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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埋恩怨(中)
 叶未央讪讪地,之后话便少了。冰尘别过头来,看一眼姬无双。好一个美貌女子!虽同为女子,就是她,也忍不住惊叹。好生华贵高雅,皮肤细腻肤如凝脂,一副可近可亲之态。她沉默寡言,神情温柔,倒叫冰尘不生出几分好感来。

 冰尘偷偷观望了几眼场面局势。皇后坐在席,仍与几位太妃在聊天。下面左右两桌,坐的是贵妃,妃。再下面三桌,是贵嫔,修容昭仪等等。抬眼望去,那明修容与华昭仪两个看着冰尘不知在窃窃私语些什么,冰尘见她们在看她,深以为罕,又急忙别开眼。

 心下暗自寻思,她们想必是在说她什么话吧?低头不着痕迹地打量自己,并没有一点不妥贴的地方,那她们,又在说什么?

 又观望了下,殿子里还搭着个不大的戏台呢。不久,侍女们把一份份菜端上来,冰尘倒没什么食,就是眼前的一份晶莹剔透,切成小方块的甜汤引起了她的注意。命青鸾装了一小碗至面前的瓷碗中,姬无双看了一眼,蹙眉道:“冰婕妤还是吃别的罢。”

 冰尘讶异地看她“为何?”

 “这甜汤极凉,对有身孕的人不好的。”姬无双淡淡地道。

 “哦。”冰尘依言,便收了筷子。

 姬无双笑笑不语。

 忽闻一声呛呛呛当当当的声音,原来戏开场了。冰尘听着宛如水般的唱腔,甚是喜欢,众人眼睛盯着戏台,皆沉浸在这乐曲之中。虽沉,倒也留了些心眼,毕竟眼下自己有身孕了,又受宠,就是人家不显出来,她也知道别人的眼里容不下她。

 筵席至晚方散,外头竟淅淅沥沥地下起了雨来。众妃各自回去,冰尘亦回飞柳院来。在车辇上,觉得小腹有些疼痛,不似前几那般只是涨涨的。怎么回事呢?分明近已经吃了保胎药了。

 她的手轻抚着腹部。眉头皱得紧紧的。不知要不要紧,看来明儿还是再找太医来瞧瞧比较好。

 不久,青鸾的声音自外面传来:“娘娘,咱们到飞柳院了。”说罢掀开车的帘子,伸手扶冰尘下车。

 她在起身的那一刹那,仿佛觉得有什么东西了下来。

 清晨,魏长歌又一次到将军府。昨晚下工时来过,可惜夜赫仍旧昏之中,家人按照云舒的嘱咐仍旧是两个时辰换一个药,只是未见起,夜夫人整地坐在那里以泪洗面。

 早上到夜赫房中,只有丫环双秀在那里“你们少爷可有好一点?”

 双秀含着泪摇了摇头。

 魏长歌看着夜赫,他仍然安稳合目地睡着,灯光昏暗,也看不出来脸色是好是坏,看他这样,心中不由地更加沉重了几分。他再不醒,恐怕真的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他看了看他的手,被蛇咬的那边手仿佛颜色并不那么乌青和肿涨了。但愿舒儿的诊断正确,青龙草对他会有效果!他正离去的时候,忽的看到,扎着他手指的那个纱布,好似动了动。

 他的心猛得一提,生怕自己眼花了。盯着他的手看了半晌,并不动,顿时失望透顶。想是自己太希望他醒来,以至于看错了!轻叹了声,转身就离去,忽闻得一声“嗯”的呻声。

 他与双秀同时朝夜赫投去目光!是他出的声音!

 双秀立刻扑到夜赫的畔,叫道:“少爷,少爷!你醒了?!”

 又是一声呻声,魏长歌亦激动了“夜兄!你还好么?”

 夜赫没有睁开眼睛,但是那呻,确确实实是从他的喉咙出来的。双秀已经乐坏了,边跑边叫着去告知夜夫人。

 顿时合府上下皆知道了夜赫动了。夜夫人一边流泪一边到夜赫的屋子里来,见他着实地有了声音了,哭得更加伤心起来。

 不多久,夜赫转转悠悠地睁开了眼睛。魏长歌也顿时松了口气!哎,只要活着便好了。夜夫人忙忙地叫人去烧高香,魏长歌也要赶着去上工,便不再逗留,心下着实地为他感到高兴,也对云舒多了几分钦佩。

 到了御膳房,云舒正在那儿洗菜呢,看到她,心中涌出一股温暖来。云舒抬头看到他正望着自己,脸不红了几分。他大步走过来:“夜赫醒了。”

 “哦!”云舒点了点头“情况可还好?”

 “尚不知道,赶着来御膳房,所以没有逗留太久。”他呼了口气“当真要谢谢你,舒儿。”

 云舒食指上,摇了摇头。她出宫的事,要是让别人知道,那他们就死定了。魏长歌明了地点点头,默默做事,不提。

 且说云舒下了工去看冰尘,只见她躺在上,神情空空,见云舒来了,方精神了些,略坐直了身子。

 云舒望着她的脸色,诧异道:“主子怎么了?脸色这样差。”

 冰尘的嘴张了张,看了看屋子里外都静悄悄地,方才低声音道:“我恐怕…”说着,眸中泛出两抹光来。

 云舒被她得慌了神儿“主子究竟是怎么了?”

 “我怕是小产了。”冰尘的泪止不住地滑落下来。

 “什么?!”云舒大惊“请大夫来看过了?”

 “没有,”冰尘的泪扑朔扑朔地掉落“但是我知道肯定是小产了,淋血不止,而且有血块…”

 “天,”云舒惊呼道“你怎么还不叫太医来瞧瞧。”

 “不,”冰尘摇头道“这事我什么人也没告诉,就告诉了你。既然孩子已经没了,就要好好利用这次机会。”

 云舒蹙着眉,一阵心惊跳。冰尘要利用这次机会?利用来做什么?对付谁?“主子,你还是好生保养吧,若是把身子坏了,可是得不偿失。”

 冰尘伸手抚着腹部“兴许是这孩子与我无缘罢…太医也说,我身子弱容易滑胎。再加上昨儿去参加了皇后的筵席。”

 云舒面色微变“难道是因为去参加完皇后的筵席之后…”

 “早几天已经有了征兆了。”想必那摔倒就是个因罢。冰尘黯然垂目。“想是昨天坐久了,没有休息好。”

 “主子也不曾跟我说…”那几天,想必是她们冷战的几天吧!“如果早些现,命太医来诊断诊断,或是吃些保胎药,说不定就没事了”她轻轻地叹息,为冰尘,也为那个可怜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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