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星辰大海
碧波浩渺,一望无涯。
在大海中航行的滋味与在长江中行船截然不同,这一点,英布有着很强烈的感受。
在江中,就算江面再宽阔,好歹你也能望到陆地,而在海上,纵算你登上再高的楼船,也一样只能看到天与海
替的那一条白线。
“哈哈,这才是我英布想要的生活,星辰大海、纵横无忌,想去哪里就去哪里!”英布一双大脚踩在油漆过的光亮甲板上,结实有力,虽然他的年纪已经四旬了,但这一切都湮灭不了他
中的那份豪情壮志。
“老英,这一回又是我们哥俩搭挡了,怎么样,卖卖力气给罗马人一个好看,如何?”听到英布这一声感慨,栾布跑出舱外,笑着说道。
“这还用你说,有傅帅在后面指挥着,我老英要是后退畏战,你一刀剁了我的人头!”英布气哼哼的叫道。
对于这一次与罗马人的大战,萧何、陈平等一干谋士都持了保留意见,他们的主张是秦军目前的扩张势头已经达到了顶点,当务之急就是先稳住已占领的地盘,然后慢慢的用经济、政治、军事等手段对罗马人实施打
,争取赢得战略上的主动,然后,再启动一场决定
的战役。
不过,很明显一点,傅戈并没有采纳这一主张。
这倒不是说萧何、陈平的见解有什么错误的地方,因为,以他们的眼光来分析的话,一场持久的对峙无疑比一次冒险的军事行动要稳妥得多。
这一层傅戈心知肚明,但他还是不能同意,因为他知道,在历史上罗马的真正强盛时期还没有到来,也许再过一百余年,等到尤利乌斯恺撒成为执政官之时,罗马将成为一个地跨欧、亚、非的庞大帝国,到那时。它的军力会更加的强大。
趁敌未起之时,先扼杀之。
弱
强食地法则自古便是如此,罗马是站在迦太基人的尸体上强大起来的,而今,它绝不可能再站到秦国的身上。
“老英,你看前面!”
忽然,栾布手指着前方,惊叫起来。
前方的海面上。一头展翅振飞的雄鹰映入眼际,是罗马人主力军团的标志,鹰飞九天,嗥翔万里,在第二次布匿战争之后,罗马军队便开始改挂起鹰形旗,同时,在鹰旗的下方还有表示隶属于军队地字样和大队、中队的代号。
“该死的,我们碰上罗马人的舰队了,足足有一个军团。快叫传令斗舰向傅帅回报。老栾,这回你看好了,哥哥我要让罗马人见识见识大秦军队的厉害!”
英布脸色一变。在吩咐命令的同时,他已经快步的扑到船头,一双利眼死死的盯住了越靠越近的罗马舰船。
就在英布瞧见罗马舰队的同时,罗马将军埃尔蒙斯也发现了对面地这支秦国小船队,他地意图很明显,那就是先一口
掉再说。
属于英布麾下的这支秦军搜索船队一共有三十条战船组成,士兵大约有一千五百余人,其中高大的楼船一艘,中型地蒙冲舰五艘,其余的都是往来快速的斗舰。
而他的对面。埃尔蒙斯可比英布阔气多了,整整齐齐的一百条乌鸦船,五千名罗马
卒,二万名划桨奴隶编成一个松散正方形的方阵,浩浩
的杀将过来,仅就这份豪气就已占了先机。
在这次被调派到东线作战之前,埃尔蒙斯的军团驻扎在伊比利亚半岛上的新迦太基城,作为大西庇阿执政官一手提拔并信赖的将领,埃尔蒙斯在西班牙地日子过得可谓潇洒。富庶的迦太基城邦给予了罗马人太多的慷慨,也让象埃尔蒙斯这样的将军口袋里充实腻
不少。
这次,要不是大西庇阿亲自下达命令,要不是听说东方的埃及和大秦有着比迦太基更富有的城邦,他埃尔蒙斯才不愿离开熟悉了的殖民地,来到这里打什么‘鬼仗’。
不过,既然来了,总不能空手而回不是。
想起出征前马尔克卢斯对秦国人的那番评价,埃尔蒙斯就气不打一处来,秦国有什么了不起,不就是打败了
琉西的那些个窝囊废吗?有必要将他们吹嘘成能与我罗马军队对战地强敌吗?
马尔克卢斯这么说,无非就是想提高对手的级别,然后给自己未来取得的胜利贴金,从而谋夺再次登上执政官的宝座。
“哼,有我埃尔蒙斯在,打败不入
的秦国舰队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情,马尔克卢斯将军,你就在后面好好的歇息吧!”
想到这里,埃尔蒙斯迅速的作出布署,船队由方阵变成冲锋三角形,同时,位于前列的划桨手加快划桨的频率,整支船队就象一支离弦的箭矢,猛然向秦军扑了过来。
座舱内,罗马桨手挥汗如雨,身上象水淋过了一样。
叫喊声有节奏的响起,一声比一声响亮,一声比一声高亢。
船甲上,已经有罗马士兵开始竖起高高的大吊桥,准备在适合距离时挂上秦军船只,然后痛击对方了。
可惜,秦军不是僵化呆板的迦太基人,英布也是一员久经沙场的老将,他一眼就瞧破了埃尔蒙斯的那点小算盘。
“扬帆转向,从敌军的侧翼驶过去,注意,不要陷入敌人的包围圈中!”
“弓弩手,全体火矢准备,听我命令,
!”
英布一道道的命令连迭的发出,航行速度飞快的斗舰立即如飞鱼般分散开来,偏向的侧帆带起劲风正好让秦军战船从罗马人的船队跟前掠过,一支支火矢
出,虽然没有能引起大火,但也着实让罗马人忙
了好一阵子。
“狡猾的秦人,给我盯住那艘楼船,追!”眼见着猎物从身边溜走,埃尔蒙斯当然不能答应,他狠狠的瞪视着敌阵,咬牙说道。
“埃尔蒙斯将军,等一等!”
“马尔克卢斯将军有令,与敌遭遇时,我军可适时撤退!”
刚刚赶到战场的提图斯大力的
着气,正要想将马尔克卢斯的命令传达,岂知埃尔蒙斯正为捕捉不到秦军的战舰而大为光火,现在一听撤退心中更是大怒。
“撤退,为什么撤,我埃尔蒙斯打败了吗?没有。提图斯将军,你看看,是秦人在被我军杀得到处逃窜,是不是?”
埃尔蒙斯涨红了脸,有些气急败坏的叫喊道。
在心中已经把自己算作大西庇阿亲信的埃尔蒙斯无疑是幸运的,因为执政官大人的垂青,他获得了其它将军得不到的宝贵地位和财富,但同时,他又是不幸的,因为他已经在权力争夺的旋涡中渐渐
失,他已经不记得一个下属、一个军人首先应该要做些什么?
首先,当然是服从命令。
不管马尔克卢斯的决策是否正确,埃尔蒙斯都必须服从,这就是军队,这就是军人。
“埃尔蒙斯,这是马尔克卢斯将军的命令,他是整支舰队的指挥官,这一点请你明白。”看到埃尔蒙斯一副嚣张的表情,提图斯沉下脸,气哼哼的回击道。
提图斯对于大西庇阿没有多少好感,主要是因为在
萨城会战时,他曾经多次要求增兵,但大西庇阿却迟迟没有动作,后来要不是马尔克卢斯的舰队及时增援,说不定他已经被脏力五世给击溃了。
就是这样,提图斯的部众在那一战中也是伤亡巨大,许多跟随着他多年的老兵战死于沙场,每每想到这些,提图斯对西庇阿执政官和元老院就气不打一处来。
其实,在这件事上提图斯倒是冤枉了西庇阿,由于
萨城位于希腊半岛的中部,由罗马本土调运军队去希腊的话,陆路山道难行,最简便的途径当然是走海路,可是由于当时正值信风季节,海面风
加,西庇阿的增援部队因此受阻不得不滞留于海港。
“哼,提图斯,你不用多说,我当然知道马尔克卢斯将军是指挥官,来人,传令,与秦军保持距离,退后十里!”
随着埃尔蒙斯的命令下达,这场一触即发的遭遇战以虎头蛇尾的方式结束了,双方的损失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秦军一方,二艘斗舰因为过于靠近罗马阵形,而被敌船包围,船上士兵见势不妙,纷纷跳海逃生,幸好此时海面风
不大,跳海的士兵水性又皆不错,故而大部士兵被救起。
罗马一方,十一艘乌鸦船因为被火矢
中而燃起大火,由于船板上涂了易燃的油脂,加上放置一旁的船帆被烧着,一时火势蔓延无法扑救,船上四百余名士兵加上二千多人的划桨奴隶惶急中仓皇跳海逃命。
可是罗马士兵不比只穿着轻便甲衣的秦卒,他们大多身穿着格斗防护的重甲,这一下沉到海里,重量立即加倍,等到一旁完好的战船前来搭救时,四百余士兵活着逃生的也不过百人左右,反倒是那些光着膀子的奴隶,一个个仰着头在海面上用力扑腾着,等待和希翼着同伴的救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