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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自从郑明琳告知众人马丽怀孕的消息后,马丽顿时便成了众人捧在手心上的宝,虽然她照上班、照过日子,但生活不由分说的与昔日是大大的不同了。

 祥嫂炖的补品更是每天一盅一盅的端了上来。

 “敦,我不要再喝了。”马丽苦著脸哀求一旁的薛敦

 “不行。”他摇头“你忘了吗?医生说你的营养不够,你太瘦了,这样不好。来,快把它喝了。”

 他扮演起保母的角色,端起碗来喂马丽喝汤。

 捏著鼻子,马丽把那一大碗乌漆抹黑的东西喝下。

 “敦,你去跟祥嫂说我不要吃这些好不好?”每天至少一盅补品,她已经到了见碗变的地步了。

 想了想,薛敦问她:“你真的不喜欢喝?”

 马丽用力的点了点头。

 其实薛敦也不喜欢这味道,光是闻就想到良藥苦口,夫俩每天的功课就是和补品搏斗,生活都快被一大堆的补品给填了。

 “你说,如果一直喝这个东西,小孩以后生出来会不会皮肤很黑?”

 薛敦的突发奇想令马丽感到好笑,她保持镇静的说:“办公室里有一个小姐怀孕期间都吃水果,生的女儿皮肤好白皙、好漂亮哦!我想要是我每天吃这些,生出来的小孩一定会变成小黑人。”

 她又继续央求丈夫:“你跟祥嫂说,以后每二个礼拜吃一次就好了,不用天天了,很费工夫的。”

 薛敦想想也有道理,万一以后生出的女儿是个小黑人,他可能要拜托大哥把营造公司及百货公司都当嫁妆才能把女儿嫁出去了。

 他沉了一会儿才答道:“可是医生说你营养不够…”

 “我会每天都吃很多的。”她赶紧把握机会说服他:“正餐、消夜、零食,我一样都不会少的,你可以监督我。”开玩笑,家里都快成中藥店了,又没人肯帮她吃,她实在怕极了补品。

 薛敦大手一拍“好吧!申请同意,准了。”

 马丽高兴的搂住他的脖子,撒娇地说:“敦,你最好了。”

 怀抱著娇,他心中有无限的足,他叮咛马丽:“不过你的体重可得争气些,要像个孕妇的样子,可别输给丁小雨的西瓜肚皮。”

 两人的如意算盘虽打得,但当他们的补品抗拒计画被祥嫂知晓,她可是一千个一万个也不同意。

 “谁说吃补品小孩会变黑人?”祥嫂怒斥两个主子,一点也没有愧,仿佛她才是主人。

 “呃…”薛敦有些结巴,但他绝不能害孕妇被骂,只好硬著头皮说:“是我。”

 马丽拉拉他,挨骂两个人都有份,怎好让他一人去承担。

 “敦,你这笨蛋,哪有人吃补品会变黑的!?”薛敦诚嗤之以鼻地嘲笑弟弟。“亏你还念到硕士。”

 “万一我女儿生出来成了小黑人…”薛敦还是担心。

 “那我就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过户给她,还帮她挑个金婿。”薛敦诚这话说得很豪气。“不过丁小雨去照超音波都说是个男孩,怎么你们两个这么不长进,想生个女孩?”对于这点他很不解,小孩的别都还不确定,他们就担心女儿嫁不出去,这对夫还真是宝。

 “你女儿如果以后太丑嫁不出去,就把她嫁给丁小雨的儿子好了。”薛敦诚爽快地决定,仿佛他就是主宰一切的大家长。

 一直不吭气的薛家爷爷用力的打了他一记“你闭嘴!他们一定会生儿子的!我家的孙子怎么可以输给丁家老头。若说生女儿,也是人见人爱的白雪公主,绝不会是个灰姑娘。丁家能生孙子,我们也能,我们还要比他们多几个。”

 薛家爷爷和丁家爷爷是多年的老朋友,同样中年丧偶,同样事业有成,也同样家里人丁单薄。

 “爷爷,现在可是女儿比较值钱。”薛敦不知死活的发言,他心里可是盼望马丽能生个女儿。

 薛家爷爷想了想“嗯,他们生儿子,我们再多生一个女儿,以后他们想抱女儿得来求我们。”他满意地点头。

 薛敦诚见状马上说道:“上诉驳回,抗吃补品一案不成立。”

 “错!”薛家爷爷否决他的话:“三读通过,本案成立。”

 马丽高兴的看向薛敦,她终于不必每天和一大碗黑水奋斗了。

 祥嫂却是一脸的不以为然。

 “祥嫂,别生气了,你我还是会吃的。”马丽讨好的对祥嫂说。每个月喝几次,比起每天都喝上几次,这样便足以普天同庆了。

 丁小雨著一个大肚子来到薛家宅邸。

 “祥嫂、马丽,我来了。”她的大嗓门好像她才是主人一般。

 祥嫂自厨房走出来,拿著一盘点心。“小雨小姐,快来吃一些。”

 丁小雨老实不客气地一股坐下就吃。

 马丽听到声音,也从楼上下来。

 “嗨!马丽,你今天不用上班?”丁小雨大剌剌地吃点心,还不忘问候她。

 “我如果要上班,你还找得到我吗?”她觉得好笑,小雨这不是明知故问?

 “呃,当然,我是来邀你一起去买Baby的日常用品的。”

 “买东西?”她虽然还想不出来要买什么东西给Baby,不过去看看好像也不错。“好啊!就去看看。”她点头同意。

 祥嫂适时的出现“若要出门先把这些水果、点心吃完再说。”

 相较于马丽的苦瓜脸,丁小雨倒是很快地就解决了自己眼前的那盘。

 “你好厉害,小雨。”马丽一脸敬佩的神色。她们出门前,小雨一下子就吃完祥嫂准备的食物。

 “没什么,我在两个多月时也都是吃不下,后来大家强迫我吃,才练就出我这身厉害的功夫。”丁小雨一脸没什么了不起的表情。

 她们逛了几家店,买了婴儿的小鞋子、小衣服、玩具等。

 “有些东西不必现在买。”丁小雨阻止了正要拿著“森林家族”玩具去结帐的马丽。

 “为什么?”

 “有很多东西到时候人家会送,买了太多会浪费。”丁小雨一副很有经验的样子。

 马丽低头看着玩具“可是这个玩具很可爱啊!”“等你生女儿我再买给你。”丁小雨自顾自的向前走去。

 马丽追上前“如果我生儿子呢?”生女儿才送?生儿子不就没了?

 “如果生儿子,你就买一套送给我玩。”丁小雨正地说道。

 马丽皱眉,这是什么逻辑?

 不再辩解,她随著丁小雨进了一家专卖咖啡和蛋糕的店。

 “喂,快来,这里有好多的可口蛋糕。”丁小雨出声唤她。

 镑式各样的蛋糕令马丽目不暇给,她兴奋地说:“小雨,这里蛋糕的种类好多,好像…”

 “好像在调步那家我们常去的蛋糕店。”接了话,丁小雨已挑好三块蛋糕及果汁,带著马丽走向座位了。

 马丽还在兴奋中“小雨,你真,找得到这么的蛋糕店。”

 “没什么!这三块蛋糕中,黑森林是我的,栗子是你的,酪一人一半。”

 “嗯。”马丽愉快的吃著蛋糕。

 “心情有没有好一点?”丁小雨状似不经意地问。

 马丽感地接收到她话中的深意“好很多了。”

 “他向你提过吗?”

 马丽摇头,敦什么也没说过。

 “没有就好,他那时大概是博爱意识抬头,不住有心人士的恳求,就胡里胡涂的以为自己可以帮助所有人。”

 “可是…”虽然敦博爱,但一想到在书房里不小心看到的照片,她的心就揪了一下。

 “还有什么其他发现吗?”丁小雨察觉到马丽有一丝的犹豫。

 马丽心想,也许那张照片只是一个巧合,一张他和同学的合照,她不想胡思想。她摇头“没有什么,大概是我多心了。”

 丁小雨仔细地望向她,叹了一口气“有话就说,别闷在心里。”

 马丽再想想,肯定地说:“应该没什么,别担心。”

 丁小雨看着她“你真的确定没事?”她非常不放心。

 “我确定。”

 待两人将蛋糕、果汁一扫而空时,也差不多是夕阳西下时分。

 丁小雨著大肚子起身要去买单,马丽阻止了她。“还是我去吧!你个肚子怪不方便的。”

 丁小雨点点头,同意先到车子那边等,由马丽去结帐。

 当她结完帐,正要走出蛋糕店时,发觉右侧树旁有一个好熟悉的身影,好像…

 她连忙走出店外,并绕到侧面,隔著低矮花丛,刚好让她看清楚坐在里面的那个熟悉身影,她一辈子也不会认错的人…薛敦

 他就坐在里面,和一个女子坐在一起。

 而那就是照片中的那个女子。

 一时间,她的血仿佛暂时忘了动,就这样凝固在她的血管中。

 然而,时间、空间倏地在周遭定格,她的脑中一片空白,眼里只有在蛋糕店内对坐的那两人。

 店内是谈笑风生的才子佳人,店外是她的心如被千刀万剐。

 难道她心中恐惧害怕的事终究要成真?敦真的和这个人有些什么吗?

 她不知道这名女子是何方人士,但凭她的第六感,这女子一定是“晓蓉”…敦告诉小雨他要娶的那个人。

 马丽呆呆地站在花丛后。而店内的两人浑然不觉外头有一双心碎的眼睛正注视著他们。

 而在车旁等待已久的丁小雨开始觉得不对劲,哪有人结个帐半天不出来的。她回店内去找,发现马丽早就离开了。

 马丽到底跑哪儿去了?她心里犯嘀咕。不过她才走出店外没几步,头一转,就看见马丽了。

 “马丽!”她大叫,可马丽却浑然不知。

 丁小雨走上前去,拉住马丽“你在干嘛呀!”

 被她拉转身的马丽脸上竟挂著两行清泪。

 丁小雨见状吓坏了“你…发生了什么事?”她不安地问。她有预感,好像有什么事要发生了。

 马丽只是落泪摇头,不发一语。

 丁小雨向马丽原本注视的方向望去,她也呆住了,她没想到会看到这样的情景。

 酸楚悲痛的情绪同时撕裂著马丽的心头,她开始觉得眼前的世界已不属于她,周遭的一切开始碎裂、碎裂,成了一片斑驳。她的血开始逆,心被撕成千万片,世界在转瞬间变成了无声的沉寂。

 丁小雨拉了一下马丽,但发觉她丝毫不为所动,只好用力拉著她回到车旁,把她进车内,自己也个大肚子坐在驾驶座,万般艰难的发动车子。

 “也许是同事,一起喝茶而已,没什么的。”丁小雨试著安抚马丽。

 马丽静静地摇头。

 “他们不是同事?那也许是朋友。”

 朋友?也许是吧!如果敦和那女子是朋友,那她和敦是什么?

 敦是个对吃饭有洁癖的人。除了亲近的人,他不和家里以外的人吃饭,所以他几乎没有应酬。

 非不得已的饭局,他也从来只是浅尝二口立即走人,而今他和那位小姐同坐在咖啡店内进食,这证明了那个女子在他心目中的地位异于常人。

 马丽内心深处的恐惧,硬生生的被上了台面。含著泪,她告诉丁小雨:“她就是晓蓉。”

 丁小雨闻言紧急煞车,芈好这个路段的车辆不多,但后方来车仍不的鸣按喇叭以示抗议。

 丁小雨诧异的问她:“谁告诉你的?”

 马丽摇头“我的第六感。”

 “没经证实的话就别胡思想。”丁小雨安慰著她“也许他们啥也不是,别庸人自扰。”

 “如果他们什么也不是,敦绝不会和她坐在那里。”收回望向窗外的视线,马丽定定地看着身旁的丁小雨“你忘了?敦不和『陌生人』吃饭的。”

 丁小雨当然知道他的怪癖,可是…“可是,他们也许只是喝杯咖啡。”她真的很想自圆其说的安慰马丽,但此刻连她自己都不太相信他们的关系有这么单纯。

 叹了一回气,丁小雨只好说:“怀孕的人别想太多,对胎中的宝宝不好。”其实,说来说去都是自己不好,没事多嘴婆的告诉马丽这件事干嘛?惹得她现在伤心绝。

 都是John不好,无端扯出一个什么晓蓉来搅局;本以为没事,但这下可出纰漏了。

 丁小雨察觉到自己似乎惹了大麻烦,她实在想不出要说什么话来安慰马丽。然而,只要每次她一闯祸,就想快点回家。所以她想也不想,开著车子就往家里前进。

 安静的车内,马丽只觉得全身快虚,也不问丁小雨要开车去哪里。她想,至少小雨一直都是帮著她的,如今自己只能信任她了。

 随著窗外的景飞逝而过,以时速一百公里横越市区的她们,不一会已稳稳地抵达家门口。

 丁小雨下车,牵著马丽进门,安置她坐在大大的单人椅内。

 马丽自然的蜷缩成一圈,藏在椅中,几乎让人察觉不出她的存在。

 丁小雨暂时不理会她,她知道马丽伤心时,总是喜欢一个人躲起来舐伤口。

 她打开音响,让音乐泻出舒伯特的“即兴曲”

 这曲子在高兴时听,颇能心神领会,在伤心时听,却又像在伤口处撒盐般,让人整个被沉痛的情绪淹没…

 马丽忘了时间,忘了空间,只是呆傻地痴望着前方,眼神仿佛投注在另一方不知名的世界。那里有她的喜怒哀乐,有她的悲伤情愁。此刻,她只想让一切都沉静下来,沉淀在她心里深处的小记忆盒中。

 薛敦回到家时,已是月儿西斜的深夜。

 他迈著大步走进家门,却发觉屋内清冷,仿佛没人在家一般。

 他知道自己今天回来得太晚了,可也没必要这般对待他吧!整座房子静悄悄,像是把他遗弃了一般,怪吓人的。

 他东张西望想找个人,却只有一室寂静回应他。

 懊养些小猫小狈才对,他心想。马丽早吵著要养宠物,但每每都被他拒绝,现在他才知道没人在的家中多么冷寂。唉,这就是人丁不旺的结果。

 他回到房里,边冲澡边觉得纳闷,为什么连马丽也不在,他苦思不解,决定待会儿去问丁小雨。大姐她神通广大、事事皆知,问她准没错。

 洗过澡,他坐在边研究著马丽放在头的书,全都是些文书。介绍京都的枫叶、奈良的大和古道、链仓的佛像、东京各个花季的公园等。

 薛敦随手翻翻,笑了笑,马丽这么早就开始施行胎教,想让宝宝变成日本通吗?他暗下决定,等到小孩生下来后,他一定要带著马丽到日本度月。

 说来好笑,他们在国外结婚,竟没有月旅行。似乎他好像亏欠马丽一些东西。他开始细想,果然是欠了些,譬如在台湾的公开仪式、教堂的婚礼、月旅行,他们甚至没有结婚照。

 他得记在记事本上…补马丽一个结婚照。

 当年的婚礼在急就章的情况下完成,两人只完成了法律手续,一点情调及浪漫的气氛都没有。嗯,他得好好提醒自己,记得补马丽一个充鲜花及浪漫气氛的隆重婚礼。

 这时,窗外的车声及开门声、谈话声无端地闯入了他冥想的世界中,他的美梦被硬生生的打断了。

 总算有人回来了,他快步下楼接。

 他看见大哥抱著马丽,将她放在沙发上。爷爷、祥叔、祥嫂及小雨的先生赵佳平都在。

 “发生什么事了?”薛敦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

 薛敦诚看他的眼神既冷漠又怪异,仿佛他是陌生人般,这种眼神令他心慌,他看向薛容若。

 而薛容若不发一语地坐在马丽身旁,宠爱地拨开散落在她脸上的发丝。

 薛敦又看向祥叔、祥嫂,老夫二话不说地转过身去。

 气氛著实诡异到了极点,他只好求助于赵佳平。“佳平哥,你可以告诉我是怎么一回事吗?”他不解何以家人的反应如此不寻常。

 赵佳平开口:“马丽和小雨下午去逛街,大概太累了,先在我家休息了一下。”

 变街太累了?薛敦有些怀疑,不相信事情有这么单纯。

 “别太刺她。”赵全平若有深意地拍了拍他“医生说她目前的身心状况都很差,最好让她安静休息。”

 “她的身心状况很差?”薛敦愕住“谁给她刺受了?”有谁如此胆大,敢伤害他的马丽?

 顿了顿,赵佳平再度开口:“小雨说,下午逛街时,马丽在街上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所以情绪很不稳定。”

 “看见不该看见的东西?”薛敦不明白他所指的是什么。

 此时马丽悠悠的醒来,眼神涣散。

 薛敦立即上前扶住想要起身的马丽“马丽,你下午发生什么事了?”

 马丽闻言,泪水立即纷纷坠落。

 薛敦诚及赵佳平当下赶忙阻止想再发言的薛敦

 “叫你别再刺她了。”薛敦诚像是吃了十斤炸藥般的怒气冲天。

 “她今天下午受的刺够大,别再伤害她、别再问她任何事了,让她可以安静的休息吧!”赵佳平也道,然后先行离去。

 赵佳平的眼神总让薛敦觉得这一切和自己有极大的关系。

 马丽止住泪水,像游魂一般地回到房间,进了浴室。

 薛敦拦下了也要上楼的薛敦诚“大哥,究竟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薛敦诚瞪著弟弟。“你下班后去哪儿了?”他不客气地质问。

 “我和朋友出去喝咖啡谈事情。”他回答得有些心虚、有些不安。

 “谈事情需要关掉手机?”薛敦诚一张脸黑得像包公。方才听了丁小雨说的话,他恨不得亲手掐死敦

 马丽他从十多岁看到长大,待她除弟妹外,也像是自己的妹妹般疼爱,若敦真的为一个不相干的女人伤害马丽,那他绝对不会饶了敦

 “手机?我今天下班时就忘了带出来,还放在办公室里。”

 “放在办公室?”薛敦诚冷哼一声,不过,得知这件事令他稍稍消气。

 “大哥,请你告诉我,马丽她…”

 “没事,她只是受了点刺,不太能接受。多休息、少胡思想,在家安静几天就会好了。你给我记著,别问她今天下午的任何事,她承受不了的,多让著她一点。”

 薛敦诚说完便朝三楼行去,留下一脸错愕的薛敦

 马丽一定是真的受了莫大的刺,因为家里所有人的反应都太异常了。

 马丽洗好澡,又像游魂一样的踱回房间。她冲进棉被中把自己包得紧紧的,仿佛如此她才能得到安全的保障一般。

 薛敦见状,心都疼了。究竟是什么样的刺伤害了马丽?

 他侧坐在沿,想和马丽说话,可是她失魂落魄的样子今他有种极大的恐惧。

 当年她母亲过世时,她虽悲伤但至少还能够任泪水奔,哀伤的情绪还得以发出来;而今,他从她眼中看到的是多种复杂的情绪。

 这么些年了,他以为他了解马丽,如今他才知道,原来马丽的万般情愁竟都在心内堆积,偶尔才能由她的眼睛中窥探一二;他今天在她眼眸看到了心痛,这是不是表示,其实她内心中承受著比他所知更巨大的压力及酸楚?

 他顺势躺在马丽身旁,虽然他不知道她的苦所为何来,但他想她会需要自己的支持及保护。非关言语,他用行动证实了他的疼惜。

 马丽的身子僵住了。薛敦竟用他们之间特有的方式来展现他的温柔。

 他怎么能够这样?在下午她撞见敦和另外一个女人在一起之后,他为何还能如此温柔体贴的对待她?

 想到此,她的眼泪又开始扑簌簌地往下掉。

 薛敦紧紧的圈住她,吻去她的泪,开始诵:滴滴为爱下的泪像晶莹的珍珠

 我愿用一条不朽的红丝线把它们串起

 围绕在她的头项间

 当作爱的礼物

 马丽闻言,眼泪落得更凶了。在她伤心绝的同时,他为何能如此温柔的对她诵出韩国诗人的“爱的献礼”这份献礼他不是该给他最爱的人吗?在此刻对她诵,会给她多大的希望啊!

 她害怕希望会幻灭,害怕世间种种最后终必成空,怕他最后留给她的是无尽的失望、落寞。

 她拒绝去想会有什么后果,此刻她的思考己钻入死胡同中,纠葛难分,无法厘清。

 薛敦不知道她心中的害怕,又开始将他所记得的情诗逐一诵,往常这都是打破他们之间沉默最有效的好方法。

 念完了一首,他发觉马丽的泪已稍稍止住,他想打铁趁热,迫不及待地又念出了第二首。

 马丽抬眼看向他,看着他那黑白分明的眼眸,看向那双初识就令她深陷在其中的晶亮黑瞳。

 薛敦眨著他人的眼睛,拉起她的手放在口,感受著他富频律的心跳。“你感觉到了吗?”

 马丽失在他那二潭深泓之中,半晌说不出话来。

 “别让我担心,你知道,我可以为你挡去一切风雨。”他轻吻著马丽,想用温柔的深情抚平她的不安。

 如果他就是那一切风雨的成因呢?马丽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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