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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你在这里等待支援,我先进去探探。”

 “不行,要进去就一起进去。”

 “笨蛋,人质还在对方手上,总得先探看在里面什么地方,到时候要救也比较好救,等支援来再探很容易引起歹徒注意。”

 “但是…”

 “没什么好但是。”

 “我跟你一起进去。”

 “喂,好歹你也是个女人,虽然我很清楚你的本事不输男人,但是小姐啊…对我来说,男人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保护女人,我们总要有一个人指引支援的人手前来,不能我在外面等、你进去探,这说不过去吧。”

 “这只是你的大男人主义作祟。”

 “嘻,就算是这样好了,难得让我大男人一次又何妨?时间紧迫,照我的话做,给我个当英雄的机会又不会少你一块,再说嗡帳─”

 “什么?”

 “等我回来再说。”

 等我回来…

 他却没有回来…

 身中三致命,再也没有回来。

 她也永远无法知道那时候的他到底想跟她说什么。

 简单的丧礼过后,她从他妹妹手中接收他的烟盒和打火机。

 SevenStars…是他惯的香烟品牌,如今由她继续这个习惯。

 原本不抽烟的她投入尼古丁的怀抱,只为留住熟悉的味道。

 叼烟在嘴里,淡淡的烟草味总能带给她安心的感觉,就像他还活着一样。

 打火机…伸手进口袋,空无一物。

 “嗤。”她想起来打火机在封志尚手里。

 不想见那笨蛋加三级的白痴!坐在分局后门台阶上的任裘靡心情极度恶劣地暗忖。

 他轻蔑嘲讽的肥皂剧戏码是她现实生活中的一段过往,他知道那种感觉…那种眼睁睁看着同伴死在自己面前的感觉吗?

 大哭咆哮、大吵大闹…电视演得既虚假又夸张,事实上,当那一幕落在自己眼前,她的感觉再简单也不过。

 没有感觉就是她那时唯一的感觉,脑袋里嗡嗡作响,什么都感觉不到,只知道要等,等躺在血泊中的人站起来笑着对她说一声没事。

 可是她等不到,也不知道自己站了多久、等了多久,醒来发现自己人在医院病上,已经是第二天的事。

 到那时,才真的开始有了感觉,感觉他已经死了的事实。

 这些亲身经历电视连续剧演得出来吗?那种如坠深渊的绝望,一点一滴地噬掉一个人的感觉神经,麻木、窒息、像作梦一样…这些,演得出来吗?

 好不容易稀释淡化的记忆,突然被他来个还原作用变得浓稠,她很努力让自己不要陷在过去的泥沼中,偏他好死不死将快上岸的她往反方向推了一把。

 “浑帐。”

 嚓!火光在她面前一亮,头顶落下浓得化不开的歉意:“对不起。”他不知道前因后果胡说一通,闯了祸。

 可是…她并非完全没有错。

 “不想道歉就别说。”他以为没人听得出他话里的怨怼啊,啧。

 呼…风吹过,打火机上的红左右晃动,两个人同时伸手挡风。

 封志尚的掌心贴上她的手背。

 “呃…”视线胶着在同一个点,浓黑的剑眉变成软剑皱起微。“你还是面无表情。”

 他以为她会…好吧,就算不会哭,好歹也是脸凄楚,毕竟,任谁遇到这种事脸色都会变。

 就她,还是一派冷静,让他觉得自己的心虚内疚很愚蠢,备感狼狈,好象自己的担心很多余。

 “你要我怎样?”没被他刺得唉疼喊痛就已经算她够坚强了,这家伙还不满意,真的要她血地死成一片才甘心吗?“气出完了就走,想再对我说教就滚回去,我不想听。”

 “我来道歉。”她刚是聋了吗?“我不知道事情的前因后果,对你说那么重的话是我不对;但是你擅自行动也不应该,我是你的搭档,应该一起行动。”

 又来了。“你还没说够吗?”

 “你不能这么自私。”

 自私?“你说嗡帳─自私?”

 “当然自私,你不想看见事情在自己眼前重演就胡乱行动,难道我就愿意看见你死在我面前?这不是自私是什么?”

 任裘靡哑口无言。

 她没想这么多,对身边突然出现搭档的事情从一开始就头痛,认为这是一个摆不掉的麻烦,甚至怀疑组长有意藉此绊住她脚步,不想让她为了办案冲得太快,早早殉职。

 她并不知道其实这个决定让吴东明后悔到现在…因为封志尚的暴冲速度不亚于任裘靡,两个人的组合就像四轮传动加上涡轮引擎,只有冲得更快的份;相对的,惹的祸就更多,害他发疏、头秃。

 是的,平心而论,封志尚的能力不差,尤其在线索方面的掌握和法,还有随机应变的灵活,很少给她添麻烦。

 她真的过份?

 像他说的,只顾自己不想看见同事血丧命,就不管他想不想面临这种事?

 嗯…他的话好象有点道理…

 “你要不要抽烟?”

 冷眼移向他,眸不解。

 “火快熄了。”大概是瓦斯快用光了吧。他看着手上的打火机,纯银的设计有男人犷的气息。

 是那个人留给她的吗?

 一时间,心里浮现她什么时候开始抽烟、又为什么抽烟的疑问,没有理由地介怀着。

 “这算道歉?”

 “如果你愿意接受的话。”

 任裘靡低下面孔让嘴边的烟就火点燃,朝天空云吐雾。“也许你说的对,我是自私。”

 这么容易就接受埋怨着实让封志尚受宠若惊。啧啧,她突然变得老实反而让人心底不起油然升起骨悚然的战栗。

 当然,冬夜太冷也是让他母皮狂舞作的原因之一。

 冷…“喝杯咖啡吧。”

 “咖啡?”

 “很暖的。”深靛的黑夜因为有逃生门前的照明灯,照亮封志尚咧嘴的白牙。“买不起什么好咖啡,勉强凑合一下。”他说,拉开夹克抓出藏在怀里保温的两罐咖啡。

 递一罐给她,出白牙笑着套用某句广告台词:“好东西要跟好朋友分享。”

 任裘靡接过,掌心被咖啡暖得发烫,感觉很熟悉。

 就像刚才为了挡风碰到他的手背,都暖得发烫。

 “我想喝蓝山。”

 还挑!“真任。”

 “我姓任。”有资格任的,舍她其谁。

 “这算和解了吗?”他要一个确定的答案。

 “转过去。”

 “干嘛?”虽然有疑问,他还是乖乖照做。

 后头一个重量上来。“借靠一下。”

 封志尚顿了会儿,总算放心。

 “以后…”

 “嗯?”背后的声音带点慵懒。

 “别再这么做,我也答应你绝对不会做这种害你难过的事。”

 “谁会难过?啧。”

 还逞强,真是受不了。封志尚决定略过她的嗤声,说自己的话:“总之有福同享、有难同当,我们是出生入死的搭档啊。”

 “你警察电影看太多了。”不切实际。

 “我会做到,你也要做到。”暖和的咖啡下肚,嗯…是太甜了点。“我绝对不会死在你面前。”

 “死在背后也不行。”

 这个女人…封志尚噗哧出声,寂寥的后门台阶马上充他呵呵的低笑声。

 不知为什么,他觉得自己突然有点懂她,懂她面无表情下的人

 她并不冷漠,只是面冷心热加上嘴坏而已。

 “彼此彼此。”他伸手绕到背后等着。

 任裘靡低下视线。“我不会看手相。”

 “握手言和啦!”真没默契。

 “我们和解了吗?”

 呃…绕到后头的手僵了下。她的问题成功地又把他的心吊得老高。

 “我已经尽我所能地道歉了,这是我的极限。”

 “你不是很会哄女孩子?”怎么不趁机卖他的男人魅力、一嘴滑舌?像哄第一组的林凤那样哄她?

 那也要看对象是谁。

 “你很容易哄吗?”他反问。不知道有没有精神折磨这个罪名,真想拿来告她。“答不答应啊?”他等她的答案等得很心焦。

 掌心突地落下冬雨般的凉意。

 封志尚直觉握住,软软的、柔柔的,虽然有点糙,但触感还不错。

 “当你答应了哦。”

 后面没有回应,完全是沉默的意思表示。

 就当她答应了。嘿嘿嘿…得意地笑、我咧得意地笑!笑笑笑…

 本噜噜…

 其实罐装咖啡也还不错喝啦。

 周五的台北是比平繁华更甚的不夜城,作为接周末来临的前奏曲,多采多姿的活动其实都被安排在周五的夜晚,只要是懂门道、会看热闹的人绝对不会让周五的夜晚只能在家里看电视度过。

 君以柔就是其中一个。

 身为知名企业家君名城唯一的掌上明珠,从小养尊处优到大,佐以十七岁的豆蔻年纪和入时的打扮妆点出超龄冶的外表,身边自然不缺奉承阿谀,尤其她出手大方,在同辈青少年眼中更奉之如神祇,女同伴视她为豪阔的手帕,少年拜倒在她镀金的石榴裙下。

 她的身边从来不缺人,就算眼下这些嘻嘻哈哈的人消失,她身后还是会有君名城雇用的保镖,几乎一逃邺十四小时跟前跟后,生怕她出意外。

 名人的子女,没有金钱的烦恼,但这却必须用自由换取。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被跟久了,逃出保镖跟监的技巧也积月累增进不少,得那些人高马大的男人头痛不已,最后建立台面下的默契,每个周末都是她的自由

 反正…爹亲不疼、娘亲不爱,有钱人的感情比卫生纸还单薄,美其名是掌上明珠,但光环底下,她不过是个钥匙儿童、钥匙少女,将来会不会变成钥匙欧巴桑…这问题值得玩味。

 “以柔!”同伙手帕之一小A大刺刺拍了她肩膀,闯进人家沉思的情绪不自知。“不跳舞坐在这发呆啊?”

 “你去跳就好。”

 “这样很可惜耶,好不容易大伙一起出来玩,就你不跳,多无聊。”

 被问得心烦,君以柔动气怒瞪。“我不想跳。”

 “喔,不跳就不跳。啧,好心找你一起玩还触衰,要不是看在你当凯子出钱的份上,谁要看你那张脸…”舞曲像雷鸣似的,小A很放心地自言自语。

 君以柔冷眼目送,读着小A的表情和口型,目光更冷。

 世界上就是有这种以为别人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的白痴。她暗骂。

 豪门深似海…这票小表又怎么了解她早看透身边人的嘴脸,表面上亲切和蔼、暗地里讽刺讥骂的表里不一。

 只要有钱什么都买得到,友情是、感情是、什么都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集滑稽虚伪之大成。

 她起身,今晚姑娘不想做出钱的凯子,至于费用…就让舞池那票人去伤脑筋,各自打电话向自己的爸妈求救吧。

 悄悄离开酒吧,才出门,面就是一阵寒风。

 “好冷…”抓紧皮衣夹克领口,红呼出水雾。“早知道今天就不出门。”

 谁知她前脚才刚离开酒吧,后脚一队巡逻员警就冲进酒吧,君以柔见状,赶紧躲在骑楼梁柱后头。

 才一会工夫,酒吧里的客人在员警亦步亦趋的看管下鱼贯走出,之前High到最高点的兴奋不见了,失意落拓的模样像极考试落第的穷书生。

 小A也是其中之一,今晚同行的少男少女也在里头。

 “噗哧,呵呵…呵呵呵…”清铃的笑声频频出口。

 今天晚上也许不是那么无聊,好玩的。

 “把别人的不幸当笑话看的习惯很不好哦,小妹妹,说不定下个倒楣的人就是你。”

 笑声被惊吓气取代,君以柔转过身,面就是两个人。

 路灯加上其中一人点打火机增加光亮,她看见一男一…女吧?抽烟的那个人长得有点不男不女,她只好猜。

 “还抽烟,今天晚上第十了。”

 “你管我。”另一个人的声音较细,君以柔没有猜错,的确是个女人。

 “我是在捍卫我拒二手烟的权利…等一下,未十八岁,止深夜在外喔,小妹妹。”真以为没人看得出来啊。

 想趁机溜却被叫住的君以柔一时间慌了手脚。“你…你们是警察?”

 “不像吗?”亏他长得那么正气凛然。

 “我…我…”

 “少在外面晃。”抽烟的人呼出白雾后冷声说:“滚回家去。”

 “你以为你是谁!”

 “我是警察。”很淡很淡,也很看不起深夜不归少女的语气。

 得君以柔头发都竖了起来。“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你已经笨到不知道自己是谁?”真可怜。

 “你…”“别逗她了,裘靡。”知道她熬了两天两夜以致情绪大坏,出口没好话,封志尚开口介入两方战火:“小妹妹别生气,你误会她了,她的意思是说晚上一个女孩子走在路上不安全,早点回家比较好,免得家里面的人担心。”

 “就算我死在路上也不会有人伤心!”

 “清道夫不扫尸体。”任裘靡云淡风轻道。

 半夜查案已经够累,又遇上一个堕落、不知进取、还得浪费警力代家长看管的年轻人,让她更火大。

 看见被卫道人士称为在现代洪惘、不知未来去向,进而深深同情爱怜的年轻小表天天乐不思蜀、在大街晃,就觉得警察一天到晚辛苦办案很不值。

 所以,非常火大。

 “你…你…”君以柔气得说不出话。

 “好了好了,这次放过你,但是以后不要再玩到这么晚,赶紧回家吧。”笑脸手灭火。

 “要你管!”君以柔转移目标瞪着笑脸人的封志尚。“警察算什么东西!有本事就把我带回警察局啊,反正我爸一定会帮我摆平这件事,哼!”又一个纨绔子弟兵?这年头的小表怎么都这副德?封志尚摇头,大叹世风下人心不古,恶的魔爪已经入侵小孩子的纯真心

 这笨蛋八成又在想什么民族大义。任裘靡白了搭档一眼,径自转身走。

 回过神发现身边没人,果不其然,前方三公尺处黑影逐渐走远。

 “喂喂,裘靡,等我啊。”真是丢他丢习惯了,害他老在后面追。“等等我!”

 “两个神经病。”君以柔咒骂,往反方向去。

 才过一个红绿灯,又来两三道人影挡路。

 “看我们遇到谁?你真有义气,知道警察要来先跑,害小A他们被抓。”

 “你们…”眼前步步近的人有点眼,但名字她想不起来。

 泵且称之痞子甲乙丙丁,四个人轻而易举围住势单力孤的君以柔,以大圆逐渐收敛成小圆的方式朝她近。

 “不要过来!”君以柔孤立无援,只剩一张嘴。“我、我爸是君名城,你们如果敢对我怎样,我、我爸不会放过你们!”

 “我们没想对你怎么样,反正大家都玩玩嘛,你也很习惯了,只要跟我们玩个一晚、再让我们拍几张照片留念,三不五时送点钱给我们几个兄弟花花,我们也不会跟你过不去。”痞子甲呛篁的嘴脸让君以柔觉得恶心。

 “就是说嘛,你出卖小A的事我们也会当作没看见的。”痞子乙应和。“只要你跟我们去玩个一晚就什么事都没了。”

 “不知道有钱人的女儿玩起来是什么滋味…”痞子丙吃吃笑说,垂涎地舌。

 三人六手马上抓住君以柔。

 “警…警察…”

 “哈!警察有个用!只会搜酒吧抓人,其他一点鸟用都没有,真那么会抓人,还不是让我们逃出来了,我呸!这时候叫警察也没用了!”痞子丁贼笑。

 “你的身材不错哩。”痞子甲吃吃笑。

 “我、我会报警!”不…不要…她好怕!

 谁、谁来救她!救救她啊…痞子乙大笑:“有本事就叫警察来啊!警察会来我头给你!”

 “找我们有什么事吗?”

 愉快的声音一派悠闲地飘了过来,在深夜静寂中掺和些许骨悚然。

 “警察局不收人头。”第二个声音更带冷绝。

 “你、你们…”

 认出来人,君以柔吓白的脸目楞楞瞪着。

 那两个人…不是离开了吗?为什么会出现?

 “所以我不是说了吗?女孩子家一个人这么晚还在街上很危险。”封志尚语重心长道,目标转向甲乙丙丁:“四位涉嫌拐未成年少女、强制猥亵,麻烦跟我们到警局解释一下。”

 “你们是警察?”

 封志尚出示刑警证件。“请配合。”

 “放、放你妈个!”痞子甲斥骂,脚底抹油正想跑。

 不料被晾在一旁的条子一记侧踢击中口,倒地。

 乙丙丁见状,频频后退。

 “乖乖配合我还能保四肢健全,如果换她上场那就没喽。”他很好心提醒:“她不太爱说话,只喜欢身体力行。”比起裘靡,他算是温和派。

 “你找死!”狗急跳墙、人急反扑,乙丙丁对对眼神,认为三对二还有胜算,把口袋里的家伙出来向两人冲去。

 真是笨蛋。

 “再动就开。”

 眼前头,三个人马上变成冰,手上的蝴蝶刀铿锵落地。

 “你、你们拿出来!不公平!”三人中不知道谁如是叫嚷。

 鲍平?封志尚傻眼,三尾小虾愚笨如厮,真不知道该气还是该笑。

 “又不是在拍电影,有不用还叫警察吗?手伸出来。”如果通缉犯的脑子都像这四个家伙,他们的工作就会轻松多了,他暗想。

 两副手铐分别铐住四人,任裘靡通知勤指中心。

 封志尚负责安抚惊魂未定的小姑娘。“有没有受伤?”

 紧张过度,君以柔身子瘫软坐在地上,发白的颤颤嗫嚅:“我…我没有受、受伤…”

 他蹲下来从头到脚巡了遍:“看样子也没有,衣服没有破、只是裙子短了点。冬天到了,穿这么短的裙子会冷的。家住哪里?要通知家人来接,还是我请警察叔叔开车送你回家?”

 “我…我…”

 “嗯?”

 “我好怕!”君以柔冲进封志尚怀里,嚎啕大哭:“呜呜哇哇哇…我好怕…真的好怕…”

 痛啊,他的股。被撞跌坐在地上的封志尚惨叫,一手忙拍小女孩哭颤的背脊。“现在没事了,乖乖喔,不哭不哭。”到底还是个小女生。

 “坐享美人恩,不错的消遣。”任裘靡夹带烟味的风凉扫了过来。

 “第十二。你今天过量了,女人。”

 “我很累。”

 呜呜…君以柔还是哭得歇斯底里,似乎没有停的打算。

 “可以喝咖啡。”能提神的东西不只有尼古丁吧。

 “咖啡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哇哇哇…少女惊逃诏地的哭声丝毫不影响两人针锋相对。

 “至少不会得肺癌。”

 “你很啰嗦。”

 “拜你所赐,快变成老妈子了。”谁叫他有个不受教的搭档,老是我行我素。

 呜呜哇哇哇…少女继续哭天抢地的浩大工程。

 “呜…依…呜…依…”

 警车慢慢接近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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