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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咏恩向来是心中一立定目标,她就要拚命去执行,不达目的势不罢休的人,所以,眼见说服不了纳蓝,她二话不说,马上就奔向太皇太后的所在。

 “花,你快去跟皇后说,哀家已经歇息了…”

 可太迟了,咏恩已经急如星火的冲进寝宫。

 “唉!”

 太皇太后心知她是自作孽、不可活,人是她找进宫的,要给咏恩当靠山也是她自己说出口的,现在她当然无话可反驳、无路可逃。

 “你们都下去吧!”该来的跑不掉,但没道理让她的宫女一起被咏恩荼毒啊!“别让其它人再来了。”

 言下之意,太皇太后今除了接见皇后外,再也不见其它人了。

 “是…”

 花心知,自己是救不了太皇太后的,只得和秋月等一干宫女离开,但她们临走前,却被咏恩的话吓得心慌不已,全都躲在门外偷听。

 “太皇太后,您会不会觉得您有一点点浪费?”

 “不会啊!”她现在都吃斋念佛,没什么大花费。

 “您看!您只不过是一个人,身边却有七、八个宫女服侍,这样一来,她们会闲到没事做,每天只能数头发度。”她明明就看到许多宫女都是如此这般打发时间的,真是太浪费人力了。

 “没的事!”她跟身边的宫女生活了大半辈子,可不想失去说话的伴儿。

 “像秋月是伺候哀家梳妆打扮的,不是她梳的头,哀家就会一天都不对劲;银杏是专门念书给哀家听的,一天没听到她的声音,哀家就会犯头疼;夏兰则是哀家的开心果,哀家心情一不好,她就会负责装可爱,说些笑话让哀家笑口常开。

 “而冬梅呢!哀家更是离不开她,因为她会占算卜卦,哀家每天早上都必须先让她卜个卦呢!”太皇太后焦急的替身边的宫女争取堡作权。

 “那些都可以由我来替您做啊!”咏恩边说,边歪着头思忖“您看看,我的头就是自己梳的,好看吗?”

 太皇太后看着她那登不了台面的民间发式,不觉得好想哭“好、好…看!”好难看啊!

 “这么说,我就可以名正言顺的取代秋月了!太皇太后,您上回不是夸奖我的声音如出谷黄莺吗?想必我也可以接任银杏的工作。

 “嗯…至于夏兰跟冬梅嘛…小事一桩,我三不五时就说些民间传奇故事给您听,包您笑口常开;占卜我也会,不就是随便说说…”她笑得好开心“耶…一下就减少四个米虫了。”

 随着她的话落,门外的秋月、银杏、夏兰和冬梅已经控制不住的抱在一起痛哭失声了。

 “呃…”太皇太后赶紧顾左右而言他“那个…是你今天来找哀家的原意吗?”

 啊!也对,净顾着说那些旁枝末节的小事,她竟然忘了正事。

 “不!太皇太后,那不是重点。”她有别的大条事情要向太皇太后报告。

 “哦…那刚才说的都不算。”太皇太后马上做出裁决。

 无所谓,反正她迟早会进行简人事的方案。

 所以,她对太皇太后的拖延战术并不太介意。

 “太皇太后说什么就是什么。”咏恩乖巧的点点头做了让步,然后急着说重点。

 而屋外的一群人,虽然脸上还挂着泪痕,但已忍不住笑了,暗暗称赞太皇太后的机智。“姜还是老的辣啊!”“太皇太后,事情是这样的…”好不容易逮到机会,咏恩可是卯起劲的细说从头。

 “因为百姓是这般的疾苦…所以我觉得…我认为…如果能改善的话…”

 咏恩说了再说,说得口干舌燥,说得喉咙都痛了。

 太皇太后生平从来没受过这种疲劳轰炸,耳朵都听得快长茧,但见咏恩仍专注的说得意犹未尽,太皇太后也不忍心打断她的话语,便想先偷偷的打个盹。

 却没想到,昏睡了近两柱香的时间,当太皇太后自昏昏睡中清醒时,她讶异的发现,咏恩居然还在讲不停!

 “等等!”太皇太后不得不出言制止她了“来人,奉茶。”

 闻言,咏恩感动得差点落泪。

 “太皇太后,您对咏恩真是太好了,不但听得这么认真,还知道我讲得口都渴了。”

 哪是啊!太皇太后心虚的看了咏恩一眼,她是觉得吵死人了,才想打断她的碎碎念,看能不能让她不再讲下去。

 “为了报答太皇太后的知遇之恩,我决定将我所经历过的悲惨事迹全说给太皇太后听。”

 喝了茶、润了喉,咏恩心喜悦的又开始将她的生平遭遇全都说清楚、讲明白。

 嗯…自作自受,太皇太后的心中才出现这个念头,便又马上被周公先生抓去谈制礼作乐的事了。

 等太皇太后再次清醒,天色已暗,而她的身子则被咏恩摇得她都快晕了。“啥事?”

 “太皇太后,您要帮人家做主,请皇上收回成命。”她才不想接受皇上下的圣旨,不准她进行改革运动呢!

 唉!这两个年轻人真爱闹,老是在她耳边吵,看来,她只能自救了。

 太皇太后灵机一动,伸手拉过咏恩“来!让哀家教你一招必胜秘诀,包你心想事成。”

 “真的?”咏恩顿时双眼一亮,开心的追问。

 “没错,历来的先皇们都是被皇后如此这般的调教的。”太皇太后得意的说。

 耶…她要学、她一定要学。

 “太皇太后您快说!”

 “事实上,皇后是不该干预政事的,如果你真有心想帮皇上一些小忙,那就只能使出你的本能。”她言尽于此。

 “本能!?”那是指虾米碗糕?

 “利用你的美,让皇上对你倾心,如果有成效,你自然可以替他洗脑,教他收回成命罗!”这样,她也就可以早早的抱曾孙了。

 是吗?咏恩狐疑的看着太皇太后。

 突然,一个暧昧的画面倏地闪过咏恩的脑海。

 对啊!那天纳蓝将嘴在她的嘴上时,虽然很用力的将她抱痛了,但她约略可以感受到两人之间产生的莫名氛围。

 难道…那这就是太皇太后说的含义?

 她害羞的再瞅了太皇太后一眼,只是,她的小脸变得一片通红。

 “咏恩…不太懂…”她说得言又止。

 可太皇太后是过来人,当下就对咏恩的表现心知肚明“你懂,你一定懂得,快去找皇上作实验吧!”太皇太后迫不及待的赶她走。

 咏恩羞得不知该如何是好“是!可我…我…”

 “皇后,加油啊!哀家给你靠。”太皇太后笑呵呵的拍拍腑。

 真好,又将一个难的烫手的山芋推开了,她的耳朵累了一整天,该休息了。

 太皇太后是不是在暗示她…其实,她只要对皇上好一点,那她将来在宫里就算是横着走路也无妨了?

 嗯…这算不算是拿到一张通行无阻的必胜金牌呢?

 而且,事实好象也真的跟太皇太后说的一样耶!那天她跟皇上子谠嘴时…虽然很羞人,可是,当时她心中的小鹿都差点跳了出来呢!

 而皇上楼着她时,身上的体温好象也比平常高出许多,她记得他的人中上都渗了汗珠,她甚至差点忍不住替他掉!

 谁教二叔老是说,她得好好的伺候皇上,等皇上真的喜欢上她,她就可以为所为了。

 对啊!看皇上亲她时急促的呼吸声,以及他好象吃不够她嘴的模样…没错,皇上应该是对她有兴趣了!

 这是不是表示她等于是踏出成功的第一步了呢?

 那如果她再多跟皇上在一起做一些比较羞人的事,她是不是就可以更放手一搏,将宫里省下的成本全用在百姓身上呢?

 一这么想,咏恩的心就像是马上得到全然的鼓励般。

 对!这样就仿佛吃了一颗定心丸,以后,她不必再小鼻子、小眼睛的净做些小事,她要依照二叔说的,眼光放远、心放宽,再次勇敢的踏出改革的第二步。

 所以,她再次找来太监总管下懿旨,要求他们将上回那批该开除而未开除的原班人马聚集在碧寿厅。

 “妈啊…又来啦?”御膳房里的厨役们各个吓得面色惨白,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皇后娘娘究竟要玩到什么时候才会罢手啊?”御膳房的太监总管也没一个定数,只能无力的和众人一起哭丧着脸,迈开虚软的步伐向集合场所移动。

 “不要啊…”此时,一群老太监、小太监全然忘了宫廷恶斗,一个个手牵手、心连心,悲愤得不知该怎么办?

 “谁去找小顺子公公啊?请他快点请皇上来帮咱们做主,皇后娘娘又要动他的人了啦!”

 “呜呜呜…”一群老宫女带着一群小爆女也在哭夭“你们年轻貌美也就罢了,像我们都人老珠黄了,出宫后能干什么呢?哇…我们好惨啊!”“我们…我们也一样啊!出宫…呜…能怎样?不过是被家人再卖到别的大户人家为婢为奴…更不幸的就只等着被送入青楼…”年幼的小爆女也有一长串的辛酸史。

 “小顺子公公在哪里啊?为什么还不来救我们…”

 一时之间,碧寿厅里又是一片响彻云霄的哀嚎声。

 咏恩到达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一幕景象,但她告诉自己不能心软,必须努力的为他们讲解做人的基本道理。

 “嗯哼!”她清了清喉咙,开宗明义的说:“皇上已说要留下各位,这点本后不得违抗。”

 “耶…谢皇后,皇后千岁、千岁、千千岁。”

 瞬间,所有人等知道不必回家吃自己了,全都声雷动,为深明大义的新任皇后娘娘高呼千岁。

 “可是,本后有几项重点必须先对各位说清楚。”咏恩并没被现场群众的昏了头。

 顿时,现场有陷入一片鸦雀无声的境界。

 “首先,加发一个月薪俸的指令取消,不服的人马上上前报到,可以马上领着行李回老家去。”她先替社稷省下第一笔毫无意义且实属浪费的开销。

 “算了!”众人在一阵哗然后,还是迫于现实,无奈的接受了。

 “没鱼虾也好,至少还有该领的薪俸。”众人皆点头接受了这样的结果。

 “第二,从此刻起,每个人的薪俸都有变,认真做事的人,自然会随着工作的质量增加;打混摸鱼,没事数地上落叶的人,薪俸减半。”她才观察了两、三,就发现宫中有一大堆的弊端。

 什么!?这么严苛啊!

 众人忍不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却不知该如何表达他们心中的不

 “别怀疑,你!”咏恩指着其中一名太监总管“你昨天偷挖鼻屎八次、偷躲在御工房里睡觉三个时辰、打了二十三次瞌睡、偷了那边五个小太监的点心…罚你薪俸减半,降为服侍后宫陈婕妤的专属太监。”

 那名太监总管一听,当场傻眼了,甚至飘出眼泪“天哪…”

 “你!”咏恩又指着一名年龄较大的宫女“昨数了四百一十二次头发、数了七十六次地上的蚂蚁、躲在黄公公的门外偷打盹四十三次…罚你和那边的小爆女换职务,负责宫里的打扫之职。”

 哪有这样的?老宫女虽然向来仗着自己先进宫,年资久,总是欺负新人,但也罪不至此啊!可为了往后的幸福奢想,她也只得哭着求饶“我…不敢了啦!”

 咦?皇后娘娘还公正的耶!

 顿时,众人都胆战心惊,却又怀希望的直瞅着咏恩“皇后娘娘…”

 “本后行事只讲公平、公正、公开,你们后只要认真的打拚,一定有机会往上爬!但若是被我逮到你们做出偷摸狗的事,那就杀无赦!”咏恩决定,一等她宣布完毕,就要去找纳蓝,使出浑身解数让他一定要听她的。

 “怎样?有意见的人可以站出来。”

 就算他们心中怨叹到最高点,他们也不敢啊!又不是不想活了。

 于是,只听见众人异口同声的说:“我们…都会努力打拚的。”然后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乖乖打起精神,决定认真的去做事。

 “好!我暂时相信你们。”

 众人正想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时,却再次被咏恩的话吓的全员昏倒…

 “本后可是会随时随地在你们的身后替你们打考绩,只有达到本后标准的人,才能继续留在宫中,至于不合格的人…就皮绷紧点儿等着回家吃自己吧!”她说得斩钉截铁。

 啊…还有这种事?

 但没有半个人敢多嘴抗议,毕竟,皇后娘娘刚才可是很明确的举出谁在偷懒的实例,可见她真的有在观察他们的一举一动呢!所以,大伙只能含着眼泪、撙着鼻涕,战战兢兢的回去认真工作了。

 太好了!咏恩看着每个人的脸上都挂着发奋图强的神采,她知道,她踏出了成功的第一步。

 而且她深信,这样一来,宫中的气象必定会焕然一新。

 她更坚信,纳蓝绝对会以她为荣,甚至可能会以跟她一起玩亲亲来作为奖励她的奖品呢!

 一听到抓耙子传来的讯息,小顺子真的是气到没力了。

 这个不知死活的皇后娘娘,她不知道那群人都是以皇上为靠山的吗?再说,她不知道皇上不准她去动他们吗?

 她竟敢如此的捋虎须!?

 哼!是可忍,孰不可忍,他非去皇上面前加油添醋,让皇上好好的修理她不可!

 “不好了、不好了!”小顺子拿出最佳演技,连滚带爬的滚进御书房里。

 但他一向听惯纳蓝对他发出“放肆”的斥骂声却没响起,不让小顺子的心头一凉,感到有点茫然。

 他抬头一看,只见纳蓝正若有所思的捧着书册,目光却是游移在空中。

 他的心自从莫名的为咏恩动了凡心后,就一直怪怪的、空空的,仿佛只能装她的身影,否则就有不足的感觉。

 “皇上…”小顺子不由得再次出声唤道。

 “小顺子!”纳蓝这才发现眼前突然多出一个人“你又在不务正业什么了?”

 咦?皇上怎么能这么说咧?嗯…想来皇上一定是被皇后娘娘洗过脑了!“皇上…冤枉啊!”他开始大力为自己洗刷冤屈。

 “别吵!”纳蓝却无心理他,他正急着想解开心底那莫名其妙的思绪“太傅呢?”

 真是的,他心中有一拖拉库的疑惑待解,查太傅却不知死到哪去了?

 “皇上,咱们没空理那个笨太傅,现在宫里发生大条的事了!”小顺子急着告御状。

 “唉!朕现在对其它的事没兴趣,正陷入两难,你别吵了!”纳蓝决定继续研究手中的书册,试图了解自己的心到底为什么会变了!

 而且,还变得连他自己都觉得陌生。

 一切都是那个乌孙咏恩惹的祸,害他连自己都快不认识了。

 可恶!那个皇后是有什么魔力不成?否则,怎么会让他动不动就想到她?

 “皇上…”小顺子仍不死心,叨叨的念起皇后娘娘刚才所做的好事,他讲得疲力竭、口干舌燥,最后做出结论“总之,皇上,您得拿出夫权,把皇后娘娘管到死才行。”

 嘿嘿!这招够厉害了吧?

 夫权!?好个有力道的字眼啊!他倒是应该去明白这字的确实意义,不过…

 “小顺子…”纳蓝心情奇佳的叫道:“朕有事与你分享。”

 啊…好啊!皇上一定是想告诉他,皇上会如何整皇后娘娘。

 人家他刚才说了皇后娘娘那么多的坏话,皇上却半个字都没反驳,他本来以为皇上是有听没有到,现在仔细一想,怎么可能咧!他跟皇上可是一向都站在同一条阵线,属于相同联盟的耶!

 “是,皇上,您请说。”不论是要如何的胡搞瞎整,他都会全力奉陪,绝对要让那不明白事理的皇后娘娘哭到不行!

 “朕已经找到一个可以令她闭嘴的好方法了。”纳蓝笑得十分幸福快乐。

 皇上是怎么了?他刚才说了那么多,怎么皇上全没生气的反应?小顺子不可思议的瞪着纳蓝。

 “不过,朕现在只能让她闭子邙已,那感觉倒是令朕喜爱的。嗯…朕确实很想知道,如果让她能听朕的话…咦?你刚才说了什么?”纳蓝后知后觉的看着小顺子问。

 这会儿,小顺子连眼眶都了“皇上…”

 人家他刚才说了很久耶!说得嘴皮子都酸了说。

 “看来,朕得尽快找到太傅,看他能不能教朕一些好方法,让她能对朕言听计从。”好!说做就做,他要马上去找查太傅了。

 看着纳蓝离开的身影,小顺子终于伤心的抱头痛哭。哇…皇上居然没理会他,这可是他生平第一次被皇上当作是透明人看待。

 哼!这笔帐他全都要算在皇后娘娘的头上,他跟她的梁子是结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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