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平步青云等闲尔
众位大臣们闻言不由面面相觑,大家都还没有从刚才那诡异的转变中回过神来呢,当下听了皇后娘娘的话,不由纷纷地扭头看了正自低着头的萧
一眼,然后,便傻乎乎地看向了太子李
太子他…似乎认输了?
这个时侯,许敬宗当即应声站了出来,道:“娘娘大胆擢才,令臣等佩服不已!臣以为,此事…可行!”
众人闻言不由得在心中齐齐骂了一声“马
!”刚才那么半天怎么也没见你站出来说句话呀,眼看着太子好像是认输了,这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一职,几乎是可以任由皇后娘娘来定夺,无人能阻了,你倒是第一个跳出来拍马
唱赞歌了!
但是骂完了之后,大家又都忍不住纷纷地在心里骂自己,我怎么那么笨?我怎么就想不起来抢到前头去拍这个马
?
当下,许敬宗刚刚说完,所有武氏一
的官员们几乎是异口同声地站出来大赞娘娘英明了起来。皇后娘娘武氏面带微笑淡淡点头,似乎对大臣们的表现很是满意,而那所谓大胆擢拔人才的高帽子,她似乎也已经很是怡然的受用了。
但其实,此时的她却在忍不住地想,为什么在自己无力以对的时候,这萧
却总能帮自己呢?不管遇到什么难事儿,他好像是…总能有这种让人眼前一亮的好办法?
这是为什么?
此时,太子一
的众多官员都忍不住看向太子,大家都在等着看他的决断。而来济更是从刚才便一直都在盯着他的后背看,只是,太子殿下却一直都不敢回过头来与自己的这位老师对视一眼。
过了片刻之后,他突然抬起头来自己笑了笑,拱了拱手恭敬地道:“母后圣明,儿臣也觉得,这狄仁杰…可确实的是个人才呀!这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一职由他来做…儿臣也觉得甚好!”他的话一出来,太子一
的众多官员都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然后,尽管是一脸的颓然之
,他们却还是都毕恭毕敬地站出来大声赞同了皇后娘娘地看法。
大家都都不是第一天做官了。这风向变了。又怎么会看不出来?
连自己地主子都屈服了。连头顶地大树都弯
了。寄身树下地诸位。又有谁会在这个时侯顶风而上?那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当下皇后娘娘武氏闻言。不由笑着看了看自己地儿子。又看看太子一
中唯一一个没说话呆呆地发着愣不知道在想什么地来济。笑道:“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这么定啦!”
至此。这么一件看似不可思议地事情。这在众多大臣们地想象中。应该是要拼个你死活我地一场战斗。居然成了一边倒。最后竟是以
朝上下地大臣们集体赞同地方式确定了下来!
心事达成之后。皇后娘娘武氏不由笑得
面春风。她缓缓地站起来两手抱腹。目光扫过众位大臣。那眼神儿又轻飘飘地在萧
头顶打了个晃儿之后便收回来。道:“本后方才饮了不少酒。此时却是有些头晕。要下去歇一歇了。弘儿。你代母后招待诸位爱卿吧。另外。许敬宗。莫要忘了拟旨。明
早朝本后便亲自宣布此事!”
众大臣闻言纷纷离席恭送皇后娘娘。李弘和许敬宗更是赶忙地答应不迭。
而皇后娘娘已经起身走了几步出去,才好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停下步子道:“对了,弘儿…”
太子李弘闻言帘答应道:“儿臣在,请母后吩咐。”
皇后娘娘道:“那突厥王子的事儿,总要给他们那边一个
代的。但是这件事却拖了那么久都没能查出点儿什么来,依母后看呀,既然萧
眼下有所顿悟,那就由你就去总揽这件事情吧,听听萧
地看法,尽快把事情了了,明白吗?”
李弘闻言不由得在心里松了口气,明白母后这是在投桃报李了,当下赶紧答应道:“是。儿臣定不辱母后所命。请母后放心便是!”皇后娘娘闻言淡淡点头,这才终于在一众宫娥的簇拥下转身袅袅娜娜地去了。
看着她的衣角消失在帘幕后。萧
不由得松了口气,心说自己也该走了!
夜风吹衣,虽在盛夏,却仍不免让人有些微微一噤地感觉,尤其是刚刚出过一身冷汗的人,更是会感觉有些
受不住!
刚刚出了大明宫,来济甚至等不及赶到太子府上,便在一处僻静的路段命人停轿,然后,他快步走到太子的车轿前,看着一脸无奈地探出头来的李弘,忍不住大声地咆哮“殿下,这是怎么一回事啊,老臣怎么都想不明白呀!”
李弘无力地拍了拍额头,放下帘子之后,自己也起身下了轿子,摆手命下人们抬着轿子走远些,他这才低下头叹了口气,却还是不敢看向自己的老师,只是无奈地道:“老师,孤…孤也是被
的没办法了呀!”
来济闻言不由深
一口气,目光炯炯地盯着他“那突厥王子遇刺一事,你到底有什么把柄落在那个萧
的小子手里了?你到底做了什么了?他那几句话,居然就能让你忌惮到这个地步?你知不知道那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一职,对咱们,对你,有多重要?”
这连珠炮一般的责问,几乎是被他吼出来地。虽然李弘地位盛贵,但是毕竟曾经是他的学生,所谓一
为师终身为父,有师生之道在上头悬着,他却是有足够的资本这般对太子说话的,更何况他来济素来便是这种
子暴躁的人!
李弘闻言不由无力地叹了口气。最后终于抬起头来,
脸颓
地看着自己的老师,道:“孤当然知道,当然知道这个宰相的位子一旦落入母后的掌中,那只怕…只怕孤就要永无出头之
了!但是…”
他地嘴巴张了几张,最终却是冲着空气挥了一拳。“…但是如果让萧
把话说出来,就不止是永无出头之
那么简单了,到时候只怕孤这个太子之位,都要帘不保!”
来济闻言不由大惊,当即一把抓住他地胳膊,眼睛瞪得硕大“你到底做了什么了?”
李弘深深地
了口气,看着自己的老师“那个突厥王子…是孤…是我派人杀的!”
来济闻言嘴巴大大地张开。久久无语。
过了好久,他才哀叹一声“你…糊涂啊!”如果当初那件事的起因竟是出于太子之手。那么…似乎很多事情都能够就此一举解开谜团了!当下来济先是皱眉,继而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连连地道:“怪不得…怪不得…我就说嘛,老公爷怎么也不至于在那种情况下姓此下策呀,却原来…”
突厥王子在大街上遇刺一事,虽然很严重,但是却被随后地大明宫兵谏给夺去了光芒,因此,随后便很快的从人们的视线中离去。但是像来济这等老臣们,却不会那么简单的让这种大事从自己地思绪里溜走,只不过无论他怎么想都想不明白,不管是皇后娘娘,还是赵国公长孙无忌,可都不该是那么鲁莽地去做这种事情的人呀!
事到如今他才总算是明白过来,却原来这么臭地一招烂棋,居然是自己这个太子学生下出来的!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这打得倒是好主意。可惜…
当下李弘闻言也叹了口气“是糊涂啊,当时,孤是觉得母后和太国舅正斗得难舍难分,只不过囿于身份,太国舅一直不便发作罢了,所以孤便想着,只要孤能给他找一个机会…”
“你以为给长孙老公爷一个机会,他就能扶你上去。让你这个太子出面来监国。然后把皇后娘娘赶回宫里,是不是?”
李弘点点头。又道:“可谁知道…谁知道母后居然…居然能…”
“唉…”这一次拍脑门地,却是换了老臣来济。他自然知道,这种事情一旦被揭出来,确实会无法收拾,甚至于说,被废掉太子之位都是轻的了,这种事情往轻了说是知法犯法,而且还是一国之储君知法犯法,往大了说,这可牵涉到跟突厥的关系呀,到时候,皇后娘娘要下手废掉太子,自然多得是理由,而且还都是堂皇正大让人想保都无从保起地理由!
有这么一个硬刺儿在这里艮着,怪不得太子会那么轻易的变选择了屈服。
但是,此时此刻他却忍不住要问:“你当时…当时为什么就不知道要跟老臣商量商量啊!你不跟老臣商量,便是跟上官仪他们说一说也好啊,便是上官仪他…他只要是知道了,也肯定不会同意你去冒这个险的!你、你…你这是典型的自作聪明啊!…唉!”
李弘低头不语,在事情发生之前,任他怎么想,也没想到长孙太国舅等人会败得那么惨,否则,他怎么可能会冒险去做这种事情!
这时,来济忍不住又问:“你怎么知道,那萧
会知道这些事情?”
李弘抬起头来看着自己的老师“如果我说是直觉…您信吗?”
来济闻言一愣,不由痴痴地看着他。
直觉…他信!
即便换了自己是太子,在当时那种情况下,那萧
却突然斜
一杠子站出来说起了这件事,自己也一定会认为,拿萧
定是已经全盘的掌握了这件事,而他之所以提到这些,就是在要挟自己!即便萧
很可能只是猜测,手里并没有确实的证据,那也没用,大家都明白的。朝堂之上想要杀人废立,并不需要证据,只要是有这么一种可能,已经足够了,而证据则是可以随时被制造出来的!
所以,来济当时便无言。如果事情竟是这样,那么太子这么做,倒非但不是糊涂,反而颇有些壮士断腕地魄力了,只可惜从此以后,只怕自己等人在朝中可就要夹着尾巴做人了!
“唉…”他忍不住叹了口气,心想这做贼的人,怎么可能不心虚呢!
“还好,看来皇后娘娘还并不准备对你动手。现在的她还需要你这位太子来帮她支撑门面…”来济缓缓地道,几乎就在这一会儿的功夫,他便好像是突然地苍老了不少。那神态更是尤其的疲惫,他拍拍李弘地肩膀“既然皇后娘娘并不准备赶尽杀绝,还给你留了一条活路,那你就赶紧借着这个机会,彻底的把这件事情了了吧,以后…可不要再做这种傻事了!被人抓住把柄指着鼻子威胁的事情有此一次,已经够了!”
说完了,他见李弘默然点头。不由得又用力拍了拍自己这位学生的肩膀,无力地叹了口气,转过身去脚步踉跄,同时还往身后摆着手“真是糊涂啊,糊涂啊…”李弘伸出双手,用力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我说兄弟…你等一下…”
萧
走出大明宫门地时候,听到身后的喊声,只好站住。转身看着李敬业气
吁吁地一路小跑着追过来。
罢才皇后娘娘走了之后,他明白自己的差事已经办完了,晚宴上也已经没自己什么事儿了,虽然太子李弘还在频频的举杯劝引,但是说实话,就凭刚才自己将他的那一军,萧
可不指望能在他手底下得什么好脸色,所以,皇后娘娘前脚刚走。他后脚跟儿就撤了。只不过却是没想到李敬业竟然也会追出来。
等他跑到面前。萧
正想说话,他却是
脸笑容地突然伸手往萧
肩窝上捶了一拳。亲热地道:“你小子行啊,好个竹杖芒鞋轻胜马,一下子就抓住那位的痛脚了,有你的呀!”
萧
不由轻“嘶”一声“你想刺杀我呀!”
李敬业嘿嘿一笑,居然伸手过来搂着萧
地肩膀,一副狼狈为
地样子,小声地道:“老实
代,你是怎么知道突厥王子遇刺一事是太子在搞鬼地?还有,皇后娘娘找你去都说什么了?怎么就蹦出来一个狄仁杰?是你举荐地还是皇后娘娘本来的意思?”
这一次晚宴上有太多让他想不通想不透地东西,而萧
自然是他最好的解答人,所以,虽然这样子提前出来是很不给太子李弘面子的一件事,他却也顾不得了,总要先把心头疑问解了再说!
萧
耸耸肩“你这连珠炮似的,想让我先回答你哪一个问题?”
李敬业闻言嘿嘿地笑笑,刚才却是他有些急了,其实有些问题可是不该问的才对,当下他一句话便轻轻地岔开了话题,只是道:“说起来
乎,关于那突厥王子遇刺的事儿,我跟我爷爷可是查了几个月都愣是没查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来,我就纳闷了,你小子足不出户的,怎么可能…哎,说实在的,你手里到底攥了他什么把柄?要紧不要紧?”
萧
看着他“谁告诉你我手里攥了他地把柄?”
李敬业闻言一愣“你没攥人家把柄你…我…你…”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一脸不能置信的表情看着萧
“你不会是…”
萧
两手一摊,表情实在是平淡的紧“我什么都没有啊,就是胡乱猜的!”
李敬业闻言几乎被他噎死,两只眼睛不由瞪到最大,胳膊松开了萧
,伸手指着他“你什么都不知道你就敢…呃…我说你…你胆子也太大了吧?”
萧
耸肩一笑“是吗?我只是知道当时那件事绝对不是皇后娘娘命人下手的,同时我也知道。不是长孙家出的手,那么,难不成还能是你们家老爷子?”
李敬业闻言脑袋一缩“你小子可别胡说,小心惹祸上身!”说完了他又嘟嘟囔囔地道:“什么我们家老爷子,那不是你爷爷呀?枉我还想送一对双生子给你呢。别那么没良心啊!”萧
嘿嘿地笑笑,两手一摊,道:“所以呀,不是皇后娘娘,又不是长孙家,也不是老爷子,但总不可能这件事平白无故发生的吧?总得有个原因不是?于是,把朝中的相关人等扒拉扒拉一算,也就剩下一个太子了。于是我就觉得很有可能是太子出地手啊?”
李敬业傻乎乎地看着萧
,过了一会儿,忍不住在自己脑门上狠狠地拍了一巴掌。傻乎乎地说:“居然…就这么简单?”
萧
点头“是啊,我觉得就是这么简单!”
其实,可没那么简单,虽然不可否认有一定的臆测成分,但其实萧
心中对这件事已经有了至少七八分的把握,所以他才敢大胆地做出最后这一步猜测。幸运的是,他这次赌博,又押对了宝。
如果是普通人听了萧
这番话。只怕会想这萧
可是真敢赌啊,而且,他的运气怎么就那么好?居然又一次赌对了?但是李敬业却不会这么想,他知道,萧
说的容易,其实,这事情定然不会像他说的那么简单的,只不过,倒也没有深究地必要。
当下他看向萧
地目光不由得
是羡慕。口中更是啧啧连声“你小子这回又出了一个大彩,真真是羡慕死个人哪!”
可想而知的,此前皇后娘娘对萧
地感觉已经够好了,再有了这一回,那他的前程岂不是会更加的一片光明?想来到时候一月三迁亦不过等闲事尔!
萧
闻言却是叹了口气“羡慕什么?只怕从今之后,我可就闲不下来喽!”
李敬业闻言深以为然地点点头“倒也是。别说皇后娘娘了。换了谁只怕都不会同意再让你继续躲懒儿了!”他又嘿嘿地一笑“如此正好。你哥哥我正觉得缺个抱膀儿的呢,我一个人在朝中,太单啦,你出来做官,正好咱们兄弟一道儿,到时…嘿嘿…”萧
笑笑,想了想,觉得还是得跟自己这位大哥提前打个招呼才好,因此他正
地看着李敬业道:“关于你刚才问的那个狄仁杰的事儿,是我主动向皇后娘娘提出来地,皇后娘娘想让我来做那同中书门下平章事,你是知道的,我不愿意做,所以…当然,这个人选皇后娘娘也是认可的,嗯,以后要是狄仁杰办出了什么让你吃惊地事情…别吃惊,也别担心,更不要想着对付他,你只要知道,扶狄仁杰上去,从短期来看可能会让你也会让皇后娘娘等有些别扭,但是从长远来看,是有好处的!”
据萧
对今世里狄仁杰的了解,以及她前世时知道的对狄仁杰的盖棺定论,这个人毫无疑问是个非常成
的政治家,他懂得趋利避害,但他却毫无疑问是武氏一
的,只不过他这个人为人很是正直,所以是肯定不会像许敬宗等人那般阿谀便是了,相反,他虽然一直都是武氏一
,对一代女皇武则天无比忠诚,但是在真实的历史上,当武则天在登基称帝之前要诛杀李姓皇室的时候,他却是一直都在想尽办法保护那些李姓皇室地。
也因此,要让他对皇后娘娘倌首帖耳的听话,与眼下这些武氏一
的大臣们同
合污,却是肯定不可能的,而且,只怕他还会很是做出几件让人吃惊,也让人猜不透的事情来。也只有那样,他才是那个狄仁杰!
所以,萧
才会提前的跟李敬业敲敲边鼓,以免到时候李敬业判断错误吃了亏。
李敬业那么聪明的人,自然是一点就透,虽然他未必理解萧
这番话的意思,不过以他和萧
的
情和对萧
地那种信任,他闻言当即便点了点头,一副与会于心的样子。
萧
见状笑了笑“行啦,我该回家啦!”说完转身就要走,李敬业却一把拉住他“哪儿去呀你…”萧
回身看着他,只见他一脸猥琐地笑笑,凑过来小声道:“我下午来之前跟你说的那一对双生子儿,你不想看看?”
萧
闻言想了想,抬起头看了看天色还早,便不由点点头“这个…也好!”李敬业闻言哈哈一笑,往萧
肩窝又捶了一拳“就知道你小子惦记着呢!正好老爷子这些日子就说想找个人喝酒呢,走,到我家去,我跟爷爷给你庆祝一下!”
萧
闻言刚想说“有什么好庆祝的”却已经被李敬业拉着往前扯了,当下只好止住。
一对双生子么?还是一对漂亮的双生子?这可不是说说笑笑的,是实在稀罕!
去看看倒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