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只相处几天,李子蔚就把艾家姐弟的个性、喜恶摸得一清二楚。
说到底,艾乾根本是彻头彻尾的铁公
,不辜负他娘给他取的名字,艾乾──爱钱。且是个小恶霸,要不是生了张秀气的脸,使人失去戒心,铁定会被乡里标上地痞
氓的封号。
任
、霸道、挑剔,加上黑心肝,为抢生意竟然处处说史百万的坏话,虽然他的指证属实,不过对一向处事磊落的他来说,手段也下
了点。
要不是看在他姐姐艾红的面子上,他真想把他抓起来,痛打
股一顿。
再来说说艾红,她是那种被人卖了,还帮人家数钱,顺便把身上钱财一并给人的烂好人。
两姐弟的性格要是能混合一下,岂不完美?
接着是他自己,他一向不喜多管闲事,这回不知怎么了,竟然管起他人的家务事…艾乾那小表的嘴可挑了,今天非得再想出新菜
,好
住他的嘴不可。
唉,待会还得上街采买鱼
,哪有时间胡思
想,还是赶紧把衣服洗好吧。
思及此,李子蔚手中
的力道更加使劲。
片刻后,他停下手中的工作,站起身
直
秆,不悦的一脚踢翻盛
水的洗衣盆。
般什么?才几天而已,他堂堂一个大男人便成乡野村妇了,竟然还为了烹煮讨男人
心而沾沾自喜。
李子蔚,你的羞
心跑哪去了?
别忘了你可是身负重任,受皇兄委讬来调查找寻盗贼阿奴与钟红奴的关系,
落民间的公主也没寻获,还有心情在这里当下人。
要是让逍遥王府的人看到主人这么没用,恐怕会羞于见人吧。
闻声而来的艾乾瞪着他“你的病又发作啦?把我的衣服都
脏了。”
“这工作不适合我。”
“好啊,那你等着穿破衣服吧,我姐肯定会把家里的衣服给绞烂,你就光着
股上街好了。”
李子蔚也不发怒,双手环
,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哪有下人架子比主人大的,还挑工作?
偏偏当李子蔚摆出这种姿势时,就有一种难以形容,高高在上的威严气势,令艾乾不得不妥协。
“算了,瞧你那么不情愿,我花几文钱让巷口的牛大娘帮你不就得了。”其实他更担心李子蔚力道过强把衣服给洗破。
这小李老是这么偷懒,就算以前是锦衣玉食的公子爷,既然已经当了艾家的仆人,就要守本分别老是想造反,忤逆东家,也不想想要不是他心
宽大,他早就
落街头要饭了。
“好吧,今天放你一天假,带你去见识我们的对头敌手。”
“敌手?”
“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今天就带你到‘金银宝’去观摩一下。”
李子蔚强忍住
冲口而出的嗤笑声,这些天来,
没见过生意上门,他还好意思说什么对头敌手。
小表大言不惭的能力令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还不快跟上来。”艾乾朝他勾勾手,却看见他
脸隐忍的笑意“怎么?我脸上有东西吗?笑得那么诡异。”
李子蔚假意轻咳一声“我是因为要上街而高兴。”
“不是吧?你肯定在心里骂我。”不是他疑心重,而是瞧小李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
让人心慌的,任由他颐指气使也不动怒,带他出去时,他比他更有架式,仿佛他才是跟班。
“我们不在店里,那谁要看店?”李子蔚提出疑问。天一亮就看见艾红背着竹篓出去寻葯草去了;听说那是她唯一的兴趣。
艾乾嘴里冒出一连串的咕哝,举步便往门口走。
练武之人的耳力,让李子蔚清楚的听见他的抱怨。
由那句“没有他去招揽客人,哪来的生意上门”的话听来,他还
有自知之明的嘛!
带着高大体面的李子蔚出门,引起不少人观望,也让艾乾的虚荣心得到
足。
“看到没?不是我在吹嘘,这辈子你能跟到我这种有名望的主子,算你上辈子烧了好香。”
李子蔚不答腔,心里快笑翻天了。
这时,一名小贩走了过来,冲着李子蔚热络的唤道:“李兄,今天带着小厮出门吗?”
艾乾脸色大变“喂!你胡说什么?我才是小李的主人。”
“你是谁?”小贩不解的看着他。
艾乾
起
膛“我是大龙城鼎鼎大名的艾老板!别说你没听过‘钱多多’当铺。”
“喔!”
那句拖得长长的尾音,总算替他扳回一点颜面。
谁知小贩接着摇头直言“没听过。”
他都搬来快三年了!艾乾正想破口大骂,一旁卖
的小贩却抢先开口──
“李兄,今天给你留了块蹄膀
。”
不仅如此,走过整个市集,不管男女老少都
嘴的“李兄”尤其几个年轻的寡妇与小姑娘特别殷勤,却无人主动与他招呼一声。
艾乾恼羞成怒,气愤道:“这群不知好歹的兔崽子!”
“呵呵。”李子蔚看他出糗的模样,再也忍不住的笑出声。
“喂!你太过分,竟敢嘲笑主人的不幸。”
李子蔚摇摇头“你呀,太逞强了,承认自己的弱并不是件羞愧的事,何必虚张声势呢。”
被挑中心事,艾乾
吐的反驳“谁…谁说我弱,我只是不想表现出我的亲民。”
“那很好啊!”违心之论的话,看到他别扭、充
挫败失望的表情后,李子蔚不忍继续挖苦下去。
老实说,他会与这些人混
,还不是为了探问阿奴的事,只是几经查访仍一无所获。
趁着这几天的空闲,他一直在推敲整件事。当初钟红奴逃出宫这件事知道的人不多,而阿奴必然知悉内情却不肯吐
,可是他既不是钟红奴也不是公主,到底会是谁呢?
亲戚?不可能。据皇兄说钟红奴是名孤女,师父也已过世。
难道是钟红奴收的徒儿?嗯,不无这个可能。
当晚阿奴口口声声要他的主子出面,他想找皇兄是否有什么阴谋?
至今他仍对整个谜团一头雾水,理不出个头绪,不仅如此,他还身无分文,武功尽失,派不上任何用场。
走着、走着,艾乾突然
低声音“喂!到了,别再魂不守舍了。我上次施展了如何抓住客人的招式,现在我教你如何应付坏客人。”
想起前几天他诓骗一个呆子到“钱多多”的情形,差点让李子蔚笑岔了气。原来他所谓的招揽客人,竟是运用花言巧语把人家哄得一愣一愣,再苛刻的要求
易,这种作法当然没有成功,谁会上当啊。
只有这个笨小表还信誓旦旦的认为“钱多多”会生意兴隆。就算他不是生意人,但对做生意也有一些基本的认识。
首先要有雄厚的背景,强大的财力与商业人才,这些艾乾无一合格,镇
只想着如何招揽客人的怪方法,也难怪当铺会门堪罗雀。
总而言之一句话,艾乾根本不是做生意的料。
李子蔚强忍笑意,故作正经的问:“谁是坏客人?”
“我啊!”艾乾眨着大眼的回答,不觉有何不妥。
“你?”
“是啊,等会儿你就看他们怎么应付我,偷偷的学起来,有朝一
我们一定也会遇上,总要未雨绸缪嘛!”
李子蔚凝视他好一晌后,猛地爆笑出声“你想佯装坏客人!老天爷,你怎么会想出这种怪招?”
艾乾涨红脸,嘟嚷道:“所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我又没碰过傲慢的客人,不知如何应付,上门偷招是最迅速的方式。”
“你说你们是死对头,上门偷学岂不是摆明了模仿吗?”
“天知地知,你知我知而已,又不犯法。”瞧他说得多理直气壮。
李子蔚摇摇头“老实说你进当铺几年了?成功了几桩生意?”
“两、三年啰,而且做成了二十几桩生意。”每样物品他可都记得一清二楚,如数家珍。
“才二十几桩?那物品呢?有没有人赎回?”
“没人赎回,久了就拿来‘金银宝’再当一次。”这一句他说得很心虚。
李子蔚简直不晓得艾乾到底是天才还是天真?竟然想得出这种方法,而且还能维持姐弟两人的开销,恐怕他的父母生前留下不少财产吧。
“那你今天想当恶客人,拿什么来当呢?”
“不就是──”
艾乾还未揭晓答案,熟悉的女声便先响起。
“伙计说有贵客临门,我当是谁呢,原来是艾老板啊。今天大驾光临,小店蓬荜生辉,不知有什么能让我为你效劳?”
艾乾手肘轻撞李子蔚一下,低声道:“学着点。”接着他换上一张虚伪的笑脸,宛如见到故人般热络的道:“哎呀!我今天是替朋友来光顾的。”
“哪位朋友?”史凤仪还记恨着上次被他在众人面前奚落的事,她佯装有兴趣的问道。
她请客人入门,又唤来手下端茶招待。
“无名小卒不值挂齿。”
“哦,不知艾老板要典当什么?”谅这小子也拿不出什么值钱的东西。
艾乾打开手上的包袱,拿出一件衣服放在柜台上“锦织绸缎一件。”
仔细看了看,李子蔚不客气的问:“那好像是我的衣服?”不是好像,根本就是他的衣服。
敝不得几天前艾乾说怕他
脏衣服,特地做了几件
布衣裳给他替换,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啊!
艾乾瞪他一眼“我是你主子,你的就是我的,别啰唆。”
史凤仪只顾跟艾乾抬杠,这时才注意到一旁的李子蔚。
见多识广的她,一眼就瞧出李子蔚非池中物,就算身着
糙布衣,但浑身仍散发出一股凌人气势,令人不能小觑。
她收敛起讥诮的语气,态度庄重的朝他福了福身“在下史凤仪,代父打理当铺,请问公子是?”
“在下姓李名子蔚。”美丽的姑娘问话,他自然知无不答。
“李子蔚。”史凤仪朱
轻吐,带笑的眼眸牢牢的锁住他高大
拔的身材。
完全被冷落在一旁纳凉的艾乾,吹胡子瞪眼的把她的改变尽收眼底。
曾听过当铺西施的盛名,没想到她是用这种献媚的方式,一见男客两眼都发直了,把他这个正主儿搁哪里啦!
他不甘示弱的挤近他们之间“史老板,我要当衣服,不做我生意吗?”
史凤仪巧笑倩兮“好,不过这衣服不是李公子的吗?”
“什么李公子?他不过是我的仆人兼保镖,甭花心思在他身上,他是我的人,怎么样都挖不走的。”
有外人在场,史凤仪自然得保持形象,她忍住与艾乾斗嘴的冲动,伸手取饼放在柜台上的衣物,仔细看了一会儿后,转身交给一班伙计去讨论,她则试图与李子蔚交谈。
这李子蔚举手投足间充
尊贵,谈吐不凡,相信他的身分非富即贵,可怎么会供艾乾使唤,难道其中有什么隐情?
“李公子很面生,不是本地人吧?”大龙城有这般出色的人物,她岂会不知,物
人才为她效力一向是她的专长。
“是啊,我前些日子才来大龙城。”
“家里有些什么人?做些什么生意?”
“数不清的兄弟姐妹。”这都得感谢先帝的后宫佳丽,使得他不至于太寂寞。“大都是游手好闲,不学无术之辈罢了。不过大哥的生意
大的,喜欢舞文
墨写些文章。”批奏摺也算是此项吧。
史凤仪也不多啰唆,开门见山的说:“艾老板花多少银子聘你,我花十倍的价钱,只要你肯我效力。”
十倍?好慷慨的价码。
也难怪她出得起,瞧这间当铺的规模,雕梁画栋,富贵气息浓厚,让人一改对典当
晦的印象。整个大厅人来人往,后头还有一班伙计评估物品,怎么说都比“钱多多”气派。
眼见唯一的仆人要被抢走,艾乾沉不住气了“怎么?你们当我死了是不是?竟然私下
易。史凤仪,你出再高的价钱也
惑不了他,小李可是忠心耿介的人,不会为区区五斗米折
,他在我家做得不知多快活。”
“我爱才惜才,比你多十倍的价钱都不行?”
什么!十倍!那不就是一百五十两,他一年也赚不到这些钱。“我来”这句话,差点就要冲出口。
连他都把持不住,更遑论老被他欺
的李子蔚了。
艾乾轻扯他的衣袖,语气里
出不易察觉的哀求“喂!你不是这么没道义吧?”
李子蔚低头瞥他一眼,看那张平时耀武扬威的脸蛋,此刻可怜兮兮的瞅着他,心中涌起一股得意感。
总算明白他的好处是不是?
好啊,平常尽会欺负他,今天就让他提心吊胆一回,好提升自己的地位,别老把他当低等下人使唤。
李子蔚清清喉咙,装模做样的开口“让我算算十倍的薪饷是多少银两?”
“不准算!我不允许。”艾乾见状,以为他动心了,忍不住嘟子阱脚。
那娇媚的神态好似女孩家的怒嗔表情,旁观的史凤仪不
愣了下。
李子蔚则是十分享受他的慌张,任由艾乾手拉着他的臂膀摇晃,还故作沉思的表情惹得他更加心慌。
“我说真的,你不许跟她走。”艾乾握紧拳头威胁,可惜起不了作用。
“十倍耶,况且不用煮饭扫地。”由史凤仪一脸痴
的表情看来,自己的魅力丝毫不减。
“好嘛,那我扫地,你煮饭自粕以了吧?你煮得很好吃耶。”他已经很委屈了。
“嗯?”上扬的语音表示有待商榷,不过总算为他的厨艺平反了。
还不行啊?想不到今天赔了夫人又折兵,本想带他来炫耀,谁知事情发展和他想的不一样。
艾乾干脆巴着他的手不放“我不管啦!你永远是我的人,不准你换主子,否则我就恨你一辈子。”
李子蔚看不到自己脸,否则就会看见他像个呆瓜般的咧嘴大笑。
史凤仪不敢置信的看着两个男人公然的打情骂俏,显然艾乾有断袖之癖、龙
之兴的嫌疑啊。
但就算如此,礼贤下士,不问过往,只求能力是她的原则。她保持脸上的微笑,继续游说:“李公子是个聪明人,应该会有正确的选择。”
聪明人?以前或许是,不过当他遇见此刻正巴紧他的手,
脸呕气像抢不到糖吃的小无赖后,他就没那么确定了。
明知这小无赖无良又刻薄,除了
榨他、命令他、折磨他与作威作福之外,实在没什么优点可说,他要是够精明就该换个老板,抑或是远走高飞,而不是在艾家任人使唤。
几次艾乾令人哭笑不得的要求,他还不是乖乖听服,对于艾乾无理取闹的行为,他也只是想着总有一天要报复回来,离开的念头却从没有过。
被如此不人道的
待,还甘之如饴便叫聪明的话,那他真不晓得何谓愚蠢?
“我无才无德,不值得姑娘如此赏识。”李子蔚一脸遗憾的婉拒。
史凤仪怔忡了下,随即笑开“可能是庙小让李公子看不上眼吧。”她不因被拒而恼怒,反倒恭维起李子蔚。
李子蔚心想,这样的玲珑巧思才是高超的生意人手腕。艾乾喜怒形于
,不及人家的十分之一,会败下阵来是可以预期的。
这下他该学到教训了吧。
艾乾一听李子蔚当面拒绝史凤仪后,整个心情豁然开朗,什么哀怨的情绪全被他抛到脑后。
他大力的拍着李子蔚的肩膀,一脸的得意“听到没?小李可是不会向恶势力低头,更不会被你的美
所
惑,正所谓贫
不能移,威武不能屈,他是条好汉子,区区几两钱怎么能收买他,加上我这么礼贤下士,他更舍不得离开我了。”
刚刚是一场梦吗?小无赖翻脸比翻书还快,适才还一脸惨兮兮的哀求他,现在又开始大放厥词了。
李子蔚忍不住的数落他“谦虚点行不行?”没见着史凤仪脸上一阵青白,非得要人下不了台他才高兴吗?
艾乾横瞪他一眼“少废话,回去再跟你算帐。”
闻言,李子蔚突然很想问史凤仪,刚刚的提议还有没有效。他后悔了,这家伙死
不改,以怨报德。
“凤小姐,这衣服估算好了。”老伙计在史凤仪耳边说了几句,就见她面孔一亮,心里似乎有了打算。
“这衣服太名贵了,你真的要当?”
见她谨慎其事的模样,就知道价钱肯定不低。艾乾笑容
面,低声提点着李子蔚“仔细看啊,等她开出价钱后,我便假装她价钱太低,指责她蓄意欺负人,然后向她索回衣服,再藉故衣服有污损要她赔偿,这样我们就可以捞她一笔。”
这家伙简直坏到骨子里,无所不用其极,这手法太下三滥了。
“别一脸鄙夷好不好?我是想知道他们怎么应付这种客人,你真当我是那种人啊?”
“假如她真的赔钱呢?你收是不收?”
艾乾支支吾吾,心虚的说:“那…那人家给我们钱,我们当然不能太无礼了。”
“真是的,你尽想些旁门左道,你想让艾姑娘蒙羞吗?”
一搬出艾红,艾乾只好撇撇嘴“不收就不收嘛!”他转向史凤仪“这件衣服能当多少钱?”
“两百两银子!”她还补充“价钱要是不满意,还有商议的空间。”
什么!两百两银子!正在喝茶的艾乾,听了价钱后,忍不住
了一口茶水。这件衣服可供艾家三年的开销。
“如何?”
艾乾惊讶得说不出话来,倒是李子蔚替他开口还价“四百两。”
史凤仪倒
一口气,这价钱恰好是老伙计建议的底价。
一班伙计说从没看过这样好的质料与织工,应是出自扬州布商乔府,不过乔府的成品全送入宫里,严
外
,这件衣服恐怕是被不肖奴仆给偷出来变卖的。
这件衣服只要稍加改造,她相信有不少富商抢着要,到时会有大把银子进帐,义父肯定会褒奖她。
“好!就四百两。”
易成功,艾乾应该对他另眼相看吧?钭游蛋碘狻?br>
忽地,艾乾冲上前一把夺回衣服,悍然拒绝“我不当了!”
在回艾家的路上,李子蔚在心中揣度着,却怎么也想不出艾乾中途变卦的原因。
一走进家门,艾乾便把衣服
进他怀里“还你。”
“什么?”
“我说还你啊!”“你生病啦?”李子蔚大手探上他的额头,一脸担忧。明明嗜钱如命,这会儿怎会把衣服还他?
艾乾涨红脸,拨开他的手,有些不自在的看着他“你干嘛对我这么好?我不问而取的当你衣服,你都不生气?”
他失笑“难不成你希望我吼你、打你、骂你?”
“除了娘与姐姐会包容我之外,大家都视我如无物。”
除了家人外,从没有人对他好,任由他使唤、打骂都不吭声,李子蔚虽是外人,对他的关心却是出自真心的,这也让他好不习惯,但不可否认,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喜悦,只是这样一来,典当他的衣物更显得自己的恶劣。
“你…我刚刚捏你疼不疼?”
“不疼,我健壮如牛,小小一掐要不了命的。”
“那你气不气我对你有些过分?”
岂止有些,不过看他低声下气的模样,李子蔚心里怪不适应的。
艾乾就是坏得可爱,真想把他抱在怀里亲一亲。那白
中透着红晕的脸蛋光滑细致,说不出的好看,吻起来肯定芬芳香甜…
不对,等等,他想什么?
李子蔚被自己突如其来的念头给骇住,整个人像被点
定住般,为自己可怕的想法感到惊吓。
“你怎么了?脸色这么红,我看是你生病吧?”艾乾也学他把手往他脸上摸去。
哇!好软的小手!
当这样的想法跃上李子蔚的脑袋里时,他如遭雷击的往后退一步,惊恐的瞪着艾乾,并吓出一身冷汗。
“你是不是生病了?”艾乾往前踏进一步。
“我、我要休息了。”说完,李子蔚转身快步走向房间。
留下
脸疑惑的艾乾,愣愣的看着他的背影。
京城逍遥王府
大厅里,一名六十多岁的老管家不安的来回踱步,两旁等候差遣的仆人面面相觑,不敢多说一句话。
过了一会儿,一名小厮飞快的奔进大厅,嘴里直嚷着:“回来了、回来了,腾护卫与驾护卫回来了!”
话一说完,门口出现两名高大的男人,一前一后的走进来。
老管家急忙
上去“皇上说些什么?”
身材较为高瘦,一脸斯文的腾云摇头道:“皇上只说要王爷去办件小事,要我们不用
心。”
闻言,老管家忧心忡忡“我怎么可能不担心呢?王爷出远门一向有你们护卫着,这次他撇下你们两个,要是遇上什么麻烦,我就有愧先帝的讬付。”
横眉阔嘴、个性
朗的驾雾安慰他道:“管家,王爷出门前不也说了,一个月后会跟我们联络,况且他武功之高,江湖上鲜少有人是他的对手,加上他显赫的身分,谁敢动他?”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怕万一遇上厉害角色,那…那王爷不就…”想到自小服侍的王爷遭到不测,他忍不住老泪纵横。
老管家婆妈的个性,让腾云、驾雾两个大男人万分头疼。
“放心吧,王爷吉人天相,一定会逢凶化吉。”
“我不管,你们得帮我找回来,否则…万一…那我也不要活了。”老管家哭哭啼啼的语带威胁。
腾云瞥了眼驾雾“干脆我们提早下江南寻找王爷,也好让管家安心。”他见不得老人家难过。
“不行,王爷临走前嘱咐我们,一个月后若没消息才能起程,你忘了?现在时间还未到,你想找挨骂啊。皇上都说是个小任务,你得沉住气。”驾雾
枝大叶惯了,哪懂得老管家
感细腻的心思。
“可若真是小任务,难道宫里没人能办吗?内情肯定不只是抓个贼偷那么单纯,皇上才会要王爷孤身前往。”
老管家抬起头,泪眼
濛的问:“你们商量好了几时出发?我也好让下人为你们准备准备。”
对老人家没辙的腾云,赶紧推卸责任“我想去,不过驾雾请不动。”
“喂!太过分了吧。”驾雾被兄弟出卖得措手不及,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腾云不顾道义的溜走,独留他接受老管家怨恨的眼神攻击。
第二天清早,腾云和驾雾被护主过头的老管家,赶出王府到江南寻找李子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