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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今天是约定随唐非回去见他家人的日子,唐非一早就从办公室赶回来挖芊芊起

 虽说这是他的房子,可是他一周回来不到两次。主要原因是他太忙,常常忙到三更半夜,睡倒在办公桌上。

 “芊芊,起,快起!”才刚打开门,他就扯开喉咙大叫。

 “芊芊,你答应今天和我回乡下的,快起,再不快点,就要碰到车时段了。”唐非使劲地敲芊芊的房门,却老半天也没听到回应。

 “在这里啦。”芊芊着惺忪的睡眼从另一扇门走出来,身上穿着皱巴巴的套装,头发成一团,脸上的妆也糊得丑不啦叽。

 “你昨天睡在工作室?”噢,他不该怀疑她也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

 “哪天不是睡在工作室?叫你把最大的那间给我就不要。”她边抱怨、边看表。“喝,快八点了!”她火烧股般地跑进浴室。

 “最大的那间要当作新房,虽然我们不需要,但,至少要给别人看。”他向她解释道。那是他的房间,再怎么样也不能被抢走。

 他随意走进芊芊的工作室,发现里面什么书都有,从寿险到房屋仲介、股市分析、赛车纪录、医疗用书应有尽有,俨然是个小书局。

 “你的书真多,你到底是做什么的?”他对她好奇极了。

 “很难解释,反正有任何疑难杂症来找我,我都会帮忙解决,然后从其中一方赚取佣金。”芊芊的声音和着水声传来。

 她的动作很快,他才看中一本书正想翻翻看,她就已经从浴室出来,走入房间。

 她的清新令人心旷神怡,而美人出浴的景象实在很赏心悦目,他几乎被失心窍。

 直到门砰地一声关上,他才找回自己的三魂七魄。

 “那应该说你是从事什么工作呢?”他发现自己竟然心跳紊乱。“我的家人都是乡下人,在他们的观念里,朝九晚五的上班族才算是正当的工作,就连我自己在搞工作室,他们也很难接受,所以我告诉他们自己在电脑公司上班。”他喃喃地像机械似吐出这些话,大脑早已失去正常运作的能力。

 “就说在银行上班好了。”这时芊芊已经换好一套娴雅的洋装,脸上也上了怡人的淡妆,优雅地走出来。

 反正她抢钱抢得凶,为了工作,一天不知进出各大银行几次。如果银行举办抢钱大赛,她可能是第一个得到讯息跑去报名的。

 “好吧,如果你也需要你的“丈夫”有个端得上台面的工作职称,就说在电脑公司担任软体设计。”唐非告诉她这些早就编好的台词。

 这个婚姻花掉他大把时间和精力,他一定要使它完美无缺。

 “好。”芊芊边说、边整理随身物品。

 唐非没看过她这么柔的装扮,根本是傻住了。

 “别用看稀有动物的眼神看,我这个叫敬业,希望见我家人的那一天,你也一样敬业。”敬业是她的工作守则,当然她也以此要求伙伴。

 “当然。”他只能回过神来吐出这两个字。

 车子疾驶上高速公路,才到林口交流道,唐非就撑不下去。

 “芊芊,你说说话吧,我快睡着了。”他的眼睛已经快闭上了。

 “谁要跟你说话?我今早五点才睡,现在能在你车上已经是天大的奇迹。”她刚刚已经小睡了一觉,如果他开车的技术好一点,她应该会一路睡到底。

 “那你只好祈祷另一个奇迹出现,让我闭着眼睛也能开到台中。”他为了设计新程式,今晨四点才睡,现在只觉得手脚都不是自己的。

 “喂,你给我认真点开车,虽然我已经买了保险,却还不能随便去见阎王,我还有很多事要做。”芊芊尖着嗓子大声申明自己性命的重要

 她这种人,每天都有很重要的事要完成,怎能有任何闪失。

 “我也是啊,难道只有你的命重要?问题是周公喜欢我,我也没法子。”唐非尽力让注意力集中在眼前的路况。唉!想睡又不能睡是很痛苦的。

 “对了,你觉得我该怎么叫你比较好?总不能唐非、唐非这样连名带姓的叫吧?”她突然想起这个问题“我姓芊名芊,叫起来本就很好叫,你呢,要叫非非吗?”

 “噢,拜托,”唐非一副“让我死了吧”的表情。“谁会叫这么俗的名字?他们都叫我阿唐、小唐、唐唐。”她和他聊天,让他心情大好,精神一振。

 “呕!好嗯,像星期五餐厅里金主对鸭的称呼。”芊芊像存心报复似的,表情比他更夸张一百倍。

 “喂!”唐非不高兴地大吼。“叫你小非好了,反正你没有更好的词了。”芊芊一脸就这么决定。

 “不行,这样好像我比你小似的,顶多叫阿非。”

 “比我小又怎样?不行吗?”不管对任何事,她都有大小心结,尤其是工作能力,她不能容许别人把她看得比男人小。比女人能力差没关系,她不能容许自己比男人差。

 “不是,我们家很传统,女人一定要温顺可爱,身高比男人矮、年龄比男人小、薪水比男人少、工作能力比男人低,她最好什么都不懂,最好没有独立的想法,最好以夫为天…总之就是你不能接受的那些,如果希望一切顺利,你最好做好心理准备。”别说是她,就连他这个男人也不能接受那些传统观念。

 这段时间的相处,他总算懂得她了——这个外表美丽、娇,心里却强悍、自我的大女人主义者。

 “算了,阿非就阿非,被你吵得头好痛,我还要再睡一下,你小心点,别把我送到阎王那里去。”她的精神只是短暂的苏醒而已,现在能源耗尽,必须再睡眠补充。

 “喂,我可没有办法保证不使你发生意外…”他自己都快垮了。

 “好啦,你再开十分钟,十分钟之后叫醒我,换我开。”她倒头睡去。

 唐非只好努力拧自己的大腿,以免阎王嫉妒他跟周公比较好,把他召去喝茶。

 虽说芊芊愿意和他换手,但唐非看着她沉沉的睡容,实在舍不得叫醒她,只好把车子驶入休息站,自己先小睡一下。

 迷糊糊中,敲键盘的声音一直在他身边响着,睁开眼,看见芊芊正在把记事本里的资料键入手提电脑。

 这个工作狂几时把手提电脑上车的?真是无可救药!

 才看她一眼,眼神就再也不愿离开。偷偷盯着她认真的侧脸,暗暗窥视她面部多变的表情;感觉她修长的手指在键盘上跃动,像美丽的音符…他发现这个不愿打开心门的大女人,渐渐进驻他毫无招架之力的心田。

 可他的心却为这千真万确的认知苦恼起来。

 就算他想尽办法吸引她的注意力,发她心中对爱情的想望;就算她偶尔不经意地对他沉,不经意地表现心中真正的深意,但往往在转瞬之间,她机警的心又已飘离好远,把他抛除在千里之外!

 她用铜墙铁壁捍卫自己,除非她允许,否则他永远不得其门而入。

 好像他只能远远看着她了。

 直到专注的眼神离开萤幕,芊芊才发现有人盯着她,抬起脸,她的眼光有小小的惊讶和轻轻的斥责。

 唐非立时心虚的回过头,赶紧发动车子。驶出的车子就如他的心跳一般,急速又不稳地窜上高速公路。

 芊芊角微扯一下,溢出小小的笑容,继续她的资料整理工作。

 车子一路顺畅无阻,开到位于台中清水的唐家时,比预计的时间早。

 车子抵达清水镇时,芊芊还没有整理完毕,只好快把电脑和记事本收好,掏出粉饼盒来补妆。

 唐家位于小镇镇郊,两层高的楼房挤在狭窄巷中,总让人觉得很寒酸。

 巷中车子开不进去,唐非把车子停在巷口,和芊芊走入巷子。

 “小非回来了。”还没到家门口,邻居就争相走告。

 “阿非回来了。”唐非的父亲和母亲也连忙走出来。

 “爸,妈,这是我女朋友,芊芊。”他把芊芊介绍给父母,一手顺势扶上芊芊的,马上得到一记狠毒的白眼。

 “伯父好,伯母好。”芊芊温顺地欠身向唐父和唐母打招呼,藉机离唐非摆在她侧的大手。

 “好好,进来,吃过午餐了没有?”唐父很亲切地把他们带进屋里,唐母却把唐非拉到一旁。

 “这个女孩是哪里人?”唐母偷偷从正面、侧面、后面观察唐非带回来的女孩,觉得儿子很有一套,找到这个会生的女孩。

 看她那丰、圆浑的部,没生十个,至少也能生六、七个。唐母很满意。

 哪里人?糟了,他们事先没说好,唐非从脑门升起不妙之感“芊芊啊?你问她吗?”他故意把声音提高。“她是台北人。”

 走在前面的芊芊回过头来。“你在叫我吗?”连忙又没安全感地跑回唐非身边。

 噢,不,她只是想找机会和他串供而已,绝对不是因为无助或什么其他的。

 别说唐非,连芊芊也了一身冷汗,因为唐父也正好对她问起这问题,他们的答案险些穿帮。

 唐非看见她的表情,也真是捏一把冷汗。

 “来,快坐下,先吃饭。”唐母招呼着。

 “等一下,我想先去看爷爷。”爷爷已经九十多岁,身体状况还算不错,清心寡,唯一的挂念是唐非尚未成家。

 唐非偕同芊芊走入内室。“爷爷。”房间里,只有一张,和一张椅子,那个身形健硕的老人就动也不动地坐在椅子上。

 他听见声音,抬起头、睁开眼,眼中的光芒在暗室中异常闪亮。

 “啊…啊…啊…‘灰’…‘灰’…”老人的双抖动地非常艰难,可是却让人觉得他兴致高昂、非常高兴;他的右手僵硬地舞动着,左手也想举起来,却好像力不从心。

 “爷爷,我回来看你了。”唐非握住老人的手。“你还好吗?身体怎样?有没有按时吃药?”

 老人不能回答,只能像孩童学语般,伊伊呀呀地吐出很难辨认的音节。

 “爷爷,我们结婚的时候,我要和你喝一杯哦。”唐非顽皮的向老人眨眼,就像小孩子在和伙伴做不可告人的暗号。

 “呵…呵…呵…”老人笑得很艰难,但看得出他很高兴。

 唐非又和老人聊了一会儿,才挽着芊芊向老人告辞。

 “爷爷,你休息吧,我们还没吃午餐,先出去了。”

 “好…去…去…多…吃…”老人讲不完一句话。

 “好啦,爷爷,我们会吃很多、吃很的。”唐非又和老人打着奇怪的暗号,老人扯动着嘴角,芊芊总觉得他也笑得很顽皮。

 他们走出房间后,芊芊用力把唐非的手臂甩掉。“下戏了。”

 唐非刻意耸耸肩,表示他也不见得有多爱和她黏在一起,为自己挣回一点尊严。

 可是,前面还有他父母,他们正朝他们这边望来。

 唐非和芊芊两人立即心有灵犀地对望一眼,迅速地把手牵起来,朝餐厅走去。

 唐母见他俩走来便起身说道:“快来吃!今天的菜可是我特地为你们准备的哦!”芊芊觉得自己快别扭死了,吃饭得慢慢嚼、慢慢咽,却还要面笑容,轻声细语地说:“好吃,真好吃,伯母真好的手艺。”照她那种吃法,一辈子也吃不出味道。

 “好吃就多吃点。”唐母挟给她一块“妾身不明”的东西,她因为那模样怪恐怖的,连动也不敢去动,唐母却挟给她…“只是便饭而已,芊芊小姐不要介意。”

 “伯母,你叫我芊芊就好了。”芊芊当着唐母的面把那块很丑的食物吃下,觉得自己够资格获得当代十大伟人的提名。

 “噢,芊芊,这名字很不错,是谁帮你取的?”唐母打算就此聊下去。

 “是mammy。”据说当初她父母光为了她这个名字,就吵了三天三夜,daddy喜欢丽花、秋香、金莲这类的,mammy偏爱芊这个字,然后mammy把于daddy灌醉,自己偷跑去户政事务所登记。至于小翡的名字,则是daddy取的。

 “对了,你们家还有多少人?”唐母热情的问。

 “有daddy‘mammy和一个妹妹。”芊芊出微笑。

 只有一个妹妹吗?唐非以为她那么用力抢钱,想必肩上担子非常沉重,至少会有三五个弟妹。

 “怎么和阿非跟我讲的不一样?”唐父一开口就吓得两人冷汗直。“他在电话中说你还有几个妹妹。”唐父很坦白。

 “嗯,这个、这个…”芊芊极力编造说词,暗地里拿鞋跟踹唐非,看他要抗议又不抗议,要喊疼又不敢喊疼的,很有报复的快

 “噢,是啊,我是有几个妹妹没事都往我那里跑,不过那些不是亲妹妹,是认的,已经好些年了,感情跟亲生的没两样,难怪唐…阿非会以为是亲的。”她差点就像以往一样连名带姓的提他,这下要是出纰漏就麻烦喽。

 “噢,原来如此。”唐父这才点点头。“对了,你们在哪里认识的?”

 “是在…”天哪,这是鸿门宴吗?她怎么随时都感到威胁就在身边?

 “爸,我上次告诉过你,你又忘了吗?是在百货公司啦。”唐非赶忙解围。“就在上次你和妈去台北时,我带你们去的那一家啊。”其实他早就忘记是哪一家了。

 “是哪一家啊…”唐父想了老半天。“到底是哪一家?”还是没想起来。

 “哎呀,那不重要、不重要,”唐母又使劲为芊芊挟菜。“芊芊啊,你在哪里工作啊?”

 “在银行。”她还记得他们早上设计好的台词。

 “哦,在银行啊?是哪一家呢?我大儿子也在台北的银行做事咧,说不定是同一家哦。”唐母骄做地说。

 不会吧!唐母是不是存心要捉她的小辫子?芊芊快昏倒了。

 “噢,是这样吗?伯母,台北的银行有几百家,很难在同一家的。”芊芊干笑,自她有生以来,就这次的“工作”最困难,她提心吊胆、步步为营,搞不好还摆不平。

 “说得也是哦。对了,你和我们阿非交往有多久啦?”唐母又笑容可掬的问芊芊,让人怀疑她是不是笑里藏刀。

 事实上,唐母只是提个和芊芊聊天的话题而已,根本没有居心。

 而她一个随意提起的话题,就把唐非吓得汗浃背,让芊芊恨得牙

 多久?她总不能说认识不到三个星期,交往还谈不上吧?她偷看唐非,他一脸没有意见。

 好吧,既然他没有意见,就让她自己扮好了。“大概半年。”

 也许是她扮得太严重了,唐非筷子上的跌入汤里,溅得一桌子

 他没提供意见,表示她可以任意发挥,可他没答应让她扮得那么过火吧。

 “可是前两个月,他还去相亲。”唐父突然开口吐芊芊的槽。

 芊芊和唐非四眼大如铜铃,诡计突然被拆穿,使得他们不知如何是好。

 看来事到如今,只好乖乖把事实抖出来了…

 “爸…”唐非觉得很难启口,不过幸好,有人开口解救他。

 “你怎么可以这样说,阿非相亲的是一年前的事,不是这几个月,你老糊涂了。”唐母扯着老公叫骂,想湮灭证据,深怕儿子好不容易找到的婚事吹了。

 “没有啊,我记得很清楚,明明是两个月前。”唐父很固执。

 芊芊心中暗暗叫好。有这种天大的好机会,她不假装误会快离开现场,难道等人来揭发他们之间的破绽?

 “原来你——”她一手掩嘴,用力地挤出两滴眼泪,唱作俱佳的拔腿夺门而出。

 “芊芊——”唐非一脸莫名其妙的表情。

 “快去追呀,在那里叫有什么用!”唐母催促他,又扯着唐父的耳朵。“儿子好不容易有个这么会生的女朋友,你想破坏啊?他好不容易想成家,你见不得他大幸福是不是!”“可是真的是两个月前嘛。”唐父一脸无辜,忙着抢救自己的耳朵。

 没见过比这更老实的人了。

 唐非跑出家门,忍不住出一抹笑。

 唐非在路口那家便利商店前找到芊芊,她正拿着一瓶可乐仰头猛灌。

 “你父母从哪里学来这些吓人招式?”她一口气把可乐喝完,准确地投入垃圾桶,发出不小的撞击声。

 “如果你这副德被别人看见,更吓人的都有。”唐非一直东张西望。“在这种小城镇,一举一动都要很小心,尤其是我们。”

 “你应该先把你的底细告诉我,好让我有准备,害我像个白痴又像个傻子,每句话、每个动作都心惊胆战得要命。”她瞠大杏眼瞪着他,像被害者揪住杀人未遂的凶手。

 她五脏六腑里的烟,呛得连灌下一瓶可乐也灭不了,恨不得赏他一顿好骂。

 “我也怕得要命啊,你得冷汗恐怕没有比我多。”唐非装无辜,她临机应变的本事,让他佩服。

 “乡下人都是这样的,只是今天而已,你就忍耐点吧。”唐非试着安抚她。

 “哼。”很让人受不了那。“这出戏当然无论如何都要演到最后,但是我要说清楚,你得先把你家所有资料全告诉我,别等一下又有一个住在哪里的妹妹,刚好在我家隔壁什么的。”芊竿慎重警告他,这种吓死人的事,她不要再经历一次。

 “我知道,我只有一个哥哥,再也没有了,他在火车站附近的台北市银上班,担任组长职务。你也该告诉我你的吧?”他有义务也有权利知道她的来历。

 “我家住基隆,父亲是实业家,母亲是老师,也是某个女权运动组织的负责人,家里只有我和一个妹妹,再有就是一条狗。”她的家世再简单不过。

 “哇,你的家境听起来不错,你却这么拼命,很匪夷所思。”唐非很技巧地想让她把理由说出来。

 “有什么好奇怪的?这年头,什么事都有可能发生。”她责怪他大惊小怪,却不打算告诉他理由。“喂,你没多少时间了,我的时间只到三点而已。”

 “嘎!现在已经两点了。”唐非掩不住计谋失败的失望。“快回去吧。”他跑到前头,一手自然的拉着芊芊。

 芊芊却一如往常的甩掉他,并踢他一脚。

 “我慎重告诉你,小姐向来没有没事拉人和被人拉的习惯,希望你也能改一改。”他以为这样就可以吃她豆腐呀?

 “我也向来没这习惯,问题是,我们已经是未婚夫了,如果走路还保持三步以上的距离,会有人相信吗?你不希望功亏一篑吧?”他又把她拉在手中,对她晓以大义;这是他手中唯一有力的筹码。

 “我当然不希望,可是我也不想丧失自己的原则,这个计划是我们两个人的,不该只是我牺牲、被轻薄、扮演自己不想扮演的角色。”她忍不下这口气,再次甩开他的手,音量有些高昂。

 唐非被她的不驯恼火,怒气节节挑高。

 “不然你想怎样?在传统角色定位中,女就是这种特质,我们这种乡下地方,人家看的也是这一点而已,你能改变吗?你去变呀,去把洪荒破天以来的认知全数推翻,把所有人变成你要的样子呀!”唐非失控地大吼起来,他有时讨厌女人就是因为这一点,她们往往为一点小事斤斤计较得无法无天。

 “我没有必要去改变谁,也没必要改变自己,传统的想法和认知我不想干涉,问题是,你们也别用那一套干涉我。我就是我,就是这副德,不会为了合谁去改变,看得惯、看不惯是你家的事!你别想要我牺牲自己去完成你的伟大计划。”芊芊毫不迟疑地大吼回去,声量足以证明她不一定吼输他。

 在这椿假婚姻中,谁较在意,谁就注定矮人一截。芊芊把这个认知谨记在心,无论如何她都不能表现出在乎成败。

 “你…当初我们是怎么协议的?契约上写得很清楚,‘夫双方有义务配合对方为维护夫关系所设计之任何行动’,你现在是什么意思?想毁约吗?难道你不想赶快把这件事搞定,从此安心于工作?再也不必有任何接触!”他气她轻易说放弃,他花费了太多心力在这上面,而且他对她…

 想独占?想呵护?想珍惜?想…大多心绪在翻搅,总之他不要她离开他的世界。

 芊芊怒瞪他,像只评判敌人的野豹,随时都有可能采取攻击行动,也随时有可能逃之夭夭。

 “这不只是我的计划而已,从你签名那时起,你已经是同伙人…”唐非觉得吵架只会让彼此的关系更恶劣,与其如此倒不如一拍两散,但这又是他不愿意的,他只好又向她低头。“这件事到这里已经完成一半了,接下来的只是婚礼而已,你仔细想想吧。”只有她能说服她自己。

 “你没有多少时间了,你去把你爸妈那里安顿好,我要回去工作。”她备战的状态缓和下来,淡淡地告诉他。

 芊芊并未表明态度,她认为他说的有道理,也不认为自己有错,要她低头绝对不可

 “你会跟我一齐并肩奋斗下去吧?”他的话影到未来。

 “既然只是今天而已,今天就快过完了,我就稍微委屈一下好了。”芊芊并不轻易上当,明白表示只有今天。

 唐非气馁了下来,他好像永远都斗不过她、擒不住她。

 带她回屋里,唐父和唐母都一再向她解释方才是唐父老年痴呆,把时间记错,才会导致误会,叫她不要介意之类的,又说过一些令人心惊胆战的家常后,他们向唐父、唐母和爷爷道别,在三点整驱车上高速公路。

 “喂?王小姐吗?我是芊芊啦,我现在已经在高速公路上了,可以准时去你那里,那我们就待会儿见喽。”果然三点整,芊芊就从她的随身背包里取出手机,开始她的工作。

 “喂?林先生?我是芊芊,您委托的事,我已经帮您做好调查报告…晚上方便吗?晚上我为您送过去。”

 “喂?方太太,我是芊芊,我已经拍到方先生外遇的相片,也查到他们平常出入的宾馆…可以、可以,我晚上就专程为您送过去,是的是的,谢谢,byebye。”

 天呀,她真的是个工作狂,对工作一分一秒都不放弃!

 真奇怪,听她的说法,她的家境不错,理应不会抢钱抢得如此拼命,到底是什么原因使她如此?又是什么力量在支撑她这身冲劲?

 唐非知道自己不该,也没时间去好奇,可他就是按捺不住那颗好奇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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