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冉曼珩已经心情低落好几天了,
不容易挨到下班时间,和洪欣道了再见后,她拿起皮包往门外走去。
最近,她常发呆,脸上多了些淡淡的忧愁。如果她不扮老,现在的模样肯定令人很不舍。
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不想太早回家,又无处可去,到PUB去麻痹一下神经好了。听洪欣提过容氏附近有家气氛很好的PUB,去见识一下也好,也许能让自己暂时忘却近
的不顺遂。
进到PUB里,冉曼珩点了一杯伏特加,每个经过她身边的男人只要看了她的尊容一眼,莫不倒退三尺,绝对没有
口水的情况发生。
真好玩,原来又老又丑是一种护身符。
因为没人理她,所以她觉得很安全,很快地喝干了一杯酒,接着又点了第二杯。
天啊!她的头好晕。真不该以为没人对她有兴趣就猛喝酒,万一醉倒了,可没人会送她回家的。
这时,有个男人在她身边的位子坐了下来。好眼
的一张脸,可是她实在想不起来在哪里见过他。
她朝他傻笑。“你是谁?”
男人深邃的眼眸看着已经醉得分不清东西南北的她。
“为什么喝那么多酒?”
她抬首直视他冷硬的五官,微笑道:“你是我什么人?管我喝多少酒。”
容海尧捧住她的脸,伸手扯下她的假发,冰冷的瞳眸旋即
出愤怒的眸光。
“女孩,你不该骗我的。”
冉曼珩抬起手轻轻地抚着他冷硬的轮廓,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男人。
她轻柔的抚触,比任何女人的
惑更具挑逗
。
然后,她大胆的送上自己柔软的芳
,吻上他刚硬的
办。
容海尧的心猛然一震,发现自己再也离不开这个吻。他伸手搂住她,用舌尖顶开她的
,侵入她口中,勾引她的舌探入他口中,牢牢地
吻、纠
着…
随后,他离开她的
,拦
将她抱起。
等冉曼珩反应过来时,她已经被丢进他的跑车里,车子像箭一样的疾奔出去。
“你想干什么?”她稍微清醒过来,戒慎地看着他。
他睨了她一眼,不怀好意地道:“你以为呢?”
“我想吐了…”她干呕数声,呕出了胃里的一些酸气,终于觉得舒服一点。
“没想到你除了是个骗子,还是个酒鬼。”
她不服气地道:“我不是酒鬼,也不是骗子。”
他仍坚持自己的看法。“你是骗子,也是酒鬼。”
被他扯掉假发后,她的直发在发夹的固定下本该是整整齐齐的,如果不是醉态,不会像现在这般凌乱。
“不是,我不是…”然后,她醉晕过去。
他仍是一脸冷酷。
###
容海尧抱着冉曼珩回房时,她吐得他一身。
她径自对他傻笑,说着酒言酒语:“为什么我又是这么狼狈?你是不是很瞧不起我啊…”“闭嘴!”他将她抱进浴室,清理她,也清理自己。
冉曼珩合上双眸,让他伺候她。在香皂和热水的洗涤下,她清醒了一半。
蓬松如云的黑亮长发在水柱下宛如瀑布般,他掬起一缯发丝,细滑而没有一点
糙感,她脸上的老妆亦消失无踪。
她的身材不错,
肢纤细且酥
翘。虽不是丰
的波霸,但曲线玲珑,足以
惑他。
他一向钟情于清丽的女子,太妖冶的他没兴趣。
容海尧将彼此
干净后,把她抱上
。
“小骗子。”他唤着她,情
被她挑逗到爆炸边缘。
“不是,我不是骗子。”她喃喃自诅
,赤
的身子偎进他赤
的
膛。
幽暗的光线,
引雄
的冲动。
“为什么喝这么多酒?”他轻斥道。
“因为…你。”她漾出甜甜的笑。“你让我心烦。”
她的笑让容海尧无法招架,他随即含住她的
办,
绵的
着。
“如果你要我停止,我现在就停止。”他眼中
是情
,可他不想强迫她。
“停止什么?”她不懂。
“做
。”他说。
“和谁做
?”她傻呼呼的问。
他分开她的双腿,使出男人伺候女人的销魂技巧
惑着她,他发誓今夜没得到她就不姓容。
“和我做
。”他不许她
错对象。
“你是谁?”她呻
出声。
他知道她的情
已被他辽
起。“我是谁她会不知道?”
“你是谁?”她歪着头看他。“哦…我知道了,你是容老大…对不对?”
他泛起得意的笑,她认出他来了。
一瞬间,身体感官的快戚急窜过她全身,初识情
滋味的她,在他的高超技巧下溃决…
然后,他扶起她的
,猛力一采…
“你、你到底是谁…
得我
痛…”
无视她喊痛,他还是猛烈的
进,让她几乎
不过气来,直到他得到
足。
###
空气中弥漫着情
的气味。
冉曼珩在大
上醒来,头痛
裂,身子也像被拆解过般的疼痛。天啊!被车辗过也不过如此。
房间出奇的安静,冉曼珩想起自己白痴的行径,她只想大哭一场。
酒
把她害惨了。
她举步维艰的走进浴室,洗去一身的味道。她冲洗过后觉得舒服了点,拿起搁在椅背上的衣服穿上。她穿来的衣服不见了,八成是被他给丢了。
她从镜子中看见容海尧走了进来。
“你感觉怎样?”他的脸上没有一点笑容。
“不好,非常不好。”她老实回答。
他由后头将她抱住,嗅着她身上的馨香,在她耳边低喃:“小骗子。”
“放开我!”她咬了咬下
。
“你是处女。”他突然说了句令她尴尬的话。
冉曼珩真想找个地
把自己藏起来“我不想惹你。”
“你已经惹上了。”
“放心,我不会要你负责的。这个时代男
女爱稀松平常,更何况是我自己投怀送抱的。”
他放开她。“昨晚对你一点都没有意义吗?”
“醉态百出,会有什么意义?”她转身看向他。
他冷笑。“是啊,你喝醉了,醉得不省人事,连和你发生关系的男人到底是谁都不确定,会有什么意义呢?”
“这里不是饭店?”她四处打量。若能成为隐形人该有多好,可惜事与愿违。
“是我家。”他冷冷的说。
她十分错愕。
“你疯了!”
冉曼珩审视着衣着整齐的容海尧。不知道他心里在打什么主意,竟将她带回他家,他到底想玩什么把戏?
“你怕什么?”他盯住她。
“你是存心要我难做人吗?”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发这么大的脾气。
“刚才还说不要我负责,现在反倒烦恼起不知怎么做人来了,你这样不是很矛盾吗?”
冉曼珩被他的话堵得哑口无言,她拿起被丢在地上的皮包,硬着头皮往外走。
容家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每一个见着她的人都像看到鬼一样瞪大了眼睛。
他竟让她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她恨他!
仿佛过了一世纪那么久,她终于走出容宅大门。她拦了辆出租车,那种寂寥的感觉又浮上心头。
回家吗?要是家人问起,她该如何回答?或许根本不会有人问起,是她自己庸人自扰吧!
到公司?她现在的样子,恐怕连警卫都不会放行,识别证上的照片和现下的她差了十万八千里。
唉!她真是替自己找了不少麻烦。
出租车司机问她:“小姐,你到底要去哪里?”
冉曼珩心想还是去公司吧,辞呈总是要递的,不告而别反而会引起臆测。
###
冉曼珩到了公司大楼前,正在大门口拖着牛步前进时,凤凤唤住她。
“冉小姐!”
“你认得出我?”她又惊又喜。
“你是爱玲介的冉小姐啊,我怎会不认得你。”凤凤往她头顶一瞧。“你没有秃头啊,我还以为你是因为秃头才戴假发的!你是不是有参加公司的话剧社?”
“什么话剧社?”
凤凤耐心的解释:“是简协理创立的话剧社,怪不得你和爱玲这么
。”
“公司的话剧社?”她想问得更清楚一些。
凤凤自顾自的往下说:“你们最近要公演『麦克白夫人』啊,到时我会带老公一起去捧场喔!”
“公演…”天啊!她掰不下去,尤其要欺骗善良的凤凤,她真的不忍心。
“你真漂亮,今天不用排练吗?所以不穿戏服?”凤凤好奇问道。
“是不用排练,最近老穿戏服有点烦。”
因为她和凤凤走在一块,所以警卫并没有把她拦下来,可是今天安全过关,那明天呢?
冉曼珩走进档案室,洪欣难得比她早到,黑眸直勾勾的看着她。“你是谁?”
她往位子坐下,纯
的打开计算机,键入个人密码。
“喂!我问你话,为什么不回答我?”洪欣抆
站在她面前。
她看向洪欣。“你认不出来了吗?”
听到她的声音,洪欣猛地倒
了一口气。“冉阿姨?你去整型了?不对,这世上不可能有这么厉害的整型手术,你到底是谁?冉阿姨的女儿吗?”
“不是,我就是冉曼珩。今天以前,我欺骗了你们所有人,对不起。”认错也许是最好的办法。
洪欣瞠目结舌的看着她。“你是冉阿姨?不对,是冉姐姐。天啊!我都快被你
胡涂了,你到底几岁?”
“二十四岁,我…为了某个小小的理由,不得已骗了你们。”
洪欣不敢相信眼前所见的人真是冉曼珩。她那极美的五官、杏眼水眸、高
的鼻子、水
的肌肤,一头如瀑布似的秀发,简直可媲美闪亮的巨星。
“你真的是冉曼珩?”
她点点头。“是的,你一定觉我很莫名其妙对不对?好好的年轻女子不做,为什么非得扮老不可。”
“我想你一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可你现在回复青春体态后要如何自处?”
“可能递上辞呈吧,这是我唯一想到的解决之道。”她沮丧地道。兜了一圈,结果仍是没变。
洪欣也替她烦恼“你不要辞职啦,要重新认识一个人真的很困难,我们好不容易这么
,你一走不知会调什么八婆来,我实在受不了和不喜欢的人共事。”
“也许从今天开始,你也会把我归列入不喜欢的行列。”
这不无可能,洪欣之所以能接受中年扮相的她,完全是因为那时的她又丑又老,不会和她抢容海尧,也没资格同她抢。
年轻貌美的她则不同,她会是所有女人的假想敌,当然也会是洪欣的假想敌。
“不会啦,我没那么小气。你教会我许多事,还会在我溜班看帅哥时替我掩护,你别走好不好?”洪欣舍不得她离去。
冉曼珩不知该如何向洪欣解释容海尧与她之间剪不断、理还
的恩怨情仇。
一夜销魂后,要如何回到原点?
“容氏上上下下认识的冉曼珩是个中年妇人,我很难解释清楚。”
“反正大家对你没什么印象,要蒙混过去应该不难。人事经理是我表姐,我向她说情去,就说你进公司时缴
的履历资料出生年月
填错了,现在想提出更改。”
“公司高层会约谈我。”
“不会这么麻烦的,你是年纪大改成年纪轻,又不是年纪轻改成年纪大,公司哪会有什么意见?多一个年轻的生力军有什么不好?”洪欣的想法单纯。
冉曼珩非常为难,其实她不愿留在容氏还有一个最大的原因是…躲避容海尧。
“我要好好想想。”
原本简单的事因为她一时失灿邙变得复杂,眼底的困惑说明了她内心的矛盾和痛苦。
她戚然一笑,为了不扫洪欣的兴,她只好说:“今天是星期三,容先生十点整应该会出席在三楼会议室召开的主管会议,你不去凑热闹?”
洪欣叹了一口气“别提了!整个大会议室光是倒茶水的就有三个人,这还没包括准备小点心的总机二人组,还有传递资料的企划室之花,若再算上我,怕服务人员会比参加会议的主管大人们还多。”
“你们真的认为容先生会注意到倒茶水、递资料的爱慕者?”
洪欣答得干脆:“我想容先生的爱慕者排到比万里长城还长,可是人不能没有梦想嘛!”
“要是有一天梦碎了呢?”
“就只好再造一个梦喽!”洪欣看得很开。
“能这么想也好,做人不能太认真,认真到严厉的地步只会苦了自己。”
这道理她懂,但真能实现的又有几分?
###
容海尧不明白自己是怎么搞的。自那一夜之后,心里老是惦着冉曼珩,那常常在不经意时陷入沉思的神情引起容家人的关心。
“海尧,你是不是正为什么事烦恼?”古佩蓁问道。
容海尧愕然。“我?”他没料到母亲会有此一问。
“是不是与你带回来的女孩有关?”
感的古佩蓁,自然是因为看出了什么才提问的。
容海尧想说些什么来反驳母亲的探问,可是复杂的心情令他的表情
晴不定。
“为什么这么问?”
“我们一直想问你,你爸还以为你准备定下来了,不过心里总有一些担心。”
“担心什么?”他冷厉的眸光透着谨慎。
“她的家庭似乎并不太美满。”古佩蓁婉转的说。
他的神情顿时
出不
之
。“你们调查她?”
“容家的媳妇不能是随便的女人。珊岚十八岁时因为怀了海航的骨
,我们才不得不点头让她进门,要不是这几年她一直为海航守贞,你以为我们会接受她吗?”
容海尧冷笑。“我不需要你们接纳曼珩。”
“海尧,你要记住,你是容氏集团的继承人,有许多张嘴靠你吃饭,你娶的女人必须让容氏有加分作用。如果不是合适的女人,就不要沾上。”
“我想与什么样的女人共度一生,自有我的主张,不劳你和爸费心。”
他们母子间的交谈完全被站在暗处的程珊岚听进耳里。
那一夜,当她知道他带女人回家,她整晚没睡坐在客厅里抽烟,直到天明。
她的心好痛,爱了他这么多年,竟然得不到他的垂怜。
她真的很差吗?不如一个喝醉酒的女人。于是,她等着那女人清醒,想看清楚她的容貌。最后,她终于看见了,心里却更痛。
好想找个人宣
内心的苦闷,可是她没有朋友。自从成了容家人之后,她没有任何属于自己的
际圈,真是可悲啊!连个听她吐苦水、倒垃圾的朋友也没有。
###
冉曼珩觉得简召璋真是个道道地地的好人。
因为他,顺利的化解了她的困境,等爱玲度完
月回来,她得请爱玲好好吃顿大餐,若不是爱玲,她可就惨了。
简召璋看着她“看来你非得加入话剧社不可了。”
“不然就得辞职?”她问。
两人在容氏附近的“星巴克”喝咖啡、聊正事。
“现在经济不是很景气,虽然你的学历和能力都毋庸置疑,可是像容氏这么惜才、爱才的一
企业毕竟不多,不要跟自己的前途过不去。”
“我知道啊,可是…都怪我自己。”扮什么老妇嘛,到头来搞得自己骑虎难下。
“凤凤在不知情的情况下替你做了一番宣传,她说你是个尽责的话剧社团员,连日常生活都不忘融入角色之中,非常了不起。”
冉曼珩脸颊泛红。“我觉得很不好意思。”
“这叫作将错就错。”他笑了笑。
“可是话剧社的同事知道我不是社里的一份子啊,这个谎言很快会不攻自破。”她还是有点担心。
“放心,我已经打点好了。我向他们说你是我的秘密武器,直到最近才肯让你曝光。”
“真的?”她眼睛一亮。
得为五斗米折
的她,真的很需要容氏这份高薪的工作。
“是啊,我很聪明吧,替你想到这个解套的法子。不过你得好好地谢谢凤凤,全是因为她的误打误撞,否则事情不可能进行得这么顺利。”简召璋喝光杯中的咖啡。
她想要感谢的人很多,幸好遇到不少贵人,否则她真的不知该如何度过这次的难关。
“你们保住了我的工作,每一个都是我该好好感谢的人。简协理,以后若有任何需要效劳的地方,千万不要客气。”她把简召璋当作兄长般敬重。
“如果你想谢我,就替我介绍女朋友吧。”
本来爱玲
代他要卯足全力追求曼珩,无论如何都要将她娶回家当老婆;可是经过几次接触后,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最后一定是落花有意,
水无情。
“快告诉我你喜欢什么样的女孩?环肥燕瘦我都有认识。”她想到韵文和茹?。
“像你一样的女孩会不会太苛求?”他半真半假的问道。
她微愣了下。
“比我好一百倍的女孩比比皆是。”
“这么厉害?世上竟然有这么多好女人,我怎么都不知道?”
“要靠我介绍喽。像你这么老实,你心仪的女子怎么知道柏拉图式的恋情背后会有份炽烈的情愫。”她直觉茹娟和他肯定会来电。
“多谢媒人。”他笑了笑。
她很高兴能替他做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