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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黑杰拨了一一九,明快地代好地址,收线。

 “救护车马上就到了,你等会儿吧!”他说著,下自己昂贵的黑色西装外套罩在可云肩头,叮嘱她。“千万别移动,我不确定你受伤的程度,还是等医护人员来再说。”

 为什么世上会有这么帅又这么好心的人?可云强忍著疼,暗自想着。

 “你叫什么名字?”黑杰明知故问。

 “我叫白可云。”

 “可云。很好听,跟你的人一样白白净净的。”

 若不是疼得厉害,可云还真会为他这句话而心花怒放。“你叫什么名字呢?”她也问他。

 “我姓黑,单名杰。”

 “那…我就叫你黑大哥好吗?”可云胹腆地问。

 “好。”黑杰同意,他调查过,白时庚和其早已作古,白可云不过是个小甭女,对他的背景一无所知;由她的神情观之,更看不见一丝一毫的防备之心,完全正中下怀。

 “你可以借我行动电话吗?我想告诉我的客户,我没办法将物品送过去了。”可云请求。

 “当然可以,我来帮你打。”黑杰道。

 可云从上衣口袋里摸索出一张名片,念了一串电话号码;黑杰拨通了,再把电话递给可云。

 “喂,朱太太,不好意思,我在途中受了伤,没法子把你订购的保养晶送达了。”可云说道。

 “真的啊!没关系,我明天自己过去拿就成了,那你多保重了!”电话那头的“朱宝玉”语带关怀地说。

 “真抱歉!再见。”可云再次道歉,结束谈话后,将电话还给黑杰。

 “该抱歉的人是我。”黑杰一脸歉然。

 “怪我自己不小心吧!”可云对他完全没有一点抱怨,有些肇事的人根本不会理睬受伤的弱势者;更何况他根本没撞到她,是她自己跌伤的,他却那么诚挚地伸出援手,已是难能可贵!

 过不久,救护车来了,医护人员审视可云的伤势,确定她是脚踝骨折,便小心地把她搬到担架上,送上车。

 黑杰不但亲自护送,并且在关上车门前和善地对她说:“我随后就到。”

 “嗯。”可云点点头,车门关上,救护车疾驰离去。

 雨雾中,黑杰冷眼看着救护车闪烁的红灯消失在路的尽头,他懒懒地取出行动电话,按下可云方才念的那组号码,电话很快地接通了。

 “你做得很好,计划进行得很顺利。”黑杰道。

 “那我这个‘朱太太’的角色算是成功了?”“朱宝玉”问。

 “没错,无论是扮相或演技都相当成功。”

 “那我是不是有资格可以成为xx电视台的正式演员了呢?”“朱宝玉”又问。

 “不只如此,还会把你捧成亚洲一线女星,明天你马上回香港电视台报到,年度大戏的女主角非你莫属。”

 “太好了,我该怎么感谢你?”

 “你自己决定吧!”

 “那么…晚上见。”

 黑杰冷笑,收了线。

 现在他必须到白可云身边,真正的好戏才要上演!

 可云在医护人员的照料下换上医院的无菌衣,脚踝打上石膏,被送进头等病房里。

 “我住不起这么好的病房。”她忐忑不安地对护士说。

 “这是黑先生代的。”护士将病历卡挂在头,又道:“待会儿你的特别护士会来照顾你,你先休息一下吧!”

 “特别护士?”可云十分惊讶,但护士只对她微微一笑便离开了。她愣愣地躺在病上,感到无所适从,也感到烦恼。

 刚刚医生宣布她的脚要半年才能完全痊愈,这样一来,她就必须休学,也无法打工,生活一会成问题的。

 懊怎么办?

 正当她心忧郁,却闻到空气中传来馨香,一抬眼,眼前赫然出现一大束香槟玫瑰。

 “送给你的。”黑杰低沉的嗓音、摄人的深邃眼眸,马上惑了她的心。

 “谢谢。”除了这句话,可云也不知自己该说什么了。

 “你在想什么,我刚敲了门,没听见你应声。”黑杰问。

 “我…没什么。”她隐瞒了自己的苦衷。

 “我刚和医生谈过了,你需要半年的休养,这期间你的生活费及医葯费我都全额支付,你不必担心。”

 黑杰这番话对可云而言无疑是帖“解葯”可是…

 “不,让你支付医葯费就已令我感到过意不去了,再让你负担我的其他费用,那我会无地自容的!”可云急忙地摇头。

 “别这么说,过意不去的人是我。”黑杰阒暗的眸心有簇冷光在闪动,但可云没发现。

 “不…不行。”可云垂下眼帘,苦恼地低喃。

 “别跟我客气。”黑杰突然握住她的手。

 可云惊悸得一阵昏眩,一双水眸愕然地望着他。

 黑杰瞥视她的反应,心底发出森冷的嘲笑,继续愚她。“你要不要连给你的家人来探视你?”

 “我…父母都去世了,只有一位外婆在安养院。”可云悲切地道。

 “哦。”黑杰一脸遗憾,又明知故问。“那你不就一个人孤苦零丁了?”

 可云点点头,不由自主地红了眼眶。

 “你住哪儿?”黑杰又问。

 “一间租来的宿舍里。”

 “不如…你出院后就搬来我的房子住,我可以就近‘照顾’你。”

 “不…不用。”她受宠若惊地拒绝。

 黑杰揪紧她的小手,语气温柔却不容拒绝地道:“我的房子很大,又有许多佣人,你的脚不方便,他们可以服侍你。”

 “不,我不能。”可云的脸更红了,心底有个不知名的漩涡悄悄地形成。

 “就这么办。你安心休养,我明天再来看你。”黑杰专断地下了决定,放开她的小手。

 可云感觉手心热热麻麻的,他的手似乎带著电。

 “我先走了。”黑杰牵动线一笑,离去,不给可云拒绝的机会。

 可云望着他拔的背影,傻住了。

 深夜--黑杰立在昏暗窗边沉思,房门被打开来,一个年轻女子身著薄纱睡衣,手捧香蜡烛走了进来,她将银制灯台放在窗台,婀娜多姿的身材像水蛇一样住黑杰,人的小嘴殷勤地贴在他的上,媚眼半合地问:“这是不是最后一次,你允许我来?”

 黑杰没有回答,只以漠然的目光瞥著林依依,她脸上没有任何粉饰,神情轻柔动人。

 她是他旗下电视公司演员职训班里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实际年龄只有二十三岁,却演活了“朱宝玉”这个角色,顺利地“引”东方豹的女儿上山来,让他制造了一场“意外。”

 “你好酷。我回香港后,你一定很快就会忘了我林依依。”林依依轻笑。

 “你希望我记住你什么?”黑杰坐怀不地问。

 “奴家不敢奢望。”她嗲声地说。

 “你真是个天生的戏子。”黑杰嗤笑。

 “你说过会让我成为亚洲第一影视天后,一定要遵守诺言哦!”林依依撒娇,柔软的身子在他钢铁般的膛磨蹭。

 “当然,那是你应得的报酬。”也是后他控制她的筹码!虽然行事周密的他只教唆她扮演“朱宝玉”并未让她得知事情的始末,但她是个聪明过头的女人,不过拥有王者之尊的他,是绝不容许被任何人爬到头顶上。

 “谢谢你,我的王…请容许我服侍你。”林依依娇滴滴地说著,灵巧地解去黑杰的衣服,任自己身上的薄纱衣滑落。她清楚自己只是一个小演员,黑杰是她成名的捷径,只消乖乖听话,她就能飞上云端;她更清楚和黑杰谱过一夕恋曲的女星,都能红遍亚洲,她绝不会放掉这大好机会。

 一室熏香弥漫开来,她用自己的身体供养她心目中的王…

 半个月后--“来,张嘴。”黑杰将削好的苹果送到可云的边。

 “黑大哥,为什么不让我自己削呢?虽然腿受伤,可我还有手啊!”可云总觉得黑杰对自己太好了。

 “让我表示一下关怀慰问之意,并不为过。”黑杰仍将苹果送进可云的小嘴里。他几乎天天下午都来医院看可云,并且会逗留了两个小时,嘘寒问暖外加伺候饮食,殷勤得让可云芳心为之颤动。

 可云咬著苹果,让芳香的滋味滑入喉,悄悄地甜在心里。

 她天天枯燥乏味地躺在病上,等待他的出现,他就像阳光,总带给她无限温暖。日子一久,期待他出现竟成了她生活的重心。

 他的体贴总令她有爱情的错觉,但她有自知之明,他们身份悬殊,自己不该依赖他,也不能喜欢上他,可是她却悄悄地对他动了情。

 “黑大哥,你天天来看我,会不会耽误了你的正事?”可云问。

 “来看你就是我的正事。”黑杰答得很顺口,可云却因此脸红心跳。“我可不可以请问你的职业是什么?”

 “我是一家公司的董事长。”黑杰刻意把自己的职权缩到最小,但这并非谎言,黑氏集团旗下的xx电视台正是由他出任董事长。

 “什么样的公司?”可云好奇地问。

 “电视公司。”

 “真的!那你算是位名人喽?”可云大感意外。

 “我能认识你,真是太荣幸了。”

 黑杰注视著她笑起来十分天真的小脸,心想若是她知道黑白两家的仇恨,是否仍会这么说。

 “你想当明星吗?”黑杰不经心地问。

 可云惊讶地摇头。“我没有音乐细胞,唱歌总是走音,又不会演戏,怎么当明星?”

 “那些都可以经过训练,如果你想,我可以替你安排。”黑杰说得似真非真。

 “还是不要吧,黑大哥。”可云不敢有非分之想。

 黑杰漠然一笑,又切下一小块苹果送到她的嘴里,就在这当口,门外有两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走了进来,见到这一幕马上目瞪口呆。

 于铃和范美心相偕来探视受伤的可云,她们没想到可云不但住“高单位”的病房,身边还有超级美男子服侍,敢情这感成的男子就是肇事者!

 为什么全天下的好事都给可云遇上了?范美心想着。

 这男人生得好俊,好眼…于铃努力地想着自己在哪儿看见过他。

 两个小女生就这样提著一小袋水果,眼巴巴地站在门边…

 “我想到了!”于铃突然大叫一声,跑到“美男子”面前,激动地问道:“你是香港xx电视台的董事长对不对!”

 “没错。”黑杰瞥了于铃一眼,有点冷峻、有点酷的眸光,霎时令于铃心跳加速。

 “为什么可云总是这么幸运!”范美心口无遮拦地感叹,随手将水果摆在可云边的茶几,一回头才发现在场人士全用看怪物的眼光瞥著她。

 范美心这才发现自己措辞不当,急忙改口:“我是说…怎么害她骨折的人这么帅又这么大有来头,哈哈哈…”她自己在那里干笑,但可云却一脸哭笑不得。

 “你少在那里愈描愈黑了!”于铃翻了个白眼。

 “我的意思是…”

 见范美心还想解释,于铃机灵地从黑杰手中取走一片苹果进范美心的嘴巴。“吃苹果吧!少开口为妙。”

 这下没人说话,室内清静多了。

 “她们是我的同学,于铃和范美心,我们平时一起打工。”可云含蓄地向黑杰介绍。

 “我叫范美心,请多多指教。”范美心很快吃下苹果,不放弃机会地自我推荐。“如果你的电视台有缺人,我可以为你效劳。”

 “是啊,如果有缺‘八婆’可以找她,她不用演就很像了。”于铃冷削了范美心一顿。

 “讨厌,那你演什么?”范美心觉得好丢脸。

 “我才没兴趣!”于铃睨了范美心一眼,提醒道。“我们是来探望可云的,又不是来找工作的。”

 “噢!说的也是。”范美心这才“回心转意”问可云:“你好点了吗?我们可担心死了,但这几天是假生意不错,所以不出空来看你。”

 “我好多了,谢谢你们,害你们担心,真不好意思。”可云一脸歉然,随即又问道:“朱小姐有没有去拿保养品?”

 “她早就差人来拿了,你放心吧!”于铃说著。

 此时黑杰适时起身向可云道别。“好好休息,明天我必须回香港一趟,过几天我会亲自来接你出院。”

 “谢谢你,黑大哥。”可云微笑。

 “再见。”黑杰只向可云道别,冷傲地离去。

 “再见。”

 门关上后,范美心忍不住说了句:“他好英俊,可是也好跩哦!”“是你自己不识相,想攀上大人物,在黑杰这种大人物面前最好安分一点,以免闹笑话。”于铃见多识广,自认是“见过世面”借此给范美心机会教育一番。

 “很多影视新闻都曾报导过,和他有过一夜情的女星都会很出名呢!”范美心说。

 “你也知道!”于铃拉了把椅子坐下来。

 “不过那些女星都是上等美女,看来我们这些中等美女应该是没什么机会了。”范美心还在做白梦。

 “喂!你坐下来让你的舌头休息吧,可云需要静养,你别净在那儿演讲。”于铃说道。

 范美心叹了口气,也拉把椅子坐到可云身边,像老太婆一样叨念著。“反正我说什么都不对!”

 “你们别拌嘴了。瞧,那儿有一篮富士苹果,大伙儿分著吃吧!”可云指著沙发椅前的长桌。

 “噢!好美的花,好贵的苹果啊!都是黑杰送的吗?”于铃问。

 “嗯。”可云点头。

 “他像是对你很殷勤呢,还说要来接你出院,真令人羡慕。”范美心望之兴叹。

 “瞧瞧我的腿,你就不会这么说了,要半年才会好呢!”可云烦忧地看着自己裹着厚重石膏的足踝。

 “如果是我,就希望永远不要好,那他就可以照顾我一辈子了。”范美心说著傻话。

 “你可以要求他赔偿啊!”于铃谨慎地说。

 “他没撞到我,是我自己煞车跌倒的,我怎好要人家赔偿什么,而且他对我已经够仁义了。”可云面有难

 “他如何个仁义法啊?”于铃问。

 “他说这半年不但要负担我的医葯费、生活费,还要…让我住到他的豪华别墅里养病。”可云说的就像是灰姑娘遇见王子的故事,让于铃和范美心听得瞠目结舌。

 “他干脆娶你算了,或者你乘机赖著他,将来你就是董事长夫人了。”范美心又异想天开。

 “噢!美心…你想哪儿去了。”可云忍不住想笑。

 “是啊!你太低估可云的人格了。”于铃义正词严地指正。

 “我最好还是闭嘴。”这次范美心总算有了自知之明。

 “你接受他的好意吗?”于铃问可云。

 “也办法啊,我不能打工,只好暂时如此。”可云叹息。“而且我要休学半年,不能常见到你们了。”

 “你还是安心养病吧!不过你自己得小心,据说黑杰是猎高手,娱乐版常报导他和某某女星的情史。”于铃颇为担心。

 “新闻常都夸大其词,我倒觉得他人很不错呢!”可云下意识地维护黑杰。

 “好吧!既然你这么认为,那我也不多说,聊些别的吧!”于铃提议,话锋一转,她们聊起了“朱宝玉”又逗留许久才离去。

 香港,维多利亚海岸--黑杰步出黑宅外,朝海滩走去。海边早巳有位身形魁梧、头发斑白的老者等著他。

 “爸,您传我回来有什么事?”黑杰走到黑海狂身边。

 “你已经行动了吗?”黑海狂指的是十年前的嘱咐。

 “没错,一切都在掌控之中。”黑杰眸光森峻地看着海洋。

 “你想怎么对付她?”

 “把一只没有抵抗能力的年轻母豹从平原带到高山,再让她跌入深谷,你心想会怎样?”黑杰冷血地反问。

 “粉身碎骨。”

 “没错。”

 “那我就等著看好戏了。”

 同一式的冷笑,在父子俩的线划开。

 三天后黑杰率领两名女仆,亲自开车将可云接回豪宅。

 可云拄著黑杰为她订做的拐杖,由女仆左右扶持,一步步地进入宅邸中,室内宽敞舒适,处处都看得到经典的欧武古董精品,她不瞪大了眼睛,好奇地东看看西看看。

 “你的寝室在二楼,小心点走。”黑杰说道。

 “我会的。”可云还不太习惯用拐杖走路,但她努力地试著步上楼梯,女仆们也从旁协助她。

 黑杰冷眼瞧着她吃力的背影,并没有上前帮忙的意思;而可云在病上躺了半个月,突然间走了那么多路,有些眼冒金星,感到好疲累。

 “小姐,要不要休息一下?”身边的女仆问道。

 “不用。”她相信自己可以办得到,但她的肢体似乎愈来愈不听指挥,脸色渐渐苍白。眼前的楼梯变成千层派似的,她都不知自己现在究竟踩在哪一层,霎时,拐杖不知飞哪儿去了,她差点跌一跤。

 “小姐,小心。”幸好两名女仆机警地扶住她。

 “对不起,我太笨拙了,我还是自己扶著拦杆一步步跳上去。”可云挥去额上冷汗,勉强一笑。

 女仆互看了一眼,放开她的手臂,拾起掉落的拐杖,退到一旁。

 可云两手攀住扶梯当真自己上楼,但没想到这么做更费力,她的病体根本经不起这般折腾,才跳了两步她就头昏脑,很不幸地,她裹着石膏的脚撞到楼梯板面。

 “啊!”她哀叫一声,突来的疼痛令她本能地想退开,重心不平衡使得身子向后仰,眼看就要从楼梯上跌落,女仆惊吓得尖叫,却来不及拉住她,幸而一双矫健的臂膀很快地飞奔而来。

 “我跌死了吗?”可云闭著眼睛问。

 “没。”黑杰拥住她柔软如绵的身子,完全无法解释自己为何要费事救她。连他自己都感到意外。

 “我以为会跌得粉身碎骨呢!”可云脸色苍白地说。

 粉身碎骨--这不正是他的目的吗!黑杰没有回答,只淡淡地说了句:“我背你上去吧!”

 “我真是麻烦。”可云自责。

 黑杰沉默著,没有肯定却也不否定。

 不经意中,可云发现他冷峻的眸心掠过可怕的冷火,虽是一间即逝,但她确定自己所见到的,忽地心底升起一股不安,她提心吊胆了起来。

 她猜,他可能是已经开始对她感到“不耐烦”了,于是内疚地拒绝。“不用了…黑大哥,我还是自己走,我已经给你带来很多麻烦了。”她生平最怕麻烦人家,况且他对她已是仁至义尽了。

 可云靠著双手的支撑从他怀里站立起身,小心翼翼地“跳”向楼梯。

 “别逞能了!”黑杰掳住她细瘦的肢,干脆将她横抱起来。

 “不…”可云惊呼,双颊染红了。

 黑杰沉默不语,将她抱上楼去。他面色暗沉,内心正有簇火苗在燃烧,对自己一时的心软感到愤怒。

 可云觉得他像是在生气,不敢再多话,任由他抱著。他身上的异气息好吸引人,怀抱好舒适,令她心慌不已。

 黑杰走进二楼一间敞开门的房间,淡淡薰衣草香气飘送出来。

 可云好奇地探看这个淡紫系的浪漫房间,白色的纱帘正随风飘动,隐约可见落地窗外紫的薰衣草花摇曳生姿;房内的正中央摆著一张蕾丝大柱上雪白的薄纱帘幔令人惊喜又雀跃,恍若盛著许多梦幻在里头;刺绣台灯,在一旁绽放梦想的光彩,房内所有的摆设都十分精致且女化。

 “我要住在这里吗?”可云问。

 “嗯。”黑杰也环顾房间,不知要把她放哪儿,房里竟连一张椅子都没有。“上去躺著休息吧!”

 他朝走去。

 “黑大哥,可不可以把我放到阳台上?”可云老早忘了方才刚跌倒的惊险,也忘了疲惫,一心只想到庭园里去探险。

 黑杰冷淡一笑,当真把她抱到阳台外。阳台外种了南法国的香草植物,香气怡人,可云的精神马上大振,她孩子气地说:“哇!好可爱的院子,做梦都没想过自己可以住进这么好的房子!”

 她迫不及待地请求。“黑大哥,请你把我放下来吧!”

 黑杰瞅住她如画的眉目,方才苍白的小脸,在初冬的暖下已幻化得嫣红…这是第一次他在这么近的距离下将她看个仔细,这才发现她不只是清秀,精致的五官更是灵气动人。

 他缓缓地将她放了下来,低沉地道:“去吧!”

 “我住在这里的这段日子可以帮你照顾这座小花园吗?”可云兴奋地说。“我会把它们整理得很美丽的。”

 “你对植栽有兴趣?”黑杰慵懒地倚在玄关梁柱上,不经心地问。

 “是啊,以前外婆种好多,我常帮著整理。”可云说。

 “对了,你说过你还有个外婆,她怎么了?”黑杰探问。

 “她患了老人痴呆症,被收容在教会的安养院里。”可云的小脸掠过一抹落寞。

 “哪一家?”

 “在乡间。”

 黑杰若有所思,忽地,他的行动电话响了。

 对方不知说了什么,黑杰也只回了一句。“老地方见”就收线了。

 “我还有事,必须离开,等会儿让女仆来服侍你。”黑杰道。

 “黑大哥,你忙吧,我占用你那么多时间,真是不好意思。”可云对他微笑。

 黑杰盯著她灵秀人的脸蛋,不知为何她的多礼竟令他感到莫名烦躁!“屋外凉的,不要逗留太久。”

 “谢谢黑大哥的关心。”

 黑杰不过是顺便提醒,却瞧见可云小脸洋溢著无限温暖。他不再看她,沉默地离去。

 没多久女仆送来可云的拐杖,也送来香草茶及点心,可云席地坐在院子里享用点心,品茗香草茶,和女仆东一句、西一句地聊天。

 吃喝足后,可云精神更好了,干脆请女仆和她一起整理花圃,把修剪下的植物以仟法种植。

 两名女仆在一旁观看她以灵巧的双手,很快地便将她们常随手丢弃的植物变成另一钵美丽的新植栽。

 “过些时间,等植物长再施些肥料就会长得很好了。”可云说著。

 “小姐,你真是神奇,但你可别累著了,先生会责怪我们的,我们扶你进房里去歇著吧!”女仆们好意地提醒。

 可云抬眼,这才发现天色已暗。“好吧!我洗个手,然后去洗个澡。”

 “我们帮你--”

 “不,不,还是我自己来吧!”可云谢绝她们,只让她们扶她进到浴室,但女仆热心的为她放洗澡水,倒人草莓香的油,仔细检查防滑垫的位置才退下。

 必上浴室门后,可云发现浴室里还有音响设备,她宽衣躺到半月形浴白里,将受伤的腿挂在缸沿,戴上耳机,放松的沉浸在音乐及热呼呼的池水中,全身舒畅得令她忍不住闭上眼睛,不知不觉地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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