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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麻黄和麻烦
 杜文浩道:“‘麻黄’也叫‘麻烦’。这里有个有意思的传说。古时候,麻黄这味药因为它不长叶子,所以叫‘无叶草’。有个老郎中,带了个徒弟,这徒弟学了几年后自觉了不起,不把老郎中放在眼里,要另起炉灶自己行医。临别前老郎中不放心,叮嘱了他一句话:‘无叶草不能用,发汗用茎,止汗用,一朝错,就会死人!’徒弟不在乎走了。没多久,徒弟行医时,误用无叶草,把人给治死了。被扭送官衙。县太老爷升堂一问,得知是这老郎中的徒弟,便把老郎中传来质问他怎么教的徒弟。”

 英子道:“庸医徒弟治死人,给师父添了麻烦,这麻黄还真麻烦呢!

 “是啊,老郎中听了这病案后,说自己曾教了徒弟一句口诀,问徒弟还记得不。徒弟苦着脸背了这口诀‘发汗用茎,止汗用,一朝错,就会死人。’县官就问了:‘病人有汗无汗?’徒弟说:“浑身出虚汗。”县官又问:‘你开的什么药?’徒弟面若死灰回答:‘无叶草的茎。’县官大怒:‘简直庸医!病人已出虚汗还用发汗的药,能不死人?你师父教你了你还治?’徒弟磕头道:‘我错了,我没在意师父指点的口诀。’县太爷要将这徒弟定个庸医故杀人罪,放三千里。多亏老郎中求情,又赔了苦主不少银两,这才打了一顿板子,减为徒刑。”

 “活该!”英子鼓掌道“这种目无尊长之人,活该倒霉!”

 “是啊,这徒弟经过这件事,认识到了自己的不足,重新回到师父身边学医,终成一代名医,那以后,因为这无叶草给他带来这天大的麻烦,所以一直叫这无叶草是‘麻烦草’,一来二去便叫开了,后来因为这药的是黄的,后人这才改为麻黄草。”

 英子笑道:“这典故好,赶明儿得给雨琴小姐和霏儿这小妮子讲讲,叫她们别医没学到就翘尾巴,害人害己。”

 林青黛言又止,杜文浩有些奇怪,问道:“你想说什么?”

 “嗯,神医他那个徒弟说话是很过分,只是…,神医钱不收对病人好,四里八乡的人对他都很尊敬,若是谁得罪了他,那些受他恩惠的人,只怕…”

 “我明白了,你是说我对神医说话太没礼貌,生怕别人因此讨厌我,说我坏话,给我穿小鞋,甚至找我麻烦?也影响咱们五味堂生意?”

 “应该不会吧,”林青黛歉意一笑:“不过,神医人其实好的。”

 “我知道了,以后我说话一定注意,对他礼貌一些。谢谢你的提醒!”

 林青黛见杜文浩懂了自己的意思,甜甜一笑,敬了他一杯酒。

 林青黛又要翻书,杜文浩按住了他的医书,摇头道:“这样下去,你有输无赢,我想喝酒都喝不到了,咱得改个酒令。”

 “好啊,改什么?”

 杜文浩想了想,说道:“我给你猜草药谜语吧,猜出来,我喝酒,猜不出,你喝酒!”

 “行啊,你是想喝酒了吧?草药就这么几百味,要从这里找谜底,这可难不倒我!”

 “别吹,走着瞧!”杜文浩仰着脑袋看了看天上的月亮,一拍手,说:“有了!——‘月中神树’!”

 “呵!这有何难,月中的树木那就只有桂花了,自然就是‘桂枝’!喝酒吧!”

 杜文浩嘿嘿笑着喝了一杯:“这个太简单了,得想个复杂一点的。嗯…,嗯,有了!——八千里路云和月,莫等闲白了少年头,空悲切!”

 “好词!”林青黛鼓掌道“这词是先生所作?”

 这是岳飞的江红,岳飞是南宋时期的人,林青黛自然不知道,杜文浩笑笑道:“不是,是别人写的,你快猜吧!”

 “这不难,八千里路云和月,已经点名了志在远方,所以谜底是‘远志’,对吧?”

 杜文浩只好又喝了一杯,心想这林青黛开药铺的,对药名非常熟悉,必须想一个难一点的。

 正在他思索的时候,林青黛问:“先生适才诵了两首词,那首苏东坡的青黛倒是听过,只是这一首‘八千里路云和月’,却没听过,先生能完整诵一遍,让青黛欣赏一下吗?”

 “好啊,”杜文浩起身,背着双手,走到栏杆边,仰望明月,抑扬顿挫道:‘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

 一首江红毕,二女不住鼓掌:“好词!”

 林青黛道:“这首词豪迈之极,与适才苏轼婉约的词风全然相反,让人听了热血沸腾!”

 林青黛提到苏东坡,倒让杜文浩想起与苏轼的妹妹有关的一则中药故事,其中就有个中药谜语,很难,不妨拿出来为难一下林青黛,说道:“我再出一道谜,你要能猜出来,我连喝三大杯!猜不出,你连喝三大杯!”

 林青黛微笑道:“好啊,试试看!”

 “这回的谜可有点费劲,要猜十二味药哟,每句三味!”

 “嗯!”“谜面很简单,乃人生四大快事——

 久旱逢甘雨,

 他乡遇故知。

 房花烛夜,

 金榜题名时。”

 林青黛笑道:“这个谜倒也别致,待我想想看。——久旱逢甘雨,甘是一位,滴滴金(学名旋覆花)算一味,还有一味…”

 英子对药材不懂,帮不上忙,看着林青黛为难,干着急。

 杜文浩笑道:“这谜有点难,想不到慢慢想,可以先想后面的。”

 林青黛起身,背着手在走廊上低着头慢慢踱步思索:“他乡遇故知——生地算一味,还有两味是什么呢…?房花烛夜——”

 林青黛回头瞧了一眼杜文浩,黑暗中看不清她的脸色,但话语却有些娇羞:“房花烛夜——只猜到‘合’、‘女贞’这两味!另一味猜不出。”

 “已经很不错了,再猜猜后面一句。”

 “金榜题名时——上甲(即鳖甲)算一味,一见喜(学名穿心莲)算一味,…剩下一位猜不出来。还是认输请教先生吧!”

 杜文浩笑道:“十二味药这么短的时间猜出七味,已经很难得了!这样吧,猜对一大半,我喝两杯,还有一小半没猜出来,你喝一杯!”

 “应该都猜出才算数,这样吧,你我一起饮一杯,你指教剩下五味,我再饮一杯!”

 “也好!”两人喝干了杯中酒之后,杜文浩道:“久旱逢甘雨,除了你猜的甘、滴滴金之外,还有一味是泽泻。他乡遇故知,除了你猜的一味生地之外,另两味是见风青和三凡弟。房花烛夜,除了你说的两味之外,还有君子,金榜题名时的差的那一味,是生姜。”

 林青黛一皱眉:“泽泻还比较贴切,这见风青、三凡弟、君子和生姜,却都让人费解,如何切中谜面?”

 杜文浩笑道:“说实话,这个谜是我听来的,不是我自己想的,相传是苏轼的女儿苏小妹出的难题,要考词人秦观的。所以,这谜底就是这样,我也觉得不太对。”

 “哼,你都觉得不对,还来让我猜,分明故意刁难,罚酒!”

 英子也鼓噪道:“就是,先生罚酒!”

 “好好,我认罚!”杜文浩端酒杯一饮而尽。

 两人一来一望,这壶黄酒已经喝干了,英子端着酒盅道:“我去打酒来!”转身要走,一眼瞧见杜文浩房间的门槛前面,有个什么东西在动,还有两个东西亮亮的,很是好奇,上前两步一瞧,妈呀一声,手里酒壶掉在地上摔得粉碎,转身跑到杜文浩身后:“老…老虎…!有老虎…!”

 那东西正是杜文浩抱回家的小虎崽,刚才吃了没人管,自己爬门槛翻了出来,蹲在暗处四下里瞧,却不敢走,正好英子过来瞧见,被英子惊叫一声,加上酒壶摔烂,把个小虎崽吓得一**墩在地上,叫了一声,爬起来就往屋里跑,一头撞在门槛上,咚的一下,又墩坐在地上,晃了晃小脑袋,爬起来一纵身,前脚搭在高高的门槛上,两只后脚抓,想爬上门槛,可这门槛太高,又一时爬不上去,吊在那上不去下不来,急得嗷嗷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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