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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是,风恬朗。

 厉寰起了个大早,脸上是笑,踩着愉悦的步伐前往华府。

 当他来到华府时,却瞧见一道令他厌恶的身影站在大门前。

 潘晋同样也瞧见了他,眼里有着疑惑“你是…”

 “剃了胡子的厉寰。”他没好气的说道。

 潘晋一愣,将眼前身着紫绸衣袍的厉寰从头到脚看过一回。想不到人们所说的话完全不假,厉寰剃了胡子后根本判若两人。

 潘晋原本以为自己的外貌赢过他,但今一见,自己竟略居下风。

 “你来这里做什么?”厉寰沉声问。

 “我特地来邀华缇外出赏花。”

 “赏什么花?她今早已与我有约。”

 “什么约?”潘晋皱眉。

 “那是我跟她之间的事,与你这个外人一点儿关系也没有。”厉寰打定了主意,什么事也不告诉他。

 “你…”“我怎样?”厉寰仰起下颚,冷眼睨着他。

 哼,之前他不晓得在潘晋面前吃了多少闷亏,今后非得一笔一笔讨回来不可,最好这家伙能永远都别出现在他面前。

 “我懒得和你多说。”潘晋径自转过头,伸手敲门。

 “喂,我都说和她有约了。”

 “那是你的事。”潘晋不管厉寰是否跟她有约在先,反正他就是不会让他们太过亲昵,以免坏了他的计划。

 “你…”厉寰瞪大双眸。这家伙,总有一天他定要好好教训他一顿,否则他就不姓厉!

 这时,大门被人由内打开,华缇身着一袭粉罗裙,及的长发盘起,以一支玉簪固定,脸上略施胭脂,手中拿着一只布包。

 她没想到会瞧见潘晋,而他身旁正站着厉寰,两人高大的身躯几乎将大门口整个挡住。

 “你们…怎会一起来?”

 “谁想跟他一起来?”厉寰冷哼,对潘晋的厌恶直接表现在脸上。

 潘晋则是假装什么也没听到,微笑看着华缇“你今儿个打扮得真美。”

 “谢谢。”华缇微微一笑。

 厉寰也注视着她。确实,今儿个的她比以往更为漂亮,让他移不开视线。

 “你今儿个可有空与我一起去城郊赏花?”潘晋开口问道。

 听见这句话,厉寰的双手不自觉紧握成拳,差点就要往潘晋身上挥去。该死,这家伙是存心来碍事的吗?他方才都说了,今华缇与他有约!

 “不了。”华缇轻轻摇头“今儿个是厉寰的生辰,我早已约好要与他一同用膳。”她与厉寰有约在先,所以只能向潘晋说声抱歉了。

 闻言,厉寰边不扬起大大的笑。嘿,她还记得此事呢!

 “这样啊…”潘晋沉了会儿,这才转过头看着站于一旁的厉寰“那我也一道。”

 “什么?”厉寰脸上的笑容硬生生的僵住,瞪大双眸,难以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话。

 这家伙干嘛跟来?是跟虫吗?如果没事可做,哪边凉快就闪哪边去,别来碍事行不行啊?

 潘晋见他一脸诧异,心中暗自窃笑,并开口道:“我真的不知今儿个是你的生辰,若我知道,定会带贺礼给你。”

 “免了。”厉寰立即道。谁要收他的贺礼啊?分明是黄鼠狼给拜年,省省吧!

 “那么,你应该也不会介意多张嘴一块用膳吧?”厉寰本想开口说很介意,非常介意,但这样一来不就显得他不够大方,没有风度?

 “没问题。”该死的面子,去他的尊严,他真是恨透了自己!

 “这样好吗?”华缇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她当然看得出厉寰和潘晋不和,更没料到他竟会答应潘晋与他们一道…天,不晓得接下来情况会变得怎样?

 “嗯,没关系,反正不过是多个人一起用膳罢了。”厉寰嘴上虽是这么说,心里却不住扼腕。

 “这样啊…”华缇无话可说。

 他都这么说了,她还能说什么呢?只求上苍保佑,等会儿他们可千万别再发生争执。

 “那就快走吧!”潘晋笑着催促。

 厉寰瞪了他一眼,径自转身往前走去。可恶,真是痛恨那家伙的笑容,更讨厌他的态度,他以为他是谁啊?

 一会儿后,厉寰领着他们来到厉宅。

 总管李良一见主子身后除了华缇,竟还跟了一名陌生男子,顿时傻了眼。

 他连忙向前,在厉寰耳畔低语“爷,这是怎么一回事?”

 “那家伙是华缇的青梅竹马,硬是要跟来,我又能怎么办?”厉寰无奈的小声回道。

 “这样啊,那他也要一同用膳?”

 “嗯,再准备一副碗筷。”

 “是。”李良不再多问,转身离开,吩咐仆人再多准备一副碗筷,并准备将菜肴端上桌。

 潘晋环顾着四周,道:“你的宅第倒是气派。”

 “好说。”厉寰皮笑不笑的回应。

 “但这可是搜刮了城中人们的血汗钱所换得的?”

 “潘晋哥!”华缇皱眉瞪着他。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厉寰沉着脸,拧眉怒目瞪向他。潘晋最好把话给说清楚,他何时搜刮了人们的血汗钱?

 “你开的酒肆、饭馆与赌坊,祈城大半的人都去过,所以你自然是搜刮了城中人们的血汗钱。”

 “喔,照你这么说,是我不该了?”厉寰瞇起利眸瞪向他。

 怎么,人们上他的饭馆用膳,进酒肆饮酒,来赌坊赌个几把,他可从来没拿刀押在他们的颈子上,强着他们来,潘晋却说得一副全都是他的错一样。

 “我可没这么说,是你自个儿要这么想的。”

 “潘晋哥,你别再说了。”华缇拧紧蛾眉瞪着他,有些气恼。

 为什么他非要和厉寰针锋相对?而且每字每句都带着扎人的刺,让人听了十分不悦。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潘晋这才闭上了嘴。

 华缇一脸歉疚的看向厉寰“抱歉。”

 “没关系,这不是你的错。”原本瞪着潘晋时眼神冷冽,充怒意的厉寰,转过头看着她时目光立即变得柔和,边更带着笑意。

 他善恶分明,将心思表无遗,任谁都看得一清二楚。

 潘晋见此情景,不拧紧眉头。

 哼,想不到厉寰竟是如此喜欢华缇,而华缇似乎也对厉寰很有意思,这样下去,他的计划就无法实行了,非得破坏他们之间逐渐加深的情感才行。

 这时,李良与两名男仆将大厨精心烹煮的各式佳肴端上桌。

 “来,我们用膳吧!”潘晋笑着朝华缇说道。

 厉寰怒目瞪向他,眼底有着熊熊怒火。

 又来了,这家伙怎么那么爱反客为主?之前在饭馆时也是这样,今儿个他的生辰也是如此,到底懂不懂得什么叫尊重啊?

 华缇也不喜欢潘晋的做法,连忙转过头朝厉寰笑着说道:“今儿个是你的生辰,快坐下用膳啊!”厉寰笑着向她点头“好。”听见了没?这才是礼貌!

 他率先就座,而华缇本想坐在他身旁,却被潘晋抢先一步。

 “你…”厉寰不瞪向他。

 “我怎么了?”潘晋看着他,眼底是笑意。

 “好了,今儿个是厉寰的生辰,大伙儿可得和和气气的,千万别起任何争执啊。”华缇连忙打圆场。

 “哼!”厉寰冷哼了声,率先举筷用膳。

 今儿个就看在她的份上,暂时不与潘晋计较,但总有一天,他绝对要让潘晋吃不完兜着走。

 三人就这么默默的用膳,谁也没有开口说话。

 待用完膳后,华缇将搁在一旁的布包拿起,递向前交给厉寰“这是我替你制的衣袍,不晓得合不合适?”

 一听见她这么说,厉寰连忙接过,并当着她的面将那件衣袍取出,边早已是笑。

 “你要不要先试试?”华缇真的好怕他穿起来会不合适。

 “嗯。”厉寰立即当着她的面将那件衣袍穿上。

 大小尺寸刚刚好,而且她的女红细腻,几乎看不出接处。

 这真是他有生以来收过最为令他感动的一样贺礼了,他必定会好好珍惜。

 见他穿上了她亲手制的衣袍,又见他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华缇也不绽出一抹甜笑。

 “你喜欢吗?”

 “当然!”厉寰不假思索的立即回答。他何止喜欢,根本巴不得马上将身上原本的衣服褪去,换穿这件。

 “呵…”华缇笑瞇了眼。

 见到他这么开心,她觉得好欣慰,而他笑起来如阳光股耀眼,让她怎么也舍不得移开视线。

 潘晋见他俩眼底只有彼此,似乎完全忘了这里还有个他,又见到厉寰喜孜孜的穿著华缇亲手制的衣袍,他越看越气恼。

 念头一转,他随即开口唤了声“华缇。”

 听见潘晋的叫唤声,华缇立即转过头看向他“什么事?”

 只见他忽然靠近,就这么贴上了她的,一瞬间,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什么也无法思索。

 看到眼前的情况,厉寰更为震惊,整个人就这么僵在原地,张大了嘴,一句话出说不出口。

 那家伙…他在对她做什么?

 下一刻,华缇用力推开潘晋。“你这是做什么?”她怒不可遏的瞪着他,并以衣袖拭着嘴

 “抱歉,我只是一时情不自。”潘晋故作一脸歉疚。

 “为什么…你要这么做?”华缇气红了眼,转过头,瞧见厉寰瞪大眼,张大嘴,一脸难以置信的模样,突然之间,她觉得自己没有办法再待在他面前,于是立即站起身奔离厅堂,离开厉宅。

 厉寰仍旧一脸呆愣,只能眼睁睁看着她离开。

 “我也该离开了。”潘晋脸上带着笑,站起身就要往外走去。

 “你给我等一下!”厉寰终于回过神来,箭步向前,一把揪住他的衣襟“该死的!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为什么?那还用说,因为我喜欢她啊!”潘晋说得再理所当然不过,不畏惧他。

 “什么?”厉寰瞪大了眼。

 “哼,你以为就只有你喜欢她吗?”潘晋用力挥开他的手“我和她可是从小一块儿长大的青梅竹马,而你不过是个突然出现的家伙,说名声没有名声,说地位没有地位,不过只是有一些臭钱罢了,财大气,有什么了不起?”

 “你…”厉寰怒瞪着他,却是无言以对。

 “若你真那么在乎她,就别和她在一起,以免臭了她的名声。”语毕,潘晋径自转身离开。

 厉寰独自一人站于在厅堂里,觉得整颗心彷佛被人紧紧揪着,疼得难受。

 财大气臭了她的名声…他有生以来头一次喜欢上一个女人,但是,他却是最配不上她的男人。

 *********

 玉宇无尘,银河泻影,一轮皓月高悬天际。

 华府的厢房内燃着灯火,华缇坐于窗边,斜倚窗台,凝眸沉思。

 今天所发生的事令她心烦意,更是不潘晋竟当着厉寰的面亲吻她,让她实在无颜面对厉寰。

 当时他那震惊、讶异、不信的神情,一直盘据在她脑海里,怎么也挥之不去。

 事情…怎会变得如此呢?

 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一颗心更是闷疼得难受。

 这时大门被人由外拍打着“华二小姐!华二小姐,你在家吗?”

 华缇用力眨去眼底的泪光,站起身离开厢房,朝大门走去。

 她隔着紧锁着大门问道:“请问是哪一位?”

 “我是厉宅的总管李良。”

 华缇眨着眼,神情诧异“这么晚了,你有何事?”

 “实不相瞒,我家主子自从你离开后便一直饮酒,咱们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肯说,只是不断喝着酒,醉了也不停下。他口中一直叫唤着你,所以我自作主张,想请你过去看看他。”

 华缇咬咬,又想起今儿个的事“我…过去真的好吗?”

 “华二小姐,我在厉宅做了二十年总管,爷更是我从小看到大的,我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女子这么在乎,就只有你才有办法牵动他的心。他虽然老是口出恶言,但那是为了保护自己才会这么做,从来没伤害过任何人,而此刻,他最想见到的人就只有你啊!”听到李良最后这句话,华缇立即开口:“请你稍待一下。”

 接着,她转身奔入房内,取出一件外袍穿上,吹熄烛火,拿着钥匙往大门走去,将紧锁着的大门打开。

 “李总管,他的情况真的很糟?”

 “糟透了!”李良摇头叹气。

 一进入厅堂,只见厉寰趴在桌上,手中还握着酒壶。

 “华缇…华缇…”他口中不停唤着她的名字。

 看见他这模样,华缇心里十分不舍,步向前,伸手取饼他手中酒壶,不让他再继续喝下去,随后转身看向李良“帮我一同搀扶他回厢房休息吧。”

 李良立即向前与她一同扶着喝醉的厉寰朝厢房走去。

 让厉寰躺于铺上后,华缇又请李良差人拿来一桶水及一块干净的布巾。

 之后,她将布巾沾,拧吧,动作轻柔的为厉寰拭净脸庞。

 李良见此情景,微微一笑,便示意身后的仆役一同离开,并将门扉掩上。

 恍惚间,厉寰睁开双眸,看着坐于畔的华缇“你…”“你没事吧?”她微笑轻问。

 “你…这是梦吗?”厉寰低哑着声音问。他觉得喉咙好干、好痛,浑身更是燥热难受。

 “是不是梦,你摸一下就知道啦。”华缇伸出柔荑,轻轻握起他厚实的大手,让他的手轻抚上她的脸颊。

 掌心传来属于她的温热,让厉寰愣住了,原本混乱的脑子立即清醒过来“你…是真的…你怎么会在这里?”

 “是李总管拜托我前来的,因为他头一回见到你不停喝酒,十分担心。”华缇眼底充关怀“你究竟是怎么了?为什么要一直喝酒呢?而且口中还唤着我的名字。”

 一听到她这么问,厉寰神情骤变,随即撒开脸,收回手,不再看她,一颗心更开始烦躁起来。“没事…”

 可恶,为什么潘晋吻她的情景一直缭绕心头,就算他喝了千杯的酒,仍然无法将那一幕忘却?

 懊死、该死、该死!

 “别骗我,你这模样哪一点看来像是没事?”华缇拧紧眉瞪着他。

 为什么他什么话都不跟她说?为什么他明明就在她面前,她却觉得两人之间的距离极为遥远?

 她不喜欢这样,她讨厌这样的感觉。

 “你少啰唆。”厉寰忍不住低吼。只要一看到她,就会让他想起她被潘晋亲吻的情景,此刻他心情欠佳,她最好少来惹他。

 “你…”华缇被他这么一吼,心里真是又气又难过,眼眶跟着泛红,泪水盈眶。

 她因为关心他才特地过来,没想到反被他怒骂…早知道她就不来了。

 潘晋和华缇的紧紧相贴的情景在厉寰的脑海里越发清楚,令他快要崩溃,快要发狂,最后他忍不住大吼“啊!”华缇伸出手,本想轻触厉寰的手臂,但是她的手才一伸出来,就被他紧握住,见他正转过头瞪着她。

 “厉寰,你…”他的眼神好骇人,好可怕。她心一悸,只能愣在那儿。

 “该死,为什么你要来?为什么你又要让我想起你和那家伙亲吻的情景?你可知道我有多讶异、多愤怒,可是却什么也不能做!”厉寰恶狠狠的瞪着她,沉声低吼着。

 “我…我…”华缇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不晓得自己该说什么才好。

 厉寰的力道极大,将她的手腕握得发疼,可是她不敢叫喊出声,就怕又会怒他。

 忽地,厉寰坐起身,伸出长臂,大手捧住她的后脑勺,锐利的黑眸紧瞅向她红的樱,随即倾身向前。

 华缇还来不及反应。双就这么被他强行吻住。

 他的带着苦涩的酒味,十分炽热,不令她晕眩,无法反抗,也不愿反抗。

 她嫣红的瓣是如此柔软,如此令人恋,厉寰吻着她的,再以舌尖强行窜入她口中,恣意与她的粉小舌紧紧绕。

 懊死,他可以感觉到自己的下半身开始有了反应,仅存的理智告诉他不该再继续,于是连忙往后退去,结束这一吻。

 “你…为什么不反抗?”他着气问。

 华缇的双被他吻得有些红肿,粉双颊泛起人的瑰丽,凝视着他的神情带着一抹娇羞。

 “我…我为什么要反抗呢?”她轻着气,低声细语。

 “什么?”厉寰愣住。

 “我…喜欢你啊。”华缇伸出双手,轻轻捧着他俊逸的脸庞,着他的视线,主动吻上他的

 她的动作令厉寰着实傻眼,完全不晓得该作何反应。

 她说她喜欢他?这是真的吗?他可有听错?而她现在又在做什么?天,她要命的正在吻他!

 他仅存的些许理智因为她这一吻而完全消散,最后,他再也无法压抑,伸出手褪去她身上的衣袍、罗裙,直至全

 未着寸缕的华缇神情娇羞的看着他“那个…你…喝醉了吧?”嘴上虽是这么问,但是她却没有任何反抗。

 闻言,厉寰不笑了,缓缓倾身向前,在她耳畔轻语“是的,我醉了,早就为你而醉,不愿醒来。”

 华缇羞怯的朝他一笑,雪白的皓腕搂着他的后颈,并再次主动吻上他的,让两人之间的距离缩短。

 她喜欢他,真的好喜欢他,而且,她也同样沉醉在他的温柔体贴里,不愿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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