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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夜里的国家音乐厅外来来往往着许多人,于漫光环视四周,这是她小时候所不敢幻想的场景,印象中来听音乐会是有钱有闲的人才做的消遣,她作梦都想不到有天她也会成为她心底所想的那群有钱有闲的人士之一。

 纵然身边陪伴的人并不讨喜,不过今晚的表演足以弥补,她如此深信着。

 站在于漫光身边的高忠诚打着歪主意,连续多他一直邀她出来,送她礼物、巧克力,没一样打动得了她,如果是依他从前的脾气,早就放弃不理会她了,天底下又不是只有她于漫光一个,他何必自讨苦吃?不过一想到成堆的债务,他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追求。

 既然鲜花、礼物打动不了她,那么他就走文艺路线,邀她来听音乐会。

 这回他果然下对了棋,于漫光考虑了下,便同意与他一同来欣赏音乐会。呵!呵!只要她肯跟他出来,往后的事就更好办了,不枉他砸大钱买两张票。

 “漫光,我们进场吧!”高忠诚故作绅士状邀她。

 “嗯。”于漫光收回打量四周的目光,随着高忠诚入场。

 在进入会场时,她意外地看见邵御飞也在场,邵御飞同时发现她的存在,两人皆是一愣。

 “总经理,原来您也来了。”高忠诚看见邵御飞,好不开心的上前跟邵御飞打招呼。“嗯,真巧,碰上你们。”邵御飞不着痕迹的打量两人。说实话,他没想到他们两人会凑在一块儿,前阵子他们明明在地下停车场闹得很不愉快,于漫光看起来一点都不喜欢高忠诚,现在怎么又会在一起?

 等等!于漫光喜不喜欢高忠诚与他无关,他何必管那么多?

 “总经理。”于漫光有礼地朝他颔首。

 “快开演了,我先入座了。”邵御飞找了个借口去找他的位子。

 “好。”高忠诚看了看时间,连忙带着于漫光入座。

 他们两边的位置有点小距离,邵御飞坐在前头最好的位置,而他们的位置则在后头与邵御飞遥遥相望,由于漫光这边可以清楚的看见邵御飞的侧面。

 “我们真是幸运,居然能碰到总经理。”高忠诚兴奋不已。邵御飞前来聆听音乐会,正表示邵御飞喜欢音乐,而今天他也出席,邵御飞会不会觉得他们两人拥有共同兴趣?或许明天邵御飞就会来与他讨论今晚的表演也说不定。

 好!他一定要仔细聆听,明天绝不让邵御飞失望。

 于漫光没理会身边的高忠诚,径自观察着邵御飞。今晚会遇上他是个意外,从那他在地下停车场替她解围后,她都尽量避开他,也分不清自己为何要避开他,但她就是不想和他碰头,却没想到今晚会与他遇个正着,且她身边还跟了高忠诚,不知他心底做何感想?

 甫发现她居然会在意他心底如何想她和高忠诚,于漫光连忙要自己停止下来。

 她何必管邵御飞怎么想她?这是她的私事,她爱跟谁出门就跟谁出门,邵御飞不过是她的上司,严格说来他们的关系只是上司与下属别无其它,邵御飞根本不会管她和谁出来不是吗?

 她又何必自寻烦恼,想一些七八糟的事。

 “漫光,你看,坐在总经理身边的好像是总裁夫人耶!你说我们要不要上前去打声招呼?”高忠诚眼尖发现来了几名贵妇坐在邵御飞身边,而与邵御飞紧邻而坐的正是邵夫人啊!

 天啊!遇上一个邵御飞已经够他开心的了,万万没想到还会遇上总裁夫人,如果他今晚马拍得对,那么飞黄腾达绝非问题,在王哥那儿欠的钱也就不算什么了。

 高忠诚蠢蠢动,恨不得马上冲过去抱住总裁夫人的大腿摇尾乞怜。

 “就要开演了,我不想过去打扰他们。”于漫光冷冷拒绝高忠诚,要拍马高忠诚一人过去即可,她不想跟着去凑热闹。

 “对,你说得对,还是等中场休息时,我再去和总裁夫人打招呼。”高忠诚想想觉得她说得没错,他可不想打扰到总裁夫人的兴致,尽管他急得很,还是得再忍忍,不然“吃快是会摔破碗”的,他可不想巧成拙。

 他得忍忍,再忍忍!深呼吸,吐气,再深呼吸,再吐气,慢慢镇定下来,忍住!

 明明和邵御飞没多大集,于漫光的双眸始终忍不住往他那边飘去,见他和他母亲谈笑风生,其它贵妇人似乎也与他很,和他相处极为融洽,她突然有一种感觉,就是即使他们相处在同一个空间,正要欣赏相同的表演,他们仍是天差地别的两种人。

 他是高高在上、众人喜爱的天之骄子,而她则是被遗弃在孤儿院没人要的弃婴,两者的差别太大、太大了,他不是她所能接近的人,她知道,一直都知道。

 于漫光神色黯淡的转过头直视前方,不再盯着他看。

 “你也想和总裁夫人打招呼对吧?”高忠诚自以为是地问道,她那热切的眼神他太熟悉了,绝不会错认。

 于漫光看了他一眼并不搭腔。

 “你可以学学我,再忍忍,等中场休息时,我们就一起去跟总裁夫人打声招呼。”高忠诚以前辈之姿指导她练就一身忍功。

 高忠诚的热心指导换来的是于漫光的不言不语,高忠诚觉得她是在故作清高,忍不住在心底嘀咕。

 于漫光?什么?她抱持的心思不也和他一样?哼!假高尚!等他泡上了她,看她还有没有胆子对他?!

 时间一到,帘幕拉开,音乐会开始,美妙的音乐扬起,众人如痴如醉的听着台上的演奏。

 于漫光始终没办法将全副注意力放在音乐上,她的心思紊乱,却寻不到方法让自己沈静下来。

 美妙的音乐充斥在空气中,于漫光低叙着眼眉,望着自己紧紧扣的十指,脑海中不断响起“天差地别”这四个字。

 她究竟是怎么了?明知他不是她所能想、所能望之人,为何还要想着他?她傻了不成?!

 握的十指纠结得更紧,似一个个解不开的死结。

 “哇,台上那个弹竖琴的女孩好漂亮,就像个洋娃娃一样。”高忠诚低声赞叹,突地发现坐在他身边的正是他准备大力追求的于漫光,他清了清喉咙,故作正经。“呃…我只是纯粹站在欣赏的角度,你别介意。”他连忙澄清,怕她误会。

 于漫光没心思理会高忠诚说了些什么,台上弹奏竖琴的女孩美不美与她无关,她根本无心欣赏音乐,又怎么会注意台上的人的长相?

 高忠诚怕她会在意他的注意力放在别的女人身上,便闭上嘴,不再谈论其它人美不美,佯装认真欣赏着动人心弦的音乐。

 于漫光如坐针毡,恨不得马上离开!不知为何,她突然间不能适应与邵御飞共处一室的感觉,虽然他们之间隔了许多人,虽然他们的距离并不近,虽然这里空间大的,可她就是能感受到他的存在,而这感觉忽然令她觉得不自在,加上坐在她身边的高忠诚又让她突地感到厌恶不已,教她直想马上起身离开。

 而在另一头的邵御飞,眼睛虽然盯着正在台上弹竖琴的关海希看,可他的心却不由自主飞到后头的于漫光身上。

 事情不该这么发展,他坐在最靠近海希的位置,他该注意的人是台上的海希,毕竟她是他的未婚,是他要爱、要注意、要关心的人,而他却关心着坐在后头的于漫光?!

 是因为她和高忠诚连袂出现的关系吗?他觉得高忠诚这人心术不正,所以他才会为了员工的福祉而特别关心她吗?

 但于漫光是个聪明人,他十分清楚这一点,相信她不会被高忠诚的甜言语所骗,那他还担心什么?他们不过是上司与下属的关系,他不该管太多,不然就是捞过界了。

 他即将要与海希结婚,心该定下来,其它不相干的人根本不该在他留心的范围内,他要好好留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千万不能伤害海希。

 邵御飞一遍的告诫自己,台上正在演奏的曲目,他却是一无所知,整个人心不在焉。

 一旁的邵母并没有发现邵御飞有何不对劲,她的注意力全放在台上的关海希身上,她笑盈盈看着海希弹奏竖琴,脸上是的感动。

 好不容易捱到中场休息,邵母就和一群姊妹淘拖着邵御飞到后头去看关海希。

 高忠诚看着他们一行人离开,心底好不失望。他都还来不及跟总裁夫人打声招呼,怎么总裁夫人就走了呢?

 “他们会上哪儿去?”高忠诚喃喃自语。

 “我身体有些不舒服,要先走了。”于漫光找了个借口离开。

 “什么?你要走了?但现在才中场休息啊!”高忠诚急得大叫,他都还没跟总裁夫人打过招呼,怎么能说走就走?高忠诚万分不愿离去。

 “你继续留下来听没关系,我可以自己开车回去。”于漫光看出他的心思,反正她本来就不想和高忠诚有太多瓜葛,高忠诚留下也好。

 “好,好,那你自己开车回去。”高忠诚乐得点头如捣蒜,至于于漫光的身体怎样不舒服,他不甚在意。

 于漫光没和高忠诚多说些什么,取过皮包便离开了。

 再继续待下去,只会令她更加不舒服,她需要一个没有邵御飞在的空间好好的呼吸,她全身需要放轻松才行,她已经绷得太紧了,好似一个不小心全身便会散开来一样,得快点离开才行。

 很快的中场休息时间结束,高忠诚远远瞧见邵御飞和总裁夫人回到座位,他这才松了口气。留下来是正确的,现下就等这场音乐会结束了,呵!呵!

 高忠诚忍啊忍、等啊等的,好不容易等到音乐会结束,他的双手用力鼓掌!他欣他鼓舞,音乐会终于结束了,他终于可以不用再忍了,可以跟总裁夫人好好的自我介绍一番。

 在大家忙着散场时,他以十指顺顺头发,双眼则忙碌的寻找总裁夫人的下落。于人群中,他眼尖发现总裁夫人的行踪,连忙冲上前开始自我介绍,问候着总裁夫人。

 高忠诚的出现使邵夫人吓了一跳,但她仍保持风度,带着温婉的微笑听着高忠诚的自我介绍;此等阵仗她遇多了,也晓得对方在打什么心思,所以从头到尾她皆是带着微笑,并不做任何承诺。

 如果对方真有实力,无须她开口,对方自能一步步往上爬;如果只会拍马,对公司一点助益都没有,这样的人不要也罢。

 高忠诚说得口沫横飞,自我介绍完便开始称赞总裁夫人是如何的优雅美丽,凡是他所能想得到的优美词汇他全用来形容总裁夫人,滔滔不绝,直到总裁夫人身旁的贵妇有礼地打断他为止。

 “高先生,不好意思,我们还有事,先走一步了。”关夫人听够了高忠诚天花坠的推崇,开口打断了他,再听下去,她们这群姊妹淘都要睡着了。

 “啊!是,我送你们出去。”高忠诚连忙鞠了个大躬,像是在恭送太后般送她们出去。

 “不用麻烦了,司机会来接我们。”邵夫人要他留步,真让他送,她的头会疼的。

 “那夫人请慢走。”高忠诚想想也是,总裁夫人出入一向有司机接送,他那已经拿去办汽车借款的破车不展现出来也好,保持良好的形象比较重要。

 送走了邵夫人,他这才想到邵御飞人好像不见了。邵御飞是上哪儿去了?他得四下找找,继续展现他拍马的功力。

 高忠诚丝毫机会都不肯放过,开始在人群中寻找邵御飞的踪影,总会让他找着的不是吗?他对此非常有信心。

 * * * * * * * *

 隔天于漫光到公司上班时不甚有精神,她的脑袋一片烘烘,心情不是很好,虽然很想振作精神,但就是没有办法振作,对于女同事们对她投来充敌意的目光,更令她感到烦躁。

 平时她对这种敌意并不予理会,可今天她的心情不是很好,这种莫名的敌意使她更加不快。

 待在充凝窒空气的办公室里会使她窒息,干脆拿着马克杯往茶水间走去,至少那里没啥人,可以感到清静些。

 她一起身拿着马克杯往茶水间走时,几名女同事皆有志一同拿着自己的杯子跟着往茶水间走去,准备一起围堵她。

 进到茶水间,于漫光悠哉的泡她的茶,身后跟了几名女同事进来,她自然知道,只是没心情搭理她们罢了。

 “唉!我说有的人呀就是表里不一,表面上对男人一副不感兴趣的模样,实际上私底下的小动作可多的呢!”率先开炮的女同事茶也不泡,索将杯子放在一旁的桌上,说话带刺,句句都针对着于漫光而来。

 “可不是吗,一方面要当圣女,另一方面则要当妇,不累吗?”锐利的眸光向于漫光,恨不得将她那张漂亮的脸蛋给穿。

 什么冰山美人?!她呸!这个女人就是看准了男人吃她那一套,才会将男人给耍得团团转!男人的眼睛就是不肯睁大一点,看看身边的好女人,如果他们肯睁大眼看,就会发现于漫光根本就不值得珍惜与追求。

 “我就说过,有的人就是本事大,能将男人放在手掌心玩。”几个女人你一言我一语,将于漫光攻击得体无完肤。

 于漫光不动声,喝着她的茶,当她们是群吠的疯狗。

 她不说话也不做任何表示,更是怒了这群女人。她们讨厌于漫光不是没有理由的,她常常就是这副死德行,谁会喜欢她?

 “我还记得有人曾说过她的业绩全是靠努力得来,我看全都是唬人的话!”于漫光不说话没关系,她就继续妒骂,非得让于漫光心底不痛快不可。

 “她说的话哪句能听?”Nana冷笑道。现在她见到于漫光心底就是不舒服,以前她还会想和于漫光保持不好不坏的同事关系,但现在不了,自从她在地下停车场看见高忠诚拿着音乐会的门票邀请于漫光一同去欣赏,且于漫光同意时,她的心就狠狠揪痛着。

 她偷偷暗恋高忠诚好久、好久了,为什么高忠诚会看上于漫光?究竟于漫光哪里好?她看不出来,也不想懂!不过她善于利用旁人的妒忌,公司里多的是爱慕高忠诚的同事,她偷偷的向她们报告她所撞见的一切,大伙儿自然群情愤,巴不得狠狠甩于漫光几个耳光,要她不得再靠近高忠诚。

 高忠诚可是公司里除了邵御飞以外,最受女同事们喜欢的男同事了,他幽默风趣、长相俊帅,很会说些好听话哄女同事们开心,这教女同事们如何不倾心于他?

 她们可以将售屋女王的宝座让予于漫光,但高忠诚她们说什么都不让!

 自从得知高忠诚似乎在追求于漫光后,她们的心底一点都不好受;既然她们不开心,当然也不会让于漫光太开心。

 女人的嘴是很厉害的,尤其是一群女人,为了不让高忠诚误入歧途,她们要狠狠责骂于漫光,唤醒于漫光的羞心,将高忠诚自魔掌中解救出来。

 “和这样的人当同事实在教人感到羞。”女同事拨了拨头发,恨恨瞪着犹自在喝茶的于漫光。

 “你说得是,不知情的外人还会以为我们的品行和她一样。”她踩!踩!踩!用力将于漫光的尊严扔在地上踩!不狠狠践踏她心有不甘。

 “那可就糟了,我一点都不想被人拿来和她相提并论。”Nana见于漫光镇定依旧,心头的恨意更深了。倘若于漫光哭着逃开,那还能消消她心头之气,可于漫光没有,而且一副与她无关的模样,教人看了如何不气得要吐血?

 “于漫光,你怎么说?”久久不见于漫光有任何反应,终于有人沈不住气了,厉声质问。

 于漫光缓缓转头看她们,就见她们一字排开,似有准备与她一决生死的打算,但她仅是轻轻的耸了耸肩,不发表任何意见。

 此举无疑是火上加油,气得所有人蹦蹦跳!她们已经气疯了,她怎么还可以置身事外?!

 “我在跟你说话,你听见了没?”有人忍不住愤怒出手,将于漫光手中的马克杯给打掉。

 马克杯经蛮力一打,重重摔碎在地,里头的茶水跟着泼了地,清脆的声响令每个人心头皆是一震。

 打碎马克杯的人硬是高扬起下巴不说一句抱歉,在她看来,这全是于漫光咎由自取,怪不得她。

 “你打破我的杯子了。”于漫光的眼眸飘向出手打掉她杯子的人。

 “我是打破了你的杯子,但谁要你不听别人说话?!”女子并下认为自己有错,反正全是于漫光自个儿惹人厌,怨不得她。

 “就是呀,Jane没错。”其它人基于盟友的立场,纷纷跳出来力,即使错的人是Jane,她们说没有就是没有,于漫光能拿她们怎么样?

 “于漫光,你态度傲慢,连个杯子都拿不好,凭什么怪Jane?”Nana更是将责任推回于漫光身上。

 ana的话立刻赢得其它人赞同。不过是打破了个杯子,有啥好计较的?

 见她们死不认错,于漫光只觉可笑,她摇了摇头,懒得和她们计较那么多,她们也有一定的年纪了,却还在玩这种国中、高中女生玩的幼稚把戏,这几年简直是白活了。

 “于漫光,你在笑什么?”Jane眼尖发现于漫光噙在嘴角的笑容,她马上发声问。

 其它人听Jane这么一说,全都瞪着于漫光,心底也开始猜测于漫光为何而笑。

 这种感觉真令人不舒服,明明是她们人多势众,为何于漫光光是一个微笑就足以令她们了方寸?

 “没什么,不过是觉得你们的行为非常可笑。”于漫光好心为她们做了解答。

 “你说什么?!”所有人闻言,皆发出不平之鸣,她们哪里可笑?她们就像正义之士在对付可恶的女人啊!

 “我相信你们已经听得很清楚了,我说你们的行为非常的可笑,除了一群人围着我妒骂外,你们还会什么?”

 “于漫光,你不要太得意,我不知道你用什么诡计让高忠诚喜欢上你,不过我们绝不会坐视高忠诚上你的恶当!我们一定会想尽办法阻止他和你来往。”Nana发下豪语。

 她喜欢高忠诚,怎么可能看着他和于漫光在一起?如果她一人的力量无法阻碍高忠诚和于漫光的恋情发展,没关系,她的身后还有一群姊妹会帮她,她要联合次要敌人打击主要敌人,然后再慢慢解决掉其它人,届时高忠诚就是属于她一人的了。

 ana已经设想好周延的计划,就等着一一去执行。

 “没错!于漫光,我们会让高忠诚看清你的真面目。”其它人跟着附和,胜利会是属于她们的,高忠诚终会明白她们的用心良苦。

 “随便你们。”于漫光不感兴趣地答道。她们要阻止也好,省得高忠诚每天下班都来烦她,她们将高忠诚当宝看,她可不。

 于漫光的话让她们当成是在发表胜利宣言,认为于漫光摆明了瞧不起她们的能耐,这口气着实教人忍不下啊!

 “于漫光,你得意不了太久的。”气啊!

 从头到尾于漫光都不觉得自己有得意过,可她们要怎么说,都由着她们吧!

 所有人趾高气扬朝她冷哼一声,像刚打赢一场光荣的战役,浩浩退场。

 于漫光目送她们离去后,这才蹲下身收拾被打破的马克杯,蓦地一只古铜色的大掌探过来,帮她捡拾地上的碎片。

 她一怔,抬眼一看,却讶异的发现帮她的人竟然是邵御飞?!他什么时候来的?他又听了多少?

 顿时她感到心慌,因为刚才那样的场面被他撞见,是她最不愿发生的事,可偏偏教他遇上了。

 “总经理,我自己来就行了。”贝齿紧咬下瓣,姣好的面容更加冷凝,佯装不在意,谢绝他的好意帮忙。

 “让我帮你。”邵御飞不许她拒绝,径自帮着她。

 从头到尾他都听得清清楚楚,事实上他比她们每一个人都要早进入茶水间,因为他想一个人静静,所以没有要秘书帮他泡茶,他自己过来泡,并且在泡好茶之后进入一旁的小房间,想着上回他和于漫光在茶水间碰面的情景,想着、想着她们就进来了。

 原先他没有出声,是怕女员工看到他会感到不自在,他当她们是在聊些无聊的八卦,可继续听下去之后,才知道她们是一群人在攻击于漫光!他为她感到心疼,但也不解她为何什么都不说,他不相信那些充恶意的言论会是事实。

 一个人落寞捡拾碎片的她看起来好脆弱,教他见了只想关心她,即使明知不可能,他终于还是忍不住上前关心她。

 于漫光硬是不肯抬头看他。“我一个人可以的。”这么多年,不论发生什么事她都一个人走过了,今天这等小事,犯不着邵御飞帮她。

 “不要拒绝我,让我帮你。”猛地,邵御飞的大掌握住了她的手。

 此举不只吓到于漫光,也骇到邵御飞,他万万想不到自己会冲动的握了她的手,可当他的手碰触到她的手时,便再也舍不得放开了,好想就这么握着她,为她抚平所有伤口。

 “放开我。”过了初期的震惊与悸动后,于漫光冷着声要他尊重她。

 邵御飞松开了她的手,并不打算为他先前的举动向她道歉。

 “昨晚的音乐会你怎么只听上半场?是不是身体不舒服?”邵御飞猜测了一整晚,才推敲出这个可能,不然她怎么可能会突然离开?

 “没什么,不过是觉得那种场合并不属于我。”她自嘲一笑,那种地方还是比较适合邵御飞这样的人去。

 “怎么会?谁想去都能去的。”邵御飞不认同她的话。

 于漫光只是笑,起身将捡拾完的碎片丢进一旁的垃圾桶。

 他们果然不属于同一个阶层的人,他永远不会晓得下等阶层的人生活有多困苦,不用说去听音乐会,恐怕连下一餐有没有着落都还是个问题,这种生活他是不可能会了解的。

 “你永远都无法体会我内心的感受。”她静静看着他说道。

 “你可以说给我听。”在冲动之后,他口而出。

 他控制不了自己想多了解她的望,明知这样是不对的,他终究是忍不住想更加靠近地。

 “不了。”于漫光拒绝和他有更进一步的接触,可在感觉到他对她的在乎时,她是欣喜的,至少不是她单方面在乎着他。

 “我知道我的要求太过分了,很抱歉造成你的困扰。”邵御飞双手在口袋,故作轻松状,其实他的心情一点都轻松不起来,他头一回这样想关心一个人,她却拒他于千里之外,除了退开外,他能怎么办?

 于漫光接受他的道歉,事情本就该如此发展,她不该感到任何遗憾。

 邵御飞接受她的拒绝,离开了茶水间,且告诉自己这样的事不能再发生,不管他有多喜欢于漫光,多心疼她所受到的责骂,他都不能再接近她,因为他的身边已经有关海希了。

 他就要结婚了,不能伤害海希,也不能伤害于漫光,不论他怎么喜欢,怎么扼腕自己这么晚才遇见于漫光,他都不能做出伤害她们两人的事来。

 邵御飞要自己死了这条心,做自己该做的事,不要让周遭的人对他感到失望。

 邵御飞的离开教于漫光有些失落,但她并没有叫住他,只是眼睁睁看着他离去。

 这样也好,这样她就不会再尝到心痛的滋味…虽然如此,为何她的心口仍会感觉到痛楚?是为他,还是为了自己?于漫光不晓得,也不敢追究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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