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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外面已是更深重、夜深沉,是个连虫儿都不再鸣叫的深夜。

 夜阑人静时分,但此刻躺在上的夤永,却是一点的睡意也没有。

 自从惟一的姐姐、大他一岁的夤玉死后,每一个日子对他来说都是难捱的;今夜对他来说更是难熬,因为今是夤玉的生辰。

 是的,如果她还活著的话,今天是她二十二岁的生辰。

 世事多变、难料,才事隔三个月,谁能料到他和姐姐已是天人永隔,不能再见面?

 他还记得,三年前的姐姐是带著怎样一颗欢喜期待的心进宫里去的。那年才十八岁的她单纯得像一张白纸,没有谈过恋爱的她是用她全部的心以及纯洁的身体去爱皇上,这个当今世上最有权力的男人。

 那时的他真心祝福姐姐,相信她已找到属于自己的幸福。现在回想起来,他和姐姐同样的单纯、同样的天真。

 那时的他们,不知道在宫里想要得到皇上宠爱的何止千人?因为得不到皇上宠爱倍受冷落的嫔妃又何止千人?

 他们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为什么相貌秀丽的夤玉非但得不到皇上的宠爱,进宫三年,她甚至不知道皇上长什么模样;因为她始终没有机会见到皇上的面,一直到死,她都还只是个贵人。姐姐死了,没有人知道为什么,皇上应该也不会知道吧!说不定,这三年多来,他还不知道在皇宫里住著一位王贵人呢!

 在这世上,只有一个人知道玉贵人因何而死,这个人就是夤永。

 如果连夤永也不知道的话,那他就不配成为夤玉最疼爱的弟弟。

 夤永知道,虽然姐姐从不曾对他说过什么,不过他什么都知道。

 她的死不为别的,就是为了乾隆。她得不到乾隆的宠爱,连乾隆的一面都无法见到,她对自己灰心,对自己失去自信。他不知道姐姐是否憎恨乾隆,但是他知道,姐姐恨她自己,甚至怪她自己。

 没有信心、没有希望、没有勇气度过宫中寂寞的岁月,无法改变现状的她只能选择一条路,这条路就是──死!

 所以她死了,她了断自己年轻的生命,没有留下只字片语,没有留下任何东西,留给夤永的只有无比的悲痛和愤怒。

 “姐姐…”属于夤玉的回忆狠狠地揪住他的心,夤永润的眼角掉出豆大的泪珠。

 就在此时,有人敲著他的房门。

 在寂静中敲门声显得格外的响亮。

 夤永抹去脸上的泪,从上坐起来。

 “任嬷嬷?”

 一个听起来很慈祥温柔的声音响起:“是我,你还没睡吧!我可以进去吗?”

 “进来吧!”

 推门而入的是位有著一头花白的头发、身材矮胖的老妇人。此人正是夤永的娘,她是在夤永出生后的第二天就到夤永家来的;对很小就失去母亲的夤玉和夤永而言,她的地位就像亲生母亲一样。姐弟俩从没当她是外人,他们当她是自己的母亲一般。

 “我就知道你睡不著。”任嬷嬷来到边,伸出那双写著岁月痕迹的手摸著夤永刚刚过泪的脸。“傻孩子,你在想夤玉是吧?”

 “嗯!”夤永睑上没有什么表情的看着任嬷嬷“任嬷嬷,你也在想我姐姐对吧!”

 “是啊!”任嬷嬷重重地叹著气。夤玉死了三个多月,不过她的倩影还是深刻的印在她的脑里、心里,她照顾她十多年,怎?可能忘得了呢?

 “夤玉,唉…我苦命的孩子呀!”想到夤玉,任嬷嬷的声音就哽咽了。“任嬷嬷舍不得她呀,可是,她是永远回不来了…”

 她拍著夤永的手,开导他:“我们老是哀声叹气的不是办法,我相信夤玉地下有知的话,一定会不高兴的。”

 夤永咬紧牙关。“她才不会有任何感觉,她已经死了。”

 “夤永…”

 “任嬷嬷,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夤永直视忧心忡忡的任嬷嬷,用力地说道:“我知道姐姐死了,我再做什么都是没有用的!可是我不能就此甘心,我一定要做些什么,要不然我不会原谅我自己。”

 任嬷嬷焦急的说:“你这孩子在说什么啊?什么原不原谅你自己,这都是命啊!我和你一样心疼、一样不舍,可是这又能挽回什么呢?只能说夤玉这孩子命苦,这不是什么人做错了…”

 “我当然知道谁做错了。任嬷嬷,我不是个是非不分的人,你了解我的不是吗?”

 “是啊,我了解,可是…”任嬷嬷不知道要怎么说才好?她的心里有不祥的预感,夤永这孩子该不会把帐算到“那个人”头上吧?

 那个人是不能去招惹的啊!就算那个人有错,但他终究是一国之君,夤永无疑是在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啊!

 “夤永,你可不要做傻事啊!”任嬷嬷愈想愈害怕,她捉紧夤永的手,叫著:“我要你答应我,答应我你绝对不会做傻事!快呀,你快答应我啊!”夤永轻轻甩开任嬷嬷的手,他站起来避开她担心的眼神。

 “嬷嬷,我去外面透透风,你尽早回房里去休息吧!”

 “夤永,唉──”叫不住冲到外面的夤永,任嬷嬷又是摇头又是叹气。

 “真希望这孩子不要做出不该做的事来啊!老天爷保佑啊!”她担忧的仰头低喃。

 隔天,夤永的府邸来了一位稀客。

 说此人是稀客一点也不为过,因为,这位自称是和郡王的女儿珞玟格格的女孩,他相信自己并不认识她。

 虽然不认识,不过夤永也不好马上赶人家走。他只能把这位不请自来的客人请到大厅,好歹也要请人家喝杯茶,这是最基本的礼貌。

 等她喝了茶,他才心平气和的问:“不知道珞玟格格到寒舍来拜访所为何事?”

 珞玟笑得妩媚极了。“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会来找你,对吧!”

 “没错!我想,这我们是第一次见面。”夤永不自觉的皱著眉头。因为,身为男人的他当然看得出来她的笑容摆明了是在挑逗他。

 没错,以一个男人的观点来看,珞玟雕细琢的五官是相当美人的,可惜她看错人了,因为,现在的他不会为了任何一个女人动心的,在他还没有为无辜冤死的姐姐做些什么之前,就算是比珞玟要美上十倍的女人站在他面前,他也不会多看她一眼的。

 看夤永不说话只是看着自己,珞玟得意极了,她还以为夤永是为她的美貌神魂颠倒说不出话呢!

 “你没见过我,我可是见过你哦,永郡王!”珞玟一面说著,一面不忘用她自认为可以勾走男人魂魄的人眼睛,对夤永猛抛媚眼。“你还记得半个月前太后邀大家进宫的事吗?我就是在那个时候见到你的,对了,不只是你,我还看到了两位锋芒毕的格格。”

 夤永闻言脸色一冷。“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知道我想说什么的。”珞玟著的看着这张愈是冷酷,就愈显得俊美的脸。“我都看到了!你喜欢韵柔格格是吧?如果你愿意的话,我倒是可以助你一臂之力。”

 夤永目光锐利的看着她。“把话说完!”

 “好,咱们明人不说暗话!”珞玟滔滔不绝说著:“说句不客气的话,虽然你和我阿玛都是郡王,可我阿玛这个郡王比你有权有势,只要我想进宫,什么时候都不成问题;可是你呢,没人召见你就进不了宫去。这样下去的话,你根本没有机会见到韵柔,见不到她,你对她的这份心意…”

 “够了!”夤永冷冷的瞪著她。“你的意思是,你可以安排我进宫?”

 “这就是我的意思!”珞玟大胆的拉近她和夤永的距离,她抬高的在他光滑的下巴徘徊。夤永没有移开他的脸,他俯下头,呼出的热息在她的脸上。“我不懂,你这么做的目的何在?”

 他和她只有一面之缘,连朋友都谈不上,她何以要帮他的忙?

 “这还用问吗?”珞玟娇声笑道。“因为你很吸引我啊,我被你住了,这个理由够充分吗?”

 她是真的让这个看似冷酷无情的郡王给惑了!

 羿昕抛弃她选择没有身份没有地位的雪儿,让她丢足了面子,自尊心扫地。她一直想不通,是格格、又有一张人人称赞的美丽脸蛋的她,为什么会输给只是个下人、而且还破相的雪儿;她完全不能接受这个事实,这件事重重地打击了她。

 直到见到夤永,她立刻忘了失恋的痛苦,忘记那个该下十八层地狱的羿昕,她发现自己被这个男人俘虏了。

 羿昕算什么东西?那种没有眼光的男人她决定不再想他,她现在有了新目标,这个人就是夤永。

 夤永不能不用奇异的眼光看珞玟,他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胆又直接的女孩。

 “这样做对你有什么好处?”他紧紧的看着珞玟。“既然你知道我对韵柔格格有意思,你为什么还要帮我?难道你不怕我得到韵柔格格之后,就把你丢到一边去?”

 珞玟一脸的不在乎。“我有自己的考量,这个你就不用为我担心了!”

 珞玟不是笨蛋,她会这么做才不是要成全夤永和韵柔呢!她这样做只是要利用机会接近夤永,和夤永培养感情。

 她想得很清楚。她看准夤永和韵柔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夤永只是个小小的郡王,空有虚名,对朝廷没有贡献,也没有担任一官半职;像他这样的小角色,皇上怎么可能把心爱的妹妹许配给他呢?

 所以说,韵柔根本不足为惧,她相信只要两人相处的时间够久,凭她的美貌和动人的身材,夤永一定会对她动心的,说不定到后来两人的立场会反过来,是夤永离不开她,而不是她离不开夤永了。

 胜券在握的珞玟把双手搭在夤永坚实的膛上,柔声的对他说:“我可以安排你进宫,更可以带你进宫去,只要你!”

 “只要我怎么样?”

 “只要你答应和我在一起!”珞玟娇媚的看他一眼,然后闭上眼睛微仰著脸。

 夤永表情凝重,似乎陷入长长的思考。

 珞玟一点都不心急,她微笑地等待他的吻。

 夤永果然没让她失望,他落下来的办贴在她的红上。

 自从夤永对自己讲了那番话之后,生胆小的韵柔成天躲在宫中,一步都不敢踏出去。

 她怕自己只要离开皇宫,夤永又会上她了。

 老实说,她虽然胆小,但也不至于对男人排斥成这样。

 她想她和夤永可能是八字不合还是什么的,让她一见到他就想逃;尽管他说喜欢她,她还是无法接受他。

 事情已经过了半个月,她还是像一只蜗牛躲在自己安全的壳中。

 现在只有使她放心的人,才能让她壳而出。

 这个人不是皇上,也不是太后,因为他们都不知道她的烦恼。

 她的烦恼只有一个人知道,这个人就是雪如。

 她有太多的话想对雪如说,所以,她派太监去把雪如从文亲王府请到宫里来。

 “韵柔?”雪如见到憔悴的韵柔惊叫出声:“你是怎么了?才十几天不见,你看起来又瘦、又憔悴…”

 “雪如,你能来真是太好了!”韵柔一颗动不安的心在见到雪如之后,终于暂时可以安定下来。

 她拉著雪如的手,无奈的说道:“我也没办法啊!我只要一想到他,就忍不住紧张,吃不下饭也睡不好…”“这样下去不行啊!”雪如见到这样的韵柔真的是好心疼。

 “你犯不著这么在意那个人的,瞧,你待在宫中不是吗?在宫里有这么多人,你还怕没有人保护你吗?再说他又不能随随便便就进宫来,你真的不用为了他,把自己的身体搞坏的。”

 “你说的我不是不知道,可是…”韵柔紧紧抓住雪如的手,低喊著:“雪如,你在我身边我就放心多了!你能常常进宫来陪我吗?有你在的话,我想我就不会像现在这样的东怕西怕了。”

 “好吧!”雪如一口就答应了。“你要我来我就来,只要你不要嫌我烦就好了!”

 韵柔高兴的叫道:“我怎么会嫌你烦呢?我高兴都来不及了!”

 雪如笑着说:“要我常来可以,不过你得赶快好起来,你要是不长胖一点的话,看我还理不理你?”

 “遵命,雪如格格!”韵柔说完话,两个人都笑出声来。

 就这样,雪如三天两头就往宫里跑。

 还好皇宫里可看、可走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一连几天下来,她们不但不觉得无聊,反而还乐在其中呢!

 这天下午,韵柔摒退宫女、太监,和雪如两人坐在御花园的一座凉亭里喝茶赏花。

 吹在身上的是清的春风,眼睛看到的是一朵朵美丽的花,鼻子嗅入的是甜美的花香;两人深深陶醉在这份美好的感觉中,享受春天的气息。

 可惜,这样的静谧时刻没有多久就让一位不速之客给打断了。

 “噢,这不是韵柔格格和雪如格格吗?”

 是她?雪如张大眼睛看着走向凉亭的珞玟。自从羿昕娶雪儿为之后,她就没有见过珞玟了。

 看珞玟春风面,走起路来身边好像有风一样,她想不甘寂寞的珞玟一定是找到新猎物了!珞玟笑看雪如一眼,然后摇著婀娜多姿的身体来到韵柔面前。

 “珞玟给韵柔格格请安,格格吉祥!”珞玟欠身福了一福。

 “珞玟格格不用客气,快请起!”韵柔连忙说。

 “珞玟,你到宫里来做什么?”雪如问珞玟。

 “我啊,是来找你的!”

 雪如一呆。“来找我的?”

 “是啊!”珞玟神秘的一笑。“我有话跟你说,我们去别处说好吗?”

 “有什么话不能在这里说的?韵柔又不是外人!”

 雪如奇怪的看着珞玟。她和珞玟一向感情不睦,两个人不吵架就不错了,哪有什么悄悄话好说的?

 “可是…”珞玟为难的看了韵柔一眼。

 这一眼让韵柔怔了怔,说道:“你们在这里慢慢说吧!我先回房去!”

 “你要折煞我们了,韵柔格格。”珞玟大声而假情假意的说。“我们怎么能让格格为我们回避呢?雪如,你就跟我走吧!只要一下子就好了!”

 雪如没好气的瞪珞玟一眼,无可奈何的说:“好吧!我就跟你去,看你搞什么鬼!”

 雪如没办法只好顺珞玟的意跟她走,留下韵柔一个人在凉亭。

 韵柔拿起茶杯喝茶,才喝了一口,她就感觉到一股令她熟悉的气息朝她袭来。

 那是熟悉的气息,也是她所害怕的气息。

 她颤抖的放下杯子,写恐惧的双眼看着凉亭外。

 她没有错,是他,他来了!

 “韵柔格格!”夤永像是欣赏著韵柔害怕的表情,脸上堆笑容走向她。“我们又见面了!”

 “你…”韵柔不住的往后退,可是围著凉亭的栏杆挡住她逃生的路。“你快离开这里,否则我要叫人来了…”

 “你为什么这么害怕我呢?”夤永根本没有把韵柔的话听进去,他大手一伸,将韵柔发抖的身体一把抓住。

 “不要!”韵柔吓坏了,她这辈子没和男人靠这么近过。

 夤永脸上笑着,抓住她双臂的手没有要放开的意思。“对不起,是你我这样对你的,我不抓著你,你是不会听我说话不是吗?”

 “不要,求你…”韵柔已是泪眼汪汪,魂飞魄散了。不要说大声呼救,现在的她,能够不晕倒已经是件不容易的事了。

 紧抓著手上无助的小羔羊,夤永在一时之间也忘了自己的处境是危险的,现在他脑子只想着不让她逃走,只想要让这位不解风情的格格把心交给自己。

 “你知道我想你有多苦吗?你知道我要见你一面是多么不容易的事吗?不要再躲避我了,接受我,这样你会知道我要你的心是多么的强烈…”夤永愈说脸就愈靠近韵柔。

 就在他即将吻上这两片可怜的薄,他的耳边先是响起愤怒的声音;接著,措手不及的他被一股外来的力量用力地推开。

 “夤永,你给我住手!”

 这愤怒的叫声是雪如的。好不容易摆珞玟的她,一回到这儿就看到夤永抓著韵柔,盛怒之下的她没有多想就冲过去撞开夤永,及时阻止夤永夺去韵柔的初吻。

 “雪如…雪如…”见到救星来了,韵柔彻底的崩溃。她倒在雪如的怀中,哭得不能自己。

 雪如摸著韵柔的头发安慰她:“别怕,没有人可以伤害你的!”她生气的看向神色自若的夤永,怒不可遏的对他大吼:“你当真不要命了?你以为这里是哪里?这里是皇宫啊!你不要欺负韵柔善良,以为她真的不敢把你怎么样?你今天的所作所为,已经可以要你身首异处了,你知不知道?”

 “干嘛,你说得也太严重了吧!”说话的是现身的珞玟,她是特地来给夤永解围的。

 她走到夤永身边,在雪如的注视下亲热的拥住他。“不就是开个小玩笑嘛,吓到了韵柔格格,真是对不住啊!夤永,咱们走吧!人家是金枝玉叶,可是不起吓的!”

 “你们…”看到珞玟黏著夤永就要离开,雪如生气的对他们叫道:“这样就想走?你们在演什么戏啊?”

 “雪如…”这时韵柔抬起头来哭著对雪如说:“让他们走吧…我不想…不想再见到那个人了。”

 珞玟对雪如得意的一笑,然后带著从头到尾都是一副从容神态、根本没有半点犯罪者忏悔害怕表情的夤永,大大方方地走出雪如的视线之外。

 “格格,你是怎么了?整愁眉不展的,你知道贝勒爷和少福晋很担心你呢!”雪如的丫环珠儿在她身边关心的问道。

 雪如叹了口气,自从皇宫回来之后,她就变得很爱叹气。

 “真不知道那家伙到底想做什么?”她说。

 那家伙?

 珠儿不解的看着格格。“格格,你说的那家伙指的是谁啊?”

 “就是…”雪如瞪著珠儿,没好气的骂道:“差一点就上了你的当,你问这么多做什么?多事!”

 珠儿觉得好委屈“人家…人家是关心你嘛!”

 “谢啦!”雪如又叹了一口气,说:“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韵柔这样躲下去早晚要出事的。我看我还是走一趟,去跟他把话说清楚吧!”

 下了决定的雪如对珠儿说:“珠儿,我出去一下,可能会晚些回来,不管谁问起,你就说不知道我去哪里了,就这样了,我走了!”

 雪如说走就走。珠儿愣在当场,一下子脑筋转不过来。

 当她想到事情不对时,雪如早就不见人影了!

 “格格,不可以呀!”珠儿重重跺脚。“我这个笨蛋,怎么可以让格格一人出门去呢?格格身边没有人,要是出了什么事,那我这个脑袋还要不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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