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02章 拜师学艺
　上有天堂，下有苏杭。

　西子湖畔，柳树成行。只可惜现在是冬天，还下着雪，柳树上没有绿枝，却垂挂着许多的银条儿。湖面也真可称得上是水平如镜了，静静的，没有一艘船只。天灰濛濛的，周围是白皑皑的雪。比起那绿柳成荫，鸟语花香的时节，又是另一番景象。

　这时，湖边走来一老一少两人，老者边走边欣赏西湖雪景，口中不叹道：“‘浓妆淡抹总相宜’，苏东坡写得真是妙啊！”少者四处张望，默不出声，心里却想着自己的事：“以前我是多么厌恶冬天啊，现在看来，冬天的景也很好看啊。”

　那一老一少正是“眠花郎君”何风与秦慕楚。

　路上何风曾问起秦慕楚的父母、姓名、年龄，秦慕楚只是一个劲的摇头。何风带着他到一家衣店买衣服，换衣服时，见到了他项中的石锁，翻到石锁背面，刻着一行字，应该是他的生辰八字。（读者：什么年什么月什么啊？作者：不限，全凭读者自行猜测。）何风想：看来这就是他的生辰了。何风掐指一算，对他说：“你今年十二岁。”何风又想：给他取个什么名字呢？我既然要把他造成一个采花贼，就是要他拈花引蝶，朝三暮四，朝秦暮楚，唔，就叫他秦慕楚好了。于是就对他说：“你就叫秦慕楚吧。”

　秦慕楚不识字，不懂他的名字有什么特别含义，心里只是一个劲地喊道：“我有名字啦！我叫秦慕楚，今年十二岁。我有名字啦！我叫秦慕楚，今年十二岁。我叫秦慕楚，今年十二岁…”

　何风带着秦慕楚来到一座小山下，一条小溪从山边出注入西湖，此时小溪不复水，早已被冰雪冻结了。何风领着秦慕楚沿着小山拾阶而上。何风似是到了旧游之地，路径甚是熟悉。转了几个弯，遍地都是柳树，均如碗口般大的树干，现在却是成了一棵棵银树，煞是好看。穿过柳树林，走上了一条青石板大路，来到了一座红墙绿瓦的庄院，名为“柳庄”

　何风径直上前去把门推了开来，这时一个老人也走了出来，见了何风，似觉眼，便问道：“你是？”何风说道：“黄总管，我是少爷啊，你不认得我了？看来我的容貌真是变得很多啊！”黄总管道：“您，您真是少爷？少爷！你真的回来啦！只是，您怎么…”何风长叹了口气，说道：“慢慢再说，慢慢再说，以后你自会知道的。”

　何风转过头来，向秦慕楚招手道：“楚儿，你过来，这里是我家，以后也是你的家了。这是家里的黄总管。”秦慕楚听了何风的话，心里大是激动，忖道：“我有家了！我有家了！”于是他赶忙向黄总管说道：“见过黄总管。”黄总管见了秦慕楚，对何风说：“少爷，他是…”何风说道：“他是我收的弟子，你觉得如何？你以后就叫他公子吧。”黄总管便对秦慕楚说道：“见过公子。”得秦慕楚不知如何应付，只好望向何风。何风见了，也不理他，笑了一笑，把秦慕楚拉进了大门。进去是一个院子，同样种了柳树，有几株看来是老树了，要双手才能合抱的树干，枝条繁密。

　何风对跟来的黄总管说道：“你带楚儿先去洗个澡，然后给他安排一个住处。”黄总管回道：“是，少爷。”又转过对秦慕楚说道：“公子，请跟我来。”秦慕楚怯怯的，望了望何风，见他点头，便跟着黄总管走了。

　何风望着周围的一切，心中一阵感慨，想我“眠花郎君”一生弛骋江湖，一心要尝遍天下群花，到头来却落得如此下场。哼！这都是那“蓝衫客”赵无畏所赐。他的心里是越想越气。的确，由一个武功超绝的人一下子被打回原形，成了一个普通的凡人，心里的苦痛是难以形容的。何风那苍白的脸扭曲得让人害怕，还好身边没人。“我不能报仇，但我可以再造一个‘眠花郎君’出来”何风忖道。

　整个柳庄也没几个人，黄总管和十几个打杂的，都是上了年纪的人。他们原本是何风父辈的仆人，见到何风长大的。可是何风长大后，常常一两个月都不回家一次，家里人也不知他干什么去了。本来庄里的仆人就有上百人，但因后来何风的父母去逝，家道没落了，仆人也走的走，散的散，也就只剩下几个老人了。

　第二天，何风把秦慕楚带到一个里面的厅堂，堂里正前墙上有一神龛，摆着一个神牌。何风指着那神牌说道：“那是我师傅的神位，也就是你的祖师，上前来拜一拜。”秦慕楚听话地上前就磕了三个头，然后突地福至心灵，马上向何风也磕了三个头，喊了一声“师傅”何风也不回礼，只是“嗯”了一声，算是答应了。

　何风领着秦慕楚把整个庄院走了个遍，也见遍了庄里的人。然后把秦慕楚带到书房，拿出一本《三字经》递给他，说道：“楚儿，读读看。”秦慕楚拿着书，低下了头，一声不吭。何风才醒悟道：“原来你不识字，我倒忘了。”

　何风于是把秦慕楚叫到身边，从《三字经》开始教他识字。秦慕楚也确是个聪明才智具佳的人，虽然十二年来他从没学过字，但一经教导，便很快上路了。从此，何风天天来教秦慕楚识字读书。开始何风讲解得甚是仔细，旁征博引的，渐渐地，随着秦慕楚识字越来越多，悟性也越来越高，何风也越讲越少。过了一个月，何风只是过几天来检查一下秦慕楚的读书情况，也不讲解了，只靠秦慕楚自己读。

　秦慕楚每天除了吃饭，睡觉等，便都在书房里读书。开始学得非常吃力，后来却是读得非常神速，可以说达到一目十行，过目不忘的地步。让何风也大吃一惊。经史子集，野史传说，医药典籍等，无不涉猎。

　而何风为了能把秦慕楚引向一个采花贼，把里面的一些句子特别地、详细地、重点地讲解给他听。如“窈窕淑女，君子好逑”、“食也”、“秀可餐”等等，还有就是像四大美人的人物故事等等。有时一句话或一个故事也要用一天来讲解，以让秦慕楚心中留下深刻印象。总之一句话，他是想通过这一切告诉秦慕楚：“女就是你所追求的一切。”

　秦慕楚虽然在外十二年，但他很少与人接触，可以说他的心还似一张白纸，除了他对食物与穿着有一点认识外，其他一切都几乎是一片空白。并且何风给了他家的温暖，所以他唯何风的话是听，他从不觉得何风会骗他。因而，在何风的刻意熏陶下，他的心也如何风所愿地留下了“追求女”的烙印。其实这时，秦慕楚对于女还是一知半解而已。

　两个月后，秦慕楚很少见得到何风了，只是在书房不停地看书，看书，看书。何风也从不让他到外面去，不让他见外人。外人也不能进得柳庄。秦慕楚最常见的是给他送饭的李伯，可李伯也从不和秦慕楚搭言，见面说不上几个字。秦慕楚在这样安静的环境下，读起书来，更是事半功倍。书房里的书也快给他读完了。现在的他可以说是腹经纶，才高八斗了。比起一些文人墨客来，不知要高出多少了。只是他并不知道而已。

　这天，秦慕楚终于读完了书房里的书籍。他走出书房，来到了院子里。此时已是仲夏，柳树成荫，柳条上挂了如同鱼形的柳叶，一阵风吹来，柳枝随风飘动，甚是好看。秦慕楚望着飘动的柳枝，又想起了那个穿蓝衫的人飘走了情形，不由忖道：师傅曾说要教我武功，可是到现在提都没有提过，唉，何时我才能像那人一样飘飞呢？

　“楚儿。”一个声音叫到。秦慕楚知道是师傅，也只有师傅才叫他“楚儿” 的。

　只见何风和四个文士打扮的人进来。他对秦慕楚说道：“楚儿，来见过去高老师、孙老师、张老师和吴老师，他们是来教你学习琴棋书画的。”秦慕楚这时心有点不乐意，忖道：你不教我武功，却来教我学琴棋书画，看来师傅早已忘了要教我武功了，唉，没想到我拜师学艺，学的竟是秀才四艺。但他还是很恭敬地向那四位老师问好。

　于是，以后的日子，上午秦慕楚跟着高老师学琴和跟孙老师学棋，下午跟张老师学书和跟吴老师学画。

　刚开始，秦慕楚有点不愿意学习这秀才四艺，但随着学习的深入，渐渐体会到了其中的乐趣，慢慢地沉进去了。学习起来也更加用心。而那四位老师，似乎受了何风的嘱托，只是尽心地教秦慕楚，并大加称赞秦慕楚的天赋异禀，却是不和秦慕楚多说话。

　夏天过了，秋天也去了，冬天又来了。秦慕楚到柳庄已经一年了。琴棋书画的技艺也学得差不多了，那四位老师都一致认为自己没什么可教了。而何风也前来检查过秦慕楚的四艺，觉得秦慕楚学得都很好了。特别是他见到秦慕楚画的仕女图，心里更是窃喜不已。自从何风检查了秦慕楚的四艺后，那四位老师也再也没有来过。

　秦慕楚又站在院子里，看那雪花纷纷扬扬地下，直如隔世再生。一年前，自己还是个无家可归的儿，每天都在为自己的衣食担心不已。现在竟然可以无忧无虑地站在这里看雪。真是世事难料啊。

　“楚儿，你过来。”何风叫道。

　秦慕楚马上从雪中跑进大厅“跟我来。”何风边说边往里走。秦慕楚一直跟到他以前看书的书房，他不由忖道：“难道又要我看书？我不是都看完了吗？”

　何风走近书柜，柜边摆有一花瓶，何风双手握住花瓶向左转了一圈，又向右转了半圈，只听见一声轻响，那书柜突地往一边移去，出一条地道，一直伸往下伸，也不知会伸向哪。秦慕楚很是惊讶，读书这么久，竟不知这书房里还有这么一个隐蔽的去处。

　秦慕楚不看呆了，何风拉着秦慕楚的手便往石阶下走去，回手一按旁边的一块青砖，书柜又倏然而合，但地道并不因书柜之合而显得黑暗。

　两人拾阶而下，也不知转了几个转，怕有上百丈吧，秦慕楚终于见到地道的尽头，有一扇石门。走近石门，便觉一阵寒气袭来。何风按了门边的一块凸出的石头，石门轰隆一声地打开了。

　何风把秦慕楚拉了进去。秦慕楚一进石门，便觉得像有一股寒冷之气面扑来。此屋的、台几都是石制的。四壁也是石壁，却没见到石，想来是整块巨大的石头掏空而成的。石壁上挂有一把长剑，剑旁挂着一个布袋。石几上放着一本已经发黄的薄书。除此之外，屋里别无他物。

　何风笑着对秦慕楚说道：“楚儿，今后你就要住在这里了。”秦慕楚听了，心里不一凉“师傅啊师傅，你不教我武功也罢，为何要我住在这样的房子里？”他心里虽然埋怨师傅，脸上却又不好意思表出来，只好勉强地点了点头。

　何风是何等人，他早就看出了秦慕楚的不，说道：“你不是怪我不传你功夫吗？我让你在这住，就是要传你武功。”

　秦慕楚面喜，急忙叫道：“真的？师傅！”但马上又把嘴嘟了起来，说道：“师傅，你要传我武功，为什么不在上面传，非要到这间冰冷的石室来啊？”

　何风大笑几声，说道：“楚儿，这你就有所不知了。这间石室啊，别人想来这里练武，我还不愿意呢。”

　秦慕楚甚是奇怪，问道：“为什么啊？”

　何风说道：“这是我师傅，也就是你的祖师练功的地方，当然，我也在这练过功。这又要从我十岁说起了。我十岁那年，有一个陌生的中年人来到我家，说是我是个练武的料子，要教我武功。就这样，他就住在了我家，也就是现在的书房。其实当时师傅的武功也并不是很厉害，在江湖中沾一功夫的边都沾不上，只是个二三的武师罢了。”

　秦慕楚不说道：“后来呢？”

　何风继续说道：“我师傅，也就是你祖师，并非专门来教我武功的，他是不知从何处获得一本武功秘笈，秘笈上说，要想练里面的神功，就必须到一处极寒极的地方修炼，否则后果不堪设想。而你的祖师辗转寻觅，终于找到了一处极寒极之处，就是现在的石室。

　所以你祖师才找上我家来。然后花了五年的时间，才从他的卧室里挖掘出一条地道通到这里，并把这块巨大的石头掏空成一间石室。当然，我家里的人都知道他在干什么，也没反对。只是没有对外人说而已。”

　秦慕楚听了后说道：“那后来祖师终于练成了盖世神功了。”

　何风一阵黯然，说道：“你祖师没有练成，却因练此功而走火入魔，最后去逝了。”

　秦慕楚心里也一悲，不“啊”地喊了一声。

　何风继续说了下去：“他去逝的时候嘱咐，千万不要练此神功，但可以在此室里练他原来所教的武功，对我练功也会收到事半功倍的功效。我后来也真是不敢练那神功，但每天都会到这练功，功力果然如师傅所说，不断加深。我凭着自己的努力，在师傅所授武功的基础上，创造了一套掌法，一套剑法，一套轻功心法。只可惜，唉，如果不是那“蓝衫客”我…我…”秦慕楚见师傅说着说着，竟然一脸的愤恨，双手也紧紧地握着，便叫道：“师傅，师傅。”何风被他一叫，也慢慢平静了下来。

　秦慕楚问道：“师傅，那祖师找来的神功秘笈岂不是如同废物，一点用处都没有？”

　何风答道：“不，楚儿，这神功你祖师和我不可以练，但你可以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