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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军崎?”

 看到斩军崎走近跟前,冰焰几乎要立即跳起,但伤口痛得止住她的冲动。

 “别激动,我知道我们兄妹好一阵子没见,没想到你会这么想念我。”斩军崎扶她躺好,站在边笑望着她。“看看你,把自己‘保养’成这副德行,你要我怎么向阿姨代?”

 斩军崎一向喊冰焰的母亲为阿姨,并没有排斥的意思,不过是尊敬死去的母亲。就如同冰焰进入斩家却毋需从斩姓,始终继承其父姓氏。

 “你会懂得要‘代’?”冰焰仰瞪着他,心中有许多怨气。

 她有好多话想问他,问他为何要让唐傲雨云龙娶她,问他为什么骗她订下这桩婚事,问“好多好多”事!若不是有云龙跟其他的观众在,不管伤口有多痛她都会跳下,抓起他的领子质问。

 “怎么不懂,我可是每请安,定时向阿姨报告你好不好,才会没事哩!”阿姨多宠唯一的女儿,又是怎样杞人忧天的个性,冰焰自个儿也知道。

 “你根本不曾来看我,又怎知我好不好?”冰焰冷嘲,倒也真想起斩军崎将她丢人云门之后,的确不闻不问。

 军崎这回会上门,八成是云龙通知他有关她受伤的消息;若非她受伤,要见他大哥“圣颜”恐怕还不知得等到何年何月。

 “有人会告诉我啊!”斩军崎果真瞥向云龙。

 电话是作啥用的?每天一通追踪电话,他的报告不就解决了。

 “你简直…”眼看她就要动怒。

 “别生气,对伤口不利。”云龙及时开口。

 听见他的话,冰焰果真闷闷地把怒气回,谁教她现在对他有份歉疚感。要不是军崎擅用人情,阙龙门堂堂的云门领导岂会无法自主婚事。

 “我们是不是被人忽略了呀?”站在玉龙旁边的楚子蓝拉拉玉龙的手,俏脸上有些许不,进来这么久了,她都没有和冰焰说话的机会。

 冰焰昏期间他们都来探望过她,但对着没有反应的人,总是不那么好玩。听瑾形容过冰焰的个性,楚子蓝可是很期待和她说话。听说以前的海都也是这样的个性,对人冷漠而疏远;可是从海都现在的模样她根本无法联想。在爱情的滋润下,海都变得温和而善解人意。

 大概是赤龙酷得要命,得互补癖,所以海都就愈来愈温柔。

 不过,楚子蓝也看得出来,酷酷的赤龙深爱海都,爱得很深很深哪。他无意识中老追着海都跑的眼神,一点也骗不了人。

 听瑾说过赤龙和海都的故事,她是既感动又向往。一样是经过那么长的时间考验,她亦很能体会其中想爱不能爱的酸苦。

 “他们一个是哥哥,一个是亲爱的未婚夫,我们则连朋友边都沾不上,能抗议什么呢?”玉龙捏捏楚子蓝的鼻头,转向赤龙问:“司,你说对吧?” 

 “是没错。”赤龙挑起酷眉,倒也同意。

 “不然我们等她伤好些,再来看她好了。”从冰焰略显苍白的脸色,海都料想她不适合聊天。

 听着他们的对话,冰焰将眼光调向出色的几个男女。

 赤龙和玉龙在订婚宴上出现过,她还有印象:至于他们身边的俏佳人,从他们的言谈举止,也看得出谁是谁的伴。

 “我想和军…我的哥哥单独聊聊,可以吗?”她突然向人请求——是请求没错“冰焰”几乎不可能做的事。

 看向斩军崎,她的眼神实在复杂得可以。

 云龙似乎有些犹豫,黑眸里闪烁着异样光芒;但和其他人相望一眼,带着旧有的默契,无异议,所有人同时退出这个房间。

 “斩军崎,你让我失望。”

 * * *

 不管有多痛,冰焰仍扶住伤臂从上坐起身,带着从末有的憎恨眼神,咬牙瞪着名义上的哥哥。

 不消片刻,斩军崎就理解到她发现了真相。

 “我不会后悔我的决定。”难怪她刚才在人面前喊他“哥哥”原来是要算总帐。自小,只有他被得气焰怒张时,她才会在外人面前喊他哥哥,要别人给他们独处空间。很快的,他就会从哥哥降级,换来连名带姓的质问。

 “你的意思是你承认?”她怒火中烧,心脏急遽狂跳。

 “我是为了你好。”他叹了口气。

 “为我好?要我嫁给一个只见过一次面的人叫作为我好?”

 “怎么想,闹剧是否会演变得一发不可收拾?”根本当她是傻子,玩他们的命运,她想到就气“好啊,现在,‘大哥’,你是否满意?结果是我让人砍了一刀,掉几桶‘不要的血’,这样总够了吧?”

 她的语气很冲,冲得不像该保持冷静的冰焰。

 不知几岁起,她就不曾这样发过他脾气,感觉是陌生又熟悉。

 对着他的脸怒吼,似乎是几百年前的回忆了。

 “这次的事是意外、不是结果。”斩军崎皱起眉,发现她手臂的绷带隐隐渗出红色血迹,显然她过于激动导致伤口裂开。

 唉,要是云龙发现他把她气成这样,会不会放过他就难说了。

 “不,是结果。”神情一改,她突然冷静下来。

 “你…”斩军崎若有所思地看着她,好一会儿后叹口气。“我不管了,没有人作媒还婆到包生儿子,接下来要怎么做随你。”

 她有些改变,光在这点认知上,他就不认为当初他的决定是错误的。

 “你已经够婆了。”她嗤道。

 “别怪我好吗?”斩军崎煞有其事一叹,极无奈地道:“你不知道,阿姨只要见到我就叨念你的终身大事,怕你对男人冷冰冰的、毫不感兴趣,终有一天会成为没人要的老姑婆,早就把觅贤婿的责任托给我——”

 看她听得目瞪口呆,斩军崎暗笑在心,上前检视她八成裂开的伤口,若无其事继续道:“你也知道,咱们那疼老婆的老爸天不怕地不怕,就怕阿姨没事来两滴眼泪,有老爸护航,我还能拒绝阿姨的任何要求吗?”

 “什么没事来两滴眼泪,好像我妈很爱哭似的。”冰焰忍不住话,不过也明白她那柔柔弱弱的妈妈稍有委屈就掉泪是常事。

 天生泪腺发达怎能怪得了我?冰焰隐约想起母亲的抗议。想想也是,好事、坏事、大事、小事…哪一样事她都能掉几滴清泪以表重视。

 大概因为是有这样的母亲,所以在强壮的父亲过世后,冰焰她才不得不坚强起来,以焰高的心墙防着觊觎她母亲美貌的豺狼虎豹。想当年,母亲还是听从她的建议,才嫁给了他们现在的父亲…这当然是个秘密。

 “难道阿姨不爱哭吗?”反问后顿了会儿,见冰焰在极不甘心仍只能默认之后,斩军崎才老神在在地道:“其实决定你命运的人,是阿姨。”

 还好伤口末裂开,只是从线渗出血。斩军崎在说话的同时,将换药的医疗推车拉近,重新替她换药、换绷带。也还好,包扎换药这点小事难不倒他,不然被云龙看见她沾血的绷带,他还真不知如何代。

 冰焰看着他将旧绷带丢进垃圾桶毁尸灭迹。

 回想起来,小时候类似跌倒受的伤,好像都是他替她上的药。

 “什么意思?为什么扯上我妈?”她感到疑惑,刚平静的心又起波涛。难道母亲也知道事件始末,却没告诉她真相?

 “没错,我是答应阿姨替你找对象,不过我负责的是找人,负责挑人的可是阿姨。”斩军崎耸耸肩,供出一切。

 “我找了许多菁英份子的档案给阿姨看,她一眼就相中云龙,认为自己有什么强烈的第六感,直说这样的男人会适合你,硬是要我给你们牵上线,我能有什么办法?你知道的——”怎么到云龙的照片、有心推销云龙的事,暂时还是不提较妥当——照片上头有九龙,不用他大力推荐,阿姨一眼就相中云龙,碰巧云龙既未婚亦无女伴,怎能说不是命中注定。

 “我妈爱哭,爸爸舍不得她哭,所以…”冰焰叹息,发现自己也想哭。

 始作俑者是她的母亲…不能怪云龙,不能怪唐傲雨,不能怪斩军崎…难道能去怪她爱掉泪的妈妈吗?何必自找苦吃,母亲一听她追究,不说她不懂做娘苦心,奉送一桶免费泪水,淹她灰头土脸咸到底才任!

 默契在彼此的眼底交流,他们不约而同淡淡地笑了起来。

 见到久违的笑容,斩军崎更确定了他的决定无误。

 * * *

 当云龙一进门,眼神就胶着在那朵不曾见过的美丽笑靥上。

 许多念头窜过他的脑海,想到方才她见到斩军崎时的兴奋,想到她为何那么不愿嫁给他,想到她过去从不让男人追求,对追求者总是既冰又冷…理由,彷佛都在这朵笑容里有了解答。

 他不信,直觉又不得不信。

 “你不懂什么叫隐私权吗?”瞥见站在门口的云龙,冰焰的笑容瞬即消失。

 “别用这种语气,亚屺可是你的未婚夫呢!”斩军崎劝阻着不管有没有血缘关系都早已认定的妹妹。

 称呼从来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感觉。

 “我是想问你们聊完没有,该让你休息。”云龙淡淡解释,看不出情绪。见她没有躺好而是坐着,他也没有多说话。

 “放心,只是休息几天就会好的‘小伤’,不劳你关心。”冰焰的语气带着讥讽意味。

 她没忘记醒来时云龙对她说过的话,根本不相信他会关心她。

 “啊,你们小俩口别在我这孤家寡人面前拌嘴,会让我触景伤情的,我看我还是先走一步。”斩军崎开着玩笑,也认为该让她休息了。

 她的气不太好,有待调养。

 姑且不管斩军崎的调侃,冰焰显得有些慌张的问:“你要走了?”

 “不走,你要我永远住下来吗?”斩军崎拍拍她的头,才不管她的形象问题。

 “可以吗?”直截了当的问法。她不想和云龙独处,希望斩军崎能陪她。

 云龙望着她的脸期待,那不确定的念头更加因此成形。

 “当然不可以,我哪有那么闲。”斩军崎倒是拒绝得更直接。

 照顾受伤的她是云龙的表现机会,他这大舅子哪敢抢。何况,为了等她清醒,他在云门已待了许久,不能不回新加坡。绍鉴和霍元路天天在海那头催啊催,已经很不他自个儿逍遥那么久,确定她没事还不回新加坡,肯定会引起众怒。

 冰焰掩不住明显的失望,再度追问:“那你什么时候会再来看我?”

 “原来久别真的会催化思念呀?”斩军崎笑起来,却对她道:“有空你多打电话向元路要人,说不定他们就会常放我来看你。在那之前,我就把你让给亚屺照顾吧,相信他会好好对你的。”

 虽是玩笑成分居多,也不无真心部分。

 “喔…”可是她不能让云龙照顾了呀。

 啧,不过是推波助澜一下,设计她和云龙凑成一对,他这个原本冷若寒冰的妹妹居然改变如此显著。相别数月,令人刮目相看。

 眸光一转,斩军崎突然贴进她耳旁,小声道:“别不相信,他很关心你。”在她耳边留下话,向云龙打个招呼,他就走了。

 云龙看着这一切,没人发现他的话少得有些怪异。

 送走斩军崎,他并没有在冰焰房里多逗留。

 * * *

 过了半个月,冰焰的伤渐渐复元,带着伤也可以到处走。

 除了问候她的伤势,云龙很少和她话,不免令她心中奇怪,随着她伤势的复元速度,他连问候也变少,甚至好几天都没去找过她。不想再拖下去,她决定找他把话说清楚,提出她的决定。

 在云龙要离开云门出外办事时,气势凌人的冰焰拦住了他的去路。

 “我赶着出门…你有事吗?”云龙的口气和神态依旧温和,冰焰隐约感觉到他对她有些地方不同。

 好像…好像只是种敷衍。以前她不曾在他的语气上感觉到这样的…这样的应酬式对话。他总是给人温和的感觉没错,然而以前他和她说话时,黑眸里却总带着淡淡的柔意和包容。近来,他对她的态度,有种说不上来的不同…又是那么的明显,教她忽略不去。

 一种别人或许看不出来的改变,但她就是感觉出他变了。

 “你最近有意躲我吗?”来不及想她已问出口,其实这不是她的重点。

 谁会知道呢?见不到他的日子会那么难过…

 纵使讶异她的开场白,云龙也没表现在外面,只是以眼神示意云门左目葛帧和右目葛靖先行一步,以求好整以暇面对来势汹汹的末婚

 若非某些原因,他会以为未婚是来指控他太少陪她。

 “我没有躲任何人,也不可能‘躲’。”云龙在手下走后回答,简单短语便道出身分的尊贵。

 “我已经五天没看到你了。”气热弱了些,她还是僵硬地提醒。

 “你想我了吗?”他在笑中问,明知她不可能想他。

 “谁会做那种白痴的事。”冷嗤了声,冰焰硬是说出言不由衷的话。

 是不是错觉…他的笑容好像有那么一点…苦涩?到底是哪里不同了,为什么她就是想不透。

 “既然不会,你何必在意我几天没去看你。”望向她仍包着绷带的手臂,他静静地道:“你的手伤好像也痊愈得很顺利,我想我的责任已了。”

 “责任?”听说他在她昏不醒时一直在她身边照顾她,那只是为了责任?因为她是因为他才会爱玛丽所伤?

 忘了初衷,冰焰的心彷佛被人痛击,快要承受不住挫败。

 “我想过你的指控,你说得没错,爱玛丽的事我是逃避不了责任。以后不会有这种荒唐事发生,你可以放心…云海居不会再进驻任何女人。”

 云龙的声音在冰焰的耳际渐渐飘远起来。

 责任…只是责任?果不其然,他对她从来就没有感情。

 “就是这样了。”云龙把话说完后,试着唤回失神的未婚:“你还有事说吗?葛帧兄弟在等我,我得走了。”

 “等等,我有话要告诉你。”他的话加强了她的决心。

 再痛苦,她也必须做这个决定——还他自由。

 “很急的事吗?”看看时间,云龙像是怕她的话太长。

 “不急…”至少不急在今天,但她不能拖,怕一拖就会舍不得。

 “不急的话,等我晚上回来再说吧!”他说着举步要离开。

 “我要说的只有一句话。”清楚的声音留住他的脚步。

 顿了两秒,云龙才转身面对她。

 不是她要说的话费不了时间,所以他才愿意听;而是她声音里不容置疑的坚定让他不得不回头面对。

 或许他早知道她要说什么,只是不想听而已。

 这种避一时是一时的行径,他自己也觉得可笑无奈。

 “我要和你解除婚约。”知道他在等答案,她给了答案。

 云龙望着她,就只是望着她,没有生气,没有高兴,诡谲难测地问了句:“你有所爱的人是吗?”

 避不开,他就只能面对现实。

 “嗯。”愣住一会儿,冰焰才僵硬地点头。

 如果他要认定她爱上别人才肯答应她的请求,那么就让他如此认定吧。不过她并没有说谎,她的确有所爱的人——那个人正站在她跟前。

 再痛苦,她也必须放他自由,总有一天,他会遇上他真正爱的女人;她不要那时有个妨碍的“冰焰”杵在他身边。

 不全是无私情怀作祟,这是她为军崎的胡闹偿还云龙的债。

 “你要我成全你吗?”他似笑非笑地问。

 “当然!”撑着点,别再心痛了。

 “那你认为我该怎么做呢?”极淡的嗓音里,灌入他少见的叹息,像是有些无力感,又像觉得她异想天开。

 “请你让我离开。”她艰涩地把话说出口,同时也感觉到身体的某部分被空。

 “我该吗?”他彷佛在自问。

 他该放她走…放走今生的至爱吗?

 “算我求你,别为难我好吗?”天晓得,她的坚持正在逐渐动摇。

 竟是这种可笑的结局,逃不过老天爷的坏心眼,还是玩了一场…突然仰起头,云龙对天叹息,缓缓道:“走吧,随你。”

 有了结论,他留下她,一个人走了。

 与其他八龙有所不同,在感情上云龙,从不是霸主,给使他爱得很深很深,当事者可能永远没发现。生活讲求恬静和平,从不响往浓情烈爱,他自然不会说破情爱,宁可在细水长中让对力明白他隽永的心。

 他自己也清楚,放走冰焰——他的心将会就此跟着尘封。

 他答应了!冰焰反而如遭雷击。

 他,竟不问她爱的是谁。

 他连问都懒得问…

 * * *

 鬼门

 云龙没个通知就大驾光临,早就习惯的绝自然不会觉得奇怪。奇怪的是——云龙反常的态度。

 从他来后,绝就不曾见他嘴角牵动半下。

 占了他的空间,坐了他的位子,来了半天却不说话。

 云家老大在想事情,没空理人,但有人想事情是到别人家想的吗?自己的家又宽又大还美丽壮观,难道还会没他容身之处。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忙完鬼门的事务之后,绝像座动也不动的稳泰山,直直站在云龙身前。

 “鬼索飞去加拿大,尊驾光临是怕我留门看守,一个人无聊吗?”绝泰然自若地轻嘲。他只是在说笑话给自己听,解解闷。

 鬼索被梦门龙主拐走了,让他实在不得不敌视起阙龙门。

 “我有疑惑,想借助你悉事物的敏锐观察力。”不用绝催问,云龙自己开口,脸上不见长年浓厚的谦和感。

 “我看你也不差,哪里还会需要我效劳?我倒想知道,我们何时到需负责为对方解惑?”这当然不是奉承,而是调侃。

 “你没空?”云龙的问题有点奇怪,根本没回答绝的话。

 有空就该他衰吗?绝认了,干脆言归正传:“我不认为你找我能够解决你的问题,不过你想说就说吧。”

 “你看我。”云龙突然正脸面对绝。

 绝冷冷评量,冷冷道:“人模人样的,有问题吗?”

 就算俊秀好歹有个“秀”字,但是男人看男人,有啥好看的?云龙这尾人中之龙再出色,也该留给女人去评赏。

 “我是想问你我哪里不好。”云龙失笑,绝不愧是绝。

 以惯例来说,若非绝想“算计”的人,通常就得不到绝的“青睐”

 绝挑起眉,忽然领会某些事。

 “你有哪里好?”他不冷不热地反问。会问人自己哪里不好的人,无非是对自己失去信心,问话的目的反而是想从别人口中确定自己到底好不好,然而他怎么想,也不觉得云龙会陷入这种无聊的障。

 “你是指我一无可取?”云龙的声音没有渗入任何情绪。

 “我若说是,你同意吗?”能让云龙如此困扰,绝佩服起那女人。若是云龙这种由阙龙门自小培养,文武全才的人都认为自己一无可取,别人不就全成了一无是处的蠢材。问废话也不嫌浪费精神。

 “很难认同。”云龙承认,他并不是不了解自己。

 “那就请你不要拿无趣的问题困扰我。”绝顿口气,然后道:“老实说,我很难想像什么样的女人会不要你,若是你将过门的子,我怀疑你在烦恼什么。”没参加云龙那场订婚宴,不代表他不晓得这回事。

 现在想来,唐傲雨为他们一延再改的婚期,不就订在两个星期后?

 “我有说我在为女人烦恼吗?”云龙恢复了些往常的个性。

 “不是最好。”他懒得猜。

 女人等于麻烦、等于免费噪音,少惹为上策。

 就此顺了绝懒惰的心,未免太对不起自己了。云龙笑笑,反而直问:“如果你的最爱不爱你,心中另有所属,你会放她走吗?”

 “除非鬼爵死了,否则它永远不会变心。”绝直截了当回答,黑眸底盛着阴冷的雨,没有第二想法。

 不用想了,绝的最爱是鬼爵,鬼爵——是他的马。

 云龙朗声笑起来,笑得狂放畅快。

 果不其然,这就是绝会有的回答。鬼门里上上下下都知道,鬼索可是很不绝给爱马取这个名字,更常和鬼爵相看两瞪眼。

 人对上马,脾气差的对上脾气差的,答案是——谁瞧谁都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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