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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第六章

 他们这一对夫很少针对公司的运作方式做沟通,不过,在他们一个扮黑脸、

 一个扮白脸的默契之下,水漾出了一份最亮眼的成绩单把所有亲族的贷款利息

 一分不少的收回来。从今以后“叶丰银行”不再是亲族们的提款机,也不是任意

 支取的财库。想贷款,可以!一切照正常程序来。再别想随便拿个不值钱的空壳

 公司股票来抵押借款,也别想用不值钱的土地恣意借走钜款不还。

 在亲族们咬牙切齿的咒骂声下“叶丰银行”的信誉评比从第十八名狠狠窜

 升到第三名,连三商银都要靠边站。

 呆帐的大幅减少,已预见拥有银行股票的投资人明年股利分红,一股至少可

 以配到两块钱,那还是指如果银行从现在开始再没有营收的话。

 但那当然不可能。在盘高手赵芸双的指挥下,听说在上海的股市、华尔街

 股市都颇有斩获…其它的银行股或许依然趴在地上气,但“叶丰银行”这一

 支俨然成了金融股的黑马,从原本的一股九块翻红了一倍,目前还在扬升。

 亲族们对此可说是又悲又喜,百味杂陈。这些人绝大部份都把银行当提款机

 任意取而不还。也在水漾的手段下一一吐了出来,归还那些从不属于他们的钱,

 但他们手中也都握有股票。股票大涨,他们帐面上的资产多了好几个零。在这一

 失一得之间,他们对水漾简直是气恨惊喜加,深觉这女人非常不好惹。即使他

 们对叶遐尔哭诉也起不了作用事实证明,叶遐尔这个老好人恐怕早被吃得死死的

 了。不然怎么在身体康复之后,一直没敢提出要回公司的话?

 股东们虽然数钱数得笑呵呵,几乎笑歪了嘴巴,但也深恐就此养出后患,让

 武则天事件在“叶丰”上演。如何能不惊心呢!这叶遐尔分明是唐高宗的情:

 善良、软弱、意志不坚、惧内呀,而水漾也恰恰懊有着武后的美丽、厉害与手段

 哪!

 钱要大大的赚,但也得要适时的阻止她坐大成祸国殃民的妖姬,于是他们不

 时聚在一起吱吱喳喳的商量着压制她的对策…

 “这六人小组怪怪的。”林书艾在四月底正式离开了“长明电子”来到“

 叶丰”之后,依然坐上特助的位子。她的工作是帮助水漾消化工作量,但大多时

 间则是观察各个主管的工作能力与态度,对水漾提供用人的建议,对外则是调查

 合作对象的来路与公司信誉。工作质充机动,地位也超然,完全符合林书

 艾绝不受拘束的狂放子,要她乖乖坐着做事,简直要她的命。

 “哪有!我看最怪的是那个叶展宏。”吕依芳暂时停下敲打键盘的手,加入

 嗑牙的行列。

 所谓的六人小组,就是叶、纪两家年轻一辈中,最有能力、同时也被看好的

 男女。这些人曾经到水漾家中作客过,但并没有为彼此留下好印象。

 他们的长辈安排他们回国加入公司之后,颇努力求表现,纷纷在子公司或总

 公司出一点成绩。但也只能做到这样了。再强的主将,也承受不起弱兵的拖累,

 偏偏他们身边的执行人员都是平庸之辈;平庸还不打紧,更可怕的在于那些人又

 是撤换不得的亲戚,简直让人吐血!腔冲动与理想,都让庸才拖累,七折八扣

 下来,成果让人想上吊的难看。

 水漾笑了笑,心情不错的她并不介意开会开到一半,突然聊起天来。

 “他们一直想做出大成绩来跟我别苗头,怎么也不愿在我面前显得逊。瞧

 瞧!炳佛、柏克来、哥伦比亚…都是喝洋墨水回来的,怎么可以输给我这种技

 术学院毕业的小人物咧。”哈哈哈,真是太爽快啦!

 林书艾也笑着:“光拿一个纪达开做例子吧。他执掌‘纪光贸易’,业务经

 理是他姨丈,财务经理是他姊夫,人事主管是他表叔,企划部主任是他刚毕业、

 没半点实务经验的小妹,全是自己人也就罢了,问题是无能又平庸,每月支出项

 目里,际费就高达三百万,却没谈成什么像样的合约。纪达开手下有五十个员

 工,但他却一人当十人用的担起找客户、选代理商、做行销、管帐的工作。那些

 人动不得也就算了,这个月他母亲又推荐了几个刚退伍的表亲要他接收,职位还

 不得少于课长才要。”

 “哈!累也累死他。”吕依芳幸灾乐祸。

 “他们早该知道任用庸材坐大位的后果。”

 “你不管?”林书艾问。虽然是子公司,好歹也归总公司监督,子公司亏损,

 对“叶丰”本体也没好处。

 水漾哼道:“光是这几个月刮他们一层油水来让‘叶丰银行’成呆帐比率最

 低的商业银行后,他们已恨不得吃我的啃我的骨了。我还不想戴上那顶‘诛杀

 亲族、铲除异己’的华丽大帽子。随他们自相残杀去。”

 “你恐怕很难置身事外。最近那六个人非常需要借用你的黑脸来赶走一票冗

 员。”于是有了一些小小示好的动作。

 吕依芳同意林书艾的观察。

 “上个月的银行测案,叶家大叔那一派全力护航你的提议,然后纪家小舅

 那一支也立即跟进。前所未有的,股东以百分之八十的支持率同意放手让你主导。

 当时真是吓了我一跳。可以预见,最近几个月他们要争先恐后向你弯示好了。”

 林书艾摇摇头。

 “每个大头头都知道自己下面的人有几个人才与庸才,但又因为是亲戚,长

 年姑息下来,也不好开口叫人走路,最好设计让外人来当刽子手。那么当庸才上

 门哭诉时,他们还可以陪着一同唾骂你的狼心狗肺,顺便表示自己的无能为力。

 因为形势比人强,上头已然变天了。”

 “水漾,你要怎么应付?”吕依芳想知道水漾的立场,好拿捏以后应对那些

 人的态度。

 水漾嘿嘿一笑,打起了官夫人腔:“我只是个妇道人家,什么也不会。所有

 重大事情,就让我们家官人去处理,我懂什么呢?”

 三人忍不住笑了好一会。

 “咳咳!言归正传,要是那六个人之中,有心靠过来的话,又要如何?”林

 书艾问,一边还着肚子。

 “慢慢来嘛!不急。”

 “水漾,你还是当心一点比较好,我真的觉得那个叶展宏对你有其它的企图

 耶。”吕依芳认真道。

 水漾皱眉想了下。好不容易才把脸孔与名字兜在一块儿:“他能对我怎么样?”

 “他好象…一只求偶中的孔雀,拼命求表现,甚至争取要进入总公司的开

 发部,三番两次的与他巧遇,他眼光都怪怪的直瞅着你瞧。水漾,他似乎想证明

 他比叶遐尔要适合你在各方面。”

 “真的?”林书艾一向佩服吕依芳对他人的直觉感应,那通常距离事实不太

 远。“不错嘛,没几个女人在结婚后还有这等风光。”

 水漾不予置评。她要是常把这种无聊小事放在心上,那一整天也别想做正事

 了。

 吕依芳凝眉道:“老实说,大总裁休养半年多了,却不肯回公司上班,当然

 会带给别人好逸恶劳的假相。任由外界加诸水漾不公平的评语,就是不负责任。

 水漾,你怎么允许他这样对你?”

 水漾抬起双手,希望她们两人别轮番炮轰,因为再下去肯定没完没了。

 “请你们相信,我真的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而我老公也没那么软弱懒

 惰怕事OK?你们该知道我不可能会看上那种人。”

 “我们是相信你,却不相信他呀。”林书艾撇撇嘴。“从你们结婚至今,我

 们见过他的次数不出五手指头,哪有机会了解他?更进而挖掘出他绝难为人所

 知的优点?”事实上她们四人都一致觉得水漾被下降头了。

 “我自已知道就好了。请记住,嫁他的人是我。”

 吕依芳好奇问着:“正常人无所事事了大半年以上,八成要发疯了,你老公

 都不会吗?”

 水漾突地一笑:“那也是我近来一直在猜想的:他是否有其它更好玩的事在

 忙着?”

 五个多月的夫生活,推翻了她对他初步的认识,也让他对她多了一份经心。

 她觉得自己像在挖宝,想知道在一个看似淡泊无为、平庸好情的男人身上,可

 以挖掘出多少束西。

 她发现他一天上网七个小时,国际电话的往来更可以用热线形容之。她不相

 信数万元的电话费来自对公婆的嘘寒问暖,他们一家子感情要真有那么好,就不

 会分居三地了。

 “怎么说?”吕依芳与林书艾同声一气地问。

 水漾扬了扬眉。

 “我假设除了是‘叶丰’的总裁外,他其实有别的工作,并且是他兴趣之所

 在。”

 “奇怪。”水漾手持一份文件,尚未看完就低呼着。

 “怎么了?”从时代杂志中抬起头,叶遐尔问道。

 才刚用完晚餐,管家送来一大壶水果茶,茶香弥漫在书房中,使得空气中有

 着淡淡的酸甜味道。

 大多时候,他们都会一同在书房消磨晚饭后的时光。偶尔闲聊几句。要是有

 亲友的投诉电话来,也好丢给他去应付。

 “为什么‘丰扬集团’愿意分一大杯羹给我们?”

 叶遐尔不动声的问:“为什么不?去年他们就有意愿找一家公司合作生产

 电子零件。”

 “但他们明明自己吃得下。”水漾思索道:“这个集团不仅是台湾排名前十

 大企业,更在前几年取代了日本,吃下全球百分之七十的电子零件市场,为此,

 他们在东南亚与大陆共建了二十个厂房,足以供应其所需了。”

 “就我所知,他们去年争取到一份新合约,庞大的订单让他们一时来不及扩

 厂,为兼顾品质与时效,他们不得不挪出一部份让人代工。”

 水漾弹了弹手上的文件

 “对。即使是一小部份,少说也有数亿的净利。但他们大可从以往合作良好

 的企业中去挑选,不一定要考虑我们。我猜全台湾至少有五十家公司想争取苞‘

 丰扬’合作。你认为我们加入其中有胜算吗?”

 “既然他希望我们去竞标,当然机会都是平等的。何况我们条件并不差。虽

 然我们在电子零件方面尚未有太亮眼的成绩,但厂房与员工齐备,随时可上线,

 绝对是吃得下这个大饼的。”他接过她手上的文件,以铅笔勾画出上头标示的五

 间厂房与作业员数量。

 水漾挪近身躯偎着他,拿出一张白纸计算给他看:“喏,算师评估出获利

 约莫是四亿,但别忘了,一旦代工‘丰扬’的部份零件,我们就得向他们购买机

 器等相关生财器具。至少要支出二亿几仟万,再花一个月送工程师去进修,学习

 维修与操作技能,训练作业员等等,全部加起来成本就差不多三亿了。除非‘丰

 扬’与我们有长期合作的计画,否则这件生意并不划算。”

 叶遐尔低垂的眼睫掩去眼中过的光与赞赏。

 “反过来说,假如我们做得好,后就算不替‘丰扬’代工,我们也可以优

 秀的制造技术吸引客户直接下订单。一切也不算做白工。”

 “哼哼,亲爱的老公,您别忘了‘丰扬’吃下这片市场百分之七十,而我们

 的主业也不在那儿,没命跟他抢生意的。人家花了数十年的努力才有如今大口吃

 的成果,我们有碗汤分着喝就要知足了,别妄想太多。你老婆我现在的工作领

 域顺手的,没有换跑道的打算。”水漾讶异他的天真。奇怪?他一向务实得超

 于保守呀,怎么会蹦出这种白梦?发烧了吗?

 他好笑的拉下她贴在他额上的小手。

 “想退回这份企画书吗?”

 “是的。”她点头。

 “不争取?”他看向她。

 “当然要!”她双眼迸出旺盛光采。

 “那为何要退回?”他下巴点了点文件。

 “我要企划部对‘丰扬’做出至少五年的合作规划,再让业务部去争取到合

 约。然后,待算师算出合理的利润后,我要‘丰扬’吐出更多的汤与我们分

 享。”

 他顿了一顿,小心翼翼地问:“你对‘丰扬’的老板了解多少?”

 “现在不了解,不过很快就会知道了。”

 “那你哪来的笃定?”她根本是自信过了头。

 水漾自傲道:“我一向先决定自己想得到什么之后,才去争取,而不管对方

 是圆是扁。有绝对的自信,才有成功的机会。”她看着他,笑笑地:“你觉得我

 不该太自信吗?”

 “你一向以自信的态度予取予求吗?”他觉得她太锋芒外,太早成功,太

 …危险,像是从未体认恐惧滋味便已享受成功的初生之犊,心中微微有着担忧,

 为她。

 水漾将文件丢开,双手环上他颈项,两人靠得好近

 “我笃信立志要趁早。许多人往往拿不定目标,所以大多时间都浪费在找寻

 上。但我总是很快的订下目标,然后花全部的时间去努力,然后得到。”他,不

 就是她的勋章之一吗?

 “总会有事与愿违的时候吧?”为什么他好象成了被垂涎的猎物?

 “不是事与愿违,是还没得到。”

 “例如?”

 她瓣抵住他的,含糊低哑地道:“你…”吻住,探舌勾逗他的保守。

 夜深了,投向被的怀抱,做个绵的颈鸳鸯梦吧,春日漫漫,情意正浓。

 一个三十三岁的大男人,为何总会让一个二十七岁的小女人逗得心跳加速,

 愈来愈失却引以为傲的镇定功夫?这是叶遐尔最近一直在反省并自问的。

 明明是纯粹的各取所需婚姻,不该有其它过于浪漫的想望,但她看向他的眼

 神,为什么含着情意?他并不是不相信世上有所谓的一见锺情,但他很明白自己

 并没有让人一见锺情的条件。

 水漾才是拥有充足条件的那一个。

 相信很多男人第一次见到她,都会惊得难以自持。就算杂志上早已多有报

 导,对她的相片也不陌生,但当真正面对面时,仍是震撼。

 叶遐尔相信其它男人与他的感觉相同。

 他还记得半年前她来探病时,乍见她时的目眩神,差点让他无法正常应对。

 老实说,在商场上真的很少看到她这么美丽的女子。一般来说,相貌清秀些的,

 就会被捧成大美女来看了。而水漾这种相貌,通常可以去当明星还绰绰有馀。

 老实说,在上社会的场跋,美女绝对不缺的,一大堆模特儿、明星,或者

 是各公司的公关美女们充斥其中,皆暗自期许以自己优越的容貌博取企业名

 垂青的目光。不管是当个短暂女伴,或者是钓长期饭票,都足以使她们过一段虚

 荣富足的生活。

 按照正常的程序来说,美女利用美貌来登天是最方便实用又快速达到目的。

 成千上百个出身平凡但又相貌姣好的女,百分之九十九都会择此路行之。但偏

 偏水漾成了例外。

 比美貌更甚的,她有一颗灵活的商业头脑,有一副敢冲敢赌的倔情,而且

 …很不知道怎么写“怕”字。

 倒也不是说身为美女就不应该在事业上表现采,而是既然已是美女了,少

 有人肯再花心思去充实自己,开发自身才能她何必?反正一张美脸就够她受用一

 辈子了。

 仗恃着美貌而贪懒的女人比比皆是,所以水漾反倒独特了起来。

 这…会不会是他毫不犹豫答应她求婚的原因?

 也许好友说的没有错,他不是那种对自己人生轻率视之的人。就算对爱情、

 婚姻没有太大的期许,也不至于随便处理。否则他不会单身到三十三岁,直到水

 漾终结掉他单身汉的身分。

 就算他不是所谓的美男子,也不是“叶丰”员工私下排名中最被垂涎的世家

 公子,但想嫁他的女子依然不少。吃过的相亲饭不下数十顿,女方拒绝的,或他

 无意的,使得一切不了了之。名门淑媛或许挑剔,但其它女并不。他的下属,

 以及许多想嫁人豪门的女人常有向他示好的举动,但他也避过了,不能说他有柳

 下惠的品德,而是他深谙明哲保身的道理;每一个偎过来的福,索求的不外是

 感情与财富上的保障,他无意玩这种成人游戏,也厌恶绵绵不绝的纠,最好的

 方法就是打一开始就别涉入。

 他的自律,加上并不出色的外表,让他得以与绯闻绝缘,日子过得清静自在。

 也不知是为了什么,竟结婚了。她来求婚,他顺势答应,糊里糊涂中,居然

 不曾感到后悔过。

 如果说是心窍,这几个月来,也该回魂了。但他却有愈陷愈深的恐慌。

 原本,他很冷静的,可以客观的观察她,把她当事业伙伴来看,给予小小的提点,

 冷眼看她在“叶丰”内大展身手,冲个头破血抑或悠游自在他都可以平常心视

 之。

 但那种自持逐渐消失了。在她含情的勾逗下,若有所求、毫不客气的攻占下,

 她…好象一直在他身上贴标签,那标签上写着私有物,水漾封缄。如果还有别

 的字眼,那肯定是“请勿触碰”、“水漾独享”这一些。

 奇怪的女人,一点也不像他印象中任何一个女强人那样冷漠、高傲、不屑撒

 娇示好,总以为在公事上强悍,在私底下也不能软弱,失去主导权。只有男人来

 她脚趾头的份,哪有她们去服侍男人的道理?

 但她并不。她在家就像个小子,睡衣一套比一套人,高兴时会勾引

 他,不高兴时会做半套来憋死他(半套,乃挑逗到一半转身走人,留他一个人槌

 心肝鼻血,摸摸鼻子冲冷水)。

 也不知她打哪学来的技巧,硬是能使他的自制力溃决如山倒。

 起初,她的手段其实算是生涩的,但她的学习能力非常强,一一探出他最怕

 或最有反应的地带之后,如今无须耗费太多工夫就可教他在上丢兵卸甲,再

 也不敢吹捧自己有什么高超的自制力。

 除却他原本所认为的理由娶她可以各取所需,他能顺利卸下总裁之位,而她

 可以当上“叶丰”的总裁在这之外,他必须更诚实的自问:真正的原因是什么?

 这是第一个问题。一旦答案出来了之后;紧接着第二个问题便是

 她为什么要嫁他?

 真正的原因又是什么?

 他有预感,他会得到很多的惊喜或惊吓。

 或许,他的人生并不若他所认为的平凡乏味,在水漾加入其中之后。

 呆坐在电脑前方一上午,任由彼方传来一连串数目字,视而不见的看着数字

 一串又一串的晃过,那串数字的结论是上个月份在日本的营利丰硕,可惜没人在

 乎…至少主导出这一切的人不在乎。

 那些数字全化成了一张张美丽得让人失魂的笑脸,占据他所有思维。

 眼,全为一个女子牵动…

 他没发现,这是他今生第一次产生这种对他人的探索望,怀着一种好奇、

 喜悦、与…期待。

 而这些,都不曾经过理智那一面的核准。这事,与冷静理智无关,只是纯粹

 的悸动。

 “遐尔,你确定你要陪我去?”

 今提早回来,就是为了谨慎打扮以赶赴“丰扬集团”老总裁的七十大寿宴

 会。虽然从来没有情,但因近来在公事上有密切的联系,她竟然收到了邀请函。

 当然要参加了。书艾告诉过她,企业界每年有五大名宴,若能接到邀请函者,可

 以说是非常风光,因为那表示他有绝对被肯定的才华能力与地位,才会让这些企

 业界龙头大老们下帖子邀请。而所谓的五大会,则是台湾排名前五大财团,地位

 崇高、年高德勋的老爷、夫人们所办的名夜宴。

 上社会的人士以能收到这五大名宴的帖子为荣,但却不是每一个富豪大户

 都能收到帖子,也因此才更让人趋之若骛。

 水漾决定参加的原因是今天所有想得到“丰扬”订单的公司主事者都有收到

 帖子,可见今晚是丰大老板决定谁是最后合作对象的关键,她岂能缺席?必要时

 与大老板打个交道是必要的。

 但,叶遐尔为何会自告奋勇的当她男伴?这几个月以来除了自家人的约会他

 会出席之外,他对外一律不面的。从以前他就不是活络于社圈的人。想来他

 是排斥的,那没理由他大老板今儿个突生了兴致吧?

 他是哪筋接岔了?

 在等待造型师送礼服过来,并帮她梳头化妆的这一段空档时间,管家送来一

 些垫胃的食物。参加那种场跋,一向没命大肆享受美食,她还是先把肚子填

 较实在。

 七点赴宴,她还有两个小时可以耗。

 “这种场跋不一定需要男作陪,你不必担心我形单影只。”她笑了笑,大

 眼打量着他的表情。

 “好久没见那些商界上的朋友了,趁此见面也不错。”他叉了块哈密瓜入口。

 水漾疑惑道:“我不认为你是那么喜欢应酬的人。”他在商界根本没几个真

 正的朋友好不好?

 “不希望我陪你出门?”他轻轻地问。

 “希望啊,但你不能怪我好奇心旺盛,以前你都不出门,怎么突然变了?”

 她不喜欢这种不懂他的感觉。

 “或许是因为…”他手上的叉子再从水果盘中叉起一块鲜甜多汁的哈瓜,

 送到她口中。“我开始觉得是一个丈夫了吧。”

 “呃?”什么意思?口中的水果让她没法子问话,但表情传达个十成十。

 “我们相处的时间实在太少了,这是要改进的第一点。”认为自己已给了完

 美的解释,他笑:“现在,你允许我当你今晚的护花使者了吗?”

 “啊?”还没回神,她呆呆看着他,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毕竟她没有足够

 的经验去与积极的他手。他一向是被动的一方哪。

 “叮咚”门铃声在几分钟后扬起,应该是造型师来了。

 “别发呆了,快把东西吃完。”她呆呆的表情好可爱,他忍不住欺向她红

 窃了一个吻,有点体会到她逗他时得到多少快乐。

 水漾楞楞的看着他,觉得他今天一定是被雷给劈到了,否则怎么会一切都这

 么不对劲?

 “你出了什么事?”她直觉问。

 “我很好。”他拉过她手掌贴在他额上以兹证明。

 “会不会是我发烧了?”她以另一手探自己的头。

 “你也没事。”他保证。

 “我不相信。”

 “无妨,你会慢慢相信的。”他安慰她。

 对着走进门的造型师点头打招呼后,他转身上楼沐浴包衣。直到走入了更衣

 室,再也忍不住的笑了起来。望着穿衣镜中笑得纯然快乐的自己,想不起来自己

 曾经有过这么开心的时候。

 三十三年以来不曾有过。不过,从今以后,那就难说了。当他发现他那精明

 美丽的子其实也很好逗之后,他也上了逗她时的那种恶快乐。

 快乐,唾手可得。

 他居然到现在才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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