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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推动历史的发展(1)
 一切依然按照历史的发展。秋季,八月,石韬因为和他手下的同僚在东明观夜宴,就宿于佛舍。石宣乘机派杨杯等人爬着梯子溜进佛舍,杀死了石韬,扔下杀人刀剑潜逃而去。第二天,石宣禀报了石韬被杀的消息,石虎闻讯后悲惊加,顿时昏厥过去,许久才苏醒过来。

 当他正要参加丧事活动时,司空李农劝说:“杀害秦公石韬的人现在还不知道是谁,凶手尚在京师,国王的车乘不宜轻率出动。”于是石虎取消了亲临丧事的计划,命令士兵严加戒备,只在太武殿进行哀悼。石宣前往参加石韬的丧事活动,不仅不哭,还呵呵窃笑,又让人揭开覆盖尸体的被子观看尸体,然后大笑离去。他又把大将军记室参军郑清、尹武等人抓了起来,准备委罪于他们。

 我神情憔悴地随冉闵进宫行礼道:“参见大王。”

 “起身吧!”石虎此时也无以往的气势,面色惨白且无血,微眯着眼,躺在龙榻上,哀伤道“我最喜爱的儿子惨死了,现今还找不到凶手。苍天亡朕!苍天亡朕啊!”冉闵蹙紧眉,脸色依然平和道:“请大王保重龙体!至于秦公之事,臣已略有所闻,正在派人前去调查。”

 “大王!”我蓦地下跪,挤出两滴泪水,徐徐道“妾身知道是谁设计杀害秦公,而且有人知道太子行事,且已被妾身抓住。还望大王替秦公主持公道!”

 “什么!”石虎大惊,从龙榻上起身,将我扶起,浓眉揪得死紧问“当真是太子杀了秦公?”之后他又悲凉轻叹道“我已料到是他,只是没想到真是他呀!这个孽子!果真是孽子!”

 冉闵深邃而略显忧郁的双眸即刻转向我,神色间充了不解与疲惫,忍不住皱眉道:“天雪不可说,若无真凭实据,凭猜测岂非冤枉了好人?太子有何理由杀弟?”

 我心中波澜跌宕,点了点头,哽咽拭泪道:“真的…是太子杀了秦公,大王若非不信,可以召建兴人史科等人前来盘问。而且妾身还抓了太子身边的亲信赵公公。我已命人带进皇宫,大王可以亲自盘问,若能问出个水落石出那妾身也没白费苦心了,还望大王明鉴!”

 “我信你,本就疑心是那孽子所为。”石虎愤然作,于是吩咐一旁的士兵道“宣史科与太子石宣进宫面圣!”

 “大王不可!”我面色苍白,眼中隐约泛出泪光,却坚决地摇了摇头,哀婉道“大王此举岂不让太子起疑吗?既然他敢杀弟,又哪里会惧怕大王您呢?这次召见,他肯定不会前来。不如谎称他母亲杜后因悲哀过度而病危。如此一来,太子不知是计,定会前来。”

 石虎沉目思索,猛地扬眉吩咐道:“皇后病危,速召太子前来。”转而又对我悲凉道“还好有你,若不然朕当真被这孽子给骗了!朕的韬儿死得何其惨,他当真忍心残害手足呀!”

 “大王受惊了。”我忽然拭去泪,换下悲戚的语调道“我听到时也吓了一跳,大王可曾听过《七步诗》?煮豆持作羹,漉豉以为汁。萁向釜下然,豆在釜中泣。本是同生,相煎何太急。”

 “是啊,本是同生,相煎何太急!”石虎双微抿起,衔了些清愁,又喟然叹道“朕生的不孝子!”

 我幽幽轻叹,哀伤尽现脸上,悲怜道:“曹有五子,唯曹植而慧,善文章,曹最为喜爱。曹死后,曹丕承其父业,恐曹植谋夺其大位,准备加害。其母卞氏拦阻,曹丕还是设计除去曹植,故限他行七步作诗一首,曹植问以何为题,丕指殿上一画为题,植行七步,其诗已成。曹丕闻之,潸然泪下。于是贬曹植为安乡候。”我抿了抿,又煽风点火道“最终曹丕没有除去曹植。但想不到太子竟然如此狠心,连亲弟也可以下手!”

 “石宣!”石虎大声咆哮,手更是重重地拍在桌上,额际的青筋已然暴跳,几快爆破血管“不孝子!若真是他,我绝对让他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大王息怒,保重龙体才是。”冉闵声音依旧淡然,脸凝重地瞥了我一眼。想必他心中似乎明白了少许,如鹰般锐利的双眸转而直盯着我,得我不敢直视。

 石宣果然不知是计,立刻前来,嬉笑参拜道:“父皇,你受惊了。儿臣这就去看母后!还望父皇保重龙体才是。”

 “你还笑得出来?”石虎轻捂着前,愤恨道“弟弟死了,你不哭也就罢了。你还笑得出来?他是你亲弟呀,你怎可以对他下此毒手!本是同生,相煎何太急!父皇最不愿看到的就是你们手足相残…”石虎的语气亦有许多怅惆,但顷刻又被怒焰所替代,愤恨道:“来人啊,将太子石宣给我押下去!”

 石宣大惊失,立刻伏首跪地,辩解道:“父皇明察,并非儿臣!父皇不应听信小人之言,真的并非儿臣!”

 “朕一定会明察是非!”石虎已然气极,连话也不愿多听,即刻吩咐士兵将石宣押下。我冷冷瞥了石宣一眼,不在心中啐骂道:真是作茧自缚。

 赵生很快便被押了上来。我全身绷紧,双抿得紧紧的,略有些激动,我心里不免揣测他会如何招供。幕后黑手显然是我,纵使太子有杀弟之心,最后亲手了结秦公的却是我!唯一赌的就是他会不会置双亲于不顾!我头顶上犹如盘旋着一场暴雨,是否落下全凭一个“赌”字! 我思绪一滞,背脊微微发凉,袖下的手指已是死死扣着掌心,却仍力持平稳道:“大王,他就是赵生,太子宠爱的宦官,一切计谋他都有听说。”说着我脑海中不回想起赵生的父母,或许赵生还可以活命,于是心念急转道“是他向妾身报出石宣想杀秦公,但是却未想到是昨。”

 “你说吧,太子可当真有说杀其弟?当真是他所杀?”石虎神色激动,气急败坏地怒吼道“当真是他所杀吗!”

 赵生如临大敌,谨慎地目视了我一瞬,却沉默不语。半晌,似乎下定决心道:“太子自从上次出游开始便想杀秦公,上次建宣光殿也更想除去秦公。这次所为是亲信杨杯、牟成二人。小人并未参加,还请大王明察。”

 “朕生的逆子!”石虎听完后更加悲痛愤怒,颤声吩咐士兵道“将太子石宣囚在贮藏坐具的仓库中,用铁环穿透他的下巴颏上锁。将杀秦公刀上的血让他拭干净!明召集所有大臣及女眷看朕如何处罚这逆子!”接着又挥手示意我们退下,我冷冷睨着石虎。这一瞬的他仿佛苍老了许多,报应…对啊,这是报应!那我呢,会有报应吗?我知道一定会有的,只不过我的报应还没到时辰罢了!我的下场又会好到哪里去?

 步出石虎寝宫后。冉闵怔怔地、微带痛楚地凝视着我,半晌才冷冷地道:“你现在是要回去,还是去看赵生?刚才我心里已明白了许多。你若要去看他,趁早!不久之后,他便会处斩了。”

 我心中既惊且忧,旋即将双眉一挑,掩饰心中的仓皇与不安,平静地回道:“回府后,我会将一切告知你。现在我想去见他,总之我心中并无愧疚。因为我只不过在推动某些事罢了!”

 他脸色煞白,齿开合只喃喃地道:“你变了,当真不像以前的伊天雪了。人怎么可以变得如此可怕呢?你很有心机计算别人。只是你有计算过我吗?或许我也在你的计算之中。只是比旁人好些,没有丢失性命!感情也可以计算的,对不对?我以往太小看你了!”

 “你认为我计算了你?”我依然平静地说着,心却早已千疮百孔,似乎早已痛得…忘了痛!神色仍是凄惶,连话语亦是冷漠毫无生机,甚至连愤怒之意都全无了。

 “没有吗?”

 我脸微微一僵,手扶在冰冷的石栏上,心下凄苦,半晌才困难地自齿中迸出话道:“我从未计算过你。对你的感情也是真的,你信也罢,不信也罢,我都无话可说了。”

 “是吗?”他不置可否,只是冷冷一哼,沉静的面容,依然波澜不起,眸子平视远方,低沉道“你连这些大事也不跟我商量。若是计算了我,又怎会坦白?我应该信你吗?”

 我不置可否,脸色却微疲惫,眼中一片朦胧,臆十分揪紧!沉默半晌,我便朝天牢走去,这岁月的一切,方使人觉得如此难挨。与冉闵更像极了两条平行线,越走越远…永远不会相。而我要如何对他解释这一切呢?他又会相信我吗?…一切都是未知之数,而我们的确仿如天与地,如此之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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