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一千年?一千年?为了找寻再现人间的恋人,他苦苦等候了一千个年头?
当听到季言陈述这段以悲剧收场的恋爱故事时,唐水静不否认自己因故事内容的悲哀而揪动心房,也不否认为沐南扉对孟关玉这分永不变迁的深情而感动。她甚至假设,如果他们说的全是真的,她真是那个孟关玉转世的,今生的相见真是为了再续那段未了缘,那她…
喔,不!唐水静用力摇晃着自己的脑袋,接着有另外一股截然不同的声
出现在她耳旁兴风作
,不断警告她:唐水静冈,怎么连你也跟着神智不清了?竟然会去相信这种无稽之谈?相信这种匪夷所思的话?他们是在骗你、诓你…你千万别上了他的当。
可是,不对!不对呀!素不相识的,他们何苦编个故事来骗我?没理由的,他们说的是真话,是真的!
谁说没有理由,肯定是那个孟关玉抛弃了他,那个叫沐南扉的受不了这种打击,所以才捏造出这一连串骇人听闻的谎言来骗你;又或者孟关玉真的死了,他把你当成她的替身,才对你动情。一定是这样,肯定是这样…你千万别傻得让他给骗了…
就这样,两股声
在她内心底下
烈
战,她脸色惨白,两手
按着太阳
。
“烦死了!”唐水静大吼一声,登时从地毯上跳起来,极力压抑快失控的情绪,抱着脑袋拼命告诉自己:别再想了!别再想下去了!再想的话,难保不跟着得精神分裂症…
“小姐,小姐…”葵姨的喊声忽地在门外响起,唐水静更是烦躁地双手
挥。
“葵姨,我说了我肚子不饿嘛!拜托你别再
我吃饭了,拜托、拜托啦!”她苦兮兮地说。
“我不是来叫你吃饭的,是有你的电话。”和这妮子相处了十几年,葵姨当然清楚顽固起来的水静,说有多执拗就有多执拗。
“我的电话?”唐水静怀疑地蹙着眉。除了父母之外,没人知道她躲到天母的别墅来呀?“是妈咪?”
“不是太太。那个声音很陌生,我也听不出来是谁打的。不过,他说他是认识了你一千年的好朋友。”葵姨想到这句话就觉得有意思,现在的年轻人净说些老人家听不懂的暗语。
“是他!”唐水静心脏漏跳了一拍,顿时更不知所措。他怎么有办法
到别墅的电话号码?
“小姐,你接不接?”
“接…不!我不接了,麻烦你告诉他,就说我…说我…说我在睡觉。”
“好吧!”葵姨领命下楼去。
这样做是对的,她不能把这淌浑水愈搅愈大了,为了承诺她答应过的诺言,她已经昧着良心编下谎言,让疼她的父母出面向李家请求将婚礼延后半年,体贴她的李丹青也在尊重她的前提下应允了这件事?畹で喽运手烈寰。趺纯梢缘么缃叩丶绦迥响榫啦磺迥兀空舛缘で嗖还剑还降摹?br>
“小姐,那位先生坚持要你亲自去接电话,而且他的口气很强硬。”去而复返的葵姨无奈地向她表示。
“你没有告诉他说我睡了?”
“说了,可是他反而问我你是不是病了,又说要赶来别墅看你。”
唐水静气闷地想:真是
魂不散的家伙,要真生病,也是被他给
出来的。
“小姐?”
“我接好了。”唐水静一边叹息,一边忖思:要是不跟他谈清楚,他绝对不会罢休的,也好,干脆谈开好了。带着七上八下的心情,她接起房间里头的分机:“喂!”
“一个钟头后,我在别墅门口接你,我们一道用餐。”
“等等…喂!喂!”唐水静朝话筒猛吼,可惜对方早已挂掉电话,根本没听见她气急败坏的抗议声。
她两眼一翻,生气地甩掉手中电话,然后为沐南扉的强硬邀约,不安地在房里来回踱步。
去,不去;去,不去;不去行吗?刚刚才提醒自己不可以将这淌浑水愈搅愈大,不可以得寸进尺,不可以不顾虑李丹青的感受,不可以…但是不去行吗?以他的专制,若不去赴约,谁晓得他又会搞出什么惊世骇俗的狂事来?到那时候,只怕又将引发不可收拾的风波…唉!还是去好了,顺便借机跟他说个清楚,去好了。
突地,她又发现一声好小好小的叹息声,美其名是自我抗辩,结果根本是一面倒地想要再去见他。
唐水静除了为自己的真正企图感到不安外,还泛起了可
的感觉。
“生闷气对身体没有益处。”沐南扉将车子驶进停车位之后,熄掉引擎,侧过身子,专注地凝望她。
“害我生气的罪魁祸首正是你。”唐水静别过脸,强迫自己必须用冷硬的态度回击他。
“看着我!”他强硬地转过她侧偏的颊,眼光灼灼地仿佛要将她融化:“不准你无视我的存在!”他霸气十足地道。
“你…”她真的好想发脾气,可是他不容争辩的脸孔抑制了她的火气,放肆的眸光更让她泛起不安的羞涩。她连忙推开车门,匆匆逃下车去,否则她不敢想象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
她双手环抱
前,独自立于黑色夜空下,徐徐的晚风适时地冷却了她体内渐升的躁气。
沐南扉随后跟着下车,来到她的身后:“进去吧,我订了位置。”双手自然地环上她的
。
“放开,我不习惯。”她试图挣脱,却招来被他搂得更紧的结果。
“我就是要让你习惯。”他挑逗似的在她耳旁轻说。
再次茫然不知所措的唐水静,整个人晕眩地不知自己身在何方。
“多吃点。”沐南扉双手
握顶着下颚,眼睛眨也不眨地凝视着她。
她不安地切割着铁板上的牛
,直到牛
都快被她切成粉末,她才颓丧地说道:“我没有胃口。”放下刀叉,她不悦地说:“还有,我不喜欢你一直盯着我瞧。”
他笑了笑,却没有收回视线的打算,在深情款款的凝视中,他为他的行为做解释,也头一回吐出藏在内心深处的恐惧:“你知道吗?在不见你的这几天里,我食不下咽,睡不安稳,每晚被恶梦惊醒,以为与你的相遇只不过是南柯一梦,不是真实的。就这样,我在坐立难安中过了六天。这其中的痛苦你感受得到吗?若不是必须给你时间处理掉李丹青的问题,我根本一刻钟也不会让你离开我身旁。”
她苦涩一笑:“你的说辞很令人同情,也令人觉得感动,但是…”她的胃突然狠狠
痛起来“你该说给孟关玉听,而不是说给我知道。”
“我说过,你就是她。”他郑重地重申。
“不是!我不是她!我叫唐水静,你仔细看清楚,我并不是你所深爱的那个女人。”不由自主地,她眼底蒙上一层淡淡哀伤占“为什么到今B你仍然不肯相信我的话?不肯相信那个千年前的事实?不肯相信你自己就是孟关玉?”他激动地道。
一阵沉默在他们之间
转…好一会儿,沐南扉才沙哑地开口道:“我们别老在原地里打转了好吗?我也明白
迫你相信是过分了点儿。要不这样,从今天起,我唤你水静,当你是水静,这样行了吧?”
“这不是称呼上的问题,而是…我的天!你怎么能把两个截然不同的女人混为一谈?这是不对的。况且,我从来没有当别人替身的打算。”她固执地反驳他的论调“沐南扉,你有没有仔细地去分析过你自己?或许你只是因为受不了失去恋人的打击,所以思想才走上极端,把自己困在死胡同里。先是胡编一个故事骗自己,再来找个女人弥补你的空虚与寂寞,你只是把我当成她,你对我是没有感情的,你只是…”
“我很正常,也知道自己找的人是谁。”他幽幽一叹“水静,我答应把过去的事当成过去,从此不再回忆。面对全新的你,我愿意从头来过,给我时间,就在这半年内,我会让你接受我。”
“不!我不能答应你。”她鼓足勇气赶紧把话倾
而出,不然她又会心软,又会投降:“沐南扉,今开我来赴这场约会是来告诉你,这是最后一次了,我不可能再跟你有任何牵扯,因为…因为我不能对不起丹青。我跟丹青认识了三年,交往了三年,若不是你莫名地闯人,我现在早已经是李太太了。”
“你是在为李丹青抱不平?”他冷冷一笑“如果你要用时间长短来衡量感情的话,李丹青才是莫名的闯人者,三年跟一千年来比较?你自己算算。”
又来了!唐水静叫道:“沐南扉…”
“吃饭,你饿昏头了,等你吃完之后,我们再谈。”撂下这话后,他径自用自己的晚餐,无视于似遭青天霹雳的她。
记者招待会上觥筹
错,气氛热烈异常。
今天晚上可是“世界集团”跟新的合作伙伴“环宇企业”的签约典礼,无怪乎吸引了大批记者前来采访。
签约仪式后的庆祝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进行到了尾声,两家公司的代表这才得以从人群中挣脱出来。
“没想到环宇企业的董事长,仍然不愿意出席这场重要的签约典礼。”李世擎对季慕蓉说道。他并不是不
,只是好奇,因为他也耳闻过环宇的董事长不喜
脸,总藏身于幕后指挥一切。
“我说过,环宇的一切,我可以作主。”季慕蓉淡淡地回他。
“他可真是非常信任你呀!”
“这一点你无庸置疑。”她肯定的回答带给李世擎微微的不快,但他掩饰得很好。
“听你的口气,你们的感情似乎很不错?”他决定转弯抹角地问,借以确定他的情敌是否就是那位神秘人物。
靶情好吗?当然好,只不过那份感情不是她所祈盼的爱情而已。
“怎么不说话?他真是你的男朋友?”他吃醋地再问。
“我们的合作契约并没有包括可以探查对方隐私,所以我没必要回答你。”她只顾伪装自己的脆弱,才没去发现李世擎话中隐含的醋意。
“我是以朋友的立场必心你,难道这样你也拒绝?”
“朋友?”她有些个恍惚。
“是的,好朋友。”他语调温柔地想攻入她的心扉。
“我”
“两位让我们拍些照片好吗?”一群记者突然
话,截断他们之间的对谈。
“没问题。”在闪光灯不停的闪烁下,李世擎只好先按下私事,高举手中酒杯,笑意盈盈地对来访记者及祝贺人群致辞:“谢谢各位今天的光临,签约仪式得以圆
落幕。最后,请大家共同举杯,祝福‘世界集团’和‘环宇企业’合作愉快。干杯!”
“干杯!”强颜欢笑的季慕蓉将手中杯内的
体一仰。而尽。
人群渐渐散去之后,故意痹篇李世擎询问的季慕蓉又从侍者手上取了一杯酒,咕噜咕噜地一口气喝下肚里去。
“别喝得太急,会醉人的。”丝毫不放弃任何机会的李世擎走近了她,附在她耳旁轻声劝道。结果,换来了她那不屑的大白眼。
“我要走了。”她放下空杯,皮包一提,就要走人。
“我送你。”李世擎仍然不放过地黏在她身后“喂!我还没听到你的答案。”
“别来烦我。”
“那不叫烦,那只是…”
忽地,她转身回头,指着他的鼻子怒气冲天地嚷嚷道:“我警告你,别再跟着我,否则别怪我对你不客气!”语毕,她头也不回地冲进计程车内。
她似乎不该来的,可是她就是忍不住,谁叫她不甘心。
在她好不容易赢得这份合约之后,原以为她和沐南扉之间的关系将会有所改变,他会对她刮目相看,紧接着,他会更加地珍惜她,甚至爱上她。
可是,一通电话粉碎了她的美梦,毁灭了她的幻想。在大获全胜的今
,她只得到
哭无泪的贺礼…她最在乎的人正和另一个女人相偕来到这家充
浪漫气氛的餐厅互诉衷情。
面对这样的下场,她是不是该好好大哭一场呢?
在食不知味的情况下,唐水静好不容易
完了铁板上的那块牛排,放下刀叉,她开口道:“我要回家。”
“没问题!”沐南扉的爽快引起她有那么些个…怅然,可是他接下来的话却又叫她失措:“明天下午五点钟,我再去别墅接你出来。”
“我刚才说过,我们不可能再见面,一切到今天为止,请你别再干扰我的生活。”她斩钉截铁地道。
沐南扉脸色一僵,极力克制情绪,没让脾气发出来,他耐着
子说:“我跟你之间永远不可能到此为止,早在千年前就已注定我们这一世得牵扯一辈子。所以,我会继续介人你的生活,也期望你能多来了解我。”
“你不能老用自以为是的态度
迫我。”她略颤抖地说道:“我老实告诉你,当初我会答应你的条件和我的未婚夫延缓婚期,纯粹只为求
身,绝对不是因为我相信了你的故事,请你
清楚这其中的差别。”唐水静努力地不让自己显
出口是心非的表情。
“你真的只为了求
身才答应我的条件?”他看透她心思似地
问她。
“是的!”她回答时,竟然咬到了舌头:“所以你用紧迫盯人的方式是无法改变什么的,更别期待我会因为你的纠
而转变心意。我从来没有忘记我是李丹青未婚
的事实,更不可能为了你的无稽之论,而做出对不起我未婚夫的举动来。”她忍着舌尖的痛楚,快速把话说完。
“你要真这么笃定,那你又何必害怕见我?畏惧跟我相处?”
望着他深邃的眼眸,差点儿让她忘情地说出真话:“不想见你,不是畏你、怕你,而是我没有心思陪你玩转世情人的荒谬游戏。”她突然站起,急急往餐厅门口方向冲去,若再继续跟他争辩下去,投降的人一定是她。
“站住!”沐南扉竟以不可思议的飞快速度绕过桌沿,拉住了她的手臂:“要走可以,得让我送你。”
他们的争执已引来餐厅里五、六十对眼睛的注视,甚至还有人对着他们指指点点。
面对这种情况,唐水静如何能甩掉他的手?只好任由沐南扉拉着她。
“水静!”一声熟悉的呼唤,害她差点儿不支倒地。
老天!怎么李丹青也来了?三位当事者竟热闹地凑在一块儿了。
李丹青一站定,马上不客气地指着沐南扉叫道:“喂!快放开我的未婚
。”向来温文儒雅的他,一出口竟然也杀气腾腾的。
沐南扉挑高了眉,他放开了她的手,不过,只换个地方…他占有地箍住她的
。
“你耳聋了吗?我叫你放开我老婆,听到没有?”李丹青气愤地叫骂,不管众目睽睽的盯视。
沐南扉只是冷眼地看着他,对他的威胁充耳不闻,那副漫不经心的表情,好似把他的恐吓当成是
吠的狗一般。
唐水静在沐南扉惊人力气的环抱下,身子根本连动也动不了,眼看李丹青因他的轻蔑动作而
然大怒。难保婚礼上的那场闹剧又将在此地重新上演一遍。
“丹青,你先回去好不好?让我自己来处理。”她试图缓和两个男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
“不好!”李丹青怒不可遏地嚷道。
要是他又在此时示弱,只怕唐水静会给他冠上“懦弱”的评价,他岂能再认输一次?这个破坏他婚礼的小子似乎渐渐蚕食了唐水静的心,他岂可任由情况恶化下去?当下二话不说,拳头一握就朝沐南扉脸上挥去。
“住手!丹青。”唐水静大喊“别动
好不好?”她哀求地说道。
李丹青的重拳被她的劝阻声制住,停在半空中紧握的拳头泛出暴突的青筋来。唐水静眼中的凄楚恳求,让他心头的怒焰更加不可遏掷地狂烧,那对锐利的眸子迸
出杀人的寒芒。
“丹青…”
“好!”他收了拳“看在水静的面子上,这次我饶过你。不过你最好记住,要是再让我瞧见你騒扰我老婆,后果你得自行负责。”
李丹青心想:适时的让步才能换来她的青睐,三年的交往可不是白白度过的,他多少可以抓住点儿她的个性。果不其然,他收到了她投
来的感激目光。
沐南扉对他的叫嚣冷冷一笑,甚至是嗤之以鼻:“你最好也记住,若是你再以水静的未婚夫自居,或者胡言
语说她是你的老婆,小心你的牙。”
然后,在不让唐水静有挣扎的机会下,他用手指轻勾起她的下巴,不顾众人睁大双眼的凝视下,低下头吻住了她娇
的红
,还肆无忌惮地在她的
瓣
、挑逗,甚至探人她柔软的口中…
这种火辣辣的举止不仅仅让唐水静再次沉沦在他释放的魅力中,还让在场人士发出羡慕的惊叹!不过,一旁的李丹青却气愤得面容死灰,而站在门外目睹这一切经过的季慕蓉则早已泪眼婆娑了。
你还不觉醒吗?你究竟要被伤到何种程度才愿意死心?季慕蓉啊季慕蓉,你为什么要那么傻?为什么要那么痴?为什么要如此执
不悟?为什么就是看不破呢?
为什么?哈!很简单。谁叫她要无可救葯地爱上沐南扉,谁叫她陷入无法自拔的情涡中,这就是答案。
情关难度啊!
酡红的双颊,
的眼神,证明她已酣醉。一瓶烈酒下肚后,她还能安稳地坐在高脚椅子上,的确不容易。然而这不是她所希望的,她是想借酒
忘却一切的一切;但沐南扉和唐水静当众拥吻的镜头,仍然不断地反复重映在她眼前,让她醉不了…醉不了…
没有人知道,在那一刻,她好想大声狂吼,制止那一幕的发生,借以渲
口积问已久的激动;可是她不敢,她没有勇气,她会忆起在十岁的那一年,她曾对自己说过的话:在沐南扉面前,她永远要做一位最乖巧。最听话、最柔顺的女孩。
“相信我,我真的很努力了,可是…可是你为什么就是不在乎我?不爱我?为什么我的辛苦总是付诸
水?为什么?你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她凄苦的呢喃令人鼻酸,眼眶含泪的模样更令人不忍,但面对情字,又有谁能够帮她呢?
“虽然我不清楚为什么他不爱你,但我却知道,如果你再继续牛钦下去,一定会肝硬化。”一个说话声音突然迸出来。
愣了几秒钟之后,季慕蓉才感觉身旁多出了个人来,但她的思绪仍然停留在自我沉思中,任仲的模样似乎认不得好心劝告她的男人。
李世擎无奈地摇头,取走她手上的酒杯,又为她结清酒款,半抱半扶地将脑子陷入一片混沌的季慕蓉带出PUB。一出店门,一袭冷风侵上身来,她马上受不住地大呕特呕起来,酒
开始在她体内放肆作祟,她的大脑仿佛被数以万计的蚂蚁啃噬着,那剧烈的
痛,让她忍不住抱头呻
起来。
一股冰凉及时地覆在她的额头上,稍稍解了她的痛楚,那股冰凉继而游移在她脸颊四周,让她好过许多。是谁如此温柔待她?她很想看个清楚,可是惺忪的醉眼让她怎么也无法得偿所愿;更惨的是,她的胃又开始难受起来,好似有一大堆东西在胃里汹涌翻腾,搅得她疼痛难当,她再度狂吐不止。
不得已之下,李世擎只好先让她吐个够,等她舒服了点儿后,马上把她扶上车去。在启动汽车引擎同时,他倒首凝望双眼紧闭的她。她那苍白而凝重的脸孔让他决定把季慕蓉先带回自己家里去,他委实不放心把烂醉如泥的她孤孤单单地丢在公寓里。
对这项决定,他摸着良心对天空说道:上帝明鉴!我绝对没有不良企图,纯粹只是想照顾她而已。
别看她身材高挑、体态丰
,就认为她有着一定的“分量”当李世擎打横抱起已经无法正常走路的她之后,这才发现她轻盈得可以媲美绵絮了。他完全不费丝毫吹灰之力,把她抱进客房的沙发椅上让她先坐着,然后面对睁开了眼睛,好像已回复神智的季慕蓉说:“你先坐会儿,我倒杯热茶让你解解酒。”他往厨房去。
是幻觉吗?不然她怎么听见了沐南扉温柔的嗓音正在她耳旁低喃?
她猛地站起身,拉住他的手臂。
不是幻觉耶!这温热的肌肤,健硕的臂弯,一直是她梦寐以求的港湾,而她这回可真真实实地抓到了。她的手渐渐往上移去,摸到了他的脸庞。这熟悉的五官一直是她想抚触,却又透不可及的幻梦,而现在,她碰到了!她兴奋地痴痴笑起来。
李世擎不
叹了口气,拿下她不安分的手,极力想把摇摇晃晃的她重新按回沙发上,但是她拼命地挣扎,根本强硬地抵死不从。
她那双纤白的手紧紧箍住他的
,告诉自己千万不能放手。放了,他又要飞走了,飞到唐水静身旁去。这回无论如何,他都别想再丢掉她。
“慕蓉,乖乖听话,我一会儿就来,你先放开我好吗?”他柔声地安抚她,尽管美女自动投怀送抱,他可没有因此神魂颠倒,他心里头有数,她认错人了。
“不要!求求你,别甩开我,别离开我,求你…”她眩然
泣地恳求,酒醉的她固执地叫人无计可施。
“慕蓉,你听我说,我不是…”
“什么都别说,别说了,我不要听,不想听哪…”她誓不放手,酒
使她语无伦次。“
突然,她打了个大酒嗝,身子骨一软,在毫无预警下,歪歪斜斜地往后仰去;而被她搂住的李世擎被她这么一拖,站不稳地随同她扑倒下去。
幸好客房的大
适时地拯救了他们,让他们免于摔成脑震
的危险,但不可避免的,李世擎的身体也紧紧地
着她的娇躯。
纵然身下的她是多么引人遐思、多么引人心动,但他可不敢忘记自己曾摸着良心对上帝表白他绝对没有不良企图,更不会趁人之危。
他撑起手肘,急
起身。谁叫他是个正常的男人,尽管他无小人之心,然而自她身上散发出的淡淡幽香,却已挑起他内心的渴望。
“别走…”季慕蓉自喉间唤出,醉眼
濛的她竟能分辨出他的企图,将圈住他
间的手搂得更紧了。
“季慕蓉,快点放开我。”
“不要!”她的力气忽然大到了极点,硬是不让他
身。
“快放开,不然你会后悔的。”他试图将她紧箍的手松开。
“别想我会放开,我不会后悔的!永远都不会后悔…后悔的…”她温热的小手
起他的衬衫,拂向他的背脊,轻轻地、缓缓地、不停地用指尖来回
着。
李世擎浑身一紧,全身血
迅速窜动起来,仅存的一丝清明仍让他作最后努力,他声音低哑地道:“不要这样…”
“我要!”她温热的樱
主动贴上他的,舌头更侵入他的嘴中。
这动作阻止了他最后的努力,呻
一声,他反被动为主动,辗转
吻着她,热情而
烈地以舌尖品尝她
齿间的甜蜜,季慕蓉火热地回应着,任由柔情无限的空气弥漫在他们四周…
她的手绕上他的脖子,撕扯他的衣襟,亢奋
的她不停地吃语:“爱我好吗?请你…好好爱我…”她一边说,泪滴一边顺着眼角缓缓滑下脸庞。
冰冷的泪珠
起他的保护
和不舍,他用
吻干她的泪,在她耳旁喃语:“我会爱你,我保证会用心永远爱着你。”
他温柔地解开她的衣扣,双
随着被解开衣扣后的肌肤向下吻着,不停不停地细柔吻着,亲密的气氛如同野火燎原般一发不可收拾,两个紧紧贴合的身体彼此深入探索…
季慕蓉
足地低叹一声,尽情地为他奉献出自己,飘如游丝的声音喃喃念着一个人…沐南扉。
她觉得全身好疼,尤其那颗昏沉的脑袋重得几乎抬不起来。
勉强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并不是自己应该熟悉的摆设与装潢。她霍地从
上弹坐起,滑下的被单却又告诉她另一个新的震撼…她竟然身无寸缕,全身光溜溜的?
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急忙拉回被单掩盖自己赤
的身体,昏沉的脑袋也被这情况给完全吓醒过来。
她怎么了?季慕蓉慢慢将记忆向前推进,追寻原因。她记得自己因为受不了沐南扉和唐水静的亲热举动,愤而跑到PUB喝酒买醉…然后在
濛濛中,在隐隐约约里,好像有个男人在照顾她,在她耳旁低语安慰。那个男人对她的关怀曾让她觉得好感动…是啊!虽是处于恍惚状态,但她依稀还记得自己拼命搂着那个男人不放,而且还主动献
吻了他!
季慕蓉脸颊倏地一红,她知道自己昨夜做了什么,而且她的行为还很放
,简直就像是个
求不
的女人嘛;可是…可是她记得自己愿意如此付出的理由,全因为那个对象是沐南扉…
“你醒了,头还痛吗?”
李世擎的突然出现,把季慕蓉吓得差点儿尖叫出声。她的一双大眼睛里,写
了不敢相信的惊愕。怎么会是他?
错了吧?怎么会是他?
对于她见鬼似的反应,他不以为件地朝她一笑,温柔的笑意如和煦春风,抚慰了她的惊愕、她的不安。他的笑容竟然对她产生如此大的影响力,但是关于这一点,季慕蓉却迟迟未曾发觉。
“饿了吧?来吃土司面包夹荷包蛋。这儿还有一瓶鲜
,不够的话,我再帮你
点儿别的。”李世擎神色自若地将盘中食物摆在
头边的小桌子上,然后坐在
沿,体贴地审视着她:“你脸色好看多了。”
“别靠近我!”她紧紧抓着裹住身体的被单往
的另一边挪去,原是想发挥英雄本
喝止他的接近,可是出口的声音竟然软弱无力。
“经过一夜的温存,我们似乎不该再如此生疏。”他笑嘻嘻地故意将身体倾近她。
他的话让她气馁到连骂人的力气都使不出来,也因为他的提醒,让她失措地猛咬手指甲。
“别这样可怜好吗?你现在的样子活像只被欺负的小绵羊,昨夜的你可不是这种委屈的哟。”他决定用
将法扫掉她那凄惨表情。
他这话是在消遣她吗?季慕蓉果然秀眉高耸,狠狠瞪着他;然而除了瞪他之外,她毫无办法可以反击他,谁叫她昨夜简直像极了思
的小野猫,不仅死搂着他不放,还热情地渴望他的掠夺。哎!全是酒
作怪,害她错把冯京当马凉,以为怀中人是沐南扉,所以…所以才会…
“怎么不说话?生气啦?”看着她挫败的神情,浮上心头的不忍让他改采柔情政策:“别气了,吃早餐好吗?昨晚你呕吐得很厉害,胃大概全被掏空了,赶紧吃点儿东西垫垫胃,否则身体会受不了的。”
她忸怩地别过脸,不解他干嘛那么关心她,难道是为昨晚之事而觉得良心不安?其实他大可不必如此,她心里有数,这事不能怪他的。
“你若继续无动于衷的话,我可会亲自喂你吃哟。”他似假还真地拿着土司更挨近了她一点儿。
“你…你先放着…我等一下吃。”她急急地阻止他的倾近,与他相距不到几时的距离实在叫她浑身不自在。季慕蓉甚至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热气,虽然他穿了件睡袍,但那半敞开的衣襟,这不住他古铜色的
膛,那
感的肌
令她忍不住回想起昨夜的
情。这一想,小肮不自主地又产生了莫名的燥热,她只好支支吾吾地连忙说道:“我…我想…想梳洗一下…”
“没问题,那扇门进去就是浴室了;不过,你先等一下。”他跳下了
,从衣柜里头拿出一个大纸盒。“我请百货公司的人帮你送来全套新装,昨天你那一身已
得惨不忍睹,所以我让人送去洗。”
季慕蓉接过纸盒,打开看了一下?锿纷暗牟恢皇且惶兹榘紫盗谢ㄑ
鬃埃褂兴客嗉耙凰吒⒆拥
砟谝驴愣家挥闳?br>
“放心吧!尺寸绝对合适。”李世擎嘴角漾起一缕浅浅微笑。
老天!他存心让她羞愧地撞墙而死才甘心吗?
她抓好包裹着身子的被单,飞也似的冲往浴室去。
李世擎看着她一副落荒而逃的窘状,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待他把视线调回,看见了
褥上浅红色血迹时,平静的目光再度显得炽烈起来;虽然目前的她只有身子是属于他的,他有信心,再用不了多久,她的那颗心也会为他而跳动。
一直处于慌乱复杂情绪中的她,经过莲蓬头的水一番
洒后,渐渐恢复平静。
在穿上李世擎送的衣物后,果然如他所言,从里到外,尺寸贴身适合得差点儿叫她无地自容。
望着镜内反
出的臊红脸孔,她只好再次借助冰凉的水冷却她浮躁的心…
拍拍脸颊,深深
了一口气,她对镜中人予以心理建设地说道:“这只是一场误会,所以谁都不必放在心上。”
她泰然自若地走出浴室外,再淡淡地扫了悠闲坐在沙发椅上的李世擎一眼,什么话也不想说,径自往房门方向走。
“去哪儿?”他问。
季慕蓉一手握着门把,背脊
得笔直,镇定地回答:“打搅了你一夜,我也该走了。”
“走?就这样吗?你难道不认为我们应该为昨晚的事坐下来谈谈?”他意味深长地道。
“有什么好谈的?你我已经是成年人了,有能力为自己的行为负责。昨天晚上是个意外,我知道不能怪你,所以你尽管放心,我绝对不会利用这件事要挟你要对我负任何责任。”
“你说得很对,我是不需要为昨夜的行为对你负起任何责任;但相反的,你对我所做的一切,我可不想就这样算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吃亏的人都不追究了,他这个占尽便宜的人倒恬不知
说得头头是道?无赖就是无赖,死皮赖脸的工夫总是高人一筹。
“李世擎,你有什么好抱怨的?有什么事让你不想算了的?”
“当然有!你昨晚强暴了我,这种攸关名节的大事,你怎么可以连一句话都不
代,就拍拍
股走人?”他还用义正辞严的口吻对她。
季慕蓉霍地转回身,杏眼圆睁地凝望着他,不
怀疑这个男人的思想罗辑是否不正常!
“你说我强暴了你?”她的下巴差点掉下来。
“没错!”他一副煞有介事地道:“而且你不单只是强暴我,还对我精神
待。”
“精神
待?”她简直快崩溃了。
“没有吗?昨夜,你死都不肯放开我,还拼命地吻我、亲我、引
我,直到我受不了你的
惑,跟你做了最亲密的结合。本来,对这一点,我是不想计较,但是你却在跟我作爱的时候,喊着另外一个男人的名字。你这种行为不仅摧毁了男人最重要的尊严,简直是害我身心都受到严重创伤。你对我的侮辱,难道不应该
代一句吗?”
听他振振有辞地控诉,季慕蓉都快气疯了。这是什么话?好像她伤他多深似的,这个无赖过分到得寸进尺,他可曾想过她为沐南扉守了二十六年的纯洁身子,却是给他白白占了便宜去。
“那你说,我该怎么补偿你?”她气得连说话都没经过大脑。
他
出足够让她销魂蚀骨的笑容,柔情万千地道:“很简单,只要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