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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郭家大厅前集合了一群人,闹烘烘的议论纷纷,香绮被掳走的消息很快就在下人之间传开,因为情况不明所以流言四起。

 “听说香绮小姐是被歹徒绑走!”一个打扫后花园的老妈子说。

 “才不是呢!应该是伤心过度离家出走了。”飞竹苑的小厮猜测。

 “搞不好香绮小姐是和意中人私奔了也说不定,听说香绮小姐很反对高家的婚事,昨天高家夫人还来亲呢!”扬花水榭的小丫环充幻想的神情说。

 “才不是呢!高家夫人是来退亲的!”一个门房嘴道。他刚巧听到高夫人在门口和丫环的对话。

 “统统闭嘴!”燕制止这些人胡乱推测,忿忿道:“紫云轩的人最清楚事情的始末,咱们一个字都没吐出来,你们别尽在那边胡乱瞎猜,若是伤害了香绮小姐的名誉,你们谁要负责?”

 “算了,让他们去吧。”驾制止她再说下去。

 “可是…”燕还想说,却看到耀平像尊神只般站在大厅门口。

 原本烘烘的人因为他的出现立刻安静下来,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见众人安静下来,耀平朗声道:“相信大家都已经听到香绮小姐失踪的消息,根据我的判断,香绮小姐和若儿应该是昨天晚上就不见的。”他顿一顿后,继续说:“我相信府里门森严,盗贼不可能那么容易就将人掳走,所以府里一定有人接应,将香绮小姐掳走。”

 听完他的话,众人立刻又议论纷纷。

 “安静!”震平斥喝道。

 “不管现在大家的想法是什么,我希望大家先冷静下来,仔细的想一想,从昨天晚上到今天为止,府里是不是有发生什么不寻常的事。”耀平环视众人,希望得到一些蛛丝马迹。

 见大家头接耳窃窃私语,耀平再次道:“若是有发现任何不寻常的事,请大家立刻说出来,这可能是救香绮小姐一命的重要线索。”

 “你快去呀!”排在后头几个小丫头齐齐推着小杏上前。

 “不要啦!你们会害死我的!”小杏哭丧着脸嚷着。

 耀平见后头有动静,毫不迟疑的走下石阶,直接走到她们面前“你们有发现什么不寻常的事吗?说出来不要紧。”

 “小杏昨天晚上没有回房睡,她说她昏倒在厨房。”

 “哦?”耀平扬起一道眉毛“谁是小杏?”

 众丫环把穿着绿衣服畏畏缩缩的小杏推到耀平面前。

 “告诉我,昨天晚上发生什么事,我保证你不会受罚。”

 “我…我昨晚因为肚子饿,所以跑到厨房找东西吃。”她迟疑的看着他,不知道该不该说下去。

 “继续说。”耀平鼓励的看着她。

 见他没有责怪的意思,小杏大着胆子说完昨晚的事。

 “所以你吃完小红给你的粥后就失去知觉,什么事都不知道你俊?br />
 “是。”小否点点头。

 “很好。”耀平拍拍她的肩膀,然后转身回到台阶上。

 “大家注意,所有男丁每十二个人成一小队,分别将城里所有茶楼洒肆、市井大街、风月场所等地,彻底的搜查,如果有发现香绮小姐和若儿的踪迹,立刻将人带回府里,夫人自有重赏。另外,如果发现紫云轩的丫环小红的踪迹,不论死活,捉拿回府,另有重赏。”

 听到有赏金可拿,众人无不摩拳擦掌,跃跃试。

 “一队人跟着我,另外三队分别跟着二少爷、大总管和二总管,现在立刻出发找人!”

 “是!”家丁齐声回答。

 “爹!爹!”元熙大声呼喊。他挤过众人,冲到耀平的马旁拉着缰绳“让我和你一起去找香绮。”

 “不行!这事太危险了,你乖乖留在府里。”说完,震平甩甩缰绳震开儿子的手。

 “可是香绮不见了,我总该出点力呀!”元熙对于父亲老把他当成小孩子很不。况且若是不能为香绮做点什么,他会觉得对朋友不够义气。

 “总之你留在府里就是了!”震平挥挥手示意他快回府。

 耀平听见父子两人的争执,连忙说:“二哥,你让元熙画几张香绮和小红的画像,送到官府好让他们方便找人,这样也算为香绮的事尽到一份力了。”

 震平点点头“没错,元熙,你听到你小叔叔说的了,快点去办吧。”

 “出发!”耀平上马后一声令下,郭府家丁兵分四路,开始展开搜索行动。

 看到耀平的马上英姿,元熙觉得自己输得心服口服“香绮就交给你了,小叔叔!你一定要把她给救回来!”他对着耀平的背影放声大喊。

 香绮疲倦的睁开眼睛,望着这个陌生、简陋的房间,四周隐约传来女人的嘻笑声及男人的划拳声。

 “是什么地方?她又怎么来到这里?

 她从上坐起身,推着睡在旁边的若儿,小声的叫唤:“若儿,你快醒醒。”

 “啊!”若儿梦见自己正站在悬崖边,一踏步就会摔得粉身碎骨,而香绮正好推她,她吓得惊叫出声,同时也清醒过来。

 “嘘!小声点。”香绮赶忙捂住她的嘴。

 若儿这时才发现是作梦,不松了一口气,但随即注意到周遭陌生的环境,她瞪大一双眼,戒慎恐惧的打量四周,低声的问:“小姐,这是哪里?我不会还在作梦吧?”

 “如果是在作梦就好了,我想我们被人绑架了。”

 若儿张大嘴巴,惊讶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不要担心,府里一定会派人来找我们,我们只要想办法离开这里。”说完,香绮正想翻身下,却听到前面的门咿呀一声的打开,她和若儿迅速倒回上装睡。

 香绮侧耳倾听,判断进门的约有三、四个人。

 “哎哟,怎么还没醒呀!你下的药是不是太多了?”穿着大红锦袍,梳着盘鸦髻的老鸨说。

 “可能是吧。”小红尴尬的笑答。

 “这样我怎么验货?天知道这两个昏睡姑娘是不是哑子或瘸子,买了会不会赔钱哪!”老鸨叼着一管水烟杆,用力了几口。

 “这个你大可放心,我可以跟你保证,她们既不是瘸子也不是哑巴,而且保证是处子之身。咱们缺盘,就便宜些卖给你。”小红保证道。

 旁边两个一高一矮的男人也敲边鼓“没错,保证还是处子,咱们兄弟俩动没动过她们一下。”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小红怕这两个家伙误了好事,厉声训斥,开始怀疑当初怎么会跟这两个笨蛋搞上。

 “看起来细皮,五官也精致。”老鸨拉起香绮的手仔细端详“手上没有茧,不错!至于头那个嘛…模样差了点,皮肤也黑,调教起来恐怕要费一番工夫。·

 “你真是好眼力。”小红谄媚道。

 老鸨拨拨挂在前的小算盘“这样吧,外头那个三十两,里头那个五两,扣除你们昨天晚上两间上房和两个姑娘的夜宿费共十两,加加减减全部二十五两,要不要卖随便你们。”她算准这三人人急需盘,肯定不会花太多时间和她讨价还价。

 “你昨晚还叫了姑娘?”小红转身瞪着身材较矮小的男人。

 “嘿嘿!庆祝一下嘛!”那男人手道。

 “你好福!”高个子男人一脸羡,咕哝道:“早知道昨晚也叫几个姑娘,不必老是对着一只母老虎。”

 “你给我闭嘴!要不是老娘,你哪来今天?翅膀长硬了是吧?”小红忍不住用手指戳着他的脑门。

 “要不要卖一句话,我还有生意要做,没工夫听你们几个闲扯。”老鸨不耐烦的说。

 “好,就二十五两卖了!”小红豪的说。有油水好过没油水,能捞就捞,反正还有一包钱的珠宝。

 “那就跟我到帐房领钱吧。”老鸨锁上房门,并吩咐外头两个大汉好好看守。

 听到脚步声走远,香绮从上爬起来。“原来是小红。”

 “我就知道她昨晚送来的粥有问题,我吃完后觉得头晕。咱们到底哪得罪她,她居然这么狠心…”若儿想到再次被卖到院,忍不住失声痛哭“都是我这命拖累了小姐,害小姐陷身危险,呜呜…”

 “你别哭了,这不是你的错,我想小红是冲着我来的。况且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要快点想办法让四哥知道我们在这里才对。”了解事情的状况后,香绮反而冷静下来,她相信耀平一定会将她们救出火坑。

 “哼!费了这么大工夫只拿到二十四两,那老鸨简直是专人血的老妖怪,坑人!”小红喃喃咒骂。原本说好二十五两银子,后来又被帐房扣除一两银子的手续费。

 “算了,至少还有从郭府拿来的珠宝,我看那些珠宝少说也值一千两,那几两碎银不过是让咱们罢了。”

 “说得也是,等我们逃到苏州,就可以过好日子你 卑?鲎幽腥恕你鲜笱壑惫垂吹目醋判『臁?br />
 小红在心闷哼一声,抓紧包袱左顾右盼,她打算等渡船一过来立刻上船,按照计画沿着水路到苏州,甩开这两个已经没有利用价值的草包。

 “我看还要好一会儿船才会过来,你们先到那边的茶水亭坐坐吧。”她拿了几锭碎银给两人。

 “你不一起过去吗?”高个子男人问道。

 “你们先过去叫壶茶和点心,我再等一会儿看看,若是船来了我再过去叫你们。”

 “是吗?”他瞧了小红一眼,眼里有着不信任。

 “大哥,我们就先过去吧。”矮个子男人拉着高个子男人走到不远处的茶水亭。

 “你干嘛一直拉我啊!”高个子男人不悦道。

 “要和你商量件事。”

 “啥事?”

 “难道你想一辈子看那母老虎的脸色做事吗?”矮个子男人眯着一双老鼠跟问道。

 “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咱们兄弟俩冒着生命危险,理所当然要好好享用那些钱财珠宝,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要几两银子还得经过那女人的同意。”

 “等到了苏州,变卖了那些珠宝,到时候咱们有了钱,爱做什么就做什么,不是吗?”

 “大哥,你相信那女人真的会把白花花的银子拱手让人吗?她一定恨不得快点甩了咱们兄弟俩。”

 “你的意思是?”

 “不如咱们…”矮个子男人说出他的计划。

 “好,就这么办吧,反正我也受不了这娘们的气了。”高个子男人想到小红颐指气使的模样,立刻下定决心。

 “奇怪,这船怎么还不来?”小红着急的喃喃自语,看看时辰船应该到了才对。

 “依我看船是不会来了。”矮个子男人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

 听到两人的声音,小红回过身,勉强笑道:“你们喝完茶啦,我正想过去找你们呢。”

 “我是怕你丢下咱们,所以过来看看。”高个子男人意有所指的笑着。

 “哎哟!你说的是哪儿的话,都是自家人了不是?”小红紧张的抓牢手上的包袱。

 “我看这包袱拿久了也重的,不如由我来替你效劳吧。”矮个子男人涎着脸堵在小红面前。

 “不用。”小红断然拒绝。

 “你就让他拿吧。”高个子男人伸手拿过包袱。

 “你干什么,找死呀!”小红怒不可遏的拍落他的手。

 “我说小红,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啊。”

 “你这话什么意思?”

 “我是叫你识相点,乖乖把包袱出来,不要咱们哥儿俩动手,这样可就伤感情你!卑?鲎幽腥朔⒊鲎詈蟮木?妗?br />
 忽然,小红使出吃的力气,出其不意的撞开矮个子男人,朝茶亭子的方向跑去。

 “抢劫啊!救命啊!有人抢劫!”她边跑边大声嚷着。

 “站住!别跑!”

 茶亭子里的客人都是一般平民百姓,一听到抢劫避之唯恐不及,怎么可能有人拔刀相助。小红见没一个济事的,只得提着裙子往前逃命,眼看就要被两人迫上时,前头出现一队巡逻的官差。

 “大人救命啊!”她加快脚步,扬声大喊:“有人抢劫啊!”“抢劫?给我抓起来!”捕头朗声命令道。

 “是!”七、八个官差提着亮晃晃的大刀,追捕闪避不及的两兄弟。不一会工夫,兄弟俩就被架到小红面前。

 “是这两个人没错吗?”捕头抓起两人的辫子让小红认人。

 “是他们没错!”小红肯定的说。

 “你这臭婊子!”高个子男人吐了口口水在她脸上。

 小红忿忿的打了他一巴掌“你敢骂我臭婊子?我才是养老鼠咬布袋哩!”

 “把这三个人统统带走。”捕头下令。

 “是。”

 “大人,怎么连我也要绑?”小红花容失的嚷道。

 “废话少说!”捕头毫不留情的斥喝。

 “大人,饶命啊!”小红用力掐着大腿,自己留下几滴眼泪。“民女只是个善良的老百姓,他们两个才是杀人放火的强盗啊!”捕头冷笑一声“你还想装胡涂是吗?”

 “民女真的不知道犯了什么滔天大罪啊!”她哭得一副梨花带雨、可怜兮兮的模样,企图博取同情。

 捕头从怀里取出一张画像,摊开在她面前“这个人你认识吗?”

 “这…”小红看着自己的画像哑口无言,怎么会这样?

 “你干了什么好事你自己应该很清楚,这两个小子想必就是你的同伙吧!”捕头大笑,真是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怎么会…”她搞不清楚到底是哪里出了错。

 “大人饶命啊!我们是冤枉的,我们和这个女人没有任何关系!”见事迹败,兄弟两人吓得,拼命否认和小红有任何关系。

 根据大清律法,抢劫的罪名和掳人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况且郭府在地方上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他们若承认和小红是同,肯定会死无葬身之地。

 “废话少说,统统带走!”

 “是!”几个官差押着呼天抢地的两人上路。

 “还有,你最好立刻说出郭家小姐的下落,或许可以从轻发落。”捕头对着表情呆滞的小红说。

 “你少作梦!”小红啐他一口。

 “不识好歹的家伙。”捕头用力甩了她一巴掌“带回衙里严刑拷打,我看她还敢不敢嘴硬!”

 傍晚时分的秦淮河畔,华丽的画舫轻悠悠的过河面,岸上与船上灯火相互辉映,整条河照得银;向晚的秦淮河就像是个浓妆抹的歌女,幽幽地唱着哀怨绵的小调。

 虽然小红被逮捕的消息传来,郭府的人稍微提振了士气,但无论如何供,小红硬是不肯承认掳走香绮与若儿,他们只好继续四处寻找香绮两人。

 “四少爷,前头就是天香楼,咱们要不要进去找找?”阿福询问道。

 “天香楼?”耀平想起高家二少爷心仪这里的花魁,想至此,他心念一动“进去看看,说不定香绮小姐就在这里。”

 天香楼大门两旁站着几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一见到耀平一行人进门,就像蜜蜂见了般扑过来招呼。“公子,您这边请。奴家叫翠蝶,还请公子多多指教。”一个穿着翠绿色衣裳的女人挽着耀平的手献媚。

 “我看这位公子是第一次来,你也该让他看看其他姊妹嘛!一个人独占不太好吧。”另一个红衣女人挽着耀平另外一只胳臂,向翠蝶示威。

 “先占先赢,不然你想怎样?”

 “什么先占先赢,你还真敢说哟!”

 “两位姑娘请放手。”见两人即将吵起来,耀平拉开她们的手。

 “你们两个做什么?一点规矩都没有!还不快点退下。”老鸨从楼上走下来,斥喝着争风吃醋的两人。

 “是,娘。”两人互瞪一眼,才心不甘情不愿的退下。

 老鸨见耀平器宇轩昂,身上的衣服质料与作工都很精致,她立刻堆起面笑容招呼。“这位公子看起来眼生,是第一次来吧,咱们天香楼环肥燕瘦什么样的姑娘都有,包您今晚玩得开心。”

 “我是来找人的。”耀平解释道。

 “公子和哪位姑娘有约吗?”老鸨眯着眼睛打量他,一边猜测是哪个姑娘钓上这条大鱼。

 “不知嬷嬷有没有见过这位姑娘?”耀平取出香绮的画像“你仔细看看是不是有见过。”

 老鸨睁大眼睛瞧着他手上的画像,画中的人很眼,只是时想不起来是在哪儿见过。

 “看了老半天,你到底有没见过?”阿福按捺不住的问道。

 “你急什么?让我仔细想想嘛!”老鸨没好气的回了句。

 “若是知道这位姑娘的下落,我有重赏,请你仔细想想。”

 “有重赏?多少?”老鸨一听到有赏银,眼睛马上亮了起来。

 “五百两银子。”

 “五…五百两?!”老鸨瞪大跟,伸出五手指头“这…这是真的吗?”

 “没错!”阿福得意的说。

 或许是在重赏的刺下,老鸨突然想起画中人就是今早她买下,不久前让黑霸天以五十两银子买走初夜的那个姑娘!

 一想到更有赚头的生意,她兴奋的拉开破锣嗓子嚷道:“来人哪!把黑霸天大爷拉出来!有客人出更高的价钱哪!”

 “黑霸天?”耀平心中暗叫不妙,急声道:“那位姑娘现在人在哪里?你立刻带我过去!”

 “公子,你先别急,马上就把你要的姑娘带下来,保证毫发无伤。”老鸨用手绢擦擦额头上的汗,一边祈祷那个黑霸天不要太猴急,伤了她的财神爷。

 “废话少说!你不乖乖合作我就叫人一间一间的搜!”耀平沉声道。

 “别别别!我带你去就是了。”为了不得罪金主,老鸨只好选择开罪老主顾。

 “楼下是谁在吵吵闹闹的?”一个手执乌木扇,身穿绫罗绸缎的翩翩美少年问道。

 “回少爷,好像是郭府的人。”候在厢房外头的小厮回答。

 “哦?”他脸上带着难以捉摸的微笑,对帘内的女子吩咐“你继续弹琴吧。”

 “郭家?是前差点和你定亲的郭家吗?”帘内那名女子注意到他脸上细微的变化。

 “没错。”他笑了笑,催促道:“弹琴吧。”

 女于顺从的抚琴而歌,如水的琴音从她修长的玉指下而出。

 “来人!把这丫头的衣服给我剥干净!”一个中年妇人吆喝道,

 “黑霸天大爷一会儿就过来了,你们还在那边磨蹭什么?”

 “你们不准过来!”香绮怒斥“我是金陵郭府的大小姐,你们别来!”

 两个老妈子被她的威严震慑住,停下脚步没有往前。

 “你们立刻派人到郭府通报我在这里,我娘一定会有重赏!”直到此时,香绮才深切明了自己是多么幸运,有郭夫人当靠山,在郭府过着尊处优的日子,不像这里苦命的烟花女子必须以侍人才能生存。

 “如果你是郭府的人小姐,那我就是皇后娘娘啦!”中年妇人抱大笑“你们还愣在那边干嘛,快点给我剥了她的衣服。”

 “是。”

 “住手!你们统统住手!”香绮又叫又咬,但毕竟抵不过两个老妈子的蛮力,不一会工夫,她全身被剥得光溜溜的丢到上。从小到大从没受过这等悔辱的香绮,忍不住拥着薄被放声痛哭。

 “哼!我看你这疯丫头还能嚣张到何时?”中年妇女对这种场面早已见怪不怪,她丢了一件衣服到香绮面前“立刻换上这件衣服,待会好生伺候黑大爷,知道吗?黑大爷可是咱们天香楼的老主顾,若是得罪他,当心你惹来一顿好打。”说完,她傲慢的走出房间。

 香绮见三人离去,赶紧手忙脚的换上衣服。

 “这算什么衣服嘛!”她低头看着身上的衣裳,那是用薄纱料子制,只在重点部位绣丁一些牡丹花遮住,其余部分一眼望去春光尽收眼底。

 “这里的女人不会都穿这种衣服吧!”她赶忙用薄被把自己包得紧紧的。

 “不知道若儿被关在哪里?”她谨慎的打开窗子,外头寻作乐的男女往来不绝,有些在走廊上就按捺不住起衣服,其他人似乎也见怪不怪,香绮吓得关上窗户。

 “穿成这副德行怎么出去找人,难怪外头守卫都撤走了。”她无奈的坐回椅子上。

 正当香绮一莫展时,房门被人推开,一个穿着黑衣服的大胡子男人走进来。

 香绮由他摇摇晃晃、酒气熏人的模样推测,他应该已喝得差不多,她估量自己应该可以摆平他,连忙抓起旁边摆饰用的花瓶。

 “小美人,你躲到哪儿去啦?快点出来让大爷香一个,嘿嘿…”黑霸天一面往内房走,一面掉上衣。

 香绮拿着花瓶悄悄走到他身后,对准脑袋用力敲下去,啪当一声,花瓶应声而碎,但黑霸天并未如她预期的昏倒。

 “你敢攻击老子?”黑霸天只觉得后脑勺一麻,转身将愣住的香绮抓小似的到边。

 “你这个不要脸的大虫!放开我!”香绮又踢又嚷,可惜她的身形和眼前壮汉相差悬殊,根本挣脱不开他的箝制。

 “你知道大爷我是谁吗?我是金陵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黑老大,你居然赶骂我是虫?”黑霸天像丢布娃娃似的将香绮甩到上,一边解开带,一边怒骂,身上肥随着动作颤抖个不停。“天香楼的丫头越来越没规矩,等会大爷好好教教你应有的规矩。”他笑的伸出魔爪,将香绮裹在身上的薄被扯开。

 香绮死命的抓住身上的遮蔽物,不顾三七二十一用力咬下伸向她部的壮胳臂。

 “啊——”黑霸天惨叫一声,用力回手臂,上头有两排明显的齿印。

 “你这个臭婊子!”他用力甩了她一巴掌。

 香绮被打得眼冒金星,整个左脸颊都肿起来,嘴角渗着血丝。

 黑霸天乘机抓住她的小腿,往自己的方向拖,霸王硬上弓的分开她的大腿,正想一逞兽时,房门砰的一声被踢开。

 “是谁好大的胆子敢打扰老子…”黑霸天尚未说完,便被耀平猛突然挥过来的拳头打昏过去。

 “把这个贼拖出去痛打一顿!”耀平怒不可遏的说。

 “是!”四、五个家丁像抬猪公般,七手八脚的把黑霸天抬出房外,痛殴一顿。

 耀平扶起香绮,心疼的拭去她嘴角的血丝。惊吓过度的香绮意识像是漂浮在云端上,在他的轻声呼唤下才幽幽的醒来。一睁开眼睛见到他,她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四哥。”香绮像作梦般轻抚着他的脸,忍不住下眼泪“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傻孩子!”耀平抱紧她哽咽道。

 只差一步他的小香绮就要惨遭毒手,他想来仍心有余悸,将她紧搂在怀里,暗自发誓这辈子再也不会放开她。

 “若儿…”香绮气若游丝的开口。

 “培茗,若儿就交给你了。”

 “是,少爷。”

 耀平用被子将香绮严密的裹住,拦抱起她.低声对她说:“你放心,培茗会将若儿平安带回府的。”

 香绮安心的闭上眼睛,埋首在他温暖的怀抱里。

 “嘿嘿!公子,这赏金…”等在房门外的老鸨着手贪婪的说。

 耀平朝阿福使个眼色。

 “先把另外一个找到再说。”阿福怒道。

 “这简单、这简单!”有钱是大爷,老鸨立刻带培茗到另一个房间救人。

 “我们回家了!”耀平轻声向怀中睡的小女人耳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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