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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柏林的冬日,出现如台北般绵延不停的细雨,萧子琳趴在窗台上,望着小水注,顺着铝条一一无奈地淌落、下滑、随风无痕而去。

 和茱儿约好一起去拜访客户,并递她设计的初稿,时间已迫在眼前,她仍提不起去上班的心情。

 并非担心设计稿不被接受,她对自己的才能有百分之百的信心,而令她从昨儿个就心事重重的,是三天后的婚礼。

 之所以同意这桩婚事,她有她荒谬的复仇计划。魏怀轩怎么玩她姐姐,怎么移情别恋,怎么她走上绝路,她要照着剧本再好好上演一次。

 婚是要结的,仇也是要报的,但,然后呢?当魏怀轩发现她处心积虑毁了他一手创立的建筑事业时,他会用怎样惨无人道的手段,再将她报复回来?

 姐姐已经死了,如果她有个不测,可怎么对得起疼爱她们的爸爸妈妈。

 姐姐什么都好,孝顺父母,尊重师长,对她更是疼爱有加,一个品学兼优的女孩,怎么就因为爱情自绝生命了呢?

 人善被人欺,马善遭人骑,她和姐姐的个性相差十万八千里,见不合理的就力争到底,看不顺眼的就破口大骂,从来没把气质、淑女、温柔那些劳什子形象放在眼里,结果呢?她活得多快活自在。二十几年来,她对自己的选择,无论学业、工作、爱情,从没裹足不前过,只除了这一次。

 平心而论,姐姐会爱上魏怀轩,是绝对可以理解的,以他上乘的条件,倾心狂恋者,没有上万也有上千。但,爱一个人爱到连命都不要,真是再愚蠢不过。

 “月宜,”魏怀玉因重感冒请了几天的假,也没稍见好转。“怀轩来了两通电话,催你快到公司去。妈以为你们吵架了,非要我上来看看。”话还说没完哩,她扬起嘴巴又是一个震天价响的嚏。萧子琳忙把整盒的面纸递给她。“不躺在上休息,你又出来走。”

 “不都怪你嘛。”讲完立刻一把鼻涕,一把眼泪。“你到底怎么了?”

 “没。”萧子琳吐了一口长气“只是有点心烦。”

 “为了婚礼的事?”见她点点头,魏怀玉咧着嘴笑说:“没啥好烦的,我妈妈什么都准备好了,到时候你只管轻轻松松当你的新娘子。”

 “我烦的不是这个,是我跟怀轩,我们两个…我、我觉得,一开始他并不喜欢我。”怎么说才好呢?她的目的其实是希望探听一点关于魏怀轩的风韵史,但又不好太挑明的问,支支吾吾的就说出这么一句词不达意的话。

 “刚开始谁喜欢你?”魏怀玉说话永远直截了当的不怕得罪人。“我尤其看你不顺眼,之前更是坚决反对把你接来。我看人一向很准,就这次看走了眼。你的好是要慢慢发觉的,我承认我的转变是从‘胃’开始,但,现在我真是打心里为怀轩高兴。”

 “他也这么想吗?”萧子琳很小心的问。“我听同事说,他和茱儿情匪浅。”

 “那个老女人?”茱儿的年纪和她差不多,用老女人这形容词她并不觉得有何不妥。“错了错了,她是曾经爱过怀轩,可自从去年她嫁给一个叫陈建良的王八蛋,接着又被他骗得人财两空之后,她就对天底下所有的男人兴趣缺缺了。”

 听到陈建良这名字,萧子琳险些从椅子上跳起来。

 “你说那个叫陈建良的,他可是从,呃…”不能直接提起台弯,否则就要出马脚了。“从越南来的?”

 “不是,是台湾留学生。说起那个人渣三天三夜都骂不完。”突然瞥见桌上的钟,已遥遥指着十点半,她赶紧打住。“要命,瞧我这长舌妇,话匣子一开就不知道要停,快快,上班去,不然怀轩要抓狂了。”

 替萧子琳拎起公事包和车钥匙,魏怀玉半推半赶的催着她。要不是她老妈刚帮萧子琳买了一部车代步,她绝对够意思的抱病开车送她到公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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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睡死了,还是没把我放在眼里?”茱儿的啐骂头泼过来,完全不留情分。“警告你,下不为例,否则就算你是魏怀轩的老婆,我照样拿你开刀!”

 坐车前往客户指定地点的一路上,茱儿的责骂依然没有停歇,而且英德语夹杂,快得有如连珠炮,害萧子琳硬是给他有听没有懂。

 好在那位叫爱儿的客户,对她的作品甚是满意,当场就开了张三分之一的工程款支票,这才稍稍化解了茱儿强大的怒火。

 “肚子饿了没?”

 以为茱儿仍要延续方才的泼妇骂街,装聋作哑的萧子琳一下没听清楚她在问什么,又不好再问一次,于是支吾其辞的说:“是,我知道。”

 “不受教!”茱儿忽地提高嗓门,大吼“我是在问你——算了,饿死你也不关我的事。”

 “…”睁大眼睛,一脸茫然是她目前惟一能做的弥补动作。

 “你自己搭车回去,我要先去吃饭。”茱儿靠路边停下车子,手臂旋即横过萧子琳的身子,把车门打开。“回公司的路你认得吧?”

 “我替公司拿到一笔大生意,你不该请我一顿中饭?”萧子琳很大面神的跟茱儿要求。

 “跟我吃饭你不怕食不下咽?”见她还赖着不走,茱儿索把车子的火熄了,下了车。

 “哪会,我最崇拜有能力的人了。”萧子琳旋踵赶上她级往对面餐厅的步伐。

 “口腹剑?”

 “由衷之言。”她很狗腿的帮忙推开餐厅的旋转门“我的赤胆忠诚,惟天可表。”

 这几句英文超乎茱儿的认知范围,她冷然一愕,不肯在萧子琳面前示弱,只好假装不以为意。

 “就知道魏先生把你安排在我身边准是个诡计。”茱儿的火气大概标得差不多,讲起话来已不再冲得呛死人。

 设计工作让她两人跨越语文隔阂,常能直抵心湖最真的部分。茱儿是孤寂的,自恋又不擅赞美别人,使得同事眼中的她相当精明干练且尖刻薄情。

 她对下属通常抱持着恨铁不成钢的严厉,所以大家都怕她,因为怕渐渐就成了恨。

 萧子琳不同,她一开始就出亮丽的成绩单,茱儿在对她另眼相看的同时,更赋予她比其他人还重大的任务,但这当中没有丝毫人情的顾忌或眷顾。

 今早和魏怀玉的一席话,让萧子琳对她的看法作了一百八十度的调整。仔细观察,茱儿的感情比他们任何一个都还要脆弱,她比谁都更需要友情和爱,她的工作能力是一百分,但生活中的应对进退则是距离及格边缘尚属遥远。

 只是用一顿午餐,她居然点了一只。好大的一只。萧子琳猜想她铁定吃不完,坚持跟她共享。

 “反正我出钱,你干吗跟我抢着吃?”其实并不是很在意,茱儿还是ㄍ?ㄥ上了一下。

 “我们那儿有句话,叫:一人吃一半,感情不会散。”她可大方咧,一下手就撕下一整只腿。

 茱儿不以为然的掀了掀嘴皮子。“我们连朋友都算不上,有必要这么亲昵吗?”

 “久见人心,慢慢的你就会喜欢我,进而拿我当知己。”她有把握的说。

 “你蛮会往自己脸上贴金的。说吧,那么急着跟我推心置腹究竟企图得到什么好处?”茱儿又是开门见山。

 萧子琳知道她除了感情上受到挫折以外,事业和财富的成就与大量累积,让她不知不觉以自我为中心。她十成十瞧不起他们这一辈的年轻人,尽管她抵死也不会承认已届中年,开口闭口还要表现得青春洋溢。

 “我们那儿有句话,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指的就是你这种人。”

 这回茱儿没有马上接腔,她瞪起碧眼,等着萧子琳解释清楚。

 “失败并不可,事业垮了可以东山再起,婚姻没了,可以重新来过,为什么你要把自己封闭起来,得像个刺猬?”

 “你这是在谴责我?”茱儿咬着牙问。

 “我是在提醒你,一个女人不管她有多美丽,多吸引人,或多能干,都不能缺乏一颗柔软可以爱和被爱的心。”

 “想说什么就说什么,不要跟我打哑谜。”她用力撕裂一截翅,藉以表达极度的怒意。

 萧子琳足一口气,脑子里迅速翻涌着她早先已拟好的腹稿,估量着是不是要一骨碌的说出来,给茱儿酷饿灌顶的警醒。

 “说呀!”茱儿的声调明显的有着颤音。

 萧子琳再度一口气上来。“你以为这世界上就你一个人离过婚?就你一个人感情受挫?就你一个人会伤心会断肠?”

 茱儿困惑地偏着头看了她几秒钟,双眉紧蹙,薄紧抿。“你无权过问我的私事。”

 “又来了,”萧子琳朝天花板翻了下白限“这叫关心,叫体己,你懂不懂?在你眼里除了魏怀轩就没有一个好人?”

 茱儿的回答大大出乎她的意料之外。“他也不是好人。”

 “那你还爱他?”此话一出,萧子琳就后悔了。上头扯了一大堆的确是出自真诚,惟后头这句明显逾矩。

 “现出你的本意了?”茱儿犀利的瞪她一眼,她丽的脸换上嫌恶的表情,略带嘲讽和难掩自得的说:“担心我会成为你和魏怀轩之间的障碍,所以想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功亏一篑。

 萧子琳感到萎顿不堪,轻声告诉茱儿“我认识陈建良。”

 一如所料,茱儿的脸色呈现前所未有的惊诧,抓着翅的手如遭电击地陡然一颤。

 “往下说。”

 “我曾经到过台湾,经朋友介绍认识了他。”萧子琳为了清楚陈建良在她姐姐殉情案件中,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故意投石问路。“当时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我知道,是那个叫萧子寒的女孩。”

 “什么?!”萧子琳的震愕远远大过茱儿方才的惊诧。为了了解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她惶急地加以追问,这一来反而让茱儿起了警戒之心,说什么也不肯再吐半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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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天就要结婚了,兴奋得睡不着?”魏怀轩像摸壁鬼一样踱进厨房,很没分寸的把坐在长椅上的萧子琳往左侧一挤,强迫她空出五十公分见宽的位子,供他什化。

 他现在已经很习惯,晚上十一点钟过后,就溜到厨房来,和萧子琳抢宵夜吃。

 “是啊,”萧子琳顺着他的语意说:“我正在盘算,婚后多久该着手准备谋害亲夫,以便卷走你名下所有的财产逃之夭夭。”

 “盘算好了?”他丝毫不以为忤,心满意足地咀嚼着碗里的美食,眼睛连在她美丽的容颜上,一只手不安分的环向她的肢。

 “还没,正等着你提供良策。”萧子琳不动声的拨开他的手,把股再往左挪开五十公分。

 “天天不到十点过后不入门,你不是去寻找害人的点子,去哪里了?”他也学会不痕迹,不痕迹的打探她的行踪。

 “吃喝玩乐、买醉寻、放形骸,你还想知道什么?”她这段话用的是德语,非常字正腔圆。

 “玩够了吗?”他把碗底仅余的汤汁全数喝个光,仍意犹未尽的舐着缘。

 “没。”存心气他的,萧子琳作出一个千娇百媚的姿态,展现雄厚的使坏本钱。

 “很好,以后我陪你玩。”他猿臂一伸,荏弱的她又成他掌中的脔。

 “或者,我教你玩。”她身着薄丝睡裙,处处皆破绽,得以让魏怀轩趁虚而入。

 他半是光火,半是情,放任地将手伸进她衣襟内,狂野的捏。

 绸缪胶着的节骨眼,她又矜持了起来,端身坐直,右脚叠跷到左脚上,一派淑女风范。

 他强忍住狂涌的情,恨恨的睇视着她。

 萧子琳嘴角闪过一丝顽皮的诡笑,蓦地伏身至他怀里,咬住他前的肌,放肆的啃嚼。

 离的牵引中,这竟是一段情的开始。

 两个怀着异样心思的男女,跌跌撞撞的上了楼,倒卧在席梦思上,澎湃的渴望织出惊心动魄的鱼水之

 此情此景,他早在梦里经历过无数次。这可恨复可爱的女人呵!

 这张他独眠了不知多少个日子的房间,今儿个特别的喧腾,特别的罪恶也特别的堕落。

 昏黄的卤素灯,如温柔的绵掌轻抚着妖娆光的女人。

 他从来没像今夜这般饥渴过,发狠的只想狂饮,一口饮尽还要再来一杯,因为渴,生理和心理皆严重不足。

 “我明白了,”他翻过身,非常畅快淋漓的瘫平四肢。“是你先爱上我的。”

 因为痛楚,她秀眉始终紧拧,蜷曲着身子,窝进被褥里,懒得和他在口舌上争辩。

 魏怀轩却将她的无言视为心虚的默认,从尾游身而上,要求另一次的温存。

 荒唐透顶的一夜,萧子琳简直不敢相信她之后竟有了连失眠后的香甜好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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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主持此次婚礼的牧师是魏怀轩大学时的同班同学钟玛窦。

 一早,他就被电召到魏家,面授机宜。

 “今天无论在礼堂内发生任何事情你都不要管,务必要按照正常进度让婚礼顺利完成。”魏怀轩啜了一口咖啡,略显忧心的说。

 “你所谓的‘事情’是指什么?”钟玛窦奇怪的问“有人会来阻挠你和阮小姐共给连理?”

 “希望那样的事情不会发生,但不得不提防。”桌上丰盛的早餐他一口都没吃,只是不停的喝着咖啡。

 “是什么让你这位叱咤建筑业,在柏林商圈掀起一片狂澜的大企业家这么惴惴难安?”

 魏怀轩自嘲地扬起瓣“说来话长,改明儿个有机会再仔细跟你解释。总之,务必记住,这个婚我是非结不可。”

 钟玛窦饶有兴味地望着他。“有意思,想必这位阮小姐风华月貌,绝出尘,否则怎能令你愿意放弃固守了三十年逍遥自在的单身生涯,非邀得美人共效于飞不可。”

 魏怀轩笑颜生辉,灿烂了起来。

 “她不只在美貌上吸引人,所有关于她的一切对我而言都是致命的招唤。”

 钟玛窦这下眼睛瞪得更大了。和魏怀轩同学兼朋友有十年了吧,从没见他如此心仪于一名女人,这会儿莫非鬼心窍?

 “我可以先见见阮小姐吗?”这纯粹好奇心驱使,别无他意。

 “不行。”尽管她今天就是他的新娘了,他对萧子琳的劣还是存有相当大的不安全感。

 “为什么?她只是你的子又不是你的所有物。”钟玛窦大声抗议。“你要懂得分享她的美好,面对她也可能吸引旁人的事实,用相知相惜来经营婚姻。”

 “一个连女朋友都没过的人,我不知道你现在是以什么样的身份来教导我夫相处之道?”这番大道理让投鼠忌器的魏怀轩嗤之以鼻。

 “有些事情不必身体力行,站在一旁反而看得更深更远更透彻。这就好比离群索居的人未必能了解寂寞,能撑过五十年婚姻的人,仍称不上是婚姻专家。”

 “随你怎么说,横竖要见她可以,等我掀起她的头纱,为她戴上婚戒时,绝对让你看个够。”

 “百分之百自信的人突然变得忐忐忑忑,不干不脆,更加启人疑窦。”钟玛窦故意他。

 魏怀轩淡然莞尔。“不是忐忑,是忧心忡忡,患得患失,一点安全感都没有,这样你满意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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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圣西林大教堂是集结理性主义、历史主义和结构主义所建造而成的。这儿的教徒居全柏林任何一座教堂之冠,许多知名的影星、政治人物、文学、艺术家…都是钟玛窦的信众。

 他不但学识渊博,神采飞扬,更是一个非常具有群众魅力的宗教传播者。朋友常戏谑的讥讽他,之所以立志当牧师,不过是想从另一个层面遂行颠倒众生的目的。

 十一点整,教堂外已经冠盖云集,前来参加婚礼的贺客们,衣香鬓影地挤了偌大的礼堂。

 当萧子琳被着婚纱,轻盈地由魏怀轩一父执辈的亲戚牵着,从地毯的一端缓缓走出来时,原本喧闹的会场,立刻变得鸦雀无声,每个人都把焦点集中在她和魏怀轩身上。

 钟玛窦曾为不下百对的新人福证,念起祷词流利得像经过多次的排练。

 “如果对他两人结为夫有任何意见者,讲现在提出来,否则就请你们一辈子保持缄——”

 “慢着!”阿志在后头大吼一声“我有意见,我反对他们结婚。”

 此言一出,现场立刻引起动,大伙议论纷纷,莫衷一是。

 钟玛窦原本也是众多发呆者之一,要不是魏怀轩提醒他,他还杵在那儿,不知如何是好呢。

 “反对无效!我现在就宣布他们——”

 “且慢,我、我有意见!”阿志冲到会场前面,要求钟玛窦立刻停止福证。

 “意见不被接受。”钟玛窦谨守受人之托,忠人之事的承诺,对阿志完全不予理会。

 “为什么?”

 “因为你既不是新郎的亲戚,也并非新娘的家人,所以你无权在这儿发言。”

 “我是,我是阮月宜的男朋友。”这句话引来极大的震撼,尤其是魏母几乎就要昏过去了。

 “噢,是吗?”踵玛窦果然见多识广,不慌不忙的转头问萧子琳“你认识他吗?”

 “认识。他是我的同乡,也是个氓,知道我将和魏先生结婚,曾经多次跟我勒索。”萧子琳一看到阿志就气得牙,恨不能一拳把他打回胡志明市卖河粉。

 “她胡说。”阿志看起来比前些时候要落魄许多,大概钱花光了,又不肯好好去找份工作。

 “是吗?”钟玛窦问“阮小姐,你的说辞可有人为你证明?”

 “我。”魏怀轩道“我可以证明她就是我要娶的人,现在请保全人员,把这个恶请出去。”

 “喂,你这个大笨蛋,她不是阮月宜,真正的阮月宜在…喂,别拉我,我话还没说完…喂,魏怀轩你听我说,喂…”

 “我现在宣布你们为夫,奉圣母玛丽亚之名。”钟玛窦平稳的口气,就好像方才啥事也没发生过。“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魏怀轩向前一步,揭开萧子琳的头纱,深邃的黑眸闪着阴郁微愠的星芒,他的吻又深又重,临了还警告意味浓厚地在她朱上咬了下,让萧子琳痛得措手不及。

 仪式完成后,热闹的喜宴就设在教堂外的大草坪。欢乐的乐音,吸引一对对的恋人,相拥起舞。萧子琳换了一袭粉紫的曳地礼服,和魏怀轩开舞后,就跟花蝴蝶一样,来者不拒地和每一位上前邀请的男士热舞,看得魏怀轩腔怒火排山而来,特别是当她的手轻轻搭在安华肩上时,他简直就快发狂了。

 是什么在作祟?钟玛窦说的鬼心窍?他的反应烈得连自己都不免吓一大跳。

 才第几回合手,他已经一败涂地了。再也按捺不住,他走向前,很失风度的从安华手中将萧子琳带走。

 “抱歉,我们有些话要说。”

 “晚点再说不行吗?”反应迟顿的萧子琳,边走还边不断回头请安华等她一下下。

 “忘了你今天是新娘子?”把她带向一株大树后,他张牙舞爪的活似要将她生活剥。

 “没有啊!”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我才特别费力招呼每一位前来祝福我们的宾客呀。”

 “那是招待的事,你该卖力逢的是我。”拉着她走出大树后,选中一个确定每个角度的宾客都能望见他们的地方,他托起她的下巴,索求一记掏心掏肺,绵悱恻的吻。

 “等、等…等一下。”萧子琳着大气,奋力推开他。“非要用这种方式昭告世人,我已经是你的所有物?”

 “你呢?非要在这么圣洁的一刻,表现得像一朵际花,丢你自己也丢我们魏家的脸?你就那么笃定,我妈妈不会深究那男人闹场的事?”魏怀轩眼神犀利得可以杀人于无形。

 “我那只是…应观众要求,略尽主人之谊嘛。”爱玩、爱疯原就是她的本,人家只是一时之间兴奋得过头了一点点而已嘛。

 实在有够扫兴,萧子琳见树旁有颗大石头,她这位大姐起裙摆就坐了上去。

 “起来!”魏怀轩怒吼。“又干吗啦?”糟糕,起身太猛,无肩带的礼服因为裙摆被踩着,忽然朝下滑落。“呵!”好理加在双手扶得快,不然就春光外了。

 “喂,喂,”她推了下魏怀轩的手肘“帮我一下。”

 “怎么啦?”两手这样捧着脯,像什么样子?!

 “我后面的扣子掉了。”萧子琳粉脸乍红,羞答答的模样倒为亮丽的装扮更添妖娆。

 “要我在这里帮你扣?”那岂不是天下皆知。他只觉眼前黑云罩顶,一股气不知往那儿发才好。

 “不然呢?”她也算天才,脑筋转得很快“到洗手间好了,那儿人少。”

 “男厕还是女厕?”标准的老婆笨笨。“回去,只有回我们的新房最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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