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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七章 西域二三事(一)
 在赵云落马的一刹那,从辽西军中冲出一人。

 此人身高九尺,膀阔圆,却是个步下将。面似锅底一般,一双环眼,络腮胡恰似钢针。身穿牛皮软甲,背负三杆投,手里拖着一一丈多长的青铜,鹅蛋细,泛着一股子古拙的冷光。

 “呔,三姓家奴,休伤我家大人!”

 别看这人没有骑马,跑起来的速度,却丝毫不弱于奔马。

 奔跑中,一只手从背上出投,振臂朝着吕布投掷过去,一,两,三

 连珠手法施展出来,却是湛无比。

 投快如闪电,眨眼间就到了吕布的跟前。

 吕布只得收回方天画戟,使出三开泰的招数,铛铛铛,将三支投给拨打一边。

 趁着功夫,赵云也已经反应过来。

 一个懒驴打滚,站立起来。

 而那黑大汉也已经到了吕布的跟前,距离吕布还有四五步,猛然双足用力,腾空跃起。

 “吃爷爷一!”

 青铜大举火烧天,黑大汉这一蹦起来,却足足有五六尺高,就听‘呼’的一声,大挂着风声,当头朝吕布就砸了下来。速度奇快,子在空中划出了一个弓形的残影。

 吕布忙举起方天画戟招架。

 铛…唏溜溜…

 大砸在了方天画戟的戟杆上,发出巨响。

 绕是赤兔马是汗血宝马,天下难寻。也有些吃不住力,哒哒哒马踏地面,连退数步。

 吕布只觉得脑袋嗡的一声响,两臂好像失去了知觉。

 这黑厮…好大地力气!

 没等吕布回过劲儿来,黑大汉却轮圆了大,一招秋风扫落叶,口中大喝:“扫马腿!”

 也就是吕布骑得的是赤兔马,换上一匹普通的战马。肯定会被大砸中。

 赤兔马唏溜溜的暴嘶。前蹄扬起。险之又险的躲过了黑大汉的这一。马蹄落地,大汉的青铜大却在手中滴溜溜一转,扑棱一个黑虎掏心,爆喝道:“戳心窝!”

 一三招,使得快逾闪电一般,招数与招数之间更是衔接的天衣无

 把个吕布吓得举起大戟封挡,戟撞击。再次发出巨响声。而那黑大汉翻了跟头双足落地,竟再次举起大,还是举火烧天式,怒吼道:“再来一次,砸脑袋!”

 吕布军中,郝萌负责阵。

 先是见赵云和吕布打得难分胜负,又见这黑厮把吕布得手忙脚,心中不由得大惊。

 “飞熊军。随我冲锋!”

 萌。冲出了本阵。

 另一边,田豫也已经率领辽西军杀出了望楼,大喝道:“子龙休要慌张。我来了!”

 那边郝萌已经杀到。

 赵云来不及拾起银,见郝萌地大探过来,一个侧身,探手蓬地攥住了杆,手上一用力,同时右手提宝剑干将顺着杆就推了过去。要说起来,郝萌不算差。

 早在并州地时候,能被吕布看中,并且被列入六健将中,武艺相当不错。

 但若是和赵云比起来,这郝萌可就不是差的一两点了。赵云的剑快,刷的就到了郝萌的面前。萌本能的一闪,手可就松开了大。可赵云这一剑却是隐藏后招,到了郝萌的跟前时突然一变,剑口向上斜出去,就听噗…啊,血光崩现。

 干将,是以战国时期铸剑大师干将地名字命名。

 据说这宝剑本是夫合铸,分雌雄两把。雄剑命干将,雌剑叫莫,可说是削铁如泥。

 宝剑本就锋利,加之赵云变招极快。

 萌一个躲闪不及,惨叫一声之后,被干将进了肚子里,自下往上是开膛破肚。

 从马上跌下来,摔落在尘埃中。

 赵云翻身上了郝昭的战马,四五个幽州军就已经冲了过来。

 虽然不是很趁手,但是在赵云手里,郝萌的大却似有了生命一般,扑棱棱若蛟龙出海,影过处,冲在最前面的幽州军被挑落马下。两方人马这时候已经战在了一处。

 另一边,吕布和黑大汉也分出了高下。

 那黑大汉来来去去就是三招,和吕布打了几个回合后,吕布就已经摸清了他的底细。

 大戟展开,黑大汉又怎是吕布的对手。

 幸好这时候赵云杀了过来,与那黑大汉联手抵住了吕布。

 双方在望楼下,鏖战了一个时辰之后,鸣金收兵。

 对辽西军而言,吕布恶虎之名可是如雷贯耳。听闻吕布杀来的时候,一个个心里很害怕。

 没成想,自家的主将竟然和吕布打了一个旗鼓相当。

 有点眼力地都能看出来,若非赵云地坐骑不比赤兔嘶风兽,还真的不好说结果。

 一时间,辽西军军心振奋。

 一场平局对辽西军而言,已经是大胜了。

 虽然赵云心里面清楚,就算他有一匹可以与赤兔马比肩的宝马良驹,再打下去地话,也是略逊与吕布一筹。不过,回到望楼后,赵云所关心的却是另一件事。

 本方人马中,居然有一个猛将?

 命人把黑大汉找来。那黑大汉一开始虽让吕布慌乱了一下子,可后来…

 身上裹着白布,嘴里咬着一块干,手里拿着一张大饼,站在赵云的面前傻笑。

 “汉子,你叫甚名字?何方人氏?”

 赵云对这黑大汉,还真的是没有太大的印象。

 黑大汉咽下了那块干,咧嘴笑道:“大人,我叫

 是乌桓人。”

 赵云更奇怪了“既然是乌桓人。为何会在我的军中?”

 黑夫说:“我虽是乌桓人,不过…后来被蹋顿卖去辽东鲜卑地时候,被大人救下。”

 原来,是个奴隶!

 赵云倒是不甚在意黑夫的身份,仔细想了想,好像的确是有那么一件事。

 那还是他刚到白狼城的时候,乌桓人掳掠了一批汉民,准备把这些人卖去辽东鲜卑人做奴隶。在运输的途中。被赵云拦截下来。大多数奴隶都走了。不过还是有少数人留在了军中效力。想必这黑夫。就是在那个时候加入到了赵云的麾下。

 但赵云还是奇怪…

 当时他并没有在意那些奴隶,可印象中,乌桓人好像都离开了。

 “黑夫,当时既然我已经放了你,为何不回家呢?”

 “我…没有家了!”

 黑夫憨厚的脸上,出一丝哀伤之意。

 “我的家,被蹋顿给毁了。回去乌桓地话,还不是死路一条?而且,大人您管黑夫吃饭穿衣,在白狼城,黑夫过地很开心。只要大人不嫌弃,黑夫愿跟随大人。”

 田豫在旁边听着,轻轻点头。

 “子龙,我观黑夫也颇有勇武。不若就留在你帐下当个亲兵吧。”

 赵云想了想。当下道:“黑夫,你可愿做我地亲卫?”

 “管吃不?”

 赵云和田豫都笑了,点头说:“这个是当然了。你想吃多少都没问题。”

 “那黑夫愿意!”

 当下,田豫派人给黑夫换衣服。

 而后和赵云说:“子龙,你今和吕布一战,虽然是平分秋,可是就吕布而言,只怕是不会善罢甘休。我估计,明一早,他就会对望楼展开最凶猛的攻击。”

 赵云点头“国让放心,云一息尚存,吕布就休想攻破望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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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豫所推测的一点都不错。

 吕布长这么大,就算是对董俷,还有在云中被和连袁绍偷袭,都没有今这般狼狈。

 那高傲的情,怎能允许他忍下这一口气。

 第二天一早,吕布在望楼下再次叫阵,但是赵云却对他的挑战,丝毫不予理睬。

 恼羞成怒之下,吕布对卢龙展开了猛烈的攻击。

 依靠着卢龙险要的地形,赵云坚守不出。短短数,望楼下,是尸横遍野。

 吕布损失颇为惨重,使出了许多招数,可是赵云根本就不理睬。

 一个人坐在中军大帐里喝闷酒,心道:自我出道之后,除了那头暴虎之外,还没有人能让我如此地狼狈。可恨这赵云,究竟是从何处冒出来的?为何此前全不知晓?

 也难怪,当年在成皋时,吕布已经名扬天下,可赵云还是个无名小卒。

 虽然有过手,但吕布又怎可能把赵云记在心中?可战事胶着,只恐天下人笑。

 拿不下卢龙,还损了大将郝萌。

 这一回脸面可是丢大发了…

 正闷闷不乐,突然有亲兵来报,说是田畴押运粮草抵达。

 吕布喜出望外,连忙起身道:“快快有请。”

 不一会儿,田畴走进了大帐。和吕布行过主从之礼后,问道:“听说主公这里不顺利?”

 “布实小看了天下英雄,没想到这卢龙,也是藏龙卧虎啊。”

 田畴笑了“主公,岂不闻胜败乃兵家常事?何必耿耿于怀呢?依我看,卢龙不出旬,必将落入主公之手。”

 “哦,此话怎讲?”

 “太初先生在我来的时候,有一封密信让我交给主公。”

 说着话,将一封书信递给了吕布。吕布接过来,就着大帐中的光亮看完了信件,脸上的乌云,却已经是一扫而空“先生果然高明,如此一来,令支当入我手中。”

 当下命人摆下了酒宴,款待田畴。

 第二天,吕布继续猛攻卢龙,不过这心情却已经和早先有所不同了。

 守关的赵云和田豫,敏锐的觉察到了吕布军的攻势变化。那攻势看似很猛烈,可实际上…

 赵云忍不住问:“果然,可看出些许端倪?”

 田豫沉思片刻之后,脸色突然一变“不好,那恶虎莫非是要明修栈道,暗度陈仓?”

 “还请国让说明。”

 田豫道:“吕布在这里大张旗鼓,却是把所有地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卢龙。如此一来,令支方向定然放松了戒备。若是我指挥,定然会出奇兵,渡龙鲜水,奇袭令支。”

 龙鲜水,是一条河地名字。

 位于右北平和辽西之间,原是一条天然屏障。

 可如果公孙范把注意力集中于卢龙的话,对龙鲜水的防御,定然是非常松弛。

 过了龙鲜水,可就是令支城了!

 赵云明白了田豫地意思之后,也是脸色惨白。

 “国让,立刻派人提醒公孙大人,莫要让吕布得手!”

 田豫摇摇头,轻声说:“现在…只怕是已经晚了。吕布在这里陈兵已经有二十光景,如果真的是我所说的那样,令支现在…子龙,若是如此,我们当思退路。”

 退路…

 赵云的心里咯噔一下:若是令支完了,那么我们还有什么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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