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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翌上三竿。

 一脸斯文,留著八字胡,一身圆襟大袖官袍的杭州知县偕同师爷急匆匆的赶至悦来客栈。

 “知县大人,早啊。”女掌柜郝凌车笑咪咪的上前去,三十五岁的她是个大嗓门,为人热心,但就不知怎的常帮倒忙,所以有人还不屑让她帮忙呢。

 但她真的是好心,好心哪!

 知县没有理会她,只顾著在客栈里上上下下的找人。

 她受不了,乾脆挡到他前面“知县大人在找谁啊?”

 “有没有三名外地来的少爷?个个看来尊贵无比,还有一头黑豹随行?”

 她皱眉“是有两名外地少爷,可是——”

 “那人呢?”他急迫的问。

 她指指楼上“还在房里睡呢!”

 就在她说话这当下,二楼上房的门开了,陆续走出三名俊逸的少年,而其中又以那名身穿白衫绸缎、头顶白玉冠的最为俊美,不过,他此刻脸上面无表情,身边还有一头黑豹跟著,看来还真让人发寒呢。

 郝凌车的绰号就叫“好邻居”但一看到这阵仗,即使客人的惊愕呼声纷起,她也无法发挥好邻居的本,心跳两百,吓得倒退一步,但是有人——

 “杭州知县李战参见小王爷。”留著两撇八字胡的李战一上前就要弯行礼,但这身子竟弯不下去…

 孙康义跟江至祥换了一下目光,看着赵文步以手上那柄灌注了内力的扇子阻遏了他的动作。

 赵文步抿“李知县已事先知道我们会来这儿?也知道我们所为何来?”

 李战愣了愣“是的,德亲王府已有飞鸽传书至本县,但不知小王爷等人动作如此迅速,所以迟来接——”

 “够了!”他抿抿,难掩下悦,看来一定是他爹、娘怕他搞砸了事情,所以还要这儿的知县帮忙照应著。

 他以眼角余光瞥了瞥客栈里议论纷纷的客人后,立即步出客栈,风及两名友人尾随,李战跟师爷也急忙跟出,但就是不敢靠近风。

 一行人又有一头黑豹在,相当引人侧目,赵文步只得要李战带路,前去杭州府衙。

 郝凌车跟多名客人走出客栈门口,引领望着几人,喃喃道:“这个小王爷看来跟臭西施还登对的,但就不知道两人有没有机会碰面?而碰著了面,会不会擦出火花呢?”

 她回头唤了小二“我出去一下,店给我顾好啊。”

 她要找臭西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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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文步等人一在杭州府衙的厅堂坐定,即开口问李战——

 “李知县,那事情进行得如何了?”

 “启禀小王爷,这姚记绸缎庄乃本地最大,所产布料品质最好的绸缎庄,他们近夜赶工,但由于是手工绸缎,若要备妥一船,最快也得再等一个月。”

 一个月?他眉儿一皱“那花草山石?”

 问到这儿,李战的脸色更难看了“这更棘手了,上回那一艘船几乎搬空江南一带最好、最奇异的花草山石,如今要再收购,恐怕时间得耗得更长。”

 没有一个好消息,赵文步抿紧了薄,眼神更冷。

 “呃,但就不知上回那两艘船失去的货物可有下落了?”李战将脑筋动到失物上。

 “事可以多做,但话最好少说。”赵文步给了他一记冷眼。

 商船、粮船被洗劫一事,为了怕引起百姓恐慌,宫中有令,除了要江南运河经过的各地方县衙加强戒备外,也绝对止任何人漏口风。

 所以赵文步这一记冷眼,可让李战记起这事儿,急忙闭口。

 “我想见见姚记绸缎庄的当家。”赵文步又道。

 他连忙点头“呃——我马上带小王爷去。”

 李战先派属下快马去通报姚家,接著备轿,带著贵客前往姚府。

 而此时,郝凌车也正在四通八达的小巷子钻来钻去,很快就来到东城“姚府”的巷子口。

 但——怎么姚大爷姚伦德偕著子温淑茗、儿子姚宇钧都站在门口,那臭西施呢?

 她本想走向前去,但此时却有好几匹坐著衙役的快马在姚府前停下,她定睛一看,就知道是开路的。

 她思索一会儿,缩回巷子,没多久便见到三顶大轿子来到了姚府大门前。

 赵文步、孙康义、江至祥陆续下轿,风则状甚悠闲的跟在主子身边,李战及师爷殿后,姚家三人拱手、欠身向众人行礼后,一行人全进了姚府。

 郝凌车看着关上的大门,想了一下,即绕到后门,看看能下能找个地方溜进去。

 姚宅大厅里,赵文步正打量著姚伦德,一身上等蓝绸的他看来沉稳俊逸,其温淑茗,人如其名温柔娴淑,两人之子姚宇钧更是斯文拔。

 而姚宅则是一处杨柳轻垂、莲荷池塘、叠石造景、曲桥水兼具的林园宅第。

 赵文步啜饮茶香,将杯子摆上茶几后,正视著姚伦德道:“贵厂如今的出货速度无法再加快?”

 “的确有困难,在于人力——”

 “臭西施,这儿啊!臭西施!”忽地,外头传来郝凌车的大嗓门声。

 “你在那儿干什么?”一个不耐的声音跟著响起。

 “有小王爷来你家呢,我来跟你通风报信的。”

 “免了,你知道我对公子哥没兴趣,对什么小王爷更没兴趣!”

 “臭西施,人家长得很俊,还有一头很威武的黑豹跟著——”

 “你说什么!”那个清丽如银铃的嗓音立即变得尖锐。

 就在此时,赵文步也觉得这个声音是越听越耳,好像是——

 昨晚拉他落水,还踹了他一脚的疯婆子!

 “呃,小王爷,对不起!”温淑茗在丈夫的眼神示意下,急忙偕同儿子奔出大厅,果真见到女儿跟趴在围墙上的郝凌车交谈著。

 “采香,郝掌柜,家有贵客呢,你们的嗓音——”

 “呃,我先走了!”郝凌车一看到趟文步跟那头黑豹也从大厅走了出来,连忙闪人,但一个不小心“砰”的一声,股重重落地,痛得她龇牙裂嘴,唉唉叫痛的离开。

 而姚采香一转身过来,没想到就正对上昨晚那张俊颜,她忍不住皱眉。

 “又见面了。”赵文步扬起一道浓眉,那双沉潜的黑眸让人看不出他的思绪。

 “又见面了?”孙康义、江至祥两人互视一眼,再将目光移到眼前这张犹若朝霞映雪的天仙美人身上后,孙康义微笑的走到赵文步身边,以只有他听得到的音量询问。

 “这就是昨晚的遇?”

 他嘴角出了点笑意。

 “你们见过面了?”温淑茗困惑的眨眨眼,再看看也同样一脸困惑的丈夫跟儿子。

 “姚大爷,你这个女儿可不可以借我一下?”赵文步转回身,看着姚伦德。

 他一愣“呃,这个——”

 “我想了解一下丝绸的制作过程,她既是令嫒,对这些程序定当不陌生吧?”

 “那是当然,采香对这方面很清楚、很熟悉。”他有点尴尬的回答。

 “这就行了,那就请姚姑娘带路吧。”

 “我!”姚采香怔怔的瞪著他,就不知道他想干么?不会想报老鼠冤吧?

 “姚姑娘,这可是你的荣幸,还不带小王爷去!”李战在一旁催促。

 虽然这个臭西施在杭州是出名人物,也因为爱说大话被列在不适任贤良母的黑名单中,但她的外貌倾国倾城,也莫怪乎小王爷指定要她带。

 荣幸!姚采香才不要这个荣幸,她看向父母、哥哥,却见三人频频点头。

 她闷闷的将目光绕回赵文步身上“有一小段路,像小王爷这样尊贵的人可能还是乘轿——”

 “不必了。”他直接打断她的话“就用走的,这杭州城处处美景,就边走边绕过去。”

 “是!”这声应答听起来实在是心不甘情不愿。

 两人一豹往外走去,江至祥跟孙康义仅以带著钦羡的眸光目送。唉!他们之间早有默契,不坏人好事的默契,即使是见忘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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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湖垂柳随风扬,湖面天空连成一气,红花绿柳夹道的白堤上,姚采香看着赵文步跟风在堤上漫步,也看到他对周遭那些看到黑豹而惊慌闪身的人毫无所觉。

 这就是皇亲国戚!江南景致名天下,不少王公贵族南下游玩,都是同他一个样,目中无人!

 “昨晚这儿有摔下一条美人鱼——”赵文步停在湖畔,喃喃自语。

 “小王爷,如果你还想参观绸缎厂,我们最好现在就走,因为我还有事呢。”她不客气的站在一旁催他。

 他回过头来,看着眼前抿著樱的美颜,勾起一笑“小王爷叫赵文步,我特准你叫我文步即可。”

 “不必了,小王爷。”

 “你讨厌男人?”

 姚采香抿抿,假装没听到他的话“小王爷,请往这边走。”懒得理他,她迳自加快脚步,头也不回的往绸缎庄走去。

 走了好半晌,她踏进自家展示各式花、质料布匹的店铺,继续住后面走,一直走到制造绸缎的大四合院才停下脚步。

 但一回头,哈,那个尊贵的小王爷还不见人影呢!

 “以一个姑娘的脚程来说,你走得快的,但也因此看来更加婀娜多姿。”

 一个打趣的声音突地在她背后响起。

 她吓了一跳,猝然抚转身,却见一人一豹已好整以暇的凝睇著她。

 “可以参观了。”赵文步也不罗唆,直勾勾的看着她道。

 她润润,戒备的再看了风一眼,这才往前走,引导著他们从蚕桑区、制丝区、丝织区一直到印染区,再回到展示的店铺。

 厂里与店里的夥计对这名俊美少年及旁边的黑豹虽充好奇与惧意,但大小姐绷著脸,他们也不敢多问,只得埋头苦干。

 而这一趟走下来,赵文步对昨晚跳水的疯婆子是刮目相看,因为姚采香对丝绸制作的每一道程序了若指掌,她甚至以目视法,就能看出该匹布料是以何种织法、印染方式、何种混合材质而成…

 “很难得,我以为年少如你只懂皮。”

 她原本是如此,对庄里的任何东西都分不清楚,但她说了大话,说自个对姚记绸缎庄的任何一匹布,光用看的,就能看出它的质、绣工、出处,所以她花了近一年的时间耗在这儿,总算赢得“臭有理”的美名。

 见她不语,他改变话题“你今晚还会去捞月吗?”

 她还是不说话。

 赵文步眸中带笑“你今晚再跌下去,我若不在,可没人会救你这条美人鱼。”

 厚!她以一种受不了的眸光瞪著他“拜托,只要你跟你的豹不出现,我也不用人救的。”

 他一挑浓眉“言下之意,你跳湖好多天了?”

 “是半个月——”她口而出,但倏地住口,又瞪了他一眼“这是我的事,如果小王爷没事,我想回家了。”

 “没有一声感激?没有一声道歉!”他提醒她昨晚的救命之恩,还有她恩将仇报踹了他一脚的事。

 “我带你来参观,你又说了谢谢了?”她没好气的反驳回去。

 他呵呵地笑了起来,有趣,这个姑娘好玩的。

 姚采香可不理他那双转著一抹兴味的炯亮黑瞳,转身走人了。

 她打定主意下再跟这个养豹当宠物的怪人见面,他给她的感觉就像一头黑豹,与他保持安全距离是绝对有必要的。

 赵文步看着她离去的身影,眸中闪过一道思索之光,即与风转身步行回客栈。

 而虽然经过几个时辰了,但爬墙摔倒的郝凌车股还痛著咧,面对赵文步,她更是尴尬。

 “呃——小王爷,孙少爷跟江少爷有留口信,说他们要去找一些花草山石,要你放心的去陪美人。”

 他点点头,往楼梯走,突地又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她“姚姑娘你吗?”

 她眼睛一亮“小王爷说的是姚采香,姚记绸缎庄的大小姐?”

 他点点头。

 她笑了起来“得不能再了,她臭西施的绰号还是我帮她取的呢!”

 臭西施!他顿了一下“好,壶好茶上来,我想听听她的事儿。”

 “好好,马上来、马上来!”郝凌车巴望着当红娘已经很久了,这会儿有这种好事,怎么会放过呢;:

 她动作迅速的泡好茶、备了茶点,进入那上好厢房,将姚采香口说大话、死不认输,甚至将自己搞得伤痕累累、鼻青脸肿的事迹一五一十的娓娓道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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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轮明月高高挂,农历八月十四,今天的月亮比昨夜更圆了。

 三更天,姚采香就著夜,带著绳索,再次来到西湖畔,却见有人已仰躺在湖边,再看到那头也趴在主于身旁的黑豹,她根本下必猜就知是哪个闲闲没事干的人

 不过,她打算将他视为隐形人,但——

 那只黑豹可是危险的,万一它又将她的绳子咬断了?

 “把这平静西湖当作钱塘怒来训练胆量,好像不恰当吧?”赵文步佣懒的声音打破了夜晚的寂静。

 “你知道了?”她错愕的看着他。

 双手当枕的他侧转过脸,看着沐浴在月光下的她,美丽得宛如月下仙子。

 “悦来客栈女掌柜花了一下午的时问,将你这个臭西施近年来的丰功伟业一一道来,当然不会忘了提明天中午的大戏。”

 郝凌车!姚采香第一个念头就是要去揍她一顿,干么那么多嘴!

 他坐起身来,抚著下颚看着她“不过,我不明白一个黄花大闺女,一个富商巨贾的掌上明珠,何必频频拿自己的生命开玩笑?”

 “那是我的事!”她抿直了红,将绳子绑在树干上,再将另一端绑在自己的上,往湖畔走。

 “综观你那些夸下海口,却自曝其短,事后再花时间、心力去向世人证明你臭有理的矛盾举止,你到底在想什么?”

 她没理他,也不想告诉他,那只是一颗不甘示弱的自卑心在作崇!

 抿不语的她刻意绕过他走到湖畔后,才回头看他。“既然你知道明天中午的事了,那就麻烦你看好你的豹,别妨碍我。”

 言下之意,就是别让它再咬断她的绳子,但赵文步显然也仿效她,将她的话当成耳边风。

 因此,当她跳下爬上的在湖边练胆子时,风也开心的和那条绳子跳来跳去玩耍著,而他,竟视而不见。.

 姚采香越看越心惊,若昨晚的事再发生,他肯定不会拉她一把了。

 算了,这半个多月下来,她的胆子应该练大了,她夸口敢在中秋正午,钱塘水最澎湃汹涌时一跃而下的大话,理应也办得到才是…

 “要回去了?”赵文步看着浑身淋淋的她站在湖畔动也不动。

 她点点头“但你可不可以叫你的黑豹走远一点,它在玩绳子,我不敢接近。”

 闻言,他大笑起来“哈哈哈…这可好笑了,你明天要证明的不就是你胆大包天吗?怎么现在连一头黑豹也不敢靠近?”

 她瞪他“此一事彼一事。”

 他耸耸肩“我看不出有什么差别?”

 “你——”她抿抿,眸中闪过一道怒焰,罢了,顶多绳子不要便行了!

 她将上的绳子解下,小心翼翼的看着风,本绕过它而行,孰知,她往右一步,它也向右一步,她往左一步,它也往左一步。

 她润润乾涩的,咬著牙猝然转身,就看到赵文步以手势在指挥宠物拦住她的路。

 “你想干什么?小王爷。”她火冒三丈。

 “想帮你。”

 “帮我?”

 “你不会泅泳,却天天来这儿跳湖,为的不就是要挑战明天的钱塘?”

 她瞪著他,不怎么高兴他看穿她的心思。

 “我就带你去一趟吧,来回不需要太久的。”

 才怪,这儿到钱塘江还有一段不短的路呢。

 但刚这么想,姚采香的手突地被人拉住,纤被人扣住,她错愕的看着赵文步“你——”

 他勾起嘴角一笑,拥著她施展轻功,足不沾地的掠身而去。

 风伸展了身子,速度惊人的追逐而来。

 她的心怦怦狂跳,这样飞行的感觉是从来不曾有过的,身上的血快速冲向脑门,腹部开始气…

 不好!她一紧张就要——

 “快、快!放我下来!”她脸色苍白的央求。

 “这么没胆量?”

 不行了,快不行了!“快一点放我下来!”她大声惊叫,她快忍不住了!

 “你这样子怎么跳钱塘?我们只在林间纵走——”他眸中闪过一道狡猾之光,突地窜高,掠向林梢。

 面对这突然拉升的高度,姚采香面如死灰、额上沁出冷汗,她痉挛的咽苦口水,也忍著某个地方的鼓感“求求你,快放我下去…算我…求你…了…”

 他还是一脸笑意“我这个人在京城是恶名昭彰,所以女人求我,通常都是求我跟她翻云覆雨,你求的也是这个吗?”

 睁眼说瞎话!她着气儿“快放我下来…我不求了…”

 “那我就不必抱了!”他耸耸肩,放开了手,打算让她感受一下何谓坠落。

 她倒了口凉气,这样惊心动魄的往下坠落,身心霎时承受的紧张终于得她隐忍已久的气进出——”

 “噗!噗!”声响起,臭气冲天。

 两行清泪刺痛了她的眼,她忘了自己正在下坠,此时的难堪与自卑严重击溃了她努力维持的自尊。

 在即将落地的刹那,赵文步抱住了浑身颤抖的她,却也不解的看着风突然皱起鼻头,鼻孔还不时的著气,拚命往后退的怪动作。

 发生什么事?还有刚刚那几声怪声从何而来?

 四周一片寂静,只有微风轻拂树林,发出沙沙的叶片摩擦声。

 他不解的看着在他怀中频打哆嗦、泪如雨下的女人“你吓坏了?”

 姚采香愣了一下,这才发现自己前额居然就抵在他的肩上,而整个人就在他怀中,她飞快的抬起头转向他,却意外让他温热的拂过她的樱,她错愕的倒口气,直觉推开他往后一退,却因地上的滑滑了一下,整个人就这么倒卧在草地上,她以手肘撑起上半身,惊愕的瞠视著他。

 怪了,他怎么没有一脸嫌恶?没捏鼻子?

 赵文步莞尔一笑,倾身接近她,她下意识地再躺回去,避开他近在咫尺的

 她别开脸,不解的问:“你、你没闻到味道吗?”

 “味道?”他皱眉“我小时候鼻子受过伤,不灵光,这儿有什么味道?”

 “啥!”震愕下,她飞快的转过头来面对他,再次发现两人的如此接近。

 此时,她混沌的脑子是怎么也转不动了,不知是震慑于他鼻子不灵光的消息,还是眼前这张近距离的俊美脸孔。

 “吼!”风突地出声咆哮,赵文步脸色丕变,立即弹身而起,见它与一黑影追逐,他即施展轻功追去,很快的身影没入林中。

 姚釆香困难的咽了口口水,颤抖的站起身飞快往回家的路跑去。

 而赵文步在追逐那名黑衣人未果后,再回到林里已不见美人了!

 他摸摸风的头“要是被我逮著破坏我乐趣的人,我就将他赐给你当大餐。”

 它撒娇的钻进他怀中,他摸摸它的头,一同返身回客栈。

 寂静的黑暗中,有双冷峻的眸光静静凝视著他们离去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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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钱塘江,每到中秋正午时分,正是水最汹涌澎湃的时刻。

 此时,正当中,钱塘江畔的堤防已挤

 但这些杭州城民不是来观看气势磅礴的水,而是臭西施姚采香,与住在西湖大道上葯膳堂胡渊胡大夫的少爷胡大虎的比胆大赛。

 赵文步、孙康义跟江至祥偕同风也都在坐在人群当中。

 三人都在打量小眼睛、大饼脸的胡大虎,他的身材属于重量级,看来就是个脑肠肥,补葯吃太多的白猪,应该可以当成今中秋宰杀祭祖的桌上,就不知道采香那个天仙美人跟他赌什么气?

 “儿啊,别跳了,我们只有你这个宝贝儿子呢!”胡大虎的娘亲胡大妈看来还颇忠厚。

 “娘啊,我这一跳,只要采香不敢跳,你就有媳妇了!”胡大虎可是一脸的陶醉。

 “那种媳妇我哪敢要,你别胡闹了!”胡大妈直想将儿子拉走。

 但这事攸关面子,胡渊可不准儿子走,他绷著一张老脸再将儿子拉了回来,对子怒声道:“别丢脸了,何况我料准她只是雷声大雨点小,不敢真的跳的。”

 胡大妈看着丈夫,心里可不这么想,姚采香不要命的举动可不只这一遭,上次还曾夸下豪语,可以一人在山上独处一晚,拿箭杀一头狐狸。

 隔,她真的提了一只中箭的狐狸下山呢…

 “来了、来了!”

 众人的议论声让竖耳听胡家三口谈话的赵文步等人,立即将目光移到抬头走过来的姚采香身上。

 她的身后还跟著郝凌车、姚宇钧,前者看来仍在劝阻,而后者则一脸怒火。

 可明眸皓齿的姚采香一身粉霞薄罗衫裙,看来脱俗绝尘,神色泰然。

 “我觉得,照那头猪刚刚的说法,她还是跳一下比较好。”孙康义出言调侃,但倒是说出赵文步跟江至祥的心里话。

 一朵鲜花在牛粪上嘛。

 “小王爷啊,你去劝动臭西施,叫她别跟自己的命赌啊!”郝凌车一眼就瞧见了风,马上鼓起勇气跑到它主子旁边请求。

 “我非善良之辈。”

 赵文步此言一出,立即引来两名好友的讪笑声。

 郝凌车怔怔的看着他,这一时之间也不知如何是好了?

 另一边,姚采香下顾哥哥的阻挠,将绳子绑在上,再将另一端绑上堤上一头石狮,看着那气势磅礴飞溅了丈尺高的滚滚水,她忍不住咽了口口水。

 突地感到一双炽烈的眸光凝睇,她直觉的回过身,一眼就瞧见黑豹旁的主人。

 昨晚的事忽地闪过脑海,她连忙闭上眼睛,将那些记忆扔向脑后。

 “你可以跳了,采香。”

 胡大虎身上也已绑好了绳子,他的走到她身边,看着这个令人垂涎三尺的美人,猛口水。

 姚采香看着波澜壮阔的汐,心开始怦怦狂眺。

 为了避免待会儿可能因紧张过度而“排气”她眼一闭,在众人的惊呼声中往下一纵。

 风在她耳边呼啸,溅的水花了她的脸,她的身子直直往下坠,一直坠…“砰”的一声,她坠落水面,四肢百骸被冲撞得像是移了位,头昏脑的她全身无力、刺疼,随著汹涌的水翻滚起落,而她,根本没有力气去拉扯那条救命的绳子,爬上岸去…

 她要死了吗?咕噜咕噜…她喝到了水,意识逐渐变得模糊…

 这样也好,这样的身体她本来就不想要的——一个会放臭、响的身体…

 岸上响起了惊叫声,但姚采香没有听见,失去意识的她任由汐摆

 这个笨蛋!赵文步低咒一声,纵身而下,众人惊呼声又起,孙康义跟江至祥两人更是面面相觑。

 “不会吧?他居然会为了一个不要命的女人跳江?”

 “英雄救美,他一向是嗤之以鼻的!”

 两人迅速的换一下饶富兴味的眸光,再看着赵文步抱起失去意识的美人儿掠出水面,解下她问的绳子,直接施展轻功而去。

 两人再互视一眼,点点头,也跟著掠身尾随,而风早在第一时间追奔而去,留下惊惶失措的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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