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白从镜子看着自己的光头，嗯，没想到还可爱的，难怪每次曜麟看着她，总会拍拍她头上鸭舌帽的帽檐发笑。

　她的头小小，圆圆、光秃秃的，颇有“笑”果。她摸摸自己的光头，扮了个鬼脸，忍下住笑开了。

　黑曜麟走进病房，就见她照着镜子发笑，不被她的动作逗笑。

　她变得开朗、快乐，像是把从前的霾全抛开，不再去想，她愉快的度过每一天，复原状况也相当顺利。

　是什么使她变得如此？是她所说的融合吗？他并不完全明白，因为她不多说，但他乐见现在的白。

　他不在乎任何事，只在乎她在他身边，快乐、健康。

　白发现他回来，马上拿起帽子戴上，红着脸望着他，不知道他看到多少。

　“你从哪学的？”黑曜麟拍拍她的小脸，好奇白怎么会扮鬼脸。

　白遮住自己羞红的脸，没想到他全看到了。

　“很可爱，让我想到一个人。”他猜到是谁教的了。

　白从枕头底下拿出晴喜送她的照片，全是晴喜脑部手术后光头的逗趣照，还是个孩子的晴喜顶着大光头，点头对照相机做出各种鬼脸和奇怪动作，表情生动、逗趣极了。

　“她是个教开朗的好老师。”黑曜麟称赞。“你也要拍照留念吗？”

　他捏捏她红润的脸，转过她的右颊，满意磨平手术后的复原效果，只剩下明显的痕迹。

　“不要！”白拉下他的手，她没勇气让照片留下，被人看见她这种模样。

　“有什么关系？你还是非常美丽。”他情不自拉她到怀里，结实吻上她亟张嘴抗议的朱。

　即使没有头发，她还是美得令人惊。

　上天给了她一张绝俗的容颜，是暗示她灵魂的特殊？还是塑造她时，为她灵魂的特殊而特别留神？

　“啧啧啧，一太早，就上演儿童不宜的镜头啊？”晴喜不识相的破坏情人间的亲热，高兴她挑得正是时候进来。

　白羞红着小脸从黑曜麟肩膀探出头对晴喜微笑，她在复原期间，有晴喜这个开心果陪伴，度过最开心的时光，晴喜是她生平第一个挚友。

　“小扁光白，今天早上我听到一个好消息。”晴喜蹦蹦跳眺跑到白身边，偷瞄了黑曜麟一眼，凑到白身边咬耳朵，大声到黑曜麟也可以听见。

　白听着，高兴微笑，她可以出院回家休息，再定期回来检查便可。

　“考不考虑快点举办婚礼？光头的美丽新娘够劲爆！把那些有头发的新娘全比下去。嘿嘿！要不要试试？”晴喜兴奋提议。

　握着白的手，抚着她无名指上的戒指，黑曜麟为这个建议发笑，颔首赞同。

　白惊恐地大力摇头，睑上写恐惧，深怕成真。

　“真的要错过这样的好机会吗？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创举耶！”晴喜大呼可惜。

　“不行！”白拉紧头上的帽子坚决拒绝，她已经答应黑曜麟的求婚，他让她决定何时结婚。

　“要不然，我带你去拍一组光头新娘的婚照，只有我们看好不好？I晴喜不放弃的提出各种建议要说服白。

　白受不了地捂住晴喜的嘴，哀求的望着她。“晴喜，不要，好丑。”

　晴喜拉下她的手。“拜托，你已经美得天地为之失了，还不做做创举，说不定还能造成风行呢！”

　“你为什么不做？”白不的问。

　一语点醒梦中人，晴喜直点头“对喔！我该试试看，要不要我们姊妹俩一起去试啊？我再剃一次光头，我们一起去！”

　白捏捏晴喜的脸。“你自己去试就好了。”

　“好吧。”晴喜黯然的应了句，随即眼睛发亮道：“我去找时御天一道去拍！”

　白笑看蹦蹦跳跳的晴喜跑出去，转头望向黑曜麟。

　“我想回家。”她轻声的央求。

　黑曜麟低首再度吻住她，补偿被打断的时问。

　黑曜麟弯身温柔轻吻白的嘴角，抚着她脸颊，道过晚安后，起身走回对面的房间。

　白注视他离去的背影，感觉落寞。他就这样放她独自一人，让她不难过起来。

　重回原是她房间的空间，她竟感到不习惯，窗外的明月柔柔的发光，让她觉得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事。

　这个时间，她都会重复一个动作。

　白起身，缓缓走出房，稔地按下黑曜麟房间的密码，悄悄打开房门，漆黑中，她走近上乎躺的黑曜麟，凝望他惊讶的表情。

　他不敢相信白竟会在这个每晚他期待的时刻来到他身边。

　仿效记忆中的动作，她深情娇笑，缓慢的从尾爬到他身边，贴靠在他身上，足的叹息。

　“白…”他惊讶的抬起她的脸，她竟出与昙相同的表情向他微笑。

　他的身体反应让她起了一个疑问，红着脸凑近他耳边，不敢看他的脸，小声问道：“你偷偷在夜晚抱过我吗？”

　询问的声音愈来愈小，她开始后侮问这个问题，因为他的手伸进她睡衣里。

　“没有。”黑曜麟笑着回答，诚实道：“我承认，我压抑得很痛苦，就像现在，你感觉到了吗？”

　感觉到从刚才就顶着她的男象征，白羞怯地点头“那…你现在也很痛苦吗？”她偷偷吻他的耳缘，恶意挑逗他。

　黑曜麟深呼吸抱怨道：“晴喜把你教坏了。”

　白将脸栘到他面前，点头炫耀道：“她教了我很多『绝招』，她真的很。”

　黑曜麟伸手拿下她头上的鸭舌帽，把她羞红的小脸看得更清楚。

　“你想表演给我看吗？”抚着她的背，黑曜麟问得认真。

　白摇摇头，想甩开害羞，将脸埋在黑曜麟膛上，闷着声音道：“我不知道怎么开始。”

　“由我开始如何？”

　他低首，吻上她光秃的头顶，极温柔的放平她的身子，挑逗着她，怕伤了仍虚弱的她，动作缓慢的爱她。

　趴在窗台上，享受清晨和煦阳光，遥望花园中的玻璃花房，白超身穿上衣服。

　“怎么了？”她的动作惊醒黑曜麟，他大手一伸拉过她。

　“我想去一个地方。”白低头吻了吻他的，趴回他身上。

　“什么地方？”

　“花房。”

　停顿数秒，黑曜麟起身穿衣，抱起她往花房走去。

　花房的门由白推开，她环视房内一株株的昙树，表情平静。

　黑曜麟抱她进花房中的木椅坐下，抬起她的脸。“为什么来这里？”

　白凝睇他，小手探进他上衣内，抚过他身上，她记忆中前世的伤痕处。

　“昙将记忆传入我脑海中，让我找到你。”她靠在他肩上，闭上眼静静吐。

　黑曜麟放开她，凑近她的脸，总觉得她还有话没说。

　“你要告诉我什么？”

　白凝望他，摇摇头，她说不出她的不安来自何处，话到嘴边，却不知如何开口，总觉得她有话要告诉他，却怎么也想下起来。

　“还欠一个婚礼，你就是黑太太了。我现在开始筹备好吗？黑太太。”黑曜麟轻吻她眉心，征求她的同意。

　“嗯。”白搂住他颈项，点头。

　船王黑麒麟的婚礼理所当然是在邮轮上举行，整艘船上挂彩带，顶端竖立的是黑家旗帜，昭告世人黑家的大喜事。

　能上船参与婚礼的人均是与黑家有密切关系的亲友及合作伙伴，排场盛大难得一见。

　白在上船前就被眼前壮观的景象吓住了，她紧张的抓住黑曜麟的手臂。

　“今后，你将与我一同承担黑家的显赫家世，习惯它。”黑曜麟拉起她的手往船上走，带她进入最大的舱房。

　扶她坐在舱房内的红色大上，他轻捏她的鼻子，她像个小男生似的短发，强迫她专心面对他。

　“黑太太，不要紧张，乖乖在这里等我来接你。”见她微愣的模样，他忍不住推她躺上，热情吻她，直到舱房的敲门声响起。

　黑曜麟发出不的咕哝声，拉她坐好，替她扣上被他扯开的扣子，起身开门。

　“早安，宇宙第一的可爱伴娘来罗！”

　晴喜带着两位负责化妆和穿礼服的小姐进门，蹦蹦跳跳来到白身边。

　“恭喜你，快成为黑家少的感觉如何？”晴喜模仿记者的问法，握拳假装是麦克风，凑近白嘴边。

　白看着黑曜麟向她微笑后走出门，才转过头对晴喜生动的表演微笑。

　“我看到好多狗仔队被阻挡在好远的地方，我看你月的时候小心点，被偷拍到亲热的动作就等着上报纸吧！”晴喜提醒她。

　“真的？”白微微皱眉。她一直没有注意曜麟的家世有多显赫，直到今天，她才明白她要面对的是什么样的情况。

　“新娘子不能皱眉。”晴喜白的眉心。“快让化妆师把你变成最美丽的新娘。”

　白坐着让人替她上妆、穿礼服，心思始终没办法集中，她总觉得有股微妙的感觉困扰着她。

　是种风雨来的景况，让无法照进她心中。

　敲门声响起，化妆师闻声前去开门。

　“可不可以让我先偷看新娘一眼？”来人出好奇的表情冲到白面前，惊叹一声“真的很美，恭喜你。”

　白睁大眼看着进来的女人。她…

　还来不及思索，眼前的女人张嘴轻说了一句话，背着众人，不着痕迹的交给白一把尖锐的刀。

　白失去意识，她手中握紧的捧花藏着她“必须”使用的工具，等待执行烙印在她脑海的命令。

　“新娘好漂亮！”女人看完马上退到舱门边，道谢离去。

　短短数秒，她完成最关键的动作，就像花朵传粉受已完成，只要等待结果。

　晴喜好奇的问：“她是谁啊？白，你认识她吗？”能在此刻上船的人都是黑家的亲信，忙着做最后准备，怎么会有个女人冒失地闯？“怪怪的，不知道是谁？”

　白缓缓摇头，脑海里不断重复她必须完成的任务。

　宾客陆续上船，阮玉回到正在招呼客人的黑克军身边，含笑表示她完成任务。

　黑克军没有看她，目光放在远处眯起眼的巽为风身上。

　“离开船上。”黑克军脸上挂着笑，低声对阮玉命令。

　巽为风盯他盯得很紧，幸好阮玉的身分没有曝光，她才有机会自由行动，他不能让人注意到阮玉的出现。

　阮玉听话的往船下走，黯然她不能被公开的身分。

　巽为风警觉的盯着与黑克军交谈的女人，从未见过的生面孔令他起疑，拉起领上的小型对讲机，命令道：“不准任何宾客离开直到婚礼结束，注意，有个穿红衣服的女人现在正准备下船，盯紧她，一有不对劲就扣住她。”

　“阿风，好久不见。”黑尊爵走近巽为风，拍拍他肩头。

　“黑叔。”巽为风冷冷应声。黑尊爵是黑曜麟的大伯，终身未娶，云游四海，放弃继承权，是黑家神秘的元老，除了有家族大事，平常是见不到他的。

　“我注意你似乎对克军有成见。”黑尊爵扬起手上酒杯，向远处的黑克军打招呼。巽为风不语。

　“为夺权暗斗在黑家历代屡见下鲜，胜者为王是不变的道理。”黑尊爵淡淡的说。

　“曜麟不会输的。”

　黑尊爵笑着摇头。“决定权不在你，在他的伴侣。”在黑家，继承人选是大事，黑家媳妇责任重大，她是主事者的子，是重要的后盾，她将抚育后代，培养新一代黑家继承人。

　“我还没看到曜麟的子，她如何？”黑尊爵感兴趣问道。

　巽为风摇头，他对白没好感。

　“我看看。”黑尊爵看着和黑曜麟一起出现的女子，仔细审视。

　场宾客注目的焦点锁在白身上，她视若无睹，眼睛直直地望向前方，脑中有个指示命令，她明知错误，却无力反抗。

　黑曜鳞扶着白到甲板中央，面对她，掀起白纱，遵照传统给予立誓之吻。

　晴喜拿过她手上的捧花，赫然见到白藏在捧花里的尖锐金属物，她才发出尖叫，白已扬起利刃。

　黑曜麟诧异的看着白脸上直直滑落的眼泪，震惊她突然的动作。

　白照着脑中的指令，利刀对准黑曜麟的心脏，阳光照下利刀反的金属光芒引起全场惊呼，没有人来得及阻止她的举动。

　瞬间，她用尽力气，刺穿的不是黑曜麟的心脏，而是自己的右膛，鲜血马上染红纯白婚纱，她的身体虚软倒下。

　黑曜麟接住她的身体，注视她始终凝视他的眼睛，好似藏着万般无奈。

　“为什么？”他下能接受白惊人的举动。

　白神情痛苦，无法言语，她的目光停在黑曜麟身后，以顶着黑曜麟头顶的黑克军。

　在这一刻，她终于明白她为何害怕黑克军，他是前世三名盗匪的头子，刚才的女人也是盗匪之一。

　全场大，只有黑家人镇定的看着这一幕夺权的戏码。

　黑曜麟完全无视头上对准他的口，专注着白伤口周围的止血道，尽力止住她汩汩出的鲜血。

　“你手上能通过金属探测的这支只有一颗子弹，只要你开，我保证你身上下会少过一百个子弹孔。”巽为风阴冷地警告黑克军。

　“死不足惜，死要死得有代价，我要黑家的唯一血脉陪我上路。”黑克军说得壮烈。

　“不愧是黑家人，倒是有玉石俱焚的决心。”在一片静默中，黑尊爵响亮的掌声响起，赞叹道。

　黑克军看向黑尊爵，笑得狂傲。

　就在黑克军扣下扳机的刹那，白从黑曜麟怀中奋力起身，拔出右利刀刺进黑克军的心脏，同时，黑克军的子弹打进白的身体。

　这一幕出乎所有人意料，黑克军笔直倒下，脸上是无法置信的震惊。

　白纱在风中飘扬，白的身体直直倒在黑曜麟的怀中。

　她看着黑曜麟痛苦的表情，将要昏前，想起她一直记不起来的完整句子。

　“融入世人灵魂，转入轮回，怀抱报恩之心。”最后的轻喃，她告诉了他。

　潜藏在记忆中的使命，她终于达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