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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间接性失忆
 那晚我无心看书。隔壁屋子学习过程中的讨论声,谩骂声,声声入耳。

 对于当时燕大的男子来说,最大的辱莫过于被自己女朋友飞掉,而且还是飞的无声无息。

 而此时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似乎我已经站在被抛弃的阵营那头,贴上了失败者的标签。一个在毫无预兆被下了判决书的人。小柳站在高处,面色森然,一字一句地吐出不愿意又不得不接受的事实----咱俩不合适!这种预感简直就像黑夜里划船在静谧泛着月的灏灏湖面,骤然、离奇地被暴风雨笼罩,狂风暴雨中惊雷闪闪,出于求生的本能,我没命地划着桨,如同一头原始的野兽,期望能尽快靠岸,但却被头而来的巨覆没。连船带人落入水中,挣扎片刻后,渐渐地我意识模糊,失去膂力,咕咕地吐出最后几个气泡沉入湖底。

 倘若真是由小柳讲出我们不合适。我该怎么办呢?那对我来说是一个打击,在哥几个面前则是笑柄。“坚强。”我铿锵的吐出这两个字。事情就算真的到了无可回旋的余地,我觉得自己应该爷们一点,即使真被飞了也要被飞得的带有风度。心里一面这样想着,一面又抱有一丝侥幸。但愿这一切只是假想,纯粹的假想。

 忽然听见猴子在隔壁大喊:“丧宁出来啊!对面楼那家女地又没拉窗帘…”

 于是大骂猴子是傻比。一个烟头狠狠的弹到墙上,踢掉鞋,倒到大炕上,把了若干臭汗,而又不晾晒,进而发酶的被子拉到前。望了一眼黑暗的窗外,哆嗦了几下,还是睡着了。

 接着我便梦见了小柳,梦见了小柳的脸。梦见了小柳的短发,梦见了小柳穿感吊带时地样子。

 还梦见***通明的鑫岛宾馆里,四通八脉。却只有我和小柳。画面简洁畅。宾馆走廊一尘不染并萦冉着白色的薄气。那种感觉准确的形容应该是。呃,天堂,对天堂。洒阳光地标间,窗帘叠缩在墙隅。小柳病恹恹地躺在上,侧脸看着璀璨耀眼地窗外。头柜上摆着一个仿水晶花瓶,里面着一束怒放的鲜花。我收回窗外眺望的目光,折回小柳身边,黑色地身影遮挡了她煞白地面容,小柳艰难地向我挤出一个笑容,近乎生离死别地笑容。砰,我的身体霎时像易碎的瓷器抑或是玻璃,四分五裂。感觉快死的应该是我,而不是她。

 但我始终无法清地一个问题是。当初和小柳走到一起是因为她对男人失望还是因对我对生活失望。还是干脆我们两人都不正常,也就是说。对一切都是错误的巧合,当真地就是傻比。

 第二天一早,我起晚了,屋里居然没人。想必他们已经去班里画重点了。

 急忙洗了洗头,出了文耀里,眼见着最近的一班3、4路在我前面开走了,干脆自己一直沿煤校走去燕大。秋风中,我的身上竟出了很多汗,又一阵风袭来,冷不丁的打了个冷颤。妈的,天凉好个秋!

 进了班才知道来岔了,课程是《工程经济》,而教室里寥寥无几的上座率,很容易证明,那三头兽根本就没来学校。问了下旁边的水桶妹,原来是我记错了日子,明天才是画重点的关键一天。无奈下既来之则安之吧,静静的趴在角落双眼望着窗外。

 《工程经济》那个老师滔滔不绝地吹着牛比,该君性格狂热,甚至有点偏激,以至过分地投入,吐沫星子四溅,前排的女生有意闪躲,终被此君发现,于是如梦方醒,故作镇定马上转过身做调整,迅速在黑板上写下“净资产收益率指标”地计算公式。

 坦白的说,从进燕大的第一天起,我就对大学生活失去了信心,每天的生活就像是行尸走,少许的阳光也不能叫我灿烂起来。回想这一段时间里,我生活平静,豪无感慨,偶尔的上课点名,或是和猴子他们一起突击那个三级A的考试,结果收效甚微,但却为此很少出门,睡眠不足,体重骤减。其实我喜欢平淡的生活,至少我认为简单的就是美,太过抽象复杂的那绝对就是丑陋。当人睡眠不足的时候,情绪就会陌名的烦躁,我开始怀疑当初我是否真的认识过小柳,或许她大病出愈,最终失忆。但无论怎样,在我看来问题不一定要有结果。我不会像老头哥那样非把无聊的事情掀个体无完肤的去解决问题。

 或许我从小就有严重的心理缺陷,情绪影响态度,而态度会为此深度极端。一切归零,爱咋咋地,老子现在是间接失忆进行式。

 中午杀进3食堂吃面,刚吃了一口,后背被人一推,门牙撞到碗上,没来的及做下一步反映,一个长发大饼脸女人已经钻到我面前,

 “喂,我们正说找你呢,柳柳回来了,上周4回来的,晚上她在达园请客,都是你认识的人,记的来啊。”

 我轻轻的扶了扶我的门牙,对着小柳寝室3姐痛苦的挥了下手。

 回到巢**,我就和大家说了。老赵笑曰:“去吧!就当打个牙祭,改善生活了,别的都无所谓。”

 猴子一听有饭局,赶紧冲了过来:“他宁哥能带家属不?要不带宠物也行啊?”

 我当下拒绝:“我想单刀赴会!”

 猴子一听大急:“别啊!他们人多啊,带个保镖吧。”

 “你个傻比,又不是去干仗,好好在家呆着吧,刚才谁他妈高喊,今天不明白接口问题,死不出屋儿啊?”老头哥开始大叫。

 猴子对自己发过地毒誓懊悔不已。只好作罢,灰溜溜地抱起一本书,死到了上。

 晚上在去达园的路上,我思考了很多。心里说不出的感受。告戒自己我从没有在这个女人身上动过情,进去了见好菜就吃,吃就走。

 还没上楼。在楼道里我就听见他们艺术系的人在叫喊,上去了看见小柳手舞足蹈的和旁边两个男生打闹,而且那两个男的我以前从没见过,顿时刚刚地很多想法抛之九霄云外。怒上心头。

 小柳一见我,拿起一瓶公牛冲着我说:“我不找你。你就不知道看我啊。是有新的了吧。”

 “我怎么知道你回来,没错!我现在充分享受着家庭温暖。”

 “哦,果然没看错你,哪儿的妹妹啊,怎么没有一起带来啊,”

 “天下的爷们都一样,哪能独守空房,你这旁边不还两个呢吗。”

 小柳身边地两个男人开始帮着说话:“真看不出,计算机的男生。还很牛比啊!我们一直以为你们只会打电脑游戏呢。整天扑电脑旁边,一个月都不洗一次澡。要不就是打架惹事。还会有女人喜欢你?”

 我一听,冷笑一声:“爷们计算机的男人,穿着朴实,一心游戏,没事还爱练练爱装比地傻比,看似确实无聊的生活,那比的上同一片天空下你们啊!”小柳右手旁一个时髦的瘦高个,一听我言下之意,以为我服软了,旋即起身一脸矜然:“我们,不就整天搞搞艺术创作,我们学地环境艺术,其实就是未来城市里辛勤的清洁工。谈不上什么有所建树吧。略比玩玩电脑施施暴力之地确实要高尚一点点。我这么说不是专指你,别往心里去。”

 “没错,这类以群聚,揪出一两个特列的改变不了整个大方向,也提高不了什么素质。赞同你这话,来咱俩干一个。”小柳左边的花衬衫小胖子略瞥我一眼,符合着同瘦高个碰杯。

 “真谦虚!”我嗤之以鼻“这城市美容师,也得先撒泡照照自己的尊容啊,一个个长得都能当模特了,都贼有特点,反正一眼望过去肯定就不是一正常人,幸亏头上顶着个搞艺术的帽子。要不早被送到野生动物园展览去了,我得好好把哥几个记在心里,回头到我们破系宣传宣传。我们落伍了,跟不上时代崭新地步伐,误解了各位了。”

 “瞧见没有,计算机系的多庸俗。”瘦高个气得鼻孔冒烟,一**坐下,画蛇添足地解释,

 “我所说的辛勤清洁工是比喻,比喻你不懂吗?”

 “他哪懂这些。”花衬衫小胖子一脸不屑,继而斜着眼说:“这艺术本来就是高于生活的。本身就不在一条起跑线,你能强迫别人和你并肩同行?拉倒吧,省省口水养养牙。”

 我冲那胖子笑了笑:“小胖子,你言之有理。咱的确不是一个起跑线地。瞧我这身体多单薄。这还没到冬天,就里三层外三层了。你再瞧瞧你,不对应该是您,还穿短袖衬衫,您这不是吗,就光这个点,我们能比吗?我们觉得比不了呀。您那地不是一般的高,那是相当地高。我们计算机系的都得仰望。”说完我拿着筷子戳盘里的菜,点了点头又补充“,真***。”

 “我穿短袖怎么了?我身体好抗寒,我乐意穿短袖。”花衬衫小胖子气的面红耳赤,从一副挑衅的姿态败下阵来。

 “小胖儿别误会,没人干涉您的私人穿着喜好。您别说这是在秋天,您就是在大冬天穿条衩跑到学校篮球场运动运动也没人敢说你的不是。没准还为此掀起一股向您学习的铁人运动也未可知。”

 “你…”饭局本身是充火葯味的。小柳身边原本打算给我下马威的两人,最后自讨没趣。不过这全要谢谢猴子,这三年在他的熏陶下,我逐渐修炼出铁嘴和钢牙。

 这番舌战的暗战后,饭桌气氛冷到了冰点。

 为了尽快打破僵局,不知是在坐的哪位仁兄说起了个关于女人的话题。

 男人面前女人永远是孜孜不倦的话题。

 一桌子男的你一言,我一语,先后评判起各种女人的特点,再往后便是下龌龊的段子:谁谁脚踏几船,那就是大家崇尚的榜样。

 一桌女人席则唏嘘不已。

 小柳似乎被抛弃冷落在一旁。闷头不语。很多时候女人就是凭着感觉判断事物,思考要感觉,生活要感觉,所以女人就是一个感觉感的动物。这次小柳感觉真的怒了。呼啸着大喊:“你们男人就他妈是下半身动物,垃圾!”

 我一听乐了:“没错!垃圾怎么了?你们女人就牛比啊,还不是常被我们这种动物牵着走。”你…你他妈什么意思?”小柳声音颤抖了。

 “你是谁啊?你管我什么意思呢。算了,吃人家的嘴短,我简单的告诉你-----出去的子,泼出去的情,再也收不回了。”

 我刚说完,发现小柳脸色大变,意识到自己说做的过了,没等我改该口,忽然小柳拿起个菜盘向我仍过来。

 “你个滚蛋,告诉你,你听好了,我恨你!我恨你一辈子!”

 说完,抹着眼泪跑下楼去。

 而我的表情既痛苦,又如释重负,摸了一把脸上的菜汤,顺手拿起一瓶公牛,一口气吹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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