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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她在墨宝斋所发生的事件,龙九从手下那里听到了。

 原本他只是好奇她准备如何把二哥二嫂的书画作品给创造出高价值,才空把那两个随扈叫来一问的,倒没料到这次出门她还巧遇到了家乡故人以及罗言真等人!

 那想必十分采吧!简直是旧亲新戚齐相聚,相见哪!相较之下,他这边习惯性出现的打打杀杀简直是一种乏味而千篇一律的无聊。

 当严茉苏忙著与墨宝斋的人谈生意时,两个手下之一就出来与彭家的人闲扯聊天,正巧那些彭家人也好奇著严茉苏的夫家是何来历,非常乐意攀点情,于是彼此都打探得不亦乐乎,是皆大快的畅谈。

 “那彭家,家底如何?”放下卷宗,龙九身子往椅背靠去,很佣懒闲散的姿态。

 “彭风算是很会经营的商人,有钱的商人总不免经历一些地痞无赖的勒索騒扰,于是近几年极力与一些江湖人物往来,拉拢一些靠山;为了把事业做得更大,极希望找往官家钻营,但目前毫无所获,毕竟只是中等商号,那些官员没将他看在眼底。”龙帮主探消息的头领恭敬答道。

 龙帮并非江湖上最大、最强盛的帮派,但却是江湖上消息最灵通的帮派,每一个手下都是打探消息的高手。所以只这么半天的光景,彭家的一切都被搜集到龙九眼前来。虽然因为时间太短,没办法做到钜细靡遗,但重点都有了,也就成了。

 “他们与哪些江湖人物往来?”龙九问。

 “不是太显头的人物,其中较为知名的算是“黄山六绝”的徒弟李道嵋。”

 “李道嵋?”疑问。非常耳生的名字。

 “此人在江湖上小有恶名。劫过两次镖银、打败过五个江湖后生,自封“无影千臂”专在一些富贾家中讨些保护费过日子。”

 “这样吗…我记得黄山六绝这次也来了两人想夺宝是吧?”

 “是的。他们落脚于“水湘客栈”目前姿态观望,尚未与任何人起干戈。”

 龙九点头,没再问了,心里自有计量。

 这时邵离与湛蓝有说有笑地往他这边敞开的厅堂走过来,看两人手上好几个油纸包,猜得出来是刚从市集回来。远远看着他们,龙九想不透这位素来沉稳难亲的邵离为什么愿意与一个臭未乾的小丫头耗,还由著她吵著吃糖看戏听说书的,什么都依她。轻易地给攻破了心防,真是不可思议。

 他承认湛蓝是个怪异、特别的丫头,但她只是个孩子呀!对他们这些二十七、八岁的老江湖来说,实在是太小了,想等她成长到足以成为知己或伴侣,没三、五年以上是见不到成果的。不知道邵离干嘛选这样一条情路走,他可不觉得这是一种情趣!什么亦父亦兄的?谁有那个耐心一个娃子成人!

 对他来说,所谓的情趣…是势均力敌的气势、针锋相对的痛快、眼波勾逗的追逐…若没一点年纪与历练,可招架不来这一切。最好是像严茉苏这样的年纪与干练…

 啧!渐渐地,她的已婚,对他来说,快要变成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了。哼哼!一旦所有的杂事都解决了之后…

 “龙帮主,你何时需要我帮刘夫人的父亲医病呢?我今天与大哥去葯局把所有的医具都买齐了,要不要趁这几天没什么事发生,把这件事给办完?”湛蓝就怕参与不到最采的一段,一进门就发问著,想先办完这件小事。

 “你确定能治严老爹的病?”龙九不希望这桩易有任何瑕疵。

 湛蓝点头,并没有因为被质疑实力而生气。对于这些怪怪的江湖名人,她一向是好奇而宽容的,当然她的脾气好、修养佳也是主因啦!

 “当然确定。像这种宿疾,虽然说还是需要长期的调养,才能治,但我诊过严老爹的病体,他现下这样无法躺卧,正是因为鼻窦里长息,堵了呼吸,必须动刀取出。一旦取出之后,严老爹的精神会迅速清明起来,能得安眠,就会有好精神。之后再来调养他的鼻病以及哮,成效会很大。这就是我打算施行的疗程。”她侃侃说著,一点也不含糊。

 龙九点头。“那很好。最快明就须劳你动刀,不会久拖。”

 湛蓝当然是忍不住她生里最无可救葯的好奇心,不管龙九表现出“这话题到此为止”的意态,就是要接著发问:“你跟我这易,是想拿去跟严姑娘换些什么呀?”她已经很了解,这龙九不会平白去做一件便宜别人的事。

 像上次在富西城,他加入保护季家人的行列,可不是看在与邵离的友情,更不是看在那季家是积善之家,他就明白地表示拿自己力量去换取千年雪参。龙九不太吃恩义那一套,也不跟江湖人有什么义薄云天的往来,他这人,一迳地认定货银两讫是最好的行事方式。所以湛蓝才会猜这龙九必是用她的医术去跟严茉苏换了什么才是。

 “这是私事。”龙九拒答。

 “可我好歹是事件旁边的一份子嘛!”她争取自己“知”的权利。

 “你身上没有什么是我想换的。”他懒得理她。想知道,旁边等去。

 湛蓝嘟起小嘴,用力想着自己身上的东西,还有什么是龙九会认为有价值的?想想想,快用力想。

 邵离轩眉微扬,轻拍著她红扑扑小睑蛋,宽慰道:“蓝,别急于现在知道,反正我们是在龙家了,无论事情如何演变都能看到,你就安心等著看吧!”

 湛蓝实在想不出可以换的东西,又听大哥这么说,想想也对,也就不对此伤脑筋了。她点头,娇小的身子随意往大哥身边落坐,与他同挤一张太师椅,轻哼了声:“没关系,我还有别的事儿可以打发这段时。你们就先忙著布局冰魄寒蝉的事,而我…嗯,就去找刘洛华她们玩好了。”她一直觉得那对假夫也很有意思,大家可以亲近亲近一番。

 邵离纠正她:“蓝,不许没礼貌。那刘公子可是个读书人,也是个私塾先生,你见了他,别直呼人家名讳,要称他一声刘山长,知道吗?”

 湛蓝颇觉困扰地道:“这样不是很奇怪吗?要叫他刘公子或山长先生喔?真怪。”

 “这样才是常理,哪儿怪了?”见龙九又忙回公事上,邵离也不急马上与龙九谈接下来的计画,很是闲情地与湛蓝谈天。

 “很怪嘛!明明就不是先生!”

 “怎会不是先生?难不成是小姐?”邵离打趣。

 “对呀!大哥不知道吗?”湛蓝好讶异地问。

 咦!

 龙九手上的卷宗突然拿不稳,给手滚落地上去了,而他本人却是无所觉,整个人呆呆保持著原来办公的姿势。

 邵离微讶,不太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于是问:“蓝,你说…那刘洛华,是个姑娘?”

 “对呀!”她点头,从桌几上的油纸包堆里取出一袋桂花糖吃著,谈天时怎么可以没点心佐著?边吃又边聊,真是人间至大享受呀!没大注意两人的异样表情,她道:“对了大哥,等冰魄寒蝉仿制完了,要留一个给我做纪念哦…”眼一花,一道黑影掠至她眼前。

 是龙九,他同时打断她的话:“你确定刘洛华是个姑娘?”

 湛蓝一愕,嘴里的那颗糖险些被吓得下去,幸好有咬住。然后,她慢条斯理地把桂花糖咬得喀滋喀滋响,脸上的表情也愈来愈得意,一双大眼都给笑成了弯弯新月牙也似。嘻嘻嘻…笑够了之后,她说出自己的换条件:“告诉我,你想要严姑娘什么?”

 这龙九也很是能屈能伸,爽快回道:“成。”

 他的神情有点骇人…不,更明确一点形容的话,他那眼神很灼人,带著火,足以将人焚烧起来!

 严茉苏原本对他无声无息进来帐房不以为意的,这个男人,是个喜欢高来高去的江湖人,那么随时冒出来就不是太奇怪的事了。

 可他的神情不对劲!起先她没想搭理他,所以就一直忙自己的事,没好气地想着这人每次一出现,都是来自讨没趣的,不是他生气,就是她生气。真不知道他为何还能这般乐此不疲?莫非把与她斗嘴当成繁忙公事之外的消遣?那也未免太无聊了!

 但他就一直不说话,还直勾勾望着她看,一瞬也不瞬的,让她就算没看向他,整个身子也都快著火起来…脸蛋泛红、心口发热、拨算盘的手逐渐不稳,然后把帐都算错了!一次、两次…算盘愈拨愈,整颗清明的脑袋凌乱起来,原本一长串的数字,全变成一摊烂糊,完全无法成功让她算出成果好登记在帐册上!

 被了!

 一阵心火起,她算盘一丢,恨恨地抬头瞪他,却不意瞪进了一片烈火之中!

 “你、你做什么?”她厉内荏地面对他,极力表现强势。

 龙九来到她身边,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他身后的烛光将他的身影拉得长长的,把她的身子罩进一片黑暗里。

 太暗,她看不清他的睑,却仍被那灼光焚烧著。不行!极力让自己回神,更不许自己被迫到这样的弱势!

 濒地站起身,算准了往后退去的,可却被他的铁臂碍了事,只觉得身一紧,她整个人便被锁进了他愿意给予的圈围里!要不是她双手及时顶住他膛,她就要跌进他的怀里了!

 “你做什么!”她大惊失。没料到他竟敢这样的孟!以前他不会有这样的肢体逾矩的呀,他疯了吗!

 龙九淡淡回道:“找你谈谈。”像是不知道自己做了违逆礼教的行为,他口气多么云淡风清。

 “谈就谈,你锁著我做啥?放开我!”她双手成拳挝他手臂。

 “我觉得这样很好。”不痛不地任由她双手肆,他始终圈得牢牢的。

 “什么很好!你别太过分了,请你尊重我是已婚妇人的身分…”

 她的怒叫被龙九瞪掉,直到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他他…怎么这样看她?居然还敢一副很生气的样子。拜托,他才是失礼可恶的那一个吧!

 “已、婚、妇、人?”他一字一顿地咬牙说完。

 “我夫家姓刘。”虽然心惊,但还是不怕死地提醒,希望他快快认知这个事实,也快快放开她。

 “茉苏…”他叫著她的名字,而且还是凑在她耳边叫唤著,低低的,带著一点隐怒,以及很多莫名的情感…那种她一点也不敢多作理解的情感。

 “你你你!别叫我的闺名!”她气急低吼。身子努力要挣脱他,想避开他给她的压力,以及他迫人的气息。

 不能与他接近,他是危险的!她早知道了!

 危险的不是他江湖人身份,不是他的好打杀,不是他的纵容家人败家挥霍…而是,而是他噬人的眼,他灼人的气息、他唤她闺名时的浓烈!

 她不懂这个,也不要懂这个!她只是一个平凡而俗华的已婚妇人,不想懂那些情感上的绵,那些戏子口中所唱的两情相悦…

 她什么也不要知道,什么也不要懂!

 她只想好好把日子过下去!

 但龙九不愿成全她。

 “为什么不能叫?你这名字的雅对映著你脸上那妆的俗,正好成了一句“雅俗共赏”不是?”

 雅俗共赏是这样说的吗?心的慌乱给这道冷水一浇,马上浇出她的怒火!霎时忘了挣扎,冲口骂著:“什么雅俗共赏!我已经少用厚粉了,你偏还要来气我!惫有,不管你用什么理由来叫我的名宇,我都不会允许的!我是刘夫人,你给我放尊重一点!”

 为什么他今天突然变得这么怪?他这人虽然毒嘴难又不守礼法,可却不是一个会轻薄良家妇女的人呀!难道她看错他了吗?

 “刘夫人?你也好意思自称得这般得意?”他轻嗤。

 “你这话什么意思?”她质问。

 “意思就是,既然你嫁的是个假丈夫,道理上来说,自称夫人实不恰当。仔细推敲起来这称谓嘛,男人为夫,子于是唤夫人;女子为妇,嫁给妇女的你,怎么说都该称叫妇人。是吧?”他很讲理地说著。口气平淡,不仔细听还真以为他只是在说一些无关紧要的闲话,而不是公布了一件天大的秘密!

 严茉苏浑身一震,原本直的身躯登时摊软下来,要不是龙九牢牢勾住她,她一定滑坐到地上,再也起不来了!

 怎么会?他怎么知道?是谁告诉他的!为什么他会知道洛华是个女的?

 “你怎么可能会知道!”她喃喃地道,震惊且控诉地瞪他。

 “你以为这秘密可以藏一辈子?”他反问。

 “你不应该知道的!”她低叫。

 圈围她的双臂拢缩,将她圈牢在他前,不给挣开。

 “我是最该知道的那一个人!”他回答。

 “笑话!为什么?你又凭什么?”

 龙九腾出一手握住她下巴,让两人的目光直视,不给她闪躲。

 “你问我为什么?这种明知故问,你也真是好意思。”

 “放开我!你这个登徒子,就算我嫁的是女人,好歹也是个身份了,你这样来,简直是、简直是…呜!”呜呜呜…

 包多的“呜”字,猛然给灭了口,消蚀在两片被围堵的热中。

 这是什么?他在做什么?他在对她做什么呀!

 颁轰轰地,她的脑袋因狂涌的高烧而化成一片红光,无法思、无法想,只有不断发出的疑问,与不断涌上的烧灼…烧灼…烧灼…

 她在哪里?他在对她做什么?她的身子还存在吗?在这样可怕的高热之下,她是否也跟著融化掉了?随著摊糊的脑袋一同化掉了?

 不知道,她有好多疑问呵…却寻不到解答…

 那一双眼仍然在灼望着她,焚烧著她…

 迷茫茫的意识一丝丝地回到她脑袋里后,她看到了他的眼;很近的距离,近到他的鼻尖抵著她的,鼻息拂在彼此脸上,又是一波波臊意袭来…

 她勉强发觉了他那孟已经放过对她小嘴的肆,但她小嘴的危机却没有解除,因为他的嘴悬宕在她上方寸许,一旦她动了,或他动了,两随时都会意外地碰触到,谁也躲不开…

 怎么办呢?现下。

 懊不容易挣扎著回过神后、倒宁愿自己没回神,因为不知道该怎么应付这接下来的一切…

 过了那条礼教的界线,撕开了那斗气互讽的表面,而今真的是…赤了呀!怎么办呢?接下来该怎么办才好?

 “你…你你…”她哑声低叫,却为自己发出这样的声音而惊吓到。怎会这样难听?像鸭子叫…

 “我如何?”他问。声音也是低哑的。

 “放、放开我!”管不著声音了,她首先想到这个。

 “不放。”他不仅不放手,还愈加地放肆,就见他下一臂滑到她后腿膝,将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呀!”她惊呼。惊呼未完,她已被抱坐在他腿上,而他就坐在她原本在算帐的那个位置。

 天爷!他他他他这是做什么?这是什么不成体统的姿态?太可怕了!太逾礼了!就算是一般夫也不会做出这种动作吧?这种亲昵…简直是…简直是不知羞的呀!

 “你这是做什么!”她尖叫。

 相较于她坐立难安的局促与慌乱,他脸上那理所当然的神态简直是-种罪恶!

 “你不算已婚妇人。你依然是个闺女。”他道。

 她怒叫:“你还知道我是闺女!谁会对一个闺女这样放肆?呀!就算我未婚,是个没主儿的,难道你就可以这样轻薄我吗?你当我是什么?青楼的娼吗?”她双手成爪,往他脸上招呼去…

 轻易被一只大掌抓住两只爪子。

 “娼?虽然你脸上的妆粧确实容易招致这样的误解,但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出身,也不曾把你以那样的身份侮辱。”他平和地说明著。

 严茉苏气到冷笑:“不曾?什么叫不曾?你抱著我,还…还亲我,不肯放我下来!现在这样失礼就是一个证据,而你居然还敢大言不惭地说你没侮辱我!莫非你对每一位姑娘表现尊重的方式就是抱一通是吗!”

 龙九由著她发怒气。

 确实,不管她已婚未婚,他这样抱著她都是不妥的。可他一点也不想纠正这个错误,对这个女人,他…已经等待很久了。

 他耸耸肩。何况,他是一个江湖人,她其实不该对这一类的人物要求太多的,不守礼法、为所为、我行我素,不就是江湖人的特权吗?

 “茉苏,我没兴趣对其他姑娘这样做,事实上,你是第一个,恐怕也是最后一个。”

 “我该为此感到惊喜吗?”她瞪他。而,该死的,她的心底居然还真的感到那么一点点窃喜,疯了不是!

 “我很高兴刘洛华是个姑娘,这让一切显得容易的多。”他迳自说著,没对她的嗔怒多作理会。

 “容易什么?”她没来由一阵心惊。

 “若你真的是刘夫人,那我就得费许多功夫了!”他说得含蓄。

 败快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严茉苏柳眉倒竖:“你想抢别人的子?有没有王法呀你!”这像什么话呀!

 他笑,让整张看来严峻的脸英俊得不得了。也教严茉苏的心口怦怦直跳。

 “干啥?笑什么?想杀什么人吗?笑成这样!”她故意声问著,并别开脸,不让自己的脸继续发热泛红下去。会晕的!

 “你脸红吗?”他感受到她的不自在,逗著她不肯饶。伸手就要勾回她下巴,偏她就是不依,一迳地低头向暗壁。

 “哪有!苞说。”她斥。

 “我看到你的脸红了。”

 “那是粉!我涂了厚粉与胭脂,不是脸红!”

 静了一晌,他没马上回话,教她好奇地偷瞄他一眼,却被他逮个正著,他又笑了,而她的睑…更红了。红成了烛火,漫天燃烧。

 “看着我。”他坚定地握住她下巴,不让她再躲,两张脸对视著。

 “看、看什么?有、有什么好看的!”她叫。

 “看看你干的好事。”

 “什么意思!什么叫我干的好…”戛止。声音顿在看到他的薄糊成一片的红上…一愣、二愣,然后…“哈哈哈哈哈哈…”爆出轰天大笑。

 报应!真是报应呀!真是当登徒子的报应呀!

 瞧瞧他,因为刚才的亲吻,于是得他的嘴也给涂上了胭脂,那胭脂晕得很开,简直像是在他嘴巴上开出一朵红牡丹也似!连鼻尖都沾到了,而他的下巴也给画出了几条红胡须呢!

 懊好笑,真的是太好笑了!哈哈哈…“你不应该笑的。”他轻淡说著,锁住了浓眉,并以拇指轻轻挑著嘴角的红颜色,不急著马上擦掉这偷香的证据。

 “哼!”她只回他这一声,继续笑。哈哈哈…但她的欢乐没有太久,因为龙九将她挟持到屋里的水盆前,让她从水盆里看清自己现下的德行…

 “啊…”尖叫。

 那是谁?水里那张大花脸是谁!

 笑声终于扼住,接著是惊恐的尖叫…天呀!怎么会这般惨不忍睹!

 跳了个半天高,她往门口冲去,只想马上回房间洗脸去,再也不管其它!

 龙九在她身后拉住她手腕。

 “等等。”

 “放手啦!我要回房去…”没有人能阻止她爱美的坚心。

 “我还没说完今夜的重点。”

 “什么重点!”她瞪。

 “明,我会让人医治令尊,必定也能治他老人家身上所有的宿疾。”

 她怔愕,想起了他昨说的易…他要她的什么?

 “我没同意你易的要求…”她声音好虚弱。

 龙九迅速又亲她一记,无视她的呆愣,说著自己即将索求的回报:“我要你留下来。留在我身边,留在龙家。”

 一道迅影在龙宅屋顶上几个起落之后,轻俏落地于后园僻静的一角。

 “气。”邵离沉声命令著。

 “呼呼呼…”很听话地照做。湛蓝了好久,才把一张青惨的小脸给回了正常的红润。

 “蓝,你真是…”真不知道该如何骂起。这小家伙居然可以为了偷看龙九与严茉苏的情感进展而憋气,宁愿不呼吸也要偷看!

 “大哥,他们也亲嘴耶!”她说著自己的大发现。

 “你不该做出偷窥这种事的,你该明白,龙帮主并不会轻饶你这种行为,你就算不觉得这行为失礼,总也该为大哥保重你的小命…”幸好他发现得早,也迅速将她带离,不然他恐伯免不了必须为了救她小命而必须与龙九决斗或欠上一份人情。

 “大哥,大哥,等一会再让你骂,想罚蓝儿也没关系,我们先聊聊嘛!”湛蓝拉著邵离的衣袖,娇声撒娇著,急忙想优先发表自己的所见所感。

 “聊什么?你呀!你。”没辙。小丫头不是不知轻重,她只是永远对抗不了好奇心的惑。“你已经知道龙帮主对严姑娘的情意了,为什么还要到那边去偷看呢?这是非常失礼的呀!”

 蓝蓝点头。

 “我知道呀!可我不是故意偷听的,原本我只是想去找严姑娘解释一下明的医疗方式,顺便问她一下对龙帮主的看法嘛,没料到我一到帐房门外,就看到他们在亲吻呢!当时我进退都不是,只好憋气躲在一边旁听嘛!”她稍作解释之后,接著兴致道:“大哥,上次我们见过叶惊鸿亲吻裘蝶;现在又看到龙帮主在亲严姑娘耶!”

 “这,都是你不该看到的。”他无奈的声音里有叹息。

 “大…哥…”她甜蜜的声音里有一种阴谋况味。

 知她甚深的邵离马上发现不对劲,但,可惜不够快…

 一阵淡香飘过,他只来得及叫声“蓝”…便中标!

 湛蓝满意地看着大哥一动也不能动,直地站著。她笑眯眯地道:“大哥,我的武功不济,一定阻止不了你每次遇到这事儿都点我睡,可蓝儿我总寻得出因应之策呀!没有人会一直上当的。”

 “蓝…你…别来!”他被香所制,能挤出话语已是难得。

 “大哥呀…”湛蓝羞声一叫,不知道这葯能制住大哥多久,还是快些进行她好奇已久的事儿吧!别耽搁了。

 本来是很好奇的,但望着大哥好看的瓣,望着久了,居然感到羞不可遏,浑身一阵臊热呀…

 大哥,她的大哥…

 芳轻轻颤动,身子偎进了他怀,脚跟一踮,贴上了那两片她觊觎已久的温柔里…

 几乎是同一时刻,邵离的身躯已恢复自由,双手下意识地就要推开她,但一触及她娇小的身躯之后,却…再也放不开手了,只能一直放著,最后…

 紧紧圈抱住这可恨又可爱的小身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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