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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30
 “他抓了我那么多兄弟,还有脸装好人!”常威强调程晋的罪状,愤懑地甩门出去。

 章桐有些无奈,回头对我有些歉意地笑了笑:“他年轻气盛。”难道我很老吗?我这装老的就活该要受那么多皮苦?唉,真是没道理!

 “安迪,你来这一趟不是单纯来叙旧的吧?”

 “我是被迫来避风头的,章姐。”我没有打算绕圈子,也没指望端出程晋这个“大人物”会扭转乾坤“索罗帮的人出动了一伙人搜我,程晋让我来找你,说在你这儿安全。”

 “是林允炳在捣鬼吧?”

 我惊愕地盯着她,这也太神了吧,我真还什么都没说呢…

 “不用这么惊讶,老林是从我们这地头出去的,后来听说在索罗帮混出了点名堂,国内这一片地方一向归他扫,你一说这行事风格我就知道是他,也只有他凡事不留情做到绝。”章桐燃起一烟“说吧,你犯了什么事值得他这么下重手?连程晋都保不住你,他可从来没求我帮忙过,看来他是真把你当朋友。”

 我的心里很复杂,突然间我发现,我又不大清楚那个人到底是谁了,是正是是黑是白。长叹一声,以最快的速度给大姐头讲述了前因后果,当然中途删除了很多多余挨打情节,越说越窝火,我明明不想靠别人,想自己搞定一切,但事到如今又不得不出来找更有力的靠山自保,远在大洋彼岸的爹妈二姐肯定是急得冒烟了吧,想想现在,大少爷落魄起来也够看的。

 “老林还卖我几分面子,我尽力吧。”

 我闷道:“谢谢章姐。”

 她甩甩手:“既然答应帮了,我自然会帮到底。”她突然走到我跟前笑道“我救你,你要怎么报答?”

 脸上浮起一个意味深长的笑:“章姐,大不了我再上台。”

 “这是你说的噢?客人们至今可还对那一晚的帅哥念念不忘啊。”她满意地拍拍我的肩“现在你还不方便脸,这件事平息了,再问你讨。对了,你应该知道程晋这个月底就会回本部了吧?再过来也不知道会是什么时候…”

 他要走?!他要走?他要走。我居然不知道!那家伙居然提都没跟我提过,还装出一副情深义重、覆汤蹈火的样子,原来早就另有打算。我很火,我真的很火,但表面还是装得很冷静,我不想让章桐看出我对这个“好朋友”十分、相当、极端不。我不了解他,从头到尾都不了解,章桐似乎比我了解他的多得多,但我问不出口。

 “好了,酒吧楼上的房间,大隐隐于市,你暂且先留这儿。”

 我闷声不响地回巢躲起来,真是觉得衰到不能再衰。在酒吧呆了四天,楼下的酒保让我接电话,我懒懒地拾起连线电话,平时铃响我都不会接。

 “邵振安,你怎么样?”

 我坐起来,用手指拨头发,口不耐:“还活着。”

 “章姐可能也罩不住了。”

 我心惊,皱一下眉:“姓林的不肯放过我?”

 他避而不答,反而说:“大鱼落网了,我的任务结束,你房子里的人都撤出去了,我近几天要回本部汇报,你老实在酒吧坐着,我会帮你想办法。”

 “你别他妈说的好听了,程晋。”我气得跳起来“你烦我了是不是?我告诉你,这点骨气我邵振安还是有的,我绝对不会拖你后腿连累你!要走是吧?你尽管走,我的事再也不用你手!”

 “你发什么疯?”他沉闷地低斥“你别搞不清楚状况吼!你有不,还没资格甩我头上。下午我过来找你,你要再他妈发狠找茬,我对你可不会客气!你最好老实点,要再出问题,神仙都保不了你。”

 “你保得了我,啊?你是哪葱?!”

 “你别给我不识好歹啊你,我的忍耐有限度。”

 “忍不了就别忍,我不稀罕你帮!”我!一声搁掉电话,那叫一个气啊,气到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

 我躺上抽烟,眼皮都没力气抬,我悲苦地想:那个意气风发、无风起、风倜傥、英俊无俦的邵振安,居然沦落到这个地步,真是失策兼走狗屎运。

 不知道几点,门被人推开,眼前出现那张我讨厌的脸,轻轻瞟了他一眼,他已经走到边低头盯着我:“你确定你还活着?”

 我伸食指对着他:“你别惹我啊你。”

 他坐在沿动手来摸我下巴,我避了避,没成功:“呵,还好,你有刮胡子,懂得保持仪容说明你尚没有消沉到要自毁的地步。”

 我自嘲地哼笑:“你赶一趟,除了道别,就是专程来挖苦我是不是?你是不是闲得慌?难道还有人能比我还闲?”

 “嘿。”他突然俯下身,揽住我的,低头就是一个深吻,我口中的烟草味和他口里的柠檬口香糖味搅拌在一起,制造出奇异的眩晕,人不受控地颤栗,脑部开始缺氧,我们相互恶劣地追逐着对方的舌,紧紧,直到他再也受不了似地放开我。他用手背轻擦一下我的嘴角,出一个诡笑:“呼…你的嘴可真坏。”

 “程晋…”我瘫在上呼呼着“你到底是谁?告诉我。”

 “我是谁,你不是很清楚吗?”

 “不,我完全不清楚。”

 “我是…”他整个人上来,埋下头吻我的脖子,在我咽的时候他又咬住我的喉结“我是你的。”

 “你不是警察。”

 “我是警察,邵振安。”

 “不,你是黑社会的。”

 “我哪里一点像混黑道的?”

 “都像。啊!”他居然就这么咬下去了,我大叫“你想谋杀啊?”

 他沉沉地笑:“我是混黑道的你怕了?怕我把你打包卖给索罗帮?你觉得你能值多少钱?”我瞪住他注视我的眼睛,一时没搭腔。

 他不会害我,他始终在帮我,可为什么?为什么他无条件帮我?

 “为什么?”想着,嘴已经口而出“你干嘛帮我?”

 “干嘛要帮你?你想知道?”他若有所思,突然神经质地笑起来,笑得还是那么可恶“因为──觉得你有意思啊。”

 这家伙又故玄虚!我用力把他推开,挣扎着坐起身:“你可别耍我!”

 “说真话算耍你?”

 下意识地捶了一下板:“明年这时候我要是还能活着回去,你再到我跟前来忏悔不迟,到时我都会注意手下留情的。”

 “放心。”不过等明年,他又一次厚脸皮地把脸送我眼前“你会活着,而且会活得很开心,我保证。”

 “你不是要滚回去了吗?还有空管我这档子事?保得了我一时又怎样,他们可是索罗帮!我今后的日子也不可能轻松。”我承认我很沮丧,虽然气势上还勉强支持着。

 “能看你烦恼的样子我可真荣幸。”

 “我赏你一记拳头你会觉得更荣幸。”

 他突然又严肃起来,平静地盯着我:“章姐罩不住你了。”

 “有人刚刚才保证过我能活着。”我尽量维持声音的平稳。

 “是,我程晋保证过。”

 “但如果──”我的嘴几乎又要贴上他的了“我断手断脚的,你还不如一刀把我解决了。”

 “我可不舍得。”他又恢复一贯的无表情,这人我还真摸不透。

 “你不是警察。”

 “嘿,你那问题怎么又兜回来了?”我盯着他的眼神,神情略显执着,他稍一犹豫才说“OK,不全是。”

 “你是兵是匪?”

 “你觉得我是谁?”

 “你会帮我。”

 “对,这就是答案。”他凝视我的眼睛,像我的魂魄进身体里一样“邵振安,不管你是谁,不管我是谁,我想帮你,我想让你──成为我的人。”

 “帮我,我接受。什么成为你的人──那是痴人说梦。”

 “你还真是个势利又忘恩负义的家伙,你说我怎么会看上你的?”他的手指又开始不老实地在我际逗留“既没有曼妙的曲线,又没有温顺的性格,有时简直是个野蛮胚子,还有点儿自负、任、自私…”

 “喂!”我单手提起他的领子,并用另一只手指着他“我忍无可忍了!我有你说得这么差劲吗?我哪里自负、任、自私啦?!你是说自己吧?你这手段阴险、伪善的疯子!”

 “我还没说完呢。”他笑得还是那么优雅狡诈“你还兼偏执狂、强迫症,间歇的神经过敏。”

 “你…”我快没力气骂了“现在我已经够衰够倒运了,才懒得和你在这破屋里讨论我是什么人!我不是你的谁,至少不是你心目中想得那样,我他妈就是一个落难的倒霉鬼。你看不顺眼我这里那里,可以不要管我。”

 “不用打出宣战前言,我知道你需要我,至少现在。”他猛地扣住我的后颈“我帮你彻底甩了索罗帮,但有个前提,你必须跟我走,在这儿我不是非常,一时没办法,本来以为凭章桐和索罗帮林允炳的情可以救你一救,想不到那人不念旧情。”

 “你凭什么这么自以为是!你当你是谁?总督还是王子?”

 “你只要回答我两个问题。”他的手更用劲了,我皱起眉看着他,他一字一句地问“信不信我?跟不跟我走?”

 我们就这么对视着超过一分锺。

 他先气:“这两个问题就有这么难回答?哼,邵振安,只有你一而再再而三地让我产生挫败感,没有人像你这么难搞,从来没有。”

 “别把我跟别人混为一谈。”我终于避开他像烧火般的注视“我…会考虑跟你走,但那不是为了证明──我是你的人,你要是再敢说这种混帐话,小心我劈了你。”

 “好。”他站起来“你把证件给我,我让人去办手续,明天来接你上机。”

 他的行事作风还真够风驰电掣,一点都不拖泥带水,三两下把我直接运回了他的老家香港。其实他后来也没多搭理我,而且也不是和我同一个航班回来,确切地说,只是亲自盯着我上了飞机,说下机后有一个小兄弟来接我。

 “程哥让我送你去他那儿,我叫阿仔。”小孩伸出手自我介绍。

 “嗯。”我点点头,突然盯着他年轻而兴奋的脸“程晋是你的什么人?”

 “老大啊。”他看我的眼神像看怪胎“没人不认识老大的,不过他最好好象不常在这儿。”看我站在原地突然不走了,阿仔更加奇怪“我有说错…什么吗?”

 “没事。”我低头往前又快步走起来。程晋,总让我有挫败感的人是你才对吧,我一定要知道你是什么人,我一直以为只有我骗得别人团团转,而没有反过来的道理,看来这次,答案有待商榷。

 程晋居然在加多利山有这样一幢毫华寓所,真是令我始料不及,我一进门面出来一位美女,与她打个照面,对方微微一笑,擦肩而过。

 阿仔解说:“这是云莎,程哥的红粉知己,她经常来这儿坐坐的。”

 就算程晋不在也有女人在这儿自由进出?那家伙可够“博爱”的呀。我突然想起他那句“成为我的人”啧,意思难道是要我跟这帮女人似的替他收拾屋子?妈的,笑话。真是越想越不通气,直想找个人来揍撒撒火。随便瞄了眼身边这个瘦弱仔,看起来很不经打的样子…还是找沙袋打吧,算了。

 两天的傍晚,我洗了澡后赤着身子在房里泡咖啡渴,突然有人拧开门把手,我有点火回头低吼:“谁不敲门进来?”

 程晋靠在门框边:“我进自己的房间还要敲门?”上上下下打量我,眼睛是狡黠“认识这么久,从来不知道你有暴癖。这习惯可不好。”

 我低头专心喝咖啡,随口道:“怎么样了?”

 他朝我走过来:“他们想让我把你乖乖交给他们解闷──”他来到我身后,嘴贴上我的耳廊,有点玩味质“不过,我可没答应。”

 我闭上眼睛,一阵心烦意:“还有呢?”

 “为了你,我可是破戒去找了一个人。”他的手拥住我的,高热的体温令我浑身一颤“现在我为你又欠别人一次人情了,怎么办,嗯?邵振安,你还我?”

 我无奈地撇撇嘴:“我没你,也不是你的阶下囚。”

 “哼,你记着,后天,跟索罗帮谈判,说话可别这么拽,否则,等我罩不住你了,又舍不得你受苦,你说到那时,我该有多为难?你给我合作一点。”

 “后天?!”我转身直瞪着他。

 “怕了?”他一把箍住我的头,毫无征兆地吻下来。他吻得是那么狂猛霸道,好象是对我近给他惹的这些麻烦给予惩罚一样,好象我真的是他的所有物。我当时应该推开他,但不知怎么的,我没有下手。他越拥越紧,我的肩膀都被他掐得痛。

 直到吻得岔了气,我把头不自然地避开,转身挣脱他,眼睛盯着吧台的一角,很有点郁闷:“我不是女人,程晋,你搞清楚。”

 “记不记我们头一次见面?”他自顾自说别的“你那时的样子真野。”

 “现在,我可没兴致陪你回忆过去,你是不是刚刚吻太久,脑子缺氧短路了?”我毫不捧场,想回房间穿衣服去,他门的眼神快把我里里外外个通透了。

 “嘿,我还没说完呢。”他笑着一下拉住我的手臂“你跟我打架有耐,怎么跟我聊天没耐?”

 “我跟你有什么好聊的?”我突然不想回头看他,因为我知道接我的会是什么样的目光,肌开始有点僵了。

 “我和常威有个约定。”他又说起不相干的另一件事情,我给他模糊了“一个月前,我和他约好单挑的,上个礼拜,我们打了,我没让他,他输得很惨。可他最后跟我说什么,想知道吗?”

 “不想。”我又准备走,他的手使了更大的劲。

 “他问我为什么你肯帮我抓人,还有,我和你的关系。”他轻笑出声“我跟他说,你是我的同伴和…情人。”

 我浑身都开始颤抖了,我不知道是因为他语气中的认真还是戏,总之我怔住了,许久,我们就这么在原地站着。

 最后还是我闷哼了一下:“别以为瞎来就能唬住我,这种玩笑你最好少开。”最近我的神经比较衰弱,再也受不了额外的惊扰,真是窝囊透顶。

 “我没开玩笑,难道你还不知道?”他的膛整个贴上我的背,我的浑身一下热起来,头脑发涨,耳边嗡嗡作响,身体不受控地燃烧。突然寒了起来,不知道怎么就来了反应,该死,我还就这么赤地在他面前,暴在对方骨的视线之下。

 “非要我把你藏起来,才能让闲杂人等都找不到你吗?”他低头吻咬我的颈侧“你可是我到目前为止,遇到的最大难题。”我回头,他正用嘴轻轻撕咬我“有感觉了?”他的手一下掌握住我的要害,我低呼一声反手抓住他的手臂“你的身体可比你的嘴诚实多得多。”

 我有点懊恼,想反驳,但发现居然说不出话来,许久才迸出一句:“玩我你很有成就感?”

 “啧,收起你的刺,收起来,邵振安,你这样我觉得很难办…”他已经不含蓄地摩擦着我,身为男人,我已经对身后那人的生理反应意味着怎样一场恶战非常清楚,他突然退后一步,掉自己的上衣,然后把我的头扳过来深吻。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胡来?”我含混地回应,将目光转向他优美又有力的颈项线条,我真想就这么咬断它,停止一切念和恐慌,我是这么做了,只是没有用力,没有咬出血,突如其来的刺痛让他深呼了一口气,他低着警告我:“我可不玩情趣游戏。”

 “但感觉不错…”我面向他,恶意地一笑,不怕死地挑逗他的下巴和耳垂,看谁玩谁。程晋兴奋而难耐地闷哼一声,有什么东西在我们之间轰地一下炸开了,任何有力的触碰都能将双方体内的魔鬼彻底唤醒。那强劲的手掌,那刚毅的嘴,抚触得极深,我热得发烫,几乎发狂,舌尖侵入他的口腔,疯狂地纠

 当他的手探入我的后面,我停止了动作,两个人都不动了,犹豫了一下,我还是伸手往他的底摸去。他一震,发出一声足的叹息,我突然有点激动,重重吻上他结实的膛,用舌尖拼命挑逗他的感地带,并用牙齿轻轻地啃噬。

 “啊…”程晋轻呼“你可越来越厉害了…”

 “你自找的。”

 他却猛地拉起我,看着我的脸,然后半跪下来,沿着我膛一路吻,他的舌清晰地在我的腹肌附近游走,使我发出压抑的呻,我知道自己的望已经完全抬头,当他慢慢地将它含进口里时,我快要暴发了,他得那样深,无论心理还是生理,这样的刺都让我激动不已,有些眩晕地伸手抚摸他的头发,他在我跨下,卖力地让我失去控制,这煽情的一幕令我获得无上的足,我慢慢地,在他口中陶醉地进出。

 我一下将他推倒在地上,真想上了他,但我没马上行动,因为我知道他可不会这么老实,我只是把身体紧紧贴上去摩擦他的,四肢,汗水淋漓,把新地毯搞了。我们就像两头野兽一般在地上翻滚迭,相互烈地暴地试探着,重的润的狂躁的息已经好象再也挥之不去了,没有再去计算谁比谁更早投降,只想一味追逐这种灭顶的快,这种感觉渗入皮肤、骨髓、心脏。无意识中,我们同时攀上高峰,情的体顺着的体股下来。

 我瘫软在地上,望着天花板,感到一阵无所适从。邵振安,你在干什么?你到底他妈的想干什么?你是感谢他为你舍生取义还是只不过想发?你想干什么!

 我真的有点了,比我的五个女人同时在一家商场碰到还要令我难堪。

 我继续看着天花板,低声控诉:“你他妈根本不是什么警察!”

 他躺在我身边,手掌覆上我的手背:“呵,你还不相信我?”

 “我没说不相信你,我只是说──你不是警察。”

 “我是,只不过…背景比较特殊罢了。”

 我开他的手:“我没兴趣猜谜,现在,我只关心自己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摆掉索罗帮。”

 “哈,你可真现实。”他一个翻身在我身上,突然收起了笑意,一脸严肃的样子“祥叔想见你呢,你可别到时候自讨没趣,乖乖闭嘴就对了,知道吗?”

 “祥叔?你又想我做什么?你确定这么大费周章转几圈真的是救我?”

 “不是我想你做什么,而是你必须做什么!懂吗?”他俯首重重吻了我一下,又旋即侧过身子在我旁边躺下“那些老人家可不好应付。”

 我惊讶地把眼光放到他的侧脸上。

 “这世上什么怪事都有,我是警察,可我家人都混黑社会的,你说好不好笑?”他的目光跟我集“那段时间,祥叔把我关起来,我绝食、发狂,嘿,真是要多衰有多衰…”

 “因为你要做警察?”

 “嗯。事先没跟他们说。”他无奈地笑起来“我记得自己的入学档案上填的并不属实,否则,我根本没办法进去。”

 “你就不怕有一天抓到自己人头上?”

 “我入了缉毒组,不是刑侦组、重案组。”他坐起来“他们说过,永远不做毒品的。邵振安,你不要以为每个帮派都是下三滥。”

 “你不用给我上课。”我也坐起来,起来去洗澡。

 “喂,明天跟我去见祥叔。”他在我身后懒洋洋地喊了一句。

 唉,好象骑虎难下了呢。我故作镇定,我故作深沉,我…真怕一次次与程晋面对面把自己一层层地剥开,我想老家了,那个花花世界,老头提供的安逸才是我这公子哥适合的,这儿对我来说,太苦涩太复杂,我受够了这种生活,我想重新恢复自信和名誉,回到我该呆的地方去,而不是这样反复与一个令人琢磨不透亦正亦的男人搞个昏天暗地的,我怕自己真沉下去,我现在根本不敢说自己天不怕地不怕了,程晋快要把我的棱角磨平。

 第二天,我们去了九龙,路上程晋向我解释祥叔的来历,原来他是颇有势力和威望的帮派头领,经营大片餐饮区和赌场,程晋的父母都曾是祥叔的副手,目前在国外打理唐人街,祥叔极端欣赏程晋,一心培养他,想要拉他入会,没料到最后这小子居然去做了警察。之后,他们警匪不一家,就少有联系了。

 在一家餐厅门口停住车,程晋带我进去左拐右拐,到了一个大堂,里面有些人了,但只有一个人坐着。

 “祥叔。”他微微鞠躬招呼一声,我难得看到程晋恭敬的样子“这就是我朋友邵振安。”

 一个肥壮的大叔上前来,不着痕迹地打量了我一圈,只从鼻腔里哼出一个音节:“嗯。”程晋继续说:“祥叔,这次请您老出面,是希望事情能有个圆的解决。”

 大叔的语气非常稳当:“你很少求我办事,上一次是你要去当条子,可你最终还是赢了我们这些长辈,这一次──你居然是为个外人…”

 “邵振安不是外人,祥叔。”他打断对方“我但愿您能理解我这回的郑重其事。”

 “你既然这样开口了,我自然会替你这位朋友出头的。”祥叔说完就站起来。

 “干爹。” 好巧不巧,这一声正是出自那天从程晋别墅走出来的漂亮女人云莎,她媚眼飘,一下落到程晋身上“晋,怎么回来了也不来找我?”

 “云莎天天念起你呢。”祥叔似乎很高兴他们能碰面“你们年轻人聊吧,我先走一步。阿晋,我会叫人来通知你确切的谈判时间。”

 “谢谢祥叔成全。”程晋把大叔送进里面,几个手下也跟着走了。

 “晋什么时候回来的?”云莎走到我旁边点起一烟悠悠问道。

 我淡淡地答:“好象是昨天。”

 “你们关系很好吧?否则,他可不肯轻易来找干爹帮忙。”

 “还可以吧。”我说完这句,看见程晋已经走出来。

 “晋,晚上有时间吗?”美人主动相邀。

 他笑了笑,一贯的轻浮又涌上脸:“怎么?有那么想我?”

 “讨厌。”她妩媚地攀上他的手臂“我老去给你收拾屋子,你就不表示一下感谢呀?”

 “有没有搞错?你给我收拾屋子?”然后他亲密地俯首到她的耳旁,低声地调笑了几句,逗得云莎呵呵笑,这时,程晋抬眼看向我,不知怎么回事,突然感觉尴尬,我快速避开了眼光,装作没看见他们调情。

 “晚上我在嘉华等你。”她似乎已经得到答案,满意地订好地点。

 “好啊。”程晋干脆地答应,猛地一把抱住我的脖子把我往外拖,另一只手随便朝云莎扬了扬“拜。”

 我挣扎开他,有点儿气恼:“疯子,你又干嘛!”

 “晚上跟我去。”

 “你去约会我跟去?!我可不想做灯泡。”我开车门“我刚刚听你说的,在祥叔面前乖乖闭嘴,现在轮到你听我了。想不想去飙车?好久没玩,手都生了。”

 “路上别让我吃太多罚单。”他坐上车“给你介绍个室内赛车场。”

 “成。”我跨上车“再不踩几下油门,我真快憋死了。”

 我没想到的是,了一下午,结果到了晚上那场,还是被程晋耍了一番…

 名为“嘉华”的场所进去才知道是个上迪斯科厅,被一个靓姐领到隔音包间与云莎见面,她一抬眼看见我,显然有点意外。她大概也在想,这人怎么老这么煞风景,哪儿都能看见。但她不知道,我是被程晋着来的,这人提供的理由不算充分:“我陪你玩了一下午的车,你晚上怎么也得陪我去转转吧?”是,手段拙劣,但我后来出于“闲着也是闲着”的想法,还是赏脸过来了,我难道不会自己找乐子啊?啧。

 自从落在外,我大半的功夫都还没机会施展,来这地方更叫无用武之地,刚刚算是彻底玩了一把,程晋还算够意思,陪我疯了一下午。出赛车场的时候,他跟我讲:“祥叔说话了,谈判期限已改,换到下周,你──是不是有种松一口气的感觉?”

 “早谈晚谈还不都一样。”我没好气。

 “喂,不要说丧气话。”他把嘴贴到我的耳廓上,突然伸出舌尖轻轻勾画,像说悄悄话似地“我会让你安全的。”

 “嘿!”我怪叫着把他推开“你怎么这么恶心哪?你狗啊,!”这人简直不可理喻,我瞪着他“拜托你离我远点,我不想在光天化之下被男人调戏。”

 他呵呵低笑,一副“你能拿我怎么办”的拽样。我立即决定再次实行“眼不见为净”大步往前走。当然,最终还是没能离这个男人的掌控,跟着到了嘉华,谁让这是人家的地盘呢,不跟着走难道还有更好其它的消遣?

 现在看云莎一脸殷勤的样子,我就自己是多余人了。

 “阿晋,外面一会儿有节目,去玩玩?”

 “好啊。”故意还把声音拉得很长,又好象无意间想起我,回头随便地问一声“你去不去?”

 “去──怎么不去?”我勾起一个坏笑“有得玩我能坐得住吗?别搞得好象今天才认识我似的。”比他闪得还快,我可没兴趣在这儿看你们卿卿我我,自讨没趣。

 我混进舞池的时候,已经有一帮子红男绿女在那儿寻狂舞,我的兴奋点马上给发起来了,像是要把多的霉气散尽,把浑身的细胞释放,把那些苦恼的事统统抛到天边,我像只疆的野马,迅速溶入人开始舞动身体。在美国,人人都说安迪高大、英俊、充魅力,我一向也是被这层自信和光环裹着,视野难免受限,所以这段时间的打击对我来说是前所未有的体验,几乎还动过自抱自弃的念头,要不是后来有那个家伙的手…我万万没想到,从第一眼起仿佛注定一般,要与他纠结辗转那么久,彼此花费精力,为一些我们都说不清楚为什么的理由奔命。

 汗水和热力在这一刻可以无度挥霍,混合着望和逃避的疯狂可以让世间男女暂时忘却现实。我甩开外套开始彻底融入其中,不多久,就有两位美人贴上来,在我耳朵嬉笑,身体相触纵情摇摆,我笑了,特别开怀那种,多的积郁一下子稀释不少。

 音乐震得人耳膜痛,不过不久就适应了,这段适应期,大概就是为人让人抛开顾虑尽情享受。面前的美人,已经将手指随着我膛的肌理线条划动,然后放肆地冲我喊道:“帅哥,今晚你是我的!你从哪儿来?”

 我装外国人逗她:“What?”

 “你听得到吗?”她把头凑到我耳朵边喊“Do you understand me?”

 “No!”我大笑,一把搂住她的“Let’ dance!”

 对方倒一点都不觉得扫兴,非常愉快地拉起我的手跳起贴身舞来。两曲下来,汗浃背,异常舒,舞池内的人已经开始纷纷除上衣。我停下,走到场外去补充水分,那女孩挽着我的手臂亲密地跟过来,我冲吧台要了大杯不加冰的矿泉水,喝了两口,剩下的往头上浇,水从我的头发梢滴下来,了全身,我甩了甩头,嘿嘿一笑,把透的T恤下来,女孩大声赞道:“Sexy man,I love!”

 我笑着拉起她,正打算继续转战舞池,面就跟程晋云莎碰个正着,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像我欠他几百万似的,他寻他的开心,我寻我的,谁也不碍着谁。其实,我根本不想让他当自己的保护神、救世主,我希望与他平等相处,保有男人的自尊,但这个天平显然一开始就已经往他的方向倾斜了,所以多少有点矛盾的不甘。

 “你的朋友很会自得其乐呢。”云莎对程晋说,又回头招呼我和那陌生女孩“要不要一起去喝一杯?”

 程晋这时接道:“一杯怎么够?来!”他走向吧台,这里每晚举行拼酒赛,赌五万块,谁能先喝完眼前的五个中杯烈酒,谁就得那笔奖金,而输的那个要给这十杯烈酒买单。

 程晋不顾云莎的阻止,走上去,还居然一把拉住我,拖了我过去,他对我一笑,还是有点恶的惑味道:“敢不敢同我比?”

 “谁怕谁。”我很优雅作个请的手势,我的心情可不坏。

 “好。”他拉响铃铛敲了敲吧台“嘿伙计,开始。”

 酒杯啪啪摆上来,吸引了周围人过来看热闹,我不知道他们是想看我们谁海量还是想看谁出糗。其实我跟他心里都没底,都从来没有在对方面前牛饮过,也不能精确估计对手的酒量如何,我是有点好奇的,他程晋敢提出斗酒,就不是好对付的。

 “输的人不只买单吧?”我开始另提条件。

 “好,赢的人可以命令对方一天。”

 “这算什么赌注?”我挑眉,有点觉得这里面像有什么阴谋。

 “你怕吃亏?”

 “你肯定输,程晋。”

 我跟他站在吧台两头,两边各五杯,谁先喝过中界线,谁就胜。我们对望一眼,一副备战的样子。酒保一声令下,我跟玩命似地拾起酒杯依次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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