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我愿意以后半生的生命来等你,直到你愿意接受我,可柔。
窗外蓝天浮云,底下大海阔天,令人整个思绪像飞奔起来,却又茫然的深感天地的无垠,不知终点何处。
“可柔。”筱原英浩走进房中,见女儿又是坐在大窗前发呆,不
一叹。“你再怎么瞪著天空,圣渊也不会突然冒出来,你如果真想再见他,何不去找他?”
“爹地,你在胡说什么,我是在想我们要留在绿风岛上到何时?”目前他们住在岛上最豪华的度假饭店中,二十二楼高的总统套房,楼中楼的豪华设备,远眺景致极美,让她经常
连著窗外的蓝天海景。
“等水晶圆坠回到我手中时。”
“那就是等妈妈回来喽,嗯…”“怎么?你是急著想离开,还是怕太早离开?”筱原英浩笑问。
“我…不知道?”可柔淡扯著无奈的笑。“哪怕恢复记忆,记起全部的一切,也有面对的勇气,但我依然找不到心中的答案。”
答案。“你想找什么样的答案呢?”
“恨他或可怜他。”
“没有其他?”
“其他…”可柔敛眉,轻幽一笑。“爹地想问的该是,我到底爱不爱他吧!?”
“你既明白爹地心中的疑惑,愿不愿意说呢?”
“爹地才不会疑惑呢,以你透彻世事的见解,早明白我的想法。”
“我还是想听我的女儿亲口说。”
可柔坦然而平静的道:“是的,我爱圣渊,早在当年他就是闯入我心中的人,如果不是他一直存在我内心,怎么可能为他痛苦至今,如果不是真心…爱上他,又怎么会对他不惜手段的残忍,只要一个身世大白的真相而备受伤害;两年前我爱他,两年后我再次爱上他,但是我无法忘记他做过的一切,更无法相信他的爱是出于真心,而非我是筱原可柔。”
筱原英浩拍抚她的头。“慢慢来吧,毕竟这些事太令人震撼,再说圣渊做尽这些伤害,就算你想他,有可能不是出于感情,而是想给他一刀,好报复他当年的作为。”
“谁那么血腥呀!”可柔深吐一口气,慨叹的支著面颊。“我又不是他,执著以血腥来报仇。”难忘当年,在婚宴当天所看到的带子,他竟命人给艾威斯一
,故意将重伤的他
入热带雨林里,在那个洪荒的世界里还带著血腥气味,艾威斯的死状之惨,光回想,都令她作呕。
“我的女儿善良,自然不会,只是有人没那么善良,出手可不留情。”
她莫名蹙眉,随即眸瞳俱睁。“圣渊出事了?”
“唉,怪他作孽太多,被人开了几
。”
“开
!”想起他倒在血泊中的模样,可柔面色迅即惨白。“他怎么样--他怎么样了?爹地--”她起身,惊惧的抓住案亲的手。
“可柔…”见她急到快哭的脸,筱原英浩摇头叹息。“没事,虚惊一场,子弹只是擦过他的头颅边,疾速的风
震昏他。”
“震昏…这么说圣渊没事、没事…”
筱原英浩抚著爱女忧心的面颊,带点责备又充
心疼地道:“你还想为圣渊
多少泪?听到他出点事就惊慌失措,看来…你留在爹地的身边也不会太久了。”
“爹地,你胡说什么,我当然会一直留在你身边。”
筱原英浩要再开口时,桌上的电话响了,被饭店指派来专任服务的侍者,恭敬的声音传来。
“筱原先生,与您约定的访客到了。”
“哦,乖女儿,你的客人来了。”
“我的客人!”谁呀?“你替我找了学校的朋友来吗?”达卡拉斯那边的学校已开始放假。
筱原英浩神秘一笑,走出门口,未几,一位俊美无俦的长发男子走进,见到来人,可柔神情大亮。
“云轩!”她既惊且喜。
“好久不见了,该唤你皖皖还是可柔呢?”他笑着。
“既然我的真实身分是可乘,自然得做回自己。”她快乐的
上。
“你们聊聊吧,我再命人送午茶上来。”筱原英浩招呼道。
“爹地。”可柔唤住正要离去的父亲。“谢谢你。”她知道明云轩是父亲请来解开她心结的。
“傻丫头。”他一笑的带上门。
“其实用不著我来,以筱原先生的睿智,定能让你明白自己内心的困惑。”
“不,爹地能给我思考的方向,但真要明白真正原由,可还是非云轩你莫属。”
明云轩神秘清逸,灵雅的简直不像尘世中人,言谈中的幽默智语,经常令人莞尔,从以前就是可柔敬佩的人,也清楚他拥有的非凡能力。
“原由?”云轩优美的
淡扬。“你既恢复记忆,就该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何须再问我原由?”
“这些来龙去脉没有你的解释,我只怕一辈子都搞不懂。”
“这可抬举我了。”
“我知道很多事情,你比别人都明白。”
“比如?”
“圣渊…他、他会没事吧,谁对他开
?”
“谁对他开
都不重要,这件事得看和栽的态度。”
“小栽!难道跟法西有关?”恢复记忆后,她曾听父亲提过小栽和豹眼杀手法西之间的事。
“世上也只有法西拥有这种收放自如的
法吧!”豹眼杀手可不是
得虚名。
“这么说小栽已经被法西带走了!”可柔忧心了。
“小栽是锁住法西心中恶魔的人,若没处理好,他就像一头被放出的恶魔,四处噬人并不奇怪。”
“那小栽怎么办?”
“这是小栽自己该承担的事,当初睦天警告过她,这小丫头却负气行事,后果就是得到教训。”从小被众人娇宠到大,以致这位大小姐不知天高地厚的主动招惹不该招惹的人。“再说世上也只有小栽能让法西这个恶魔心甘情愿臣服。”
“为什么?”
明云轩莫测的笑了,悠搭著十指,耸肩道:“就当小栽五岁时在日本收过妖魔吧!”
“又是一件不能说的事。”她知道像个先知者的云轩,面对不想坦言的事,向来虚答而过。
“不是不能说,而是说了也于事无补。或者,我们来个条件
换吧!我可以告诉你最想知道的事,你告诉我心岱在哪里?”
“你认得心岱!”可柔讶异,心岱的存在只有父亲、她和理查爷爷知道,连当时化身为桔子的和栽都不清楚,云轩竟然连这都知道。
“和全天下男人一样,我应该还算认识自己的
子吧!”
“
、
--子!”这下可柔吃惊到震傻都不为过。“云轩…你、你能结婚呀!”
“我应该不是太监。”他幽默地回道。
“可、可是你、你…看起来不太像世间的人…呃,我是说…”
“我也不是出家人,只是单纯的尘世修行者。”
“这、这…”还是令人傻眼,从来没想过看起来像不沾世俗烟火的云轩,竟然会娶个
丽到几乎是妖姬般的
子。
“云轩,你…你和心岱的婚姻是不是有…隐情,比如说…”她润了润
,因为接下来要说出的话很对不起心岱,但对比这两人,她真的不得不这么想。“是不是心岱…设计了你什么…美人计,所以你得以婚姻负责?”
从以前就有好多的故事启示,有道的高僧多半会被美丽的女子设计,所以云轩因此而娶
她多少能理解。
“是有设计。”明云轩坦然颔首。“我利用上师与印度皇族的
情,串通了心岱的父母设计心岱嫁给我,所以她一直很不高兴,趁我
睡时,拿走了我一块随身古玉,一年多了,到现在还拿著那块古玉为虎作伥,替我惹了不少祸。”
“你设计心岱…你设计心岱…”可柔不敢置信的指著云轩,求证再问:“你、设、计、心、岱!”
明云轩心同此理地问:“同为女孩子,你为心岱不平?”
“不是!”可柔摇头如博
鼓,她只是被事实给吓住。
“我与心岱有三世的约定,这才第一世她已经胡搅蛮
,真不敢想像后二世她打算怎么整我。”
“前世!”跟前世有关。“你们前世是…一对恋人。”可柔轻吐口气,真是如此,更不难理解,毕竟转世会成什么外形无法掌握,而且听起来还
有美感的。
明云轩摇头。“我们的前世,一个是只畜牲,一个是和尚。”
“畜牲和和尚约定了三世情缘!”恶,好难理解。可柔
手臂,五官已经不晓得该怎么摆了。
“没有情缘是
缘,还是
待的
。”对她那浪漫的解释,明云轩叹笑。“你可以把中国的白蛇传简化到我和心岱身上,只差没那么多故事,也没有软弱的许仙,倒是有个倒楣的法海”
“那究竟是谁害了谁?”
“这个嘛…难以一言道之。”他又是笑笑的虚答而过。“总之,我还她三世情,便化消我与她的前世宿怨,只是她不复前世记忆,却潜藏前世的怨,所以一直不太喜欢我,任何事都非跟我作对到底才罢休。”
“谁…谁是那个蛇
?”可柔硬著头皮问。
“你说是谁呢?”知道她对蛇戒慎恐惧,明云轩有趣的反问。
心岱妖娆火辣的身段,
感横陈的趴卧椅上,当脑海不停跳出这个画面时,可柔用力摇头。“你还是别告诉我。”无论谁是都很可怕,一个相处了一年多,另一个还站在眼前呢!
此时,侍者送上茶饮点心。可柔喝著热茶松懈刚刚听到的震撼,却眼都不闭的用力看他,刻意别开一段距离,显然担心他才是那条蛇。
明云轩忍不住笑在心里,想起圣渊说的,两年后的可柔,让人很想逗。
“会告诉你这些,是因为心岱天生拥有借物引力的力量,尤其佩戴在修行者身上,越古老的物品越能引发她的力量,将这些力量化为她想要做的事,是她前世就有的修行,但是,现世的她不太能控制这些力量,所以经常做出半调子的事。”
“半调子!”可柔想起记忆被封锁那段时间,常为梦魇所困扰。
“她用借物引力的方式封锁你的记忆,没做好,造成你睡梦中不停的受往事惊吓,清醒只留馀悸在心却想不起为什么,对不对?”
她那讶怔的神情,已经印证了明云轩的说法。
“就像一道抽屉没关好,却匆忙上锁,你依然能拉开些许的空间,透过有限的
隙取东西,只是物品有限,且零零落落。”
难怪当时她脑中的记忆都像被剪过一样。“心岱这么乌龙!”想起那
丽的娇颜,嘟著嘴,自比为高尚的心灵导师,可柔就有一种哭笑不得的虚
。
“乌龙!”明云轩深深长吐一口气,既是叹也是无奈。“她只是不擅用能力,又不肯定下心来听人引导,自然不会有什么长进!”
“这么说心岱用在我身上的能力已经解除了。”她才能恢复记忆。
“其实当你出事时,一刹那,有过短暂的恢复,只是车祸的冲击和见到圣渊的震惊,下意识的让你再次选择躲回失忆里。”明云轩端起茗茶品啜一口,才再道:“当圣渊找我时,心岱的力量我无法一次去除,而让你猛然恢复记忆,对你未必不是伤害;所以我选择引导这份记忆,让它不再因梦困扰你,
后才在生活中慢慢忆起。只是人算不如天算,没想到最后是库利南七来开启这道记忆。”
“库利南七!”可柔拿起颈上的椭圆坠子。“这颗钻石。”
“当初我没想到圣渊会将这颗钻石拿给你,库利南是颗古老的宝石,我想它多少拥有净化驱除的力量,因为这个机缘巧合,或许也真是上天的安排,它的磁场消褪了古玉的力量,你才恢复了全部的记忆。”
“这么说…我昏
时,在我心中留下话的人是你吧。”
“这该是你最想问的事吧!”灵雅的俊颜,凝出少见的严正。“确实是我告诉你,圣渊的心被冰冻到碎了,若再不找全,只怕他一辈子与温暖无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