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生活,在别处
2002年4月的一个上午,一群人趴在班里面,浑然不知上的是什么课,前排几个平时热衷于和老师谈人生的积极份子,也像吃了葯一般在那里摇头晃脑地打着瞌睡。
论对课程的掌握程度,他们不一定比我们高多少,但论考试成绩,我们却至多是人家的零头,除了气愤之外,每每想起都感到沮丧无比。
但不管我们乐意不乐意,这是不争的事实。正如当初进入大学,每个人都会有相同的的开端,中间开始各自的过程,从而最后总有不同的结局:思维中,忽然后门开了,一个高挑
感、蓝色头发的女生闪了进来,继而快速跑到我的座位边,拉起我就往外跑。
出了门,小柳一脸的幸福。
原因是她接到了她们专业要去黄山西递写生的通知,为此她兴奋极了。晚上约大家聚到一起为她送行。
地点定在达园。
那晚小柳喝了不少酒,脸色红晕。
“我要去两个月啊,真有点舍不得哦”
“两个月啊,那我的日子会消停了”我会心一笑。
“喂,知道吗,你现在成天情绪亢奋,
脑子全是乌七八糟的念头,除了美女,就是美女。我很担心,我走以后,你也不闲着啊。”小柳大叫呢。”
“怎么了,不会生气了吧?”
“没事儿,我现在开心的跟王八蛋似的。”
“其实你还不明白吗,我就是上帝派下来带给你生机的天使,此前你生活一团漆黑,要不是前世临死前掉进河里,
喂了鱼,骨头随着河水的冲刷堆积在一起,成了螃蟹的天堂,老天才安排你找到了我。可以提前叫你感受人生要走的一段路,也就是你要经历的生活,走下去吧,别回头!嘿嘿,小白,小白,向前冲!还有我都要走了,怎么看不出你的伤感呢?”
“哈哈,最强烈的爱都
源于离别,你难道感觉不到我内心深处绝望般地痛苦吗。但我不能叫猴子笑话我啊,所以低调了点,不敢太表现出来”我辩解道。
小柳乐了:“嗯,这么一说,我心里好受点儿了。”
“**!你们两个太酸了吧!”老赵终于受不了了。
小柳凑到老赵耳边:“老赵,体会不到酸的幸福,就赶紧找一女朋友吧!”
“不要!”
“那你要什么啊?”猴子
嘴问。
“我只是想尽快离开校园,离开这个郁闷的地方,找到工作,赚钱。赚很多钱,在没有工业污染的森林、乡村或
地都是黑白花儿
牛的草原,盖一个大别墅,哦!是带厕所的别墅,周末你们休息都来我这里,大家一起喝,多美啊!”老赵陶醉在自己的梦里。
忽然,一个警校的小子醉的像烂泥般晃到我们桌前。一头倒向了默默,默默猛发出一声尖叫,那醉鬼一手拉着默默。一边哼哼示意我们谁也别
动。没等我们反映过来,猴子站起身来,握酒瓶的左手习惯性地闪电般挥出,酒瓶在空中划了个弧形,砰地一声砸在醉鬼地头上…酒瓶砸的粉碎,碎片飞溅出很远。那醉鬼血
面地栽倒了…
顿时酒店里尖叫一片,另外几个吃饭的小子迅速跑过来。
老赵晃着起身,轻蔑地望着那几个小子:“小小年纪,借酒装什么
氓,快带这哥们儿去医院包扎一下,在我没生气之前赶紧滚
没等老赵话说完,猴子又拿起个瓶子。在桌上猛的砸碎。剩下的半个瓶子参差不齐的龇着玻璃茬,几个人一看。搀起受伤的小子就走,并高喊:“牛比的话,你们别走!等好了。”
小柳迅速埋了单,几个人也赶紧撤了。
离开达园很远,默默还一直紧紧拉住猴子,好像刚才受伤的是猴子。
小柳在边走边埋怨:“一个人真正进入恋爱状态时,就应该是个成
的人了,如果你再三天两头惹事,那么你爱地那个人就会缺少安全感,哪个女人不喜欢有安全感的男人啊?”
“
好,猴子前段时间补考
的太压抑了,叫他释放下也好。”老赵辩解道。
好一阵猴子停下脚步,不好意思的笑了:“偶尔地心跳过速…真他妈有宜于身体健康呀。”
那天夜里,小柳在我身边睡着了,发出均匀的呼吸声,而我却失眠了,头脑中闪现出她将要去写生的黄山景
继而在山间缥缈的云雾中飘来
去,天还没亮的时候,忽然听见有人大叫。出门一看,老头哥裹着被子兴奋地一塌糊涂。
“
!老大,你也叫老鼠
了啊!”老赵眯着眼,光着上身,从他屋子出来。
老头哥胖脸哆嗦着惊叫:“刚才无聊上了下q宠物猴留言,黑哥回来了,早上到秦皇岛!”
这下大家都不困了。除了小柳一个人继续睡觉,我们几个陆续上网和猴子群聊。天边的黑色始终没有退去,再次体会到黎明前的黑暗是那么长。
黑子再次出现之后,就像变了一个人。从一辆崭新地奥迪车走出时,眼神中充
凝重,迈着稳健的步伐,眼神坚定而有力。因此我们并没有等到想像中那凶狠的拥抱。
倒是猴子激动的冲过去,叉开腿飞身骑到黑子身上,一边大喊:“俄罗斯的款爷,没带个白妞回来啊?”
黑子费劲地把猴子从身上掰下来,无奈道:“哥们半年前,已经不在俄罗斯混了。”
“去非洲了吧!和你黑人兄弟们会合了?”老赵开玩笑地说。
黑子拿出一条熊猫,扔给大家,继而大笑:“**!还真被你说对了,这半年哥们还真在非洲混了。”
众人一听,顿时大惊:“**!黑哥玩大了啊!俄罗斯都腻了啊。”
黑子苦苦一笑:“去年那边生意不太好做了。不过我和我哥们也赚了不少,回来以后本来去年想休息半年,过来看看哥几个,嘿猜怎摸着?我哥们发现新的财路了。于是在北京成立个公司,准备好好赚一把第三世界哥们地钱,于是没
没夜的忙了起来,一天只睡觉3个小时觉,所以没有及时和哥几个聚聚,实在不好意思啊。我这车坐不下这些人,车放你们小区底下。走着,咱打车国际饭店吧!”
“黑哥,那地方东西不实在还贼贵,要不咱还小北国吧。”此时猴子
脑袋都是海鲜。
再次去到小北国,丝毫没有任何变化,一样的服务员。水族箱里游着还没小手指
的小对虾,黑子刚要发飙,小服务员一眼认出我们几个,慌忙跑过来,低三下四一副典型马
的嘴脸。点头哈
地对黑子说:“您里面走,咱别看水族箱的,我马上给你做大地去!还喝小糊涂仙吗?”
黑子不屑一顾,等我们坐到了位置上,把菜单仍给猴子,
“猴子,你来点菜,想吃什么咱们就是整什么。”随后对小服务员说:“不要小糊涂仙了。给我们先整四瓶国窖1573吧。”
服务员一愣,慌忙解释:“大哥,我们这里没有这酒啊。五粮
行不?”
黑子脸色骤然变地更黑:“没有?你去烟酒专卖买啊!”“这个…”
“这个蛋啊!快点的…”
黑子俨然就是小服务员地恶梦。
当我们正疯狂的啃着螃蟹的时候,酒终于买了回来。
随后的时间,大家过得恍恍惚惚,有时故意和别人大声说话,哗众取宠,聊到开心的时候。一个比一个声音大,整个包厢笑得炸开了锅,提起那一摊子倒霉事地时候,所有人都沉静下来,用无声的啃蟹来发
心中的郁闷,总之时而兴奋时而消沉,中间有一次。黑子隔着桌子对猴子大喊:“猴子。你觉的我走时候说的话对吗?你他妈上学上的有劲吗?”
“***这学上得别提有多憋屈了…”
说完猴子“忽”地站起,举着手里的蟹钳对着黑子。拉开架势,刚想对黑子发一顿牢騒,突然对上沫沫的眼神,刚说出半句,就把一肚子的苦水活生生给混着蟹
了下去,身子一垮坐了下去,闷头狠狠地啃着蟹钳。
老头哥在一边连连叹气,过了一会儿,我忽然发现黑子低下头,一语不发,我悄悄问他:“咋地了黑哥?”
黑子抬起头猛的一搂我肩膀:“没有…”
只过了一会儿,他一头倒在我的身上,哼哼着对我说:“我好像找不回以前的感觉了…”
当时我坐在靠窗户的位置,左手托住黑子的头,右手不停的给他擦汗,眼睛看着窗外。那一天多云,空气里布
了水气。对面的马路上一群小学生放学,看似活泼地年龄却跳不起来,背上的大书包,
弯了他们柔
的小
,似乎举步为艰。一时间他们是否觉地回家的路是那么的遥远。海风很大,云层移动速度非常之快,时而遮住太阳,时而又匆匆离去,整个世界一明一灭。透过这一明一暗的快门,仿佛看到的10多年前的自己。
热闹场面持续了两个多小时,猴子喝多了,黑子也喝多了,老头哥喝多了,我也多了,几个人把地上吐得
七八糟,一塌糊涂,只有老赵却清醒地很,虽然看见地上螃蟹的醉肢夹杂着粘乎乎的胃
。一阵的作呕,但一想500多一瓶1573,一咬牙,闭上眼狠狠地把嗓子眼儿的一条螃蟹
咽了下去
终于,几个人勾肩搭背的晃出了小北国。那天的河北大街中段上,几个人宛如螃蟹附体,横向不停四处晃着,连续几辆出租车,刚刚靠近我们,却又紧踩油门匆匆离去。
“妈地傻B,哪天给爷逮着了,非砸了他地破车不可。”黑子冲远去的出租车
了口酒气,随后扭头傻笑:“嘿嘿,咱哥几个走回去?”
之后,大家靠着惊人地毅力,勾肩搭背、一步三晃嘴里高唱《为什么你背着我爱别人》回到了文耀里。在没有任何导航的情况下一头扎进了侯姨烧烤店,一人要了一盆疙瘩汤。
半清醒的猴子随口问了一句:“黑…黑哥!这次回来玩多久啊?”
良久,黑子双眼看天,缓缓道来:“这次是回来打官司,还他妈国际官司…”
“**!咋回事啊?非洲人也很
蛋?”猴子大叫。黑子长叹一口气:“说来话长,这个事情很他妈曲折。从和那群傻比开始认识,到他们来我工厂,再到发货遇到问题,然后哥们去埃及,在亚历山大港被他们扣留,之后死里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