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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好无聊喔!

 安静无声的屋子里,再舒适也填补不了空虚的心灵。一爱上裴文杰那个忙碌的男人后,她就知道自己被诅咒要寂寞至死。

 尤其他出外景一星期不在家,小笨蛋又没上学著她…媛媛几乎像个自闭儿,窝在沙发里。

 想到那个笨蛋,她又不舒服的翻过身。有种罪恶感萦绕脑海中,挥之不去,像刺般的扎在她心上隐隐作痛。

 好烦啊!

 “啊!”她受不了的大叫一声,发抑郁在心的垃圾。

 “我不记得我有一个患精神病的妹妹。”袁韬提著公事包踏入客厅。

 “哼!”一见到哥哥,她心情更加恶劣,整个人又埋进大沙发里,以背部面对袁韬开心的眼神。

 “谁又惹了你这大小姐,你的症状越来越严重了,要不要看医生?”

 “要你管!”

 袁韬瞪大眼,语带责备“你越来越没分寸罗,没大没小的,都是被文杰给宠坏了。”他恐吓道:“看来我要打电话告诉妈妈,你在台湾玩野了,需要有人好好的教训。”

 一听他搬出美国的老妈,她马上竖起耳朵,整个人跳坐起身“你敢!”

 “看看我敢不敢。”他一副放马过来的模样,有成竹。

 可恶,明知道她最怕妈妈要她到美国念书,她可不想爱人没追到,就被关在美国,眼睁睁看着文杰被别的女人抢走。

 “小人!”她忿忿不平的臭骂哥哥。

 袁韬无关痛的拍“知道我的厉害了吧!说吧,你到底在鬼叫什么?”

 媛媛表情瞬时黯然,却依然倔强的紧闭瓣。

 “好吧,既然如此,我只好打电话告诉妈妈,说我妹妹不知为什么事头大,还为此侮辱兄长,害为兄的我身心受创。”说著他拿起电话,准备拨号。

 “喂!你玩真的啊!我说、我说。”

 “嗯。”她试图说谎“我为文杰的事心烦啦!”

 袁韬摇头冷笑,戳破她的谎言,斩钉截铁的道:“不、可、能。你的表情分明说著『我闯祸了』,一脸愧疚,像只别扭的小乌。”

 她随即心虚的大喊“我哪有愧疚!是…是她要扑过来的,我又…又没要她这样做。”

 “谁扑过来,你在说什么?”

 媛媛出难得的惭愧脸色,嗫嚅的说:“都是绿瑶那笨蛋啦!她故意的,她就是要报复我,害我浑身不对劲,又不知该如何是好…”妹妹的模样吓坏他,袁韬收起玩笑的心情,严肃的问“到底怎么回事?”

 她畏惧的垂下头“她…她替我挡下同学泼向我的化学葯水,结果整个背都…”

 话还没说完,媛媛就听见大门碰撞的巨大声响,而袁韬早已不见踪影,如一阵风般离去。

 ***

 是,她是笨,但他不晓得她笨到这地步。

 替媛媛挡祸,也得掂掂自己有没有这分量,她难道不会推开媛媛,或者痛殴那个同学吗?一定要自己受伤才高兴是不是?

 懊死的!天杀的!

 袁韬开车急速往绿瑶家驶去,一路上诅咒连连。红灯太久他破口大骂,前头车子开得慢他也骂,总之一路上没一样他看得顺眼。

 “这种女人是一颗不定时炸弹,只会害别人担心。成事不足,败事有余,一出生就应该关在家里,不要放出来活动!”他重重的槌打方向盘。“等会看到她,非好好骂骂她不可。”

 胡乱的停好车后,他到白家门口按门铃,整个人失去往日的沉静,焦躁不安。

 门开了,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狐疑的看着他。

 袁韬自己心平气和“你好,我是绿瑶同学的哥哥,听说绿瑶受伤了,特来探望。我能见一见她吗?”

 白文德咧嘴一笑“当然可以,绿瑶同学的哥哥就是我们的哥哥,快进来,快进来,我们正准备吃晚餐呢!”

 听了他的话后,袁韬的颜面神经突然像失调般,有点僵硬。

 他安慰自己,不是自己逻辑出问题,能养出绿瑶那种奇葩,家里的人也该负点责任。要是他们一家都是少筋的异人,那绿瑶的蠢就情有可原。

 袁韬打量著这间屋于,嗯,还算正常,乾净整洁,装潢摆设还雅致的,颇有书香气息。

 白文德请他进门后,便开始大喊“爸,妈,哥哥来了。”

 什么?谁的哥哥?这位先生别叫成不成?袁韬差点跌倒。

 不久,厨房里走出一对夫妇,男的高瘦敦厚,女的圆滚和蔼,与绿瑶有些神似。

 “爸,妈,他是绿瑶同学的哥哥,来看绿瑶的。”

 “是吗?,热烈。孩子的妈,快去把绿瑶带出来见客。”白爸爸一脸歉意的对他道:“对不起,她刚睡著。前天她说她走路滑下山波,擦伤背部,所以请了两天假没去上课,想不到您这么关心前来看她。”

 初与这班怪人手,袁韬有点招架不住。看他们的情况,绿瑶的伤应该无大碍,不过她父亲说她没去上课的原因与他认知的不同,这小笨蛋又想隐瞒什么啊!

 “白先生,请不要麻烦她,我只想看看她的伤而已。她的房间在哪,我自己去看她就行了。”

 “在二楼,我带你去!”白文德为他领路,出白家人均有的毫无心机的笑容。

 太无防范了,他只说几句话,他们就放心让他到女儿的房间,对他的来历也不加证实,万一他是坏人,那岂不是引狼入室?

 可怕的是,上楼前他还听见夫妇俩道:“要多炒几样好菜客人!”

 白文德指著房门“绿瑶就在房间里,你进去看她吧。”然后他便下楼回到厨房。

 袁韬不假思索的开门,进入一间充少女情怀的房间,里头有著碎花窗帘、粉蓝色的墙壁,还有一架钢琴。

 上,绿瑶正靠著身后的大枕头睡觉。

 微亮的头灯把她的脸映照得光滑无瑕,她像个婴儿般沉稳安详的睡著,细发覆额,那模样竟让他觉得她似乎不会醒来了。

 他战栗的跪在边,伸出手探她的鼻息,还好答案让他深深的吁了一大口气,抹了把脸,颓坐在边。

 他苦笑一声,心想自己真是莫名其妙。他伸手想拿,忽地想到身处何地,又把烟收起来。

 他心平气和的开始想,自己怎么会跑到这地方来。非亲非故的,一听到她受伤,脑筋都打结了,马不停蹄的冲到她身边,只为确定她平安无事。

 唉,怪事年年有,认识她之后特别多。

 先别说之前看她哭了,心有如揪住般不舍,光看她令人众人惊,使男人出垂涎的表情,他心底竟冒出一股酸味,恨不得当场拿块布罩住她。

 有没有搞错,她是他的玩具,是他的,不管他喜不喜欢,都是他的专属,凭什么让别的男人欣赏。

 这些反应不就代表她在他心中的地位不同吗?说真的,他从没有这种别扭的感觉,太变态了,像个不成的家伙,不符合他无牵无挂的个性。

 袁韬瞄了睡的她一眼,不怒火中烧。他担心得要死,她却窝在这儿安心的睡大头觉,他越想越不甘。

 使出他的整人绝活,他的大手夹住她的鼻子,不让她呼吸。

 “哎哟!”没有办法气,加上他力道又大,绿瑶终于被醒。

 “哼!好大胆,本少爷来你家,你还不起来招呼我,还敢呼呼大睡。”

 她定睛一看,袁韬的脸像是放大好几倍,呈现在她面前。“袁…大哥,你怎么来了?”

 他松手,改而凌她微红的细脸蛋。

 “唔要,好疼啊!”而且口水都快出来了。

 听见她呼疼,他心情大好,这才放过她,下一秒注意到她的长发剪掉了,他又恶声恶气的质问“你的头发呢?”摆明了那是他的所有物。

 “喔!泼到葯水,有些褪了。”她语带骄傲的道:“所以我自己动手修剪了一下。”

 “你剪成什么样子,分明是狗啃的,凹凸不平。”

 “因为手不能伸到后头嘛。”

 一想到这个笨蛋的疯狂行为,他又猛然大吼“你以为你是谁啊?超人吗?帮媛媛挡祸?你不会推开她吗?受伤很光荣啊?”

 她委屈的嗫嚅辩白“我哪儿那么厉害,当时的情况很混乱,我没想到会有什么结果…”

 “还狡辩!”他生气的拉过她“我看看你的伤口!”说著伸手要解开她的睡衣。

 她穿著这件宽大的睡衣一点都不人,显得她的身躯毫无看头,要不是之前看过她穿那件薄纱,曲线毕得足以让人鼻血,他根本不相信她是高中女学生。

 起初她还愣愣的看他的大手毫不避讳的解开自己前的钮扣,等到解到第二颗时,她才惊觉太不合礼法了,连忙挥开他的手,躲到边的角落,惊惧的看着他。

 他冒火“你那是什么眼神?我有那么可怕吗?躲我那么远干嘛?”

 有那么可怕吗?这种话他也问得出口,不过她学乖了,才不会呆呆的反驳,讨皮疼。

 “伤在背上是不是?快给我看看。”说著一把拎住她,像个轻薄女子的匪徒,非要掉她的衣服。

 “不要,我不要!袁大哥我求求你啦!”她揪住口衣襟,整个人趴在上拚命挣扎,护卫自己的清白。

 袁韬身形高大,手长脚长,把她上,然后跨在她身上,嘴里凶恶的骂,笃定非看到她的背不可“你还敢抵抗!”

 “救命!救命啊!”绿瑶虚弱的呼喊,顾不得背疼。

 当他扯下她的衣服,看到那一片类似烧烫伤的红肿,气得顿时眼红,大手却轻柔的抚过那片泛红的肌肤。

 原本以为会很疼的绿瑶,感觉一抹清凉贴抚她炽烫的背,十分舒服,一点也不痛。他的手很冰,她甚至舒服得想闭起眼。

 曾经听过手很冰很冰的人,其实心地很好…不对!现在可不是想这种事的时候,她应该大喊救命!

 她再次扯开喉咙大叫“救命啊!”不知是否上天听见她的呼喊,房门迅速的被打开,有人大喝,制止袁韬的举动“你在干什么?”

 绿瑶偏过脸,大喊“至美姐救我!”

 方至美一到白家,白文德就兴高彩烈的说家里有客人,她问清缘由之后,赶紧上楼查看。

 哪有人随便让陌生人进自己女儿的闺房!她二话不说冲往绿瑶的房间,一打开门,果然不出所料,歹徒正在欺负未来的小泵。

 她打开大灯,回头恰巧与袁韬两相对望。

 不看还好,一看心都凉了半截,方至美的脸不试曝制的搐起来,开不了口。

 “咦?人生何处不相逢,这不是至美吗?”袁韬眉开眼笑,高傲的语气中有一丝调侃。

 “袁…韬。”她这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啧啧,太不礼貌了,至少要喊一声表哥啊!”仿佛见到新玩具,他暂且丢下绿瑶,一脸坏坏的接近方至美。

 冷静沉著!方至美,你已不是以前的黄丫头,没必要害怕这只披著羊皮的狼,公司里的属下不都说你母老虎吗?虎是赢得了狼的,勇敢的顶回去。

 她清清喉咙,佯装镇定的道:“一表三千里,我…我们的关系很遥远,顶多父母亲是至罢了。”

 “喔,至啊,我们的老妈可是『好姐妹』呢。”他笑得阴险。

 “袁大哥,至美姐,你们是表兄妹啊?”绿瑶赶紧拉好衣服,嗅不出他们之间有剑拔弩张的紧张气息。

 “嗯,情匪浅呢!”

 “住口!”方至美红了脸。

 “绿瑶,至美跟你们家是什么关系啊?”

 “不准…”方至美完全来不及制止绿瑶说出口。

 她天真的道:“她是我未来的大嫂,下个月跟我哥结婚。”

 袁韬拍手大笑“哎呀!好大的惊喜啊!至美,我怎么还没收到喜帖?”

 方至美的脸惨白得难看,没有办法回答。

 ***

 直到大家都上餐桌吃晚餐,方至美的脸色仍未霁,不安的防范著这个混世大魔王。

 她怎么也料想不到,袁韬会出现在属于她的势力范围内,而且关心绿瑶到亲自上门探望。自从上一次见面,距今也快三、四年,她好不容易忘掉生命中曾经出现这么恐怖的恶魔,谁知…谁知…

 “袁先生,你多吃一点,都是一些家常便饭,你不要客气。”白妈妈热情的招呼袁韬动筷。

 袁韬面讶异,对著面前那条乌黑乾燥似木炭的鱼惊骇的苦笑。不但如此,其他一坨坨分不清是菜还是的东西有四、五盘之多,唯有蛋花汤感觉还不错,不过当他眼尖的看到白爸爸从里头捞出半个蛋壳后,他决定不让这些食物进到肚子里,而唯一看起来可以吃的,大概是旁边的水果吧。

 绿瑶坐在他右手边,脸担忧的看着他,彷佛做错事怕被罚的小朋友。

 他再瞄一眼左手边,看到同样战战兢兢、如临大敌的方至美,心情顿时大好,觉得为了整人,这倒可以忍耐一下。

 他假意轻咳一声,在方至美耳旁细语“你以后真的要吃这些东西度?”

 方至美不亢不卑的回道:“以后我会下厨,不用你担心。”

 “袁先生,听绿瑶说你跟至美是表兄妹?”白爸爸微笑问。

 袁韬颐势停下碗筷,与他应答“是啊!虽然我和至美很久没联络,可是我们两家长辈还是有来往。”

 “听说方先生很忙,连参加自己女儿的婚礼都没时间。我们预定下个月给文德与至美举行婚礼,可是都约不到方先生。”

 他观察白文德良久,而后表现出一脸惊讶,仿佛从没听过这件事“至美要结婚,我怎么一点都不晓得。至美,你真是太见外了,连表哥都不通知。”

 “那是我的婚姻大事,不需要太多人知道。”方至美脸上有些许倔强。

 “你太天真了,你真以为四海叔会放过你?他从你一毕业就开始为你物夫婿,我猜,这桩婚事他恐怕被蒙在鼓里,抑或是他按兵不动,等待你负荆请罪?”

 “什么?方先生不晓得至美要嫁我们文德啊?”白爸爸惊讶的看着未来的媳妇,希望她能解释一下。

 袁韬搅一池水后,摆出万分惭愧的脸,一副正义青年的神情,开始道歉“不好意思,都是我多事。不过我之前才跟四海叔联络过,他也没提,所以我想他可能不知道这件事。”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白文德看着面貌姣好,虽然个性强势,但是在他眼中十分完美的学妹。

 年前,他才领悟到她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自己,感动之余,也接受她的感情。

 之后她提议先结婚,却说老是联络不到她父亲,原来他根本不知情。

 “我不期望他的祝福”

 “你的一意孤行,可知会替他们带来多少烦恼?你也知道他们都是好人。”袁韬凉凉的接口。

 “不需要你管,我会保护他们。”

 袁韬微笑,此时此刻完完全全像个谈判的生意人“说这种赌气的话!你怎么保护他们?光是绿瑶在学校被同学恶整用化学葯水泼,背部灼伤,你都不晓得,还妄想对抗四海叔?”

 “她受伤?”方至美目光犀利的看向畏缩的绿瑶。

 她连忙挥手解释“是…是不小心的啦!”

 “否则你以为我怎么会出现在这?”袁韬一脸正经的说。

 方至美面孔涨红,说不出话来,双手紧握著筷子。

 白家两老与白文德一边扒饭,一边瞪大眼听著他们之间的对谈,不上一句,完全陷入看连续剧的情境中。

 绿瑶不同,她怯怯的问:“结婚不是爸爸妈妈同意比较好吗?那袁大哥的意思就是方伯伯不赞成这婚事罗?”

 “好绿瑶,变聪明了,竟然一听就懂。”他眼中有赏的光芒。

 “不管他答不答应,反正这个婚我就是要结。他来就算,不来我省得烦心。”方至美强硬的下决定,随后把矛头指向白文德“学长,你跟不跟我结婚?”

 方文德愣了一下后,顿时陷入沉思中,将近两分钟。这段时间全部的人都等著他的答案,方至美见他犹豫不决,并没被气走,表现出难得的好耐

 过了两分钟后,他豁然开朗,不疾不徐,理所当然的道:“你想结就结啊,除了你,我对别的女生也没有兴趣,所以我的老婆大概只有你能当了。岳父不喜欢的话,那我就尽量让他喜欢,你要我怎么做都好。”

 方至美感动的泪水泛滥成灾,起身到厕所回避。

 白文德赶紧追了过去。

 袁韬翻胃呕,第一次见到爱侣告白的场面,实在是太…太恶心了,那种话也能脸不红气不当着家人面的说出口,白家的人果然不是普通的没大脑。

 他抬起头来,看到白家两老竟然笑咪咪的看着他。哼!这些傻瓜,还妄想能儿子能平安的娶到至美呢!光是四海叔那一关就过不了了。

 不过他还是要做得漂亮一点。他佯装惶恐的道:“嗯,我是不是太多事了?”

 “不不不,一点也不会,你真是个大好人呢!告诉我们真相,又提醒至美和文德所要面对的难处,你真了不起,是个好表哥。我们绿瑶能跟你妹妹做同学,真是太好了。”两老对他备加推崇。

 不是,他没有那么好,当知道至美的婚事后,他纯粹只是要破坏她的婚事。

 “袁大哥,我以前错怪你了,想不到你还会替别人著想。”绿瑶也一脸感动。

 他蹙眉“其实你们误会了,我的意思是…”

 “别谦虚了,你可是我们文德的大恩人,婚礼当天一定要请你当主婚人,所谓兄长如父啊。”

 “千万不要,我何德何能。”万一被四海叔知道,他岂不是列入黑名单,被爸爸念到臭头,竟敢手管别人的家务事。

 头一次,他想整人整得这么不开心,反被当成大圣人,真是失败!

 吃完饭后,袁韬不再管方至美和白文德的事,以负担起全部责任为由,载著绿瑶到知名诊所看诊,要医师务必医好她的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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