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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寒假
 生于八十逐渐成为一个时髦的口号,中国的八零年代是大刀阔斧的奔腾年代,当西方厌倦了往复如一的机械时代时,中国人正在准备将憋了二十年的力气在轻重机械上释放出来,那是一种愤,但绝不是上了发条的橙子玩世不恭,相反,连那时漂泊的雨也像是充力量从而下得狠劲的,重雨来临,计划经济渐渐松开了扼住巨龙咽喉的手,整个中国都在大气,同样八零这一代被计划生出的人也在这样的环境下开始成长起来,强大起来,带着叛逆,带着新,给现代社会带来不少生机和活力。曾经年少时接受着:要好好学习,天天向上;勤俭节约,不花钱;被着去崇拜“森林好小子”赖宁,但终究在我们自己的反抗下转化为:有学有玩,劳逸结合效率高;学会花钱,才能挣钱,这叫刺消费;讲究吃喝,这是营养均衡;有快就肆无忌惮的大叫,这是个性解放。并且崇拜起比尔。盖茨,特别是这一代人用亲身的体会感受着并反抗着中国特色的应试教育。

 寒假过得很无聊,我爸总是骂我从什么地方学来了这么多没素质的话,而且敢公然在阳台抽烟了。我刚把新学的理论和他讲述个开头,一个水杯已经面向我飞来,我夺门而出。

 2月的北方飘着鹅大雪,我一个人无力地走在马路上,浑身上下似裹银装。转载 自 鞭炮声此起彼伏一派过年的气氛。我缓步来到电话亭给黑油亮发了传呼,不一会电话响起。我像抓起救命稻草般抢过电话,激动得大喊:“在tm哪儿呢?赶紧的,出来陪我马路。我这儿有走私烟。”

 电话一边传来朗的笑声:“烟给我留好了,我们全家今年在沈过年…”

 寒风中我一个冷颤。马路上的我更加彷徨。

 那天夜里,我悄悄回到家。被打碎的杯子已经被母亲扫走。饥饿的我走进厨房见到一切能吃的东西就往嘴里放;拧开水龙头,接了一杯冰冷的自来水,几口喝干。走回我的小屋,踢掉鞋,倒到上,把被子拉到前,望了一眼漆黑的窗外,一下子就睡着了。

 大年初2,接到了老头哥的电话。他家住在郊区那边的燕兴,恰恰我的初恋女友也是那地方的,为此我决定去老头哥家拜年。顺便探寻下当年一直想来,却没有机会来的燕兴。

 从我家到他家坐公车要60分钟,车上的我一路颠簸,不知不觉陷入了梦幻,自己又回到了那空气都是甜甜的年代,在梦里她带我来过那里,一排排白色的职工宿舍…脑子里浮现出和她一起的那纯洁的花桥月下,她陪我逃晚自习黑暗中那胆颤的神情,我受伤后,她哭着给过我的那个深情的拥抱,她的泪水是咸的;她的吻…

 不知不觉车停了,把我从梦中惊醒,一脸的遗憾与失落。更糟糕的是下车后,一个是大胡子的胖子上来给我一个紧紧的拥抱,甚至那胡子已经扎到了我白的脸上。于是我大骂:“**,孙丹不在身边了,你老东西也不注意形象了呀,扎死大爷了。”

 “小比,知道来看你大哥了。”

 老头哥松开了我,给我上了烟继续说:“经过我昼夜不停的回忆,你相册里的那个女的,我还真见过,因为这里只有一个厂办的小学,我比她应该高一届,那时候都是校鼓号队的,她是吹小号的,哥们是打大鼓的。燕兴这个地方不大,基本都是厂里的人。我们这个燕兴机械厂,以前是个著名的兵工场,在和平年代效益当然每况愈下,但传说当年生产的榴弹炮91年送到了海湾战争前夕的伊拉克,可给这帮伊斯兰大叔感动坏了,后来老美真打过来了,很可惜那些炮弹居然没有响,这样想想也许美国人应该谢谢这个厂。”

 我们说笑着来到了他家,给他父母拜过年后,一起在老头哥的小窝里吃着水果,吹着牛比。但谈话内容无非是两个字“孙丹。”说实话我打一开始就没有看好他们的恋情,甚至做到每天攒一钱,准备哪天大哥真失恋了,好准备给他买酒。但对于当时老头哥完全一副天下最幸福人的样子,绘声绘地描绘他们的幸福,也只好奉承的接受,不好扫他的兴。至少在那一刻,我想我再怎么打预防针对老头哥都是免疫的。

 我们吃过午饭后,老头哥带我去他爸的办公室,在这里打长途是不要钱的。可偏偏天公不作美,丹姐的电话屡打不通,这便成全了我。假期里在家斯文的憋坏了,在电话里和猴子、大象、老赵、沫沫大喊大叫过足了瘾。大家彼此都想坏了,于是决定不等开学,过了十五就集合!

 这一年的寒假我在思想上产生了质的转变。我已无法对节里任何新鲜事物产生兴奋的感觉,甚至期盼着早点开学。我不再看晚,不再放炮。我无法让自己再像儿时那样幸福快乐,特别不再像以前那样期盼过年,甚至开始厌倦,其实过年就是那么的无聊!

 返校的那天早上,我自己搭车去的车站,天还黑着呢。只见黑暗中老头哥和他的父母一起赶来。送他上车后,依然千叮咛、万嘱咐,直到车要开的那一刻,才依依不舍地离开。我当时就想,老头哥一定要像自己的名字那样,高高地展翅雄飞,因为他父母对他的期望和爱太叫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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