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揭穿
不见好?
花夕颜刚好在旁听见了臣子与皇帝说的两句话末尾。二皇子耶律奇这一病,皇帝出于礼仪,马上让太医院派了人过去看。痢疾又是常见病,不是什么疑难杂症,对于太医院的太医来说,本是十分容易解决的事情。然而,这派出去的太医都换了三个,开的三服药,二皇子服到现在,不止是没有见好,反而有加重的现象。
“如今,大宛皇子躺在
上,气息虚弱。太医院好像也拿不出具体的法子。”负责接待外国使节的礼部的官员说“要不,圣上,您看看,能不能让宫大人过去瞧瞧。”
要是什么事都靠她哥,她哥分成一千个人都不够。
这些太医越来越窝囊了。简直是群废物。
花夕颜相信不仅自己一个人这么想。
黎子墨是听了礼部这话,是略为凝思,并不着急回话做决定。
礼部的人,早就看见花夕颜和陈氏进来了,就此先退出了屋外,等皇帝定夺后再做决定。
看见了陈氏来,黎子墨让其先坐,再行礼:“皇孙见过太皇太妃。”
“圣上若是有公务要忙,哀家等改
再来也不迟。”陈氏这么说,却是也在位置上坐了下来。
黎子墨淡淡地说:“公务再忙,陪家人吃顿饭,朕是必须
出这点空来的。”
陈氏其实想看一眼那两位传闻中的小皇子,进到宫中,来到永宁殿,眼睛搜寻了半
,都不见两个孩子的人影。这会儿,皇帝这么说了,她本想借机问其两个孩子。又想到,今
突然造访皇帝这儿,为的可不是这事。实际上,她是闻到风声说梨花那事儿好像在皇后那里东窗事发,才慌忙赶来的。
来到现场,看着,总比背后莫名捅上一刀要好。陈氏是这么想的,以前都在宫中混了多年,这点公关应付的脑子还是有的。
花夕颜在看到她来的时候,也是大致猜得到她是来干嘛的。小五和她说了,梨花现在就被软
在陈氏那儿。
这位老太皇太妃,看来脑子并没有真是老糊涂了。经历了胡氏那样的折磨以后,都能保持一副精明的头脑回到宫里,说明这个太皇太妃,绝不是只省油的灯。
至于这陈氏是敌是友,现下做结论是为时太早。宫里头,永远没有永远的朋友,也不会有永远的敌人,只有利益之争。
在皇帝坐下来之后,花夕颜随之一块坐下,在晚膳摆上来之前,李顺德带人给她们上茶。俨然,皇帝是想在开饭之前,把一些疑问给解决了。比如,这陈氏为什么突然过来造访。
为此,陈氏说:“前些日子圣上专程去到行宫看望哀家,哀家今
精神好些,想着过来感谢圣上。”
“朕这是尽孝礼。”黎子墨云眉下的墨眸,深不可测地落在陈氏略显焦虑的脸上。
陈氏手指摸着手里的茶盅,指尖划过发出轻微的嚓声。
花夕颜想,她会几时主动说起梨花的事。若是她先说出了口,自己这儿少了先告状的麻烦。只怕对方是心存侥幸,揣摩着她也不敢先说,反而闭住口不说,只是来这儿监视她敢不敢在圣上面前告状。宫中的老女人就是如此了。一个个精明狡诈,退一步叫做为了明哲保身,进一步叫做见机行事渔翁得利。
想都想得到。这老狐狸,是想,如果梨花真怀了龙胎,她花夕颜又不敢告的话,她陈氏手里不免抓到了筹码,有了以后巩固自己位置的一只棋。如果,她花夕颜告了,圣上不愿意保梨花,她陈氏定是要把这一身脏水撇清。所以无论如何她陈氏今晚必须出现在这了。
咔。
花夕颜抓起的茶盖轻轻落回茶盅上,像是不经意地提起:“昨晚上,臣妾有事出了宫外。听说,当晚在宫里发生了件蹊跷的事,不知道太皇太妃有没有听说?”
陈氏的老眼忽的变得尖锐,在扫过花夕颜一眼过后,垂下,道:“哀家住在行宫,对于发生在宫里头的事,确实是不大清楚的。”
坐在她们两人中间的龙颜,是一双眼,
向了李顺德。
李顺德
头都是汗。
花夕颜若是不经意望到了屋里的盆栽,笑问:“李公公,本宫怎么以前都不知道,圣上这儿都喜欢
起了鲜花。”
黎子墨是个性格偏为硬朗的人,所以屋内有的植物摆设,多的是绿色的盆栽,可以活的长久,对于
几
便要凋零的鲜花,是不怎么感冒。宫女都知道这事,一般都不会给他屋里
鲜花。
李顺德听到花夕颜故意这么问,问的又是之前刚好黎子墨疑问的,心里头直咯噔,想花夕颜想他死也不用这样折磨他吧,所以说得罪谁都好千万不能得罪女人。
“回娘娘。这是新来的宫女,或许还不知道永宁殿这儿的规矩。回头,奴才马上召人教育。”李顺德说。
花夕颜像是若无其事地说:“行。本宫也只是刚好听说这新来的宫女,有个花一样美丽的名字,叫小莹。本宫是突然觉得有趣,而在圣上和太皇太妃面前记起这事儿罢了,李公公不用把本宫的话过多放在心上。”
梨花?
墨眸是有几分不解的深沉。
陈氏垂放在地上的腿儿,轻轻地微抖,手指益发紧地抓住茶盅。是想,这花夕颜出乎她意料的胆大。想必,今儿花夕颜不管三七二十一,是非要把这事给揭出来了。但是,只要想想,这天底下哪个男人不三
四妾的。她花夕颜若真是想要告状,想要惩罚这个小莹,像柳姑姑她们顾虑的一样,这花夕颜绝对是自讨苦吃。
再痴心的皇帝都好,论及到皇子,血脉这个份上,又怎可能忍心打掉。
若她是花夕颜,绝对不会这么傻,既然都知道这回事了,暗地里做掉小莹,绝对比在皇帝面前哭闹好。男人嘛,哪个不爱美
。昨儿她刚见到小莹时,都看得出来是个能让男人垂涎三尺的美
。皇帝都难逃这个美人的圈套。不过,小莹都在她手里了,花夕颜想做掉小莹,恐怕也不是那么简单。
不知不觉之中,陈氏在脑海里已是又思索了一圈。考虑自己是要站在花夕颜的阵营,还是全力保住小莹。两者徘徊之中,似乎,后者是更令她有益一些。
花夕颜看着对面陈氏那张脸像是越来越陷入到沉静里头,猜得到这陈氏大致还在幻想着哪
那
种生的孩子说不定能推翻小太子爷坐上皇位。不能说陈氏是完全胡思
想,哪个朝廷哪个朝代,都是有发生过这样的例子的。
打铁还需自身硬,这
渣,还需这渣本身够渣。刚好,梨花这个渣,真是够渣的。
花夕颜捏住嗓子轻轻咳了一声。
坐在龙椅上,早就疑窦丛生的龙颜开口:“皇后有话直说吧。朕和太皇太妃都在这儿听着。”听到皇帝直言点了自己,陈氏心头猛地一个咯噔,不知哪儿好像膈应了,使得心跳加速。
想想,她都不能肯定小莹怀的是龙胎。但是,孩子生出来之前,又有谁能说不是,恐怕皇帝自己都不能矢口否决吧。就此,又冷静了些,稳稳抓住刚才差点儿掉了下去的茶盅。
花夕颜笑眼看过她手里抓的茶盅,回头,对龙颜说:“臣妾是有个人想献给圣上,但是,太皇太妃似乎不这么想,把这人给扣住了。”
“哦?”云眉稍微一扬,像是对她要送给他的人很感兴趣。
陈氏震惊的目光扫过花夕颜的脸:她这话什么意思?完全不合逻辑!
“人呢?”皇帝问。
花夕颜接到陈氏那副惊诧的神色,都觉好笑。轮回过,在现代活过,这思想更是进了一步。男人嘛,若真是想出轨了,女人谁能管得住。去管,才是搞笑的事情。
“太皇太妃,那个叫小莹的宫女,是在您那儿吧?还不快快,将此人交给圣上。如果太皇太妃是顾忌臣妾的话,大可不必。臣妾哪敢阻拦圣上喜欢谁。”
陈氏面色陡然一沉。花夕颜这步棋太凶太猛,她都来不及防范。根本是无从选择。到如今,是只能将小莹先
出来了。之后,是生是死,只能看那个叫皇帝的男人的决定。谁让这宫里宫外,都是这个男人一手遮天。
“去,吕嬷嬷,把人带过来。”陈氏低声吩咐。
在吕嬷嬷慌然走出去带小莹时,屋里三个人,却都像是没事人似的,安安静静地坐着。
李顺德只觉这是暴风雨之前来的宁静,想到这事儿还牵连到了自己,想哭的心情都有了,用一眼扫过堂里坐的三位主子。三人之中,当属花夕颜这把坐姿坐的最潇洒,陈氏是将自己掩饰的很好,基本毫无破绽,而坐在龙椅里的男人,仙颜像是罩在了云萎中,益发分不清是喜是怒。这让李顺德心里头又狠狠地刮过一道寒风:那个小
人,究竟说的话是真是假?若揪到了皇帝面前对质,再一口咬定就是被皇上给怎么了的话。他这个值守的,岂不是罪魁祸首?
越来越觉得他这个顾虑是完全可能的。只见吕嬷嬷带了人过来之后,尾随在吕嬷嬷后面的女子,衣装上,已经不是宫女打扮,是被陈氏好好款待过了的样子,着了一身不凡的衣装,略饰妆容,本来清秀可人的容貌,益发楚楚可怜。
吕嬷嬷带了人进来。梨花跟在后头跨过门槛,一眼,就先见到了龙椅里的男人。这一刻,她心头百感
集,想到,很快,要和这个男人当面对质了,而且,很快,她能留在他后宫里了。或许他会就此骂她,恨她,但是她都无怨无悔,只要能留在他身边。
跪下,恭恭敬敬地磕了脑袋:“奴婢小莹参见圣上。”
“奴婢?怎么还是奴婢呢?”一声戏谑的轻笑,发自右侧。
梨花抬头循声望去,很快发现了坐在皇帝右侧的女子,只见这女子一双杏眸灵光溢彩,惊为天人,头上
的九凤五彩金钗,象征这个国家最尊贵的女
身份。有些女子美,不是美在容貌,而是美在灵气,那才真正是无法超越的内涵美。
心头那一震,是想起了那
猎场上,被皇帝亲自点名助攻的伶人。还真是,真是被她哥猜中的,是那位传说中集皇帝宠爱于一身的宫皇后。
多么讨人厌的女人!梨花对着花夕颜,眸光暗垂,心里是抓成了一个拳头。
姿
没她妖
,凭着一个脑子,抓男人的心,怎能不是可恶到极点?
尤其想到昨晚上,她披着她的衣服,仍旧不能成功勾引到他。究竟,这里头出了什么纰漏?而不管怎样,她是有备而来,今
,她要帮大宛,帮二皇子,帮她自己,夺到这个男人。
微微含头,做出一副我见犹怜的姿态:“奴婢不明娘娘何意。”
小
人就是
人,装模作样是一把手。
秀眉轻抬,花夕颜道:“怎么?不是有话对圣上说吗?如果你不说清楚,本宫也不好为你做主。到时候让你再委屈为奴婢,你可不能怪到本宫身上来。当然,若你觉得不想说,可以让这里的人代你说。”
这里的人,指的含义可就大了。有太皇太妃陈氏,有吕嬷嬷,有李顺德。几个人被花夕颜一句话点名点了个遍,一个个脸色都十分难看。
梨花轻咬
瓣,一下子,还真不大明白花夕颜这葫芦里卖什么药。本来,花夕颜不是该恨她恨到半死吗?在皇帝面前告她才对。怎么,变成好像要帮她做主送给皇帝似的。
这宫皇后,还真不是普通的奇怪。是奇怪到她一点都猜不透了。然而,这么一点错
的思维,很快被梨花拔正了。好歹是在宫里长大的三皇女。见多了后宫女人为在皇帝面前争风吃醋,什么手段都使出来,可谓是五花八门。她见多了,也就不难猜想,花夕颜这有可能是螳螂在前黄雀在后,安的黄鼠狼给
拜年的心。
莫非是扶正了她,再找时间将她解决了?这样一方面讨好了皇帝,一方面赢得了皇后的贤名,另一方面,又心狠手辣地除掉了对手。
不要以为她梨花不知道你这凶狠毒辣的皇后真面目,今儿我就拆穿了你。
“圣上。”梨花磕头“奴婢实在不明白娘娘的话,奴婢是由于昨晚上不小心做出了一点错事儿,而受到太皇太妃的怜悯,在太皇太妃的行宫住了下来。”
“错事?”云眉微耸,望着那花樽里
的兰花,似乎对昨晚上的事儿依稀记起了一些“莫非,你是进过朕这儿,给朕房里
过鲜花的宫女?”
梨花暗地里眸光微闪:不,他查不出来的。因为,今早上,按照原有计划,她的人,已经把花儿全换过了。
“怎么不说话?”
“奴婢没有接过命令,给圣上
花。”
“不是给朕
花,那是做了什么错事?说来给朕听听。为何做了错事,反而能得到太皇太妃的怜悯了?莫非是谁委屈了你?”
此话说明,这坐在龙椅里的男子,虽然经常不发一声,却是谁说的话,都一字不漏地记住了。
眼见,这情况好像微微有点不妙,这风,吹得有点不像自己所想。
打
算的陈氏,想着进攻之余需要保留退路,这会儿,梨花这话,反而对她不妙。于是,连忙站了起来,在梨花没有说明之前,先做了澄清:“圣上,哀家可不知道她犯了什么错事。带她来的人,只是和哀家说,她是谁的亲戚,想在哀家这儿借宿个晚上。哀家之前是修佛之人,为此,存于善心,答应了她。”
老狐狸就是老狐狸。见风向不对头,马上先退了一步溜回了壳里。花夕颜
角抿了抿,似笑非笑。
梨花在心头同样骂了句老狐狸,想拉这老狐狸下水,好像还不大容易,想到今后可能还要靠这个老家伙维护自己,倒是不能现在轻易得罪光了,因此磕了脑袋说:“圣上,奴婢做的事不好启齿。”
“什么事不好启齿?”
梨花心里也在琢磨着。说不说呢。陈氏眼见都退了一步。这会儿说出来,对自己究竟有没有好处。或是,等改
,再说。反正不急于一时,等她将肚子先
大了。昨晚没有抓到机会没能得手,但是,下一次,眼看陈氏都维护她,是有机会的。
就此磕着脑袋不说,只一幅我见犹怜的姿态。
这小
人,倒是有几分心计,能忍得住
子。想着也是,若是个鲁莽的,没脑子的,得意的,早在昨晚被抓
的时候喊了出来,哪能隐瞒到现在。
看着陈氏见小
人不语同样松了口气坐了下来的样子,花夕颜心底益发好笑:这老狐狸,只顾着眼前利益,是不像那死去的念慈,念慈倒是有几分比较远大的目光,为朝廷所想。这点,后来她哥都和她描述过了有关念慈当时被困在
里和他说的话。
嘭!
花夕颜猛地一拍桌子。
除了那坐在龙椅里的男人,其余人,全部是一副不可思议的目光瞧着她。心头,一个个,突然被她这一拍,震到心头在打抖:她这是疯了吗?在皇上面前拍桌子?
不,他们是忘了。她拥有凤印,相当于与皇帝平起平坐的地位,甚至可以代替皇帝掌管皇权。只是平
里她主内,他主外,她恭敬与他,夫唱妇随,模范夫
。但是,轮到他既然命令她为月室殿的主子了,涉及后宫的事儿,都是她来处理。他不能越俎代庖。这个事儿,又有多少人知情。怕是除了她和他之间不需言语的契约,没人知道。
花夕颜走到了那跪着的梨花面前,笑:“怎么?都服侍过圣上了不是吗?为何不敢说?是怕圣上不认账?”
的直言,让梨花心头再次震惊,是被再打了个慌措。
“奴婢,奴婢是——”哪敢说皇帝不认账的话,皇帝坐在那儿听着呢。
这讨厌的女人!梨花用力抓紧手心。
陈氏不知为何额头出了层汗,眼见花夕颜目光朝她这儿
了过来。
“臣妾听闻,本来太皇太妃好意是想帮臣妾和圣上验明此事的。按照宫中的规矩,明成皇后高祖当年宠幸多位女子的时候,没有敬事房记录的,但是,依然怀有龙胎的,当然一样是不能弃之不理,这是有违老祖宗的原则。臣妾嫁进东陵皇室,深明皇室这一点规矩,又怎会为难你呢,对不对?”
梨花抬眸,正好见着眼前花夕颜那双
光溢彩的杏眸,只觉那眸光不知如何形容,万丈刺眼,让她几乎都睁不开眼来,垂下头,咬了咬
瓣:“奴婢,奴婢听说娘娘是位仁善的主子。”
又给她高帽子戴了。可惜,她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宫槿汐,不再韬光养晦。
“本宫也自认是个仁慈的主子。如果,你真是怀了龙胎,自然不必说,本宫要好好待你,为圣上生下龙子。但是,若是你,如以前那些想欺骗明诚皇高祖的女人,记得当年高祖那会儿,欺骗的事儿屡有发生,太皇太妃应该还记得,那时候,高祖是下了什么法令惩罚这些女子的?”
陈氏微微地抖了下嘴
,她怎么能不记得呢,当然太记得了,那些女人太可怕的下场,答:“高祖为了杜绝此事,下了一旦明知故犯,五马分尸的谕旨。”
得到了五马分尸这个法理依据,花夕颜回身面对坐在龙椅上的男人,微低头,并不平视:“圣上,臣妾以为,这条高祖的法令,可以用在今
。”
梨花抬起头,一双眼睛,狠绝地看着花夕颜的背影。倒是想看看,她用什么法子验明她没有和他做过。陈氏昨晚都用她的法子查过了都查不出来。她就不信,花夕颜现在有法子能抓出她证据。
云眉下的墨眸,对场中其他人,好像都视而不见,只是益发高深地落在花夕颜的颜上:“朕也想知道,皇后怎么帮朕洗清这身罪名?这事儿,若是传到外头,朕这一生的清誉都要毁了。”
龙颜这一开口,陈氏、李顺德等人,在惊诧之后,又是感到忐忑不安。你说皇帝自己做了记不住,都是有可能的。因为男人都是那副德行,不想认账的时候,完全可以说自己没干过。只能说,皇帝可能在皇后揭
的时候拉不下这副脸,都有可能的。
陈氏微微锁着的眉,分明在想:这花夕颜太小家子气了,之前还说不怕给皇帝纳妾,结果,是这样一回事。
“圣上——”陈氏想了想,要有守有攻,道:“圣上,不管如何,如皇后之前所言,若真是有龙胎的话,圣上必须依照组训,虎毒是不能食子的,好保东陵皇室的千秋万代。”
“以前高祖是如何分辨骗子的?”云眉挑了挑,是对她这话里几分探究。
陈氏倒不是有意偏颇,道明:“都是孩子生了下来,认命是皇室外的野种的话,母子一并处置。”
“这么说,朕要戴这个罪名戴那么十个月?”
皇帝都这么说了,陈氏心里蓦地一慌:莫非,真是没有做过?
若真是如此,这梨花究竟哪儿来的人,这么胆大包天,真的只是个小宫女而已。想那会儿,真敢欺骗高祖的女子,背后都是有莫大的背景和来历。思考到这儿,陈氏额头蓦地冒出了层汗,不敢再说一句。
只见着陈氏那疑窦顿生的目光都朝自己
来了,梨花心里也莫名地慌了起来。究竟,花夕颜是抓到了她什么证据。
同时,大宛商人的香粉店中,于水隆用圣水感知着永宁殿中此刻正发生的一切。只见,梨花再次被围攻,而且,不止一人怀疑起梨花是大宛三皇女的真实身份。若是梨花真实身份,在没真正怀上龙胎之前被暴
,梨花这条命定是完了。东陵光以间谍罪名,都可以让梨花死。
事不宜迟,戒指中的圣水马上做法。应说,幸亏他在绑架那个叫绿翠的丫鬟时,留下了这样一手。
于是,在屋内众人看着中间的梨花时,本站在门外等待主子召唤才能进去的绿翠,突然,拨开挡在门口的李顺德,横冲直撞地冲进了屋里,冲皇帝磕了脑袋就说:“圣上,奴婢有事禀告圣上,娘娘昨
去到云族,与云宗主私会,行男女苟且之事,举止放
,做的是有违皇后妇德之事。娘娘做的事乃受到天谴,奴婢不能不告诉圣上,望圣上明察!”
此番话下来,形同于一颗地雷炸到屋里,能把屋顶都炸飞。
每个人都应该是被绿翠这颗雷炸到七晕八素。谁不知道绿翠是花夕颜的贴身丫鬟,最得力的心腹,花夕颜到哪儿,基本必定都是带着绿翠。基于此,绿翠这样突然倒戈花夕颜说出来的证词,无非是最真实的。
陈氏扶住额角,脑子里被这道雷炸得一片空白。
你说这是怎么回事?
突然间,皇帝出轨,皇后也出轨了?
这也太说不过去了。因为一直在天下都是挂着模仿夫
的这对皇帝和皇后,即便出轨了,也该做得再隐蔽一些,只能被人同时捉
?
再想到这皇帝,多少年皇后不在的时候都没给任何女子近身的机会,突然,就被个小
人得逞了,未免是太轻而易举了。而皇后回来,抓住
人,一幅底气,好像都是早料到如此。这绿翠,更莫名其妙,突然背叛就背叛,毫无先兆,哪怕声称背叛,也要有目的和幕后指使吧,之前都未曾听说。
陈氏到底是有个脑子的在宫里才能混到现在,今儿此时此刻回想这一切,额头益发大汗淋漓。
只见那坐在龙椅里的皇帝,听着某人喊捉
皇后,一幅面不改
,说是冷血无情再不为过。不知情的人,都以为他这是一点都没爱过皇后呢,因为一般男人,对于被戴绿帽谁不会火冒三丈,何况九五之尊,这是事关一个皇帝的男
自尊。
陈氏一眸望过去,再触到花夕颜那张更是没有一点打击或震惊只是十分轻松的容颜时,虽然不知道花夕颜是不是掩饰的很好,但是,陈氏确实看着花夕颜此刻轻松自信的神情,心头打了个十足的寒噤。
花夕颜朝着告状自己的丫鬟一步步走过去。
绿翠磕头对皇帝叫着,声音一刻都没有停止过:“圣上,娘娘想杀我灭口,请圣上明察!娘娘,饶了奴婢。奴婢实在是过不了自己良心那关,才不得已将娘娘与云宗主的事说了出来。”
对自己丫鬟这话,花夕颜最终是忍俊不
:“祭司大人,你若想掰,不会掰个让本宫和圣上听了都不会觉得可笑至极的话吗?”
身在香粉店的于水隆,哪里知道她和云尘景实则为表兄妹绝不可能在一块的关系,只觉得她这话是想套他,冷声一哼,继续操纵绿翠。
绿翠冲她磕脑袋:“娘娘,娘娘这是中
了吗?明明娘娘是和云宗主做出了这样的事儿,却要诬陷到祭司,这里有祭司吗?”
这男人看来是操纵木偶做戏,做到有些忘乎所以了。
花夕颜突然,凑近到自己丫鬟面前,轻轻道一句:“对不起,这几
为了大局,本宫让你受苦了。”
听到这话的于水隆正是一怔。
说时迟那时快,花夕颜一脚猛地踢中了绿翠的肚子。
啊!
屋内便是突然一声吕嬷嬷的惊叫。
皇后这是要杀人灭口?
陈氏猛地站起来,冲着皇帝:“圣上,皇后这——”
龙颜一动不动,只是看着那被揣了肚子的丫鬟,身体一弓,仰头,便是从喉咙里
出了一股绿色的
体。
那绿水离开绿翠体内
到空中,又落到了地上,接着,在地上像条蛇拼命地扭动起来。
妖物!
众人惊骇,陈氏简直是被吓晕了,哆嗦着直掐住吕嬷嬷的胳膊。
听到动静,奕风率先带着两名侍卫冲进来,围着在地上像蛇扭动不已的绿水。
这东西究竟是什么东西?他们东陵人几乎从没有见过。
坐在龙椅上的龙颜,眯了下墨眸,微吐:“大宛的圣水。”
想必当年大宛和东陵
战的时候这妖物是在他这东陵天子面前显过身影的。
“圣上?”奕风等人,明显不知道如何处置这东西。
眼看这妖物在地上四处盘转,不知道想做什么。
小五此时飞奔进来,先扶起倒在地上的绿翠,检查过后见其无碍之后,向花夕颜点了点头。
花夕颜走上前。
“娘娘,小心!”奕风等人,没有皇帝命令,却不是敢拦她的动作。
花夕颜是先走到了梨花那,梨花此刻已是全身都发起了抖,用一种恨之入骨的目光看着她。
“不要怨本宫。”花夕颜冲她无辜地说“本宫只不过是好心,想找到可能让你怀上孩子的男人。你不是想证明自己怀的是不是龙胎,本宫只是帮你实现愿望而已。虽然连太皇太妃都不知道龙胎的鉴证法子,但是,本宫却知道,想知不知道是不是大宛祭司的孩子,是有个法子的。”
梨花听到她后面这话,突然向她张牙舞爪扑上来。
花夕颜灵巧地往后一避。
“来人!”坐在龙椅里的男人骤然开声。
奕风等人马上冲上去,抓住梨花,将其架着架到了那道妖物面前。在地上本是扭捏着不知道往何处走的圣水,在感受到梨花靠近的气息后,突然,像是从梨花身上闻到了什么十分熟悉的味道,很快地,如蛇般的绿水爬上梨花的脚,顺着往上,在确定是在梨花肚子里后,火速钻入了梨花肚子。
在感知到这一幕的于水隆,因为圣水
离了绿翠之后,已经很难再回到他的控制,如今圣水钻入了梨花的肚子,正好坐实了他和梨花有染。在他旁边的大宛人,见他那张脸,瞬间白得是没有一点血
。
梨花捂住自己肚子,好像也是不能相信自己已经怀上了某人的孩子。但是,圣水是不会骗人的。圣水只会喜欢靠近有于水家血缘的人。
在大宛,若是被认定皇女与大祭司私下有染,是要触犯大宛国王的红线。为了保持帝位,大宛皇族有严令,皇室子孙与于水家族绝不能有男女交往的事发生。那会让于水家有了登堂入室夺取皇位的借口。
按照大宛国王法令,梨花这犯下的罪过,是比五马分尸更可怕,是要被放进狼群被活活咬死,被狼
腹入肚。而作为大祭司的孙子,本来前途无量的于水隆,可想而知接下来的结局。
怎么办?
答案几乎是不假思索的。
于水隆右手紧紧捏成了拳头,嘴里先是恨恨地咬啐了牙龈:“宫槿汐,宫皇后,本祭司是太小看你了。”
也即是说,花夕颜早料到那天他撤离,绝对不可能如此简单放过他们,应该是在绿翠那里做了手脚,却是一直纹风不动,只等他自己自投罗网。
“好恶毒的东陵皇后!”于水隆一口气一口气地
着,是快
不过气来,因为,接下来,为了保住自己和于水家族不给大宛国王借口,他不得不“梨花,原谅我——”
在永宁殿的梨花,双手捂住肚子,众人见着她肚子上突然一道绿光闪现,紧接,那绿光突然像条蛇咬破了她肚子,穿肚而出。顿时,肚子破了个大
的梨花,像一朵盛开的荆棘,鲜血四溅,口中噗,吐出一大口鲜血之后,猝然倒在了地上。
对此,她也是知道是谁杀了她的。
那个男人,早在和她私通时,为防她,在她体内埋藏了圣水这颗定时炸弹。到了必要时刻,引爆了她。
谁说女子无情,其实,男人才是世上最无情的动物。
梨花两只眼睁得大大的,是死不瞑目。
花夕颜眉头一皱,是未曾想到那男人一幅斯文的皮囊相,干出的事儿却比耶律奇那只大野牛还要可怕残忍,所以说斯文败类才是最可怕的。只怕,这男人选择在这时候杀了梨花,不止是要保住自己,而且是要诬陷他们东陵杀害大宛的三皇女。
只见这梨花死了后,服用的易容丹自动失效,五官发生改变,
出了原来三皇女的样貌来。
知道那操纵妖物的斯文妖孽还在监视眼下这动静,花夕颜轻声一笑:“大祭司,你这作案法子也太不高明了吧?留下如此明显的证据,还能诬陷是本宫和圣上的子民杀了她吗?”
确实也是,由于是圣水所杀,圣水的绿斑浮现在梨花的尸体上并不能轻易消去,这尸体运到大宛国对质的话,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
只听花夕颜这话刚落,梨花的尸体在地上突然被一团绿光裹住,紧接,啪,一声脆响,尸体是被绿光完全
噬了,与绿光一道化为了气沫,在世间消失到无影无踪。
堂内的众人,望着这不可思议的一幕,都久久地未回过神来。
陈氏是晕了又醒,醒了,见到梨花这样死法,又晕,直晕晕,晕到脑子里,只知道一件事。这全是套,都是黎子墨和花夕颜的套。这对夫妇是自导自演,在抓混进宫里的贼呢。可怜的是她这些自作聪明,不知道主子计谋的,被主子当猴子耍了一回,并且连心计都被主子揭
出来的人。
以后,想到以后,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花夕颜时,陈氏真想一头撞墙死了算了。
这宫皇后,哪里是外面传说的虚弱可以欺负,是个太心狠手辣的女人了。
看着这太皇太妃晕成不成样子,皇帝下令,送太皇太妃先回宫。在李顺德等人收拾屋里残局时,龙袍起身,走出屋,在跨出门槛的那时,回头冲皇后望了一眼。
花夕颜只好收起袖口,尾随他出了门。
夫
两人走在院子里头。月光此刻一轮,照在他们头顶,照着他们两人的影子。
黎子墨此刻,心头有那么一点的闷。没那么快对梨花动手,是因为,想看下她的反应。结果,还真是如他所料。
他的宫槿汐,狡猾到不能再狡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