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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现回偷东西,准备告知少爷吗?所以她要除掉你这眼中钉。”

 “可恶的丫头,竟敢太岁头上动土。”何采卿双手叉,气道。

 “二位姨太,这边请,少爷正在大厅等候。”吕老总管恭敬地以手一指引。

 “什么?相公要见我?”何采卿慌张无措地巡视自己。“我现在一定很狼狈,老吕你去告诉少爷,请他等会儿,我回房梳洗一番。”

 她赶快奔回房。

 “五姨太,您呢?也要回房梳洗吗?”

 “我?”华儿指指自己,有点困惑。“少爷也要见我?”

 “是的。”

 “他不是讨厌看到我吗?我只会惹得他更生气而已。”华儿极力避免与他碰面的机会,找理由搪道。

 “这是少爷的吩咐,五姨太,请您跟我走吧!”吕老总管眯眼笑着,心中正期盼奇迹的发生。

 然而就华儿而言,却是感觉另一层地狱的即将开启。

 莫尧皇必定想折磨她,才会见她。毕竟她出言不逊,大大伤害了他的威信。

 既然不死她,也会整够她吧!

 二人来到了大厅,莫尧皇仍是一张冷漠的脸。

 吕老总管禀告何采卿代的,莫尧皇一挥手,总管退侍一旁。

 华儿屏息,福身,尽量不去看那双人的丹凤眼。

 “你,抬起头来。”

 仿佛明白她的顾虑,莫尧皇故意命令道。

 华儿深呼吸,静静挪定视线。

 她明了三姨太所说的了。这双眼确实令人难以抗拒,如果她凝视久了,或许会思其中。不过,好奇怪,她似乎读出一种曾经之感,似曾相识。

 咦?她以前见过他吗?

 莫尧皇仔细端看这张布半边胎记的脸,假若除掉胎记,也算是一张姣好的面容。

 华儿被他盯得不太自在,燥热渐爬上双颊。

 “怎么啦?之前的气势跑哪去?”莫尧皇有意捉弄她,揶揄道。

 “少爷饶华儿不死,已是大幸。华儿有何气势可言?”

 少爷二字听来刺耳,虽说她不是白小昱,但也嫁给了他,就不能学其他女人喊他相公吗?

 “不知少爷有何事召见华儿?”

 “我不能见你吗?”

 莫尧皇本不想再动怒的,可是这女人的言语处处都在考验他的耐

 不过,他倒是庆幸,这个女人不是哑巴。

 “华儿自知面貌丑陋,不想惹少爷生气,所以…”

 殊不知她已经捋了虎须了。

 他本来只想了解为何她会笃定采卿是无辜的,现今见她一副避之惟恐不及的模样,他打算和她耗下去。没有女人不享受与他相处的时光,而眼前这女人却只想逃。

 “你为什么知道采卿是无辜的?”

 莫尧皇高高在上地问。

 同样的问题,她实在不想重复回答,但又不能不开口。

 mpanel(1);“是直觉。直觉让我认定三姨太是清白的。”

 莫尧皇倾身向前,眉头紧蹙。

 “依你的直觉,拿自己的生命赌上一个陌生人的清白?”

 “是的。

 华儿淡然应道,褐眸闪烁著坚定的光芒。

 打他出娘胎以来,第一次碰到这种人。

 人不都该是自私自利的吗?为了自己的生存,食他人的权利。而她却准备赔上自己性命,也要证明一个不相干的人的清白?

 女人为引他注意,耍的伎俩他了若指掌。若说她是为吸引他,那方式未免太拙劣。虽然他不得不承认,她可能无意引起他的注目。

 一股浓郁的香气飘散进来,何采卿浓妆抹出现在门口。

 “相公,你吓死我了,我早说我绝不可能做出什么对不起你的事。”

 她走近莫尧皇身边,旁若无人地娇嗔道。

 莫尧皇对这半路杀出来的程咬金微感不悦,却也没有拒绝她的承,只是余光一直飘向华儿。

 看到这种场面,华儿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尤其怪异的是,心头梗著的不是尴尬,而是另一种谈不上来的难受情绪。

 “少爷,请问我可以离去了吗?”华儿终于鼓起勇气问道。

 莫尧皇想留住她,一瞬间,他为此念头感到可笑。

 他看过的美人何只千数,这个丑陋的女子,何足他挂念?

 他大手一摆,华儿领得指示,头也不回离开大厅。

 ******

 一见华儿平安归来,红惜乐得手舞足蹈,急忙赶到厨房,为华儿下碗猪脚面线,去去晦气。

 华儿上楼,步伐迟缓,脑子里盘旋的尽是适才的景象。

 她甩甩头,叹息,拿起石头。

 “你到底在哪里?‘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我不盼求与你白头到老,只求见上你一面,了却心中相思。”

 不知为何,她想起莫尧皇和那似曾相识的感觉。

 她马上敲了自己一记,她不能胡思想,莫尧皇怎么也不可能是那个她朝思暮想的温柔男孩。

 过了几天平静日子。一午后,莫尧学抱了几本诗词前来蘅芜楼。

 蘅芜楼前的石桌,华儿正安静地刺绣。

 “华儿堂嫂,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莫尧学将书全摊在石桌上。

 “这个…做什么用的?”华儿感到莫名其妙。

 “三堂嫂吩咐,从今以后我就负责你的学问,我现在可是你的老师。”他笑容面,似乎非常乐意接下这差事。

 “她当真?”她以为柴房的对话只是开玩笑。

 “你不喜欢?放心好了,中国文学博大深,只要你一跨越门槛,定会一头栽进去,乐而无限了。”他埋首于翻书中。“先学什么好呢?宋词好了,李后主的如何?情高意真,堪称词中之帝。”

 他自顾自优游于其中,华儿不忍打翻他的兴致。

 事实上以前在白家,给彤弓教了一段时间,背过些诗句。家里四个孩子,只有他受夫子的教导,其余的除自己以外,则靠自学,小昱是为与人沟通,无衣则是兴趣。

 反正现在时间多著,学点不同的东西也不错。

 于是,莫尧学热切地指导华儿。

 “李煜是五代南唐的国君,说起他的生平,坎坷至极…”

 华儿听得出神,神情十分专汪。

 好死不死,莫尧皇散步到了蘅芜楼前。

 这几天总是不知不觉浮现白华儿的影子,搞得他心神不宁,连身旁的佳人殷勤服侍,他也兴味索然。

 他以为自己只是想换换口味,但心中那股想见却益发强烈。

 忘不了…她愿意为他人牺牲生命,纵然泰山崩于前也不更改的坚毅眼神。

 一个女人,为何可以如此?

 因此,他悬著心事,脚步不由得晃到了此处。

 然而,他所看见的却是令他大发雷霆的景象。

 “你们两个,光天化之下在干什么龌龊事?”他克制不住地大骂。

 “堂哥…”莫尧学还没来得及搞清楚状况,莫尧皇沉重的一拳就挥到他脸颊上,教他整个人摔到地上去。

 “尧学,你没事吧?”华儿赶紧扶起他,查看他的伤口。

 “瞧你们亲密的样子,令人作呕!”他在干什么?他干嘛无缘无故发脾气?

 管他的,他顾不得怒气源自何处,反正他就是不高兴。

 “少爷,有什么事不能好好说,非得动手动脚?”华儿也气恼了。

 又是“少爷”二字,称呼尧学就直呼名字,对他却是敬而远之的称呼语。

 “你虽然是代嫁,毕竟也是我莫尧皇的妾,竟敢大白天就和男人调情起来——”

 “你在说什么?堂哥!”莫尧学忍住痛楚大声说道。“我是在教华儿堂嫂李煜的作品,她是我的嫂子,我会有什么非分之想。”

 “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借口!”莫尧皇完全在气头上,不肯冷静思索,以尧学的为人,绝对不会背叛他。“你要明白,我随时可以撵你出去。”

 “你撵啊!”莫尧学全然无惧。“我不怕你赶我出莫府,但我不容许你侮辱我和华儿堂嫂,我们没有什么见不得人!”

 二人对峙,僵持不下,华儿夹在中间,进退维谷。

 “很好!”莫尧皇抿住,迳自上楼。“白华儿,今晚就由你来服侍我。”

 闻言,华儿愣住,久久吐不出一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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