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63、控水
　韩清手下最得力的八个高手有一套看家的阵法叫八卦灭绝阵，威力虽然无法与五行灭绝阵相比，但八人各分卦象摆下阵法也能够让困在当中的顶级高手灰飞烟灭。可惜作为阵眼实力最强的蒋应新死于龙思冶之手，阵法的坎位无人把守，也就无法发挥威力。

　程素的战斗力虽然不高，却特别擅长潜踪匿迹刺探情报，而且头脑精明，是八人中仅有的两个女之一，把守八卦灭绝阵的兑位。刚才同伴提到蒋应新让她想起一件事情，虽然蒋应新不在了，但不等于八卦灭绝阵也没办法继续使用，只要能够找到一个坎卦属的高手来替代他。虽然可能比不上蒋应新以五行境界的实力驱动的大阵威力强大，但也比他们七人各自为战要强上太多了。所以程素就想起了前几天无意中碰到的一个少年，那小家伙的天分百年罕见，没有修练过任何法术却能够自由操纵水。年纪轻轻就有如此强大的异能，如果能把他拉拢过来加以训练，将来的成就绝对在蒋应新之上。

　和同伴打过招呼后程素独自寻找那天碰到的少年，K市这么大，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好在上次无意中看到那个少年用水捉弄几个小氓后一时好奇跟着他知道了他家的地址，所以十几分钟后程素已经找到了目标。

　水沄还不知道，其实他今天算是捡回了一条小命。就在僵尸王造访肖遥家的前两个小时，他还在和肖诗争论是否拜师的问题。如果他晚离开一会，恐怕在僵尸王动手的那一刻就要死于非命了。

　不得不承认水沄的天分非常的高，没有修练过任何功夫就有了特殊的能力，也就是通常说的特异功能。虽然不能和修炼法术的真正的神通界人士相比，但在普通人当中也算是高手了。就在僵尸王闹得最声势浩大的那会，整个K市妖气冲天鬼影憧憧，精神力超强的水沄虽然没开天眼看不到妖气和天的冤魂戾魄，却总觉得浑身难受，坐立不安的不自在。后来肖遥散去心魔的时候以魔气聚拢漫天妖气和冤魂，将其一起炼化，他这种感觉才随之消失。琢磨了半天不得要领，水沄也就不去想它了，可是刚才出了一身的冷汗，浑身不舒服，于是钻进浴室去洗澡。

　水沄的父母都是大学教授，收入颇丰，家里房子也很大。水沄从小就有特异功能，特别喜欢水，所以家里装修的时候特意把浴室搞的特别大，平时洗澡的时候顺便在里面练习对水的操纵力，今天也不例外。

　闭上眼睛，水沄清楚的感觉到浴室里的每一个水滴的存在，觉得自己已经融入到水中，对水的操纵已经如臂使指，一动念间就能让水随心而动。水沄当然不知道这是因为受到僵尸王妖气和肖遥魔气的刺潜力被发的缘故，只知道为自己能力的提高而高兴，心中一动就想试试现在的能力。

　包括不断从淋浴头出来的水，浴室中所有的水都违背物理定律浮在空中，停顿了一会后又一齐向中央聚拢，形成一个滚圆滚圆的大水球。水球直径达到一米左右的时候，头不再有水出，水球体积也不再变化，不过形状却开始不断改变，一会变成金字塔状，一会变成正八面体。摆出了几十个几何造型后，水球又开始变成各种物件，花花草草、桌椅板凳、汽车楼房甚至人物形象。水沄的艺术细胞竟然也很发达，在他的操纵下用水构成的各种东西活灵活现，如果一个普通人看到这一幕的话肯定要震惊得目瞪口呆。

　玩了一阵子水沄觉得十分满意，宏观操纵这方面没什么问题，再试试微观的。以前水滴太小的话水沄就无法控制了，他想试试现在如何。空中的一大团水无声无息的一下子散开铺整个浴室，先是一个个拳头大的水球，接着不断分裂变成弹珠大、黄豆大、米粒大小，最后整个浴室变得雾气蒙蒙，水滴已经小到眼难见。

　水沄正沉醉在这种境界当中，忽然心中一动，感受到雾中传来的信息，把雾气一收聚拢到身周，水中参夹着少许空气紧贴着身体不断的旋转动，形成一套不透明的体衣服。

　做完了这些水沄侧头瞪着浴室一角，看了一会见没有什么动静，挥手招出一个小水珠，一弹指水珠以接近音速飞向那个角落。

　威力丝毫不逊于子弹的水珠凭空炸开，溅成了无数更小的水滴，划着弧线飞回水沄身上。原本空无一物的角落里突然凭空出现一个二十多岁的女人，正皱起秀眉着手指。

　“难道现在世道变了，大街跑女氓吗？还是现在的美女都有偷窥男人洗澡的习惯？”虽然脸上摆出一副不屑的表情，可水沄心却提了起来，这女人无声无息的跑到浴室里，还轻松的弹碎了他的水珠，如果话不投机动起手来恐怕打不过她。可是刚才洗澡被她在旁边观赏了好一阵子，实在气不过，忍不住还是讽刺了两句。

　“就算想看男人洗澡我也不会来看你，你只是个小孩而已，都没长齐呢。”程素撇撇嘴瞪了他一眼，刚才接了那个水珠震得她手指生疼，没想到这小家伙这么厉害。

　刚才程素进来的时候正好碰到水沄洗澡时练习操控水的能力，好奇之下就隐身在一旁看着。程素男朋友都换过好几个了，什么没有经历过，再加上比水沄大了十来岁，所以并没觉得偷看小孩子洗澡有什么了不起。不过水沄可不这么想，他还是处男呢，又没有暴狂，可没兴趣洗澡给女人看。又听到程素说他没长齐，还以为她是说自己那里…尽管程素完全没有那个意思，只是讽刺他年纪小而已。

　羞恼之下水沄的脸憋得通红，可又不敢轻易动手，一来不一定打得过，二来怎么说对方都是个女的，而且还漂亮，就算能打过他也下不了手。

　程素看他那样子忽然扑哧一笑，水沄本来长的就好看，脸一红更显得可爱。没想到这小帅哥还纯情的嘛，心里觉得好笑就打算逗逗他，换了个表情飞给水沄一个媚眼，嗲声嗲气的说：“小帅哥，姐姐今天就是冲你的人来的。怎么样，你是乖乖和姐姐走呢，还是要姐姐动手？”

　“这个…那个…我…我才十五岁，你…”水沄可不想就这么失身给一个莫名其妙的女狼，即使她长的漂亮，气质也很好，穿得也很有品位…呸，想什么呢！水沄赶紧在心里给了自己两个耳光，把心思收了回来。

　其实程素说的都是实话，她确实是冲水沄的人来的，不过当然和水沄想的不一样。对自己故意造成的误会程素当然不会解释，继续逗水沄：“小鬼，你尽管叫吧，你就算叫破喉咙也没人来救你的，哈哈哈哈！”

　水沄脸上的肌跳了跳，神经在程素的笑声下越绷越紧，眼看就要受不了刺不顾一切出手反抗。程素也觉得差不多了，再逗下去真动起手来恐怕不好收场，毕竟这次来不是为了打架或者杀人的。

　“好了好了，不和你玩了。赶紧穿好衣服，我在外面等你，快点出来。”说完程素也不开门，直接穿墙出了浴室。

　水沄看着完好无损的墙壁愣了半天，又走过去摸了摸，确定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这才缓过神去穿衣服。

　程素正坐在客厅里品着水沄父亲收藏的红酒，那自在的样子就好像她才是这里的主人。水沄出来后看到她把老爸的红酒给打开了，脸上表情就是一僵，脑子里已经在想着晚上老爸回来要怎么蒙混过关了。

　程素可不知道他在烦恼这些蒜皮的小事，刚才她一直在思考应该怎么让水沄加入到韩清的这个集团，后来一想对他的底细还不很了解，而且还没有请示过老板，想来想去决定带他回去见老板，一切由老板决定。

　“和我走一趟，有些事情我做不了主，要由我老板决定。我保证你的安全，不管结果如何肯定让你完好无损的回来。”程素不打算在这里和他多说，万一水沄的家人回来了还要多费一番功夫。

　“不去行不行？”水沄已经看出程素并不是什么女氓，刚才只是逗自己玩。不过程素的两手也把他给震住了，再也没有动手的念头。

　“你说呢？”程素含笑看着他反问。

　“看来是不行了。”

　“知道就好。”

　“什么时候去，去哪里？”既然没有选择的余地，再加上年轻气盛好奇心强，程素又没有什么恶意，所以水沄就抛开别的念头决定跟她走一趟，瞧瞧究竟是什么事情找到自己头上来。

　“马上，跟我走就行了。”程素放下只喝了两口的红酒，带着水沄就往外走。

　两人出了市区，到码头上船出海，几小时后到了公海上韩清的游轮。路上程素向水沄详细的作了自我介绍，也说明了韩清的身份以及找上他的目的。反正这也不是什么秘密，顶多水沄不入伙双方分道扬镳，也不怕他知道这些之后会带来什么麻烦。

　虽然水沄平时打架斗殴到处惹是生非，但从来没想过要加入黑社会，而且还是国际规模的黑社会。他父母都是教授，从小家教就很严，虽然他比较好惹事但也知道如果自己真加入黑社会肯定会把父母气死。所以当韩清开出了各种条件招揽他的时候，水沄毫不犹豫的拒绝了。

　“最后一次机会，到底干不干？”韩清浑身散发出强大的气势，沉着脸色再次问道。这次行动再次以失败告终让他心烦意，就连僵尸王出马都没讨到什么便宜。虽然很相信程素的推荐，但韩清实在没心思在这个节骨眼从头培养一个小子来代替蒋应新，远水解不了近渴，他现在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针对K市的这次行动。

　“我不干，我是正经人，干不了杀人放火的事情。”水沄被韩清的气势迫的后背直淌冷汗，心里傲气一升不但没有屈服反而更加倔强，毫不客气的把韩清顶了回去。

　“那好，你就留在这里慢慢考虑吧。给你一天时间，如果结果不能让我满意的话，你应该能猜到后果。”吩咐程素把他带出去后，韩清在房间里踱来踱去，思考着等日本方面的人手到位后再次行动的细节。

　水沄被带到下层的一个船舱，不到了极点，质问带路的程素：“你说过保证我的安全的，还说不管如何肯定让我回家。现在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程素摊摊手，作出无奈的表情说：“老板今天心情不好，我可不敢去惹他。你就乖乖在这里呆一阵子吧，这种豪华游轮可不是什么人都有机会上来的哦，好好享受吧！”

　“你…”“我？难道你想我留下来陪你？看不出来你人不大花花肠子倒不少呢！”

　现在水沄可没心思陪程素调侃，说不害怕那是不可能的。正在后悔就这么轻易的上了贼船，门一开进来一个人，穿一身破破烂烂的牛仔装，叼着烟，手里一副扑克牌玩得哗哗直响。进门后看都不看程素一眼，大咧咧的往水沄面前一坐说：“小鬼，老板让我来做你的思想工作，不过我这人没什么耐，干脆的问你一句，究竟怎么打算的？”

　程素看到这个人脸色也很不好看，冷冰冰的说：“赵景宝，你来这里干什么？”

　赵景宝还是不看她，怪气的也不知是对程素还是水沄说：“我刚才说的你没听见？”

　“喂，对美女客气点！”水沄抢在程素前面说道。

　赵景宝斜着眼睛看了看他，嘿嘿笑了两声说：“小鬼，别在我面前玩心眼。我和程素不和没错，但也不是你两句话就能挑拨得了的，再说她也不敢和我动手，你还是省下心思好好想想刚才的问题吧。”

　水沄的小把戏被人家毫不留情的揭穿，把他噎的一缩脑袋。他确实是看出两个人不和，想从中挑拨好寻找机会逃跑，没想到被人一眼看穿。

　“是老板让你来的？”程素对赵景宝说她不敢动手的说法并没有什么反应，因为他说的是事实，打斗本来就不是她的长项。在司徒莫名那里的时候，她到的是最小的点数黑桃3，而赵景宝到的是红桃6，虽然在八人中实力仅排在程素前面一位，直接动手程素也万万不是对手。

　“老板让我做做小家伙的工作，如果他再想不开的话…”说着用拇指在自己脖子上一划，意思再明显不过。

　程素摇摇头，丢给水沄一句“好自为之”后就出去了，留下他自己一个人面对赵景宝。

　两人大眼对小眼的互瞪了一会，水沄毫不示弱。赵景宝撇撇嘴，往他脸上了口烟，在他的咳嗽声中说：“小鬼还倔，我也不和你多费话。这样吧，我这有一副牌，咱们俩从中各一张比大小。如果你赢了我，放你走人；你输了，留下来干活。怎么样？”

　一听这个提议水沄心里暗中高兴，他平时就经常靠玩牌骗人，因为他可以用薄薄的一层水膜贴在牌上，利用光的折伪造出各种牌面。对方提议玩牌，心里有底的水沄当然赞成，不过脸上却不动声，还假装考虑了一下才答应下来。

　可是他这些小心眼怎么能瞒得过赵景宝这个老江湖，早就知道这小家伙善长控制水，怎样用水来玩一些小把戏他们这些人知道的可比水沄多得多。

　“忘了自我介绍，我叫赵景宝，老板的得力手下之一，修炼的功法属于八卦中的坤卦，善长的是…对付水！”说着赵景宝功力运转施展法术，地面墙壁全都变成了沙子，船舱里所有的水分都被沙土收，就连空气都变得干巴巴的。

　水沄马上就傻眼了，额头也淌了冷汗。一想到出汗他心里一动，可是汗珠一离开皮肤马上消失，根本就不给他机会控制。水沄不死心，又试了试控制唾，可是唾一离口也是同样下场，不得不放弃作弊的打算。

　“我刚才没提醒你吗，不要和我耍小聪明。”赵景宝朝他挤挤眼睛说“刚才是你的眼神出卖了你。”

　水沄苦笑着看着赵景宝纯的洗牌，然后唰的一下把一副牌铺成一个完美的圆弧，朝他努努嘴，示意让他先来。

　“那个…三局两胜怎么样？”不能作弊，水沄实在是没有把握，生怕一下子就输掉自己的前途“要不，五局三胜？”

　“随你便，快点决定。”赵景宝毫不在乎，因为他自信以自己的牌技绝对能把眼前这个头小子玩在股掌之间。

　之前的行动被司徒莫名一副扑克牌化解于无形之中，虽然身处两方阵营势不两立，但赵景宝对他这一手佩服得五体投地。回来之后一直在研究扑克牌，凭他的身手在短短几小时的时间里足够把一手牌技练得比拉斯维加斯的职业庄家还要高超，所以才会提议用这个来决定水沄的命运。实际上他只不过是想耍耍水沄，反正失去超能力的水沄根本不可能在他眼皮底下讨到任何便宜。

　水沄正在犹豫，忽然耳边传来程素的声音：“小鬼，想要水吗？我这里有哦，不过只有一滴。”

　程素离开后又悄悄的隐身潜了进来，她最擅长的就是干这种事情，之前在水沄家里被发现是因为她太小瞧了水沄的本事，现在提高警惕，就连赵景宝也发现不了。水沄无法在赵景宝设下的结界里施展能力，可是程素却可以，不过也只能让一小滴水隐藏在结界里不让赵景宝发现。

　水沄大喜，生怕赵景宝再从自己眼神里看出什么来，赶紧低下头假装思考。果然干燥的空气中感觉到一点点水的气息，心念一转把滴在后脖梗上的一滴水控制住，装做一咬牙狠下决心的样子说：“还是一局定胜败吧，任天由命！”

　“随你！”赵景宝还是一副无可无不可的样子，在水沄了张牌后自己也了一张。他知道对方拿到的是一张红桃9，他故意玩的刺点，了张黑桃9，毫不犹豫的翻了过来，然后盯着水沄的脸，想要看到他绝望的样子。

　果然如他所愿，水沄脸上马上写了震惊和不敢相信。还没等他笑出声来，忽然发现水沄眼睛里诡谲的光芒一闪，随后把牌一翻，竟然是一张方块10！

　赵景宝的动作马上定格，刚想拿过牌检查一下，水沄把桌上所有的牌一把抓起来往上一扔，高兴的叫道：“我赢了，哈哈哈哈！”

　五十四张扑克牌纷纷扬扬的往下落，赵景宝的脸色变得无比阴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