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假做真时真难假
“华先生,俺知道你道法
深,说实话,俺未必打得过你。”猪三光了膀子,双手端平了一口大刀,大声说。
“可是,除了俺,再加上大力王、俺家老四和七妹,四个打你一个,输赢就不用多说了吧?你就是想跑,也跑不了!”
猪三
脸的横
跳,眼中
出了凶光。
“华先生莫要怪本王,本王也是不得已。哦,无定乡的贤王似乎和华先生过从甚密,未防万一,王兄还未出思恩堂就被本王留下了。”
大力王虽是空着两只手,但他脸上笃定泰山的神色却让华文昌心里更没底了。
“大力王说的不错。”黑虎和萧有从思恩堂的后堂走了出来,接过话头,两人身边还多带了一个:被五花大绑的王琦声。
“华先生,有些事情你是不是应该说出来了?”花七淡淡地问。
华文昌转头看看,花七一脸严霜,正站在自己的身后
离花七不远,思恩堂的大门旁边,穿着一身月白色僧袍的刀四神情恬淡,手中倒拎着一口宝剑。
华文昌完全没有料到,自己刚赶到思恩堂,刚一坐下,就被围了个严严实实。
山鬼国国主大力牛魔王,阔口
天,嗜血狂刀,绣山万藤相思子,这四个人凑成的阵容虽然未必天下无敌,可要想杀了自己,恐怕是很稳当了。
除非自己再把逆天
功搬出来,但那样会有什么后果,华文昌更加不敢想。
“猪城主,大力王…几位,有话好说,这…这是怎么了?华某做了什么对不起无定乡的事儿了?能让几位如此兴师动众?”
华文昌哈哈地笑着,努力地让自己表现出一副并不怎么在意的神情,但心中却“咯噔”一声。
坏了!
是哪儿出了毛病?
他们都知道什么了?
华文昌不是没设想过有一天万一事情败
时的情形,毕竟自己在无定乡中说了太多的谎言,但这一天却来得太快、太突然了,简直令人措手不及。
“华先生,确是‘有话好说’,华先生现在有话,好好说了就是,若是不说…俺可再也帮不了你了。”
猪三话中的潜台词让华文昌的头上冒出了冷汗。
这个猪三可是说到做到的人物!
还有花七和刀四,这两个要真动手的话,不管对手是谁,一定毫不留情!
华文昌几乎有点儿抱怨自己为什么要对这些人这么了解了,了解得越多,心中的寒气冒得也就越多。
可等华文昌的目光放到大力王的身上的时候,华文昌不得不承认,和了解不了解没有什么关系,大力王带给自己的压力或许才是最重的。
…华文昌甚至可以断定:如果自己再编个别的谎话出来,即便瞒得过猪三兄弟,但想要让大力王信服却难上加难。
“华先生真的没话说吗?”花七又问了一遍。
“刀夫人要华某说什么?”华文昌苦笑,似乎真的是莫名其妙。
华文昌的确是莫名其妙,就连苦笑也是真的。
猪三等人并没有
问具体的什么事情,这让华文昌就是想编些话出来搪
也无从编起。
“既然华先生不说,那也就不必再说了,说得多了,反倒让人倦。”花七冷笑了一声,纤手微探,由掌变爪,朝华文昌的咽喉扣了上去,招式虽然狠毒,但身子一转一进之间,倒像是舞了起来。
花七的虹霓锦已经扔了,现在用的是从独门花情心法中
胎而出的“
字十三诀。”
华文昌暗地里叫了一声苦,一顿足,腾空而起,撞破了思恩堂的天顶,花七如影随形地跟上了,单手依然瞄着华文昌的咽喉,另一只手却掐着咒诀,无名指搭在拇指上向外轻弹,空中忽然纷纷扬扬,无数的各
花瓣落了下来。
“刀夫人,快请住手!华某有话说!我说!”华文昌实实在在吓了一跳,大喊出来…当年花七逆运花情心法和天兵同归于尽的时候,空中也下过花雨。
“华先生要说什么?”
华文昌话音刚落,刀四已翻身从思恩堂外跳了上来,用眼色止住了花七的动作。
“说什么?”华文昌往四周看了看,猪三和大力王虽未出手,但却比自己撞破思恩堂的天顶还早了一步,也跳到外面来了。
华文昌叹了一声,也不打招呼,身子下落,又回了思恩堂。
既然要说话了,不管说什么,总要找个适合说话的地方。
“华某请问几位,华某有何处对不住无定乡了?华某受鹰二先生之托,千里传讯,又为无定乡设下诛仙大阵,抵挡天庭大军,前
刚刚建功。当着猪城主,华某虽不敢说为了无定乡呕心沥血,却也是尽心竭力,时刻未有丝毫倦怠!如今几位却冷言相向,更似乎要取华某的性命,这就是无定乡的待客之道?华某自知以一人之力绝敌不过众位联手,但华某却想问个明白,华某哪里错了?”
刚一站稳,华文昌就抱拳行了一个罗圈揖,朗声质问。
“你…要说的就是这些?”猪三瞪大了眼睛,脸上似乎有些尴尬。
“不止这些。”华文昌轻轻叹了口气,又接着侃侃而谈“华某为私怨杀了二郎神,和天庭结下深仇,原本不想再到无定乡,若是因华某而令天庭对无定乡动兵,华某心中何忍?但鹰二先生之死与天庭
不了干系,鹰二先生临终前更嘱托华某前来报讯,依华某所想,天庭与无定乡之战怕也不远,便厚着脸皮回来了。但华某为的是找些志同道合的盟友,而非托佑于无定乡!以华某的本领,天下何处不可去得?”
“再者,华某刚回,马五先生就传回了天庭发兵无定乡的消息,华某大惊之下想的是与无定乡中诸位朋友同仇敌忾,共抗天庭,并无他意。后来虽一度被推举为首领,但大力王一到,众望所归,华某也自知德行不够,当即让贤,这众位都是知道的。试问如果华某有一丝私心,对众位有一丝防范,又怎会轻易让贤?今
又怎会毫无防备地来思恩堂议事?众位尽可以杀了华某,华某束手就擒,绝不反抗!只是怕这会令天下有识之士嗤笑了!”
“说得好听!”花七冷哼一声,似乎完全不信,只是华文昌说的似乎句句在理,让花七也无法反驳。
猪三和刀四互相望望,虽然还是围着华文昌不放,如临大敌,却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了。
“华先生好口才。”大力王轻轻拍了拍掌,像是喝彩“不过…华先生若是只有这些话好说,那倒不如让本王问华先生几个问题如何?”
“华某就在这里,要杀就杀,多问什么!”华文昌抬头,两眼望天,做出了一副倨傲的姿态。
坏了!我就知道,事情一定坏在这个牛魔王的身上!
思恩堂的天顶上破了几个大
,光束从
中透了下来,其中一束正照在华文昌的头顶。
“华先生何苦动气?本王只是想要知道,华先生果真是华佗门中人吗?本王对华佗门素有耳闻,可是却从未听过华佗门还有个护法之人呢。”
华文昌不答。
“华先生?”
“华某门户之中的事情,难道还要一一在大力王的
山鬼国备案不成?”华文昌冷冷地反问。
大力王的头一个问题就让华文昌心里打开了鼓。刚才华文昌那一番话虽然是强编出来的,但多少还有些谱儿,可这句话说的却有点儿
厉内荏了。
只是华文昌除了这个也想不出还有什么别的话好说。
本来一直不答也是个办法的,但华文昌还想要在无定乡中继续混下去,却不想让大力王顺着这条线再往下问了。
“好吧。本王也早听说了华先生医术
湛,还曾与华佗门的华九当面对质,想来华先生定是华佗门中人了,护法一说,本王其实是信的。华佗门传承了两千年,总该有些旁人不知的秘辛。”
大力王丝毫没有动气,哈哈笑了几声,接着问了下去。
“本来华先生门户中的事情本王的确不便多问,但本王听说华先生在与华九对质之时,曾自承教授过华佗道法,华先生虽未明说,但若说华先生是华佗的半个师父,也是华佗门的半个开山祖师,应该是不错的了。”
华文昌心头一凉:要是大力王抓住这个不放,一点儿点儿推下来却是不妙,虽然自己自信在这上面没有什么破绽,但谎话终究还是谎话啊!
“这都是寒门中的些许小事,大力王又何必四处打听?”华文昌的话里带了钉子,想要在猪三等人中间
出些错觉来,让人以为是大力王特意针对了自己。
华文昌清楚这未必有用,但他也知道,人心是最难测的东西,只要埋下一点儿疑问的
隙,再想要让它消失就不可能了。
华文昌打算在极端的被动当中找回一点儿主动。
“华先生果然好口才。”大力王倒是第一个听出来的,微笑着又夸了华文昌一声,却把眉头皱了起来。
“可是本王就不明白了,华先生怕是还未
千岁吧?怎么倒成了两千年前的华佗的师父?”
大力王这一声问,终于让华文昌变了脸色。
华文昌完全忘了!
华佗门虽然是天庭为对付逆天
功而暗中操控的门派,但华佗门的本领却不是假的,神农谷五个藏书
里的典籍也不是假的!
“山”“医”“命”“相”“卜”这可是华佗门最基本的东西!
华文昌一下子回想了起来“相”字部中所提到的东西和“医”是相通的“望”、“闻”“问”、“切”中的那个“望”其实牵扯了相当多的道理。
即便是不学中医的人,也懂得一个“望”字…只要不是瞎子,谁都能在看见别人的同时推测他有多少岁!
就算是推测上有些出入,也不会有人把一个八岁的小孩儿当成了八十岁的老头儿。
具体到妖
、神仙身上,只要修为到了一定程度,不管对方藏不藏拙,想要识别对方的道行深浅总有一定的办法。尤其是在道行相当的情况下,不管对方变化成什么样子,至少也能辨认出对方的
身有没有过兵解转世,用过了多长的时间!
自己虽然修为算得上极高了,但身上却从来没有受过什么重伤,更不要说兵解了。把逆行的五百年都算上,自己的
身也才刚刚一千岁冒头…
原来自己从一开始就
出了破绽!不…这简直是带着破绽招摇过市了!
自己本身就是华佗门的,冒充的也是华佗门里来头最大的,居然却在最不应该出错的望闻问切上丢了大人!
别说大力王了,怪不得猪三他们看自己的眼神中一直都有些怀疑,原来自己连第一个谎话都没有编圆!
华文昌
哭无泪。
“华先生,俺们兄弟也曾经有些怀疑,但那毕竟是华先生的私事,也就没有多问,可如今不同了,总要华先生给个
代出来。”
大力王的几句问话让猪三等人也从华文昌刚才的慷慨
昂里转回来了,望向华文昌的目光从尴尬又变回了怀疑…危险的怀疑。
但猪三的话却让华文昌突然像是抓住了一
救命的稻草。
他说如今不同了?怎么不同了?为什么?
“猪城主,华某这具
身确是没
千岁,说起来何止没
千岁,不过才用了五百余载。”华文昌脑中灵光一闪,坦然承认了,只是又加上了一句“众位别忘了,华某是华佗门中人,寒门在医术上向有心得,若是让人从区区一具
身上就能看出华某的修为道行,那不是把寒门整个儿看扁了吗?”
一边转移着思恩堂中众人的思路,华文昌一边飞速地思考起来。
今天出战肯定是胜了,王琦声传言无定乡的内容不会是假的,庆功宴也肯定要开。也就是说不应该出了什么别的大事才对。但他们又堵住了自己,似乎真的是知道些什么以前并不知道的事情,而且,那一定是和自己有关的!
会是什么呢?
难道是天庭的李亚峰…不,李亚峰应该不会
面的,就是他想搞什么花样,可天庭肯定不会同意,军中有一个灵宝天尊,现在的李亚峰还不可能斗得过,不会是李亚峰。再说,李亚峰恨我入骨,如果猪三他们真的见了李亚峰,也信了李亚峰的话,那就不会有我说话的余地了…
那会是什么?
等等,猴八不在?猴八为什么不在?受伤了?战死了?还有,玉鼎、玉罄兄弟也不在,不过他们算是无定乡中的闲人,不在也说明不了什么,可刀四不是在
花谷吗?怎么出来了?
华文昌想着想着忽然有些懊悔:自己应该想办法去观战的,否则现在也不会如此被动了。
可王琦声应该是一心跟着自己才对啊,他不是也出阵参战了吗?怎么就没有消息传回来?看猪三他们的态度,也的确把王琦声当成了自己的人…王琦声这个人并不简单,怎么会这么容易就让他们给制住了?
啊!
原来如此!
华文昌的脸上
出了笑容。
“大力王,猪城主,众位,现在是否可以放了华某了?该说的华某已经都说过了…”
“这个…”大力王也有些犹豫,华文昌刚才对
身的解释倒也还在理。
“众位,何苦?”华文昌微笑着“要是众位有事要问华某,华某自然是知无不言,何苦摆出这样一副阵势?”
“嗯?华先生这是何意?”眼见戏法已经揭破,大力王也笑了。
“想来此次出战,必定有什么了不得的大事发生吧?众位刚才倒是吓了华某一跳,居然就莫名其妙地慷慨起来了,真是让众位见笑了。”
华文昌的语气完全轻松了起来。
大力王、猪三、刀四、花七,还有一旁押着王琦声的萧有和黑虎,众人对视片刻,一起哈哈大笑。
“华先生好快的脑子!”猪三大笑着,走上来拍了拍华文昌的肩膀“华先生怎么想到俺们是在诈你?”
“这个…寒门之中自有这道方子。”华文昌一怔,心说,我还真不能告诉你。
“一定是妹子
了破绽!”大力王心中的疑虑还没有完全解开,但戏已经不能再往下演,过来凑趣,冲花七抱怨起来“哪儿有妹子这样的,话还没说三句,上来就要人命!别说华先生不信,换了是我,我也不信!”
“小妹可是认真的。”花七的语气虽然没变,可眼神中却也有了笑意。
“好了好了,皆大欢喜,老夫早说过了,可大家就是不信,有什么法子?白让老夫受了这半天的绑。华先生可得赔老夫一帖好藥!”王琦声伸个懒
,顺手把身上的绳子往地下一扔,走了过来。
华文昌望了王琦声一眼,含笑不语。
华文昌看破这场戏码倒有一半要着落在王琦声身上。
王琦声精通《化经》,潜踪隐形的本事自诩是天下第一,说王琦声被杀了,华文昌或许会信,但王琦声竟然让人绑了出来,那就有点儿太做作了。
虽然在华文昌经历过的那个五百年中,华文昌和王琦声并没有见过,但王琦声早就把他的本领告诉了华文昌。
所以,等华文昌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
这个主意八成就是王琦声出的,他让人把自己绑上,其实正是给自己的一个暗号!
华文昌真的有些欣赏王琦声了,瞒过猪三等人不难,能瞒过大力王却不容易。事实上,就连华文昌自己,也差点儿被瞒过了。
“众位,演戏是件很辛苦的事情吧?”华文昌脸上笑得
畅,似乎也是在打趣,但心里却狠狠地苦笑了一声。
好玄!
“辛苦,辛苦!”猪三摇摇头“怪不得枯木那个老家伙不干,一口咬定了华先生不会有问题,原来他是怕演戏!俺算是知道了!”
“华先生,我给你赔礼了!”大力王冲华文昌拱了拱手,不再当面自称“本王”算是把华文昌也当成了自己人。
“大力王不必客气,华某既然来到无定乡,也就把自己当作了无定乡中的一员,适才华某有些失态,倒是华某的不是了。”
华文昌心中大乐,赶紧回了礼。
“华先生莫要见怪。”像是心中感触极深,猪三长长地叹了口气,说“俺也是一朝被蛇咬,真的是怕了。华先生,俺不聪明,可俺家老五总算是聪明了吧?二哥他…咳!还有大哥,还有无定乡中老老少少,难道就没有一个聪明的?俺们这几千号人,竟然让人给骗了整整一千七百年!”
“啊?”
华文昌心里一寒,果然还是有事!
“华先生,关于此事,我也要请教华先生。啊,大家先都坐下,坐下好说话。”大力王沉
了半晌,首先落座,又开口询问华文昌。
“华先生既然是华佗门护法之人,可知道华三其人?”
“华三?”
华文昌下意识地跟着大力王说了一遍“华三”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好想“华三”两个字有了回声一样,在脑子里“嗡嗡”地响了起来。
“看来华先生是知道了。”大力王叹了口气“我本来不想问,但实在是不问不成,华先生,离庆功宴还有些时间,你可否为我解说一二?”
华文昌强自振定,开口想要说话“啊”“啊”了两声,竟然连嗓子都被惊得嘶哑了。
华文昌怎么也没想到,只是无定乡和天庭的第一战,华三…清虚大帝就出现了。
这岂不是把整个儿华佗门都给否了?
难道刚才他们不是演戏,现在才是?
庆功宴?庆什么功?别不是要抓了我再庆功吧?
也怪不得华文昌这么吃惊,自从进了思恩堂,华文昌就觉得心中不安,心情又几次大起大落,忽然就变得
感起来了。
不过,旁边却有给华文昌解围的。
“华先生不必惊慌,天下门派多如牛
,但萧有还没听说过哪个门派没出过不肖之徒,华三或许是贵门之羞,但华先生清者自清,又何必如此在意?”
一身缁衣的萧有一直没说过话,但这一句却比什么都管用。
“这…唉!”华文昌一下子转了过来,长叹一声,恨恨地捶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华先生?”
“多谢萧兄!多谢萧兄!”华文昌的眼里几乎
出了感动的泪水。
“不是华某不说,实在是…羞于启齿…”华文昌又开始“编”了。
“不错,华某确是华佗门的护法之人,也算是华佗门的半个开山祖师。可…可这半个开山祖师的名号,却让华某蒙受了两千年的羞辱!”
华文昌下了决心,既然要编,这一次就不要再
出漏
来了…华文昌打算把整个华佗门都给卖了。
“众位不知,那个华佗…并不是什么好人!”第一句,华文昌先把正牌的“华佗门开山祖师”给否了。
“这…这…华先生这…这是何意?”众人的注意力一下子被华文昌给高度集中起来了,猪三甚至变得有点儿结巴了。
“华佗确是从华某这里学了些道术本领,我也应承了华佗,为他做华佗门的护法之人。可…唉…众位在一千七百年前见过华三,却从未见过华佗和他的徒弟华二吧?”
“华某是见过华二的。”华文昌的语气似乎突然空
起来,像是在叙述别人的故事。
“华某本来只是个山野闲人,华佗离开神农谷后,华某依然在其中隐居,卧松伴月,枕石听泉,过得淡泊,却也无宠无辱…有一天,华某忽然动了游兴,想到外面走走,也正好去会会华佗,看他有没有收徒弟,算是尽一下门户护法的责任。”
“但华某却没找见华佗,只找到了华二:许逊。只是那时华二已经有了天庭的职位,之所以还在凡间,却是为了收下一个徒弟。华某之前对天庭并无恶感,只是觉得华佗门既然有华某在,若是他人贸然投入天庭,却也不让人太顺心。”
“于是华某便说了华二几句,但却没料到华二居然立刻翻脸,和华某动起手来!还说华某是在‘管天之闲事’,华某是个要面子的,也打定主意要好好教训一下华二,必要的话,甚至清理门户。但说来丢人,华某却不是华二的对手…按说华佗的本事倒有一半是从华某这里学去的,华某竟然打不过华佗的徒弟了,这岂不是咄咄怪事?”
“华二把华某打得是落荒而逃,临了,华二才怪笑说华佗其实早就是天庭的医官,之所以到华某隐居的神农谷‘避祸’其实是为了看上了神农谷中的藥材。华某这才知道原来一开始华某就让人给耍了!”
“华某忍下了一口气,也没脸再回神农谷,找了个地方苦练起来,百年后,华某自以为有成,便出来找华二雪
,却没料到,华二已回了天庭,凡间却又有了个华三!”
“华某知道自己人单势孤,斗不过天庭,可也不想再找小辈,正在犹豫的时候,华三倒先找上了华某。”
“这一战让华某尽失信心,华某连华佗的徒孙竟都斗不过!”
华文昌几乎被自己编的故事感动了,居然还伸出手来
了
眼,而周围大力王、猪三等人也听入了
。
“华某用尽了手段才从华三的手中逃走,原本华二还只是羞辱华某而已,华三却是真想要杀了华某!后来,华某辗转打听,才探得原来华三就是天庭的清虚大帝!”
“华某不知道天庭为何创下了这么一个华佗门,但华某一生却尽数毁在了华佗门上!自从知道了华三便是清虚大帝,华某便再度隐居深山,发誓若不能练成一身与天争锋的本领便不再出山!”
“说来华某的遭遇和猪城主倒有几分相似,说来惭愧,华某练成诛仙剑也不过是最近的事,等华某出山后才打听到华佗门已成了天下第一的门派,而传人也已经传了九代…”
“华某原本不姓华,但与华佗门、与天庭却仇深似海,所以,当华某探得华九为文昌帝君转世之后,华某便改了形貌,更名华文昌,发誓不将华佗门连
拔起,不打上天庭,华某便终生带着这个
辱的名字…”
“为了找志同道合的逆天之人,华某用了些手段混进无定乡…原本想等合适的机会再与众位讲明一切,只是却没料到…”
“唉…”
华文昌最后这一声长叹悠远不绝,真的彷佛是沉淀了两千年的幽幽恨意。
再看周围,自大力王以下,都听得傻了,猪三和萧有还悄悄回过身去,擦了擦眼角。
华文昌倒是十分满意这个效果,脸上虽然还是一副沉重的表情,但心里却暗暗为自己竖起了大拇指。
华文昌的这个故事真的编得很不错。
如果大力王等人真的信了,不仅仅曾是“华三”的清虚成了众矢之的,就连现在在天庭军中的李亚峰恐怕也是跳进黄河洗不清了。
还有整个华佗门,到头来也只剩了华文昌一个,不管别人再说什么,全都变成了恶毒的诬蔑。
“原来华佗门还有这样的一段秘辛!华…啊,兄台真是受苦了啊。”萧有首先长叹出来,还特意改称了华文昌为“兄台”不去提那个令华文昌“伤心”的“华”字。
“华佗门竟然是天下第一欺世盗名之派!兄台,你这两千年的…咳,俺再也不多说什么了!咳!”猪三眼眶红红的,和华文昌起了“共鸣。”
“原来如此。”倒是大力王还算理智,沉
着开口自问“天庭花了这么大的力气操控华佗门,到底是为了什么?”
“恐怕是为了诛灭我天下同道吧?”王琦声慢慢地说出了自己的结论“华三…清虚起无定乡,实在是为我天下同道造了一个大坟,在无定乡中无雷劫之忧,自可安居乐业,天大的雄心壮志也都消磨干净了。要不是猪城主兄弟千年间一直
修苦练令天庭心有所忌,恐怕无定乡早成了齑粉…”
“此话有理!”黑虎
了上来“我到处杀些山神,也让天庭追得我到处
逃,倒是也想过避到无定乡来。同道中人都知道,只要到了无定乡,就算是没事了!可我又怕在无定乡呆久了就忘了报仇,又不敢来,要不是这一次无定乡和天庭直接对上了,或许我今生都不敢来无定乡也不一定。倒是猪城主兄弟隐忍千年不忘报仇的这份本事,真是了得!”
“啊,当然还有兄台。”黑虎站起来对华文昌深深施了一礼“我黑虎平生从来没服过谁,但今
我服了兄台!兄台若是抬爱,今后但有所命,黑虎万死不辞!”
“岂敢!岂敢!”华文昌受宠若惊地站了起来“华某何德何能,只是个被私仇蒙心的小人罢了…”
华文昌心里乐开了花,尽管仓促之间编的这个故事有些冒险,又或许还有不够完善的地方,但好在只是一个梗概,还可以随时往里添些东西去解释,可这却让无定乡中最了得的几个人物对自己推心置腹了,这才是求之不得!
“私仇?我天下同道,个个与天庭都有私仇!”
刀四一直闷闷的,听了华文昌那一句话,忽然心中的火气冒了上来,大喝一声,一掌狠狠拍向面前的长案,发出了一声巨响。
“四叔不要!华文昌不是坏人!他是我弟弟!”
思恩堂的门一下子被推开了,一脸惊慌的南宫飞燕出现在门口,嘴里大叫。
是海青在珊瑚集遇到了去找狐六的南宫飞燕,说起了大力王和猪三等人要在思恩堂试探华文昌的事情。
南宫飞燕被海青的这个消息吓着了,急匆匆地赶了过来,正好听见刀四的怒喝,以为到晚了一步,一边大叫着一边闯了进来。
华文昌,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