附:Memorial
舒服冰凉的水花打在恭章身上。体内深处的热意逐渐消退。这是今天的第二次淋浴。一次是早上起
时。恭章先将名高送到横浜,回家后便开始打扫房间。用完简便的午餐后,接着外出购物。
年近三十岁的独居男子。尽管周遭都认为这是优雅闲适的单身生活,因为平时要工作的关系,假
几乎都被购物之类的杂事给占
了。因此周末还是一样忙碌。
恭章首先到附近的干洗店取衣服,接着开车到青山的纪伊国屋买红茶叶。
突然想起名高喜欢的花生酱已经吃完了,又再驱车前往麻布的超级市场。其实花生酱不都一样,可是名高就是对某种品牌特别执着。
那是在洛杉矶出生的他吃惯的美国厂牌。名高一向不挑食,唯独对花生酱有种奇妙的坚持。
恭章虽然不太明白名高的神经构造,可是要是被他知道花生酱断粮了,他又会开始闹别扭。恭章同时还买了今晚的食材和矿泉水。
从公寓开车到麻布需要十五分钟。然而,恭章忘了现在是一年中最炎热的季节。
刺眼的阳光越过挡风玻璃,无情地烧灼着恭章的肌肤。宛若地狱般的酷热。连空调也败在阳光之下。加上为了将五套西装和食品抱到屋中,恭章整整跑了两趟。热气肆无忌惮地作祟。
好不容易将二十四罐啤酒放入冰箱后,恭章便迫不及待地走进浴室。
洗去一身的疲劳和汗水后,他返回了寝室。从橱柜中拿出休闲
和白色纯棉衬衫,直接穿在身上。
衬衫是名高的。晒干过的
光香味闻起来十分舒服。同样的衣服两人都有好几件。
话虽如此,恭章的身高和名高差了十公分,体重差了三十多公斤,将偌大的衬衫套在身上后,袖子的地方还是得卷上好几折。恭章将过长的下
进
子,走到客厅。
恭章的住处位于品川区外郊,从东急目蒲线的武藏小山站步行十五分钟后,就到了小山台。这里是农林水产省的林业试验场,对外开放的实验林中,共有二十栋美丽的公寓。
公寓隔间是两间寝室、客厅、厨房,也就是俗称的2LDK。尤其是市中心难得一见的挑高式客厅,正面有一面连接天花板和地面的落地窗。因此,室内总是
照充足。
恭章将矿泉水倒入大水杯中,走向面窗的沙发。将身子埋入沙发后,摊开了放在桌上的书本。
从窗外吹进来的风中含有淡淡的草香。阳台外面正好是一大片的油绿林木。
平和的夏日午后。空气安详得教人昏昏
睡。
已经很久没有一个人度过周末了。自从名高外遇事件以来,周末时两人总是腻在一起。礼拜五下班后,恭章会搭著名高的车子回家。星期一的时候再一起上班。那次以后,名高总是形影不离地跟在恭章身边。可能是想补偿吧?
“真是的…”
恭章苦笑。
一个人的时候,恭章并不觉得孤单。他已经习惯被单独留下来了。因为母亲是职业妇女的关系,自懂事以来,恭章都是一个人过的。他也不常和父亲见面。
户外的蝉鸣混着孩子们的嬉闹声。有自然小川
过,长
樟树、梧桐的公园,是都会中的绿洲。每到假
,实验林场总是挤
了小孩子。
恭章一向和平凡的家庭生活无缘。但是,他从不觉得自己是孤单寂寞的。因为没有期望,就不会有失望。这是他学会的第一件处世法则。长大后仍旧没变。他早已习惯一个人。
名高现在应该和纱和子一起待在横浜。名高说,今天说不定会晚归。
想到这儿,恭章
口突然有种窒息般的痛楚。他用手抵着
前,对这突如其来的痛觉感到有些
惑。
脑中浮现
犷的轮廓。临别之际,向自己索吻时的笑容。宽广的后背。少年般的纯真睡脸。
模特儿般的秀丽容颜浮起自嘲的笑容。应该已经习惯一个人的。
现在却…。
恭章笑着闭上了眼睛。
恭章好像在不知不觉中睡着了。
他被煞车的声音给吵醒。抬头看着桌上的时钟,现在是五点多。西斜的夕阳将恭章包围在一片金黄
的光晕中。
恭章隐约听见电梯的声音。接着是熟悉的脚步声。
他赶紧走到玄关,打开门。名高穿着蓝灰色的夏日西装,正要开门的手扑了个空。
“你回来啦!”
名高一脸惊讶地看着恭章。
“你怎么知道?”
“听脚步声的。”
“可是…”
恭章笑咪咪地催促名高赶快入内。
“很热吧?我已经冰好啤酒了。还是…刚士?”
走到里室后,恭章发现名高并没有跟上来。他回过头,看见名高仍旧站在玄关。
“嗯。”名高闭着眼睛,用手指敲着嘴巴索吻。恭章
出苦笑。他轻轻在名高嘴上啄一下。
“这样可以吗?”
“还不够。”
话才说完,
壮的手臂便将恭章紧紧拥入怀中,不容分说地来个法式热吻。名高的舌头深至恭章喉头。反
的呕吐感让恭章扭着身子逃跑了。
“刚。”
恭章恨恨地睨著名高。名高边笑边走入客厅。
“真是的。”
用手擦掉不知是谁的唾
后,恭章也跟了上去。一看,名高已经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了。
“怎么这么早?副部长送你回来的吗?”
“嗯。京浜和环八都很空。不用一个小时就到了吉祥寺。”
“你就那样直接回来?”
“居然就把我赶回来了。”
恭章笑了出来。
“真可恶。我不过是请她请喝杯咖啡,谢谢她送我回来罢了。”
“副部长大概是不想让你破费吧!要喝啤酒吗?还是咖啡?”
“咖啡。要冰的。”
“了解。”
恭章边笑边走到了厨房。他在锅中倒入矿泉水,点燃瓦斯。磨咖啡豆的时候,他发现名高
掉了上衣。望着随意披在沙发椅背上的领带、外套,恭章不由得皱起眉头。
“那件外套是亚麻的吧?不将它挂起来的话会
绉的。”
“嗯。”名高随意应了一句,拿起桌上的遥控器。大概是没有喜欢的节目吧,电视画面不停变来变去。
恭章轻轻咋舌。
“刚士,外套。”
“啊?”
在恭章的白眼下,名高才心不甘情不愿地站起来。
“还有之前的外套和衬衫,我已经从干洗店拿回来了。你记得带回去。”
“知道了、知道了。”
名高似乎是念了一句真麻烦,拿着上衣离开了客厅。
“真是…”
恭章叹了一口气。一年多了。大概所有的恋人都是这样吧?随着时间的流逝,两人之间也会起了微妙的变化。说好听一点是亲密,说难听一点就是口无遮拦。
刚开始恭章还会刻意维持上司和下属的关系,久了以后,他也跟着无所谓起来。名高总是批评恭章像老妈子一样你簟R膊恢?朗撬?Φ模?д略谛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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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恭章顶着臭脸泡咖啡的时候,名高从寝室走了出来,身上穿着POLO衫和牛仔
。再度不断转换频道后,最后索
关上电视。名高随意拿起恭章放在沙发上的书。
恭章端着两人份的冰咖啡走到客厅。
“你又在看这种死板的东西了。”
恭章苦笑。
“别将我和你混为一谈。”
“是喔!”
名高哗啦哗啦地翻阅书本。
“《消费文化论》吗?”
“很有趣啊!”恭章坐在名高隔壁,将冰咖啡放在名高面前。
“我也看过了。刚开始还写得
不错的,后来却出现了微妙的错误。”
名高笑着将书递出去。
“怎么啦?”
恭章看来一脸失望。
“我是看到
经新闻大力推荐,所以才去买的。”
“学者写的东西本来就是这样。他们可以分析过去的买卖,不过却没有预知未来的能力。而且,如果知道明年会流行什么的话,那还要MD做什么?对吧,优等生?”
恭章苦笑。
“也对。”
恭章将书放在边桌上。它可能永远再也不会被打开了。
“对了,事情谈的怎么样了?”
正在喝咖啡的名高,”嗯?”了一声后抬头看着恭章。
“穗积快紧张死了。那家伙大概不记得自己今天吃过了什么。”
恭章笑了出来。
名高、纱和子是穗积和河合奈保子的证婚人。他们已经决定在秋天结婚。为了两家的午餐会,名高特地跑到了横浜。
“听说婚礼会在名古屋的
航饭店举行?”
“嗯。好像是这样。”
“怎么会跑到那么远的地方。”
恭章叹了一口气。恭章和穗积同期,因此也收到了喜帖。
“穗积应该是千叶人…”
“好像是河合提出来的。穗积原本的打算是山手线沿线的饭店,可是河合却坚持一定要在那里。她说名古屋是两人的回忆之地。”
“你应该没有大摇大摆地开口,问说那是不是两人初次结合的地方吧?”
“你怎么知道?”
“你真的问了!?”
“没有。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被纱和子狠狠踩了一脚。痛死我了。”
活该!恭章冷冷地看着名高。
“干嘛,那是什么脸。你很无情耶,亏我那么痛。”
“那还用说。”
名高哼了一声,仰身靠在沙发上。
“不过,嗯,新娘的确是婚礼的主角。”
“。同期还没结婚的,就剩下你和齐藤了。”
“嗯。”“他们怎么样了?”
这个嘛,恭章侧着头。
“齐藤虽然有那个意思,嵯峨却好像没什么兴趣。嵯峨是单亲家庭,家里只有她和父亲。女儿似乎都没办法抛下父亲吧?再说,两家的背景也差很多。”
“齐藤的老家是大财团吧!”
“嗯。可是他说家业由哥哥继承,和他没什么关系。”
“那应该没问题才对。”
“那家伙还说嵯峨离不开娘家的话,他可以入赘过去…。我想应该差不多了。”
“这样一来,不就只剩你一个?”
“嗯。说的也是…”
恭章垂下视线,表情看来有点寂寞。
“你和高木的误会应该已经解开了吧?”
“嗯。可是,我还是有些罪恶感…”
恭章摸着已经完全治愈的左腕苦笑道。
“每次看到她,我都很想把事实说出来…”
“说不定这样会比较好。”
恭章抬头望着名高。
日本现在还不承认同志婚姻的存在。
“结婚吗?”
恭章凝视著名高的侧脸。
名高曾经结过一次婚。不过,在恭章还没入社之前,他便离婚了。听说那段婚姻只维持了半年。
为什么会分手,对方是什么样的女
,恭章一概不知。恭章从来不问,而名高也没主动提过。
“你想结婚吗?”
名高问。恭章苦笑。
“你在胡说什么?男同志不可能结婚吧!”
“可以。如果是在我的国家。”
名高是在加州出生的
裔第三代。国籍上,他是美国人。
“我们可以在洛杉矶结婚,然后到加拿大度
月。你觉得怎么样?”
“不怎么样。我可不想失去饭碗。”
名高不甘心地咋舌。
“居然输给了工作。”
恭章笑了笑。
“世上有缺乏爱情的婚姻,也有缺乏婚姻的爱情。我宁愿选择后者。”
“…”名高动也不动地看着恭章。
“骗你的。这是静的名言啦!”
恭章慧诘地眨眨眼睛。
“别吓我。”
名高苦笑。
“你想…结婚吗?”
中途,恭章小小声地问道。
“嗯?”
名高笑了笑。
“已经够了。”
恭章起眼睛。
“…为什么离婚…”
名高再度苦笑。
“对不起…”
“…我是在哈佛留学前夕结婚的。”
名高用单手把玩着玻璃杯,静静地说道:“她是独生女,父亲和杰克森有生意上的往来。我对她一见钟情。可是去留学的话,至少有两年不能回日本。我们不顾周围的反对,硬是结婚了。婚后,她跟我搬到了哈佛。”
“…”名高轻笑。
“她老爸简直气炸了。马上就中断和杰克森的
易。到最后,他还是接受了我。如果这样可以让女儿得到幸福的话…。没想到后来却出了错。”
名高一边摇晃杯子,一边淡淡地说:“她叫优子,是个沉静的女人。她连一句英文都不会说…。每天只能等着我从哈佛下课…。她一定很寂寞吧。后来,她和同栋公寓的日本人睡觉,有了孩子…”
“…!?”
“我只能和她分手。”
名高说。恭章觉得很后悔。
“…对不起。”
“别在意。反正原本我就不打算瞒你。这就是我的过去…”
犹豫过后,恭章还是决定开口。
“你还对她…”
“笨蛋。都分手十多年了。人家早就忘了我。”
名高静静笑道。
“…”恭章垂下眼睛。
怎么可能忘得了…。
姑且不论对方。名高他…。
“你讨厌前科犯?”
恭章低垂着头,脸上带着凄苦的微笑。
“我没什么资格说你,因为我的身世根本就见不得光…”
“恭章…”
名高皱起眉头。
“…真难得。你会主动提起过去的事。”
“是吗?”
“嗯。”“这么说来…对耶。虽然我和你一样,并没有隐瞒的意思…。不过,这真的不值一提。”
“恭章…”
“我的父亲是议员,母亲就是他的秘书。他们两个在一起后,生下了我…。可是那时候,父亲已经有
子和小孩了。”
恭章笑了笑。
“这就是俗称的外遇。不过,母亲是在极度保密的情况下生下了我。因此,我有一个大我十岁的哥哥。虽然如此,我们几乎没见过面…”
“那,今井是…”
恭章点点头。
“嗯,我从母姓。虽然父亲一直想让我入籍,不过母亲却反对到底。她认为那会伤害父亲的政治前途。比起自己,比起我,父亲的名声才是最重要的。她就是那样的女人…。她是个工作狂,就连生我的时候也一样。她一直善尽秘书的职责…,直到死前的半个月。”
恭章低下头。
“她死于癌症。半夜吐血吐个不停,被救护车送到了医院。主治医师就是静的父亲。”
恭章笑了笑。
“就连住在一起的我,一直待在她身边的父亲、同僚,都没人发现她生病了。”
“…”“她避开大家的注意力,一个人默默地咳血…。她是真的很想待在父亲身边吧…”
“…”恭章抬起头,环顾室内。
“这间房子是我高中时,父亲买给母亲的礼物。不过,父亲根本没在这里住过几次。我记得是母亲的生日、我大学入学的时候,还有母亲的葬礼…”
“…”金色的夕阳下,可以听见父母亲呼唤小孩子的声音。
“她是什么样的女
?”
名高问。
“我妈吗?她和我很像。人家都说我们简直是同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对了。”
恭章起身离开客厅,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本泛黄的相簿。
“她刚好是我现在这个年纪。”
名高摊开相本。
一位长得很像恭章的女
,带着一个十岁的小男孩。他就是小时候的恭章。大概是正在某处旅行吧?母子对着镜头笑得十分开心。很普通的家庭照片。
名高仔细地翻阅。每张都有文字标明拍摄
期和地点。
“一九七一年,七月三十
。伊豆公园。”好美丽的蓝色钢笔字。
除了几张风景照外,几乎部是恭章母子二人。
,只有一张大照片贴在正中央。没有任何标明。而且,只有这一张的焦点十分模糊。
“啊、那是…”
恭章低喃。
名高仔细看着照片。神似恭章的女
身旁,还有一个男人,年纪和名高一样,差不多是四十前后。男人给人的印象十分强烈。名高总觉得在哪里看过。
“佐伯毅。我的父亲…”
恭章说明。果然是这样,名高忖道。
恭章侧过身子。
“真怀念。那时我无论如何都想摸相机,求了好久,父亲才肯让我帮他们拍照。”
恭章摸着相片说。
“啊~啊,拍得好模糊喔!”
“你们全家去了伊豆吗?”
瞬间,名高有点
惑,他不知道是否该用全家一词。结果,他还是说出口了。恭章大概是注意到名高的顾忌了吧,笑着点点头。
“那时候我才小学一年级。那是我们最初,也是最后的家庭旅行。”
“…抱歉。”
名高对自己的轻率感到十分后悔。可是…
“你别多心。”
恭章笑道。
“没错,我父母只有这张合照。”
说罢,两人再度将视线放在照片上。
拍摄地点是断崖上的望台,背后是一大片海洋。男人环着女人的肩膀。女人单手
着被风吹
的头发,似乎正对着镜头说些什么。大概是帮第一次使用相机的儿子加油打气吧!
照片的确很模糊。不过在男人的怀中,女人又是笑得那么开心。
“这张照片是我在整理母亲遗物时发现的。它被藏在壁橱里层。母亲一定是害怕被别人发现。对政治人物而言,
丑闻可是致命伤。母亲连底片也处理掉了…”
“…”名高一直望着恋人秀丽的侧脸。恭章看着照片继续说道:“以前我完全不了解母亲的心情。不管他们再怎么相爱,反正都只是一场外遇。母亲根本见不得光,也不能在人前宣布她是佐伯毅的女人…。可是…”
中途,恭章再度低头看着照片。
“现在,我已经能了解她的感受。不管是什么形式,只要能待在心爱的人身旁,那就…”
“恭章…”
恭章看起来有点腼腆。一直凝视着他的名高,忍不住将他拥入怀里。恭章没有抗拒,率直地投入名高怀中。
“你母亲一定觉得很不舍吧,留下你一个人…”
“…”恭章在名高怀中点点头。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她能活久一点…”
“…”名高紧紧搂着恭章。恭章贴着名高的手臂。
“小时候…”
恭章孤零零地说道:“小时候,我总是一个人在家。每到选举或国会时期,母亲都会早出晚归。照顾我的保母在八点左右就下班了…。我不敢一个人睡觉,只好打开家里所有的电灯。只要听见车子的声音,我马上就会跑到玄关,紧紧抱着刚回家的母亲…”
名高一直静静聆听。
“所以你的耳朵才会那么利…”
“咦?”“没什么…”
名高摇摇头。
恭章噗地笑了出来。
“当时真是人小鬼大。”
“现在呢?”
“现在?”
“对。”
端整的脸上,浮现了恶作剧般的笑容。
“是为了防止偷吃被发现。”
“好家伙。”
突然间,名高用力拉起恭章的身体,将他抱到自己的膝盖上。
“啊!?”
仿佛对待小孩子的抱法让恭章急得羞红脸颊。名高笑着将下颚靠在恭章的肩膀上。
“别
动。其实你很喜欢吧,像这样从后面被抱住。”
“我、我几时这么说过了!?”
“完事的时候,你不是都会偷偷蹭到我的怀中吗?”
“…”恭章像只缺氧的金鱼,张大嘴巴说不出话来。名高逮住机会,笑着窥视恭章的窘状。
“是吧?”
恭章连忙舞动手脚,想尽办法离开名高的怀抱。所有的抵抗都被强壮的手臂给他去了。
“刚!”
“你真的很你粢?!?br />
两人的双
重迭。大手缓缓搂着恭章的
。
背脊传来温热的体温。那份温暖,融化了所有的
惑、抵抗,以及寂寞。
或许是死心了吧,名高即使移开双
,恭章也不再挣扎。名高笑着问他。
“明天,要不要去你母亲的墓上看看?”
恭章轻轻抬起头。
“到伊豆?”
“嗯。我要去报告一下,说她的宝贝儿子过得很幸福。”
望着名高的
恶笑容,恭章不
苦笑。
接着…
“笨蛋。”
撒娇地送上自己的双
。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