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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脚尖轻轻一踢,红砖人行道上的小石子跳呀滚地,姜明芽清脆的笑声扬起,配合着暖暖的阳光,形成一幅活力清新的画面。

 玩疯了的她更不安分,直接就在红砖道上玩起跳格子的游戏来。

 “跳跳跳!”姜明芽像个小孩子似的,在人行道上跳着。

 “你心情很好嘛,什么事情让你这么高兴?”跟在她身后的慕天澄看着她兴奋的举动,有些不解。

 “没什么,就想跳,运动运动嘛!”跳跳跳,用跳格子来掩饰自己的心虚;跳跳跳,用跳格子来宣腔的内疚感。

 舒柠大哥警告她不要爱上慕天澄,安伯伯也认定她不会自找麻烦,而她也认为自己不会去爱上慕天澄,但扪心自问,她有这么笃定吗?否则情绪为何会为他而强烈摆

 “阳光很大,天气很热,小心中暑。”慕天澄提醒她。

 “不会的。”

 “不会最好,我希望你脑子清楚,不要头昏脑后,听不懂我在说什么。”他的声音低沉了些。姜明芽倏地停下脚步,回身看着他,问道:“你解密了?”

 “是。”他不隐瞒。阳光忽然隐没,大地沉暗了些。

 静宁片刻后,她进出吃醋的口吻,道:“都好几天了,你一直没吭声,我还想说你不肯告诉我秘密,害我每天都在幻想你是不是跟叶莉出游去,又或者你们两个躲在房间里商量事情,谈着谈着就天雷勾动地火,直接把我给忘记了呢!”

 “你真会幻想。”他敛下眼,道:“会花时间是因为必须把整件事情的脉络个清楚,我不想回到美国后被指责失职。”

 “我们是要去美国?”她惊呼,果然是要去见佟译。

 “对。”沙沙沙…风吹过,红人行道上的大树绿叶随风摇动。

 她好被凰吹的发丝,没有直捣核心的喜悦,心情反而沉重了起来。“谨慎一点是对的啦,只要你不是跟叶莉秘密约会,我就放心了。对了,叶莉的资料有什么惊人的发展啊?这跟我们到美国有关系吗?还有,是谁有这么大的本事可以臭骂你呢?”她有一连串的问题期待他的回覆。“你会告诉我吧?不然我就当你又是在骗人喽!”

 “叶莉交给我的资料确实惊人,原来林达不仅跟舒柠合作,共谋掏空‘长达生化公司’,野心极大的他还不足,居然又跟‘那坦投资顾问集团”设在海外的三家企业公司的高层共谋,打算如法炮制,再掏空三家企业,然后把全部的钱移转到欧洲成立新的集团。”他用安抚的语气告知她详情。

 她瞠目结舌。“林达的野心也太大了吧?偷了一家公司的资金还不够,竟要牵扯三家公司?”

 “他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以为‘长达生化公司’的资金挪移事件并没有被发现,所以食髓知味,贪心地勾结海外三家公司的高层,密谋要再背叛母企业。”

 “那你赶紧揭发他的阴谋啊!可别让林达得逞了!”她嘴巴上替他抱不平,心里却暗喜。这可是意外发现,连舒柠都不知道林达还留有一手呢!

 “不,时机还没到,我还得再等。”

 “等?等什么?应该要赶紧揭发林达的野心才是啊!”“不行,不能断了线索。那三家企业高层的身分至今仍用代号相称,虽然我隐约猜测得出这三人的身分,不过还得做最后确认。”

 姜明芽想了会儿,同意了,不过还有个问题想问。“那么‘集团’呢?你一直没动作,为什么?”她得问问他打算如何报复“集团”也好做防备。

 他突然直勾勾地睇着她。她心一惊。“怎、怎么了?我说错什么了吗?”

 “我很担心你。”

 “担心我?担心我什么?”

 “舒柠尚未就‘长达生化公司’的事情找你麻烦,或许他还没有怀疑到你,不过这件事情隐瞒不了,我想他很快就会知道是你偷走机密,到时候你该怎么办?”

 原来他在替她紧张啊!“我怎么办呀?我…我…我就看着办啊!”她装笨。

 他没笑,一脸凝肃。“我开错玩笑了吗?”

 总觉得有股冷风不断地吹向她。

 他敛眼,道:“一旦我开始出手,就会把‘长达生化公司’毁灭。”

 她一震。

 “怎么了?”他问。

 “我很讶异,‘长达生化公司”毕竟是‘那坦投资顾问集团’的子公司,你直接毁去自家公司,这样好吗?”他真狠啊!

 “我不会让林达有任何反扑的机会。至于‘集团’跟我玩起商业间谍战,我一样也会回报。我估算过,若是毁去‘长达生化公司’,‘集团’连带也将损失一百五十亿。”

 “哇,会有这么多钱不见呀?”她惊叫。

 “你心疼吗?”

 她耸耸肩,回道:“还好啦,反正我也管不着,而且公司的核心事务又不是我在处理的,我又能怎么办?虽然舒柠对我有提携之恩,但我也只能尽量痹篇他,不给他机会找我麻烦了。”

 “你想跟‘集团’断得干净?”姜明芽展现出切割的态度来。

 “当然要断干净啊!况且你要带我去美国,我更可以远离舒柠,也不必再害怕了。”她陶醉地说道:“我好期待接下来的行程喔,只是你能不能处理好那三位高层的事情啊?咱们的美国行会不会被拖累到?我很担心你吃亏耶!”迂回绕圈,就是要套他话。

 “放心,我已做好防范。林达虽然结合了日本、韩国、印度三家同样属于‘那坦投资顾问集团’旗下的企业高层,不过有了叶莉的磁片后,我已经知道要如何引他们暴身分,以及怎么阻止他们攻击‘那坦投资顾问集团’。”慕天澄也配合地再度把话题绕到磁片的秘密上。

 “你真的好忙碌喔!不仅受命来台湾找寻攻击‘那坦投资顾问集团’的幕后黑手,还要扫除不利公司的坏人。瞧,你都瘦了。其实你只是领人薪水的员工,根本不必这么费心尽力啊!”慕天澄回下眼,再抬首看她时,毫无保留地说道:“这些都是我分内的工作,我不是领人薪水的职工,而是‘那坦投资顾问集团’的执行长佟译选中的接班人,因此自然要扫除对公司不利的障碍。”

 “什么?!你是接班人?那我不就是未来的执行长夫人…呃!没啦,我讲的,你别误会!我只是太兴奋了,所以才会口而出…啊!不是啦,你千万别以为我贪图你的身分喔!我只是关心你的身体,怕你太累了嘛…”

 她聪地用拜金模样来混淆他的判断,就怕引起他的怀疑。不过她更清楚必须把所谓三位高层的名单以及内幕挖出来,这消息太重要了,倘若这三位高层能在同一时间背叛“那坦投资顾问集团”想必会在亚洲经纪圈造成强烈风暴,还会给“那坦投资顾问集团”带来严重损失,届时安伯伯就可以利用这机会歼灭佟译了。

 “说起来,我们还要感谢叶莉耶,若不是她,你就来不及阻止林达的诡计了。”她再道。

 慕天澄意味深长地回道:“林达是棋差一着,没有注意外遇事件造成了子的不谅解,更没料到记恨的子已准备好要反噬他一口。此人恃才傲物,自以为驯眼了子,没防备枕边人,这才让我有机会去查访林夫人的背景,进而结识了叶莉这个人,而林夫人也因为心有不甘,因此同意让我为她出头。”

 “所以你真的好厉害、好厉害喔!懂得去寻找人的弱点,也找到可利用之人。”姜明芽拍手鼓掌,实际上却心惊不已。他的敏锐真是太可怕了,竟会去找愤懑之人套消息!

 “我真的厉害吗?”他反问。

 她一惊,回道:“你是很强、很强呀!”

 他沉默了,片刻后忽然有感而发地说道:“爱情真是不可思议。”

 “怎么了?无缘无故怎么会突然冒出这句话来?”她走向他,偎进他怀里。她刻意装出娇媚柔顺的模样,就是要卸除他的心防。

 “你不同意我的感觉。”

 “我是听不懂。”

 他幽幽笑道:“那我就来解释,一旦爱上一个人,这份爱会让人了理智,会让人鬼心窍,会让人失控,甚至掉进阿鼻地狱里…”

 “停!不要说得这么恐怖,谈情说爱哪有这么可怕呀!”她以食指点住他的片。“况且你爱的人若是我,才不会下地狱试凄呢,你只会快乐地飞上天堂当神仙哟!”她不断在他怀中撒娇,就是不想让他扩大联想,进而怀疑起她来。

 “我也希望自己当神仙。”无视路人的侧目与注视,他锐利的眸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会的,你会享受到当神仙的甜美滋味。相信我,我的爱会让你飞上天堂的。”

 姜明芽回道,因为偎在他怀里,完全没有看见他奇诡的表情…慕天澄似乎爱上她了。一位高贵王子,竟会对她这花痴拜金女倾心,真是不可思议。

 虽然他不曾亲口说过爱她,然而他展现的种种迹象,却让他觉得他对她释放了深厚的感情。

 他把她留在身边,他让她参与一系列的事件,甚至告诉她秘密。尤其,他竟然在担心自己是否会因为爱上她而坠入地狱里。思及此,姜明芽觉得一颗心绞拧得好痛。

 她选择与安伯伯站在同一阵线上,也因为她选择了效忠安伯伯,所以注定要背叛他。

 ************

 唉…

 姜明芽忍不住叹了一口气,打从跟慕天澄手后,她向来冷然的情绪总是波动得好厉害。

 “稳着点,别想太多,搞不好全是自己瞎猜的,其实他并没有爱上自己,他只是一时被惑而已。”她不敢忘记安伯伯的提醒,除非能够证明慕天澄愿为自己付出性命,否则别把感情放出去。

 况且,她与他之间的手并未结束,万一她的伪装被揭穿,等着她的将会是一场铺天盖地的风暴。

 不要再想了。

 姜明芽马上拿起手机拨给慕天澄,公事要紧,她得问出那三位高层的名单,以及掌握慕天澄的决策。

 都~~都~~都~~

 “你在哪儿?”接通后,她立即问。

 “在忙。”低沉的嗓音十分平静。

 她顿了下,继续套话。“人家护照都准备好了,我们什么时候要出发到美国啊?”

 “三天后,我订好机票了。”

 “这么快?!”

 “怎么,吓到了?”

 “不是啦,想说你都没正式通知人家,我还以为要拖上一阵子呢!”她干笑,再问:“那我可以准备出国的衣服了?你陪我逛街买衣服好不好?”

 “这三天我走不开,你自己去买,信用卡你尽管刷。”

 “不要啦,你放松一下,陪我逛个街嘛!我知道你在忙那三位高层的事情,不过偶尔放松一下,才会有清醒的脑袋应付突发状况啊!”她一心一意要把那三位高层的身分搞清楚,好跟这三人合作商议出让佟译吃瘪的办法。

 “等一下!”慕天澄的口气忽然变成急促。

 “怎么了?出了什么问题吗?”她追问。

 “不说了,我得赶去机场。”

 “去机场?你去机场做什么?”莫非他掌握到三位高层的动态了?

 “你去逛街吧。”他下令。

 “可是…”

 “机场的事很重要,现在不是玩乐的时候。”

 “喔。”

 “别打搅我办正事,自己去采买吧。”

 “好啦。”

 “再见。”慕天澄关掉通讯。

 姜明芽怔怔地看着手机,哪怕臆里所累积的愧疚感都要溢出来了,但…

 她拨了另一个电话号码,打给奉命监视慕天澄的人。她在半个月前,就花了大笔钞票聘请跟踪者监视慕天澄,此人不是一般的保全、征信社之的人物,而是经过特殊训练的跟踪者。

 “麻烦你出发到机场,帮我追查慕天澄要见的人物的身分,我要知道对方是谁。”她把任务代出去。“没问题,你就等着来取照片吧!”语毕,追踪者开始行动。

 另一边。

 慕天澄坐上车,往机场而去。

 他将鱼饵撒出了,不想让这暧昧氛围继续纠他。

 姜明芽到底是什么人物?已到了掀底牌的时刻了。

 这段日子以来,他为她担心、他把她留在身边,甚至不愿与她分开,这般的情不自全肇始于她可怕的惑能力。然而,这是她安排的美人计?又或者全是他多疑,姜明芽根本是无辜的?

 他的表情愈来愈阴沉,车子也愈开愈快。

 这几天,他先把林达扣押住,正式对林达摊牌,而林达为求减刑,已将三位高层的身分道出,并且配合慕天澄,将他们来台湾,让他可以把集团旗下的反叛者一网打尽。再来,就是出姜明芽的真本了。

 他相信,这一次一定能够出真相来。

 慕天澄抵达桃园机场约定好的出口处。

 不一会儿,三位西装笔的中年男子按照手机那端的指示,进入一辆顶级加长宾士车里。

 司机开着宾士车离开机场,慕天澄的保时捷则跟在后方。

 车子绕进市区,五分钟后停在一间咖啡馆旁,三位中年男子下车进入咖啡馆内。

 这三名中年男子便是与林达合谋的高层,只是他们不知道林达已被威胁配合慕天澄,还一直以为来到台湾是要与慕天澄洽谈重要生意。

 这三名高层更没有发现,咖啡馆外停着一辆计程车,里面的人正对着咖啡馆内猛拍摄,摄影器材是最顶级的,他们的面容都被清楚地摄入。

 计程车内的跟踪者拍完了照片,汇整好资料后,再与付钱的女老板通电话。

 “姜小姐,我的任务已完成,照片可以给你了。”

 姜明芽道:“麻烦你到重新路来,我在“水里楼”的招牌下等你的记忆卡。”

 “好。”跟踪者旋即将车子开往重新路。

 在“水里楼”的招牌下,跟踪者看见姜明芽的跑车,停在跑车旁,将记忆卡递给了她。

 “剩余款项我会马上汇进你的户头,你我就此各走各路。”姜明芽代道。

 “放心,我很有职业道德,不会出卖客户的。”语毕,跟踪者驾车离去,很快便消失在转角处。

 她看着手上的记忆卡,再收进皮包里,关上车窗,踩下油门,快速离开。

 希望这一切都能神不知、鬼不觉。等她确定这三人的身分后,再来唆使怂恿他们协助安伯伯。

 姜明芽的白色跑车在路上奔驰,路边的景物也飞快地向后退去,忽然,后视镜里出现一辆银色保时捷的影子。

 姜明芽的心脏重重一跳,加足油门再往前狂驰。

 车子一个左旋,再来右转,畅的驾驶技术绝非一般人做得到的,姜明芽分明曾经受过训练。追逐白色跑车的慕天澄,也纯地驾驭车子。庞大企业体的继承人身分,让他接受过特殊训练,而她一个年轻女孩,为什么也身怀绝技?

 他冷笑。不就是为了狩猎时派上用场!

 换言之,他成了猎物,更可笑的是,他已栽进陷阱里。

 阳光下,只看见银色保时捷追着一辆白色跑车,一前一后,两车的速度快得不得了。

 姜明芽握持方向盘的手都在发痛,全身肌紧绷硬,却仍死命加速,为的就是不让慕天澄追上。

 她凭着对桃园街道的印象,飞快地往小巷子里头钻,弯来拐去的,就是要甩掉他。

 她愈逃,更让慕天澄确定开车者就是姜明芽。

 “怎么还是追上来了?”姜明芽见在市区里甩不掉他,只好往郊区的方向驶去,两车的速度快到让人心惊。

 轰~~

 慕天澄重踩油门,超过跑车,紧接着踩煞车,再急速后退。

 唧…砰!两辆车同时停下,因为车头和车尾撞在一块儿了。

 姜明芽的车子引擎熄火,但她发颤的双手仍紧握方向盘,呼吸好沉重。

 慕天澄发现她了!

 哔~~她的手机突然响起。她吓一跳,整理一下思绪,最后仍然接起手机。

 “下车。”

 闻声,她心一凉,没吭气。

 “我知道你是谁,下车。”他幽渺的嗓音像是索命阎罗似的,再度钻进她的心间。

 她深呼吸,再呼吸,告诉自己别紧张,也许他并未发现什么,也许她可以再蒙混过去。

 咬住下,她打开车门,下车。

 慕天澄面而来。

 “怎么是你啦!”她一脸无辜。

 “吓死人了,人家还以为有歹徒要抢劫,所以车子开得飞快,到处逃窜呢!”

 他面无表情,只静静地凝睇着她。

 姜明芽慢慢地收起笑脸,表情也逐渐凝重。这一刹那、这一眼,她明白再也骗不了他了。

 半晌后,慕天澄轻轻出声,却是犀利的指控。

 “骗人很有趣?”

 “不。”他的声音轻柔,她却颤抖着。“骗人不有趣。”

 “但你却玩得不亦乐乎。”黑瞳出凛冽寒光。

 她一震,沁心寒意从背脊沁透出来,整个人仿佛跌进冰窖里。

 他,慕天澄,俨然知晓她在玩什么把戏。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机场?”既然被拆穿,就说个明白吧!

 “你的手机已被我锁定住,我监控了你跟通话者的对谈。”他道。

 “你真狡猾,竟然监控我的通话记录!”她怒。

 “我只是礼尚往来,你不是也派人跟踪我?”他冷冷一笑。“我也不想这么做,但你却得我必须使用非法手段,说来,你还真是厉害,竟然能把我到这种程度。”

 她无言,开始思考该如何突破这困境,可是想半天却想不出办法来。完了,所有的计划都进行不下去了。

 他睇着沉默的她,问道:“你又在思考怎么欺骗我吗?”

 “我没那么坏。”她静静地道。

 “你不仅坏,还很厉害。你远比我聪明,你成功地让我留下你,而我却摸不透你的底细。若非我突然起了疑心,若非我想证明自己的怀疑是否有错,进而布下今天这个局,我想我大概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我没想害死你,我只是…只是…”全身乏力了,她能解释什么?想了半天,发觉什么都解释不了。

 他也没想要听她解释,现在的他被的懊恼与气愤给淹没了。“打从一开始,你就是有计划地接近我,为了取得我的信任,不惜用背叛‘集团’的方式来引我,甚至不惜让‘集团’损失钜额资金!你的作风还真是大胆又犀利,那接下来呢?你真正的目的是什么?你不可能是要掠夺我的感情,你一定有庞大且恐怖的计谋要执行,对不对?”

 “没、没那么严重。”她退了一步。

 “我一时迷糊,不代表一辈子都会迷糊下去。”他冷冷地看着她,问道:“这么说来,你为我挡车,害自己脚踝受伤,也不是什么意外的反动作,这也是你要取得我信任的一个步骤喽?”

 她心情紊乱不堪,想解释挡车真是她下意识的反应,但…算了,多说无益,他不会相信的。

 “你狠、你无情!你为了取得我的信任,连自己的性命都能拿来当赌注,够高竿!不过,也是要有这份决心才能骗倒我。”

 她摇首,回道:“不对,我并没有骗倒你。你不愧是佟译执行长选中的接班人,我才一个疏漏,就被你识破了。”

 “谢谢,但你太抬举我了,毕竟我到现在仍然不知道你企图动摇‘那坦投资顾问集团’的动机。你做这么多奇怪的事情,所为何来?告诉我!”他问。

 “不。”她不会说的。

 “为什么不说?”他追问。

 逃,她得快逃!她不能让他抓住,用来威胁舒柠,然后使安伯伯出面!

 她已看穿慕天澄的企图。

 下一瞬,姜明芽转身冲回自己的跑车,再度启动引擎。车头虽然有些受损,但幸好还能开动。

 咻!她开车逃走。

 慕天澄也迅速跳回自己车内,再度追赶。她真可怕,竟然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知道他想抓住她以便出真正的幕后指使者。

 两车一前一后地疾驶,竞速追逐。

 她不愿让他抓住,他却偏偏要抓住她,于是两车疯狂地在郊外狂飙。

 咻…轰…保时捷用上最大的马力,以不要命的方式切到她的跑车前方。

 唧…煞车声响彻云霄。

 砰!两车再度撞上。

 “呀!”她的身子重重摇晃,安全气囊进出,却也爆裂开,幸好有安全带护住她,免于被甩出车外。

 姜明芽呆坐在皮椅上,半天都动不了,角慢慢沁出红色体,尝到血的味道。慕天澄的反击好血腥啊,这也印证了他不但不会保护她,反而想取她的性命。

 他打开车门,替她解开安全带,再把她从车里带出来,上下打量她。除了容颜一片惨白,办沁出血丝外,她并没有受到其他伤害。

 “怕了吗?怕就告诉我真相。”他冷冽的眸光充威胁,想用烈的手段问出答案来。

 她慢慢开口。“我没有怕,我早就准备好要面对你的残酷了。”

 “你就是不愿意招供是谁指使你做出这一切的?你在保护谁?你又是忠心于谁?‘集团’背后是不是有个神秘人在主导这一切?你跟舒柠到底受命于谁?”

 “我不会讲的。”她冷然地道:“你不必再威胁我了,真的。我情愿失去性命,也不会让你从我口中套出一丝线索。其实想一想,你并没有任何损失,连那三位高层也在你识破我的计划后失去了用处,你已经成功护住‘那坦投资顾问集团’,你才是赢家。”输得彻底的人是她。

 四周明明有阳光照,两人的心却都是冰冷的。

 问、恐吓都要不到答案,她已摆明纵使把性命赌上也要护住“那人”所以他只能无奈地接受这情况,摸摸鼻子走人吗?不!他岂能轻易饶恕她,岂能…

 “记得吗?你曾说过不会背叛我,否则将任凭我处置。”他道。

 “我是说过。”她回。

 “所以我可以处置你了。”他突然伸手将她抓进宽阔的膛里,接着什么都不顾地掬起她的下颚,低头就是一阵狂烈的吻。

 “唔嗯…那又如何…唔…你吻我,这就是处置吗?”她好不容易找到问话的空档。

 “我想怎么处罚你就怎么处罚,你闭嘴!”用挑逗的方式能否磨出答案?慕天澄试验着。

 她头皮发麻,却无法抵挡,只能承受他凌般的吻。“这样也不能…不能改变什么,我…我…唔…你就当自己倒楣,被我选上当饵吧…”

 “…你要我自认倒楣?”好样儿的!慕天澄怒极,他毫无保留地为她付出感隋,而且还是他从不曾对人付出过的,如今却被当成笑话看待,并且还无法引她吐出实情!

 她的好痛好痛,心也揪拧到像要碎裂开来般,体内奔窜的情绪让她难受极了,但他的力量仍然不断地折磨着她,她想寻觅困的出口,却找不着。

 “放开我!”好不容易又找到一寸空间,她叫、她挣扎,但愈挣扎,锁住她身子的臂弯就愈牢固。

 “你一点歉意都没有?”狂野的舌疯狂地辗她的瓣,自他身上迸发出的怒焰大有把她焚毁的态势。

 有,她有歉意,只是她说不出口,而且说了又能怎样?他会原谅吗?不可能的。

 没听到道歉,慕天澄更气、更恼,他密密地封住她的朱,也更暴地啃噬她的樱。“你真冷血!”

 “不!”他暴的力量让她透不过气来,她完全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状况,只是昏地反驳道:“随你说吧,我就是无情的女人,随便你怎么看待我,我不在乎!都随你…随便你…”“住口!”霸道的又一次重重地在她上,慕天澄展现最残酷的野,一心只想取得她的臣服。

 “放开我!放开、放开!”她用最后一丝力量,终于推开了他。“呼呼呼…”她踉呛地退了好几步,娇吁吁,神智昏。“我就是这种没感情的女人,你若不满意,就毁灭我吧!”

 毁灭她?

 慕天澄一顿,看着她.若真能狈得下心毁灭,他岂会站在这里跟她吻个不休,而没有其他行动?

 “毁灭,是你的习惯吧?”她的呼吸慢慢平复下来,娇容也渐渐回复平静,直至冷然。

 他看着她,俊容也渐渐没有情绪。“当然,我不会放过你的。你违背了自己的承诺,就该尝到苦果。”

 像是报复的预言,令她悚惧。

 慕天澄再道:“尤其面对你这种无情、无心的冷血之人,挑战更高,我怎么会错过折磨你的机会呢?相信我,我将慢慢地玩你,一步一步打破你的冷情,也要挑起你的情绪,然后再狠狠地毁灭你。”说完,他转身,离开这荒郊之地。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呆呆地望着他的背影,呆呆地目送他消失。许久许久过后,她才呆呆地喃道:“是梦吗?这一切都只是梦,是梦呀…醒了就没事了,没事的…”

 一转身,眼前两辆被撞坏的胞车却直击她心间,直接打碎她的幻想。

 他的威胁,也在这一刹那烙下了印记。这比当场杀死她还要可怕。

 她与慕天澄之间,只剩怨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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