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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孤独的人是可耻的(二)
 坐在沙发上,我想了好一会,然后让卞秘书拨通王玉兵的手机,我问他对今晚发生的事情有什么想法。

 县长大人对我这个电话颇感意外,应该没有想过市委书记会主动联系自己,他思索了片刻之后才说“我没有想法,反应情况前考虑过这样的结果,我有准备。”他说“目前的形势,是确保两会顺利召开,这个工作是重中之重…市委和沈书记的态度,之前我就清楚,没有什么不理解的。”

 我笑起来“那你王县长还来跟我扯这些蛋,不是明摆着自讨没趣吗?脑子不好使?”我说“你要反应的那些,我清楚是怎么一回事。但是饭得一口口来吃,任何事情的解决都不可能一僦而就,都得有个过程,你自己不是也说过,时间没到吗?”

 “我算什么?我有本事解决什么问题?”县长大人完全没有被说服,反倒顶起牛来了“我只能等,只能发发牢騒,但是沈书记你不一样,你是市委书记,是高层下来的领导,绝对有这个能力。”他的声音极度郁闷“再说我也关注过你的经历,知道你的很多事情,上午听你在机关会议上作的那个报告,我觉得这一次会有所不同。但是…”他说“我承认自己理解错误。”

 他这说法,搞得我也郁闷起来。“你这位同志,到底什么意思?”我有点恼火“都跟你解释过了,现在是非常时期,不是谈什么解决问题的时候,市委也有难处…”

 “是的我知道。”王县长还是不肯妥协“这样的说法我听过很多遍,不仅仅是你沈书记在说,每一任领导都这样。”他说“其实情况你们都有掌握,但是谁都不愿意在自己手上揭盖子,都害怕得罪人,害怕政治风险。”他说“谁没有难处?谁没有原因?谁没有这样那样的理由?说到底,都是本着自身利益考虑问题,不愿意承担责任。”

 “王玉兵,你太偏激了!”我终于无法忍受这位大炮的不依不饶“理性头脑呢?政治智慧呢?你有没有?”我喝斥他“时间时间,过渡过渡…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明白,你这县长怎么当来的?”

 应该说,县长大人对我还算客气,没有象对他的对手那样烈声讨,他只是在无可奈何地叹气,让我的背后也跟着生出凉意来。“对不起,沈书记,我也知道,说这些会让你不愉快。”他说“因为从政治角度理性立场看,你知道自己没有做错,我确实偏激。”

 “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子,不管发生过什么事情,让时间一过渡,全烟消云散了。那些人一个个越走越高,越坐越稳…这样的例子,我看过太多了。”他的声音很平静,没什么起伏“就拿朱高志跟吴江这种情况来说吧,你现在不动他,难道等到他们当上了市长县长,反而会回过头来追究?那个时候,你就能保证没有难处了?…我想到那时候,影响面,舆论风险,政治成本,会比现在还要高!所以,依然会继续,一切照旧,什么都不会变。”

 我觉得没有办法跟他继续沟通下去,我决定结束这个电话。

 “王玉兵,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我冷冷地说“睁大你的眼睛,在那里看着吧。”

 “我认为你有必须修正自己的性格脾气,还有处世态度。”最后,我警告他说“否则谁都无法保证,那个时候你还能够睁开眼睛,看到你希望的结果。”

 我把电话挂了,扔到沙发上。有点生气,说真的。

 王玉兵的态度是不什么样,但是他在说实话,也有他的道理。我倒不是觉得受到什么忤逆而动气,还没自大到那程度。

 就是感觉到闷,有种无人言说的苦恼。

 今晚王玉兵提到的具体问题,我没当一回事,也不认为自己有义务心…政治场上这样的东西太多了,根本不值一提。我要是把自己当成八府巡按,吃了饭就四处观风按察,什么都跑去管上一管,那就真他妈太可笑了。

 只是通过这个问题观察到的几个人,让我有了点小想法。嗯,大炮同志没有说错,我的体会也是这样,确实是一帮垃圾。我当然也不打算代表月亮去惩罚谁,只能说在自己控制的范围以内,他们没有机会,我会作出安排…但是这个事情真的是只能做不能说,搞得我很郁闷。

 …

 人散后,一轮新月如钩,我在默默享受,一个人享受孤独。我觉得自己非常可

 是的,可。回想一下今晚事情的由来以及全过程,我在反思自己的行为。

 必须反思…我,为什么会把手伸进那个女人的裙子下面?这个动作,我想有必要分析清楚,否则的话,真的不能保证明天晚上,不会发生同样的状况。

 原因很清楚:望驱使,原始冲动,这一点毫无疑问。

 我了解自己这个人,从来就不是什么圣人君子道德家,在食这些类型的惑面前,其实非常凡俗…美酒佳肴,美女佳丽,都是我喜欢的。如果说以前有过强大的坚持,那也是出于克制收敛,绝非自觉自愿,我的精神境界,也远没有达到柳下惠先生千古绝唱的那种高度。

 望其实是一种具体有形的物质,很容易勾引人…口腹之倒还可以忍受,吃的喝的那些不算什么,不饿着就行。真正让我觉得自己很危险的是对女人体的渴望,呃,或者可以换句话说,,就是这个。

 毋庸讳言,作为一个大龄青年,未婚男子,有是正常现象,也很合理。这种来自生理以及心理上的需求谁都难以避免。我想如果没有这种需求,那就是不正常不合理的,那会是太监,是人妖,或者说是玻璃…而我不是。

 事实上,在这个方面已经忍了很久,好象都有好几年了,我甚至一度觉得自己已经成长为天使,超凡入了圣。但是自从下到长川以后,我才发现男人本没有变,骨子里我还就是一凡人。

 软红十丈,弱水三千,可真不是开玩笑的,从客观而言,今晚这种高强度惑的出现绝非第一次。上回在我办公室里,蓝萱惹火出击,就差点被一爆头,要了我的老命。说句内心话,那次真是克制到差点爆炸,如果不是考虑动一动要承受太多后果,我想自己的清白可能已经遭到玷污(呃,清白,这个问题…也有点汗)。

 早两天还有个事,长川电视台政法频道搞专题,又是保护女权益的(为什么说又?为什么又说?寒!),一位漂亮的女主播差点让我出糗,她谈到针对女的软犯罪话题,让我给个看法,我问她什么叫软犯罪,她说比如騒扰,我说那是不对的是不好的是不道德的,她说能不能谈得具体点,我就说现在女人们的裙子是短了点,男人情不自地騒扰一下可以理解,但是不宜提倡…结果女主播脸红红地不说话了,我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胡说八道什么…因为当时心不在焉地在想,这个政法频道,应该是很严肃的一栏目啊,这么一感尤物坐到镜头前,很容易让人产生騒扰感,这是不是人软犯罪呢?裙子还这么短…

 想什么倒也无所谓,不管软硬,意都不算犯罪,但是…嘴跑火车的时候,我还下意识地在观察…结果那一期节目,只从电视里看到美女主播说市委书记很重视很关注,没有我的谈话,也没有我的镜头…

 至于今天晚上的行为,我承认自己是有着思想积累的,充分地考虑过后果…那就是没有后果。我的结论是:男人们面对惑,仅凭自觉是不够的,在缺乏有效监督和制约的前提下,我把手伸了进去,如果不是因为那个电话,我想进去的就不仅仅是手…

 我越来越清楚地感觉到,自己的望渐渐苏醒,防御层全面弱化,在千姿百态的惑与挑逗轰击下,全金属外壳已经岌岌可危,随时都有瓦解可能。实在有点恼火,我为自己纯洁的身心感到无比担忧。

 而且再行反思一下,纯洁这个词条,我曾经拥有过吗?

 也许吧…我已经记不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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