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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有别于李虎啸的疏离淡冷,眼前这位一身端正西服的东方男子,连五官都拥有东方人少见的立体感,无框眼镜下更衬出他斯文的气质,看来温雅近人。

 此刻,他一脸尴尬笑颜的处于两道视线中,不知该对哪边陪笑最好。

 “瀚瀚,我好佩服你喔!每天跟块北极冰层处一起,难怪要不停的喝热茶驱寒。”红微嘟的嗔道,蓄意展现优雅的小手,小指微扬的端起茶喝。

 冰层!“这个…其实虎啸呢…与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相处,是稍微冷漠了一点点,可是私底下没那么…冰!”周青瀚安抚小佳人。

 “真的吗?可是人家好冷喔!总觉得对面吹来冰风暴,真是个没温度的人。一俏丽小脸视坐于正对面的冰锐双眸,丝毫不见退却,反而挑眉眨了眨。

 “瀚瀚!”李虎啸冷冷的眼淡横扫去。“我不知道你还有这么幼齿的小名!”

 “幼齿,哈哈!”乾笑两声,可爱的小姐喜欢替人取小名,他不好拒绝,否则让那张阳光小脸不高兴多罪过呀!“看吧!虎啸也幽默的。”

 “幽默。”娇颜甜甜一笑的咋著舌头。“我从来不知这两个字会从冷冷硬硬的花岗岩里长出来耶!”

 “花岗岩会长东西呀?”禀著学问精神的青瀚神情大亮,推推眼镜。

 “所以才有会奇迹、难得一见、This is impossible!(这是不可能的,)这些词句嘛!”

 “这个…”原来是绕一大圈继续暗讽虎啸是花岗岩石。

 “懂了吧?花岗岩哪懂幽默呢!再说,若会觉得北极冰层有温暖,那是失温将死的人吧!”

 “还不到、还不到!”说起这种带著研究的观察,青瀚也神色一正的发表看法。“以虎啸还不到冰层失温的状态,真的冰层是没有温度的,若以人来说,温度就是温暖,温暖是感受,笑容是最直接的感受,所以只要有笑容就代表有温度。”

 “哇!瀚瀚你好有学识喔…”这个看起来不知世间险恶,活像温室男人的家伙果然有趣。“你的意思是说,那个东西还不到冰的程度喔!”食指指著面对面那尊寡言,面色深沉不动的“东西”嚷著。

 “严格说来,是有冰却不失温。”青瀚以他辟细微的角度道:“虎啸是有笑容的,因为他是生意人,卖笑是一定的,所以笑的次数还算水平之上,只是维持不久,我算过,他角扯那一下应付对方都只有0.5秒,之后嘴就拉平,打过招呼后他是绝不笑的,套一句世人常说的,虎啸有很酷的性格。”只是有点过头。

 “就是说,他只有接客时挤了点温度出来。”俏脸下得了的叹息摇头,以可怜的眼神望着对方那副愈见森冷硬的面庞。“只有角的皮生涯,生命很空虚的,啸…”抛送媚眼,娇柔一唤。

 李虎啸的双眼出厌恶,尤其对这种毫不知的女子。

 “小姐,他不适合开这种玩笑。”周青瀚忙低声示意。“对女人他更是不苟言笑,你不是找他有正事,快说吧!”

 “听说香港李家二公子李虎啸和大公子李龙腾不一样的是,大公子在婚前女人关系复杂,还爆过情杀的绯闻,反观二公子却是个相当洁身自爱的男人,说得好听是不搞男女关系,说得直接是不近女,差点让人以为你是同恋,要我说呢!那叫假正经。”

 一声不得了的惊发自周青瀚口中,他张著阖不上的嘴,愣看高见和栽!

 “怎么?我说错啦?”对方肃然凛视的神态,狠狠透出想把人直接处死的怒焰。“你敢说,自己从没仗权仗势乘机欺骗过一个落难的女孩,还被人称为最有原则自爱的男人,呿,伪君子!”她可是认识受害者的,别想赖。

 “虎啸、虎啸,檄,至少听她说完目的嘛!”青瀚赶紧按下起身要走人的李虎啸,缓颊场面。“年轻小女孩,说话难免不懂拿捏的分寸,万一真有要事来找你,大家错过,有个疏失就不好了!”

 “比起朋友,你对小女孩包融力可真大呀,瀚、瀚!”李虎啸重声冷哼,如果不是看在朋友的份上,依他往昔作风,这小丫头早被轰出去了!

 哪可能现在这样,三个人坐在花园休闲区里,对著他没兴趣的人喝茶,听著两颗蠢包扯烂话。

 “你别对自己老婆之外的女人都没耐心,仔细瞧瞧,这个小姐跟你有得拚,以你这副严以律己,少言不笑,就跟冷和硬结缘的人,生人一见就回避,亲人靠近都得考虑,努力攀话也只能得到你正眼对看三秒钟,超过三秒钟最好自己别开头,否则不是冻死就是心律不整昏死,可是你看…”

 周青瀚霹雳啪啦的指向对面小娇娃。

 “这个小姐面对这么严酷、冷峻、活动暴风雪一样的你,非但没有别开头,还坚定不移的望着你,她做到了常人做不到的事,多么勇敢,看在这份值得鼓励的勇气上,就该听听她要说什么!”

 原本就很冷的场子因这番话更是温度骤然失温,李虎啸端著他的面无表情,却有很寒、很冷、很冰的气流感以他为中心幅扩大,冰刨视线缓缓扫过好友。

 “呃!”好友这才觉口快的一惊!“你应该不介意我用生动的方法描述吧?”抿抿乾笑的嘴,顺便发凉的手臂,怎么觉得那双眼好像化成鞭子拂来。

 “原来,这就是你对朋友的看法,真是传神呀!”李虎啸虽扯著不愠不火的角,却清楚的传出切齿声,让周青瀚知道他这趟欧洲行不用有好日子过了!

 “瀚瀚…”佳人忽唤著。

 “什么事?”视线马上从失温的友人处转移,展专门给女同胞的温灿微笑。

 “你把我说得好厉害喔!其实人家也是被的,整整两年,有一年半的时间,都要面对一双锐利、杀气、恐怖,随时等著撕开你的兽眼,有过这样的历练,再怎么非比常人的视线都打击不了我!”她深深叹口气,仿佛为自己乖舛的命运无奈。

 少女柔弱的无助,永远能抓住大男人的同情与怜惜。

 “真可怜,谁对你做这么没有人的事?”什么样的环境竟会这么摧残少女,周青瀚寄予无限怜惜的眼神。

 “谢谢你,我已经走过那段霾了。”小栽轻捂心口,回以柔怯的微笑,一派楚楚可怜,果真将大男人的自尊发无限。

 她可没说谎,只要被号称“丛林中的优雅绅士”…豹,那双透著异泽的双瞳,媲美断层扫描的视线,给狠狠扫个一年半载,天天从头到脚、由内到外,透视个清清楚楚,连你不敢置信的地方,对方都比你还了解,经过这么魔鬼的淬炼,花岗岩的冰刨视线算什么!

 苦情戏,虽不是各个都上钩,至少对李虎啸那尊伪君子无用,因为他给同伴一个斜睨的白眼,没关系,有用的人只要一个就够了。

 “在这不用怕,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尽管说。”周青瀚迫不及待想伸援手安慰佳人。

 “谢谢,瀚瀚,你人真好。”

 “只要你明白人间处处有温情,千万不要放弃任何希望,成功都属于不放弃的人。”他握住那双纤纤小手,诚恳的道。

 “我也这么觉得、我也这么觉得!”可爱娇颜连连颔首,回握住他。“我非但从不放弃任何希望,还会创造希望,无论用尽任何方法手段,我都会让希望再来一次,绝不轻言放弃!”

 青瀚大受感动。“真是个坚强、有毅力又勇敢的小姐。”

 “你好好喔!第一次有人这么说我!”水眸灿亮,语调慨昂。“每次长辈总说我,嚣张、顽强、诡计多端!”

 “他们一定不懂情的真谛,智慧的伟大。”

 “没错、没错,他们只懂很俗的七情六。”

 两人以要擦出火星的澎湃,视线织,紧紧相握,知音难觅,没想到今天遇上了!

 “阿瀚!”李虎啸忍著快痉挛的胃。“刚刚保全部的主任说他头晕发冷,你该去发挥医生的职责,顺便替整个保全部的人都做一次检查,展览快到了,别有人病了。”

 “可是…”很明显是要打发他离开。

 “这里有我在!”他头也不回道:“烂发的同情心只会引发更多问题,别忘了你的本职和工作岗位。”

 警告的话让周青瀚不得已的起身。

 “无论如何拿点爱心和良心出来,别过度威少女脆弱的心灵!”

 “脆弱的心灵,她!”嗤声,懒得与他多扯。“真不晓得你是生活太平到眼瞎视茫了,还是故意跟我作对。”

 “你这人同情心实在有待加强。”

 “适度要比泛烂好。”

 “放心吧!瀚瀚,我不会有事的。”争执的焦点笑道:“非但如此,我们可能还会有机会继续相处的探讨人生道理呢!”她有成竹的视李虎啸。

 “希望…是如此!”这个女孩相当有自信,如非真有方法就是低估虎啸,但愿不是后者。

 “老虎发威虽然可怕,可是我知道驯虎的方法。”她笑着挥挥手。

 傍了俏丽少女一个歉意的眼神后,周青瀚也只能抓抓头的离开了。

 “你握有我的把柄?还带著孩子来投靠我!”友人一离开,李虎啸马上环冷睨这个来路不明的女孩。

 “是呀!”她直认不讳。“我也不想当众拆你台,可是不这么说,要见你,很难!”

 “两个选择,自己滚还是我找人请你滚!”再也不想浪费时间和个女骗子耗,决定直接解决。

 “李家二少爷,我劝你别对我做出这么失礼的事,我有办法让你对我的话言听计从。”她拿出手机晃了晃。

 “一分钟后,保全部会有人来请你离开。”他起身,撂下最后通牒的话后转身就走。

 “喂!烈华姑姑。”少女轻快的声讲著电话,唤出定住李虎啸的人名。

 李虎啸豁然转身,只见眼前的少女忽然把手机挪开耳朵,仿佛话机那一头的人正扯开喉咙!

 “你是高见和栽!”俏丽慧黠,常眨著一双不停想嬉闹的眼,让人一看就有顽劣到皮的想法。

 爱古烈华曾这么形容过她两年来,忧心思念细细照顾长大的女孩,听说被豹眼杀手带走了,得古家上下都在想办法找人搭救!

 “姑姑,你不要这么凶,小心人家又吓到失踪了!”高见和栽又是撒娇又是嘟囔喊著。“知道、知道,人家断了两年消息,你急死了…人家也想死你了,可是…人家在魔掌底下讨生活,想走也没办法呀!”

 她以万般委屈的声咕哝说著电话,却以挑高傲然的眼神,看着沉蹙双眉的李虎啸。

 “没有,没骗你,知道姑姑你疼我疼得跟命一样,谁伤我,让我受罪,你都会让对方好看!”她瞥过李虎啸,对他用著食指,以动作告诉他;等著!

 李虎啸没看过有人能将眼神和声音分工活用得这么彻底的,对方以骄傲得意的神态示威;讲话的声却开始娇嗔的噎,倾吐可怜无助的哽诉。

 “可是…我好不容易逃出魔掌,一心只想见最爱我的姑姑,又怕被魔掌逮到,就来求…你那个号称很有办法的丈夫,想说…再怎么样,看在姑姑面上,他也不会袖手旁观,结果他…不理我就算了,还要找人…呜!轰我出去啦…”

 几乎,连站在一旁的李虎啸都可以听到手机那头传来子那震天响的怒叱声,更不用讲直接听著手机的挑拨者,也是同时就把机子再挪开耳朵,否则会有被洪水般的怒吼给震聋之嫌!

 “姑姑…”小女孩的泣诉愈演愈烈,非常清楚如何将对方母的弱点煽到最高。“其实…你根本已经不喜欢小栽,也不爱小栽了…对不对?呜…你不要骗我,看你老公的反应就知道,你跟小爸一样…你们都不要我了,那…我也不要小爸、不要你…呜,小栽讨厌姑姑了,我要永远离开古家…离开姑姑…人家永远不会再让你见到了…”最后一句话,对素来疼爱她的古烈华,简直是必杀之招!

 丙真是顽劣到皮的小孩,让人很想痛揍一顿!对一把鼻涕、一把泪唱作俱佳的高见和栽,李虎啸深感冲动!

 “什么…喔!好。”她鼻子,看向李虎啸,以乖巧的礼貌声喊“姑丈,姑姑有话跟你说。”

 接过手机,有生以来,在商场威风凛凛、冷静果断的李虎啸,第一次不晓得该怎么面对将要接起的电话,甚至回避的想,有没有可能这通电话是找人冒充的骗局,对方只是一个将事情调查清楚的骗子!

 “烈华。”可惜,电话那头果真是爱的声,

 “李、虎、啸,你只有两个选择,你若不帮小栽离魔掌带回我身边,那就换我逃离你的魔掌,说吧!选哪一个?”

 “烈华。”爱决断的口吻,让他知道事情不好善了。“你的要求我从来没有不答应的,但是我不希望你误会,这个女孩既然是你照顾大的,就该清楚她多能扇风点火,你知道她是怎么找上我的?竟然说握有我的把柄,带著孩子来投靠我。”面对这种威胁,他岂能妥协。

 “小栽这么说?”

 “没错!”

 “喔…”电话那头竟传来欣慰的声。“果然是个聪明的好孩子,不枉我这么挥洒血泪的照顾她,连威胁都这么命中目标。”

 “…”李虎啸无言,他该知道自己的老婆不能用常理衡量。“烈华,小孩不能给错误的观念,将来…不好教。”想到爱带在身边的儿子,真令人担心。

 “哪来错误的观念!小栽哪一点说错了?”没想到电话那头大声回驳。“你这个伪君子〔么男子汉,不想想用什么手段在我十八岁落难时欺负我,最后还敢跟我那个六亲不认的老弟串通整我,害我只能在恶势力下变成李太太,这不叫把柄吗!”

 说起被人陷害的过往,古烈华怒不可遏。“小栽是我照顾长大,说她是我的孩子都不为过,带著孩子来投靠你,指的就是她自己,她说错了什么?你说呀!”

 说?他唯一能说的就是“烈华,看过她之后,我已经很确定她是你亲自照顾长大的孩子,也了解你现在的心情是母亲在捍卫女儿。”这种耍赖到底的无理任、还有一搭一唱硬幺的对白,果然很有“母女”风范。

 “清楚就好,我告诉你,无论小栽说了什么扇风点火的话,你都给我,她的要求就是我的要求!”

 “亲爱的老婆,当你说这句话时,置丈夫这个名词于何地?”

 “丈夫名词置于何地?”问什么莫名其妙的问题。“不就是有事填资料、死后刻墓碑,还有食衣住行上的助力而已!”

 迸烈华虽是中西混血,外貌和教育环境却都在西方世界,对东方文化和文学有兴趣,却偏偏怎么学习都处于少筋的状况,再加上我行我素、有话直挑的刚烈风格,火大起来总是对话过度解读,常有令人招架不住的言论!

 “古烈华,等我回去我会让你理解,丈夫的名词除了你认定的那些,还有什么!”

 “李虎啸,如果小栽没回到我身边,丈夫的名词只怕后面会加个问号,等著瞧!”

 爱断然收线,李虎啸闭眸握紧手中的机子,像在控制什么,额上似有青筋在眺。

 “问号!”他狠狠切齿。“从我认识你之后,惊叹号就不曾从我生活中消失!”

 热情如火也烈如火的子,无论有理、无理都能自成歪理的子,此时此刻,真让他恨下得活活吃入腹呀!

 “姑丈…”自动凑到他眼前的丽颜,让他连回避的选择权都没有,娇滴滴的冲著他唤。

 哪怕是张笑容可掬的面孔,他还是深呼吸的捏了捏眉头,从来没想到有人的性格比他妹妹李水还让人穷于应付,光看他头就开始痛了。

 “相信你很乐意带我一起离开这里了。”她拿过被他握在手中的机子。

 李虎啸只能认命。“无法马上,得等展览完才行。”

 “那得多久?”太晚的话,以法西的能力,追踪线索很快会找上。

 “大概…你在干什么?”竟将手机的摄影镜头对著他。

 “喔!我只是做点预防,姑丈你继续说没关系,只是再怎么亲的亲戚,有些话得先讲前面。”

 “话?”

 只见高见和栽清了清喉咙,正道:“姑丈,我要告诉你,你有权做回自己酷酷的个性,有权选择不畏恶势力的坚定,但你接下来的表现都将录起来,当作给姑姑的呈堂证物,姑姑会依此决定该折磨你到什么程度,希望你谨慎考虑要说的每一句话和答案!”真好,先进的科技,一机多用的功能。

 甜美的笑容说著将人打入地狱的话,李虎啸这次的呼吸不但深而且长,缓缓的吐著气,像在控制好自己,双眉也皱得更深更重,因为继头痛之后,他开始觉得胃也在搐,天使光辉的小魔女,第一次看到有人这么符合的诠释。

 “我会尽快安排你离开这,到香港去。”

 “谢谢姑丈,可是我不想去香港,我要去日本,以姑丈的势力,一定有办法让我在没护照下,送我到日本吧!”

 “办不到!”终于有正当理由拒绝。“烈华要的是将你送到她身边,我可不想再为你闹得夫感情失和,你能去的地方只有香港。”

 “可是你的展览在日本也有一场,不是吗?”

 “调查得真清楚,我刚刚也说得很明,你要去的地方是香港,不是日本。”

 “哦,你这么坚决!”小栽没好气的

 “我既是你的长辈,就把礼貌用出来,不要你呀、我的,没大没小!”李虎啸受不了的端起长辈架子训诫。

 “你不愧和罗叔是好朋友,连训人的话都一样!”果然是物以类聚的性格。

 “罗叔?你是指睦天!”记得律师好友罗陆天也很疼爱这个女孩。

 “姑丈,其实我不想老是威胁你,可是…我劝你还是听我的话,送我到日本。”

 李虎啸横瞟一眼“自己去打电话去和你那个『慈母多败儿』的姑姑讲,她答应了再说。”

 虽然和晚辈计较不是什么光彩的事,但是被这个卑鄙小表占了太多上风,怨气难消,现在能够大声否决她一件事,还真是令人快慰。

 懒得再与她耗下去的李虎啸,决定继续忙工作的展览,才要叫她自己去餐厅用餐打繁间,手臂却被人勾抱住!

 “跟我卖可爱是不会有用的!”

 斑见和栽抱紧他的手臂,大眼瞠著,像个偎在长辈身畔正要撒娇的女孩。

 “姑丈真的不答应?”

 “我说过这得问你烈华姑姑。”

 忽然能理解为何她得这么多人疼爱,无论是环境塑造了她的机灵,或者她擅用本身的特点也好,这个女孩拥有率真灿耀的特质,很像带著阳光的微风,只是她所带的阳光并非暖暖直拂,而是洒下跳动的光点,用她的特让人不自觉放下心防,忍不住苞著她活跃的调子互动。

 扁以这副依赖人却又很不甘心,抿著红的模样,连向来不喜近陌生人的李虎啸,也忍不住想拍拍她的头,一笑以对。

 “姑丈…”天使忽又绽出那抹熟悉笑颜,撒娇的螓首磨蹭到他肩上,用很甜的声道:“经过刚刚,你很清楚我对姑姑的影响力有多大,你若真的送我到香港跟在姑姑身边,以我们这对『慈母败儿』,我怕你往后的日子…”她吐出舌头伸手做势往脖子一抹。“人生可能会被画上永远的句号喔!”

 前言收回,天使再怎么可爱,只要骨子里的是小恶魔的血,就最好避而远之。

 “相信姑丈会带人家到日本去的,对不对?”嘻嘻!

 这下不是错觉,李虎啸仿佛真的看到小魔女黑色的耳朵竖起,甩动的黑色长尾巴,出无比诡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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