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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2章、宝剑锋自烈焰中
 泉只点了点头,这乡民的动,似乎自始至终,没有何的干扰,他既然是来铸剑的,便专心铸剑,连那个铁匠,都似乎对此浑不在意。

 眸儿慢慢的敛了泪,没打彩的跟在后面,却似是存了心事,翘着嘴巴不说话,只是怔怔发呆,那铁匠捧着那石头又端详了好一会儿,才慢慢的放了下来,他从灶下出一把尖锥,慢慢的入石中,小心翼翼的,好像在解玉一般,提起小锤不轻不重的敲打。

 眸儿终于听到了这敲打声,回头瞥了几眼,懒懒的皱眉道:“这玄铁很软吗?敲敲难道会敲坏?为什么这样子慢慢的?”

 那铁匠不答,黄泉却道:“凡天下的珍异之物,都是有灵气,有生命的,不可亵渎。”即使在回答的同时,他也并没有抬头,只是眼睁睁的看着那铁匠在敲。眸儿又看了一会儿,不耐烦起来,又转回身去继续发呆。

 过了好一会儿,忽然听到极轻的卡卡两声,那铁匠道:“开了!”声音虽低,却是充喜悦。眸儿回过头来,便看到一块比拳头大不了许多的黑漆漆的铁块,看模样毫不出色,眸儿问道:“这就是万年玄铁?”

 两人都毫不理会,那铁匠抚摸那玄铁,双手竟然微微颤抖,良久方轻叹道:“我铸剑一生,实想不到有生之年,竟然尚能见此好铁…这铁天生冰冷,必能铸出奇异的宝剑啊!”黄泉一言不发,眸儿再问道:“这铁为什么这么冷?铸成宝剑,也是这么冷吗?”

 黄泉温言道:“这种玄铁其实并不是产自人界,而多半是从天庭陨落下来的,质地极是坚硬,天生异禀,有的极热,有的极冷…”

 那铁匠连连赞叹,恋恋不舍的抚摸良久。直到冷的发抖都舍不得放下,终于望天祝祷,将那玄铁投入炉中镕炼,然后用力拉动风箱,火焰熊熊,映得人面都一片红,可是竟似是掩不过那玄铁的冰冷之气,站在炉旁,都感觉不出一丝热力。

 那铁匠猛力扯动风箱。可是火焰仍是时强时弱,黄泉忽然在炉前盘膝坐了下来,淡淡道:“凡间的火只怕不成,我来吧…”那铁匠竟是丝毫不以为异,不动声的让开。

 黄泉地双手慢慢举起,然后缓缓推出,依稀似有一个白色的虚影从黄泉的掌中渡过。缓缓的入熔炉之中,弥漫开来。那熔炉中的火焰,居然化为了金黄之。那铁匠神色丝毫不动。看黄泉不再推出掌力,便上前一步,仍是猛力拉动风箱,只见那金黄之愈盛。一块玄铁,烧的似是黄金一般灿然生光。足足过了一个多时辰,黄泉忽然道:“把剑魂投进去!”声音微微嘶哑。

 眸儿早看的呆了,愣了一下。才明白了黄泉的意思,慌忙跳了过来,握紧了手中的东西,却又有些迟疑,她地身子遮住了黄泉的视线,黄泉不知她在做什么,只催道:“快啊!”眸儿赶紧答应了一声,又犹豫了一下,忽然一咬,把手中那银发投入炉中,似乎还有别的什么。银发一入,火焰斗然间转为银白之,又慢慢的渗出金黄,黄泉道:“时机已至,还不动手?”

 那铁匠一言不发,把那铁块放到砧上,举起一个大铁锤,忽然大喝一声,竟是旋风似的敲打起来。自来从未听说,铁匠打铁有如斯快法的,那诺大的铁锤在这铁匠手中,竟似毫无重量,舞地便似是风车一般,一下接着一下,连绵不断。不一时,那铁块居然便有了几分剑的模样。

 眸儿虽嫌声音吵闹,却是挂心宝剑,捂着耳朵伸头看着,眼见那铁块慢慢长薄,不由心欢喜。忽然,那铁匠轻轻咦了一声,铁锤一缓,却又仍是抡圆了敲打。眸儿眼尖,早看到那本来长薄地剑峰便似是忽然分岔了一般,居然自行分出了两枝,实在不知钢铁之物,为何竟会如此。

 黄泉在后沉声问道:“你还往炉里放进了什么?”

 “没有…”

 “不会啊,如果没有,那玄铁怎么会自行分支?这必定是渗入了别的魂…”

 “哦!”眸儿有心不说,却又怕有什么关碍,只得嗫嚅道:“我只放进了我跟卓不凡地头发…因为人家说结发嘛,不行吗?”

 “卓不凡?结发?”

 “嗯!”眸儿说着回头看了黄泉一眼,不由吓了一跳,黄泉仍是盘膝坐在地上,却不像是素那么拔,而是微微低头,似乎甚是疲惫,他的脸色又成了初见时的银白之,却不是那般亮晃晃的白,而是微带灰败之气,眸儿惊讶地道:“你怎么了?”

 黄泉轻轻摇头,道:“三昧真火,甚耗法力…”

 眸儿怔了一怔,还未来的及说什么,那铁匠却又把铁条投入炉中,原来是敲了太久,渐渐冷却,需要再投进炉中熔炼。黄泉也仍是静心凝神,运掌力加注火焰。

 如此反复数次,那剑终于渐渐成形,黄泉的脸色也真正成了黑色,到的后来,眸儿已经无暇去看剑,只是怔望着他,心头过一丝难言地滋味,卓不凡的飞剑被他吃了,他应该赔的,可是他看起来快要死了…我想要宝剑,可是,却不想要他死。

 眸儿挣扎良久,终于轻声喃喃的道:“我不要宝剑了…你只给我一个飞剑就好…你快死了吗?黄泉?我不是有心的,我不是骗你拿剑来铸剑给我的…”

 黄泉灰色的狭长眼睛里闪过一丝微笑,那微笑像是漫天飞雪中的一点星光,他不太明白眸儿为什么这么说,只是感觉眸儿的此时的神情让人看了深感温暖,眸儿的眼神让他本来几近枯竭的身体又有了力量,从来没有人用这种神情,这般眼神面对过自己,对了,她叫什么呢?眸儿,眸儿…

 那铁匠忽然在后沉声道:“姑娘。”眸儿愣了一下,转回身来,那铁匠头也不抬的道:“这把剑对你很重要吗?”

 “是啊!那飞剑,我要送给卓…我最爱最爱的一个人,那宝剑,我要用一辈子的。”

 那铁匠沉声道:“那你割破手指,把你的鲜血滴入剑中,剑里有你的血,有你的命,你就是剑的主人,可以从心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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