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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不速之客(二)
 吴天远正狐疑之际,一名穿着十分体面的中年人面带笑容,缓步走了进来。吴天远并不认识来人,站起身来,向来人问道:“请恕在下眼拙。吴某好象与这位先生素昧平生。不知先生此番前来有何指教?”吴天远话说得很客气,可是却是一副世人于里之外的架势。

 来人看出吴天远的神态不善,对此却不以为忤,依然是春风面,道:“不错,在下是第一次与吴大侠见面。在下小姓胡单名全,贸然登门拜访,还望吴大侠不要见怪。”吴天远的神色并不因为胡全的客气有所改变,只是冷冷地道:“胡先生前来找在下究竟有什么事?”

 胡全见吴天远神色并不因自己的殷情而改变,心中虽然不大高兴,可是脸上却笑容不减,道:“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敝上久闻吴大侠神功盖世,早就想与吴大侠结,只可惜吴大侠侠踪不定,一直无缘得见。今幸闻吴大侠光临京城,敝上特命在下前来相邀。”

 吴天远心想:“这个胡全说我神功盖世,这倒奇怪了。知道我武功底子的人可不多呀。这胡全的主子是从哪里听来的?”

 他心中虽然疑惑,口中却道:“在下只是江湖上一个籍籍无名的小辈,这‘神功盖世’四个字却不知从何说起。我想先生你是认错人了吧?”

 胡全道:“吴大侠请不要误会。你听我说,向敝上举荐你的人是曾异秀、宫异鸣和元异常。想必这些人您都认识,你说我能认错人吗?”

 吴天远一听“海外三仙”的名字就气不打一处来。可是他又听闻举荐他的人居然是“海外三仙”心中倒是十分奇怪,面色显得十分古怪。

 胡全见吴天远的表情怪异,忙道:“当然,据他们三人所言,他们之前与吴大侠有一点小小的误会。可是他们现在愿与吴大侠冰释前嫌,化干戈为玉帛。”

 吴天远冷笑一声,道:“小小的误会?这个误会可真小呀!”

 这时胡全却从袖中取出一份礼单,递到吴天远的面前,道:“这是敝上为吴大侠备下的菲薄之礼,还望吴大侠笑纳。”

 吴天远没拿礼单,只是看了一眼,却见上面礼品有十数件,所列有金珠玉帛,古玩字画。胡全口中虽说这只是菲薄之礼,其实却是价值不菲了。吴天远在“清虚别府”中所藏珍宝无数,岂能对这些礼物动心?可是吴天远敏锐地感觉到对方的来头可不简单。在京城中能出这样手笔的人物可不多,说不定对方的主上便是王公贵戚这样的达官显贵。

 吴天远沉片刻,知道自己的麻烦来了。他笑了笑,向胡全问道:“请问贵上是京城中的哪位大员?”

 胡全只道礼单起了作用,忙道:“敝上正是当朝左丞相胡丞相,我家胡丞相礼贤下士,求贤若渴。我家大人对吴大侠仰慕已久,谓吴大侠为当世英雄。吴大侠若能随我前去见过我家胡丞相,后必能飞黄腾达,尽享荣华富贵。”

 吴天远默然不语。他心想这家伙来头可不小哇!他知道这位胡惟庸胡丞相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且其人此时甚受朱元璋的宠信,正值气焰熏天之时。势利钻营之徒无不奔走其门,珍玩玉帛无不敬献于前。自己一旦得罪了这个人,只怕后在京城将寸步难行。

 吴天远转念又想:“胡惟庸请我去做什么?还不是替他做看家护院的武师?再进一步,便是帮他铲除朝庭上的异己之类,做一个为虎作伥的爪牙。我吴天远堂堂七尺男儿,矫矫不群之奇男子,岂能为这等为人不齿之事?再说了,现在可以肯定‘海外三仙’已经投入胡惟庸门下了。让我与‘海外三仙’这种卑鄙小人为伍,这怎么可能?”

 想到这里,吴天远将胡全握着礼单的手推了回去,笑道:“对不起,请胡先生回去转告胡丞相,就说吴某多谢胡丞相垂青。只可惜吴某生顽劣,一介山野村夫,平里闲散惯了,上不得台面,见不得大官。再说吴某不过是‘海外三仙’的手下败将,自然也没有什么盖世神功,恐难当胡丞相重任。”

 胡全只道吴天远这是客套之词,当下道:“胡丞相让小人来,的确是诚心与吴大侠结,万望吴大侠不要推辞。”

 吴天远突然间将脸沉了下来,道:“你将在下的话转告胡丞相就行了。胡先生,你请回吧!”

 胡全见吴天远翻了脸,这才知道吴天远不是在同他客气。当下他也将脸拉了下来,道:“常人想见我们胡丞相一面都十分困难,现在请你去你都不去?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吴天远冷笑一声道:“少来吓唬我!吴某人向来还没有怕过谁呢!”

 胡全怪笑一声,向吴天远挑起大拇指,道:“好小子!你有种!”说完便拿起礼单,悻悻离去了。吴天远将胡全打发走后,这才叫来伙计,让他为自己准备一些热水。而伙计则说这会厨房里还没有热水,要吴天远再等一会。

 吴天远等伙计走后才静下心来想了一会。他对胡全最后那两句充危胁意味的话十分反感。他之所以不愿意与胡惟庸结,一方面是对这个朝庭没有好感,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自己有些象诸葛亮在出师表中所说的那样:“苟全性命于世,不求闻达于诸侯。”当然,以他的武功来说,自然不会“苟全性命于世”了,可是他向来行事低调,这“不求闻达于诸侯”却是十分对他脾味的。

 这也说明吴天远对胡惟庸本人并不反感。无论谁来请他,只要是朝庭里的人,他都是不会去的,这里面也包括了当今皇帝朱元璋。在他看来,虽然他拒绝了胡惟庸的邀请,可是胡全却是不应该生气的。常言说得好:“宰相肚里能撑船。”一旦遭到了拒绝,就出言威胁,完全没有那种海纳百川的气量。这就说明了这个胡惟庸人品有问题,哪里象一朝丞相应有的风范?可是他转念又想,这可能是胡全的个人行为,胡惟庸未必知情。即使如此,也可以看出自从胡惟庸当上丞相之后,他门下之人好不飞扬跋扈。据他所知,胡惟庸的家人从前是不敢这样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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