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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什么?砖窑厂发生倒塌…好!我们马上派人过去。”防灾指挥中心的组长接到电话,马上组织各地的救援小组、医务人员,前往协助。

 毅然在负责的防洪任务已成功结束之下主动请缨。

 现在他正紧急前往出事的砖窑厂。

 事发地点离市区不是很远,出发不到四十分钟,已经可以隐隐约约看到那个小村庄。

 不知道为什么,此时毅然的心激动异常,这是从前面对任何重大任务都没有出现过的情况。

 救援小组的车在村庄的入口处停下,带着防毒面具的救援人员从后车厢有条不紊地跳下,快速向山坳冲去。

 天才刚刚放晴,地上的泥土还有些滑,所有人的脚下都沾染了一块块的黄泥,

 在村长、志工队的秩序维护之下,激动的村民被安抚在距离倒塌地点十米远的地方。

 每个人的衣服上都沾了泥浆,哭得筋疲力尽的老人跟妇女更是披头散发,谁会想到只是一瞬间,她们的丈夫、亲人就被埋在砖窑厂里,从此天上地下,两隔。

 看到救援人员的到来,悲伤的人们控制不住情绪的激动,有几个妇女当场晕倒被抬上担架。

 部分人员已经在出事的地方着手挖掘,有些人则在拉黄警戒线、抬担架的医护人员也随时在一旁待命。

 已经有一个窑被挖出缺口,浓浓的煤气从里面散发出来,拿着铁锹的毅然把铁锹递给旁边的人,戴上防毒面具俯身向里面探望,然后慢慢地爬进去…

 站在离砖窑厂不远处的艾月拥着泣不成声的莹莹,双脚已经站麻了,只听见人墙里不断有声音传出--“出来了、出来了!”、“小心啊!”不久,一个个浑身是血的人躺在担架上从人群里抬出来,身上还冒着淡淡灰白的烟气,有人扑过去跪倒在地上放声大哭,有人则慌乱地跑来跑去…

 艾月突然一阵晕眩,但是看到身边的莹莹,她强忍着不适,只是捂着嘴巴尽量不让自己哭出声音,彷佛她又回到庄帼君父亲在她面前去世的那一幕,只是现在这一幕,比起医院里平静的死亡更令人震撼和惊恐。

 她从来不曾经历过生与死烈拔河的场面,在她的世界里一切都是美好的,尽管也曾面临过困苦与灾难,却不曾像现在这样血淋淋地呈现在眼前。

 这是从心灵深处挑起的恐惧,她感觉到前所未有的恐慌和绝望。

 当戴着防毒面具的毅然从人群里出来时,看到的正是这一幕--在人群外的艾月颤巍巍地站着,怀里紧拥着一个小女孩,狂风吹了她们的头发,而她苍白瘦小的脸上爬了泪水,眼里是不安的恐慌。

 艾月在这里!毅然急遽的心跳几乎快要跳出他膛,他只觉得喉咙里过一阵热,鼻子也酸涩起来。一定是在窑里待得太久了,让二氧化碳把他的鼻子眼睛都熏坏了。

 他慢慢的地走向艾月,眼睛眨也不眨地盯着她的脸。

 艾月沉浸在恐惧里,她不知道自己已经在这里站多久了,只感觉双脚无比的沉重,哭喊挣扎的画面不断地在眼前出现。

 当一道高大的绿色身影朝她走近,她仍然一无所觉。

 毅然停在她身旁,看着艾月盈泪水的眼睛,嘴有点干裂,脸色苍白异常,新旧的泪痕布了小小的一张脸;而她怀里的小女孩子,也是不断的哭泣。

 毅然心下一阵戚然,一手将那小女孩从她的怀里拉出来拥在自己的怀里。

 莹莹仍悲悲切切地哽咽泣诉:“我、我爸爸…”

 “不要哭了…”他开口说。

 骤然失去怀中的温暖,艾月才注意到身旁多出一个人。

 不知他是安慰大人还是小孩,但他沙哑的声音充了感情,艾月再也支撑不住,身心疲倦的她不自觉地将头抵在绿色身影的前,以寻求一丝依靠。

 毅然将她也拥进怀里,隔着厚厚的衣服,仍可以感觉到她高烫的体温,她的肩头也颤抖得厉害,他不更用力地将她往自己的怀里搂紧。

 恍惚的艾月感受到一股熟悉的力道,神智猛然惊醒过来。

 当她发现自己正伏在陌生人的怀里时,虽然感到惊讶却没有挣扎,因为他给她的感觉好像毅然,而他的手扶住自己肩头的姿势也和他十分相似。

 可是他怎么可能在这里?他应该在属于他的城市里,说不定现在正在和他的子吃午饭呢!

 想到这里,艾月痛苦地将手绕到男子的身后,紧紧抓住他是污泥的衣服,就连抱着他的身体的手感也一样。

 艾月将深埋的头抬起来,男子戴着防毒面具,看不清楚脸的模样,但依稀看得到他炯亮的眼睛出灼热的视线。

 是毅然的眼睛!这是错觉吗?

 艾月一阵窒息,当场晕了过去。

 “艾月!”毅然低喊一声,放开小女孩,抱住从他身上滑下的艾月,快步地朝救护车走去。

 * * * * * * * *

 “我的玉观音呢?”

 当艾月在市区的公立医院醒来,立刻发现自己已经换上医院的病服,随即反的摸向脖子,当她发现那里空的时候,不叫了起来。

 “你醒了?”陪她到医院的女老师和王楠正好从门外走进来。

 “我的玉观音在哪里?”艾月非常着急,挣扎着想要爬起来。

 “你别动,我拿给你。”王楠拿过放在病旁边小柜子上的玉观音,递给她。

 艾月将它紧紧握在口,紧张的神色逐渐缓和下来。

 “这一块玉观音有你自己的身体重要吗?”王楠想起她昏时一直喊着什么然的,就心生不悦。

 “这你可就不知道了,她连洗澡的时候都不舍得把那块破玉拿下来呢!”女老师看艾月没有什么大碍了,调侃的说。

 艾月像是没有听到他们的对话,摊开掌心兀自凝视着那块玉观音,原本柔软的红绳已经褪了,玉却依然温润光滑。

 她突然想起昏前最后看到的那一双眼睛,心口一阵疼痛,将玉观音重新你在口。

 这是毅然唯一留给她的东西。

 “艾月,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你发烧烧得好厉害,昏了一整晚。”女老师见艾月不出声了,以为她不舒服。

 “我已经没事了,对不起,害你们担心了。我只是觉得很热,想喝水…”

 王楠一听见她想喝水,赶忙去为她倒水,同时按铃请医生过来看看艾月的状况。

 * * * * * * * *

 砖窑厂的抢救工作一结束,毅然打听到艾月的病房号码就匆匆地赶到医院。

 艾月的高烧仍然没有退,此刻正昏昏沉沉地睡着,手腕上还打着点滴。

 就在毅然快要来到病房门口时,正好看到一个男子与艾月的父母从病房里走出来。

 “这孩子也真是的,干嘛在阴天的时候跑去玩水?这会儿感冒发烧真让人担心。”艾母絮絮叨叨地说着“王楠,以后该阻止她的时候你就要阻止她,别什么事都纵容她。”

 “咳…”艾父一脸尴尬,推推自己的子。“我们走吧,别吵艾月了。”

 “王楠啊…”艾母还有话要说。

 “行了,王楠知道该怎么做,我们先回去吧!”艾父再也不耐烦了,直接拉着子往电梯走。

 等王楠送艾月父母进电梯之后,他很快地转身返回病房,却没有发现离他仅有几步之遥的毅然。

 毅然的心剧烈地揪痛着,他就是艾月的男朋友吗?他就是艾月要结婚的对象吗?

 听刚刚他和艾月父母之间的对话,一定是的,不然还有什么样的关系可以让他和她父母如此亲密地对话。

 从敞开的病房门口看进去,那个男人正坐在她的边,还体贴的把她的手放进被子里。

 毅然几乎可以想象他深情的眼神。

 他又生气、又难过,想走却走不开,想进去又怕自己会控制不住情绪和那个男人大打一架。

 正在悲愤加的时候,那个男人走出来了。

 毅然清楚地看到他的样子,他是一个高大斯文的男人,虽然没有自己高大,但是他的外貌在人群中也算是非常醒目的,相貌虽然不是十分英俊,却有一种诚恳的气息。

 这让毅然想到,艾月一定会喜欢这样的男人,艾月虽然从来不责怪自己陪她的时间太少,但他看得出来艾月喜欢过那种两人腻在一起的生活,而眼前这个男人,一定可以给她这样的生活,凭他脸上那种真诚的神情就可以看得出来。

 毅然感到有些气馁,本来他以为只要她还没有结婚,他还是有机会争取,但是现在看来,似乎是不可能了;因为眼前这个男人并不比自己逊,更重要的是他还有很多艾月所渴求的特质…是了,庆云也说了,艾月要结婚了。

 就在毅然慌乱地想着事情的同时,王楠已经下楼去了。

 看着近在咫尺的艾月,他没有想到,分别一年多以来的再次重逢,竟是最后一次见面。

 她要结婚了,他也看到了她的未婚夫,虽然心里痛苦,但只要是她的选择,他都诚心的祝福她。

 毅然走进病房坐在她的病前,细细地看着她。

 她的头发已经长长了,柔柔地披散在枕上;深黛的眉毛是没有修整过的,却异常的好看;眼睛是紧闭的,睫一动也不动;脸颊有些红,应该是高烧不止的缘故。

 毅然尝到一种酸涩的滋味,他知道她是一个善良的女子、知道她热爱自己的工作,也知道她对农村有着一种喜爱。

 但当他知道她来农村做志愿教学活动,晚上在简陋的教室里和一群老师挤在硬桌子拼成的上,白天为孩子们讲课、表演节目;吃学校餐厅煮的简单饭菜…他的心就不可遏抑地疼痛。

 她在乡下感冒、发烧,又碰到砖窑厂倒塌的事件,心灵上的冲击该是多么的大。

 想起当时看到她瑟缩发抖的模样,毅然不伸出手,轻轻地抚着她的脸庞。

 她的脸烫得厉害,刚才他去问过医生她的病情,医生说她一直在发烧,躺了两天烧都没有退。

 毅然心疼地皱起眉头,不知道为什么,虽然知道她已经不再属于他,但他就是忍不住心痛,她是他寻找了一年多的爱人啊!

 睡梦中的艾月似乎感受到他的悲伤,眉头微微蹙起。毅然慌忙停下动作,但是手掌仍停留在她脸上。

 艾月没有醒来,毅然用拇指轻轻画过她的眉,摩挲着她柔滑的肌肤,心里像被锯子拉扯一样的疼。

 她是不是不舒服?还是在做恶梦?

 这个他深爱的小女人,曾经像猫咪一样地向他撒娇;用她娇轻啄他的脸庞,将她脸埋在自己的颈窝…然而这一切,他将不再拥有,因为她的温柔、她的娇羞、她的任,都将属于另一个男人。

 毅然紧紧地握住她的手,突然间,他看到她衣领下有一段红绳,他小心翼翼地将它拉出来,发现是自己给她的那块玉观音,难道她…

 “你是谁?”买饭回来的王楠打断了毅然的思索。

 毅然将玉观音小心地放回艾月的口,拉好她的被子,站起来转身看向王楠“我是送给她玉观音的人。”

 王楠顿时之间全明白了。“你终于出现。”

 毅然不解“什么意思?”

 “你是她思念的人。”

 闻言,毅然的心顿时狂跳起来。

 “我很抱歉…”他突然想起来艾月将要嫁给他,但他又说艾月思念的是自己,想来他一定很痛苦。

 “你不用说抱歉,只要你也爱她就好了。”王楠洒的说。

 “我爱她!”毅然急忙地强调。

 “那就好!我替艾月高兴,你要好好的对她。”艾月昏期间一直叫的应该就是这个人,既然连艾月宝贝的玉观音也是他送的,看来自己是没有希望了,不如想开一点,成人之美。

 “什么?”毅然不懂他怎么会对自己这样说。

 “我走了,我还要回去村子里帮忙,你在这里好好照顾她。”王楠说完就要离开。

 毅然疑惑的叫住他:“等等!你不是她的未婚夫吗?”

 “我什么时候变成她的未婚夫了?我连她的男朋友都还不是。”

 听到这句话,毅然的心差点跳出口。

 * * * * * * * *

 艾月醒来时,看到窗边有一道高大的背影。

 “王楠,你不是应该在村子里吗?”奇怪,王楠有点不一样,似乎长高了?

 听到艾月的声音,毅然转过身。

 在看清楚他的脸后,艾月的呼吸几乎要停止了。“毅然…”

 毅然走上前,握住她的手。“艾月,我不应该对你隐瞒我的身分,对不起!”

 艾月默然无语,眼泪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心里的伤口再度裂开…

 “艾月,你不要哭,说句话好吗?”毅然伸手想触碰她的脸。

 艾月的头一偏,他的手就这么停在半空中,艾月的眼泪也滴落到枕头上。

 “你不要这样,我找了你好久,好不容易才找到你。对不起,请你原谅我好吗?我真的不是存心要骗你的。”

 不是存心?你还要骗我多久,你都已经拿走我的心了,你还想要什么?我不想再看到你了!

 但是这些话她说不出来,她的喉咙像是堵住了,拼命压抑的哭声让她几乎快要不过气了。

 他为什么要找她?她的心好痛,她不要啊!可是自己为什么要戴着他给的玉观音,又要什么要跑到乡下去?

 难道潜意识中她还是忘不了他,还想要追寻曾经拥有的记忆?

 原来她仍然忘不了他啊!

 想起他可能已经结婚了,艾月的泪掉得更凶了。

 她紧闭着双,眼泪从眼角不断地逸出,枕头已经了一大片,被单下的身子也剧烈地颤抖。

 毅然看了心疼不已“艾月,你不要激动,小心自己的身体,如果你不想见到我,我现在就走。”

 听到他说要走,艾月哭得更厉害。

 “等你平静下来,我再来看你,好吗?”毅然好声好气的安抚她。

 “你不要再来了。”艾月用力地说。

 “艾月,你不要哭了,我以后不会再放开你了,打从在砖窑厂那里见到你的那一刻开始,我就决定再也不要放开你。”

 砖窑厂?难道那个绿衣男子是他?

 “艾月,我知道庆云是骗我的,你根本就没有要结婚,我还是有希望的。”

 “你已经结婚了,不要再骗我了!”没想到事到如今,他还想欺骗她?艾月忍不住哽咽的哭出声。

 “艾月,你果然是这样想。”毅然捧着她的脸,专注地看着她。“傻艾月,你误会了,我没有结婚,那个女子是我的妹妹啊!”他将她拥到怀里“她是连长的女儿,我们情同手足,她也有自己的爱人,马上就要结婚了!”

 “哇…”艾月痛哭失声。

 毅然从上衣的口袋中拿出之前冲洗的照片。“傻瓜,你看这是你画的画,我把它拍下来带在身边,没有你的时候就靠它陪着我。要来这里的时候,我怕见不到你,将它拍成照片带在身上。艾月,你还是爱我的对吗?不然你不会一直戴着我给你的玉观音。”

 泪眼蒙的艾月看到自己画的画变成一张照片,伸出手紧紧地抱住毅然,泪留不止,

 * * * * * * * *

 雨真的停了,水也退了,傍晚的河堤上,杨柳依依,水波粼粼。

 艾月对着画架,看着一轮快要沉入水里的夕阳认真地画着。

 她静静地期待着,期待毅然给她一个最有说服力的解释。

 尽管她对毅然的话深信不疑,但她就是想要小小的折磨他一下。

 一双手从后面揽住她,还没等她尖叫出声,她就被扳过身子,随即,嘴也被堵住了,毅然大大的帅脸映入她的眼帘。

 “闭上你的眼睛。”毅然喃喃说道。

 “唔…不要…”艾月费力地将他推开“你这个坏蛋,你吓死我了。”

 从来没有见过他穿西装和白衬衫,虽然非常好看,但是她还是气不过地用手里的画笔在他雪白的衬衫画。

 “呵呵…艾月,你把新郎的衣服画脏了。”穿着一袭白色长裙的庄帼君挽着西装革履的温超面走来。

 看见艾月惊的表情,毅然在她耳边低语:“不要发呆,小傻瓜!你马上也会变得像她一样漂亮。”

 “你不介意我们一起举行婚礼吧?如果你不答应,那我和温超就没有办法结婚了,结婚礼堂是以你和毅然的名义订的,我们可是千里迢迢赶过来的喔!”

 随着庄帼君的话,艾月的眼睛瞠得越来越大。

 “女儿,没有想到我的女婿这么浪漫,我喜欢,呵呵…”艾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笑得合不拢嘴。

 “艾月呀,自从上次你离开我们家,我们盼你回来已经盼很久了。”毅妈妈也挽着毅父出现。

 “艾月,你这个笨蛋,事情没有清楚就妄下结论,差点就丢了这个大地主。”庆云也适时出现。

 艾月正要抱住自己骤然剧痛的头,毅然已经一把将她横抱起来。

 “我的新娘,去换嫁衣了…”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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