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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大家都发现不对劲的地方了。

 原先针锋相对的两个人,现在竟然好得让人眼红。

 龙昕和尔轩自巴比多一起回来后,每天都黏在一起,天天出门去玩,一下子到圣维斯岛的东岸去采集珍珠,一下子又一同驾着直升机飞往巴比多的舞厅跳舞、吃饭。这种转变,令所有的人如坠五里雾中,搞不清楚状况。

 丽桐曾私下拉着尔轩询问:‘你在干什么?你跟龙昕不是一见面就吵的吗?怎么现在会好得出死还好?’

 ‘我发现他基本上是个不错的人。’尔轩轻描淡写地回答。

 ‘是吗?’丽桐才不相信就这么简单。‘从那天你和他一起从巴比多回来后就开始不对劲了。说,你那天是不是和他发生什么事?’

 一定有问题!尔轩的倔脾气很少男人惹得起,所以她的好友多半是女人,那些彬彬有礼的君子闪她都来不及了,更遑论与她成为至。倒是有不少混混的老大喜欢她那种剽悍的调调,狂追死,但最后还不都被她骂得头破血、抱头鼠窜。

 一个有这种恐怖前科的女人,龙昕竟会与她化干戈为玉帛,还能与她同进同出、谈笑自若!而尔轩也一反暴戾常态变得和蔼可亲、真诚讨喜。这种不寻常的事再任其演变下去,丽桐不能保证会不会出子。

 ‘没事。’尔轩硬是三缄其口。

 ‘没事?没事你们会无端端好得像哥儿们似的?’丽桐不放松地追问。

 ‘你瞎心个什么劲儿?’尔轩想笑。

 ‘你还笑!我警告你,我们大老远来人家家里作客,可别随意放任感情,龙家是有钱,可是不能成为你高攀的目标。一个月后我们回去时,就要像来时那般干干净净、毫无瓜葛。’丽桐不得不晓以大义一番。

 尔轩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老天!我一直都不知道你有这种想法。表姊,你真以为我去勾引龙家的少爷,作少***秋大梦吗?’

 ‘最好不是。’丽桐正经八百地盯着她。

 ‘但事情正好相反哩!’尔轩好不容易止住了笑。‘龙昕似乎一直想接近我,如果他说他要娶我,怎么办?’她捉弄地眨眨眼,显然表姊对婚约的事并不知情。

 ‘别…别开玩笑了。’丽桐惊讶地大喊。

 ‘逗你的啦!’尔轩笑着躺在清的白罩上。

 ‘你最好别把人家的友善会错了意,万一不小心丢了心,回去我可无法向姨妈代。’

 看着表姊一脸谨慎,尔轩刺探地问:‘丽桐,老妈叫你陪我到圣维斯岛来之前,有没有跟你说些什么?’

 ‘说了一堆,你想听哪些?还不都是担心你会闯祸的话。’丽桐双手一摊,无奈得很。

 ‘有没有提到…有关我结婚的事?’忍了半天,尔轩还是问了。

 ‘结婚?什么结婚?没有啊。她只开玩笑地说,要是你被岛上的大亨看上了,说不定能让她享受下半辈子的荣华富贵。’

 这是什么话?暗示?尔轩倏地坐直身子,表情肃然地追问:‘我妈真的这么说过?’

 ‘哎呀!你紧张什么?姨妈几时正正经经地说话了?你又不是不知道她老爱抬杠聊天。’丽桐不以为杵。

 尔轩的脸色沉重,静静地离开丽桐的房间,回到自己的卧室,盯着电话看了半天,才拿起话筒拨回家里。

 电话响了近十声才被接起。是傅雨晴。

 ‘喂?’

 ‘老妈!’尔轩的声音闷闷的。

 ‘咦?尔轩?真难得,你还会打电话跟我报平安哪。’傅雨晴的轻快嗓音从太平洋彼端传来。

 ‘被你耍了,当然要抗议到底。’

 ‘都十天了,你还记恨啊?难道圣维斯岛不好玩?我听说那里的景致不输给法国耶。﹂‘老妈,说实话,你把我“”到圣维斯岛有何居心?’尔轩不想绕***了。

 电话那头沉默半晌,傅雨晴才道:‘你在说什么啊?’

 ‘我、要〉、话!’老妈应该知道,她完全遗传了她的固执。

 ‘尔轩,龙家的人欺负你了吗?’

 ‘妈!全世界除了你,还有谁欺负得了我?’愈说她愈火冒三丈。老妈还装蒜!

 ‘我只是希望你去圣维肚岛能有个愉快的假期。龙海承说他有个儿子人品、个性、长相都属一,至今还是单身,加上我跟他提过你的事,他觉得你和他儿子似乎相配的,所以‘所以你就把我卖了?’很好,老妈终于招供了。

 ‘我是替你多辟一条路。想想,你虽然才二十二岁,但以你那种泼辣悍的凶样,有哪个男人敢近身?我只不过希望你能找个好归宿而已。’傅雨晴的声音不疾不徐。

 ‘要找好归宿也不用到南太平洋来找吧?其是小题大作,你以为全台湾就找不到一个肯娶我的男人?’其是,未免太小看她了。

 ‘但是龙海承的背景很好啊!’

 ‘你贪恋人家的财势?’尔轩不怒气横生。

 ‘我是为你的后半辈子着想。我不希望你像我一样,过着苦日子。’

 ‘哦?我倒不觉得我们这几年来的生活有多困苦。’她挖苦地说。

 ‘算了。再怎么说你也不会了解我的苦心。你先跟我说说那个龙昕吧,他如何?’

 ‘先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和龙太爷说好婚约的事了?如果我反对到底呢?’

 暗两晴没有回答,良久,她才说:‘尔轩,你不能拒绝。这件事就算你再怎么抱怨、反抗也没有用,你一定得嫁给龙昕。’

 ‘为什么?’她大喊。

 ‘等时机到了我会告诉你。’

 ‘妈!老妈…’

 电话切断了,老妈竟没有多做解释就挂她的电话。

 懊死的!

 尔轩怒火中烧地冲出房间,她决定直接向龙海承问明事由,这件事摆明了要埋葬两个人的辛福,怎么就有人还坚持做缺德事?

 怒气冲冲地走向龙海承的书房,她在转弯硬是被龙昕拦了下来。

 ‘嘿!你要去哪里?’龙昕刚刚从房里出来就瞥见她神色不对,急忙跟上来问个仔细。

 ‘我要去向老狐狸问清楚!’她大声地说。

 ‘嘘!你这样去问不出所以然的。’他一把拉起尔轩的手,將她拖离走道,推向花园。

 ‘你干嘛阻止我?妈的,我老妈竟也说同样的话。她竟然说我不能拒绝这件婚事,太可笑了!’她双手握拳,气得不知该如何愤。

 ‘小声点,别把事情闹大。这件事到前为止其他人都不知道。’龙昕安抚她。

 ‘你不生气吗?被家里的老人这样私自决定终身大事?’

 ‘你是第一次听你母亲说出这种话,我了解你此刻的愤怒,但是这件事一定大有文章,直截了当地去问是问不出结果的。我说过,我们先照着他们的意思走,说不定还能寻得蛛丝马迹’他拍拍她细瘦的肩,出稳定人心的笑容。

 ‘我是在配合你了啊,可是至今仍没有任何征兆。’尔轩拉下脸,沮丧地低下头。

 ‘这是急不得的。我义父不是省油的灯,他一定偷偷地在观察我们,现在就放弃还太早,我们还是得继续演下去。’

 ‘我知道,可是…’

 ‘和我成为好朋友会很痛苦吗?’龙昕笑着凑近她的脸。

 ‘不会。说真的,这几天倒快乐的。要不是为这件事烦心,那这次的假期一定更美好。’她挤出笑容。

 这几天的刻意接近,她和龙昕之间有了微妙的变化。他们因为经常在一起而感情增,两人就像哥儿们般地相处、聊天,对许多事情的看法一致,个性竟是非常投契。

 她从不知通世上居然有人能与她成为莫逆,而且还是个男人。

 ‘我也不觉得是在演戏。和你在一起真的很有趣,以前我回圣维斯岛待不到一星期便想回美国,但这次却不觉得无聊,有个人陪着,真的还不错。’

 龙昕也承认,抛开对尔轩初见面时的坏印象,她朗的个性其实很对他的胃口。虽然从小到大他对女孩子的定义已先人为主地设下温柔、娇媚、典雅、端庄的标准,但走样的尔轩却让他见识了另一种女孩的魅力,一种率直与无的落落大方。

 ‘看来咱们是不打不相识。’尔轩表情软化,自嘲地笑了出来。

 ‘我们哪有开打?只不过是言语锋而已。’龙昕扬起一道眉,虽然好几次他真的被她气得差点揍她。

 ‘是吗?别否认,你刚开始一直有想揍我的冲动,对不对?’她笑着伸手直戳他的‘谁教你那时一脸欠揍的样子,害我差点破戒打女人。’他一把勒住住尔轩的脖子,嗤笑一声。

 ‘我哪有?是你先惹人厌的。’她扳开龙昕的手,哇哇大叫。

 ‘还嘴硬!’他一个漂亮的柔道技巧將她轻摔在草皮上。‘得分!胜利!’

 ‘不算、不算,趁人之危!’尔轩学过柔道,却始终打不赢龙昕,这已经不知是第几次被击败了,她气急败坏地跳起来准备反扑。

 ‘那再来啊!’龙昕兴致高昂地向她挑阋,不住叫阵。

 两个人就这么在花园的草皮上玩开了。快乐的笑声弥漫了整座小岛,他们正沉浸在单纯的喜悦之中,浑然不知别墅向南的一扇窗后,龙薇骘的脸慢慢凝结。

 这是怎么回事?

 龙昕和尔轩现在居然同进同出,还有说有笑的?

 难不成,他们的感情已慢慢加深了?

 一阵椎心刺痛袭向龙薇的心脉她细眉浅蹙,嫉妒得几乎发狂。

 不会的,龙昕是她一个人的,是有人能抢走他。这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婆也别妄想偷走她的龙昕,门儿都没有!

 她不会让她得逞的,绝不。

 苍白绝美的容颜悄悄退进阴影,龙薇的角漾出一丝冷酷的笑容,仿佛正在思索着什么恶的计画。

 十八岁的女人心,一样难测。

 龙海承的海龙联盟旗下的公司近来一直受到不明电话的干扰,不是恐吓被放置炸弹,就是谣传即將倒闭,以致报章媒体喧腾一时。

 平时几乎足不出户的龙海承这阵子常常往返美国和圣维斯岛,亲自出面处理这些突发状况。他表面镇定从容,但内心对这些现象却暗暗担心。

 自从发迹以来,他成功的内幕一直是个谜题,许多好奇的记者曾经努力要查出他的背景,但都因龙海承的守口如瓶而受挫作罢。没有人知道海龙联盟是如何壮大,又如何在短短十五年间成为新一代的财富指标。大家只知道,这个姓龙的中国老头是个难又厉害的对手,虽然他近来隐退在圣维斯岛,但他庞大的势力还深柢固地盘踞在世界的每个角落。

 因此,这一波频频出事的海龙联盟再度成为众所瞩目的焦点。

 这不是好现象!龙海承心里有数。

 二十多年来的梦魇终將成真。最近这些挑?的举措,无非都是冲着他而来。

 他今天再度前往美国海龙联盟的总部处理事务,一早就將龙昕唤进书房,边整理东西边说:‘我要去美国三天,这三天你要加强圣维斯岛附近的警卫巡逻,别让陌生人上岸。’

 龙昕闻言扬起眉毛,警觉地问:‘有严重的事?’

 龙海承没有回答,静静地收拾好资料放进手提箱。

 ‘你在怕什么?义父。’龙昕低声询问。

 ‘我在怕什么?难道你忘了我从来没怕过任何事、任何人?’龙海承崛强地笑着。

 ‘但你现在分明在担心。’龙昕冷冷地戳破他的面具。

 ‘我没有。’

 ‘你有。是不是美国那边出了什么事?让我去摆平就好丁,用不着你出动。’向来都是龙昕在处理联盟的事,这次龙海承却不让他手,委实透着古怪。

 ‘你替我守着圣维斯岛,好好保护小薇和尔轩她们,其他的交给我就好了。’龙海承一直没有正面回答龙昕的问题。

 ‘有人卯上你了?是新仇?还是宿敌?’龙昕一再追问。龙家的事业并非全是干干净净的易,在前的社会中,做生意很难不黑白两道都挂勾,他怕目前这些事是因此而起。

 ‘都不是。龙昕,你别问了,这小问题交给我来解决就好了。’龙海承还反过来安抚‘阿良会陪你去吗?’阿良是龙海承的贴身护卫。

 ‘嗯。’

 ‘只有他一个人我不放心。要不要打电话叫方祖易出面?’方祖易婚后在美国定居,他手下也有许多身手矫健的高手。

 龙海承挥挥手。‘不用麻烦他了,阿良一个人就够了。’

 ‘先说好,义父,如果你一个人应付不来,千万别逞强。’龙昕有不太好的预感。

 ‘放心。’龙海承笑着走出别墅,巴克早已等在直升机旁了。

 龙昕跟着来到后园,若有所思地看着龙海承上机离开。沉了半晌,他决定还是找方祖易帮个忙。

 这件事有点不寻常,他担心地爬梳着头发。

 转身往书房信步而行,在小径上他瞧见了尔轩好奇地向他走来。

 ‘太爷要去哪里?’她问。

 ‘去美国办点事。’他面无表情。

 ‘发生了什么事吗?’她关怀地搜寻他的眼眸。

 龙昕定定地回望她,第一次有种要找人分摊心情的冲动。

 以往,他从不会把心事或是烦恼告诉任何人,尤其是龙薇,她应该是个无忧无虑的女孩,不必理会世间的各种繁琐杂事,因此她从不是他讨论事情的对象。而心机深沉的龙海承,更不是个可以分享心情的人。所以他早就习惯了自己解决自己的事情和烦恼。

 然而,面对尔轩充关怀的眼瞳,他一向独来独往的情绪被轻轻撞击着,像是孤单的心灵终于找到频率一致、波动契合的人,不用多费舌,彼此的想法就能搭上线,一同找到抒发的出路。

 ‘义父可能有危险!’他不是危言耸听,而是根据这些日子以来频传的事件所做的推理‘真的?那你还让他一个人去美国!’尔轩惊道。

 ‘他想一个人摆平。’

 ‘对方是谁?’

 ‘他不肯说。不过,我怀疑是他认识的人。最近海龙连盟被闹得犬不宁,无疑的是想要义父出面。’他双臂环,低头沉思。

 ‘太爷明知道还亲自去?’尔轩皱起眉心。

 ‘也许他一直在等待敌人的出现。’龙昕大胆的假设,早年的龙海承是黑道出身,他是否曾经得罪过什么人?

 ‘那该怎么办?难道我们就只能在这里傻等?’尔轩也着急了。

 ‘他担心有人会潜进圣维斯岛,因此才要我留守。这几天你们先别出门,一切小心。’

 他叮咛她。

 ‘我知道,你放心。’尔轩点点头,脸上有着让人信赖的安心。

 龙昕忍不住揽住她的肩,像同好友般挂在她的身上,笑说:‘奇了!我们好像认识多年的朋友,其是不可思议。’

 ‘也许上辈子我们就是好朋友吧。’尔轩大方地拍着他宽厚的背。

 ‘跟你谈谈之后我比较不烦了,谢谢。’

 ‘不客气,很高兴我还有点用处。’尔轩儿忘了自己是个女人了。

 龙昕似乎也忘了她的别,毫不在意地將手搭在她的间。

 当他们以这种亲匿姿态走进客厅时,丽桐和龙薇都瞪大了眼,差点忘了呼吸。

 ‘尔轩,你们…’丽桐的声音哽在喉咙。

 龙薇则脸色有异,眼中燃着一抹冰焰。

 ‘怎么了?’尔轩一点也没有发觉自己的行为造成震撼,顺手放开龙昕,走到丽桐面前‘还怎么了?你当真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吗?’丽桐低声音责难她的迟钝。

 ‘我又怎么了?’尔轩回头望着龙昕,再看看龙薇,无辜地耸耸肩。

 ‘啊!我快被你气死了。’丽桐拉着她的手往房间走去,边走边唠叨:‘你天生少筋,我可不能陪着你胡涂!苞我回房去。’

 尔轩莫名其妙地朝龙昕挤挤眼,硬是被表姊拉回客房。

 龙昕嘴角扬起笑意,送着她的背影消失在走道,才回头盯着沉默不语的龙薇。

 ‘小薇,怎么了?不舒服吗?’他在她身边的沙发上坐下来。

 龙薇低头不语,圆领衫出雪白的粉颈,连细细的青丝血管都瞧得一清二楚。

 ‘小薇?’龙昕注意到她的不寻常。

 ‘你喜欢傅尔轩?’她轻柔的声音中有着冷漠。

 ‘喜欢啊!她可爱的。怎么了?’

 ‘你和她之间不是话不投机吗?怎么会变得这么好?’

 ‘呃…其实去除了对她的偏见,她是个很率真的人,我觉得她能成为一个很好的朋友。’他不能透太多婚约的事。

 ‘是吗?’龙薇抬起头看他。‘那么,你爱她吗?’

 爱?龙昕差点被口水噎着,哑然失笑地说:‘怎么可能?她是我的好兄弟啊!我根本没去注意她的别,怎么爱?’与尔轩成为朋友是为了查明婚约的内情,他怎么会笨得栽进自己的计谋之中?

 ‘但她毕竟是个女的。’龙薇强调。

 ‘你到底要说什么?’龙昕迷糊了。

 ‘有人说,爱情是来去无踪的,它从不事先预约。你和傅尔轩之间该不会变质了吧?’

 ‘当然不会。谈得来和成为情人还是有差距的,这一点我还搞得清楚状况。’

 ‘那就好。’龙薇耳语着,眼神蒙地飘向窗外的天空。

 乌云密布,雷声隆隆,正值干季的圣维斯岛难道要下雨了吗?

 太反常了。

 一阵烟缓缓地从背对着门的旋转皮椅后枭枭上升,一个五十多岁理着光头的男人慢慢从椅子上站起来,从落地窗朝外看了半晌,直到敲门声唤回他的注意力。

 ‘进来。’他声音沙哑,一张瘦削凹陷的脸上最引人注目的,是一只眼睛上戴着眼罩!

 ‘老大,事情办妥了。’一个黑人大汉恭敬地向他报告。

 ‘嗯,把姓龙的引出了吗?尤金。’他那张冷酷的脸似乎不曾微笑过。

 ‘是的,他刚到旧金山。’尤金点点头。

 ‘很好。接下来玩另一种游戏。’他深一口雪茄。‘听说姓龙的有个女儿,一直住在圣维斯岛,我想请她出来作客几天。’

 ‘但他女儿从未过脸,不知道长相如何,怎么行动?’尤金伤脑筋地皱眉头。

 ‘前些日子咱们的人在巴比多拍到这张照片,’他丢了一张一男一女的合照在桌上。

 ‘那个年轻男人就是姓龙的义子,叫龙昕。另一个女人可能就是他女儿龙薇。’

 ‘但他们鲜少离开圣维斯岛,要绑架龙薇可能不容易。’

 ‘制造个幌子,让他们出岛。还有,叫在巴比多盯梢的人开始行动了。’

 ‘是!’尤金退出去,顺手將门关上。

 他摸了摸左眼上的罩子,嘴角扯出冷冷的笑痕。

 龙海承,二十二年前你加诸于我的痛苦,这下子我要加倍奉还!

 他就是当年在美国叱吒一时的黑道枭雄伊查克,在牢狱中蹲了二十二年之后,终將一报当年遭人背叛的深仇大恨。

 他伸手將雪茄捻熄,出长久以来第一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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