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意外(下)
两人很快便到了厨房,一个睡意腥松地小太监跑过来,见两人,不
吓道:“你们俩做什么呢?”
云舒也被这突然冒出的小太监唬到了,提着灯笼照了照他的脸,笑笑:“我是冰才人的侍女,我们主子如今有了身孕,半夜想吃东西,我只好到厨房里来找找。”
“哦。”小太监顿时两眼放光,脸上堆笑“你是说冰才人啊,有身孕的人是该多吃点东西。那就不打扰你们了。”
魏长歌叹气,连这样一个未足十三岁的小太监,也是如此逢
势力。他到御膳房最后一间材料屋,云舒跟在身边打着灯笼。
忽的,一阵扑声,把云舒吓了一跳,忙躲到魏长歌身边,警惕地提着灯笼东张西望“是什么声音?”纵然会武功,见多识广,却仍旧免不了女儿家心
,胆小怕事。
魏长歌笑道“不要怕,是鱼拍水的声音。”她脸上惊恐的模样,真显可爱。
“哦。”云舒拍了拍
口,看到一个大理石的石缸里面,一群黑乎乎的东西,夜半看得十分心惊。魏长歌伸手捞起一条,捏着它的头尾,又拿了一个卷心菜和佐料,往厨房里去了。
为了省些时间,魏长歌问道“你会生火吗?”
“不会…”她有些尴尬地道。
“也是,像你们这样养在深闺的小姐,哪里干过这等
活。”魏长歌一边说着一边到灶子边拿着木炭来升火,笑笑:“能劳驾帮忙切菜吗?这样会快一些。”
“可以。”云舒在厨房找到烛台,将它点燃,顿时厨房便亮了许多。她把菜剥得一片片,打来冷水清洗干净,方才开始切。
魏长歌看着她切菜时认真的模样,不
莞尔。虽是宫女,平
却也是娇生惯养的,想必这个活儿,都未曾做过。看她小心翼翼一刀刀切下,又拿起来观察一下,甚是细致。
魏长歌把火生起来,就开始处理那条鱼。他边切鱼
,边说道:“听说你是从北魏来的?”
“嗯。”她轻轻地说,手下的动作停了下。北魏…那里有她的师父师娘,是她生长的国土,可是她现在,却在越国!什么时候才能回去呢,才能侍奉师父师娘膝下,如今他们渐渐年迈了,又只有她一个亲人…“啊!”想着心事,手下不防,就切到了指头。
魏长歌飞快地洗了洗手,执起她的柔荑,看着一道鲜红从她细腻洁白的指尖浮起来。他捏住她的指头,飞快地看了她一眼“很痛吧?”见她皱着眉点点头,蓦地心口窜过一丝疼痛。她
收回手去,却被他按住,轻轻吹了吹“不怕,没事的。”然后他回身过去,找了一枝绿色植物,切掉它,剥了一点胶出来,涂在伤口上。
“这个治伤口效果很好。”魏长歌一边给她抹一边说。
云舒知道这是芦荟,在北魏的时候,师娘还吃这个呢。魏长歌给她抹好了,洗了洗手说:“我经常有点小磕碰,用这个好得特别快,也不留疤。”
“谢谢。”她轻声地道。
“你在一边看着吧,我来做就好。”魏长歌朝她笑笑。他继续低下头去切鱼,刀功精细,不消多久,水烧开了,材料也都准备好,云舒在一边看着魏长歌手执着锅,肆意翻炒,不多久,一股香
的味道,便窜入鼻中来。
云舒崇拜地看着他“好香!”
魏长歌笑笑,往锅中放了少许陈醋,顿时锅子里烟雾升腾起来,一股酸酸甜甜的滋味便在鼻间飘散开来。云舒点点头“这个味儿闻着就已经很好,吃起来想必是一种极大享受。”
只见魏长歌飞快地从碗厨拿出一个大的青花瓷牒和一个小牒子,先往小牒里盛了点儿醋溜鳜鱼片,然后再将锅里的鱼片装盘,饰以几只生的青菜叶子,看起来
意盎然,让人胃口顿生。
他把小牒子递给云舒“来尝一尝吧。”
“这不好吧…”
“反正没人看见。”他调皮地笑道。“试一试我的手艺。难得这么大半夜地来。”
云舒笑了,接过他手上的筷子,夹了一片鱼
放至口中。顿时,一股酸酸甜甜的滋味带着鱼
新鲜
滑的口感,顿时营
了她的口腔。她啧啧称奇“原来这么普通的材料,可以做出这样美妙的滋味来。”
魏长歌被夸得心花怒放“喜欢便多吃一点吧。”
云舒又吃了两片,用绢子擦了擦嘴“不能了,要赶着回去给主子吃呢。谢谢魏大哥。”
一声魏大哥,让魏长歌猛得心醉。他默默不语,将装“醋溜鳜鱼片”的牒子放至篮子中,盖好,递给她“要我送你回瑞雪阁么?外面天黑得紧,你又要拿这个,又要拿灯笼。”
云舒摇了摇头“我自己回去便好。”
魏长歌点了点头,看她离去。心内莫名的有些惆怅,有点悲凉。
如果她不是宫女该多好呢…她是如此温柔和善,让他忍不住想要靠近亲近。正
回身,却突的看到地上一条浅紫
的丝帕,上面绣着几支淡雅的绿竹,魏长歌朝云舒离去的方向看了看,想叫她,却现,她已经走远了。
这是她的绢子。魏长歌执起来,闻了闻。那浅淡的香味,仿佛还带着暖暖的气息。他收起绢子,蓦然
醉。
云舒提着篮子和灯笼,急步往瑞雪阁的方向,突的一个人影窜出来,忙抬头看了看,不是别人,正是程力。
她嘴角微扬“程公公为何半夜总窜出来吓人。”
程力笑道“白天总见不着你人。恰逢今晚遇上了——你又是为什么这么大半夜地在这儿?”
云舒将篮子提了起来“我们主子半夜嘴馋呢。”
程力变了变脸色“我也听说了,公主有了身孕,这可怎么是好…”他走近,
低了声音“别忘了我们肩负任务。假如韩霁…”
云舒的脸色黯了黯,程力接着说道:“你可不能因为这些儿女私情,就置我们的国家于不顾。”
“嗯。”云舒眉尖微蹙,程力很快就走了,她也快地往瑞雪阁而去。她只是一个弱小女子而已,国之重担,怎么能加诸于她薄弱的肩上呢!轻轻地叹息了一声,不是没有矛盾的。韩霁既是北魏的仇敌,可,也是冰尘公主和她腹中胎儿的父亲啊!而且,韩霁看起来还是一代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