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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决裂
 而要知道谁干的,其实很简单,就让我们把时光拨回半天前吧。

 军总所在地五芒星区,国防驻京办事处大楼的地下室内,一道紧急灯白色的光柱下灰头土脸的张自忠问道:“将军,主任,你们要不要紧?”

 “没事,老吴呢。”许崇志了口气问道,戴振铎也摇摇头。

 “没事。”吴成德主任低声道。

 在前面开路的邓伯方回过头来:“长官,前往防空室的通道还能通行,但沿途需要加固。”

 “来吧,一起动手。”许崇志拍拍手站了起来,耳朵还有些嗡嗡作响的他回头看了看吴主任:“这次连累你了。”

 “将军,你我之间何须说这些。”吴主任一笑:“只是我那丫头不知道要急的什么样呢。”

 张自忠咧咧嘴,许崇志瞪了他一眼他才收敛,赶紧的去扶起吴主任,吴主任赞道:“张中尉很不错的。”

 戴振铎无声的一笑,而邓伯方手一晃,险些把手里的一块石板砸在了自己脚上。

 经过二个小时的努力后,他们终于抵达了一百米外的防空室内,这里的电路还没有断绝,按下按钮后五十平方米的避难室大厅里就亮起了灯光,空气机也开始运作,将浑浊的空气出将新鲜的氧气输入,人人为之精神一振。

 许崇志看了一眼周围,邓伯方道:“长官,监控没有开启。”

 “好。”

 轰隆一声响,灯光一跳,脸上多了道伤痕的张自忠跑了进来:“长官,外联断绝了。”

 “做的稳妥吗?”

 “天衣无。”张自忠嬉皮笑脸的道,许崇志摇摇头:“你呀,刚刚发生的时候外边确定没有人员伤亡?”

 “没有,长官,我确定。”

 “没有就好,不然我一辈子良心不安啊。”许崇志心中的石头落了地,他看向了戴振铎:“你说老魏和老程?”

 “肯定开始了。”戴振铎道。

 “是啊,开始了。”许崇志笑道:“好吧,魏校还算了,程普那个人可是…可是和我过去一样的人啊。”

 “长官过去什么样的?”

 “我?”许崇志看着张自忠微微一笑:“和所有年轻人一样,自以为是,轻浮而狂妄,总认为自己可以控制一切,觉得世事不是黑就是白,没有中间的色彩。”

 寂静的大厅内,唯有许崇志的声音在回响,他看着眼前空空的地方,在回忆着逝去的日子里那些成功失败,沉默了下去,最终一叹:“然后我才明白,明白很多早知道的道理。”

 “是啊,尤其那,我看到丁汝昌将军二十年之成就。”说出这句话的戴振铎和许崇志相视一笑,吴主任也笑了:“丁长官才是真正干大事的人物。”

 他们说的是sa,而如果霍成功能见到赵登尧参谋,他就会彻底恍然,他曾经见过的那只神秘部队,那支sa银箭战略机动部队并非许崇志创建的sa,因为许的sa在他曾经的时空中早就烟消云散去…

 秒针滴答,长针在前进,带动着短针,时间就这样慢慢的过去,他们头顶上渐渐传来了阵阵的震动声,那是挖掘机械在作业,生命探测仪因防空室的屏障而得不到任何信号,但李广他们怎能放弃。

 探照灯将这片区域照的雪亮,灯火通明的军部大楼区,无数联邦高级军官站在那里等待着,而他们之间壁垒分明,空军,卫戍区部队,河北系,东京系,国防只有渺渺几人但海军在他们身边,宪兵也站在他们身边。

 秦宏智眼血丝的站在前面紧张的等待着,陈工卜也是如此,可人人看出秦宏智分明心不在焉,但无人在此刻和他计较什么,李广知道他的担心。

 一旦此事为国防所知,恐怕国防就要暴起了吧,现在已经确定爆炸发生时许正在底下通讯室,他固定时间出现在那里只有一个动机,和国防联系,而现在许昌行政中心,许昌行营没有任何消息,这又意味着什么?

 秦宏智怎么能不焦急,他下午在国会上甚至口不择言的质问李广:“我难道疯了吗,指示这样的行为,这和我自杀又有什么区别。”

 国会议员们为之大哗,人人知晓他和许崇志的矛盾,但堂堂总长在国会厅竟然公开承认,这真令人捧腹也为之不屑。

 而和秦相比,陈工卜淡定了许多,他只是站在那里看着,时不时还和身边的东京系驻京代表王匡伟中校说上这么几句废话,可他的置身物外的姿态,令秦宏智更怒。

 也许是陈干的,秦是这么想的,又或者许自己?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许崇志充理想主义,行事常常自缚,做事优柔寡断,不是干得出这类鱼死网破行为的人,不可能!

 那就是陈,这条藏在我腋下的冰冷的毒蛇,只要我和许倒下了,那么得利的就只有你。

 秦宏智的呼吸渐渐沉重起来,因为前面传来消息,距离许唯一生机可能的防空室现在仅有二十米深度距离了。

 “你们要小心点。”秦宏智大喊道。

 哪怕周围没有人相信,甚至他的心腹们都不相信他的关心是真的,最起码还有无数的监控摄像对着这里,首都及时新闻频道早已经发出了-【五芒星大楼发生恶劣爆炸事件,联邦总长为遭遇不测目前生死不知的许崇志将军夜不能寐,亲临现场指挥抢救工作】这样的头条。

 多少民众在关心着这里?

 尤其那些该死的反对,这些穷凶极恶的失败者会抓住秦宏智的一切漏,哪怕他一个表情而大做文章。

 所以,在关键时刻来临时,秦宏智一边喊着,一边不顾属下的劝阻,带上了头盔穿上了防护,他将在万众瞩目下亲自抵达第一线,他要深入险境做足姿态,秦宏智在祈祷,让我见到许崇志吧,我要握住他的手…

 前方突然传来了欢呼声,就在秦宏智还没有抵达红线警戒区的时候,前方突然传来了一片欢呼声,担任拯救任务的工兵团上校宋平大声的道:“目标人物无恙,目标人物无恙。”

 现场屏幕立即传来近距离透视画面。

 热成仪上,防空地下室中坐着一个人,他身边几个人在来回走动,秦宏智紧张的看着,数着人头,一个,两个,三个,四个五个!

 堂堂总长这就狂奔了起来,面对这条喜讯,秦宏智连忙向着前面跑去,国务厅的随行记者赶紧将总长令人动容的这一幕拍了下来,看看吧,我们敬爱的总长眼中泛起的泪花,看看把他激动的发抖的双手,我们英明伟大的总长…

 “请确认身份,请确认身份。”

 前方响起的音频打断了随行记者煽情的内心旁白,这只恶心的前娱乐周刊首席名记立即竖起了耳朵,这是工兵用光束切割防空室保护装甲前和室内人员进行最后的沟通。

 许崇志的声音响起:“我是许崇志,身边是军部后勤系吴主任,国防军校戴振铎主任,以及国防军上尉邓伯方,中尉张自忠。”

 同时,钻入探头也将内部影像传递到了大屏幕上。

 许崇志正安静的坐在那里,身边几个人站在,一起看向镜头,而他们浑身上下都是灰尘,两名低级军官甚至衣衫不整,他们身上脸上尽是伤痕,就连戴振铎额头都破了相。

 但此刻,端坐在那里的许崇志神情不怒自威,他仿佛有什么心事,并不为获救而开心,反而皱着眉头。

 “将军,您好,卑职卫戍区第12集团军直属工兵团上校宋平,请问将军以及各位可有不适?”

 “需要我们怎么配合?”

 “卑职请将军率领各位进入侧面第三道门的储备室,以方便我们…许将军,你不要紧吧?”

 秦宏智直接切入了频道他大声呼叫:“许崇志将军,我是秦宏智,许将军,你们都不要紧吧。”

 “秦-总长?”

 秦宏智看着镜头上的许崇志,连连点头:“是我啊,老许,突然听说这件事,我简直就,哎,不说了,等你出来,你放心,联邦一定会给你一个代的,这些暴徒这种暴行…”

 “乃至后面的指使者是吗?”许崇志冷冷的道。

 秦宏智一愣,现场所有的军官也嗅到了不祥的味道,各新闻团队记者都竖起了耳朵,许崇志在问:“一个都不放过对吗?”

 “…不错。”

 感觉到不对的秦宏智也只能这么说,他有心断绝通讯,但众目睽睽如何做的自然呢,可就在这时,许崇志发出了大笑,他在镜头上笑的前俯后仰,而人们看到,他身边站着的那位年轻中尉竟然对着镜头吐了一口,顿时,人群一片大哗。李广微微的一摆手,宪兵部队立即分出一队站在了新闻记者们的身边,恶狠狠的看着人群里悄悄走来的国务厅新闻署官员,该员脸色发白,进退不得僵在了那里,这一幕让新闻记者们为之大喜,有军方保护你们再来没收现场影像试试?

 而此刻,猛料已经爆出。

 从许崇志的口中,许崇志突然长身而起,手指镜头怒喝起来:“惺惺作态之徒,收起你那一套!”

 他扯开了是灰尘的将服,并狠狠的将檐帽砸在了地上。

 人人为他的举动,为一向儒雅的许崇志难得的狂态而震撼的说不出话来,但接下来的怒吼声简直就令他们不敢置信。

 “联邦竟然为让你样的卑鄙之徒掌握,私仇国事,从此你我不同戴天!”

 “你,你说什么?”秦宏智也怒了。

 两位联邦重量人物的当众对骂场面前无古人,就连李广也惊讶的张大了嘴,崇志他疯了吗,陈工卜也目瞪口呆,而这时戴振铎说话了,戴振铎不屑的看着镜头问道:“你心虚了?”

 “什么?”秦宏智面色涨红。

 戴振铎冷冷一笑:“可以想象,现在有无数的摄像镜头对着这里,但它们中大部分已经停转,这颗行星上无数个家庭的电视屏幕已经变成了一片雪花点,因为类似电磁风暴之类的烂借口,那些现场的记者朋友们,他们获得的信息也许很快会被没收的吧!”

 “戴振铎,你放肆。”

 “好大的官威啊。”许崇志讥讽的道。

 “就今天你们的种种公然污蔑,本总长将向联邦法院递申述…”

 “秦任期内的亚细亚有法律吗,伟大的秦王朝居然有联邦法院这样另类的存在?”许崇志诧异至极,随即沉下脸来:“很好,既然它是存在的,那本人就此退出军界,本人将以许昌洲际律师公署首席公诉律师身份接受国防委托,向联邦检察院递对现任亚细亚联邦总长秦宏智之公诉,并附其滥用权力践踏宪法和许昌地方法律的种种恶劣行为证据。”

 周围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本人还将以首都军法学院名誉院长身份,代表国防,向联邦军事法庭提出对现任联邦总长,三军总司令秦宏智之控诉,并递他违反军法之确凿行为证据。”

 所有军官们瞠目结舌。

 “本人并会以一个普通公民的身份,向国家安全局,提出对秦宏智之控诉,并递其违反国家安全法之确凿行为证据。”

 “同时,本人亦将以亚细亚联邦国际法律师身份,代表国防向海牙法庭递关于全文明安全理事会副秘书长陈工卜,在亚细亚利用职权,进行犯罪行为之公诉,并提供确凿证据。”

 全场哗然,而陈工卜大惊失,什么,老子躺着也中?文明理事会特使张伯伦则用古怪的眼神看向了陈工卜,哦,他想陈工卜的位置好久好久了,上帝保佑,他在心里画了个十字。

 “最后!”许崇志大声的道:“本人为了我那丧失双亲的侄女,向秦宏智提出强烈抗议,并以律师身份向首都法院提出对秦之愤怒申述,并递该人指使暴徒之证据。”

 “你胡扯!”秦宏智一跳三丈高:“许崇志,你要为你今天说的话负责!”

 “你等着吧,祸国殃民秦宏智!”许崇志冷冷的道,然后喝问:“宋平上校,可以开始了吗?”

 “可以了,长官。”宋平连忙道。

 然后宋平看向了站在那里的秦宏智,秦宏智已陷入歇斯底里,但他不知道,此刻他的心腹王治平已经安排手下主动把音频关掉了,没办法,再说下去丢的人更大啊。

 周围响起了嘘声,谁都认为许崇志若是没有把握,没有证据是不会这样说的,再看看今天这局面,真是令人作呕的政客,民主的联邦现场的官兵们,包括为他们保护的新闻记者们都喊了起来:“救人,救人,救人。”

 “请总长阁下先离开这里。”宋平一摆手,两名工兵走了过来,秦宏智一惊:“你们想干什么?”

 李广忍无可忍的骂道:“给老子把这个蠢货拉下来。”

 秦宏智立即怒视李广,可李广这个老**竟然当众对他呸了一口:“告我随地吐痰啊!”但就在这时,一名宪兵走了上来,年轻的上士一本正经的向李广上将军出示了证件,而后大声喝斥了李广将军这种不文明行径,并代表军部向其行使权力。

 于是大家看到,李广老老实实的伸出手去,被当众罚款二十点,并扣季度风评分值-1,围观者哄堂大笑,甚至有人喝彩鼓掌,如此剧变之夜,竟以这般闹剧收场,惟独两人失魂落魄,心中百转千回,他们到底什么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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