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圆月再度踏进诸葛财团的办公大楼是礼拜一的事。
她奉大老板之命,陪著他前来开会,与诸葛财团的企划人员作初步的接触。
有了上次的教训,今天的她穿著显得正式多了,一袭淡雅的白色套装令她少了平时的潇洒,但多了一份秀丽,看上去也比较像一个专业人士。
一直以来,她觉得每个人都有两面,在人前是一面,在人后又是一面,十分迥异。
就拿她自己来说,尽管是个老姑娘了,她还是不喜欢高跟鞋与丝袜,舒服的牛仔
与T恤最适合她这个自小学武之人。
在她馆主老爸的薰陶下,她早已深深体悟什么是不拘泥于外表,不管穿什么服装,她都可以自在的活动,这才最重要。
“我们老板已经恭候两位很久了。”
端庄的秘书笑盈盈的领著他们,进入位于二十五楼的大型会议室。
诸葛财团的办公室明亮而气派,浅灰搭配银白的设计很有现代科技感,男职员西服笔
,女职员套装俏丽,整齐美丽的深蓝制服显得有质感而考究;人人都很有朝气与活力,与朝代经年累月的死气沉沉真是天壤之别。
“两位请进。”
秘书替他们打开门,随即有另一名小助理奉上茶水。
他们一走进会议室,原本在交谈中的三个男人立即停止交谈声,圆月目不斜视,只管跟在老板后头。
朱世豪热忱的伸出手一一相握“莫先生、贺先生、卫先生,幸会幸会、久仰久仰!”
他来之前已经把要会面的三大巨头打听清楚了,出口寒暄毫不含糊。
“我是贺城西,朱总请坐,凌小姐请坐。”
一个文质彬彬、潇洒自如的男子开口了,他的声音很温和,却带著某种难以解释的权威感。
朱世豪坐下,圆月静默的坐在老板身边,她认得出这个声音,这是简报时第一个对她说话的男子。
而那天那个鲁莽唐突的人——她不由得朝另外两个人瞥去一眼,突然她的明眸定格了。
视线落在一名连坐著都给人高大魁梧之感的男人,他浓眉利眼,成双眼睛好熟悉,仔细一看,连轮廓都觉似曾相识。
她是疯了吗?
怎么会觉得一个初见面的陌生男人面
?她根本没理由会认识诸葛财团的三大巨头之一,人家可是赫赫有名的大人物啊!
那个男人发现了她在看他,她蓦然别开眼,觉得脸一阵热红。
“我们合作的精彩度可以预期,朱总手下有像凌小姐这样的人才,所谓强将手下无弱兵,贵公司的企划团队一定十分完美。”
贺城西很客套的说,斯文俊逸的脸孔上一副寻常至极的表情,可是圆月竟觉得他镜片下的眸光有三分调侃戏
之意。
“哪里、哪里。”朱世豪生平第一次感到很汗颜。
他手下哪有什么企划团队,他虚报了朝代的员工人数,谎称自己公司分为五大部门,共有职员三十多人,还曾经得过两次广告大奖。
贺城西微笑道:“祝我们合作愉快,下礼拜将有一个正式的签约仪式和酒会,
贵公司所有职员共襄盛举。”
“还有签约酒会…”朱世豪出现做梦一般的表情。
投身商场几十年,他几时被这么重视过?
想必经此一役,他朱世豪就要咸鱼翻身了,和诸葛财团一合作,朝代就像镀了金似的,身价立即暴涨百倍。
哇,昨天就有两个Case自动找上门来,看来他离平步的青云路不久喽!
“除此之外,我们将先支付百分之十的酬劳给贵公司。”贺城西脸上的微笑不
痕迹的加深了“这么效以示我们与贵公司合作的诚意,希望朱总笑纳。”
朱世豪惊叹无比。
大公司就是大公司,与众不同,不必请款就直接先付钱,爽快!太爽快了!
“贺先生盛情难却,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朱世豪笑得阖不拢嘴。
“朱总经理,如果方便的话,我希望凌小姐从明天开始在这里上班,以方便我们对企划案的方向拟定。”
提出这个要求的不是贺城西,而是那名魁梧男子,他此话一出,贺城西与另一名同伴都出现忍俊不住的表情。
“莫总真是设想周到啊。”贺城西
出钦佩的语气,笑容却不怀好意。
“朱总经理的意思怎么样?”魁梧男子不理贺城西,迳自催促答案。
“这个…这个当然好,就怕…怕太打扰了贵公司。”朱世豪犹豫著。
这样做,好像太过分了一点,凌圆月毕竟也为公司效力了五年,不问她一声就答应人家,只怕她会反弹。
“一点也不会,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魁梧男子果断的决定,他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圆月,之后便若无其事的别开视线。
仿佛是个局外人,圆月只有瞠目结舌的分。
老板是怎么回事,叫她一个人到一个人生地不
的地方上班?虽然她知道员工有服从老板命令的义务,但这是多么奇怪的一件事啊。
贺城西虽然看似温文儒雅,可是他眼神中
出的兴味,说明了他可能是个表里不一的人。
另一个从头到尾不发一言,但频频看表显得很不耐烦的帅气男子更是没半点巨头的架式,他染成咖啡
的头发让她联想到嬉皮。
而那个姓莫的男人为什么要用那种古怪的眼神看她,她更费解。
她觉得,这伙人都怪怪的,要独自在这里上班,看来她以后要自求多福了。
圆月第一天到诸葛财团上班,一位斯文大方成
的徐姓女秘书接待了她,将她带到一间极有品味的办公室里。
宽敞的办公室可以清楚看到远处海天一
的美丽景
,室内采原木
系的装潢,一组咖啡
的小牛皮沙发是她曾在义大利进口家具的目录上看过的,她记得全球只有限量五组。
一眼望过去,弧型的办公桌面使空间显得更加
畅,也没那么死板,电脑、电话、传真机…各种现代化的传输设备一应俱全。
“凌小姐,你就在这里办公,有什么需要,我的办公室就在外面。”徐秘书将环境介绍完毕,准备回去开始她一天的工作。
“这是我的办公室?”圆月非常惊讶。
这何止豪华,已经到奢侈的境界了,就连她老板的办公室也及不上这里的百分之一。
她初来乍到,焉有荣幸享用如此尊贵的礼遇,她觉得不妥,也不安。
徐秘书笑了笑“不是,这是我们莫总的办公室,我是他的专属秘书,未来也将担任凌小姐在诸葛财团工作期间的秘书。”
“为什么安排我在莫总经理的办公室里工作?”她的语气生硬了起来。
她就知道那个姓莫的男人别有企图,没想到他连掩饰都不做。
徐秘书依然挂著温婉的浅笑。
“这是莫总特别
代的,我也不清楚,如果凌小姐有什么问题,可以直接问他,我想他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
“那么他人呢?”
徐秘书看了看表“应该快来了…”
门被单手推开,一名高大
拔的男子踏著大步,步如疾风,门板随即自动甩回。
“徐秘书,帮我冲杯浓茶!”莫冠驰边走进办公室边
代得力助手。
“是。”徐秘书笑盈盈的出去了。
莫冠驰笔直走到圆月面前,直接摘掉她老气的黑框眼镜。“你是几时近视的?”
她那一双如秋月般清澄的眼眸,竟被这副死气沉沉的老处女眼镜给掩盖住,在简报那天,他就很想这么做了。
圆月本能反应的打掉他没礼貌的手,倒退了一步。
莫冠驰不理她,眸光从镜片穿出去,他扬起眉。
“平光?”他看着她恼怒又戒备甚严的模样“为什么这么做?是谁给你出的馊主意?你不知道自己不戴眼镜比较好看吗?”
“这是我的自由,况且我从高中时代便一直戴著这副眼镜,我不觉得有什么不妥。”
基于诸葛财团目前是她老板的大金主,圆月只得忍耐。
“说谎。”莫冠驰挑起眉“高中三年…不不,加上国中三年、小学六年,我从来没在你脸上看过这种丑东西。”
圆月一时之间噤口不语了,困惑的打量著眼前的男人,没错,他的眉目之间是很熟悉,可是…她还是没有印象。
“你究竟是谁?”她终于问。
他叹一口气“我很伤心你居然认不出我,我有变那么多吗?”
相较于她的没良心,他可就有心多了。
这些年来他心中只有她一个,没有衣锦还乡前他不敢见她,他一直记得自己给的承诺——要她等他,他会回来娶她!
然而没想到重逢会是这样的情况,她代表朝代公关广告公司来作简报,她的口齿依然像他记忆中那么伶俐,可是…眼中没有光彩。
为什么她要屈就自己?为什么她没朝最爱的建筑界发展?为什么她明明不得志却看起来恬淡又甘之如饴的认命?
为什么?
一连串的疑问都是他急
清的,私心使他不顾贺城西和卫十戒对自己“天涯痴情男”的嘲
,将她“要”来了诸葛财团上班。
“亲爱的,我是莫冠驰。”
见她实在打量不出来,他索
死心的告诉她,但心中是不无惆怅的。
他记挂了十年的女子,她是他心底深处打拼的目标,而她…竟把他忘了?
他真的很难接受。
“莫冠驰?!”圆月惊跳起来。
这个名字尘封在她记忆十年了,现在忽尔又跳出来…怎么会?都十年了,她怎么会突然再度和这个名字扯上边?
“就是我。”他再度叹口气,天杀的,她还真的不认得他。
圆月还在被强烈的震撼侵袭著“你…以前很瘦、很瘦。”
现在的他何止
拔,初见时她就已经觉得这个男子魁梧高大了,他手指关节的
大,不是那种办公室的文弱小生可以相比的。
不可讳言,他比当年那个瘦不拉几的竹竿莫冠驰好看多了。
现在的他显得气势十足,一身时髦的雅痞西装早已
离当年的土味,更别说修剪得极有型的发型,将他浓眉锐眼的五官衬托得更加
人。
听到她说的话,他的强烈失望及不
一扫而空,总算有点安慰。
原来她认不出自己是因为她记忆中的莫冠驰,始终停留在离别那年的夏天,他瘦瘦长长的模样,因此才无法与现在高大的他作联想。
这么一想,他心情好多了,嘴角多了条笑痕。
“只要好好的吃,就会长胖,不是吗?”他微笑道:“这些年来我都吃得不错,现在一百八十三公分,六十九公斤,拥有结实的四块腹肌,如何?还合乎你的标准吗?”
莫冠驰
人的笑容让圆月有点慌“你…你在说什么?”
这小子,该不会…还牢记著当年他一厢情愿的无聊誓言吧!
自从他入伍之后就像在小镇消失了一般,即使她放假回家,也没听闻过他的任何消息,根本不知道他到哪里去了,久而久之,这个人也就淡出她的脑海。
“怎么不说话?”他走近她,她不得已只好往后退,一直退到无路可退,
际抵到办公桌边缘。
她润了润
,警觉自己再不说话不行。
“莫冠驰,我想你得
清楚一件事,我们都长大了,不能像小时候那样胡言
语,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而且以你现在的身份地位,也不适合说这些话。”
她的话使他很不是滋味,他又
近一步,将她因在办公桌与他之间,联想到另一个可能。
“莫非你有男朋友?”他问,挑起眉。
这是他想过最坏的情况,可是他不把那视为阻碍,就算她有十个男朋友,他也会把他们统统赶跑——或打跑。
圆月瞪视著他,还无法消化这人是莫冠驰的震撼,而且显然的,他打算再度
住她,就像他过去理所当然
了她六年一样。
她的太阳
隐隐作疼了,那真是个噩梦啊!
两个人大眼瞪著小眼,一时间,室内静默无声。
突然间,有人叩了两下门,徐秘书微笑推门而入。
她恭谨的站在门边,仿佛对眼前的一幕视而不见,又像见怪不怪,早已习以为常似的。
总之,她没有任何意外的表情,只是公事公办的报告道:“莫先生,开会时间到了。”
“嗯。”莫冠驰点了下头,视线还是盯著圆月“中午我们再讨论这个问题,到时候一起吃饭!”
他转身走出去,接过徐秘书呈上来的会议
程,边走边翻看,徐秘书则加快脚步跟上他,絮絮说明。
圆月松了口气,深觉刚才就像历经了一场大灾难。
她还是很怀疑,他真的是莫冠驰吗?
如此强势霸道,除了名字一样,他哪里有像当年那个瘦弱不堪的莫冠驰啊?
优雅的义大利简餐坊里,圆月瞪著正卷起面条入口的莫冠驰。去他的,这人现在怎么会变得这么卑鄙?
早上她接到朱世豪打来的电话,耳提面命她在诸葛财团工作的期间,一切要服从莫总经理的旨意,不可违抗莫总经理任何指示,否则就点点点、叉叉叉…她老板左一句莫总经理,右一句莫总经理,小心翼翼的惟莫总经理的马首是瞻。
因此,当她一口拒绝莫冠驰的午餐约会时,他立即就作势要打电话给朱世豪,这也是她明知道会是场鸿门宴,还必须赴宴的可恨原因。
“你为什么都不吃,不合胃口吗?”他看着她几乎没动半口的局饭,很关心地问。
圆月摇摇头,低头认命的扒她的洋芋培
局饭。
任何人到这种地步都会了无胃口的,她与他难道真是前世的孽缘,今生要来偿还?
哪有人的缘分这样深?从国小、国中到高中不够,现在间隔十年,居然又与他碰头了。
当年如果他家有钱给他读幼稚园,他们连幼稚园也会同班,因为小镇也只有一家幼稚园。
当她好不容易吃完二分之一的局饭,还是因为很倒胃而吩咐侍者撤下了。
“你以前比较会吃,现在则食量小得像麻雀。”莫冠驰注视著她,顺手点起一
烟,嘴角勾起一抹潇洒的笑意“这也算一种现在台北人的文明病吗?”
记得高中时圆月从不像班上那些无聊女生一样,一天到晚嚷著减肥,她总是把一个不大不小但非常丰富的便当都吃完,还会吃一份家里给她准备的饭后水果帮助消化。
不过大概是她家里开武道馆的关系,她也从没有胖过,总是维持匀称的好身材,运动细胞还是全班女生里最强的。
现在的她比过去白皙了些,也更纤细修长了些,低
牛仔
穿在她小小的
肢上显得十分
人。
幸而她没有像时下那些女强人时兴剪超短的短发,仍然留著一头柔顺长发,没有染
,又黑又亮。
“坦白说,是你让我毫无心理准备,我才会吃这么少。”圆月直率的说了出来。
决定不再先礼后兵,这次她要先小人、后君子,否则她肯定会重蹈十年前那甩
不掉的无奈,被他一路纠
。
奇怪了,不是都说智慧会随时间增长吗?怎么经过了十年,他的智慧还是毫无起
?
莫冠驰微笑起来,很有兴味的看着她。
“圆月,你该知道,就算没有这次意外的重逢,我迟早会去找你,原本我想等成就更大些才去找你,没想到我们会在台北意外重逢。”他的笑意加深了“我们很有缘分。”
她瞪著他,过分、过分、太过分了!
以前他还不敢直接叫她的名字,起码连名带姓的叫,现在他居然直接喊名字!
“莫冠驰,不要再把以前跟现在相提并论,我说过,我们已经长大了,不比过去,再这么童言童语的…”
“等等。”莫冠驰假意思量“我记得我们分别时都已经是青少年时期了,你认为那时说的话叫童言童语?”
圆月憋著气,忍耐的说:“我的意思是,那时的玩笑话不可以当真,我也从来没有当真。”
“那么我重新追求你,这总可以了吧?”他用温柔的眸光看着她。“你可以把以前那个家境清寒,除了打球外一无是处的莫冠驰忘记,现在坐在你面前的是诸葛财团的总经理,身价上亿,一个成
有魅力的二十九岁男子…”
“胡扯,我们同年,你明明二十八岁。”她不由得出口纠正他,虽然这不是重点啦。
“错。”他凉凉地纠正她“我晚读一年,国小三年级时,我被一个喝酒醉的白目仔开车撞到,整整复健了一年才健步如飞。”
“好吧,就算你二十九岁、身价上亿又有魅力,加上你是诸葛大财团的总经理,这也不代表我们有什么发展的可能,你…”“你何不听听我的奋斗史?”莫冠驰打断了她,不想她继续用长篇大论来拒绝他。
奋斗史?
圆月蹙蹙眉心。
确实,他从一个乡下的清贫农户子弟,到现在一跃成为众所瞩目的上市公司总经理,这家伙是怎么飞黄腾达的?
“退伍那年,我既没有高学历,又没有一技之长,在小镇也没有适合的工作,我老爸的小农地更因为还不起欠银行的钱被拍卖了,使我连种田这惟一的志愿都飞了。”
“然后呢?”她问,忘了继续说服他对自己死心。
或许——她是说只是或许——或许潜意识中她有点关心他的下落,毕竟这人整整痴
了她六年之久,而且她死也不会忘记,自己的初吻是被他好狗运夺走的。
“然后好运突然降临在我身上了。”莫冠驰弹弹烟灰,表情却淡淡的,不置可否。“我在美国开餐馆的堂叔需要一个可靠的人手,他愿意出机票钱,叫我过去帮忙,有这么好的机会,我当然立刻答应了。”
“你去了美国?”她实在惊讶。
一直织著留学梦的她,十年来安安分分的待在台湾,而过去从未想过会离开石盘镇半步的他,反而去了外国,命运的安排真是叫人无从猜臆啊。
“到了美国之后,我在餐馆很勤快,堂叔对我也很照顾,我边学边做,晚上则猛K英文自习,一年后,已经能说一口流利的英文。”他笑了笑,按熄烟蒂,啜了口咖啡。“接著,奇迹发生了。”
听到这里,圆月只有惊叹的份。
功课超破的他能在一年内就说好一口流利的英语,已经是天方夜谭级的奇迹了,居然还有更奇迹的事发生在他身上?
“什么奇迹?”她连忙问,像听故事一样
罢不能。
“我在餐馆捡到一位娱乐大亨的皮夹,里面有五万块美金现钞,还有一张盖好发票人印章的空白支票,我没有将这笔意外之财据为己有,依皮夹里名片上的地址找到那位大亨,将皮夹原封不动归还他。”
圆月倒
了口气。
五万块美金,那不就是台币一百七十多万?再加上没有填写金额的空白支票,捡到的人随时可以填个一亿去盗领…“就这样,那位大亨很欣赏我,要我去他的公司帮忙;在美国的第二年,我从一个餐馆的跑堂小弟一跃成为纽约上
社会的白领阶级,在他的鼓励与资助下,我顺利完成哥伦比亚大学的学业。”
她低呼一声,清眸瞪得老大。
“你完成哥伦比亚大学的学业?”
想像中,莫冠驰若能从一所三
二专夜间部毕业就已经万幸了,她可没想那么多、那么远,远到了美国去…“足以匹配你这位T大的高材生吧?”他调侃地逗
著她。
圆月的脸有些红了起来。
过去她一直比他优秀,甚至知道他身为诸葛财团总经理的身份后,依然对他的财富存有那种“买彩券一夜致富”的主观,她从没认为他会好好求学问,还求得这么高。
莫冠驰假装没看见她的脸红,继续说道:“我在大亨身边学到很多,他把做生意的诀窍倾囊相授给我,后来他有意投资东方市场,成立了诸葛财团,全权交给我和他的得力爱将贺城西、卫十戒管理,每年的分红都有八位数以上,足够我将所有家人都安顿稳当。”
她还能说什么,只能说他是出门遇贵人、天公疼好人吧。
“这就是我所有的际遇,够勇敢、够坚忍、够感人吧?”他促狭的笑了笑,招来侍者“给这位小姐一客草莓圣代。”
她心一跳,如擂鼓般震动。
“我没忘记你最喜欢的口味——草莓。”他再度用温柔的眼光看着她,非常专注地问!“我显然已经变聪明了,你呢?什么时候要嫁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