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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 李代桃僵
 熊赀威严在坐在大殿中,刚刚新婚燕尔的斗泊比含笑脸地走了进来。看到他脸上幸福的表情,熊赀的表情也放柔了,看来他与左希公主的婚事是对了,是最起码世上不会多了一对怨偶。

 “参见大王。”“你也舍得来了吗?”斗泊比谗着脸笑道:“当然舍不得来了,可是为了大王怎么也得来不是吗?”熊赀嘴角泛起一丝冷笑道:“我把蔡候留了下来,你作何意见?”斗泊比沉默了,他也是听到这个消息才急忙而来的,看样子大王对蔡候又要有什么大动作了。他不希望在大王与王后鲽鹤情深的时候,又来这么一段曲。因为一旦伤害了蔡候,就誓必要牵连到王后的姐姐蔡国夫人。到时只怕王后那儿不好待。所以他才来劝大王三思而行。毕竟现在的蔡国还是楚国的附属国,如果一旦对自已的附属国开战,那以后还有谁敢再臣服于楚国。

 “我认为蔡候还是回到蔡国比较好,理由我不多说,相信大王也知道,对吗?”熊赀苦恼地扶着额头,叹道:“我当然知道这些理由,所以才让你说的。”斗泊比一正说:“你既然是为讨王后心才去对付蔡候,又何苦去伤她的心。”熊赀恨恨地咬牙道:“要我看着他安然回到蔡国,却什么出不做,我好不甘心。”“你没听说爱屋及乌这名话吗?”熊赀陷入了沉思,斗泊比的话不错,这个蔡候前在参加斗泊比的婚礼时,看着恨兮的眼神还是那样暖昧,看来他还是心不改。

 斗泊比低叹一声道:“就是看在王后面上,也应该放过他的。”熊赀苦笑,说:“也是,应该放过他的,不过就只有这样一次机会,再不会有下次,如果他还是想打什么鬼主意,那可不要怪我们翻脸无情。”斗泊比微笑着走出了大殿,只要一牵涉到王后的事情,大王都特别容易劝说。看来他要重新来了解他喽。

 恨兮正在椅上看书,突然看见妙音公主微笑着走了进来。

 她一惊,无论如何,她总是自己的亲姐姐。所以她含笑起身,笑道:“姐姐,今天怎么来了?”妙音公主答道:“我一个人在驿站里闲着没事,所以过来看看妹妹。再说今天是母亲的生祭,我怕妹妹不知道,特来知会妹妹一声。”恨兮脸上涌起一丝愧疚,她身为女儿,却连母亲的生祭都搞不清楚。

 看到她的脸色,妙音公主连忙圆场道:“妹妹自小就不在宫里长大,当然不知道母亲的生日,那也是情有可原的,妹妹不必耿耿于怀。”恨兮伤感得拔下头上的玉簪,抚摸着那一通体碧玉的簪子,半晌没有说话。

 看着她手中的簪子,妙音公主眼中闪过一丝妒忌,这是母亲从不离身的簪子,她可是很喜欢的,几次向母亲索要,母亲都不肯给她。没想到到头来却给了妹妹。

 妙音公主也装出一付盈盈泣的表情,伸出去抚摸恨兮手中的簪子,苦笑道:“我一出生就见到母亲头上着这支玉簪子,所以我只要一看到这簪子,我就会想到母亲。妹妹,我有一个请求,不知妹妹可答应为?”“姐姐请说。”“今天我想把这要玉簪带到身边,就当母亲还在我身边一样,不知妹妹可愿意足我这个小小的心愿?”恨兮黯然答道:“当然可以,我们可是同胞姐妹啊。”妙音公主欣然接过玉簪,然后回首四望,屋里除了她,就连她的贴身宫女小纤都不在旁边,那个美丽的银发男子与绿儿都没有在身边。

 “申先生与绿儿他们都到哪里去了?”“哦,我派申先生去寻找姬符坚去了,绿儿也跟着去了。”“哦,为什么还要寻找他,妹妹这不是给自己添麻烦吗?”恨兮淡然笑道:“我还有一样东西必须要还给他。”“是这样,难怪看不到他们的身影,没有他们在你身边,我的感觉反而怪怪的。”恨兮一想到母亲的偷生,她的心就有着莫名的疼痛。待姐姐走后,恨兮一个人总在那里坐立不安。

 连小纤都感觉到了她的躁动,平时的王后可是从容淡定的。

 天色已快黑了,恨兮还是决定在桃花林里拜祭母亲。生前的母亲可是最喜欢桃花的,所以父亲才会在陈王宫里种桃花。

 “小纤,你去准备一下,我们去桃花林里拜祭君夫人。”熊赀正在专心致志地处理国事,怕恨兮久等,只好叫一个宫女去竹宫里跑一趟,夜寒重,怕她在等他。

 待他处理好国事以后,月已西斜,可是他觉得分外想念兮儿的脸,眼前总是浮现出她美丽恬淡的笑容来。

 “来人,随孤家去竹宫。”踏着朦胧的月,熊赀的心情特别地好,可是才踏上岛来,便见到前面似乎有人影走动。

 他一怔,夜这么深,难道还有什么宫女在走动吗?

 熊赀不觉得放轻脚步,慢慢走近,只见子元愁眉苦脸地和一个背影十分熟悉的女子在说着什么。

 熊赀一惊,月太朦胧,而那女子站着的地方正好就是一颗桃树下,令人有些看不真切。

 一旁的太监正准备出声,熊赀冷然望着他,对他摇头示意,他要看清楚那个阴影下的女子是谁?

 “我帮嫂嫂画了这一付画,就是想天天看着嫂嫂,以解我的相思之苦。”此话一出,令一旁的熊赀顿时呆住了,他只有一个弟弟,唯一能让他称作嫂嫂的就是恨兮。难道那树下的女子是他的兮儿?难怪背影看起来那么熟悉。他的身子猛然一摇,双手紧紧扶住一旁的树儿。

 树下的那对男女还是没有意识到一旁有其他的人,女子也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一叹,然后依靠在树下。一边的子元上前一步,紧紧把她拥在怀里。

 那一瞬间,熊赀听到了一阵轰然倒塌的声音在心里传来,那刚才建立起来的美好世界在一瞬间倒塌了。他脸上顿时变得白如雪,双拳紧紧握住,努力让自己不冲出去,让自己冷静下来。

 一旁的太监全都害怕得不敢出声,以大王对王后的深情,她做出此等的事情,不知道大王会怎么处置。看到大王越来越冷暴的表情,眼神里闪着疯狂的表情,令他们更加害怕了。

 树下的两人相拥了良久,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才分开了。

 子元低叹一声道:“好了,我们该回去了,不然大哥该怀疑了。”那女子点点头,两人一起往竹宫走去。

 一个小太监终究是不太懂事,慌乱中摔倒了地上,顿时惊醒了子元与那始终以背影示人的女子。

 “谁?”子元厉喝一声,回首看向身后,却望见一双愤怒的紫眼睛里。

 仓促中,那女子也是慌乱回首,映入熊赀眼中的那张绝天成的脸庞有着他从来没有见过的慌乱表情。那张脸,熊赀的记得,就是在她快要生命结束的时候,始终都是那么从容不迫的,如今的她怎么会有那样的表情,令她变得不再像她。不过她额上的那抹粉红桃花胎记残酷地证明了,那女子就是他的兮儿。

 子元迅速靠近子元身边,那女子也迅速展开轻功,消失在夜中。

 子元上前上一步跪到他面前,面如死灰地低语道:“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是我为了把画给嫂嫂看,所以来看嫂嫂,正好遇到今天是嫂嫂母亲的生祭,她一个人正在伤心,所以,所以。”熊赀没有说话,眼神追着恨兮逝去的方向,一直发呆。他的神智渐渐回来了,他呆呆地望着跪到眼前的他,断然出身后侍卫的剑,直指向他的膛。

 子元脸色一暗,苦笑着说道:“我该死了,大哥杀了我吧。”熊赀拿着剑的手一直在发抖,这个人是他自己的亲兄弟,他居然会勾引自己的嫂子,他该杀了他吗?他的眼前不由自地浮现出两人从小亲密无间的感情,他不忍心杀了他。

 子元闭上双眼,一付准备领死的表情。

 刀光剑影处,只听见几声惨叫声,子元睁开双眼,只见大哥身后跟来的太监与侍卫全都倒在血泊里。

 “你走,不要再出现在我眼前,你走。”熊赀冷静无比的声音让子元的身上泛起一阵冷意,可是他的内心里却感觉到了他的痛苦。他的表情黯然,他是他亲大哥,可是要如此对他,也是没有选择的。

 “站住。”熊赀冷喝道:“把那付画留下来。”子元犹豫了半晌,还是把画放在了地下,然后黯然走黑暗中。

 熊赀捡起了那付画,犹豫了一下还是颤抖着双手打开了画儿,只见他心目中最为美好的兮儿活跃于画上。看到此画,熊赀的表情更冷了,原来他还相信她,这付画就是为了换回那付人皮画,看来这是个天大的谎话,他笨得竟然选择相信了她。

 他们两人一定在背后笑她是个最大的傻瓜吧。女人啊女人,除了自己的母亲,天下没有任何女人能够信得过。看来他是忘了这是在残酷的宫廷里,又怎么会有真情,更何况她是被才嫁给他的。

 他呆呆一动,脚下竟然踩着一个东西,令他一怔,捡起一看,原来是恨兮头上从未离身的玉簪。那是她母亲留给她的遗物,所以她才会视若珍宝,从未离身的。

 他拿着玉簪的手更加颤抖了,原来或许他还有一丝侥幸,可是这支玉簪的出现让他彻底证明了刚才出现在这里的的确就是他的兮儿,他倾尽一切心力爱着的兮儿。

 树林里顿时响起一阵有如野兽痛苦的嚎叫声,惊飞了林中的鸟儿。

 恨兮此时正与小纤收拾好拜祭的东西往竹宫里走去,全然不知道她的命运已经在悄悄地转变了,厄运女神再次光临到了她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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