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已低垂，但雪的反光让大地仍能在黑夜中展现一片光亮。
有两匹马在这漫无边际的雪地上徐徐走着，马上的一男一女显得有些疲惫，幸好雪已停了。
“这里离最近的城镇还有多远？”花
笙忍着
身的疲倦问。“还要很远呢！”小沙答道。“我看这样，不如你到我们那儿去待一阵子，我们随时要到那些城镇
些补给品，到时候再顺路送你过去。”“这样不会太麻烦吗？”花
笙犹豫地道。“怎么会呢！”小沙保证似地说。“你是我的救命恩人，我们队长知道后，感谢你都来不及，怎么会麻烦。”
“这是两件不一样的事呀！”话虽这么说，但花
笙是稍感安心些。“你看！”小沙指着前面远方的山丘。“越过那个山头，就到了我们的营地，我们队长肯定会很
你的。”花
笙看着那遥远的山头，内心有一丝对陌生环境的隐隐不安。他亲切肯定地笑望着仍有些踌躇的花
笙。“走吧！一切都会没事的。”是的！会没事的，她强自安慰着自己。
看着小沙友善的笑容，花
笙微微点头，与他并骑着马，往前奔去。一切都会没事的！随着跨下向前奔跑不停的马儿，花
笙硬生生地咽下心头对陌生环境未知的恐惧，一再对自己说着。******
天刚破晓，在雪片纷飞的山路中，一支骑着健壮马儿的队伍敏捷地穿过树林。走在队伍最前面的是一个骑着白马，身材魁梧的男子。
经过一番研判，蒙卡慕答决定直接到那游击队的大本营。
他们与游击队一向井水不犯河水，虽然知道那游击队长马伦库伦，私底下野心
地妄图着他们的山寨，但单凭那支游击队的势力要拿下属于他的山寨，无疑是以卵击石。尽管在寨中
杀了几个游击队员，蒙卡慕答并不怕马伦库伦敌对他采取任何行动。但绝不能让这群乌合之众晓得他是为花笙而来，否则就正好让马伦库伦得以要胁了。花
笙…蒙卡慕答心都是那百合般的影像，一想到她枕在别的男人胳臂里，他简直是彻夜难眠。看着前面白茫茫的一片，蒙卡慕答知道，路还有得走哩！
******
小沙说得没错！
黄昏时刻，当他们一走进营地时，马上受到热烈的
。队长马伦库伦热情地招待着花笙。尽管这里的房舍和蒙卡慕答的山寨相较，简陋了许多，花笙仍庆幸着，至少在这里，她不用担心会被送进诗玛苑。看着眼前的游击队员们为着小沙的安全归来大肆庆祝，花
笙不
开怀地笑了起来。“他们在杀牛宰羊，我想，你大概会不忍心看吧？”
身旁传来小沙的声音，花
笙本能地偏过头，讶异地发现小沙容貌十分俊秀。“大家很高兴看你平安回来呢！”她衷心地说。“好像要庆祝什么。”
“这是原因之一，不过，晚上大家要好好庆祝的另一个原因，是你！”
“我？”花
笙下解地望着他。“我要被当祭品吗？”小沙轻笑了一下。“当然不是！这里很难得看到女
，尤其是像你这么漂亮的女，所以大家都很开心。”“开心？”花
笙的心微微一凉，浮现着隐约的不安。“噢！你别误会。大家只是感到开心而已。”小沙笑得很有魅力。“何况，别忘了，我的命还是你救的，你在这里绝对安全。在这里，若想看女
，只有到离这里约一百多公里的诗玛苑了。”听小沙这么说，花
笙略感安心。“那个队长好像很器重你呢！”“我是他的参谋。”他转头看着花
笙。“你为什么会在蒙卡慕答的山寨里？据我了解，通常那里都不会有女出现，当然，紫水晶是例外，她和蒙卡慕答的亲密关系是人尽皆知的。”“噢！是这样吗？”花
笙不觉低下头，心好像被无数的针扎得痛不可言。“其实蒙卡慕答掳掠女人是十分平常的事，而且他…”
“他跟我没关系！”花
笙下意识飞快否认自己与蒙卡慕答
绵的一段。“那么他要把你送到诗玛苑了？”小沙关心地问。
“我不想再提过去的事。”记忆令她感到悲凉，蒙卡慕答和紫水晶…
“你好像不是这里的人，”小沙的目光带着研究。“是从中国大陆来的？”
“不！我是…”她顿时想起了远在千万里之外的堂妹，不
悲从中来，眼眶发酸，喉头一紧，说不出话来。“你不要紧吧？”小沙关怀的声音打断了她思乡的情绪。
她摇摇头，想到自己遗失的证件恐怕早已被埋在荒漠里了。
小沙善解人意地笑笑。“让我带你到处看看，等会儿晚宴时，你的肚子就可以装得较多些。”
花
笙被他逗得笑了起来。“走吧！”他领着她往前走去。
这儿的房舍可算得上是乏善可陈，小沙也不可能将队上的机密说给花
笙听。当有人吆喝晚餐要开始时，小沙夸张地对花笙吁了口气。“总算要吃饭了，我们走吧！”他对花
笙说。晚餐主要是以生烤牛羊为主，笑闹的气氛哄然不断。
花
笙被安排坐在队长马伦库伦身旁，不安地看着周身全是饮酒作乐的男人。而小沙早已在酒过三巡后不知去向。“听小沙说你要被送去诗玛苑？”马伦库伦半睁着醉眼，大著舌头问。
花
笙听不懂他所说的语言，只听得懂“小沙”与“诗玛苑”只好礼貌地笑了笑。“你不用去诗玛苑！”马伦库伦打了一个酒嗝，伸手拍了拍她的膝盖。“就留下来…”
花
笙微蹙着眉，推开他的手，马伦库伦喝醉了，她想。不料，马伦库伦竟哈着酒气，欺身过来，一把搂住花
笙的肩。“我一看到你就想到蒙卡慕答是笨蛋。放着这么一个美人不要…”花
笙一急，用力推开他，岂知，马伦库伦嘿嘿笑着，竟扑上前来，死命抱住她，将她推入一间房内，尖着嘴要亲吻她的脸颊。花
笙本能尖叫挣扎，却瞥眼见周围的男人都醉着眼，带着兴奋的神色看着他们进去房里，门外笑闹的声音在这时更甚了。在门阖上的前一刻，她的眼光急切地四处搜寻，却不见小沙。听见“砰”的一声，门被关上了。她的心不
一凉，离开了虎
，却走进了狼窝。马伦库伦身上的酒味混着体臭令花
笙感到恶心，挣扎得更是用力。但天生娇弱的她根本无法挣脱。慌乱间，她摸到
间的一样硬物，想都来不及想，便拔了出来，从未发觉自己竟始终带着这把当初蒙卡慕答硬
到她手中的小手。忽地“砰”一声不大的
响惊动不了外面的笑闹，却让马伦库伦住手了。他定睛一看，不知花笙手中正冒着烟的是从何而来，而自己的左耳垂正滴着血。马伦库伦要张口说话，但花
笙脸上的森寒令他住口，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随时还会再补他一。花
笙睁着绝然的大眼，按捺恐慌，颤着双手，把口指着马伦库伦的头，晃了晃身，示意他往门口移动。从没想到自己碰上这样的情况，从不解世事，见血即慌，到现在持
自卫，是多大的差别。然而，本能教会花笙要如何保护自己了。在
口指着自己的后背的情况下，马伦库伦只好在不让醺醉的部下发现，使自己颜面扫地的情况下，随花笙走到马厩。花
笙并不会耍，但仍不忘从他身上搜出随身枝，要他背对自己。也不管自己会不会驾驭马，她以最快速度跳上马，策马直直奔出游击队的营地。骗局！到哪里都是骗局。蒙卡慕答一心一意要将她送进诗玛苑，而小沙…花
笙不顾方向，放松缰绳让马在黑暗中直往前冲，身子不由自主地因恐惧与愤怒而颤抖着，怨恨的泪水自眼角飞出。她如此地信任小沙，没想到他竟这样回报她的信任！忽然间，马儿不知绊到什么，扑跌在雪地上，连带将花
笙摔出马背。在花笙还来不及爬起来之前，那马已起身，高高嘶鸣了一声，奔入黑暗。她急急大喊，却无济于事，只能眼睁睁看着马儿飞奔而去。怔呆好一会儿，花
笙缓缓站起身来，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幸而有雪光照映，不致完全黑暗。没有草皮斗篷的御寒，她显得十分单薄。在茫茫的雪中，她什么都没有，望着眼前看不见底的黑暗，不自觉地紧握着手中那把蒙卡慕答给她的小手
，漫无目的地往前走、往前走。滑过脸颊的泪痕，此时已凝聚成一层薄冰，脆弱地覆在她的脸上。
******
就在花
笙匆匆离去不久，营地仍一团
时，蒙卡慕答一行人已骑着马，踏进了游击队营地。“蒙卡慕答，”队长马伦库伦皮笑
不笑地自营房相而出。“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什么指教？”蒙卡慕答一行人并不下马，只直直盯视着马伦库伦。
“马伦库伦队长，”蒙卡慕答声音低沉，语气充
霾。“你派人潜进我的山寨，探路的结果还满意吗？”“唔！这…”马伦库伦的眼珠转了一下。“我只不过派几个人去问候问候你，没想到，这些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反而得罪你，嘿嘿！不好意思。”
“看来你唯一生还的手下已经平安回来了。”蒙卡慕答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唔！”
马伦库伦稳住被蒙卡慕答
居下风的怒气。在没有政府军的援助下，衡量自己目前的力量是斗不过蒙卡慕答的恶势力的，所以一定得按兵不动。虽然自己和政府军是势不两立，但双方为了扩展势力，都看上了蒙卡慕答所居的山寨。若能一举歼灭蒙卡慕答这批马贼，马伦库伦不仅增加了势力，也少了一个后顾之忧。
政府军曾为了要早
消灭游击队，找上了蒙卡慕答，但后者的拒绝合作令执政的独裁者时时怀恨在心。一向心高气傲的蒙卡慕答从不把周边国家的势力当一回事，这自然也会令政府当局十分不，但也无可奈何。所以当小沙向马伦库伦提议先和政府军合作，
垮蒙卡慕答时，很快就让执政者对这建议点头。不过，此时此刻，在政府军的支援尚未到达以前，和蒙卡慕答翻脸是不智之举。因此，马伦库伦始终按捺住内心怒火，对跨坐在马背上的蒙卡慕答陪笑着。
“马伦库伦队长，”蒙卡慕答冷冷睨着他。“你的手下能从我手中逃出来，算他有本事，我可以不计较，不过…”
“嘿嘿，多谢了，我让小沙出来向你陪罪。”马伦库伦马上叫小沙出来。
不一会儿，小沙白着脸，畏缩地走出来，他实在没料到蒙卡慕答竟会公然找上门来。
蒙卡慕答一看到小沙，便立即联想到花
笙死命相护的神情，不怒形于
，却强自
下要挥鞭出手的冲动。“你把那女人藏到什么地方？”他稳住要见花
笙的激动，淡然地问。“女…女人？”小沙不
看了队长一眼。早在回来没多久，他禀报队长马伦库伦所发生的经过时，马伦库伦便表示要留花
笙在身边。尽管自己对花笙深具好感，但在队上，长官的命令是天。何况在这里，女人向来只能算是男人的附属品，他只得忍痛点头，却不敢再面对花笙，早早便退离热闹的晚宴。万万没料到，蒙卡慕答竟会为了这个女子追到这里。
“队长，”蒙卡慕答并没有忽略小沙瞟向马伦库伦期期艾艾的视线，想来花
笙已被眼前这个
俗的中年男人所据，不目光暴厉一聚，咬牙缓缓地说：“你不想我们把这里夷为平地吧？”“就…就为了一个女人？这未免太…”马伦库伦的脸色也不
白了。“从我山寨里所盗走的一草一木，都让我引以为
，”蒙卡慕答跨下的“飞梭”吐着蓄势待发的威猛气息向马伦库伦走近。“你的手下不但自己逃了，还把我的女人
拐来此，马伦库伦队长，你让我的面子往哪里摆？”“是…是她自己要跟来的…”马伦库伦的脸忍不住
搐起来。“小…小沙，你…你说是…是不是？”蒙卡慕答威怒至极的气势，早已
得小沙哆嗦得说不出话来。此时，他终于领教到为什么大漠中的游牧民族一谈到蒙卡慕答便会变脸色的原因了。支整游击队都在这里，却没人敢上前说一句话，连队长都不是他对手…蒙卡慕答陡然怒目一瞠，马伦库伦的话仿佛是讥诮因他的无能而让花
笙私逃，声音有着极度的怒意。“我再给你们一次机会，那个女人在哪里？”小沙忍下住再偷偷望向队长，他还不清楚马伦库伦是不是已将花
笙…蒙卡慕答却猜到了小沙的意思，瞥见马伦库伦的左耳垂着血渍，不
按捺怒气，嘲讽地问：“队长的耳朵出了什么事？”尽管再怎么不济，自己终究是一队之长，马伦库伦怎肯在手下面前暴
被花笙持胁的真相，遂随口含糊地说：“还…还不是女人惹的祸！”女人惹的祸！蒙卡慕答的脑中浮现出花
笙
情地含咬住马伦库伦耳垂的情形，难道这就是马伦库伦耳垂有血迹的原因？又看了一眼俊秀的小沙，花笙与小沙情的想像又在眼前飘
起来。蒙卡慕答不由得妒火丛生，怒得要拔
死眼前的两个男子。但在这一刹那，花笙惨白着脸，颤着身子挡在面前的身影又在眼前出现，蒙卡慕答咬了咬牙，凶狠地瞪视着马伦库伦。“看来，你们是不想说了！”
“蒙卡慕答，”鄂多在此时凑上前来。“我看干脆就现在把这里给…”
马伦库伦一听，心想这还得了。若是现在就让蒙卡慕答占领这里，那不就什么都完了。
“蒙卡慕答！”事到如今，就是他不想说，也不行了。“那女的…”但顾及到自己颜面，他说得有所保留。“我让她走了，就在你们来以前，才走没多久。”
蒙卡慕答的心一动，狠狠盯视着马伦库伦良久，将缰绳猛力一
“飞梭”前脚悬空立了起来，对空中凶凶嘶鸣了一声。“我希望你所说的是实话。否则，”蒙卡慕答迅雷不及掩耳地扬起长鞭，往马伦库伦面前一
，掉头对手下喊：“走！”马伦库伦听着蒙卡慕答一行人远去的声音，又惧又怒地瞪视着脚边雪上的鞭印。蒙卡慕答，等着吧！他在心中恨恨地告诉自己，要歼灭蒙卡慕答山寨的日子不远了，到时候，他马伦库伦要亲自擒住蒙卡慕答，擒住花
笙，要在蒙卡慕答面前，让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狠狠蹂躏他的女人，这样才能一雪今晚所受的辱。蒙卡慕答，等着瞧吧，******
蒙卡慕答急急冲出游击队的营地，在仔细搜查下，不难找出早先被自己骑队不小心
的一行马蹄足印，往不同的方向延伸下去。他们急起直追。
尽管心急，由于“飞梭”的脚程较其他坐骑快出许多，蒙卡慕答怕手下追不上，只得随时勒住“飞梭”的缰绳，与手下同行。
随着蹄印穿入树林，蒙卡慕答看到马儿摔绊的零
迹印，不下马察看了一番。没想到竟发现从这一处过去，除了马蹄的足迹外，还有一列小巧的脚印，他的心不由得猛烈一跳。是花笙的足印，错不了！他迅捷地跳回马背上，指着另一个方向，对着手下说：“你们到树林的那头等我。”
蒙卡慕答从不愿任何人分享自己与花
笙独处的时刻。看着手下一行人骑马离去，他才放松手中的缰绳，让“飞梭”猛速往黑暗中冲去。他心中呼唤着花
笙的名字，他的小百合呵！他马上就要来了。******
花
笙在树林中漫无目的地走着，手中握着的小紧贴着
口。夜雪的寒气早已将她的身子冻得没有知觉，冻得无法思想，只脑瓶着一丝意志力支撑着，盲目地往前走着。她没有注意身后由远而近的影子，那在雪地上奔驰的声音唤不起她麻木的意识，只机械式提起脚，往前跨，再提脚，再往前踩一步。
“飞梭”从她身旁跑过，蒙卡慕答迫不及待俯下身将她抱上马背，拥揽入怀。
花
笙被这猝不及防的不明之举吓得惊叫了一声，手脚却因寒冻而麻木得来不及反应。“嘘！”蒙卡慕答急急将
贴在她耳边。“别怕！是我。”蒙卡慕答心疼地紧抱着这个几乎没有温度的娇小身躯。经过这一番折腾，他终于将她找回，瞧她适才那么吃力地在雪中行走，不知吃了多少苦头。
花
笙不敢相信在耳畔低回的声音，是蒙卡慕答？他来找她？顿时，她感到眼眶发酸，喉头哽
地说不出话来。自己现在所倚靠的，是蒙卡慕答温暖的怀抱。这是真的吗？她不敢相信。蒙卡慕答小心翼翼地扳起她的脸，那被寒霜冻得发红的面颊，嵌镶着星辰般的清眸，对他闪着如凄如诉的泪光。这样将她捧在手中的美好滋味，仿彿是在梦中…他忍不住低下头，轻吻着她冰冷的面颊，再次将她拥在怀中。
仍是那种无法置信的感觉。花
笙不闭上限睛，将脸颊贴在他前，轻轻摩挲着，泪水无声地自眼角滑出，渗入蒙卡慕答的温暖厚实的衣襟，蒙卡慕答环在她身上的力量令她感到再度活了过来。
原来，不管他是不是要把自己送进诗玛苑，此时此地，这样徜徉在他怀里，是如此的甜蜜、如此的安全、如此的…
马伦库伦的影像蓦然在蒙卡慕答脑中出现。尽管找到花
笙令自己心安，但花笙出走的原因是…“他们…”蒙卡慕答忍不住在她耳边轻问。“你没让马伦库伦那伙人侵犯你吧？”
此话一出，花
笙原本备感温暖的心顿时全凉了，原来…原来蒙卡慕答这么不辞辛苦地出来找她，就只为了想清楚她的身体是不是曾被其他男人占有过。“告诉我！”花
笙的沉默让他感到焦躁不安。“有何不可？”她忿然一咬牙，冲口而出。“你玩
过不少女人，紫水晶也有别的恩客，为什么我非要守着你不可？像小沙…”“你果然…”蒙卡慕答不
然大怒，狠狠地揑住她的肩头。“说！你到底还跟了多少人？”“有明说的必要吗？”她昂起下巴，挑战似地
视他。“你跟其他…人，跟紫水晶一起时，我过问了吗？我有需要向你报告事后的结果吗？”蒙卡慕答登时怒不可遏地伸手一推，花
笙来不及反应，便整个人重重地跌落在雪地中。“那么，我就称你的心，让你回去找他们好了！”
他恨恨地说完，便踹了“飞梭”一下“飞梭”马上提脚往前飞奔而去。
听着身后渐远的声音，花
笙并没有回头，只是脸上的热泪已转为薄冰，如绝望已封冻住她凄冷的心。而手中紧握着倚在口的，仍是蒙卡慕答当初给她的小手。她木然地站起来，机械地往前方的黑暗走去。不晓得前面
接她的，将会是什么；不过，已经没关系了，蒙卡慕答不过是要足他本身的占有
，她竟然以为他爱她…在这个冰天雪地中，已没什么值得留恋的了，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还要走。其实走到哪儿还不都一样？她回不了家，回不去从前的欢乐时光，也回不去堂妹花
月的身边。恍惚中，她似乎看到了花
月与万良宵，这对天造地设的佳偶，在不远处向她挥手。她想跑向他们，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哪！然而，她感到他们离她越来越远。天好黑，黑得她看不见；雪好白，白得她分不清。在身体倒下的刹那间，她已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了。
******
蒙卡慕答放松缰绳，一任“飞梭”如风似地往前冲。花
笙的话刺痛了他的每
神经，想到那群乌合之众的游击队都是花笙的入幕之宾，一股无名的火便在他的口猛烈燃烧起来，烧得他无法思考。然而，一忆起花
笙看见自己的刹那，蒙卡慕答好像又看到那依在自己怀中近乎冰冻的娇小身躯，茫然无助的大眼映着自己的影像，泫然泣的神情诉说着委屈。他越想心越疼，越想越后悔，好不容易才找到她，在顷刻间，他为何又轻易放手抛开她？在雪地中蹒跚行走的花
笙看来是如此单薄无依…对了！蒙卡慕答蓦然想起，若是她真想和游击队一起，为什么要在黑夜中出走？而且她穿得如此单薄，连御寒的斗篷都没带在身上，可见她走得十分匆忙。而她若在马伦库伦那儿待得开心，为何又要仓卒出走？花
笙虽然单纯，却不至于不明白单独深夜在雪地中行走的危险。蒙卡慕答立时毫不犹豫地勒住“飞梭”掉头往回奔去。
罢才被花
笙的话给气昏头了。才这样冲动地丢下她一人在树林里不顾，才这样没去仔细推敲事情的来龙去脉。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花笙要对自己说出那样的话？“飞梭”很快就回到他推落花
笙的地方，蒙卡慕答的眼光飞快地往四下一溜，完全不见花笙的踪影，他的心一沉，花笙果真回到马伦库伦和那个叫什么小沙的男人身边了。顿时，他感到心被一把无形的利斧重重一砍，痛得他必须咬紧牙关，他的百合呀！这次真的离他而去了。
蒙卡慕答的眼角瞟到在路旁雪中的一个大
，那是花笙被自己推落的身形，此时深深印在雪中，仿彿是在提醒着他当时的冲动。他不由得轻声叹息，这将是他一生最懊悔的事，他的花
笙哪！即使到此时，他仍不愿和甜美的记忆道别。他怔怔看着那雪中的凹
，仿彿花笙随时会从那中钻出，展开双臂，跳跃着向他。久久，蒙卡慕答终于不舍地将目光别开，理智地提醒自己，前面还有一段好长的路要赶呢！不用他的指挥“飞梭”便像懂得他心意似地掉了头，要往来路回去。蒙卡慕答明白，此刻，手下们正在树林外等着。
忽然，就在转身的一瞬间，他瞥见雪地上新印的零
踪迹往树林中另一个方向延伸，脚形小巧，除了花笙不会有别人。蒙卡慕答沿着足迹往前望去，那不是游击队营地的方向呀！难道…蒙卡慕答的心倏地一动，将手中缰绳一勒“飞梭”立即循着雪地上的新足迹往前缓缓走去。
就在不远处，蒙卡慕答赫然看到倒在雪地里的花
笙，不由得又惊又喜地跳下马背，快步地冲上前去，屈膝跪在她身旁，将她轻轻抱在怀里。一件东西骤然地自花
笙怀里掉出，落在雪地上。蒙卡慕答捡起来一看，是他给她的小手，原来她始终带着它。蒙卡慕答的心猛地一紧，顺势察看了下
膛，发现少了一颗子弹。他骤然想起马伦库伦耳垂的血渍，难道他是被花
笙了一？蒙卡慕答不低头看了看怀中昏
的花笙，嘴角涌出一丝欣慰的笑意。这个小女人开
击？他突然感到自己与花
笙的身体之间有异样的东西相隔，忍不住伸手往花笙的际探去，讶异地看到所掏出的竟是另外两把较大的，是马伦库伦的吧！蒙卡慕答到此刻才恍然大悟，难怪马伦库伦那鬼会放花笙走。想到这里，蒙卡慕答不由得温柔地望着怀中的花
笙，这是他娇弱的小百合！见那毫无血，双眼紧闭的脸庞，蒙卡慕答毫不踌躇地
下自己的外衣，将她稳稳包裹住。她看来是如此脆弱、如此无助，他爱怜地抚着那冰冷的脸庞，心痛难当。他真的是彻头彻尾地误会她了。
蒙卡慕答懊悔自己一时冲动，差点铸成大错。想到刚刚若就这么走了，没有发现这条足迹，那倒在雪地的花
笙不就…他不觉心悸地拥紧了花笙，不敢再往下想。他美丽娇
的百合呀！他将以生命相许，好好呵护怀中这朵纯洁刚烈的百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