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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杀戮(二)
 董府朱红色的大门在燃烧,门头的镂空刻写着‘董府’二字的横匾被火焰包围。

 董府在燃烧,前院的房屋、树木,所有能烧着的事物都被火焰噬。

 许多家奴倒在血泊中,有的已经死去,活着的依然在发出呻,那未尝不是痛苦的煎熬。靠近大门的那颗足有二百多年的苍郁古松,此刻就好像一个巨大的火把,矗立在董府的院落中,把个漆黑的夜,照映的是通通透透,格外分明。

 临洮城也在燃烧…

 数不清的太平教徒高举火把,手持铲筢,在街头耀武扬威。

 这其中不泛有临洮城的地痞氓,一个个用黄巾包头,叫嚣着冲进一座座宅院。

 一个身材魁梧的壮年男子,在董府外立马横刀。

 眼睛半眯着,不时的抬头看天色,脸上的忧虑越来越重,拳头握的非常紧。

 “渠帅,怎地这区区一个董府,比县衙还要难打?兄弟们已经死伤了一百多个,还无法撞开他们的大门。再拖下去,临洮的郡兵说不定就要回来了,我们撤吧。”

 壮年男子摇摇头,又看了看天色。

 “烧戈首领,你且放心。我打听过,那牛辅徒有勇力,却是个没见识的主儿。董家小妞儿被抓,空了牧场的力量。之前我又放出风声,要佯攻董家的牧场。郡兵此刻估计正在牧场空侯,等他们反应过来,我们早就走了。烧戈首领,董家是临洮第一大户,再加上董卓老儿是河东太守,自然守卫森严。不过,他家中的财宝和女人…若能得了董家的家产,首领再装备个几万人当不成问题。到时候,西凉谁是首领你的对手?恐怕就连朝廷的那些家伙也要对您另眼看待。”

 烧戈首领,是一个五大三的男人。

 年纪大约在四旬左右,穿着一件兽皮铠甲,左肩,口的黑格外显眼

 头上牛山濯濯,不见一发。

 一脸的虬鬓翻卷着,耳朵上挂着铜环。手中一把开山斧,上面占了鲜血。

 听壮年男子这么一说,那双不比牛眼小的眸子顿时闪烁着亮光。他猛然高举大斧,嘶声吼叫道:“孩儿们,给我冲…谁第一个冲进去,赏他十个汉家女子。”

 烧戈羌人立刻举起刀,呼号不停。

 血与火,已经刺的这些家伙脑袋发热,朝着董府再一次发起了凶猛的冲击。

 燃烧的大门突然开。

 紧跟着从大门后冲出一队人马,为首的女将顶盔贯甲,罩袍束带,下一匹五花璁,手持绣绒大刀。那女将一马当先,口中大喝一声:“不要命的蠢贼,白毫羌花鬘在此,尔等还不下马投降,更待何时。”

 羌人们没有想到董家会突然发起攻击,不由微微一怔。

 也就是这一怔的功夫,五花璁已经冲了过来。巨大的冲击力将两名羌人撞飞出去,绣绒大刀在空中划过一道寒光,只听一连串的惨叫声响起,四五个烧戈羌人被劈下马来。紧跟着,女将身后的马队也冲杀出来,人数虽然不多,却让羌人手忙脚

 烧戈首领眼睛一亮:“这婆娘够味道,我喜欢!孩儿们,莫要伤了那婆娘,抓活的。”

 壮年男子嘴角微微一翘,鄙夷的看了一眼烧戈首领。

 烧戈首领没有留意壮年男子的表情,目光紧盯着那员女将。猛催下坐骑,他挥舞大斧就冲了过去,一边冲一边叫喊:“兀那婆娘,留下来当本首领的婆娘吧。”

 铛

 开山斧劈在绣绒大刀的刀杆之上,斧上所含巨力,真的女将双手直颤。下的五花璁唏溜溜一声暴叫,四蹄一软,把她从马上甩下来。女将就势在地上一滚,大刀横扫,斩断了三双大腿。一个鲤鱼打,她刚站起来,烧戈首领已经冲到她的面前。

 大斧力劈华山,兜头就势一击。

 女将已经尝试过这家伙的力量,不敢硬接,刀头一转,贴着大斧轻轻一挑。斧头虽然是挑开了,可那力量却没有卸下来。脚下步履漂浮,险些栽倒在地上。樱桃小口一张,一口鲜血涌而出。

 烧戈首领大喜,探手向女将抓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从城门口传来一阵凄厉的哭喊声。有人怒吼一声:“兀那蛮子,休伤我娘,看!”

 声音如同狂狮咆哮,又好像是平地起了一声沉雷。

 一点寒光隔着十丈距离来,破空带着刺耳的锐啸,眨眼间就到了烧戈首领的面前。

 烧戈首领吓了一跳,本能的举起大斧向外一磕。

 铛,一声清脆的声响。大斧被那寒光开。是一杆普通的长,可在如此距离中,对方竟然凭一掷之力,还有如此威能。烧戈首领抬头看去,只见一个狮鼻阔口,身高近八尺的丑陋少年纵马飞来。

 有羌人试图阻挡,被他一刀劈成了两半。

 那架势,就如同劈波斩一样,马匹所过之处顿时掀起天的血雨,残肢断臂四处横飞,连带着几个武力不俗的烧戈将领,都无法令那少年停顿一步,眨眼间就冲到了烧戈首领的面前。

 “蠢贼,拿命来!”

 砍山刀高举,这叫做举火烧天式。带着劲风,呼的就劈落过来。

 这少年虽然没穿盔甲,却有着一股令人畏惧的威严。人借马势,刀借人力,只听噗…咔嚓,两声轻响。烧戈首领还没清楚状况,就被连人带马劈成了两半。

 温热的鲜血,在了少年的脸上。在火光下,令少年更如厉鬼一般的凶恶。

 大刀轻轻一拖,两个羌人就被砍翻在地。他纵身下马,把女将抱在马背上,扭头怒吼一声:“董府人何在?”

 两名家将立刻上前“少爷…”

 “送夫人回府。告诉老夫人,就说不用担心,阿丑回来了!”

 ******

 这少年,正是董俷。

 一路狂奔,当他冲入临洮的一刹那,还真的被眼前的景象给吓了一大跳。

 为什么呢?街都是头包黄巾的民,让他还以为是黄巾之在今夜爆发了呢。

 再一想,这不可能啊!

 评书上说过,黄巾之的爆发,引起的动可不小。而眼前这状况,显然不够看。醒悟过来后,董俷又然大怒。太平道居然把主意打到了临洮,打到了他的家里。这些太平道贼,肆意屠杀着往日的邻里亲朋。都说黄巾之是对封建社会的一种反抗,可这那里是什么反抗,分明是在屠杀,抢掠,强无故的百姓。

 董俷是真生气了!

 带着人一路砍杀过来,发现一个羌人探手要去抓董夫人。

 大姐的那一席话在耳边响起,不管董卓如何,不管董夫人怎样,董府是他的家。

 一刀劈死了烧戈首领,让董府家将士气暴涨。

 更有许多家奴看出了端倪,拿着扫把烧火从府中冲出来,和羌人斗在了一起。

 羌人虽然是骑兵,若是在旷野中厮杀,董府的这些人根本就不够看。

 可这是在城里,哪怕街道再宽敞,也架不住这么多人厮杀。马匹失去了优势,而董府的那些家奴,有的是损主意。你不是骑在马上马,老子就打你的马腿。

 反正骑马的都是敌人,烧火一轮一个准儿。

 董俷带来的那些骑兵在外围剿杀,里面的家奴发疯的朝外面冲。

 一千多个马贼,数千名太平教徒,一时间竟闹不清楚究竟有多少敌人,甚至以为是郡兵回城。那士气,顿时一落千丈,哪儿还有拼杀的勇气,四下里逃散去。

 董俷虽没有了马,可依然无人可敌。

 砍山刀的刀口都卷了刃,他一怒之下把大刀扔在一旁,飞奔两步把两个羌人从马上拽下来,抓住他们的脖子,抡起来就砸。两个羌人,加起来也有二百来斤,但董俷丝毫没有感到吃力。轮了两圈之后,两个羌人早就没了命,尸体更是残缺不全,伤口血模糊。

 这那是人,分明是一个妖怪!

 有知道一点董俷底细的太平教徒立刻取下了头上的黄巾,叫嚣着砍杀身边的同伴。

 壮年男子一看这情况,心知大事不妙。

 都计算的好好的,谁知道从何处蹦来了这么一个妖魔似的少年来。

 拨转马头就要逃走。有认出他的家将连忙大声对董俷叫喊:“少爷,那是贼首。”

 贼首?那就不能放过。

 董俷轮圆了胳膊,大吼一声,手里的一具尸体就飞了出去。

 壮年男子听到身后有风声响起,反手一刀砍出。把尸体看成了两段。也就是那么巧,尸体溅的鲜血了他的眼睛,没等他擦干净,另一具尸体就砸了过来,把他一下子撞下马来。壮年男子翻身站起,就感觉一座小山从天而降。抬头看去,可把他吓坏了。那是董府门前的一座石狮子,居然被人给扔了过来。

 想要躲闪已经来不及,就听噗、砰两声响,壮年男子被石狮子砸的是骨断筋折,血模糊。

 董俷扔出了石狮子,着气,一把从家将的手中抢过一烧火

 “贼首已死,尔等还不投降!”

 他站在大门的门阶上,浑身是血。火光照映在他的脸上,令董俷犹如凶神恶煞。

 亲眼看见了董俷大发神威的贼兵们,一个个吓破了胆。

 “我等愿降,我等愿降!”

 武器噼噼啪啪的扔在了地上,董俷长出了一口气,狰狞的脸上出一抹笑容。

 火光下,那笑容令人心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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