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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好热,气温好高。

 明明才末,太阳就像会咬人似地,晒得人肌肤生疼。

 要在这样炽热的天气里,挨家挨户地找人,真是件辛苦的工作,但为了跟莫晴赔罪,再苦程闻人也得咬牙忍受了。

 “对不起,请问你最近看过这个人吗?”敲了敲第三十九家住户的大门,他期待能在这里找到好消息,但…

 “没有。”对方一句话将他怀希望打碎。

 “谢谢。”好哀怨啊!但也没办法,他只能继续走向下一户人家,不过在此之前…“小表,你的矿泉水可不可以借程大哥喝一口?”

 “不可以。”自从在瞳PUB里听见程闻人对莫晴的大肆批评后,武应就打定主意讨厌他。“你要喝自己去买。”

 喝!真是个神气的小表。但有什么办法?谁叫他说错话得罪人,活该被讨厌。

 “别这样嘛,小表,看在我们相识一场的分上,借喝一口解解渴又不会害你少块。”话是对著武应说的,但程闻人的眼神却始终定在离他们三步远的莫晴身上。

 打他来到这里,主动说要加入他们找人的行列,她就没跟他说上半句话,连眼神都刻意不与他相对,很明显可以看出,她在躲他。

 也难怪啦!他说了这么伤人的话,但此刻他是真心想向她道歉的,希望她能原谅他。

 “不管你再怎么看也没用啦!你这么过分,大姊姊已经决定不理你了。”武应斜睨他一眼,干脆将手中仅剩半瓶的矿泉水一口喝乾。

 “你这小表…”真是可恶透顶!但偏偏程闻人理亏在先,这时也束手无策、只能任人耍

 “怎样?”武应双手、摆出三七步。“你现在知道被人欺负是什么滋味了吧?”

 表扯淡,他什么时候欺负过莫晴了,不过是…误会一场,小表哪能明白大人心底的纠葛。

 “应儿,别恶作剧。”终于,让程闻人等到心口发疼的娇柔嗔嗓再度响起。莫晴将自己手中的矿泉水进武应怀里,兀自默默地往前走。

 “莫小姐。”程闻人以为她总算肯原谅自己,期待地唤了声。

 但莫晴却未停下前进的脚步,甚至连回头望他一眼都不曾。

 程闻人不觉气地叹了口气。

 武应看看莫晴、又看看程闻人,两个互闹别扭的大人还真少见,叫人看了就想笑。

 “喏!”他调皮一笑,将矿泉水抛给程闻人。“既然大姊姊舍不得你渴死,我只好给你水喝了。”他话说得很大声。

 果然,始终埋头走路不理人的莫晴,倏地停下了脚步。

 好机会!程闻人大喜过望追了上去。“莫小姐…不,我可以叫你小晴吗?”

 她不说话。

 他就当她认同了。“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失礼了,我向你道歉,请你原谅我。”

 她依然沈默。

 他顿感心慌。“我知道我说的话很过分,但…我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子,我就是对你的一言一行感到无比焦躁。”

 他的话听起来有几分像告白,让她的身子乍然一震。

 看她无表情的脸终于起了变化,他大喜续道:“请你相信我,我…”

 “对不起。”一道苍老的嗓音,突然入他们中间。“你们刚刚给我看了一张海报,说要找上头的人是吧?”

 不想再面对程闻人的咄咄人,莫晴乘机摆他,向老先生。

 “是的,伯伯,我们有要事找这位先生。”她又把海报摊开,让老先生看个清楚。“请问你见过这个人吗?”

 老先生摇了摇头。“人我是没见过啦!”

 闻言,莫晴一颗充希望的心霎时被冻结。

 可孰料老先生的下一句话,却为她疑已无望的前途再燃生机。

 “不过我上个月捡到一只钱包,在把钱包送去警察局前,我稍微翻了一下,瞧见里头身分证上的照片,好像跟你海报上这个人有点儿像。”

 这莫非就是山穷水尽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莫晴激动得浑身发抖。“伯伯,请问你是否还记得那张身分证上的名字?”

 “蒋文林。”

 终于有线索了,只要将这名字交给警方,要查出这宗乌龙谋杀案的前因后果必不难。想到多来的辛苦、疲累,还有委屈全有了代价。莫晴抿著,压抑不住地红了眼眶。

 看着这样的她,程闻人心头又是莫名一揪。

 对她的介意已超出太多太多,这代表了什么?他的心被她所吸引,他喜欢上她了。

 蓦然的顿悟让他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能呆呆地望着她,随她的思绪起飞、飘浮,然后悚然一惊。

 幸亏他一直看着她。

 程闻人从没像这一刻感谢上天生给他一双锐利的眼睛过,若不是如此,他永远不会发现莫晴竟然有想远离他的想法。

 对于他的失礼,她一句苛责的话也没有,只是静静地听著他的话、然后接受,并且顺从地离开。

 是啦!他是很讨厌无理取闹的女人,但像她这样任劳任怨、一声不吭的家伙,他也同样受不了。

 在她提著行李走出饭店大门的同时,他挡住她的路。

 “我送你吧!”他抢过她手里提的行李。

 “咦?”他怎么知道她今晚走?她应该没告诉任何人啊!

 “还不走?呆站在那里干什么?”

 是他的动作太快,还是她发呆得太久?当莫晴猛然回神,这才发现他已经将她的行李放好,车子已开到她面前等她入座。

 “啊?噢!”她坐进车里。

 他问也不问一声她的目的地,咻地一声,车子飞快驶出。

 她吓一跳,以为他又要飙车来愤,紧张得全身僵硬。

 孰料下一秒,行车速度顿转为正常,让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谢谢。”天可怜见,她最怕飞车了。

 他撇了撇嘴角,没说话。

 难不成他还在生气?她都已经要走了耶!

 “那个…程先生,我想…”

 “闻人!”他开口了,但说出的却是两个吓死人的字。

 “什么?”霎时她脑子乌鸦飞。

 “我们也认识快一个月了,再彼此称呼先生、小姐未免生疏;以后你就叫我闻人,我喊你小晴。”

 “哦!”这是否表示他已气消,拿她当朋友看了?既然如此…“程…不对,闻人,老板帮我找的新公寓在承德路附近,你走这边好像错了。”

 “我没说要送你去承德路的新公寓啊!”“咦?”那他叫她上车干么?“闻人,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你认为呢?”他冷笑。

 不管她情绪控制得再好,面对这样存心的挑衅也要发火。“你若不想送我,大可放我下车,我自己搭计程车去。”

 “来不及了。”他一个转弯,上了高速公路。

 “程闻人!”他简直欺人太甚!“你到底想怎样?”她酡红著娇颜,委屈的泪在眼眶中打转。

 他沈了好半晌,一句低若蚊呜的咕哝出了口。“想你骂我。”

 她愣了下,随即不可思议地惊喊道:“你在说什么?”

 程闻人偏头给了她一记歉疚的眼神。“我知道自己说了很多过分的话,深深地伤害了你,我很抱歉,请你骂我吧!”

 “你…”她无措地绞著十指。“你不必这样的,在这世上本来就没有谁能够获得所有人的认同,你的反应这么烈,也只能说是我们两个天生不合、彼此互相排斥吧!”

 “但我并不排斥你啊!相反地,”他清了清喉咙。“我一直很在意你的一言一行、一举一动。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你说的每一句话、做的每一件事都可以深深地影响我的思绪。”

 两抹红晕倏忽染上她双颊,他这番话听起来更像告白了。

 “明明我是这么地在乎你,但你却对任何事都不在意,这让我非常恼火,所以…”他用力了口气,对她深深地一点头。“很抱歉,我迁怒于你,请你原谅我。”

 她大概可以了解他的意思,不过…“我要解释一下,我并不是不在意喔!我只是认为,让外界的事物影响我的心情太傻,所以才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只求活得更自在。”

 “是喔!”用那种娇柔的嗓音一本正经地解释正事,真是一点说服力也没有。他一阵失笑。“这么说来,你肯原谅我喽?”

 雨过天青后的温婉笑花绽放在她脸上。“本来就只是误会一场,说开就好。”

 “谢谢,那我们现在回饭店吧!”他开心地将车子驶下最近的交流道。

 她慢了一步才反应过来。“等等!老板已经帮我找到新公寓了,我约都签了,干么还要浪费钱住饭店?”

 “怎么会浪费钱?我可是一次预付了半年的租金,租下饭店整层楼的客房作为这趟巡回全台表演的据点。多你一个人、少你一个人,根本没差好吗?”

 “你既然要在台湾住这么久,怎么不乾脆租楝透天厝来住,要去住饭店?饭店不是很贵吗?”

 “不会啊!老板认识绿都饭店的经理,给我打了折扣,一个月才五万,半年不过三十万。我租透天厝一个月也要花三、四万,水电瓦斯费还得自付,我又不喜欢整理房间,饭店有人帮忙打扫,对我而言再方便不过了。”

 莫晴突然愣住了。该不会他们两人都被老板玩在股掌间吧?

 “老板没告诉你?”看她的表情就知道她大受打击,程闻人大笑。“现在你相信我了吧?老板是只成了的老狐狸,人虽不坏,但绝对恶劣。”

 “我相信。”她突然有股冲动,想去查查老板是否真帮她签了公寓租约,还是这一切只是耍耍她罢了?“你等我一分钟。”

 “干么?”他看着她面色凝重地打开皮包取出手机,拨打号码。

 半晌后,她抬头,回了程闻人一记错愕到九重天去的茫然眼神。

 “怎么?世界末日到了?”

 她摇头。“比那更惨。老板根本没有帮我租公寓,他给我房东的电话号码是空号。”易言之,她真的被耍了。

 “哈哈哈…”他仰头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幸亏我有挽留你,否则你就惨了。”

 她大叹一声,将手机放进皮包里。“我想老板他真的很了解你,他知道你一定会留我。”

 “这倒是实话。”他突地伸出一只手捏了捏她的柔荑。“老板比我更清楚自己早喜欢上你的事实。”

 “呃?”怎么忽然来这招?她一点儿心理准备也没有。

 他深了口气,轻松的表情一变而为谨慎。“莫晴小姐,请问我有没有荣幸追求你?”

 “闻人!”她娇嚷,实在不习惯他太过正经。

 “我是真心想追求你的。”他认真的语气里添入了惊慌。

 她可以感受到他的诚意,低头思索起自己真正的心情。欣赏他是无庸置疑的,因为喜欢他,所以才在乎他的情绪,关心他的一切,可是…

 “如果我说我是个不祥的女人,凡是与我牵扯上关系的男人都会倒大楣,这样你还愿意追求我吗?”

 “天啊!我不知道在这个科技时代,还有人如此相信命理…”他的长篇大论在瞧见她微颤的身子时,乍然中断。“你是认真的?”

 莫晴点头,回了他一抹无奈的笑。“我背后真的有两股超强噩运。”而且是赐予她生命的源头,终其一生也摆不掉的。虽然“她们”一切行为的起点是为了她好;但著实很伤害她周遭的人就是了。

 “好,我告诉你。”他倏然低的嗓音显得威严无比。“我一向是个幸运的男人,任何人跟了我,再大的霉运也要退避三舍。”

 哇咧!“你跟我开玩笑啊?”枉费她胆战心惊地等待答案。

 “谁开玩笑了?”他用力握住她的手。“我爱你,自然包括你任何的优缺点,其他的无聊事谁会去计较?”

 她心头浮起的第一个感觉就是佩服,他确是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才有这么好的度量襟。

 “怎么样?别不说话啊!”他催她表态。

 “嗯…”她思索了一下,老担心“噩运”干扰她的爱情也不是办法,不如赌上一赌。“好。”她说。

 “太好了。”他大喜,握著方向盘又是一转。“我们上明山看星星,庆祝我们成为男女朋友。”

 才说要追求她,马上就进展成男女朋友,这也太快了吧?不过她可以感受到他心底的快乐,也就随他了。

 “对了,有一件事我差点忘了告诉你。”他忽地将车子停在路边。

 这么严重啊!她马上正襟危坐地等他开口。

 程闻人扳正她的肩膀,一字一句地说:“我是个很粗心大意的男人,日常生活里的许多小细节我都会不知不觉地忽略掉,像上回你家烧了,你一连两天穿著同样的衣服,我也没发现。我反省了很久,我发誓,我会尽量改,不过山河易改本难移,下次我若再做出什么失礼的事,你不必客气,尽管骂我没关系,我不希望我们之间有隔阂,影响我们的感情进展。”

 莫晴瞪大眼,好半晌。敢情那件误会让他挂怀了N久,始终不忘?再也忍不住,她大笑了起来。“哈哈哈…”她都不知道他竟是个如此感的男人。

 “喂,我跟你说正经事,你笑什么?”

 她笑他的可爱、他的粗心、他的真情,他所有的一切都让她爱入骨子里去了。

 “还笑?”他难过这么久的事,居然被她当成笑话看?不可原谅!

 他大掌捉住她的手,用力一扯。“哇!”她娇躯倒进他怀里。

 他低头,微微愤怒地吻上她的,瞬间,一阵春风拂过五脏六腑,心的不悦消失无踪,只剩下淡淡的幸福感在他心里漾著。

 爱上她虽然是意外,但这绝对是件值得他用心去追求、呵护的好事。

 程闻人变了!

 这是幻境魔术团所有成员一致的想法。

 他们家这位老大虽然才华洋溢,却十分懒散,便当盒吃完,随手一扔便算了事;凡是他使用过的房间,不消一小时,便会由人窝变成垃圾堆。

 可现在不一样了,他慢慢懂得物归原位,今天,他甚至拿起扫把扫地,霎时跌破众人无数副眼镜。

 而这全是一个人的功劳…莫晴。

 “你们觉不觉得莫小姐,比那世界一的驯兽师更加厉害?”某人话一出口,当下嬴得群众的赞同。

 能把程闻人这只超级大野兽驯化成家畜,她岂止厉害,简直可以称神了。

 尤其这只大野兽还被改造得心甘情愿、得意洋洋。

 “小晴。”一瞧见她,他几乎是跳著蹦到她回前,一脸现宝样。“你看,我扫得很乾净吧?”

 他撒谎!他拿扫把扫地的样子,就像她在写书法,刷刷刷,挥过去,垃圾滚到角落去安歇后,看不见便当作是乾净了。

 唉!男人就是粗心。但他是如此认真地在讨她心,因此莫晴一句反驳的话也没说,只回了他一记胜桃花的娇笑。“你好。”

 程闻人当下乐得心都飞上天去了。

 见他开心,她也高兴,踮起脚尖,在他颊上印下一吻。“奖励你的,还有这个喔!”她举高便当盒。

 他笑得眼晴都眯起来了,过去从不觉得一个小小的便当有什么价值可言,但自从与她交往、她开始为他送便当后,他的观感变了。

 他不晓得她是从何得悉他的口味的,只知每天她努力变换著菜,便当里的每一道菜都是他喜爱的,也都正是为了补充他的营养而调配的,自从她一肩扛起照料他三餐的重担后,他因习惯外食而产生的一些小毛病都一一消失了。

 这才了解她为他费了多少苦心,当下感动得只想摘下天星星,为她妆点出一身光彩。

 只可惜他无法摘下星星,唯有尽力改变自己的坏习惯,细心去关怀她、珍宠她,才能报答她。而随手收拾周遭的脏,是他努力的首要目标,因为她看不得脏,一点点小杂乱就要费心费神去整理,为免她累坏,他抢先替她做了。

 然后,不管他做得好不好,她都会给他一朵灿烂如花的笑容;就为了她的笑,他甚至可以卖命。

 “为了下星期的首演,你最近每天排练十几个小时,一定累坏了,我帮你做了炖牛还有精力汤,你多吃点儿,补补体力。”招呼他之馀,她不忘顾及其他团员。“精力汤大家都有分喔!你们最近这么累,一定要补一补才行。”

 她话才说完,就听闻一连串欢呼声响起,紧接著十来名团员一起冲进休息室里喝汤补身去了。

 “其实你不必这么累的。”程闻人最近才知道,她这位新娘学校毕业的高材生会的东西可真不少。举凡茶道、花、和服、烹饪…算一算,她拥有的执照高达二十五张,让他佩服得五体投地。

 “我希望大家都能在表演前培养好体力,以便在首演当展现出最好的状况。”她没说这一切都是为了他而做的。

 但他了解,她历尽艰辛图的也不过是他能一举成功,不会因一时的疏忽造成无法弥补的憾恨。她将他看得如此重要,他不感动万分。

 “唉呀,掉下来了。”她拾起他不小心掉地的菜渣放进塑胶袋里。“我看你这里好像又多了许多不曾见过的道具。”

 “嗯!”他扒著饭点头。“我昨天才知道主办单位将首演地点,改在弘光育幼院了。既然观众由成人变成孩童,表演形式就得重新设计,所以才临时调来这些道具。”

 “对喔!”她这才想到。“今天报纸有刊出联合义演的消息,听说参加者非常踊跃,连那些政商名都会来呢!”

 “希望他们能有所贡献,而不是为博个好名声才来。”他对那些追逐虚名浮利的家伙没啥好印象。

 “你放心,老板也会去,有他在,一定可以募到高额款项。”她边说、边好奇地东摸西瞧。“这些东西真有趣。”

 “你喜欢尽管看,不过…”

 他还没说完,她已截口抢道:“其中秘诀绝不能透给外人知晓,这是身为一名魔术师首要遵守的条件。你说过几百遍了。”

 他一愣,搔头傻笑。“对不起喔!可是为了维持魔术的神秘,我真的不能说。”

 “但我可以看啊!”她很有自信,自己一定瞧得出其中诀窍。

 她挑战的眼神,让他失声大笑。“你喔!”他起身将她拉进怀里。“你若真喜欢魔术,可以拜我为师啊!一旦你入了行,任何东西我都可以教你。”

 “成为你的徒弟?”她巧皱俏鼻摇头。“那我以后都不能管你、也不能叫你帮我扫地了。不要,太吃亏了。”

 “刚才亏我的,是这张可恶的嘴吗?”抑不住心头激动的情,他俯下身深深吻上她的

 她芳轻启他的到访,小巧的丁香好客地上,卷住他的舌,厮磨纠

 “嗯,炖牛的味道。”片刻后,她咋舌。“好香。”

 他眉峰一挑。“那要不要再尝尝炒三鲜的滋味啊?”

 “好哇!”她主动拿起筷子,夹起炒三鲜送进嘴里、再偎向他。

 他将她的以及她嘴里的菜一并接收。

 “如何?”她著他边的菜汁。

 “太少了,尝不出来。”他眨眼,想着,以后乾脆都让她这么喂算了,好甜蜜呢!“再来一次。”

 “好哇!你把嘴巴张开。”说著,她再度拿起筷子,低垂的眼眸闪过一抹黠光。

 “来了。”以为又是美人哺菜,他乐得将嘴张得好大。

 孰料下一秒,她筷子连拨带夹地了他一嘴巴的饭菜。

 “唔唔唔…”他的嘴得只剩呻的空间。

 “呵呵呵…”她笑得像朵风初绽的娇花。

 他睨了她一眼。竟敢如此戏他,待会儿一定要“教训”她,就用他的嘴!不过在此之前,他得先把口饭菜下肚。

 “咳咳咳…”可她怎么这么?他快噎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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